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男妓》 男妓01 第一次见到沉佑辰 叶朽第一次见到沉佑辰是在高二打工时见到的,当时他还不认识他。 高中那三年,因为家境清贫,放学后他就得到附近的高级酒店打工,做宴会厅服务生。那里的顶层有个厅,只用来招待名流权贵,服务生也万中选一的,他长得乖,又安守本分,领班对他很是满意,又对他的处境颇心疼,一次机会下便领着他去了。 能上那个厅的服务生时薪是翻倍的,当时的学费与生活费都是靠这份兼职才撑下来。在厅里看见什么、听到什么都是不能说的,叶朽没有嚼舌根的兴趣,也对这些名流权贵一概不知,也因此,在他撞见沉佑辰情事的时候,只想着「真是开放啊」,便速速离开了,并没有想到他是谁。 第二次见到沉佑辰一样是在宴会厅上,这一次叶朽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吧?桌子的碰撞声、女人的黏腻又娇弱的呻吟……他根本不需要看就知道是在做什么了,为何这次却没有闪避呢? 那两人没入在黑暗中,只有一缕窗边的月光照在男人的侧脸,将这淫糜又猥褻的画面硬生生地窜改成了色情艺术。 那个男人无疑是好看的,此刻的他眼神充满性慾,在月光的反射下,闪闪发光,像宝石又像深沉的大海,他的呻吟低沉又压抑,只有在动情时才会带着湿湿的鼻音发出一声叹息。沉佑辰因高潮而仰起好看的下巴,半瞇着眼享受馀韵,也是在这时,他们对上了眼。 叶朽低下头,逃离似的离开现场,他好像听见男人戏謔的笑声,又好像没有。 这么暗应该是看不见的,他带着侥倖说服自己,他的脸通红得像要烧了起来,他回到厅上藏着内心的焦虑不安,不断四处游移,不久他看见沉佑辰挽着一个穿着华丽的妇女回来了,他们走过来跟他各要了一杯香檳,态度无常,将他当成了空气。 幸好。 他看了眼他们离去的背影,低下头喘了口气,以至于没看见沉佑辰回过头深深的一眼。 回去的那晚,叶朽梦遗了。 第三次见到沉佑辰,也是在厅上,那时他正被喝醉酒客人纠缠,这时他已经知道男人的名字了,沉佑辰──炙手可热的当红炸子鸡。这里的客人他一个都惹不起,只能婉转地跟对方周旋,但喝醉酒的人哪会跟你废话这么多呢? 又或许对方是故意趁着酒意骚扰他也不一定。 「这、这位客人……请您住手……」他死命抓着裤头防止对方扯下他的裤子,手臂压着衬衫,却躲不过对方将炽热粗糙的手掌探进他的衣服下襬。 他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窜了起来,眼眶泛着的泪水下一秒随时都能滴下来。 「呦,陈董,干啥呢?」突然他的肩膀被另一隻手掌捏着,整着人被扯了过去,撞进温暖的怀抱中。「做啥陪小屁孩玩呢?」 他忘了害怕,抬头只看见沉佑辰的下巴,凸起的喉结随着声音上下滚动,时间彷彿在这一刻静止了,叶朽还来不及细想这男人怎么会在这便被推了出去,他踉蹌地稳住自己,再抬眸只见两具成人的肉体纠缠在一起,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在沉佑辰凌厉的眼神下落荒而逃。 这件事着实让他吓到了,领班百般劝留下他仍辞去了宴会厅的工作,唯一的遗憾大概是至今仍未对沉佑辰说出那句道谢。 后来,虽然生活仍忙碌于兼差与读书间,他却偶尔会忙里偷间地搜寻一下沉佑辰的资讯。 沉佑辰出道十年了,从十八线小明星一路拔到现在影帝的位置,资歷精彩,情史更精彩。 有人说他是靠实力的演技派,吃苦耐劳终于爬上了现今的位置;有人说他曾经被包养靠睡上位;也有人说他脱离被包养,改当起金主了。总之真真假假的。 叶朽回想之前见过的几次场面,大概所言非虚。 男妓02 第四次再见到沉佑辰 第四次再见到沉佑辰一年过去了,他半工半读下如愿考上第一志愿,暑期间尽可能地兼职赚钱,那会儿领班正愁找不到人接班,叶朽敌不过领班的不依不饶,又念在当时领班对他的照顾以及那句未来得及的道谢,就这么答应了。 叶朽这一年正在长身体,抽高了不少,介于青年与成人间的样貌,引起不少人的注目。 当沉佑辰朝他招手时,他以为那男人记得他。 还想着那句未曾出口的道谢。 「没见过你,新来的?」 叶朽愣了会,倒底没衝动,随即垂下眼皮点了点头。 他不记得了,那自然是不用道谢了。 「玩吗?」 叶朽听出话里的意思,被沉佑辰的直白吓得满脸通红,他想起电子新闻写的「沉佑辰包养小模」的消息。 「不。」 「都不知道玩啥就拒绝啊?」沉佑辰调侃他,转头对一旁的男人说:「不玩,别想了。」说完往他手里塞了张钞票,摆了摆手对他说:「去吧,别在这转。」 男人碰到的地方像被火烫到似的,叶朽捏紧手中的钞票,慌张地点了点头,魂不守舍地走了,回过神来,看了一圈,沉佑辰跟刚才身旁的男人都不在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撞见沉佑辰的情事。 生活忙碌于奔波,叶朽没时间谈恋爱,更没空细想自己的性向,一转眼暑假过去了,他到外地念书,彻底离开宴厅的工作,也离开了跟沉佑辰的交集点。 那会儿他已经能坦然面对自己的性向,也想明白沉佑辰于自己,大概就是初恋──又或者是第一个性幻想对象,他偶尔会问自己,如果那天再来一遍,他会不会答应沉佑辰的邀约? 他不知道。 后来他也没空再想细想这个问题了──爸爸病倒了。 没多久,作为家中支柱的男人就走了,那个速度快到大概是他前脚刚到医院,匆匆地见了一眼,就撒手人寰了,也不知道他们瞒了病情多久。 丧礼办完了,那段日子妈妈整天浑浑噩噩的,他不放心,权衡之下还是跟学校及兼职的酒馆请了假,算算大概也过了一个月,实在不能再请下去了,他心里盘算着每天来回的时间与金额,有些发愁。 要不先休学?休个半年、一年,找个正职存钱也能陪陪妈妈…… 他想着眉头都蹙了起来,焦虑的样子显而易见,被叶女士瞧了一清二楚,她拍了拍儿子的背,「好了,快回去吧!别赖在家里当米虫。」她大手一挥,将叶朽赶了回去。 他虽不放心,但妈妈看起来的确比之前还振作了,加上他也真的无法再赖着,匆匆地整理行李又回学校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日子虽蒙上一层淡淡的灰却也还是平淡又顺利地过去。 因为缺课,期末考叶朽考得并不顺利,但到底没有被当掉,只是没了奖学金,他过得更拮据了。 寒假他多兼了一份工,晚上又回到宴会厅工作,那个寒假,他都没有再看见沉佑辰。 下学期末,妈妈在工厂失足从二楼摔了下来,跌断了腿,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因此检查出身体有个良性肿瘤,开刀检查加上治疗费用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金额,他嘶来想去,还是在大二的时候休学。白天正职,晚上在酒馆兼差,偶尔他也会回去宴会厅,只是没再看见沉佑辰。 他有时候会堕落地想着,与其这么没日没夜地工作赚钱,不如上网找个「sugerdaddy」,现在男生也很有市场,他不由得地想起高二那年被醉汉骚扰的事情,又不自觉地想到了沉佑辰。 他天真地想着,或许沉佑辰的话,他可以接受。 但始终没那个勇气,况且沉佑辰又怎么可能从网上找到呢? 他笑了笑,还是老老实实地赚钱。 生活是很吃紧的,幸亏还是撑了下来,母亲出院、他復学,又回到那里的小酒馆兼职,偶尔会听闻有人说在这儿会碰到沉佑辰──虽然他一次也没见过。 半年后,他陪母亲回到医院检查,在开刀后的那处又发现了肿瘤,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可能有想也可能没有,虽然医护人员安慰他,也可能是良性,他却充满不安,无论是否良性都是一笔开销。 「叶朽,知道沉佑辰吗?」 大概是看他心不在焉的,宋楚边擦着酒杯边用屁股撞了他一下。 「知道,演员。」他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经意地想起第一次看见沉佑辰的那天,又不可控地想起他滚动的喉结。 「听说沉佑辰是我们老闆的朋友,这阵子来得勤,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来,我想跟他要签名!」 「嗯。」他听见自己心脏鼓动的声音,耳根热热的,必须靠强韧的意志力才能不让面上看起来期待。 看见沉佑辰又能如何?他不过是自己青春期对性向还懵懂时,意外闯进来的性幻想对象。 「哇!你看!说曹操曹操到!」他随着门铃的声音抬眼,坐在后台的乔什老闆已经走到门口,将进门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挡个结实,叶朽只看见进门的人戴着的棒球帽。 是沉佑辰。 他想到那句未曾言说的道谢。不过对方早就不认得自己了,那句道谢可以直接埋进坟墓里了,就只有他一个人记到至今。 大概是因为他抽高了不少,这会儿看沉佑辰走来,虽然不免有些紧张,却忍不住想原来他没有记忆里的高大。 「马丁尼。」 「小朽,两杯马丁尼。」 那身影一落坐,直接跟他平视了,他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第一次看清沉佑辰的脸。 眉毛黑又浓,眼角微微上翘,那是会用眼神勾人的桃花眼、鼻子挺拔、鼻头饱满圆润,嘴唇红润厚实,以前常听奶奶讲面向潜移默化也记得了些,叶朽想也难怪沉佑辰会红。 这脸带财。 带财但花心。 真准。 男妓03 这是叶朽,没见过吧 「来来,跟你介绍,这是叶朽,没见过吧?」乔什介绍完宋楚又介绍他。「之前你来这的时候他刚好请假,来这做一阵子了,又乖又勤快,别给我吓跑了。」 「您的马丁尼。」他俐落地将两杯调酒摆到对方面前。 「谢谢。」馀光瞥见弯眼的桃花眼,他匆匆地说了句:「不客气。」转身对着单继续忙活,耳朵却仔细听着身后沉佑辰轻快的笑声:「呦,我这么吓人啊?」 脑子里浮现他笑弯的眼角,不经意地像在勾人。 「谁不知道你滥情?别给我在这乱搞啊。」 他不想将注意力摆在沉佑辰身上,那样会显得失礼又奇怪,但还是忍不住竖着耳朵偷听。 身体彷彿不受自己意志控制。 偶尔会有一两个年轻人走过来,沉佑辰都会大方地给予签名,很是平易近人,不过很快就被乔什出手禁止了,人群很快散去。 叶朽将调好的酒送到吧前给宋楚送餐,好巧不巧正好对上沉佑辰的眼:「小朽。」他没想过沉佑辰会叫他的名字。「我们在哪见过吗?」 叶朽垂着眼想他记得的是哪次? 「喂喂才刚说,你就……」 「怎么,只是觉得面熟问一句也不行?」他笑着反问气急败坏的乔什,转动着手中的酒杯。「难不成我会吃了他?」 「当然!」能听见乔什恨得磨牙的声音。「你之前害我走了几个小可爱?」 「那也不是我的问题,我们是你情我愿。」 叶朽听出来了,这只是搭訕,沉佑辰根本不记得他。 「哪次不是遇到你喜欢的,你就赶着上去搭訕?」 「不过就问一句就搭訕了?不是你介绍给我的?」 两人争执不休,看着像闹着玩的,但沉佑辰眼睛却是盯着他。 「不,没见过……」他想了想。「您没见过我。」 「这样啊,认错了。」 「嗯。」说得像真的一样,叶朽只是笑了笑,心想依照沉佑辰这般记性,就算是床伴多半也记不住吧。 下次兼差,乔什拉着他苦口婆心道:「别听沉佑辰放屁。」 叶朽笑了,「什么?」 「我是认真的。小朽,沉佑辰不是什么好东西。」 「乔大哥,你这句话要是被他粉丝听到你肯定被骂死。」 「欸,管他们说怎么说。」他低头做着开店前的准备,被乔什严肃按住肩膀。「他要是说要跟你睡,别答应他。」 叶朽说:「好。」 有他的保证,乔什放心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乔什不知道,叶朽最近又看起了包养网站,妈妈的肿瘤是恶性的,他需要好多钱,以他的学歷要找到高薪的兼职好难,要是再休学下次復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叶朽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思考这件事,他写下优劣与原因、写下自己抗拒与接受的原因,写下未来长远的目标,最终他接受了自己理智又谨慎的选择。 至于对象,他虽心有所属但那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只是抱有一丝,假如可以的话希望是沉佑辰的期待。 男妓04 他知道沉佑辰对自己有兴趣 叶朽不是不切实际的人,他知道沉佑辰对自己有兴趣,要不怎会每次忘记自己后初次见面就搭訕他,可能是因为他的脸、可能是因为他的身体,无论如何,那是他的筹码。 但新鲜只是一时的,如果他不做点努力保鲜期过了,很快就会被拋弃,他需要尽可能地延长那个「保质期」。 这段时间他看了很多俗滥的狗血剧,也蒐集了网上的经验分享,就像学生一样认真的标註记录。 他与沉佑辰的交集从宴会厅变成了酒吧,只要沉佑辰来他会不经意地观察他,带走了怎样的孩子、说了些什么,偶尔他会故作无意地询问乔什或宋楚,「昨天沉佑辰又带人了?」、「新闻说他带了个小师弟?」,然后笑笑着说:「真开放啊。」就像随手一抓爱听八卦的路人。 叶朽以为自己做得算不错了,虽然平常他不会主动打听这些八卦,但早在高二那年他已经养成了关注沉佑辰的习惯,虽然有些怪异,却又好像没那么怪。 但乔什还是注意到了,有天他在叶朽做店面准备的时候,苦口婆心道:「别跟沉佑辰走太近。」 「嗯?」