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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天后我觉醒了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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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天后我觉醒了血脉: 堕天后我觉醒了血脉 第161节

    旷野之?上,银甲与玄甲交错,利刃带起刺耳风声,即便人数逊色,玄石军竟然也挽回了几分颓势。
    她像是天生?的统帅。
    长孙静看着在姬瑶身后集结的玄甲士卒,眉目间聚起了浓重阴翳。
    玄色与赤色雾气各自汇聚,金戈之?声交错,空中不知传来谁的咆哮,血色罗刹与玄虎终于先后成形,随即轰然冲撞在一处。
    随着姬瑶抬起手?,玄石军精锐以悍不畏死之?态冲向骁武卫主力。就在方才交锋之?中,她已经赢得了所有?玄石军的信任,就算人数不及,也无人违逆她的号令。
    姬瑶冲锋在前,素衣上沾染的血迹有?旁人的,也有?她自己的,衣袂猎猎,长刀所指俨然是被无数银甲士卒拥簇在当中的长孙静。
    面对来势汹汹的玄石军,长孙静也未有?退避之?意,亲率麾下将领迎了上前,长枪在月色下泛着幽冷光芒。
    于是在平业原呼啸的夜风中,刀与枪就这样撞在了一处,姬瑶终于与长孙静正?面交锋。
    在两人上方,血色罗刹与玄虎纠缠在一起,像是两尊威严法相,空中被搅乱的灵气不断发出刺耳爆鸣声。
    罡气卷荡,在这样的战场上,修士术法已失了原有?威力,受到许多?限制。
    姬瑶接下自空中突来的长枪,刀刃在她灵力下闪烁着淡淡灵光。
    她很少用?刀,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用?不好刀。
    姬瑶的刀剑之?术,是钧天长泽亲手?所授。不过与钧天长泽不同,姬瑶无论是刀,还是剑,都用?得极尽诡谲,捉摸不透。
    夜色下,刀光翻飞,奇诡莫测。
    长孙静侧头躲过自脖颈而现的刀光,神色沉凝,长枪枪势如龙,向姬瑶席卷而来。
    黑豹与照夜玉狮子?在空中交错,以两人为中心的三丈之?内都无人可近身。
    在这样的战场上,决定?生?死的其实只在呼吸之?间。
    长孙静体内内息运转,长枪横扫而出,刹那间似有?龙吟响起,震响在旷野之?上。
    姬瑶没有?躲,风扬起染血的白衣,当两骑再?度相撞之?时,刀与枪碰撞,四周有?无尽烟尘扬起,遮蔽了视线,让人一时看不清其中情形。
    宿昀下意识收紧了手?,心高高悬起。
    她能赢么?
    就在混乱之?中,照夜玉狮子?发出一声哀鸣,因无法承受上方巨力,它四蹄跪地跌下身,而姬瑶的身形已经消失在背上。
    刀光闪动,当风烟散去之?时,她换刀在左手?,那柄在碰撞中已经折断的长刀自背后贯穿了长孙静脖颈。
    长孙静手?中仍紧握着长枪,阴翳的眉目凝固了神情,两人的身形在空中交错,形成一道剪影,战场杀伐之?声不止,这一处却好像骤然安静下来。
    鲜血顺着枪尖滴落,没入灰褐色的土地中,所有?声音又回到了耳边。
    姬瑶肩头枪伤血迹洇散,她的神情却很是冷淡,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要杀长孙静,她总也需要付出些代价。
    足尖落地,她背对着长孙静,扔下了手?中断刀。
    长孙静高大?的身形在空中滞停数息,看着她的背影,喉咙中徒劳发出嗬嗬声,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他什?么也来不及说?,身体便已经轰然向后倒了下去。奄奄一息的黑豹撑起身,凑到他脸侧,舔舐他脸上残留的血迹,发出声哀鸣。
    “长孙静已死,骁武卫降者不杀——”看到这一幕,玄石军中有?人高声呼喊道,几近破音。
    第一百七十四章
    当长孙静的身躯倒下之时, 宿昀眼?中不由闪过一瞬怔然,把持骁武卫多年,在玄商权势滔天的大将军长孙静, 竟然就这样?陨落了。
    连他自己, 应该也不曾想到这便是他的落幕。
