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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犬有什么坏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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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犬有什么坏心思呢: 田园犬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15节

    “你他妈说什么!”男人像是被激怒了,朝着邹莽原挥起拳头。然而这一拳都还没来得及挥下,屋里飞出的烟灰缸就先一步狠狠砸在了邹莽原的后背上。
    邹莽原痛哼了声,闭眼皱紧了眉。
    “邹莽原!”
    屋里传来沙哑的咆哮,话没说完就又是阵剧烈的咳嗽起来,像是把肺都要咳出来了,“咳咳咳咳你这狼心狗肺的玩意儿,老子白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就是盼着我死!你他妈巴不得这帮狗c的东西冲进屋把老子给杀了吧,咳咳咳咳——!”
    拎着邹莽原衣领的男人听到邹大山的声音,将邹莽原往边上愤然一甩,拿手指着屋内破口大骂,却还是不敢往里迈:“邹大山,你|他娘的有种出来!老子今儿把你的骨灰盒都带来了,还不滚出来双手接着给大家伙磕头谢罪!”
    “咳咳咳c你妈的有胆进来!看老子不把你那对招子抠出来扔在地上当炮踩!咳咳咳咳咳——”
    “听见了吧听见了吧!”男人气得直跺脚,回头对着身后那帮人大声道,“我看咱们今儿就一起冲进去把这王八蛋弄死,直接装盒里!”
    “咳咳咳来啊!妈的来啊!j8玩意儿,一帮怂货!”
    邹莽原站在前后两波的叫嚣谩骂里,脸上依旧麻木一片。
    他尝试着伸手到身后去揉被邹大山砸疼的后背,发现够不到干脆也不管了,弯腰重新捡起扫帚,去扫地上的纸钱。
    “我让你扫!”带头的男人还是没有进屋,把怒气又撒回到邹莽原身上,抢过扫把的同时抬脚踹向邹莽原。
    邹莽原重心不稳往前连栽了好几步,眼看就要脸着地摔在门口的石台上,双臂突然被人一把架住。
    邹莽原仓惶抬头,在看清来者后眼神慢慢从麻木变成了意外,确认般地低声喊了句:
    “…江闻皓?”
    作者有话要说:
    呼,关于这里的事总算要开始一点点揭开了——
    第15章 归途
    躁动的人群随着这个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闯入者到来,短暂地静了下。
    江闻皓面无表情地把邹莽原扶起来,旁若无人地说:“准备回学校了。”
    邹莽原还没反应过来江闻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些发怔。江闻皓撇了眼地上摔碎的烟灰缸,和邹莽原身上沾着的烟灰,随手替他掸了两下:“回去拿书包,我在外头等你。”
    邹莽原咬咬破皮的嘴唇,点了下头,转身要往屋里走。身后前来闹事的一看瞬间又不干了。
    “进去把邹大山叫出来!”
    “就是!叫出来!”
    江闻皓回头看着带头的男人,不痛不痒地说:“您是没听见他说么,邹大山就在屋里躺着下不来床,您要找他您就请进。”
    “你!”男人语塞了下,一挥手,“我不跟你小孩子家家一般见识。”
    江闻皓笑了下:“这就是了,那您就也别再为难我同学,都是小孩子家家的。对吧。”
    “你这小孩儿是哪家的?!”跟在男人身后的大妈不乐意了,往前站了半步,想了想又退了回去,拔高嗓门说,“邹大山不干人事儿,你问问我们在这儿的哪个以前没受过他气!”
    “谁不干人事你们就找谁去。”江闻皓将吉他往肩上背了背,“别光找软柿子捏。”
    “欸欸,怎么说话呢你!”人群中又有人吼道,“不是咱柳安人吧,我们这儿的事你少管!”
    “就是!”
    邹莽原一脚迈进屋,看着江闻皓的眼里夹杂着复杂和担忧,不敢再往里走。
    江闻皓跟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抓紧,而后也不再多说,直接就着门口的石阶坐在了邹莽原家正门口,面对一众人的指指点点,掏出手机玩起了“跳一跳”。
    屋里又爆发出一阵咆哮和砸东西的声音。
    “邹莽原,你又要把你老子一个人扔在家是不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咳咳咳咳咳你就是想让老子死,门儿都没有——!”邹大山嗓音沙哑,咳的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厥过去,仍不忘对着外面挑衅,“都他妈来啊!老子就在屋里,老子不怕你们咳咳咳——!”
    “c你娘的邹大山!信不信老子日后天天来你门口给你哭丧,我还就不信阎王老爷能饶了你!”
    “邹大山,你不得好死!”
    江闻皓松开手,弹簧小人没能跳到下一个盒子上,屏幕上出现了个大大的game over。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邹莽原未免也太磨蹭了。耳边的骂战愈演愈烈,吵得他脑仁疼。刚想把耳机戴上,只听人群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闻皓。”
    江闻皓刚抬头,覃子朝已经推开人群将他拉了起来,皱眉低声说:“不是让你在面馆等我么。”
    有人认出了覃子朝,大声说:“这不是徐秋云家儿子嘛!”
    带头的男人一经提醒,赶忙叫住覃子朝,冲江闻皓努嘴问:“这是你同学啊?”
    “是。”
    男人气冲冲冷哼了声:“可真横啊,把着邹家大门,死活不让我们进!”
    江闻皓被男人的话直接整笑了,挑起唇道:“到底是我堵着门不让进还是你不敢进,自己心里不清楚?”
    “你!你们学校老师就是这么教育你跟长辈说话的?!”