叶朽莫名其妙地看了乔什一眼,笑道:「乔大哥,说什么呢?」 叶朽想想最近的行为,他好像没跟沉佑辰有除了送酒以外的交集? 「小朽,你是个好孩子──」 他像是被这句话烫了一下,回避乔什的眼神,这几年的回忆排山倒海而来,有瞬间他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叶朽自嘲地笑了。 「乔大哥,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叶朽阻止乔什继续说下去,那样让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无比难堪。「我需要钱。」 「您不知道吧,我已经看了包养网好几个月了。」他故作轻松地说:「我没您想得那么单纯,我听说沉佑辰对情人出手大方,也好聚好散……」 「如果是他的话……」叶朽边笑边整理桌面清洁,手心因紧张而微微出汗,都吸进抹布里了。「乔大哥,他对情人真的是这样?会送礼送车,讨他们开心?」 叶朽觉得自己阴阳怪气的,乔什的眼神像是为了证明他这一点,防备地看着他,那个眼神让他无所适从地垂下眼:「……我没打算和他谈恋爱。」 「我妈妈生病了。」叶朽觉得既尷尬又丢脸,但仍是鼓起勇气微笑道:「要是我现在休学了,可能就很难再復读……我只是想,与其是陌生人,沉佑辰或许还好一点。」 乔什什么话也没说,那目光带着同情与怜悯,刺得叶朽红了眼角,内心好像有什么逐渐离他远去。 「别陷进去。」拍在肩上的手掌就像铁鎚一样一下又一下地将他打进深渊。「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好。」那道深渊是他为自己撕开的裂缝,他贪图捷径,应当受到相应的代价。 在乔什的推波助澜下,他如愿再次见到沉佑辰,自从拒绝过后沉佑辰没再搭訕过他,想来乔什也不可能替他牵这条线,叶朽只能自己开口。 沉佑辰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开口太尷尬了,叶朽很早就想好了含蓄又直接的方法,因此在沉佑辰来的时候,叶朽将早已准备好的调酒递到他面前。 一杯「betweenthesheets」显得含蓄又直接,他藏着那点从未言说过的小心思,圆润又天真的眼直对上沉佑辰戏謔又充满性慾的桃花眼。 「今天要下红雨了?」男人拿起那杯在灯光下反射着灯光的橙黄液体,半瞇着眼像是在审核他是否值得一掷千金。 叶朽脑子一片空白,但身体却行动自如地演绎着早已排练好的台词与动作。 「我缺钱,沉大哥之前问得还算数?」叶朽说了一个数,那价码对沉佑辰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他来说却是天文数字。「还想和我玩吗?满意的话能包?」 话说得轻巧又随意,彷彿沉佑辰不是第一个他求包养的人,但飘移的眼神仍出卖了叶朽,沉佑辰笑了,一口饮进递来的调酒。 男妓05 (微H) 沉佑辰的舌头很热 「出来。」他没说好或不好,但叶朽隐隐预感这件事已经成功了。他到后台知会了乔什,无视对方复杂的眼神,乖巧地跟在沉佑辰到附近的酒店。 一进房,叶朽被强硬地压在门板上,被狠狠地捏着脸颊接了个法式热吻,带着酒醺味的吻,好像会将醉意也渡了过来。 沉佑辰的舌头很热,技巧经过经锤百鍊似的,熟练地探索他口腔的敏感点,吻得叶朽呜呜嗯嗯的喘不过气来。 「是你要包我还是我要包你?」舌头离开了他,沉佑辰拍了拍他的脸嘲笑。「现在处子已经不值钱了。」叶朽没说话,看起来没反应,但耳根红通通的,因为羞耻。他乖巧地点头,蹲下来生涩地解开他的裤头,主动将覆满成年男性气味的性器含进嘴里。 沉佑辰很久没跟处儿玩了,这会觉得新鲜,即使叶朽生疏的技巧嗑得他性器发疼也不气恼,随手从口袋掏了跟菸点着,一手抽着菸,一手摸狗似的抚摸叶朽头顶。 「嘴巴张大点。」他边看着向上飘摇的烟边随兴地教导。「收起牙齿,舌头舔一下……嗯……」 叶朽像课堂上最听话的学生,认真地学习老师的教导,一吮、一舔都照着沉佑辰的指示行动,沉佑辰舒服地瞇起眼,看着叶朽头顶上的发璇不由得的起了坏心思,他抓着叶朽的头发,猛地往前伸顶,听见底下人传来不适的乾呕声却又理智地收起牙齿。 「抬头。」他扯了叶朽的发,如愿看见对方红了一块的眼角以及眼眶中泛着波光,看起来像被欺负的小动物。「松过了吗?」 他问得直白,即使叶朽做了心理建设也不免露出一丝丢脸的神情,虽然很快就掩盖过去却还是被沉佑辰捕捉到了。 「嗯。」 「说清楚。」粗糙的手指不似温柔地摩擦着他通红得嘴唇。 好烦。 不管是逼他丢脸的沉佑辰还是接受这一切的自己。 都好烦。 叶朽闭了闭眼。 「……屁……股松、松过了。」 「这么急着找人操?你怎么确定我是1号?」黄段子张口就来,惹得叶朽满脸通红。 因为他看过。 叶朽心想,但没说出口,沉佑辰以为叶朽尷尬得说不出话来,也没再逼他,熄掉了菸命令:「洗乾净去厥屁股床上等着。」 叶朽依言,洗好后裸着身体,下身垫着枕头翘着屁股等待。沉佑辰洗好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又白又圆的屁股翘挺挺的,双腿微张,能看见小巧的睪丸与性器,甚至能看见因扩张后而泛着红的小洞。 完全是一副等着被他操的样子。 他身体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滴,发丝都没吹乾便从柜子拿了保险套撕开、套上,水滴随着移动在地毯下滴下一个又一个深色印子,叶朽垂着眸想,那些印子像他决定拋下的自尊碎片,当沉佑辰带着套子压上来的时候,一直以来压抑着的不安与恐惧倾泻而出,不知是身体被贯穿的痛更多,还是唾弃自己的疼更痛,叶朽呜噎一声,眼框中的泪无法停止的倾泻而下。 「呜……呃……」 背脊被细碎地吻着,沉佑辰因拍各种武打戏而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半软不硬的粉嫩性器,扳过叶朽的脸亲了亲他满是泪痕的脸颊。「别人看以为我强暴你呢。」 「不做了?」沉佑辰笑着,性器从夹紧的臀肉中作势抽出。 「没、没有……」事到如今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叶朽慌张地夹住他的腰,双手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做……只是吓了一跳……」 「吓到哭?」沉佑辰笑了,性器在炽热的甬道里缓慢地抽动,也不着急着自己快乐,难得温柔地等着对方适应。 第一次就是麻烦。但叶朽的反应让沉佑辰久违地尝到新鲜感,加上那张脸……也就忍了。 「因、因为……你太大了。」他搜肠刮肚地找了句能取悦对方的说法,头低低地抬着眼偷看沉佑辰的反应,那一眼把沉佑辰看得兴致都来了,猛地抬腰挺进。 「啊──!」 叶朽不知道自己开啟了什么野兽开关,整个人被禁錮在沉佑辰的身躯中,初经人事的部位被横衝直撞,惹得他发出既痛苦又压抑的呻吟。 他紧紧捉着沉佑辰的手臂,感受对方的粗暴律动,他边流着泪边恍神地想:原来沉佑辰做爱是这个样子。 跟他以往想像的都不一样。 不温柔、粗暴,像被性慾操控的野兽一样。 他觉得自己在向下坠落,掉进自己挖好的坟中。 他曾天真的以为,如果是沉佑辰的话,性与金钱的交易他或许可以接受。 可事到如今,他这才知道,原来就连沉佑辰也是不可以的。 男妓06 初恋或破处都会记一辈子 听人家说,第一次跟喜欢的人的性爱会美好到记一辈子。可能是他的那丁点的喜欢还参杂着卑劣的利益,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彼此不相爱,又或者种种原因,总之跟沉佑辰的性爱一点都不美好。 叶朽讨厌做爱,讨厌被沉佑辰插入时四肢百骸的疼痛、无法控制的快感,也讨厌沉佑辰性爱时随口就来、逼得他原形毕露的荤话。 网路上说的都是骗人的,只有一点说对了,初恋或破处都会记一辈子。 那个不美好也会记一辈子。 他悲哀地意识到,他会记得沉佑辰一辈子,无论他是否喜欢他。 「不满意,但赢在听话、年轻。」一清醒只听见沉佑辰边抽着菸边悠悠地抬起眸,微翘的眼角带着情慾后的泛红,身上烙着他抓出来的痕跡,看起来瀟洒又风流。 叶朽张了张嘴喊了声,发现声音沙哑得几乎无声,他身上佈满情慾的痕跡,不是吻出来的,都是被沉佑辰用力掐出来的。 叶朽发着楞,看起来有些懊恼,他的眼睛哭得红肿,嘴角还泛着淡淡的瘀青,看起来可怜极了,沉佑辰看着他,心里泛起了玷污美好的一丝快意。 「后悔了?」他咬着菸恶质地问,强迫叶朽认清事实。 「没有。」叶朽还楞着,但仍是下意识摇摇头。 沉佑辰细长的眼瞇了瞇像是在笑,他随手拈掉了菸头,拋了张塑胶片到他身上,叶朽捡了起来,看了一眼,是一张银行卡。 「好好学,钱每个月初打进这张卡里,自己省着用。」 叶朽摸着那张小巧的卡,没有计谋成功的爽快感,只有满身的疼痛,以及对爱情一丝美好幻想的破灭。 大概看他是初次,沉佑辰难得有耐心,从沙发凑了过来,揉揉叶朽凌乱的头发,将他揽进怀里,亲了亲被发丝遮盖住的额头,「难受吗?」 沉佑辰此刻儼然是温柔情人的模样,要不是因为才刚经歷过残暴的性事,叶朽大概会沦陷在这美好的假象。 幸好,叶朽在之前做足了准备,明白沉佑辰这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不过是看他第一次难受,耐着性子哄哄。 叶朽难受却仍是摇了摇头,反正沉佑辰不也是真的在意。 「会签合约吗?」他漫不经心地问,以为对方会认为他识趣加点好感,殊不知沉佑辰「噗」地笑了出来,沾着菸味的大掌用力地揉乱他的头发。 「小孩,从哪学来的。」细长的眼微瞇,厚实的嘴唇向上勾起,在天光的照射下看起来性感又温柔,叶朽很难想像此刻的男人跟昨晚的野兽是同一个人。「签了给你留把柄,到时你不爽po上网,我还上哪玩?」他拍了拍叶朽的头顶,又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要签可以,拍支片我收着,约随你签。」 拍什么片叶朽不问也知道是什么,叶朽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当沉佑辰炽热的身躯远离他时,叶朽眼神透漏出不知所措的紧张,沉佑辰看起来不开心了,是因为他说错话了吗? 「抱歉我……」叶朽斟酌着词汇,脸上满脸懊悔与窘迫,后悔自己太相信网路谣言。 虽然叶朽早熟,到底还是个孩子,沉佑辰看他一副想补救的模样觉得新鲜,一时兴起弹了他的额头,将他一把拉起。「唬你的,起来,带你吃饭。」 叶朽虽然瘦,但脸有点婴儿肥,加上常兼职劳力活,体态看起来并不寒酸,反倒窄腰细臀的,引人遐想。沉佑辰看他一脸疑惑,忍不住捏了捏那圆嘟嘟的脸,「只包睡,我多亏啊?」 「走了。」他拍了拍被掐的青紫屁股,叶朽被这么忽然一拍,「啊──!」双腿抖了抖踉蹌地跪倒在地,沉佑辰看着那被欺负过的浑圆屁股,眼神一暗,就这么压着人又来了一次。 合约这事就这么翻篇了。 男妓07 干了个高材生呢 等两人从酒店出来已经是下午了,叶朽屁股疼得坐不了椅子,肚子也一直有种挟着什么的堵塞感,整个人懨懨的。他谨记沉佑辰的话,遵守本分陪伴沉佑辰吃饭。幸好,沉佑辰贵为公眾人物,他们是进独立包厢吃饭,他坐立难安的样子不至于被眾人观赏。 「屁股痒?刚才不是才喊着不要吗?」 就是得忍受沉佑辰讨厌的调侃。 真讨厌。 虽然沉佑辰在他心里仅存一点的美好的幻想已全数破灭,但毕竟对方已经是他自己心中最优的选择了,他模着口袋里的银行卡,告诉自己没有什么需要后悔的。 如果连沉佑辰都是这么令人难以忍受,那更枉论那些不知是圆是扁的陌生人了。 撇除床上粗暴与总爱说垃圾话外,沉佑辰至少出手大方,也愿意迁就他。 「课表发一份给我。」在助理开来的车上,沉佑辰跟他交换了联络资讯,「乔什那别边辞,免得又要找我嘮叨,班表也发来。」 「哦。」叶朽听话地将行程传给男人。 沉佑辰只瞄了一眼,勾起嘴角调笑:「干了个高材生呢。」 叶朽装作没听见,但通红的耳根出卖了他。 非得说得这么难听吗? 「a大学,带他去最近的那间套房。」给了正在驾驶的助理指示后又转头对他说:「以后住我那里,房间随你用,别烧了就行。」 「找你的时候我会提前通知,自己注意讯息。」沉佑辰在电视台附近下了车,助理是沉佑辰的私人助理,叫李盛,包办私生活大大小小的事物,先送走沉佑辰后载着叶朽到套房。 一路上沉默无语,叶朽觉得尷尬,翻开手机胡乱滑着,他不太舒服,整个人晕呼呼的,无法集中精神。他乾脆关了手机,闭目养神,途中车子停了一会,李盛下车又上车,车子再次行驶,他想张眼但毫无力气,可能是发烧了。 「叶先生,起来,已经到了。」 叶朽勉强打起精神,随着李助理下了车,他就读的大学位在山上,虽然远离市区,但山下就是市区黄金地段,因此山后或山腰不是豪宅别墅,就是社区山庄,甚至山顶还有高级餐厅。 因为附近有学校,许多在外租不到宿舍的学生也会租在附近,住在这不会显得奇怪,而沉佑辰在这有房產,偶尔回到别墅也没毛病,的确是藏娇的好地方。 一进屋叶朽看了眼心想,不知道一个人要扫多久才能扫乾净?暗自决定以后有机会绝不买豪宅,还是套房好。 反正他是不可能结婚的,一个人不需要这么大的空间,显得寂寞。 「房子定期有人打扫,除了主卧,其他房间都可以使用,有缺什么再通知我。」 「好,谢谢。」他接过钥匙,声音沙哑。 「这个给你。」李助理将中途下车买的一袋东西递给他。「有退烧药跟一些常备药品,你有点发烧,要是晚上还不舒服记得去躺医院。」 