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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晚觉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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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晚觉晓: 春眠晚觉晓_219

    他的手被狠厉抓了许久疼的有些失去知觉,很胀,很烫,似是血液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极速的冲击回流!他头沉又晕,也不敢揉,他怕止恒看到自己的手。那颗因疼挂了半天的泪啪嗒一下落在自己的衣服上,快速阴湿一小块圆形痕迹。陆青乔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额头贴到那滴泪,有些凉,像是蒲风别手指尖的温度触摸在自己眉心。
    又一次被止恒更加厉声的问他什么是喜欢,他让自己已经转的很慢的思维特别艰难的思考了一下,缓缓的拖着声音,无力而语:“喜欢就是不讨厌,看着顺眼,聊得来,相处的愉快。”
    为什么这样难受了,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失去意识了,还要回答他的问题?
    “好像我说什么你都会顺从着,是你天生性子就这样,还是独独听我的话?”蒲风别的这句话冒了出来。
    “我,大抵是,天生性子如此吧…”
    大抵是被一千三百年的心痛磨成了如此吧。陆青离曾经说过,陆青乔本不该是这样的。
    这个不多出门见人的孩子,带出来的顺从温和,带出来的浅笑,也许本不是他原来的样子吧。他以前挺着心痛站直身体,微微扬起头,一点难受都不表现出来,被人理解为那是自信的表现。
    他为何顺从?温和?
    因为他连自己的心痛,都拿不出来半点办法去抗衡。他习惯了接受所呈现在眼前的一切,他五岁就承受了自认为是最差的事,,还有什么事可以让他觉得更差?被折磨的没了脾气,多少也有点失了自我。像是水放多了的面团,怎么揉都行,还不粘手。顺从别人的意思,对自己来说没什么。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也没有什么。与其说他顺从,温和,倒不如说他,处处忍让,隐耐。事事觉得无所谓,都无妨。不到极限不会反抗。且千年熬出来的韧性让他的极限非常不容易爆发出来。
    外表柔雅的不像话,内心却韧硬的很深。
    他为何浅笑?
    不想家人担心自己,不想他们整日为自己的事焦头烂额,伤心难过。只要心痛到不是无法忍受,那他所有的情绪都用一个空洞的笑替代。可是他不知道,任是自己笑的再努力,眼里的雾色是化不开的,心里的苦痛是藏不住的。只是家人都知道他的心思,都配合他,不再去表现无助无奈无心无力的心疼。
    谁又见过他自己一个人,面对空荡冷清静到一片叶子掉落都清晰有声的青玄苑里是什么样子?
    他无时无刻的想要逃离这个充满阴影的地方,这个除了记得心痛的地方。可是他十三岁那年出去后,却发现自己融入不了与别人共处的环境了,他不太会去直视别人的眼睛说话,总是微微垂着眸子,礼数周到的拘谨站着。他不太知道待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应该把手放哪,把脚放哪。他面对不熟悉的环境会一味的想要不被任何人看到。有人多看他几眼,都觉得头皮有些麻,脸上有些烫。太久的孤独一人,让他失去了正常的与人交流的能力,他甚至都听不太明白一些话的意思,叫不出来一些东西的名字。他其实早已习惯了独居,习惯了静的可怕的环境,只是自己没有察觉原来自己最讨厌的地方会是自己待的最舒服的地方。他不得不重回青玄苑,他已经完全熟悉了如何在那里生存。一个让自己痛苦却也让自己唯一不陌生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是在本子上写这段,估计也是把本子改烂了!像南极仙君一样!
    我是真的有点太不敢把这段放出来。
    我不知道我又没有表达清楚我想表达的东西。
    陆青乔对蒲风别情之觉晓,通过止恒的逼问,逐渐透出,写的我心里没底……唉!
    ☆、恒君逼问青觉晓
    遍体鳞伤般的自己窝在都是痛苦的地方,只要尽量不动不碰,那就不会太疼。他觉得总好过披着伪装去面对脱离了太久太久的外界的一切。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迈出这一步。
    他十四岁之前眷恋,不曾心痛之前的惦念,唯一的,真正的快乐源泉是他的大哥陆青离。
    四百年得见一次,总共见面不过五次,每次不过三天。一千八百年里,十五天的陪伴真的太少!就像是漠漠无边的沙海里的那微不足道的几颗小到不行的沙粒。让陆青乔在漫长的日子里死死的攥在手里生怕弄丢了一丁半点!依靠着这得之不易的兄长之情成为自己生命里的那一点甜,小的可怜的甜。反复的去回忆,去回忆!
    头痛欲裂的陆青乔现在忽然的察觉,自己十四岁以后的记忆里,蒲风别的那双让他觉得带月又盛暖的眸子,始终环绕,始终清晰。那是他第一次正面的与人对视,视线交叠的那一刻,他觉得那墨蓝的颜色,让杵在深渊里必须坚强的他,软了一下。他从未想过,这一眼,便把他刻进了心里最深处,藏了起来。
    墨川河里有鱼儿跳出水面的声音,陆青乔的身体起伏很大,喘的费力,回答止恒刚才问的一句:你都喜欢谁?你知道你喜欢谁吗?
    “你,兰哥哥,花掌尊,大哥还有阿九,我都很喜欢。包括凡间的青羽非、风竹、江易。”他不得不因为身体的不支停下来缓一缓:“也都能谈得上有些喜欢的。”
    止恒站起身,满脸的不愿意相信:“你只是把我当做朋友?与他们一视同仁?”
    “朋友?是朋友吧,虽然我与你接触的时间不过两三天…”他已经开始有些迷糊,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且他现在特别不想说话,特别累,但是他不想止恒不开心,所以他要解释完:“我不太知道朋友之间应该是什么样的,可是我觉得,我们是朋友了!对不对?”
    可这样的解释,越发让止恒脾气飙升!他用力的挥出一道法灵,掀起了墨川河漆黑的水,煞时数十条大大小小的鱼被震碎,一块一片的肉带着鱼翅和鱼刺随着轰然落下的水漂荡着!
    被声音惊扰的陆青乔,抬头,觉得脸上细细密密的夹着凉风撒上了一层水雾,褐色的睫毛上染了白绒。
    水面久久没有平静。漾开的波纹一层追着一层,就像是止恒的余怒未消。
    陆青乔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暴躁。难道他不想跟自己做朋友?自己哪里说错了什么吗?还记得蒲风别在得知了自己自私贪心的把他当做是大哥的替代的时候,他不仅没有生气,还反过来安慰自己,说要努力做的更像自己的亲人。为什么蒲风别待他好的有些太与众不同?
    “这些你说你喜欢的人里,单单没有提到浦风别!他在你心里是什么?”止恒发泄过后,犹如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沉闷的低吼。
    明知故问吗?
    “是……”
    是什么?陆青乔自己无法定义,他直觉上压根没有把他当做朋友,自然是单单没有提到蒲风别。这是他自己说完了话自己都没发现的事。他听着止恒的质问,好像突然发现,蒲风别带给自己的感觉从一开始就不同于他所接触过得那几个人,那几个他认为可以称作是朋友的人。他觉的蒲风别对于自己特别重要,不是朋友这个他并不是很懂的词汇能描述的。他亦不是自己的大哥的替代,接触的时间久了,发现他的好,有很多是大哥都给予不了的,是不同于家人的。在心间盈盈绕绕的东西,盘踞着,涌动着,那是什么?那他,应该是被自己定义为什么身份?
    他迷茫的不行,却又好像明白点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