    “您先消下气。”覃子朝顿了顿,缓声说,“不管怎么样,邹莽原这不是还在家呢。我们这学期升高二了课程紧,有什么事就不能等他回学校以后再说么?”
    男人闻言倒吸口气:“不是,我说后生,怎么连你也开始帮着邹家说话了?你可别忘了当初要不是因为他邹大山,你爸也不会被骗最后……”
    “叔。”覃子朝直接打断,语气明显沉了几分,“这些事不用您提醒我。”
    男人刚想再说,可在对上覃子朝的眼神后,一肚子难听话愣是卡在喉头滚了滚,又给咽了回去。
    接着揣手吸吸鼻子,往边上站了站。
    覃子朝又对着门口闹事的人客气道:“祁叔马上就过来了,大家看是要等他来再跟各位说道说道,还是今天就先这样散了?”
    众人面面相觑,小声议论了会儿后有人开口说:“老祁最近身体不好,就别麻烦他了。今儿个就先这么着,等邹家小子走了以后咱们再来!”
    一见大家要散,带头的男人也不便再多撺掇,黑着脸又撇了覃子朝和江闻皓一眼,转头跟着逐渐疏散的人群一起走了。
    邹家门口安静了下来,地上仍洒满不少纸钱,被风吹着滚进了邹家屋里。
    覃子朝拍了下江闻皓的肩:“走了。”
    “等等邹莽原。”江闻皓站着没动。
    覃子朝也跟着停住,盯着江闻皓的眼神有些深暗。
    隔了会儿,他轻声开口问:“你什么时候跟邹莽原这么熟了?”
    “也不算熟。”江闻皓低头整了整衣角,再次看向覃子朝,“就是之前在学校有雕像的水池边,看见他被几个人打了。”
    他顿了顿,接着又说:“还有梁子洋那伙人,也在背地骂过他。”
    覃子朝听完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随后又抬手轻轻揉了揉江闻皓的头。
    江闻皓不悦地一挑眉刚要发作,屋门在此时响了声,邹莽原背着书包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站在江闻皓身边的覃子朝后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常,走到两人身边低着头,也不说话。
    三人一起朝着公交站走去,午后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有些变型,谁也都没先开口跟谁说话,气氛既尴尬又诡异。
    江闻皓忽然觉得,这个陌生的地方藏着太多不为人知,也让他难以想象的秘密。
    回想起覃子朝刚刚打断前来邹家闹事的那个男人时的目光,带着陌生的冰冷,这是他之前从未在这个人的眼神中看到过的。
    可是,谁也都有不想为人知的事,他自己不也是。
    念及此处,江闻皓强行切断了继续往下的猜想。临走前又经过那家转让的吉他店,不由往里看了眼。
    覃子朝揽了揽江闻皓的肩:“别急,我再想想办法。”
    也不知是不是跟对方接连挤了两次小床的关系,江闻皓现在已经习惯了覃子朝的触碰。他将视线收了回来,无所谓地耸了下肩:“没事,等放假回家后再修也行。”
    走在最后的邹莽原抬头默默注视着两人,直到江闻皓觉察到他的目光,朝他看过来,才又赶忙垂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
    好在回学校的公交车比来时要空出不少,打开窗户也基本闻不到什么难闻的味道。
    江闻皓挨着覃子朝坐,邹莽原则是在他们斜后方的位置。
    下午的阳光已经不再刺眼,相反照在人身上还软绵绵的。
    江闻皓被车颠的有些乏,于是戴上耳机打算能睡就睡会儿。耳机里的音乐声音有些大,他半眯着眼又把音量调小了些。借着窗外投来的光,就看到覃子朝抱着双臂,也正闭着眼靠在椅背上。
    阳光在他的侧脸勾出一条轮廓,他的鼻梁是真的高,顺着下来是抿起的嘴唇和分明的下颌线,再往下则是喉间明显的突起。
    江闻皓不由得又想起第一次遇到覃子朝时的情景,当时就觉得这人长得很是他喜欢的类型,就是性格太板正无趣。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这人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还是很温柔,但又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令他捉摸不透的深沉。
    也许,覃子朝并不像自己最初想的那样,只是个无聊的滥好人……
    江闻皓正想着,突然发现覃子朝的鬓角沾了个好像柳絮似的东西,伸手要帮他捏掉。结果覃子朝下意识抓住了江闻皓的手,睫毛颤了下,睁开眼。
    “你脸上有东西。”江闻皓用下巴示意他,“鬓角。”
    覃子朝松开江闻皓的手,将脸上的东西弄掉。江闻皓调整了下姿势重新戴上耳机,刚要闭眼,靠近覃子朝那侧的耳机就被对方摘了下来,塞进耳朵里。
    江闻皓顿了顿,也没有拒绝,按下了播放键。
    那是披头士乐队的保罗·麦卡特尼写给约翰列侬儿子朱利安的一首老歌,《hey jude》,也是江闻皓会唱的第一首英文歌。
    古典吉他舒缓的曲调借着耳机轻浅地流泻出来,在这条漫长且坑坑洼洼的国道上随着公交车颠了一路,催人入睡。
    “hey jude don't make it bad
    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
    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
    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
    不知何时,江闻皓的头已经靠在了覃子朝的肩上。
    覃子朝垂眼看了下他,只见对方呼吸沉缓,睡得很安稳。蓦地,他的心里像是流过一条小溪,顺着血管蜿蜒向胸口某个惯以被他忽视的地方,润物无声。
    覃子朝抬手轻轻抚向对方的头,好让江闻皓睡得更舒服些。
    随后自己也再次闭上眼,觉得之前在柳安的那些躁动不安都随之渐渐远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