李助理应该处理过很多小金丝雀了,讲解起来一丝不苟,东西准备的一应俱全,叶朽翻了翻药品,看见里面还有好几盒保险套。 「这个不能少,必须常备。」李助理贴心的解释。 「噢、噢......好、好的。」 李助理讲的那么自然,像父母在叮嚀孩子记得戴套似的,叶朽不免一阵尷尬,好在李助理很快就将话题转移了。 「等你退烧了,再搬宿舍的东西?」 「没关係,我可以自己来,就只有几套衣服。」 「那好。」既然叶朽不需要,李助理也乐得轻松,他点点头,跟叶朽交换了联络讯息,跟他叮嘱了几句:「好好休息。」人就走了。 叶朽挑了离主卧室最远的房间躺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当晚,叶朽发起高烧,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屁股的疼痛得厉害,脑子又烧又混沌,他胡乱地从袋子里拿了退烧及止痛药吃,又从袋子里找了外用药膏涂了一大圈在肛口,那被灼烧的感觉才浇熄了一点。 做完这些,叶朽脱掉一身湿汗的衣服,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等叶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是在隔天李助理闯进房间,硬将他拖进车内载他去医院的时候。 「我不是说过,晚上觉得不舒服要到医院吗?」李助理无奈地训斥,看叶朽病懨懨的样子又说不了狠话。「别以为这样佑辰哥就会心疼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在李助理的陪同下给医生检查了伤处,重新上药后又掛了点滴,这才觉得好多了。 回去后他向李助理道谢,对方只重复了「照顾好自己。」便扬长而去。 叶朽反省了,既然他的身体已经卖给了沉佑辰,这无疑是失职的,他得让自己儘快好起来,免得扫了沉佑辰的兴致他又得想办法赚钱。 不过真正折腾人的,是这情况反反覆覆,后来那一星期他又自己去了医院两次,上药检查、掛点滴,才终于恢復如初。 唯一庆幸的大概是,这段时间沉佑辰都没来找他。 虽然查过资料也做了准备,但到底还是第一次,未经人事的身体被这么粗暴的使用,事后还受伤受尽折磨,性爱在叶朽的心理烙下了一层阴影。 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状况,叶朽学会了随时准备好自己,即使沉佑辰不来他也会做练习──要是受伤了他课业又要跟不上了。 男妓08 他咬着衣摆露出胸膛的样子 解决了燃眉之急,叶朽回归上学与打工的两点一线生活,他辞掉乔什酒吧以外的打工,避免沉佑辰找他的时候抽不开身。 大三的课业虽然繁重,但能自行利用的时间比较多,只要沉佑辰不来,叶朽每週六日会搭两个小时的车回去探望妈妈。租屋的雅房他没有退掉,虽然每个月的租金让他肉疼,但还是没把沉佑辰藏娇的地方当作自己的住所。 总有一天还是得走的,他不想被赶走的时候太仓惶。 叶朽做了这么多,但其实自第一次之后,过了近两个月,沉佑辰都没再与他联系。他在做课题的间暇之于,还是会看看沉佑辰的讯息,跟他那夜之后就出国拍戏了,李助理是特意留了两天关照他,随后也跟着飞了。 他估摸着沉佑辰的记性,要是自己再不主动,可能就真的被遗忘了。 毕竟沉佑辰每次见面都没记住过他,那个记忆力令人堪忧。 叶朽翻出手机,打开沉佑辰的联络栏,打了好几个字又觉得不妥,反覆打了又删除。 「我想您了?」好俗。 「您拍戏辛苦吗?」好像在说废话。 他没经验,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做,他至少得让沉佑辰对他保持兴趣一年,不能才没几个月就被扔了。 果然高薪工作就是不容易。 最后叶朽在广大的网友们杂乱无章的建议下,拍了一张局部照──他咬着衣摆露出胸膛的样子。 就是这么一张无聊的照片,也耗尽叶朽全部的勇气,他闭着眼按下发送键,接着像被惊到似的,将手机扔了出去,在床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叮咚! 好快! 他心一惊,看着手机像在看洪水猛兽,战战兢兢地拾了起来。 「週六晚上八点。」 真简短。 叶朽松了口气,至少他暂时不用绞尽脑汁想怎么「诱惑」沉佑辰。 他在手机上做了备註,週六就在两天后,他传了讯息通知妈妈这周不回去了。 经过这两个月的沉淀,叶朽自认已经能够平和的看待这件事了。 他从抽屉翻开日记本,这是他一直以来有的习惯,写日记能够帮他釐清思绪,他看着最近几周的纪录,除了日常的学习状况及工作,更多的就是关于沉佑辰。叶朽很清楚自己对沉佑辰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用仅仅见过的四次面以及媒体上的各种包装塑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沉佑辰,那是他性啟蒙的对象,亦是他一切美好的匯集体。 那个匯集叶朽所有喜好与美好的沉佑辰只活在这些片面的纸墨与梦里,真实的沉佑辰没那么好,他也不过是个庸俗的人。 叶朽不知道这算好还是不好?在他对沉佑辰產生不切实际的爱意之前,让他彻底地看见真相,在一脚踏入无望的深渊以前,他还有足够的理智抽身。 男妓09 叶霽月 週五早上有个通识课,期末报告是做一份关于日本文化的研究报告,这堂课是用来补学分的,大部分学生都不怎么上心,叶朽因为缺课错过了分组桥段,跟两个当时一同缺席的学生变成了一组。 叶朽见过他们一次,交换了联络讯息后就没再看过了。男的叫叶霽月,女的叫林黛美。 本来呢,他们约好课程结束后来讨论的报告主题,但到下课都还没见到人。 叶朽在图书室等不到人,乾脆借用电脑先查询资料,把手边能做的事都先做好了,一小时、两小时......还是没看到人。 看来得自己先做了,反正被搭便车也不是第一次。 「叶朽,叶朽!」在他将电脑关机的片刻,一个身形与他相似的男孩衝了进来,整个人充满朝气,像太阳。「抱歉抱歉,家里有点事,没等太久吧?」 叶朽对叶霽月的第一印象,温和阳光,很好相处。叶霽月好像没受过什么苦,他想也只有对生活无忧的人才能造就他那般开朗的性格。叶霽月无疑也是好看的,与沉佑辰随时发成熟男性贺尔蒙的魅力不同,叶霽月是像沐浴在大自然般的清新,如果没先遇到沉佑辰,或许叶霽月更符合叶朽幻想中的理想对象。 「没有,刚才在做其他课的报告。」叶朽笑了笑,想着至少还是来了,留给对方台阶。「我整理了几个主题,要看看吗?」说着他举起整理好的文件。 「哇!这都是你一个人准备的?一个通识课也这么认真?」叶霽月夸张地翻着资料,惊呼:「现在还有人会把资料印出来啊?」 叶朽笑了笑:「我也有把资料传上群组了,林黛美没来,到时候直接线上投票决定主题?」 叶霽月虽然只大概翻了翻,但还是看得出基本上叶朽一个人差不多做完了,只需要决定好主题再整理放进ppt就行。 「行啊,既然你都做这么多了,那ppt我跟林黛美做吧,到时报告我跟她讨论谁上。」 「好啊。」叶朽表面开心地接受了,私下仍准备一份以防万一的备案。之前遇过组员偷懒跟临阵脱逃,叶朽怕了,之后总会自己额外多准备一份。 「那我在群组直接跟她讨论囉。」说着,叶霽月拿出手机打了一串,说是讨论比较像是交代结果,发完后便勾着他的肩膀,「既然报告事情解决了,一起去吃个饭?」 因为之前在宴会厅被骚扰以及与沉佑辰的包养关係,叶朽对这样过度亲密的接触没有好的经验,因而僵了一瞬。 「走唄走唄,哥请你!」叶霽月像没注意到他的不自在,半拉半揽地把他带走了。 吃的是学校外的一间日式餐馆,叶朽就读三年一次也没来吃过,一份简餐三百多,他觉得太贵,跟学生餐厅比价格差太多。 叶朽通常是学生餐厅果腹,一天就吃一餐,那里的自助餐是秤重的,最低消费要满40元,但饭汤可以吃到饱。叶朽最大的乐趣是猜自己装的菜值多少钱,要是刚好秤到低消他能开心一整天。 叶朽坐在座位上盯着菜单,这一餐他可以吃至少七次自助餐呢。 叶霽月泰然自若的点了最贵的炸牛肉又加了几样小菜,叶朽偷偷算了,他一个人至少吃了六百块,其他座位的学生们也差不多是这么吃的,这价值观实在是差太多了。叶朽忽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要是因为觉得贵而离开,感觉好穷酸。 「你点真多。」虽然有沉佑辰给的卡,但叶朽不打算因此变得大手大脚,那些钱除了妈妈的医药费,剩下的他有其他更好的用途,生活只要能维持之前的状态就行了。 「还在长个子,怕饿。」叶霽月笑起来有个小酒窝,眼睛晶亮晶亮的,看起来像还没长大的大男孩。这话他说起来感觉一点也不违和。「尽量点唄,两个人可以吃多一点。」 吃是得吃,不过让不熟甚至说几乎是陌生的同学请客,叶朽脸皮还没这么厚。他默算了剩下的生活费,点了最便宜,要价230元的鸡肉套餐──还是好贵。 「只吃这个你会饱?」 吃当然是吃不饱的,叶朽笑着:「晚上吃撑睡不着。」 「好吧,那我送单啦。」 餐点很快送到了,叶霽月是个开朗的人,好像只要有他在,无论对方多闷骚、气氛多沉闷都能聊出一朵花来。 聊到后来,差不多是扒光叶霽月这个人了,企管系三年级,学渣,系是被老爸逼着念的,但逼他也没用,该蹺课蹺课,该打混打混,也不知道什么能耐,居然能顺利念到大三。 「运气好唄,选择题矇到低空飞过。」 搞不好其实叶霽月很聪明。 「欸,说实话,你大概是我看过最认真的学生了。」叶霽月嘴里还塞着一大口饭,叶朽险些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连通识课都做的这么详细,如果你跟我同系,我肯定每堂课巴着你。」 这搭便车太明目张胆了,是想申请年票吗? 「才不要,那我不是得做两人份。」 「作业也买一送一哦。」说着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叶朽笑了,虽然知道玩笑成份居多,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他自己副修的正好是企管。他是大二申请的副修,只要叶霽月没被当基本不会跟他碰到,再加上叶霽月能蹺的都蹺了,就更碰不上了。 用完餐,叶朽才发现叶霽月已经把钱付清了,他不想在这方面占人便宜,还是从包里把钱包拿了出来。 「欸欸,我就说这餐我请了唄。」 「我们又不熟。」 「唔!叶朽朋友,我觉得我受伤了。」叶霽月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拿去。」不依不饶。 「那这样唄,下次期末报告结束的时候换你请我,好,就这么说定了!」 「......也可以。」怎么感觉怪怪的?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快把钱包收起来。」 太强硬的拒绝别人的好意,可能会让对方觉得没面子,叶朽没再拒绝,收拾包包陪着叶霽月走到停车场。 没有男生是不喜欢车的,叶朽看了眼忍不住讚了声:「真酷。」 叶霽月骑的是台重型机车,配上今天的一身黑皮衣皮裤,看起来帅气又有型。 就是好像不是来上学的。 「嘿嘿,今年的生日礼物,一个认识的哥哥送的。」语气里有藏不住的骄傲。 「你住哪,顺路的话顺便送你一程?」他跨上车子套上全罩头盔,声音闷闷地传来。 「我就住那。」叶朽指了指对面那老旧的学生租屋,那是他没退掉的雅房,简陋但够用,还离学校近。 「哦。那掰啦,下次再找你玩。」叶霽月也不再纠缠,说完催着油门轰隆隆地走了。 叶朽目送后走回宿舍整理了一小袋衣物,又到附近的超市买了几样菜,慢慢地沿着下山的路径走回别墅。 男妓10 (H) 这么可怜,作给谁看呢? 週六为了晚上的情事。叶朽做足了准备,除了扩张外甚至饿了整天,怕到时出意外扫了沉佑辰的兴。他躺在床上想,要是沉佑辰来了,他该怎么做?像剧里的小情妇一样穿着性感火辣的衣服去门口迎接吗? 但是他没有性感火辣的衣服──就算有也没有穿上的勇气。 叶朽翻阅着自己做的「金主手册」也不是很厉害的玩意儿,不过是依据沉佑辰在网路上有的资讯,跟自己对他片面的认识做下的纪录。他回忆唯一一次跟沉佑辰吃饭时他点的餐,能吃得下口的至少是不讨厌的,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叶朽凭着记忆简单地做了几样类似的家常菜,摆在餐桌上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只欠赏脸的人来了。 叶朽边滑手机边等,超过九点乾脆把包里的作业拿出来做,十点鐘他发了一条讯息问:「不来了?」等半小时没回应,他索性把东西收拾了,冰冰箱可以吃两天。 不过今天还是没敢吃,就怕沉佑辰只是有事耽搁了。 那一晚,沉佑辰没有出现。 到了隔天半夜,叶朽睡得正沉,忽然被一具炽热的身躯压得喘不过气,那人在他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粗鲁的吻,甚至咬了他的下唇,双手毫不温柔地探进他的衣内,用力地拧他的乳头。 「啊!」叶朽痛呼一声,皱褶眉头迷濛地睁开眼,双手拒绝意味浓厚地推压在身上的躯体。 