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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报,永以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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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报,永以为好: 教训过头了

    糖芋儿被推得竖着打了个滚儿,他艰难地抬头瞪了眼言砚,胸口起伏不定。
    他像只虫子在屋里不停地扑腾,从屋那头扑腾到屋这头,从屋门口扑腾到窗户口。
    看着满屋狼藉,言砚打开药柜,不知道捏了个什么东西,径直走向糖芋儿。
    糖芋儿扑腾得头晕,刚想歇一会儿,就被言砚捏住了下巴,被迫张开嘴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一个什么东西顺着自己嗓子眼儿滑进了肚子里。
    “咳咳…咳…”糖芋儿在言砚松手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你…给我…咳咳…吃的…咳咳咳咳…吃得什么!”
    “你继续。”言砚摊了摊手,坐回到了案几旁。
    糖芋儿又坚持不懈地扑腾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言砚拉开抽屉,看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珠钗翠环了,胭脂水粉了,都是齐昭拿来哄女人的东西。
    言砚随手挑了个铃铛,他端着自己的下巴,好玩地看着一旁还在努力扑腾的糖芋儿,道:“你知道苗疆蛊毒吗?”
    糖芋儿刚好累了,就停了下来,打算歇一会儿,对言砚仍没好气:“什么东西?”
    “就是一种可以被人控制的虫子,能进入人的体内,叫人生不如死。”言砚轻轻摇了摇手中的铃铛,温声对糖芋儿道。
    “关我什么事!”糖芋儿烦躁道,忽然他想起了言砚刚刚给他不知道吃了什么,他猛然瞪大眼睛:“你…你刚刚…”
    “不巧得很,”言砚温柔可亲地看着他:“刚刚给你吃的那玩意儿就是。”
    言砚一边说着,还一边加快了自己摇铃铛的速度:“你肚子里那玩意儿就是被这铃铛声控制的,你有没有感觉肚子不舒服呢?”
    铃铛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细碎而空灵,糖芋儿愕然地看着言砚手里不停晃动的铃铛,真的感觉肚子开始疼了起来。
    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很快就疼的开始在地上打滚:“你给我下毒!”
    “那是蛊。”言砚好心地纠正道。
    糖芋儿脸色煞白,疼地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言砚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答应我别再闹,我就收起铃铛,如何?”
    糖芋儿猛地抬起头,咬牙切齿道:“你卑鄙!”
    言砚继续晃着手里的铃铛,道:“你是肚子疼得轻是吧?我告诉你哦,这蛊毒不会致命,它会在你肚子里爬啊爬的,最后估计还会咬破你的肚子爬出来,那时候你死不死我可就不知道了。”
    糖芋儿背过脸不去看他,言砚将铃铛在手里一抛一抛地玩,坐在糖芋儿身边百无聊赖地看着他。
    糖芋儿脸涨得通红,肚子不时咕噜咕噜地响着,又疼又难受!
    最终,糖芋儿妥协了,他愤然道:“我要方便!”
    “那你还跑吗?”言砚悠哉悠哉地问。
    糖芋儿忍无可忍,吼道:“我这样怎么跑!”
    “早说不就得了。”言砚将铃铛收好,就把糖芋儿身上的绳子给解了。
    刚一解开,糖芋儿就跟只兔子似的窜了出去,言砚还好心地提醒道:“当心别摔了。”
    还收拾不了你一个毛头小子!
    半个时辰过去了,糖芋儿从茅房出来了,顺便去井边打了桶水,洗了手和脸,这才步伐沉重地进了屋。
    言砚还在屋里等他,看他进来了,指了指桌子上还在冒热气的药,道:“把药喝了。”
    糖芋儿草草地应了声,低着头走到了自己的床沿,低声道:“我过会儿喝。”
    闻言,言砚也就不说什么了,继续翻看着手中的医书。
    气氛异常安静,等言砚把手中的书看完了一页,糖芋儿还没有要动的意思,言砚是真的同他斗得没脾气了,语气淡淡道:“药凉了,还不喝吗?”
    “你放那里吧。”糖芋儿头低着,垂下的头发挡住了他半个侧脸,他语调平平:“我一会儿喝。”
    “随便你吧。”言砚活动了下胳膊,站了起来,无所谓道:“我要去睡了。”
    糖芋儿没有应声,言砚朝里间走去,路过糖芋儿时,他似乎听见了一声鼻子抽动的声音,他停下脚步去看糖芋儿。
    糖芋儿的头垂着,听到言砚走了后,才抬起胳膊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又是几声抽泣,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到腿上,想着自己还有药没有喝,他缓缓下床,却看见不远处有一双脚,他心里一惊,抬头看去,就看到言砚面色古怪地看着他。
    糖芋儿赶忙低下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案几旁,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然后匆匆地返回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言砚始料未及,这小子脾气又臭又硬,原来还会哭?不过也是,说到底他也不过才十六岁,那这么说,还真是自己欺负他了?
