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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满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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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满长空: 雪满长空 第249节

    是他……
    是他放走了李裕。
    所以贵平愧疚,方才茶盏划过手背也全然不觉痛楚。
    贵平出神时,李坦又扔了一个册子给他,他接过,是说苍月向东陵施压之事,贵平听过,不知殿下此事提起做什么。
    李坦轻哂,“怎么就这么凑巧,柏靳赶在李裕讨逆檄文之前向东陵施压?柏靳只是不想留人口舌,柏靳在替李裕搂底,因为他们两人都清楚,东陵之前与我有瓜葛和交易!”
    李坦咬牙,“李裕见过柏靳了!”
    贵平怔住,背后也冷汗冒起,如果是苍月在背后……
    李坦轻嗤,“柏靳只会答应李裕向东陵施压,但一定不会介入长风内斗,他比谁都精明,他只站在赢的这方……”
    贵平指尖攥紧,“殿下,那登基大典?”
    就在几日后了……
    李坦反倒平静,“照常继续。”
    贵平看他。
    李坦凌目,“他不是要讨逆吗?朕就登基给他看。他要同我对峙,我怎么能输他!李恒做不到的,他也做不到!这身龙袍,只能穿在我身上,他有本事就自己来取,朕等他!”
    作者有话说:
    3更啦,宝子们,吐泡泡,我去吃口饭,回来应该至少还有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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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儿子啊!
    繁城官邸, 江之礼入内,“殿下,京中有消息来了。”
    李裕正同宋时遇和郭从容一道, 在沙盘一侧商议着,江之礼忽然入内。
    李裕早前让江之礼打听京中消息, 尤其是宫中,父皇的消息, 江之礼这个时候来,是同父皇有关的。
    李裕看向宋时遇和郭从容, “稍等。”
    两人拱手, 都安静下来。
    “怎么样了?”李裕心提到嗓子眼儿。
    宫中是有眼线, 但宫中的眼线不能轻易动,甚至这次在这种时候打探这种消息,宫中的眼线至少会丢掉最重要一处。
    江之礼应道,“两个消息,一个是陛下的,一个是李坦的……”
    “说父皇的。”李裕不假思索。
    江之礼颔首,“李恒的死传到京中, 李坦就去见了陛下,那日同陛下起了争执,动静有些大, 后来就来了太医……”
    李裕眉头皱紧, 隐在袖间的指尖也攥紧掌心,紧张问道,“然后呢?”
    江之礼不知应当什么语气, 最后沉声道, “当时很不愉快, 然后李坦摔门而出,让贵平叫了太医,太医用药的时候,是将大监赶出来的,最后……”
    江之礼不知道当怎么说下去。
    “说。”李裕却比早前任何时候都沉静。
    江之礼看他,“陛下性命无虞,但那次用药后,没再听过陛下说话。”
    李裕僵住,“没听过父皇说……是什么意思?”
    江之礼知晓他不是不明白什么意思,而是不想相信什么意思。
    江之礼垂眸,“殿下,太医用药之后,陛下他,应当不能说话了……”
    李裕眸间黯沉,一颗心好似堕入了深渊冰窖里。
    江之礼也没有出声。
    不远处,郭从容和宋时遇更不知晓两人说起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太子忽然这样,但光从背影都能看出太子不对……
    “什么时候的事?”良久,李裕才沉声问起。
    江之礼应声,“就是暴雨之后,李恒的尸体被发现,消息送到京中那一日,也就是……陛下下诏退位前一日。”
    李裕深吸一口气,眼中碎莹忍住没有溢出眼眶,但鼻尖还是微微红了,“我知道了,李坦呢?”