扑鼻而来的酒气让叶朽彻底清醒了,他看着眼神因醉意而迷濛的男人,即使内心惧怕还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慢慢地松开了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看着底下的人乖顺了,沉佑辰有种主宰对方的快意,他再次伏下身,一手掐着他的下巴,狠狠地在叶朽的唇上咬了一口。 「好痛!」叶朽吃痛地皱起眉,双手捏紧沉佑辰的双肩,掐出了十个深深的指印,朦胧间他看见沉佑辰侧颈有道红印,像蚊子叮,藏在衬衫的边角,不易察觉。 但他没心思仔细琢磨那个小痕跡,沉佑辰另一手也不间着,连同内裤与睡裤一同扯了下来,「啊──!」叶朽被忽然的凉意冰得抖了一下,还没回过神,双腿就被大大地掰开,塞进一跟指头。 「啊!」那里昨晚已经准备过了,这时还软着,但内部乾涩被硬捅进来,叶朽仍是吃痛地缩起身体,初次的痛苦体验与现在结合,让叶朽的表情扭曲到了极点,然而那句「不要」嚥在口中,到底没有说出口。 这场前戏做得随便,甚至没用润滑跟保险套,当沉佑辰硬插进来的时候叶朽绷不住了,双腿颤抖,眼泪从眼眶中滴下来,他忍不住求饶:「轻点……求求你……」 边说边胡乱地挥着双手,像在摸索又像在寻求安慰,沉佑辰抓小鸡似的把他从床上拎了起来,让他背靠胸地坐在自己身上,加深了插入的深度,那根热铁似的性器像把桩子将他狠狠钉在上面,彷彿要捅穿他的五脏六腑。 「啊……啊……」叶朽挣扎着想脱离这难以忍受的牵制,但在沉佑辰眼里却像扭着腰索求,通道炽热又紧緻,狠狠地咬紧他的性器,每一下撞击都能如愿听到支离破碎的呻吟,比起身体的快感,叶朽可怜兮兮又不得不迎合的模样更加满足沉佑辰内心的兽慾。 沉佑辰将叶朽翻了个身,以后背位的姿势骑在他身上,那样的体位更好律动,他掐着叶朽的腰狠狠地摆动,有点不顾一切操干的意思,引得叶朽呜呜噎噎地呻吟,每一句都夹杂着哭腔,听起来很是可怜,引人更想欺负。 大概是真的撞得疼了,叶朽一手边推着他的腹部,一边向前爬,嘴里胡乱地喊着:「等下……轻点……啊……抽、抽屉……」 沉佑辰才不管那么多,沉浸在欢愉中的脑子是没有思考可言的,全凭本能行动,只要叶朽试图挣脱他的牵制,立马就会被捉回来,惩罚似的被更深、更用力地顶弄。 「呜──!」在越发快速且猛力的撞击下,沉佑辰终于在炽热的体内叹息地射了出来。 叶朽闷哼一声,肩胛骨可怜地颤抖,以为终于结束这可怕的折磨时,刚射过精液的凶器,又再次插了进来。 「呜……啊……啊啊……不要了……求求你……」 操了这么久,沉佑辰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回过神定睛一看,不知叶朽是怎么爬到床头,又是怎么从抽屉里翻出润滑剂的。 抽屉里的物品散落一地,拧开的瓶盖掉在不远处,液体黏呼呼地沾得到处都是,叶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往交合处挤润滑剂,精液与润滑剂从那小小红肿的洞口里流下又被他的顶弄塞了回去,那比他小巧的性器半软不硬的,害怕地捲缩在不算浓密的丛林里。 那模样算不上好看,甚至可以说是凄惨,却有种说不上的凄美感,浓密的睫毛上沾着粒粒水珠,眼角泛着红,楚楚可怜的样子。 沉佑辰扳过满是汗液与泪液的脸庞,在那双打着哆嗦的红肿嘴唇上烙下不算温柔的吻。 「这么可怜,作给谁看呢?」 这声问得轻巧,像床上的情趣,却也像嘲笑,叶朽剧烈地抖了一下,自此沉佑辰没再从他嘴中听过一次不要。 男妓11 每走一步都是折磨 嘟─嘟─ 手机铃声伴随着震动响起,歌手优美的歌声在此刻像震耳欲聋的噪音,叶朽伸手摸索了一番才终于在地板上拾到那支手机。 「唔......」身边背对他的男人发出不耐烦的闷声,原本叶朽还迷迷糊糊的,这时也惊醒了。他迅速关掉铃声,疲惫地看了手机萤幕硕大的数字:7:00 要完。 今天是週一,叶朽整天都有课,甚至早八是主修,这个老师特别严格,要是被当了差不多等于延毕,他挣扎地从床上起身,腿跟腰痠软得不行,脚一着地差点没站稳。 股间又热又痛,大概又肿了,每走一步都是折磨,更令人羞耻的是,沉佑辰射在里面的液体随着移动顺着大腿滑了下来。 叶朽进了二楼的浴室,怕迟到想洗得快点,又怕没清乾净闹肚子疼,没来由的烦躁感让他洩愤似的用力搓洗自己的身躯,直到身上被搓得通红,隐隐传来刺痛感才停止。 叶朽深吸了口气,用力地摀住自己的脸,几秒后神情淡漠地从浴室走了出来。 沉佑辰还在房里睡,叶朽不敢吵醒他,轻手轻脚地取了包跟衣服,将自己包裹严实后匆匆地下楼,临走前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在餐桌上留下了纸条。 幸好从别墅出来正巧追上了公车,才不至于迟到太久,老师看着錶,迟到五分鐘,又见他面容憔悴,这才放了他一马。 下课叶朽去了趟保健室,他开始发低烧,找校医拿了药,几粒成药混着水囫圇地吃了,又马不停蹄地赶下一堂,叶朽坐在教室第一排,今天的课跟股市有关,他很期待,他已经准备了好几个问题打算课后跟老师讨论。 股票的风险高,报酬相对也高,这门课有个模拟软体是根据现在的股市波动走的,虽然不同步,但非常具备参考价值。他早就知道股票能改变人的一生,但报考的时候还无法想像,直到使用了那套模拟器,叶朽才有了实感。他亲眼看着虚拟货币增长,跌落,体验了一次次一夜致富与一夕破產。 看着那条线增长跌落像吃了兴奋剂似的。 当然他很清楚那都是假的,只是用来练习,毕竟不是真钱,心态总归来说还是不一样的。 「誒!叶朽!」 叶朽闻声抬头,叶霽月在门口朝他挥了挥手,一般人看到不熟的同学是不太会打招呼的,叶朽不太习惯,「嗨。」算是打过招呼了,没想到叶霽月大步朝他走来,问:「你吃了吗?」 叶朽猜如果没吃可能会被叶霽月拉去昂贵的餐馆吃饭,笑回:「吃了。」 「你脸好红啊。」叶霽月直接坐在他旁边。 「天气太热了。」叶朽捏了捏纸角,不明白叶霽月是怎么了,说实话他们并不熟啊。 「你这堂课上啥啊?」叶朽说了课程名称,叶霽月皱了皱鼻头,一副「听不懂是啥」的表情,他觉得好笑,有些调侃意思地问:「你要旁听?」 「不了不了,我肯定会睡着。」叶朽完全没有怀疑这可能性,赞同地点了点头回:「反正这堂课老师也不开放旁听。」 「叶朽,我怀疑你是故意赶我走。」 「怎么会。」 「我就不信大学还有老师不给旁听的。」 「你不是说会睡着吗?」这出尔反尔的速度…… 「我改变主意了。」说得理直气壮。 「我可是说了的啊……」叶朽没心思管叶霽月,低头琢磨自己准备的问题,叶霽月也不是不识相的人,知道叶朽认真,也不说话就坐在一旁。 叶朽课前五分鐘瞄了叶霽月一眼,果不其然当老师点名后,坐在前排的叶霽月直接被老师「请」了出去。 叶霽月一脸震惊的样子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叶霽月一步三回头地看他,叶朽偷偷地抬起掌摆了摆,算是跟他说再见。 叶霽月走后,手机震了两下,被他无视了,课间叶朽认真听课,忽略身体隐隐传来的不适感,课后又缠着老师问了十分鐘的问题,直到铃声响了才依依不捨地离开,下一堂课比较轻松,是一堂选修,观看老师选的电影,期末考试只要写心得报告就可以了,这堂课只要不缺课,基本上是不会被当。 他想起叶霽月好像有给他传讯息,偷偷摸摸地开了手机,调暗萤幕,沉佑辰没传讯息给他,已经沉在广告讯息底下,他点开叶霽月讯息栏,叶霽月邀他下课下山吃饭,叶朽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叶霽月立马回:「行,下次约。」 他不讨厌叶霽月,可能还有些好感,但叶霽月的价值观跟他差太多了,不是能凑在一起玩的对象。叶朽是有点羡慕叶霽月的性格的,或许因为那是他永远也学不会的东西。 男妓12 要做吗? 看电影的期间,叶朽抽神想了沉佑辰给他的银行卡,因为不知道何时会解除关係,虽然不至于退钱,但以防万一早在拿到那张卡的时候,叶朽就定时将匯进来的钱转到自己的银行卡上。本来沉佑辰还想给他一张副卡,被他婉拒了,那种钱取不出来,他也不刷奢侈品,没必要。 这方面沉佑辰很大方,把信用卡的额度变现,在月初时一起匯给他。叶朽把沉佑辰给的钱做了十分严谨的分配,生活费还是那样,不至于饿肚子但也无法大鱼大肉,他想存钱玩股票,打算累积到一定的资金就试试。 已经做好了一开始会赔钱的心理准备,但也带着一丝可能会发家致富的侥倖。 一整天没吃东西只吃了药,叶朽没什么食慾,感觉肚子里还有东西很不舒服,他这次搭了公车,跟一堆要下山的学生挤成沙丁鱼,空气中困杂着许多人的味道隐隐令人作呕,好不容易到站了,叶朽艰难地从走道里挤了出来,这才有重新呼吸空气的感觉。走回别墅,他瞄了眼桌上留的纸条,闻风不动,并不怎么意外,翻开冰箱,昨晚的那些菜预期地动也没动。 他静悄悄地站在门口,偷偷开了一丝缝隙探眼往内看,人不在了。 会在主卧室吗? 他边走边猜,后知后觉地想起玄关好像没看到沉佑辰的鞋子,又转下楼确认,果真不在。 叶朽不由得的想起沉佑辰当时说「只包睡,我多亏啊」,但从现况看起来沉佑辰也的确只打算睡他,解决了性慾又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样也好,省得他得额外花心思去讨好沉佑辰。 叶朽将菜装进保鲜盒里放进冷冻,可以储存久一点。等缓过来有食慾的时候再吃。他喝了点水,又吃了一粒成药,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再加上半夜被忽然抓起来折腾,叶朽其实很疲惫,迅速地洗了澡、抹药,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间约莫半夜一点,叶朽没想到自己会睡这么久,可能真的累坏了?他起床给自己倒了个水,将分装好的菜拿出来热,坐在餐桌滑手机的时候沉佑辰回来了。 叶朽是没心理准备的,他根本不觉得沉佑辰会这么频繁地过来,是忘了东西还是又想打一砲? 叶朽心里呀了声,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转头问:「回来了,吃宵夜吗?」 他是有点畏惧的,手指非常细微地抖了抖,他捏了捏那根指头,从椅子上起身,带着商业性的笑容靠近风尘僕僕的男人,一走近就能闻到外头凉风的气息还有浑身的酒味。 听说包养情人的人心里多少是缺爱的,有些人可能单纯只想上床,但多少还是会希冀着回到某个地方,会有人迎接。 没人会讨厌送上门的温暖。 他彷彿看见沉佑辰眼里多了一丝不可察见的柔软。 大概是错觉。 沉佑辰这次看起来意识是清醒的,手还拿着一瓶红酒。 「吃过了。」沉佑辰边脱外套边走了过来,将酒瓶递到他的手上:「送你的。」 叶朽不太能喝酒,他有点酒精过敏,喝得太急、太多可能得送医院,但这些叶朽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反正沉佑辰也只是心血来潮。 「谢谢。」他小心翼翼地接过,表现出开心的样子,把酒瓶珍藏似的放进客厅的酒柜里。 乔什的酒吧也有这款酒,很贵,可能就是从那里拿的。 「你还没吃?」沉佑辰一瞥厨房正在运作的电锅。 「下课太累就睡了一下,刚才才醒。」叶朽实话实说,想了想又问:「要做吗?」 他不免紧张地将手藏在身后,有些忐忑地瞄了瞄对方,沉佑辰眼中闪过一瞬不可思议,瞇了瞇眼戏謔道:「昨晚干你干不够?」说着满身酒气地凑过来捏了他的屁股,叶朽低着头皱了皱眉。 「这么想要,我不介意你自己坐上来摇。」沉佑辰唇贴着他的耳朵,低低地说。 叶朽耳根红了,惊讶又迷茫地看着一副看好戏的男人,不太明白沉佑辰这句话是想要他这么做,还是别的。 「说笑的,我又不是种马。」闹够了,沉佑辰捏了捏叶朽的鼻子,随后走上楼,等听到门关了的声音叶朽才放松绷紧的身体。 叶朽索然无味地吃掉了宵夜,他翻开手机追沉佑辰的社群讯息,最新一条是昨晚发的,说戏杀青了,拍了一桌酒杯碰酒杯的照片。 难怪那天喝得烂醉如泥。 男妓13 怕什么 叶朽又翻了一会讯息,发觉自己对沉佑辰片面的理解已经毫无帮助了。他跟沉佑辰没有任何话题,还真是除了睡以外没共同语言。 那样可能再睡个一两次,沉佑辰差不多就腻了吧?他既不是国色天香,也不是床技了得,甚至表现得有些木訥跟不情愿,大概只比死鱼好那么一丁点。 沉佑辰为何会答应他呢?或许他有处子情节? 他查询沉佑辰演过的电影,考虑是否要花点钱租来看,讨论他拍过的剧情沉佑辰会有兴趣吗? 他抬眼观察楼上,没有动静,可能睡了。叶朽才刚醒又吃了东西,现在精神很好,他随意地点了一部电影,像对待课堂一样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一部他有点印象,好像在选修课的电影上有介绍过,有得过奖的。 叶朽很少看电影,应该说他没上过电影院,看过的电影都是在学校跟老师及同学一起看的。他没兴趣,也没时间,电影是给有间也有钱的人的娱乐,不是拍给他这种一直在为生活奔波的人。 原本叶朽只是为了研究,却不知不觉被剧情吸引了,不由得地也沉浸在剧情,甚至忘了看看沉佑辰在这部演得什么角色。 「看啥呢?」背后一滴水落在他身上,叶朽被吓了一跳,猛地转头,一大片麦色肌肤印在眼前,近得几乎能看见那细小的绒毛,叶朽唰地脸红了,遮掩似地又转了回去。 「准备考试。」他不动声色地撒谎。 「现在大学这么轻松啊?」沉佑辰彷彿没看见他的不自在,边擦滴着水的头发边往他旁边坐下,可以闻到沐浴乳的清香。「考试考电影?你什么系?」 叶朽是没胆瞄过去的,只知道沉佑辰没穿上衣,头发也没吹,滴在他身上的水滴像滚烫的热水落在身上,要烫熟了。 「读财经系。」