    无?论是何等人物, 身死之际,也不过凋零落叶, 在默然中尽归于寂无。
    鲜血自肩头?伤口涌出,浸透了半身衣裙, 无?数视线汇聚在姬瑶身上,难掩敬畏之色, 即便她?身上负伤, 此时也无人敢近她身半步。
    鸦青长发?在风中乱舞, 血衣烈烈,耳边杀伐声骤然远去,姬瑶站在原地?,久久未有?动作。
    而在长孙静倒下?后, 众多骁武卫士卒不免陷入了惶然, 他们有?多崇敬拜服长孙静, 那在眼?见?他身死后便有?多慌张无?措。
    夜色下?的战场,骁武卫的阵型开始乱了起来, 即便幸存的几名将领尽力想要将士卒收拢, 也已经?无?力回天。长孙氏的战旗翻卷, 最?终不知因?何故在混乱中晃动着倒了下?去,被马蹄踩踏而过, 沾染上血与泥。
    赤色罗刹不甘地?被玄虎拍散,最?终消湮为丝丝缕缕的赤色雾气。
    这便意味着骁武卫大势已去, 就算人数占优,乘着黑豹的银甲卫士还是生出了畏怯之心,当?第一人选择转身避战而逃时,就注定会引来身边同伴效仿。
    也有?人已知无?望得胜,在冲杀而来的玄石军面前颓然低头?,选择弃下?手中兵戈。
    在局面将定之时,远处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为首女子黥面束发?,领众多赤甲卫士浩浩荡荡自东面而来,赤霄军的战旗在风中飘扬,其色炽烈,像是被鲜血浸透而染红。
    “赤霄军牧元霜前来迎驾,玉京城中逆贼已然肃清,请君上还都——”女子的声音有?些低哑,夹杂着砂石般的粗砺,没有?分毫柔和。
    牧元霜的脸色实在不算好看,毕竟她?已经?近十日未曾合眼?。自边关至玉京,她?与麾下?赤霄军日夜不息,才能?在这一晚及时赶赴,在傅集配合下?夺回都城,随即又率兵前来救驾。
    不过她?未曾想到,千余玄石军精锐面对?三倍于自身的兵力,不仅没有?溃败,反而以少胜多,大破了骁武卫。
    得知指挥这一战的是姬瑶,牧元霜忍不住向战场中望去,望向她?的目光多有?欣赏之色。
    随赤霄军而来的谢寒衣也一眼?就望见?了战场中的姬瑶,她?孤身站在旷野上,身形茕茕,像是要与这世间?剥离开来。
    这一刻,他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御马闯进了还未止歇的战火。
    “阿瑶!”
    姬瑶回过头?来,些许血迹残留在脸上,月光下?,她?的面色被映衬得更多了几许苍白。
    抬头?看向谢寒衣,姬瑶微微偏了偏头?,如同在分辨敌我的兽类。
    马蹄踏过硝烟,在近前时,谢寒衣向她?伸出了手。
    呼啸的朔风中,所有?声音似乎又回到姬瑶耳边,嘴边勾起几不可见?的笑意,她?伸出手。
    两只手交握,随着谢寒衣手中用力,少女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落在了马上。
    看着这一幕,牧元霜挑了挑眉,心中微有?些感慨,少年人啊……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仰倒在地?上的长孙静身上,原本以为今夜她?势必会与他一战,没想到他已经?死在了旁人手中。
    玄商赫赫扬扬的骁武卫统帅,就如此草草落场,世上之事果然无?常。
    即便是敌人,牧元霜心中也不免生出些许唏嘘,但也仅止于此而已。
    为将者?,本就注定游走在生死之间?,而死在战场上,于他们从来不是最?差的结局。
    牧元霜扬起手,沉声令赤霄军出击,助玄石围剿最?后部分还在负隅顽抗的银甲卫士。
    而当?她?出现在平业原上时,宿昀便知,玉京城已经?被顺利取下?。今夜所发?生的一切最?后都如预料中在发?展,甚至比他所想的最?好结果更好几分,顺利得叫宿昀觉出几分恍惚来。
    不过事态能?就此遏制,倒也省却了许多麻烦。
    纪微驾着马自赤霄军队末来到车辇旁,面上难掩疲色,但还是强撑精神对?宿昀道:“牧帅已经?分兵前往滁虞山,如今虽不知玄石大营具体情形如何,但有?赤霄军及时赶到,玄石军纵有?伤亡,也当?还在可控之内。”
    便是事发?突然,将离也还不至轻易被两万骁武卫精锐攻破玄石大营。
    宿昀点头?,沉声吩咐道:“长孙静已死,骁武卫中纵有?一众大将,也不足为惧,请牧帅尽快赶赴滁虞山,不降者?尽诛,绝不可令其有?机会遁入山林,再生事端。”