    但他要是乖乖喝药,别总想着逃跑,自己会这么整他吗?就是他自找的!
    不过,他刚刚看过来时,黑漆漆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神中带着不安还有…委屈?言砚真的感觉有些心虚,貌似是整过头了,算了!明日好好待他便是。
    这样想着,言砚就心安理得多了,睡得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得日上三竿。
    言砚醒来时发现糖芋儿的床又空了,好小子!又给跑了!言砚怒气冲冲地走出屋,就看见糖芋儿坐在院门口的树杈上,左腿支在树干上,右腿架在左腿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看着远方,看起来挺悠闲的。
    没跑啊,言砚松了口气,转头又发现院子里还晾着一身衣服,言砚看了看,是昨日糖芋儿穿身上的那身儿,还会洗衣服,那可真不错。
    “哎!小子!你看见姓言那小子了吗!”院子外传来一声粗声粗气的质问,言砚听着这难听的声音,觉得有些耳熟。
    言砚估摸着是对树上的糖芋儿说的。
    结果,糖芋儿连个眼神都没给树下的那人,直接收回目光,拒绝交流般地闭上了眼睛。
    门外那人扬着脑袋,怒视着糖芋儿道:“问你话呢!姓言那小子呢?”
    糖芋儿不胜厌烦地将脑袋转了个方向,仍是闭着眼,随口道:“死了。”
    言砚:“……”
    院外那人怔了怔:“…死…死了?”然后,那人兴奋地大叫起来:“啊哈哈哈哈…恶有恶报!这小子终于死了,哈哈哈哈…”
    正在这时,门“嘎吱”地开了,言砚完整无损地站在门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人,哦~说是谁呢,原来是老王头的儿子王炯。
    王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诧异道:“你…你没死?”
    “你瞎吗?”言砚斜着眼看他。
    “没死正好!”王炯凶神恶煞地挽了挽袖子:“我今天就是来收拾你的!”
    言砚靠在门沿边上,打了个哈欠问道:“我怎么着你了?”
    “你前几天在集市上是不是又勾搭小金?”王炯满脸的横肉随着情绪的起伏一颠一颠儿的。
    言砚故意道:“我们是进行了友好的交流。”
    王炯气地蹦了起来,言砚都感觉到地在震动,王炯咬牙道:“你就仗着自己这张小白脸儿勾搭女人,跟你那花心师弟一样,祸害人姑娘!”
    “你胡说什么!”言砚眉心动了动,冷声道:“我师弟勾搭的都是青楼女子,哪里有祸害好人家的姑娘!”
    “你别给我胡搅蛮缠!”王炯喝道:“你们不就仗着脸好看才胡作非为的吗?”
    言砚闹心地瞪了他一眼:“都让你别胡说了,我的脸明明比我师弟好看,能不能别把他跟我相提并论?”
    王炯心中冒火,直接举起了拳头,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我揍你我!”
    言砚本以为王炯还会跟他再掰扯一会儿,没有料到他这么不禁说,直接开打,言砚愣了下,眼看拳头快落下来了,言砚躲闪不及,他觉得自己漂亮的脸估计是要破相儿了。
    “让开!”王炯身后传来糖芋儿没有情绪的声音。
    王炯停住了动作,回头对糖芋儿不耐烦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滚一边儿去!”
    糖芋儿脸色骤冷,刀子似的目光射向王炯:“你才滚!”
    “嘿!你这臭小子!我看你跟这庸医就是一伙儿的!”王炯没有收回的胳膊直接换了个方向,用胳膊肘去撞后方的糖芋儿。
    糖芋儿处变不惊,灵活地偏开上半身,迅速抬起右手捏住了王炯的胳膊肘,使劲一拧,只听“咯吱”一声,王炯的胳膊就脱臼了。
    王炯惨叫了声:“啊——”
    糖芋儿还不解气,抬脚一扫就把王炯绊倒在地,竟然说他跟那什么破神医是一伙儿的!糖芋儿泄愤般地将王炯使劲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言砚还没有反应过来,糖芋儿就越过他走开了,只剩下王炯在地上惨叫不停。
    言砚居高临下地看着王炯,笑眯眯地问道:“疼不疼?”
    “疼疼疼…”王炯头上起了一层冷汗,疼地直抽气:“神医,救救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找您麻烦了…”
    “你不是说我是庸医吗?”言砚幸灾乐祸地抱着胳膊。
    “不不不,您是神医,是仙医!”王炯头上的捂着胳膊惨叫不停:“我再也不瞎说了…”
    “好吧。”言砚大义凛然道:“谁让我是悬壶济世的杏林高手呢。”
    言砚将王炯被糖芋儿掰脱臼的胳膊给安了回去,王炯感恩戴德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