想来那份课表沉佑辰也没认真看。「这是选修,期末考要写心得。」他面不改色地接着编,其实也不算说谎,只是看的不是这部片。「平常没时间看,刚好有课就选了。」 「那怎么不在课上认真点,现在回来才看?」 叶朽沉默了会,而后支支吾吾:「今天迟到了,错过了一部分剧情,现在在补。」 沉佑辰意味深长地「哦。」湿漉漉地朝他靠了过来:「我的错,高材生。」 好烦。 「不闹你了,看电影。」男人看出他的紧张,拉开点距离。 「哦。」 叶朽觉得不可思议,沉佑辰好像没有他想像的那么不可亲近,虽然还是有畏惧,但床上床下的沉佑辰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 看电影的沉佑辰很安静,叶朽偷偷瞄了一眼,侧脸在手机蓝光下照得立体,他的神情很认真,像在心里考核这部剧。 「到我了。」沉佑辰没回头,声音很轻,像在喃喃自语,叶朽这才把视线移了回去。 电影里的沉佑辰看着比现在年轻,演的是反派身边的小弟,很不起眼,妆画得让叶朽几乎看不出这是谁。 沉佑辰的出场只有几个画面,他演的角色虽然与主角立场不同,但忠心护主,最后死在自己的主子手上,出场不过两三分鐘,却十分吸引眼球,叶朽也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塑造得好,也可能是因为演的那个人是沉佑辰,总之那几幕他明明没什么戏份、没什么台词,却让其他角色黯然失色。 「演得不怎么样。」沉佑辰最后替当时的自己做了评语。 「我觉得挺好的。」叶朽说实话,但也不免俗带了讨好的意味。 沉佑辰转过来,眼角微微翘起,看起来心情不错,他似笑非笑地勾着嘴角反问:「哪里好?」 「……我不知道,」叶朽盯着萤幕。「你出场的时候很抢眼,会不自觉看你。」 「那就是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是配角。」沉佑辰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笑了一下对他解释:「这场戏原本是不是这么安排的,后来导演看我那段演得不错,就改了戏,把这角色赐死了,死得光荣。」 「改戏也算是屈就我,当时的我不会收敛,演得太过了。」叶朽觉得这是沉佑辰说给他自己听的,于是没有说话。「一个合格的演员饰演配角,除了让自己具备吸引力,也要会收敛自己的锋芒,衬託主角而不是想尽办法遮盖他,在这里,我做得不好,所以你才会觉得我很抢眼。」 「原来如此。」叶朽盯着沉佑辰的脸,觉得是光线的关係让沉佑辰刚硬的线条变得柔和,所以他才会觉得此刻的男人没那么令人胆怯。 这藉由一部电影跟沉佑辰聊天是叶朽没想到的,他害怕那个床上的野兽,却在此刻有点想亲近现在的沉佑辰,他好像看见了不同以往的对方,这或许是沉佑辰喜欢电影的一面吧? 「看完了,还看吗?」 手机传来片尾女歌手哀慼的旋律,配合沉佑辰柔和的目光,有种沉佑辰很温柔的错觉。叶朽回过神,觉得不适应,掩盖似的收起手机,匆匆地站了起来,「不、不看了。明天有课,要睡了。」 他逃也似的迈步,却被身后带着调笑的声音叫住:「等等,回来。」 叶朽预感不好,缩了一下,却还是乖乖地转了回去,眼角有点红红的看起来像被欺负了。 沉佑辰看了这幕,原本没了的心思又窣窣地燃了起来,「怕什么,来。」 男妓14(H) 哥哥教你 招狗似的,叶朽机械地靠近,离一步的距离被沉佑辰一手揽过去,宽松的裤头被扯了下来,露出贴身的四角裤。沉佑辰一隻手从臀部探了进来,摸到已经擦药却还肿着的部位,叶朽皱眉,嘴唇打了哆嗦,忍耐着刺痛。 「做狠了。」说着还是就着药膏将指头伸了进去,感受里头紧緻的收缩。「昨晚爽吗?」 叶朽没回答,沉佑辰今天好像有极大的耐心,不依不挠地问:「爽吗?」手指没完没了地探索他的体内。 叶朽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其实是不爽的,但嘴里还是很轻很淡地说:「……爽。」他想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对这种荤话毫无感觉,但沉佑辰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偽装? 「我都没管你就能爽啊?」沉佑辰调笑,如愿地看见叶朽逐渐绷不住的神色:「放心,今天不干你。」 叶朽因为这句话松了口气,但感觉沉佑辰好像还没打算放过他,他被命令趴在桌上,翘着臀部用双手掰开臀肉,露出红肿的部位,那里因紧张而收缩,刚才轻微地扩张过,彷彿还能看见里面的红肉呼吸般地一张一收,沉佑辰拍了拍他的屁股,好整以暇地看着臀肉抖动:「药呢?」 叶朽张了张嘴:「酒、酒柜旁边的……抽屉。」身后的人走了,又回来,冰凉的药膏挤在手指上毫无阻拦地鑽了进来。「啊……」叶朽被冰了一下,小猫似的叫了声,像在沉佑辰的心上挠痒,「别骚,抹药呢。」 叶朽恍惚地想起乔什对他说过「别听沉佑辰屁话」,的确是屁话,不然怎么沉佑辰抹药的方式跟自己的那么不一样呢? 他的手指又热又粗,将药塞进去了却还是不肯退出去,在体内游移,叶朽不知道沉佑辰又想玩什么花样,没来由的只觉得这次恐怕不会比之前好过。 「哥哥教你怎么用这儿舒服,好不好?」沉佑辰附耳在他耳边低喃,声音像震动耳膜的鼓,敲得他发痒,叶朽很想说不好,但话到嘴边还是说:「好。」 沉佑辰低低地笑了,咬了他的耳朵:「不是这样,哥哥教你……」 叶朽满脸通红,被沉佑辰的话羞得不行,嘴唇颤了颤,隐隐约约的大概明白沉佑辰想玩什么。 「请、请哥哥……教教我……」叶朽的肩胛骨抖得厉害,像断羽的翅膀,想要振翅却徒劳,「用、屁、屁股爽……像女人一样……高潮……」他的眼眶通红,被自己的话羞得无地自容,下巴僵硬得不断打颤,他的鼻头抽了抽好像随时会掉下泪。 假如叶朽这时候转头,就能看见沉佑辰眼里泛出邪恶的狠光,那种将喜爱的玩具一点一点摧毁的快感,大概只有坏孩子才能懂了。 「好,哥哥教你。」沉佑辰眼神一暗,声音带着被性慾垄罩的沙哑,像恶魔的低语。他将指头探得更深,不急不慌地开拓那红肿的洞,叶朽忍不住地将脸埋下抵着桌面抽抽噎噎地流下眼泪。 为什么明明身体不痛,却比前几次都更加让他痛苦? 没有什么比理智上抗拒,但身体却受情慾支配更让人难以接受了。 「啊!」电流窜过快感让叶朽忍不住惊叫,忍不住扭腰想闪避那奇怪的感觉。 「你看看,这里……舒服吧。」那双诱人的桃花眼笑弯了,手指在方才抵住的部分时轻时重地按压,引起阵阵颤慄。「记住了吗?」 叶朽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哆哆嗦嗦地说:「记、记住了。」 「真聪明。」沉佑辰这才把指头抽了出来,叶朽还没开始庆幸折磨终于结束时,手便被捉了一隻往洞口摸:「验收成果了,高材生。」 叶朽脸一下地刷白了,手指在强硬的带领下伸进湿润的洞里。自己扩张跟在沉佑辰面前自慰是两回事,叶朽不敢乱看,发红的眼睛直盯着前方,手指机械地插入抽出。 叶朽没有快感,性器萎靡地垂掛在腿间,叶朽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在那之前有那么一点可以和平相处的跡象,却在一眨眼沉佑辰又成了夜晚的魔鬼。 「我、我……做不到……」叶朽摇着头胡乱哭喊,他抬起眼眸终于对上沉佑辰散发着野性光芒的桃花眼,最终崩溃:「哥哥……哥哥帮我……」 那一瞬间,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沉佑辰要包养他了。 「乖。」沉佑辰温柔地抱住他,将手指抽了出来,换成自己的。「哥哥帮你。」 沉佑辰教会了他,使用后庭的快感,同时也教会了他,如何捨弃毫无用处的尊严。钱真的可以买到好多东西,它不只可以买到物质、买到一个人身体,同时也能拧碎一个人的自尊。叶朽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自那一夜从他的体内消失了。 男妓15 没有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叶朽变了。 那个变化很细微,他还是一样该上学上学,该打工打工,週五回家看妈妈,週日再回别墅,日子依旧。唯一的变化是他接受了沉佑辰给的一切,无论是快感或是羞辱,现在的他甚至可以因为沉佑辰给予的疼痛勃起、射精。 他发现沉佑辰喜欢他的抗拒,喜欢他心里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接受的模样,更喜欢现在这具被亲手调教成自己喜好的身体。 那叫什么,表情宛如处女,身体却如是荡妇? 沉佑辰最爱的把戏是一边在他身上点火,一边欣赏他羞愤欲死、身体却克制不住迎合的模样。好像比起身体的快感,一点点地摧毁他更能满足这个恶劣的男人。 沉佑辰在接下部戏以前只在国内跑宣传、拍广告,没事基本都待在别墅,偶尔会出门一两天,叶朽不知道他去哪又做了什么,只是偶尔回来会显露明显的疲态。 他们做爱,很频繁,超过叶朽的想像,可他已经没有再因为插得兇猛而发烧,不会再因为沉佑辰射后不理而闹肚子疼,也没有再被操到清晨而迟到,他把跟沉佑辰做爱当作必然发生的固定行程。 那夜以后,沉佑辰除了跟他做爱,也会跟他一起吃饭、看电影,他这才真正开始认识这个包养他的男人。 不做爱的沉佑辰是正常人,虽然还是会说荤话、会调笑他,却也会像邻家大哥哥般亲暱地摸他的头,问他今天干了什么,那些温柔是他幻想中的沉佑辰会做的事;受到性慾控制的沉佑辰是个怪物,受到本能的欲望驱使,对他张牙舞爪,尽己所能地伤害他,撕碎再用所剩的温柔舔舐、安抚、再将支离破碎的他拼凑起来。 叶朽有意识地把两种的沉佑辰分开,虽然做爱的沉佑辰依旧那么可怕,他还是饱含畏惧地给予拥抱。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不怪任何人。 叶朽好像一夕之间长大了,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变成了现实的大人。 是否成长都必须经歷撕心裂肺的疼痛才能浴火重生? 叶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那一夜撕碎了他,却也缝补了他,他像被扯成碎片后又被拙劣的修补成原来的样子,相似但确实不一样了。 没有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这天下课,叶朽回到别墅,沉佑辰躺在l型沙发上看书,见他回来,朝他招手,叶朽将包放在一边,乖巧地鑽进沉佑辰怀里。 他喜欢这样和沉佑辰相处,像朋友、像兄弟,亦像情人,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叶朽仍无法克制自己去眷恋那样虚幻的温暖。 他逐渐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却又无可奈何。 「您在看什么?」他问,沉佑辰将书偏一边,让他看标题。 「下一部剧本的原作。」 叶朽对这领域不瞭解,不多做评论,他接着问:「什么时候进组?」 「下下周。」眼睛仍黏着书本,顺手翻下一页。 「这么快?」 「怎么?捨不得我走?」沉佑辰终于把目光瞥向叶朽,书随意地摆在一旁,一手捏捏叶朽俏挺的鼻子。 叶朽「嗯。」了声,讨好地道:「我会想您。」 男妓16(微H) 是想我,还是想它? 「是想我,还是想它?」沉佑辰视线从他身上往下转又回看他,叶朽跟着看去,立马会意过来,身体顺从地往下滑进沉佑辰的腿间,舌头顶着裤头的拉链,轻咬、下拉,露出裤子底下散发成熟男性气味的底裤:「想它,更想您。」 沉佑辰捏着他的下巴,眼神已经笼罩一层情慾,居高临下地问:「呦,现在这么讨人喜欢,谁教你的?」 「哥哥教的。」叶朽半垂着眼,伸出红润的舌头,小猫舔水般隔着底裤舔了舔,叶朽的动作带着些许生疏,脸上舔得认真,却还是有一丝胆怯,他舔过好多次了却总还是透露着青涩,让人有种欺负小孩的错觉。 「真乖。」沉佑辰抬起他的下巴,拇指磨蹭溼润通红的嘴唇,「哥哥教的好吗?」 「……好。」叶朽诱惑似的伸舌头舔了探过来的拇指,将那根指头含进嘴里,他回想沉佑辰调笑他口交像在舔糖,只知道伸舌头不懂得含,那天也像这样,沉佑辰将手指插进他的嘴里,压着他的舌头,指头模拟性器抽插边一丝不苟地口头教导,然后问:「学会了吗?」他回答:「会了。」,沉佑辰便将性器替换上阵,顶着他的喉咙猛力地抽送,享受他痛苦的呜咽及紧緻的喉咙。 叶朽讨好地吮了含在嘴里的拇指,视线转下,藏在底裤的性器已经膨胀、从裤顶探出了头,他紧张地做了两次深呼吸,低头咬下黑色的子弹内裤,性器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正好弹在他的嘴唇上,像在催促他快点给予温暖。 之前他还会噁心作呕,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将这东西完整地含进嘴里。 「什么时候去乔什那?」 「晚上九点。」叶朽正卖力地吞吐嘴里的庞然大物,听见沉佑辰的问题,叶朽含糊地回答,嘴角吸吮不住地流下一道液体。 叶朽的声音震动着口腔,刺激着敏感的龟头,沉佑辰发出舒爽的呢喃,手按压他的后脑,将性器顶进喉咙。 