    江之礼也道,“李坦早就收到了檄文了,一直没有公开表态,在早朝也没有特意提过,但前不久,应当是各地追随殿下的名册传到了李坦手中,李坦才让礼部宣布,登基大典照常进行……”
    也就是向整个长风国中表态,他不会受李裕的影响。
    江之礼是没想到李坦能这么泰然淡定,其实已经隐隐有帝王的沉稳在其中,但李裕要比江之礼平静的多。
    记忆中,他同李坦对峙多年,他很清楚李坦,也知晓李坦的心性。
    李坦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能扳倒陶家,能软禁父皇,包括能斗倒李恒,李坦原本就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这个人会有情绪跌宕起伏的时候,会有失控的时候,但他一定不会看到一个檄文,知晓对手还活着就慌乱到将分崩离析。
    李坦有跟随他的死忠。
    也有这两年紧紧握在他手里的权力。
    他们两人都很清楚,对手是什么样子,接下来的一路,一步都不能错。
    李裕折回沙盘前,江之礼和郭从容,宋时遇等人都跟上,李裕目光落在沙盘上的来城上,“登基大典在大后日,登基大典前拿下来城。”
    来城……
    早前如果没有逼宫的一幕,原本应当是李坦的封地。
    他拿下来来城,是要告诉李坦,一切回到原点,而他,没有后路!
    ***
    还有两日就到定州地界,丁卯有些兴奋,一直反复问着温印娄家和曾祖母的事,温印都耐性应声。
    又有繁城的信笺送来,来人送到安心手中。
    安心正好要去见温印,眉头略微皱了皱。
    正想着要不要撕开信封时,彭鼎上前,“繁城来的书信?”
    安心的手滞住,转身看了看他,淡声道,“是,娄家在繁城也有不少产业,也有很多生意上的事会走书信,所以多看了一眼,这有什么问题吗?”
    彭鼎没有吱声。
    但即便没开口,也能让人看得出端倪。
    他在怀疑她。
    安心轻笑,“我不明白,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彭鼎凑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你最好什么都别做。”
    安心轻嗤。
    彭鼎继续道,“殿下让我留下,我当然要留意东家安稳。”
    安心揶揄,“那你真的该换双眼睛了,我希望东家安稳,比你希望的多。”
    正好温印牵了丁卯上前,“你们俩怎么在这里?”
    彭鼎没出声,安心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她,“繁城的书信,看了下不是娄家这处的,东家过目。”
    温印接过。
    “东家,我忙别的去了。”安心说完,温印应好。
    温印目光没有放在安心身上,倒是彭鼎一直看向她,等到走远,还见安心回头看了他一案,彭鼎没有收回目光。
    安心皱了皱眉头。
    “替我照看下小豆芽。”温印朝彭鼎道。
    彭鼎应好。
    温印没有上马车,而是靠在马车外的一侧拆信。
    信是李裕亲笔写的,温印嘴角轻轻扬起。
    她知道他每日很忙,尤其是檄文发出,各地追随他的,来投繁城的人都很多,他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忙。
    前段时日,李坦登基,称睿帝。
    李裕便取了来城,礼尚往来。
    双方之间从针锋相对,到一触即发,每日的变化目不暇接。
    从繁城回定州的一路,也每日都能听到往来的商旅谈及国中之事。有时是李裕的一呼百应,有时是李坦的固若金汤。
    双方一开战,就不止一处会生战火。
    百姓也不知何时能停下。
    她也越发明白李裕早前说的,为什么一定要速战速决,为什么要去见柏靳,为什么要在正月前结束这场内乱。
    在自己国土上打得仗,打赢了也不算赢,遭殃的都是百姓。
    这些事情她大都在路上听到过了,李裕也不会在信中详尽,更不会同她说起困惑迷茫的事,这些书信都有风险,他能说的,就是他想她,很想她……
    只是这些信都不长,都是忙碌的时候抽空写的。
    但字里行间里,温印都能读得出他心情的转折变化,譬如,眼下李裕一定心情很不好,遇到了让他难受,却只能憋在心里的事。
    她猜,同天家有关。
    李裕在意天家。
    李坦登基,天家应当出了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