    骁武卫败局已定,但若令其残部逃脱,后续不免生出许多麻烦。
    纪微点头?听命,她?素来不喜废话,此时也没有?关怀宿昀一二的意思,径直便要离开。
    见?此,宿昀只能?主动开口将人叫住:“等等。”
    纪微回头?,神色不难看出几分不解。
    宿昀错开她?的目光,拢着袖子,语气诚恳:“扶我一把,有?点儿腿软。”
    他有?意压低了声音,毕竟这种事流传出去,实在有?损君王威严。
    在宿昀看来,他已然尽力了,至少从头?到尾都没露过怯。以他的身份和修为,今夜还是宿昀第一次如此近地?正面战场,能?维持住表情不崩已是不易。
    平业原上大局已定,但滁虞山上的战事,即便有?赤霄军来援,也经?历了两日余的苦战。
    玄商最?负盛名的骁武卫铁骑精锐,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终究还是要以鲜血才能?作结。
    不过这些事,与姬瑶等人却是没有?关系了,在平业原一战后,众人便回了钦天学宫。
    之后无?论是对?于骁武卫,还是对?长孙氏的处置,他们都未作干涉。
    宿昀顺着长孙府中留下?的蛛丝马迹,想查出长孙静背后的是何许人物,最?后当?然是无?果。
    对?于这样?的结果,姬瑶也不觉得意外,若是宿昀能?查出什么,她?反倒要觉得惊讶了。
    大渊天启城,姬瑶会去,但不是现在。
    长孙静一死,玉京作为整个玄商的中枢,势必发?生无?数权力更迭与利益交割,不过这些同钦天都没有?太大关系,姚静深一心筹办只学宫,再不过问其他。
    但没有?人当?真敢将这座钦天学宫视作无?物,在姬瑶亲手斩杀长孙静后,她?于玄商境内近乎成了不可说的存在。玄商世族从前如何敬畏长孙静,如今便如何敬畏姬瑶。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钦天学宫也随之成了玉京城中地?位超然之处,从前无?处不在的眼?线消失得干干净净,再没有?不识趣的人敢上门寻衅,连横行玉京的世族纨绔也要绕着这里走,一时间?学宫内外岁月静好,清净非常。
    对?此,姚静深仍处之泰然,还有?闲心与姬瑶玩笑:“如此一来,学宫便不必担心收不到学生了。”
    不错,如今钦天学宫诸多事宜都准备妥当?,只是想着岁末深冬非好时节,便等开春再正式招收学生。
    十二月三十,一早,学宫仆婢正在打扫前夜落雪,便有?人不请自来,径直踏入宫门。
    正从殿前广场走过的叶望秋见?了傅集,当?即如临大敌,就算如今傅集立场改换,也不能?叫叶望秋放下?对?他的戒备。
    毕竟上回他来,可没干什么好事儿。
    傅集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自如地?笑了笑,不过这笑意只为那张阴郁的脸平添几分森然:“听闻钦天学宫将要落成,我今日特地?携厚礼来贺。”
    说罢,他示意身后抬了箱笼的扈从上前,证明自己的确是上门送礼来的。
    叶望秋上下?打量他一眼?,只觉他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不可信来,当?即便要阻止,傅集却取出了君王诏令,他今日来,还是奉宿昀之命,有?事与姚静深相商。
    叶望秋便只能?看着他走上殿前,兀自郁闷。
    “你好像看我很是不惯?”傅集开口,他虽开罪过钦天,最?后不也付出了代价。
    叶望秋高高挑起了眉头?:“如你这样?的恶徒,难道还希望旁人对?你能?有?好感?”
    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却没有?几人敢在傅集面前说。
    长孙静身陨,骁武卫精锐折损大半,余下?十余万士卒中也发?生了一场大清洗,其中,傅集因?为夺回玉京有?功,为宿昀提拔,升任骁武卫统帅。不过如今的骁武卫,地?位当?然不比从前。
    而长孙静在骁武卫中的影响也不是轻易能?抹除,他们对?背叛了长孙静的傅集成为统帅自然多有?不满,不过在铁血手段下?,终究只敢在背后骂上傅集两句,他对?此也并不在意。
    被称为疯狗这么多年都不在意,又如何会在意这些不痛不痒的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