叶朽被顶得眉头直皱,他努力放松肌肉迎合沉佑辰的律动,在一次深顶下嘴里的性器剧烈地缩胀,压着后脑的手紧抓着后脑阻止他逃离,叶朽用力吮了一口,听见男人粗喘的气息,性器跳动得厉害不久便在他嘴里射出一股腥咸的精液。 沉佑辰停了会,缓缓将性器抽了出来,龟头恶劣地在红肿湿润的嘴唇上一抹,涂唇膏似的,随后拇指捏着小巧的下巴,「我看看。」 叶朽含着那口腥咸,听话地张嘴。 「真乖。」说着拍了拍他的脸颊。「可以了。」 叶朽闭上嘴,扬起头,喉结上下一动,将液体吞了进去,整个脸红通通的,眼角还泛着红,像被蹂躪过的样子,他看见沉佑辰满意地勾起嘴角,于是抿了抿唇道:「下周是期末周。」 「好。」性慾被满足了,沉佑辰懒洋洋的陷进沙发里。「好好读。」 「嗯。」叶朽进浴室,将吞进去的精液抠了出来,反呕的抽动让他的眼眶更加湿红,他洗完澡将身上的味道洗去,换上衣服准备上班,出来的时候,沉佑辰正在看书,他跟对方道别,对方「嗯」了声,没抬头。 叶朽搭公车下山,这时的车流量跟人潮都不多,很顺利的就下山了。 乔什的酒吧位在闹区,离公车到站的位置近,附近的也有夜市,很是热闹。叶朽下车沿着巷子走,现在正是酒吧要开始忙碌的时候,叶朽一进门,有些熟客认识他,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叶朽一一回应了。 刚到乔什的酒吧时叶朽什么都不会,应徵只是因为薪资高,时间又好配合,不会影响课业,一开始只做最简单的清洁跟送餐,后来乔什看他认真,又教了他调酒的技巧,他拿了空酒瓶跟一组调酒器具回租屋练习。叶朽愿意学除了需要外还有一个原因,因为钱。 学会后乔什帮他提高薪资,卖酒也有抽成,利润不错。 其实调酒并不难,只要记住酒谱就可以了,若要再进阶一点,可以学习甩瓶技巧、默记盎司,增加调酒速度跟美感,再往上就是花式调酒,调配也能变成一种表演。 叶朽不会花式调酒,但他不需要看酒谱跟使用盎司杯,调酒速度很快,又俐落,画面看起来也好看,吸引了不少客人。 「叶朽帮个忙!」 「小朽,快来快来!」 「来了。」 今天人潮特别多,连乔什都没那么悠间了,忙着跟熟客嘘寒问暖,又招呼新客人,还要作餐跟调酒,看见他像看见救星,眼睛发亮。 叶朽跟宋楚换了位置,宋楚比他晚入职,还在记酒谱,动作慢了些,这时缓不过来,现在如临大赦,跑到吧檯外速速送餐。 「今天好热闹啊,都坐到二楼了?」 叶朽上的是平日晚班,人通常不会这么多,会用到二楼通常是有团体聚会的时候,假日倒是经常满席,一位难求。 「有贵宾来啊,带了一票子朋友。」乔什边忙边笑着说,看起来对今天的营业额很满意。「就在二楼。」 乔什的快乐感染到他,虽然身体很累,但精神却很愉快,叶朽手不停地製作、洗杯,偶尔会听见宋楚唉声喊累,但手脚没停持续忙活,到了夜半一点,人潮开始散去,才终于有喘口气的时候。 叶朽替自己倒了杯茶,也给了乔什一杯,「二楼还没走啊?」他都记不清宋楚送了几杯调酒上去了。「他们真能喝。」 「楼上可嗨了,估计要待到打烊。刚才还有人吐了,我清得累死。」宋楚转着高脚椅,小屁孩似的。「小朽我想要水。」 「别再转了,自己进来装。」叶朽看得头都要晕了。 「小气。你就只帮乔哥装!」 「……」不想吵。 「好了好了。」乔什看不下去,出声打圆场。「乔哥装给你。」 正嬉闹着,门铃叮噹响起,三人看过去,「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乔什边抬头边出声,看清对方后,视线不自觉地瞥向叶朽,顺道换个语气:「都要打烊了来干嘛呢?」 叶朽没注意到乔什的视线,只是疑惑地盯着来着的人。沉佑辰将自己包裹得严实,戴着深色的鸭舌帽、黑色口罩穿着一身黑走了进来。 男妓17 我又不是跟他谈恋爱 「来接人。」沉佑辰朝乔什点头算打过招呼,跨着大步走上楼。 「小朽?」 叶朽觉得乔什么反应很好笑,「我又不是跟他谈恋爱。」 心情确实是挺复杂的,叶朽也说不上来,但比起自己五味杂陈的心情,他更好奇的是,究竟是怎样的人,能劳驾得了沉佑辰来接? 「我去准备清洁。」 叶朽认为这情况还是回避更好,他躲进一楼的储物间,出来的时候人群已鸟兽散,等打扫完,天灰濛濛地亮起,他趴在吧檯瞇了会,等清晨的第一班公车行驶才搭车回别墅,沉佑辰果然不在,他简单地漱洗,走上山上课。 沉佑辰的确在叶朽准备考试的期间放过他,那晚后到考试期间,他都没再见到沉佑辰。 叶朽跟叶霽月的那门选修课,最终还是由叶朽上台报告作结,那天叶朽发了讯息催促没来的两人,但没人回覆,幸好他自己早有准备,又是选修,门槛不高,很顺利地结束了。 他只是有点搞不懂叶霽月在想什么,可能大部分的人对自己说出口的话都不是那么在意,又或是当时只是礼貌性的客套吧?叶霽月搞不好当时只是不想跟他争那顿餐钱才出此下策,并非真的要他回请。 叶朽点开叶霽月的讯息栏,将钱转了过去。科技真是方便,现在连通讯软体都能转帐了。 期末考顺利结束,他抽空核对答案,虽然这期有几堂迟到或缺课,但考试成绩不差,还是能申请奖学金。叶朽发了讯息给沉佑辰,算是报备。 下周沉佑辰要去拍戏了,估计没几个月回不来,叶朽打算暑期再找两份打工,妈妈病情稳定下来了,只要定期回诊、按时吃药就没什么大碍。只是以防万一还是趁现在多存点钱。 他把这个计画也一併发给沉佑辰,对方还没读,叶朽不太在意,洗漱后坐在沙发上看沉佑辰的社群,看完了又去找沉佑辰那天看的原作。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错了,那天他应该是可以跟沉佑辰开啟其它话题的,他能问他这次演什么角色、内容是什么,原作跟剧本的差异等等,但他没有。当时他只想着该怎么请沉佑辰手下留情,怎么让自己考试周能顺利考完,其实还是有其他更好方法的。 叶朽想他成绩那么好,会念书又愿意花时间,做什么工作哪次不是花时间就能得心应手。但怎么在讨好金主这方面却像个劣等生呢? 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 叶朽还是买下电子书来看,这本小说是推理悬疑类,书名同主角叫《原皿非》,採用双主角视角进行故事,故事由主人公──原皿非进入一间酒吧调查从小一起长大的少爷失踪开始。 这本小说有趣的是,假如你从另一面翻阅,视角则由被绑架的少爷开始。 叶朽看了几页便被吸引了,原皿非是个有魅力的角色,他为了找寻少爷可以不择手段,骗人、色诱、孤注一掷,甚至在眾人都放弃寻找,他仍继续追查,一切的转机在犯人多年后要求支付赎金…… 叶朽跳过中间的峰回路转,直接跳去结局,他关掉电子书,心想这个角色确实适合沉佑辰。 那天半夜,沉佑辰回来了,鑽进他的被窝搂着他睡。 于是,叶朽一早被睡在一旁的沉佑辰吓了一跳,怕惊醒对方,躡手躡脚地起床,出了房门才打开讯息,没有已读。 可能只是凑巧吧。叶朽又想起那个「缺爱」的说法,沉佑辰缺爱?他笑着否定那个想法。 沉佑辰若真想要爱情,勾勾指头就能得到了。 男妓18 那么聪明,以后要做什么? 叶朽简单地准备了早餐,这会正坐在餐桌滑开手机,看股市。 一本笔记本摆在桌上,叶朽吃着吐司边做功课,现在放暑假了,他能运用的时间变多,除了打工,他还想准备托福跟玩股票,他手里已经准备了一小笔资金,打算试试。赔了也没关係,就当经验。 叶朽看得认真,把股市的波动画下来,又去查了相关公司的讯息,查完后又自行分析一番,写下结论。 做完这些也下午三点了,叶朽伸了个懒腰,正好看见沉佑辰下楼。 「沉大哥,吃吐司吗?」 「有咖啡?」 沉佑辰裸着上身下楼,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捉着腰部的浴巾。 「有、有......」叶朽赶紧移开视线,起身去摆弄檯子上的咖啡机。 「更刺激的都干过了,这也不敢看?」沉佑辰不忘调侃他。 叶朽很想回嘴,但一想到沉佑辰那张嘴只会吐出更糟糕的话就不想说了。 「没有不敢。」叶朽将咖啡递给沉佑辰,对方正低头瞧他的笔记本。 「这画的什么?」 「股市的趋势图。」 「小孩,要赚大钱了啊。」 叶朽不知道该回什么,索性转移话题:「您这次演的是原皿非吗?」 沉佑辰挑了挑眉,「你看了?」 「看了一点。」叶朽如实说,「那个角色很适合您。」 「怎么说?」沉佑辰咬了口吐司,揽着叶朽的腰让他坐下。 叶朽发现沉佑辰很喜欢身体接触,就像现在,他可以坐在旁边的位置,沉佑辰却要他坐腿上。 昨天晚上更是什么也不做地鑽进他的被窝。 「就......觉得适合,少爷不适合您。」叶朽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所以是演他吗?」 「搞不好是其他配角呢,你猜猜。」沉佑辰有意逗他,「猜对了,今天给你甜头。」 叶朽觉得不管猜没猜对,今晚都跑不掉了,这插曲只是给沉佑辰助兴,他想了会还是说:「想不出其他的,就是原皿非。」 「搞不好是演老爷。」 「年纪不适合。」 「那么聪明,以后要做什么?」沉佑辰笑着抬头咬他的鼻子,混杂着甜甜的草莓味。 「能赚很多钱的。」 沉佑辰对这孩子似的说法逗笑了,「当老闆以后换你养我啊。」 叶朽也被这无稽的想法惹笑了,抿着唇弯弯地翘起,他低着头正好看见男人后颈有个十分不显眼的小红痕,这次叶朽肯定了,那个是吻痕,跟沉佑辰留在他身上的类似,只是叶朽身上的更加粗暴,印子接近紫色,而沉佑辰的是淡淡的粉红。 大概是他上次去酒吧接的人留的。 「怎么可能。」 沉佑辰还想逗他,楼上的铃声悠悠响起,叶朽识趣地从沉佑辰怀里退了出来。 沉佑辰上楼接电话。 男妓19 这时候的沉佑辰是他最喜欢的 这通电话讲了很久,叶朽在原地站了会,见沉佑辰没有下楼的打算便收拾了桌面,随后坐在沙发上唸书。 「嗯......」 「嗯......知道了,让他好好休息。」 「不,才几周......我不需要......」 先是开门的声音,接着是沉佑辰的,不久叶朽便看见对方从楼上走下来,裤子已经穿上,肩膀掛着一件白t,沉佑辰瞄他一眼,抬了抬眉:「不用了,我自己看着办,掛了。」 「小孩。」沉佑辰朝他走过来,问:「暑假有安排?」 「还没。」其实是有的,但沉佑辰会这么问表示他还没有看他传的讯息,叶朽想先听听沉佑辰要跟他说什么。 「打工,去吗?」 「啊?」叶朽糊涂了,「去哪?」 沉佑辰说了个地名,离他们的城市很远,南远北辙,叶朽从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你要带我去剧组?」叶朽不敢置信:「去做爱?」 「……去打杂。」沉佑辰笑了,捏捏他的鼻子,忍不住又问:「怎么,你就只想跟我打炮?」 那倒不是,叶朽松了口气:「没这回事。」看沉佑辰又想调戏他,赶紧问:「那、那要做什么?我又不会?」 沉佑辰坐在他身边,手从他的身后揽住肩膀:「没干什么,提包包、装水、递水,跑跑腿买东西……简单吧?」 听起来的确是打杂的。叶朽问:「跟着您?」 「当然,不然你要跟谁?」沉佑辰好笑道。 「……噢。」叶朽听懂了,做他的助理呢。「李助理不跟您去吗?」 「去啊。」沉佑辰有些不耐烦了,又捏捏他的鼻子。「问题这么多,高材生,说吧,跟不跟?就两周。」 叶朽有些想拒绝,又想到沉佑辰会问他大概是真没人了。 「好。」叶朽答应后又问:「需要准备什么吗?要去多久?乔大哥那边……」 「最多两周,补一个助理的缺,他来了你想回去可以回去,准备自己的行李就行了,不会让你干太难的。乔什那边我会跟他说。」沉佑辰曖昧地靠了过来,「最难的是,被我干的时候,别叫太大声。」 叶朽无语了,满脸通红地回避沉佑辰的眼神,「您在片场也是这样吗?」 「去了不就知道了?」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这算额外工作,沉佑辰提前匯了两周的兼职费给他,比他在酒吧上班还多。叶朽喜孜孜地上楼整理行李,又跟妈妈报备一声,晚上窝在沙发陪沉佑辰看电影。 看的是有名的悬疑推理剧,叶朽猜是因为沉佑辰要演原皿非的关係,正在揣摩类似的角色。 故事是说男人为了多年前双亡的父母报仇,考进刑事组,一边将当年无罪释放的嫌疑人杀光,一边周旋在警员间假装搜查,最终男人在杀掉最后一名犯人后自杀,结束復仇的人生。 看电影的沉佑辰很迷人,神情专注地盯着萤幕,大多时候是沉默的,只是偶尔会开口解说剧情的细节,像是说给他听,但叶朽觉得沉佑辰更像是在跟自己对话。 那大概是男人的习惯,叶朽见过好几次了,好像无论身边有谁陪伴,只要是跟戏剧有关的沉佑辰可以屏蔽一切干扰,只跟剧情对话。 这种时候叶朽常分神偷看他,这时候的沉佑辰是他最喜欢的,不会欺负他。 男妓20(H) 是你甜还是手指甜。 电影播放完毕,叶朽问他:「您在参考角色吗?」 「嗯。罪犯演得很好,他在犯人跟搜查员的身分转换上神情与肢体表验是不一样的,像两个不同人。」沉佑辰解释:「这点跟原皿非类似,很有参考价值。」 沉佑辰间接承认了自己这次接的角色,又说:「原皿非在少爷的视角上必须不经意地露出一些惯用的习惯,可能是手势、可能是语气,很细微但只有长期黏着他的少爷才知道。少爷就是用些旁枝末节的细节才发现绑架他的人是原皿非。」 「搞不好那些其实是原皿非故意透漏给少爷的?」叶朽没看完整本书,只就着沉佑辰的话给予自己的想法,没想到沉佑辰挑起一隻眉,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看他。 「不错啊,高材生,这么聪明。」甚至大力地蹂躪他的头发,叶朽瞇着眼挣扎着拨掉沉佑辰的手,却徒劳,被沉佑辰弄得节节败退,退到沙发边,忍不住哀道:「住手!」 「想法不错。」沉佑辰顺了顺被他弄乱的头发。「来,哥哥给你甜头。」 沉佑辰朝他招手,叶朽乖顺地爬到男人腿上,他主动脱掉上衣,露出年轻美好的肉体。 