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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城主被托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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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城主被托孤后: 第192章

    黑暗。
    粘稠。
    俨然是一汪焦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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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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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斯年恍惚着后退,房间内的陈设也已变得一地狼藉,叫人头皮发麻。
    药瓶横躺着,静静待在角落。
    正如搞错了环境与现实,药效和戒断反应也被颠倒,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止疼药。
    这才符合对ai一贯以来作风。
    向斯年心中警铃大作——
    乔伊……
    他也一定是深陷幻觉,所以才会被洗脑。
    他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在废墟中穿行。他根本无从辨别方向,完全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尝试开启每一扇门。
    “乔伊!”
    两手空空实在不安,向斯年想到自保,从角落的废料堆里捡了根锈迹斑斑的撬棍,遇到锁死但看上去松动的门就直接暴力破解。
    他再次遇到了来自安塞城的幸存者。
    他们衣衫褴褛,蜷缩在角落,不知生死。身边散落着玻璃瓶,瓶底还积着淡蓝色的液体,颜色跟药片如出一辙。
    向斯年想起当初从傀儡机甲里拽出的机甲师,项圈上安设的就是这种制剂,能让人看到天堂、看到心目中的乌托邦。
    那人后来因没能及时服药暴毙而亡,向斯年庆幸自己发觉得足够及时,还没进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很快,手里的撬棍就明显弯折。向斯年打算砸开面前的门就将手里这根丢弃,换个新的。但他刚举起手,门却自己开了。
    门后站着乔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乔伊?”向斯年立即把撬棍扔在一边,上前两步,抓住乔伊的双肩,“听我说,这一切都是假的,你是不是吃过止疼药,或者其它类似的什么东西。”
    “我没有吃药。”乔伊伸出手,掠过向斯年的颈侧,一只手扶在他后颈处,另一只手描摹他下颌的轮廓,“你擅自停了药?”
    向斯年察觉到这动作暧昧,但当下情景来不及思考太多。他摇晃乔伊的身体,大声道:“那药有问题!我本没有什么幻肢痛,全是那药的戒断反应,药效是致幻,自从我——”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时间对不上。
    他从第一次在那个房间睁眼,看到的就已经是幻觉。药分明是之后吃的,那之前的算什么?难道这药还会篡改记忆?
    向斯年甩了甩头:“反正这里非常不对劲,你得跟我走,跟我离开这儿。”
    但乔伊没有移动半分。
    他反问向斯年:“你真的分得清幻觉与现实吗?”
    “当然了!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向斯年用了力,就算捏疼乔伊他也不在乎,他希望能用这种方式让对方清醒过来,“倒是你自己,明明将ai行径和未来看了个透彻,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更是历历在目,事到如今却为它辩驳。你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吗?”
    “是这里不够好吗?”乔伊木讷的语气和其他幸存者别无二致,“这里有舒适的居所,富足的食物,有你梦寐以求的海景,还有我。”
    好赖话都已说尽。
    “别逼我把你打晕,扛起来强行带走。”
    “那你说说看,幻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当然是——”
    眼前的画面又开始闪烁,乔伊的脸似乎发生了扭曲。
    “为什么不留下呢?这里有舒适的居所……”他又开始重复。
    向斯年怔愣着松手,从乔伊的双臂间挣出,一步步后退。
    是啊,幻觉是从一开始就存在了。
    他想起将抽出喉间软管后呕出的那滩颜色诡异的液体,想必那是跟“止疼药”有着相似功效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之后看到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
    “……还有……我。”
    向斯年保持视线定格在面前人身上,缓慢地弯下腰,捡起撬棍。他的手在发抖,甚至就连面部肌肉也随之抽动。
    我怎么会忘了……
    乔伊明明早就死了,尸体在损毁的机甲里被烧得面目全非,绝无复生可能。
    面前的不过是承载着他记忆与思念的冒牌货。
    这下向斯年终于看清那个人形机械真实面目,身上还沾着令人作呕的机油。
    他毫不犹豫地将撬棍抡了过去,重击落在头颈部。撬棍折断,人形机械变形凹陷。
    “妈的……”
    向斯年再一次承受挚友死亡的哀伤,这般悲痛和被欺骗的愤怒一起让他红了眼眶。
    他随意拿起趁手的家伙,对冒牌货宣泄情绪。没有能用的就用拳头,誓要将对方破坏得面目全非。
    幻境与现实交替着。他举起手时看到的是人形机械,可真正砸下后又变成了伤痕累累的乔伊。他悲愤地怒吼,下手的力道没有松懈半分,也逐渐分不清溅到脸上的温热液体到底是机油还是鲜血,像是亲手杀了对方一次。
    终于,“乔伊”彻底没了生息。
    向斯年用占满自己的血与粘稠机油的双手捂住脸,掩面而泣。
    “我多希望……你真的没死……”
    乔伊已死,但人形机械尚能继续运作,它用乔伊的声线发出充满杂音的话语:“你以为……嘶……真的还有去处吗?”
    向斯年用尽了力气,被磨烂的拳头隐隐作痛,双手也快要抬不起来。他再不能拿这个顽强又该死的机器怎么样,只能摇摇晃晃地站身走远,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