沉佑辰咬住递到面前的小巧乳粒,如愿听见对方难耐的喘息,他拖住叶朽的臀部,将人整个抱起。 「唔......嗯......」叶朽被突然抱起吓了一跳,双手反射地抓住男人的肩。 他被放在餐桌上,裤子被脱下,粗大的手指朝后穴刺入。 「唔!」因为异物的刺入,穴口紧张地收缩反而紧咬着深入的指头不放,沉佑辰抽出一些:「什么时候这么贪吃了?」 已经作过事前准备,叶朽没有因此受到折磨,但毕竟不是容纳的部位,在一开始仍是得承受被入侵的不适。 「没......没有......」叶朽偏过头咬着指头,发出含糊不清的反驳,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没有?」沉佑辰笑意更深了,「你来摸摸。」 叶朽满脸红潮,带着齿印的手指像被声控似的,朝自己的下体伸去,表情很委屈地扁嘴:「哥哥骗人。」 沉佑辰被说得兴致来了,更想使坏,「怎么骗人?」 「你说有甜头的。」叶朽摸到穴口与手指的交合处,像被针螫了,猛地退缩却被更大的手掌包覆,阻止他的胆怯。 沉佑辰捉着他的手,强迫叶朽碰交合的地方,甚至指尖还插入了点,有意让叶朽感受一缩一紧的部位,「吃得这么欢,难道不甜?」说着轻触体内微微凸起的点,肉壁瞬间绞紧彷彿不忍对方离开,叶朽被电到似的浑身颤抖,仰起头部发出猫一般的呻吟:「嗯……」脚趾因快感而不自觉地捲曲。 沉佑辰觉得叶朽现在这模样好看极了,绷紧的线条、泛着淡淡粉红的肌肤,他尤其喜欢叶朽弓起身体的样子,叶朽的脖子长,后仰的时候颈部线条呈优美的弧线,挺起的胸膛像在渴求他玩弄胸前挺立的茱萸。 「甜不甜?」沉佑辰附耳低低地问,一手捉着叶朽的手,另一手插入又抽出,叶朽能摸到、感受到手指是如何剧烈地在自己的体内抽动,他摇着头求饶:「甜……甜,哥哥放手……」 「甜?」沉佑辰使坏道:「手指不是咸的吗,怎么会甜呢?」说着更使劲地抠弄那处,叶朽受不了,泪眼汪汪地讨好:「因为是哥哥的。」 这话取悦了沉佑辰,他放开牵制叶朽的手,顺道把插进后穴的指头抽了出来,牵起一丝液体,手指沿着泛红的身躯向上移动,最后停在红润的嘴唇上。 「嚐嚐。」 逆着光,沉佑辰的脸隐没在黑暗中,叶朽只看见他嘴角的勾起。 好讨厌。 这指头可是从自己体内抽出来的,虽然已经仔细地做过清洁,强烈的牴触感怎么样也挥之不去,明知道味道不可能会好,叶朽忍着噁心,张嘴伸出舌头,乖巧地捲起泛着水光的指头,品尝美味似的啜吮,最后才含糊地评价:「好甜。」 「是你甜还是手指甜?」 叶朽很想哭,声音有些哽咽:「都甜。」 他不知道沉佑辰还想跟他玩什么,只想快点结束这折磨人的兴致,叶朽有些崩溃地张开大腿,双手各抱着一边,指头掐着腿肉,能看见凹陷,这是极其诱惑的姿势,甚至能看见隐密的粉嫩洞口一张一闔,叶朽带着沙哑的哭腔,可怜兮兮地道:「哥哥快点!」 沉佑辰满意了,压着他的腿,将性器直直捅进紧緻的通道里,里面润滑很足,叶朽没有受到多少痛苦,很快就喘着气迎合沉佑辰的撞击,他配合着律动轻轻摇晃臀腰,媚肉一收一合地吸吮,在炽热的肉棒挺进的时候放松、拔出的时候收紧,沉佑辰被绞得发出一阵闷哼,那是爽的。 男妓21(H) 醉倒在名为沉佑辰的酒罈里 叶朽被沉佑辰带着磁性的哼声刺激了,忍着声音嗯嗯哼哼地抬着湿湿的眼眸瞧他。 模样纯情又淫荡。 沉佑辰觉得他忍住不出声的模样可爱,整个肉棒子抽了出来,再狠狠地捅了进去。 「啊──!」叶朽弓起身体,挺起胸膛,诱惑人舔弄似的,他的姿势因撞击而保持不住,双手松开,被沉佑辰欺压着身体,粗大的双手压着他的双膝让他保持呈m字形,整个人被禁錮在桌面与男人间,所有令人羞耻的部位全一览无遗,身上的男人发狠似的撞击得越发快速,叶朽忍不住了,呜呜噎噎地边哭边呻吟。 「哥哥……唔……哥哥……」叶朽求饶地哭喊,沉佑辰将人从桌上抱起,性器插得更深,怀里的人就像抓住浮木似的紧紧攀着他不放,指甲掐进了肩膀,留下浅浅的印子。 「别留痕跡。」沉佑辰一说,叶朽立即松开手,只虚虚地揽着,浑身的支撑点只有托着屁股的手跟插在身体里的棒子,腿间的性器被顶得直吐水,他有些慌,怕摔倒,哀哀地叫:「哥哥……」 沉佑辰被叫得一阵酥爽,坏心思又起来了,他从叶朽身体里退了出来,龟头处还牵出一条淫糜的银丝,抽出来的瞬间叶朽觉得容纳处一阵空虚,但比起性慾没得到满足,他更害怕的是不知道接下来沉佑辰想干什么。 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餐厅,叶朽怯怯地喊:「哥哥?」 「别急。」沉佑辰回来了,声音有些闷闷的,像是含着什么。 叶朽还没细想,嘴里的东西就渡了过来,是一颗化了的糖。 「给你甜头。」男人有些重地咬他的下唇,离开时舔了舔嘴,模样很痞,却让叶朽看得目不转睛。 忽地觉得那颗糖好像甜进心底,泛起一丝涟漪,但还没回过味来,冰凉的液体洒在身上,带着浓厚的酒气,将叶朽从瞬间的恍神拖了回来。 「好冰!」他忍不住惊呼,紫红的液体顺着肌肤流下,引起阵阵疙瘩,液体匯集在夹紧的腿间,形成小水洼,翘起的性器浸在酒里,喷池似的,色情得令叶朽不知所措。 「哥哥......」叶朽瞧见沉佑辰饶有兴味的神情,男人专注且认真地盯着积满酒液的部位,嘴角微微翘起,桃花眼半瞇,恶狼一般的眼神让叶朽忍不住想退缩:「我、我酒精过敏──啊!」 酒杯咚地落在地板,因为地毯而没破碎,叶朽被突然推了一下,背撞到桌面他吃疼地皱眉,液体顺着张开的腿缝倾泻,叶朽有失禁的错觉,接着股间的痠胀感袭来,「啊哈──」他弓起身体,承受男人猛烈的侵犯。 挺起的乳尖被叼着狠狠地舔吸咬,在淡淡的乳晕处留下深深的印子,沉佑辰压着他在他耳边沙哑地低语,「放心,没让你喝。」 磁性的嗓音混杂着葡萄酒的气息,敲打着他的耳膜。 「哥哥、哥哥──」叶朽又痛又爽,几乎要被快感淹没,葡萄酒的气味充斥着整个空间,炽热的身躯紧紧压制着他,男人粗鲁强硬的吻也散发着阵阵酒气,几乎要喘不过气。「我要、哈啊……我……我要……」 明明没喝酒,叶朽却觉得自己醉得引起皮肤过敏,身体泛起一点一点的红,他不敢抓着沉佑辰,只能逃离似的弓起身体,这个姿势无疑将身体的一切美好崭露在男人面前,腿间晃动的性器克制不住地漏出一丝丝的浊白液体,飘洒在空中。 这无疑是视觉的饗宴,体内横衝直撞的怪物越发猛烈,叶朽发出一声按耐不住的悲泣,「啊啊啊──!」在空中射出一股又一股的腥浓精液。 「呜……」男人闷哼的喘息随着体内的热液一同发出,叶朽呜呜地挣扎,仍是将男人的精液全纳进体内,沉佑辰哼哼地笑了:「贪吃。」 叶朽还在高潮的馀韵里,眼中仍带着水雾,朦胧地看见沉佑辰笑了,他忽然觉得自己醉了。 醉倒在名为沉佑辰的酒罈里。 男妓22 只有关係亲密的朋友或伴侣才会做 出发那天的凌晨,天还没亮,叶朽就被摇醒,迷迷糊糊地拿着整理好的行李,跟着沉佑辰上李助理的车,叶朽还睏着,含糊地跟李助理打招呼,坐在后座不一会又睡着了。 叶朽没有睡得很熟,即使李助理的技术再好也无法避免车子晃动。不知睡了多久,叶朽意识逐渐清晰,他动动眼皮,还没睁开,脸颊就被冰得打了一阵激灵。 「小猪,起来。」 叶朽皱着眉睁眼,沉佑辰手里拿了冰镇的饮料,见他没什么反应,作势又要冰他的脸。 「到了?」叶朽推开那瓶饮料,左顾右盼。「李大哥呢?」 「早着呢,还在中继站。」沉佑辰也不闹他了,打开饮料咕嚕咕嚕地喝了大半瓶。「李盛去上厕所了。」 「喝吗?」沉佑辰将喝掉半瓶的饮料递给他,又问:「吃点东西?到地点还要半天。」 「好。」叶朽接过那瓶冰饮,握在手中没有喝。 共饮一瓶水只有关係亲密的朋友或伴侣才会做吧? 虽然沉佑辰肯定没想这么多……一般人会这么想吗? 明明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可是叶朽的心里还是觉得有那么点不一样。 他跟着沉佑辰下车,虽然是平日但已经放暑假了,中继站还是有些零散的观光客,沉佑辰将自己包裹得严实,看不清脸,但因为长得高,还是吸引了一些人的侧目。 以前叶朽以为明星随便走在路上就会被认出来。毕竟上过电视、网路又这么发达,那些有名气的演员、明星谁不认识?好像只要走出街就会被发现,网上一po,就会吸引一堆人来凑热闹。 后来才知道,上节目、拍戏剧的时候他们经过化妆,外表光鲜亮丽,万眾瞩目,但离开镜头明星也只是普通人,卸妆、改变发型跟衣着甚至戴个口罩帽子,混在一群人中谁也认不出谁。 叶朽走在离沉佑辰两步的距离后,他想沉佑辰除了近一米八六的身高吸睛外,这样看的确没有其他能吸引人的目光,就是普普通通的路人。 况且沉佑辰除了早年还没红时拍过一些乡土电视剧、偶像剧等,那时常曝光在大眾面前,比较能被观眾认出,后来转战电影就不太有这类问题了。 大概,除了忠实影迷外,一般民眾很难联想到这黑漆漆的高大男人是个演员吧? 「发呆啊?」沉佑辰见他落后,转身一个跨步到他旁边。「想啥呢?」 「啊?」叶朽回神,心直口快地道:「只是觉得,你跟一般人也没什么两样。」说完才感觉不妙地抬眼看眼色。 沉佑辰现在只露出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那双眼睛张了张,然后瞇了起来,看起来在笑。 沉佑辰没有生气,叶朽这才放松下来。 「不然呢?」沉佑辰好笑道:「你把我当成什么?」忍不住捏捏有些肉嘟嘟的脸。 脑子里清楚知道沉佑辰跟其他人一样,但为何自己会觉得沉佑辰不一般呢?一开始当然不是这样的,他对任何见过的演员、明星、偶像或是权贵都抱持着一样的态度,甚至最初也没将「沉佑辰」这个名字记住,会记住他,也只是因为他当时想跟沉佑辰说一句「谢谢」。 叶朽仔细想,对这个问题回答不出一个所以然,脑海里甚至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禽兽」,要是如实回答了,还真不知道沉佑辰会是怎样的表情。 可能会对他说些禽兽才会说的荤话。 毕竟他就是这样的人。 想想还是作罢。 男妓23 这就生气了? 「买些包子跟麵包好吗?」叶朽遮也不遮地转移话题,「在车上方便吃,再带一些水?」 「好。」沉佑辰拍拍他的头顶,没再跟他继续话题。 两人各拎着一袋便利店买的袋子,除了麵包跟包子还有一些零嘴,沉佑辰手上还拿着一盒沙拉。 回到车上李助理正在滑平板确认行程,见他们上车了就将东西收起。 「李大哥吃肉包还是菜包?」叶朽坐在后座一手一个包子,朝驾驶座伸了过去,李助理随意拿了一个,又取了一瓶水,跟他说:「谢谢。」 「叫叔叔。」沉佑辰打开沙拉盒,透过后照镜看他。 「……」 「嗯?」叶朽不明所以,带着求助目光看向专心开车的李助理。 「是这样没错。」 「设定上你是李盛的姪子,暂时来补生活助理的缺,先习惯习惯,叫李叔叔。」 叶朽无语了,他看看李助理,又看看大口吃沙拉的沉佑辰,乖巧地说:「……李叔叔。」 「小朽。」李助理应道。「旁边的沉先生比叔叔大几岁,知道要叫什么吗?」 呃…… 「沉、沉……」叶朽左右看两人的眼色,最主要还是看沉佑辰的,最后说:「沉大哥。」 「噗──」沉佑辰笑了出来,一旁的李助理面无表情只微微地皱了一瞬又松开,男人将叶朽插在副驾驶的那半瓶饮料喝掉,顺了顺气说:「真乖。辈分都乱了,高材生。」 「叫叔叔,小孩。」 「沉叔叔。」 叶朽有点窘,还是乖乖照着说,沉佑辰听了磨磨下巴,若有所思。 「……这怎么听着我很像在犯罪。」沉佑辰眼睛弯弯的,看起来没有真的在意,视线是从后照镜与他对眼。 叶朽听出来又再调戏他,别过头不想说话了。 沉佑辰这点真的好讨厌,像没品的色老头。 李助理瞥了沉佑辰一眼,很无奈:「确实是。」 「沉先生。」叶朽换了一个称呼,沉佑辰听出叶朽语气里的不愉快,笑得更欢:「呦,这就生气了?」 「没有。」 「这不叫生气,怎样才算?」 你好烦。 「没有生气。」叶朽不想跟沉佑辰吵这种小学生似的架,赶紧转移话题:「这次在海边拍,是从一开始原皿非到到海边酒吧找少爷开始吗?」 果然,一提到戏剧,沉佑辰马上就认真了,「不一定,第一幕要吸引观眾,可能也会等演员习惯角色后,最后再补拍。」 路上为了避免沉佑辰又莫名奇妙脑抽筋,叶朽绞尽脑汁跟他聊演戏、聊剧情,终于在漫漫路途抵达了目的地。 剧组下榻的旅店是独栋住宅改建成的民宿,位在一个石头墙上,必须走上石坡才能看到民宿全貌,叶朽下车帮李助理把行李从车厢取出来,叶朽拉着两个行李箱,背着一个包,上坡前他看见石墙上写着「欢迎蒞临,翡翠民宿」,他拿出手机,镜头微倾能看见一点旅店的外貌,他照了张照片当作纪念。 虽然是来兼差的,却有种来毕业旅行的错觉,叶朽回想好像上了国中之后除了校外教学,他已经很久没出游了,就当作是久违的旅行吧! 一进旅店沉佑辰与李助理向屋内一票人打招呼,那边一个「陈导,好」、这边一个「吕副导、午安」,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摄影师、道具组、武术指导跟即将一起拍戏的演员等等,大概五十多人,叶朽跟着两人一起打招呼,喧寒结束后拿到两组钥匙,沉佑辰独自一间,他跟李助理一间,都在六楼,他们拖着行李上电梯。 一楼是待客处,走家庭式的温馨风,有客厅跟厨房,团队将整栋租下来了,不必跟其他人挤,有点大家庭的感觉。 六楼有三个房间,都给沉佑辰的人佔了,沉佑辰的化妆师是独自一间。电梯一到站,沉佑辰推着行李进自己的那间套房,叶朽跟李助理则在隔壁房。 叶朽原本以为自己会跟沉佑辰一间,毕竟他跟沉佑辰那样的关係,再加上之前的调侃…… 不过这样也好,他可以很正常地做这份兼差,学习未碰过的事物,这样又不免有些期待这两周片场的生活。 叶朽将行李放下后,跟着李助理到沉佑辰的那间集合,李助理跟沉佑辰确认需求,他待在一旁拿着手机作备註。 他的主要工作内容是随时注意沉佑辰的需要,并在一边适时的给予帮助。叶朽记下李助理的问话方式,观察努力地沉佑辰的习惯,其实沉佑辰不像他以为的那种会耍大牌的演员,他对生活的需求很低,对居住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不满,该带的他自己跟李助理也准备好了,好像并不太需要他多做什么。 男妓24 别人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体态要再瘦一点,拍到后面正好接原皿非最落魄的那一年,准备饭食的时候不要准备碳水。」 叶朽记住了,在手机备註打了个星号。 等剧务助理来找他们下楼已经是晚餐时间了,客厅摆满了合菜,李助理偷偷跟他说:「之后大概没这种待遇了。」 叶朽观察订餐的饮食还有沉佑辰夹筷的频率,看着看着嘴跟手都没动几下。 「想啥呢,快吃吧。」沉佑辰注意到叶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觉得好笑:「有需要我会直接跟你说。」 叶朽应了声:「好。」还是边吃边看。 「你再看下去别人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心怀不轨。」 「……才没有。」叶朽把视线移开,改偷观察其它人。 「小屁孩。」 你好烦啊。 叶朽不理他,又偷偷摸摸地观察,悄声问沉佑辰:「演少爷的不在?」 「嗯。」沉佑辰不太在意,「这里没他的戏份,会晚点才过来,你不一定能看到他……怎么你感兴趣?」 「嗯。」其实是没有的,毕竟他不追星也不看剧,但要是真这么说感觉会得罪人。 「这几天应该会发宣传,你可以上网看看。」 「好。」 吃完饭后沉佑辰让他随便玩去,叶朽就跟其它后勤一起将客厅收拾乾净,又听说等会导演要召集演员跟编剧讲戏,又跑去帮忙搬桌子、椅子,厨房跟客厅有门隔着,正好适合当作临时的讨论场所,他们把客厅刚才吃饭用的长桌跟椅子搬进去,准备好了他们各自通知导演与编剧、演员们,门一关,将间杂人等隔了出来。 其他助理及各组招呼一声各自鸟兽散,叶朽坐在客厅沙发,把刚才记下的东西打进备忘录,做好这些他去找李助理询问该注意的事项,又去找其它乐意跟他聊天的工作人员请教,也顺带跟大家熟悉熟悉,以后会有帮助的。 没一会叶朽满载而归,拿到许多名片,甚至还有些工作人员跟他互加好友。 其中有个是饰演酒保演员的助理,叫小茉。她看起来年纪很轻,刚毕业没多久,因为喜欢追星,有很多相关经验,毕业后试着投履歷没想到就应徵上了。 聊天的时候知道叶朽之前兼职过酒吧,跑来找他讨论剧情,不知是因为很间还是之后可以给演员做为参考。 叶朽把工作的内容以及练习的经验分享给她,偶尔小茉问他细节,譬如手势等,叶朽也会做给她看。 「能拍照吗?」小茉问,脸有些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我想给潘瑋参考,可能会有些帮助。」 潘瑋就是饰演酒保的演员。叶朽刚才吃饭搜寻过他,偶像转演员,这是他第一部戏,担任男三。 「能。」 「也能录影吗?」忍不住想要求更多。 「好。」叶朽笑了,在客厅翻找类似的物品,摆了动作给小茉拍照。 「我录影囉?」 「好。」接着边解说边做动作,让她录影。 「叶朽谢谢你!」小茉开心地跟她道谢,叶朽趁机跟他请教了助理的工作,什么粉丝生态之类的,小茉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下来了,什么粉丝生态、饭圈文化、cp粉、唯粉、事业粉、控评啥啥啥的,都是专有名词听得他晕头转向,手机打了几个字之后宣告放弃。 算了,反正他也只做两周,跟他无关。 只有一句话他记住了。 「沉佑辰的粉丝大部分是唯粉、事业粉跟散粉,最好别搞cp。」 男妓25 你还是叫沉大哥吧 嗯……大概......懂了? 叶朽事后翻看网路消息,沉佑辰的緋闻大部分是几年前的,私生活褒贬不一,包养跟被包养从未得到证实,某一段时间……估计是拍了一部电影小配角后开始走红后,从那时开始沉佑辰就没有緋闻消息,就算拍的电影跟女主角搭配,无论多么曖昧、煽情,播报的新闻都是「私下是好友」。 叶朽回想高中撞见的那几面,觉得很有趣。有点像歷史,只撰写了掌权者想看的样子,至于事实……好似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当沉佑辰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他收起手机凑过去问:「有需要什么吗?」 「睡觉。」沉佑辰说:「第一场戏在凌晨,我让李盛先准备了,四点,你记得起床就行。早上帮我弄杯冰咖啡。」 叶朽记下了,跟客厅的一群人打招呼后跟沉佑辰回房。 「这么快就混熟了?」电梯上,沉佑辰笑着看他,伸手捏他的脸。「万人迷?」 「就打个招呼。」叶朽说,又补充:「聊了一下,我问她做助理都做些什么,还有一些圈子的文化。」 沉佑辰把手插进口袋,「这么认真,不是说了有需要我会跟你说吗?你就当来玩儿。」 「你付了我薪水,我想多做点什么。」叶朽小心翼翼地看沉佑辰的脸色。「除了那个以外的。」 男人高深莫测地笑了,拍拍他的脑袋,居高临下。「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吗?」 叶朽摇了摇头,「因为找不到人?」 「怎么可能。」电梯门开了,沉佑辰率先走出去,叶朽跟在后头,男人的声音继续响起:「公司想临时派新的助理来挡这两周,我不想跟不认识的共处,这样明白吗?」 叶朽听懂了,「明白了。」声音有些闷闷的。 就是利用完了,觉得他没事献殷勤找事呢。 「别人都想混水摸鱼,你倒想找事情做啊。」沉佑辰忽然转身,叶朽一头撞了上去,他赶紧退开一步,对上沉佑辰的眼。 叶朽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回答什么,却突然觉得有点委屈。 他很想问沉佑辰,是不是其实他心里很看不起自己,话到口边却是:「我只是想帮一点忙。」 沉佑辰捏捏他:「已经帮到了。」 「......我知道了。」叶朽不再说什么,朝站在房前的男人挥手,回隔壁的房间。 凌晨约莫三点,叶朽跟李助理先后起床,轮流梳洗后,李助理已经准备好该做的事,正如昨天男人说的,他不需要做什么,当作是来玩的就行。 这里没有他能插手的馀地。 叶朽记得沉佑辰要的那杯咖啡,于是下楼替他弄了,这时间醒来的不只他们,甚至有的工作人员已经出发去现场准备了。叶朽一一跟他们打招呼,问:「要咖啡吗?」最后总共弄了十几杯给眾人,结束后,捧着新刚做好的冰美式上六楼。 据说昨晚没见着的化妆师已经到了,可能是他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来的,他多做了一杯,还带了奶精跟糖。 上六楼便看见沉佑辰的房门大开,正捧着剧本坐在梳妆台边化妆边看。 化妆师是个女孩子,打扮中性,留着帅气的短发,眼睛画着浓浓的庞克妆。 叶朽站在门口说:「沉先生,早安。您的咖啡。」 「……你还是叫沉大哥吧,听着怪奇怪的。」 「......沉大哥。」他觉得沉佑辰真的好烦。 「进来吧,这里坐。」 叶朽将咖啡递到男人手里,又对着化妆师问:「您要咖啡吗?我还有拿奶精跟糖。」 「谢啦!都帮我加了吧,我怕苦。」化妆师大姊嘴动了但没看他,手也没停。「这次是个弟弟啊,别欺负人家啊。」 「只让他弄杯咖啡,哪里欺负了?」沉佑辰觉得冤枉。 「谁不知道你不爽的时候特别难搞。」 这种对话只有相熟的人才会有的拌嘴,叶朽记得看过的讯息,这个化妆师是叫唐嫣,在沉佑辰还不红的时候就跟着的,两人一直配合得很好,说是同事或许更像是朋友。 男妓26 这么认真,这样都能唸? 叶朽没事干,拿出手机看原作,等准备就绪已经接近清晨五点,他们跟着剩馀的人一起搭车到拍摄地点。 是一条临海的大街,场佈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演员到齐开拍。 导演找了沉佑辰跟演酒保的潘瑋讲戏,叶朽听到了一点,再看看场景,大概知道是拍哪一段。 这是少爷刚失踪的时候,原皿非独自寻找线索的一幕。多年后原皿非会再次回到这里,但现在应该不会两段一起拍,沉佑辰要再瘦一点才能表现出多年后憔悴落魄的感觉。 戏开拍了,叶朽待在一旁看沉佑辰演戏。 一场戏拍下来很少有能一次过的,就算是演戏经验丰富的沉佑辰同一条也会因各种因素重拍四、五次。这场戏沉佑辰要奔跑、假摔。沉佑辰从头到尾都没抱怨,兢兢业业地完成每一条重拍,甚至每一次都会有细微的不同。 演戏的沉佑辰又是不同的感觉,叶朽忍不住想,人怎么能有这么多变化呢? 这条拍完了又换下一条继续拍,中场休息十分鐘,沉佑辰接过李助理递来的水跟毛巾,唐嫣在一旁帮他补妆,李助理在检查方才摔出来的伤口。叶朽瞄了眼,的确没自己的事,于是跟三人说了声,凑到其它后勤那儿,打杂。 其实叶朽能做的也没多少,无非就是收收东西,帮忙搬运道具,弄得双手脏兮兮的,但叶朽觉得挺好玩的。 后来有人想起他是沉佑辰的人,怕惹麻烦,就不敢使唤他了,叶朽蹲在一旁看戏,现场怕被偷拍,手机被统一管理,叶朽摸出口袋手写的单字本,边看边背。 大街的戏拍完,导演喊了「卡!」收工。休息时间,他们去领了餐盒,沉佑辰在戒碳水,把自己的那份给他。 「小孩,还长身体,拿去吃吧。」 他觉得这句话很耳熟,但想不太起来在哪听过。 叶朽问:「那你怎么办?」 「李盛有准备。」说着接过李助理递来的健康餐盒。 「吃吧,小朽,别管他,他减肥好可怜。」唐嫣扒了一口饭进嘴里,「哇,好香,好好吃!」 其实就是普通的便当,不过跟沉佑辰的餐盒比起来的确强上不少。 现在也有为了健康瘦身量身打造的便当,价格比一般便当贵上一倍,食材都是原型食物,不过对于平常吃惯各种调味的人,只吃食物原味也是一种酷刑。 沉佑辰是吃习惯了,觉得没什么,但被这么大喇喇地刺激还是有点无奈:「肥死你。」又对叶朽说:「吃吧。」 叶朽擦了擦沾灰的手,接过便当,「谢谢沉大哥。」 他窝在角落吃完两个便当,现场演员们都在休息,道具组跟后勤人员提前吃完饭,正在拆卸特殊道具跟清理现场,叶朽过去问过一次不过被委婉地拒绝了。 下一场在一间当地的酒吧拍摄,场佈正在里面作业,等佈置好了,确定好机位跟灯光摆设等,演员们就准备上场了。 「躲在这干麻呢?」沉佑辰捧着剧本,跟他一起蹲在角落。 「背单字。」叶朽没看他。 「这么认真,这样都能唸?」沉佑辰不信。 「您不是也能背台词吗?」叶朽反问。 「也是。」沉佑辰点头,接着聊:「不是说去打杂玩玩吗?」 「他们说准备差不多了,人员够忙得过来。可能也怕出事吧?要是东西少了也不知道该怪谁。」叶朽撕掉一页,揉成团收进口袋。他不打算跟沉佑辰讨论这个,转话题说:「酒吧佈置好像快要好了,我刚刚问了那边的姊姊,大概再十分鐘吧?您要再休息一会吗?」 「不了,准备台词。」剧本被沉佑辰捲在手里,还真看不出来是怎么准备的。「无聊你可以到处晃晃,来过这吗?」 「没有。」叶朽摇头,小心翼翼地问:「我在这会碍事吗?」 沉佑辰看出叶朽闷闷不乐,觉得好笑:「没事给你做就想这些?别人巴不得凉着啥也不干等领钱。」 叶朽一手撑着下巴,嘴巴微微嘟起,脸颊有点鼓鼓的:「白领薪资虽然好,但也给自己失去很多学习的机会。」 「你想学什么?后勤?」沉佑辰觉得叶朽的想法有趣,脸上带着沧桑的妆容,笑起好像能看见鱼尾纹,好像比平常更柔和了。 「恩……」叶朽想了想:「还有人脉,多跟人交好对未来有帮助,趁现在有机会认识不同行业的人,以后可能没机会了。」 叶朽回头看他,有点怯怯地,但眼神很平静,那双还未脱稚气的眼眸有一丝孩子似的光亮:「您是不是其实有点看不起我?我能做的还有很多,不只那个。」 「没有。」沉佑辰盯着他一会,收起笑容站了起来,「起来。」 男妓27 他不是你助理吗?这么捨得? 叶朽听话地起身,腿因为蹲的时间长有点发麻。他跟在沉佑辰身后,男人没看他却用他能听见的声音说:「职业无贵贱,做什么都无所谓,但如果你的选择会让你看不起自己,那别人怎么会看得起你?」 叶朽低着头沉默了,沉佑辰没再说话,他们走进还在做最后调整的酒吧内,跟几个要员打了招呼,随后到一个中年大叔身边,男人拍拍叶朽的头顶,对着大叔说:「宋大哥,这李盛的姪子,小孩想学点经验,随便你使唤,打杂也行。出事我负责。」 叶朽愣住了,惊讶地抬头看着沉佑辰的背影。 宋大哥是后勤的总负责人,身宽体胖,听了沉佑辰的话,看看叶朽,有点印象。不就是昨晚找他聊天,一早又给他递咖啡的小孩吗?他摸摸自己下巴的鬍子:「他不是你助理吗?这么捨得?」 「有李盛就够了,他在那间着没事干,又不肯走,吵着要找事做。」沉佑辰笑着说,「怪孩子一个,让他多吃点苦。」 两人一来一往地说着场面话,有说有笑的,最后宋大哥走过来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会很辛苦啊。」 「没问题。」叶朽回,偷看沉佑辰走掉的背影。 这事就定下来了,叶朽跟着一个看着年纪差不多的大哥打杂,每一件都是小事不影响整体,不太会出错就是有些累,他被使唤来使唤去的,但认识很多人,比蹲在角落被无视好多了。 沉佑辰跟潘瑋在酒吧拍戏的时候,叶朽在刚才的大街上整理残局,做完了这些,又跟着去抬水、抬便当。 完成后,暂时没事,宋大哥说能休息,叶朽擦擦脸才进片场看戏。 潘瑋正被导演训斥,还有技术指导在一旁跟他讲解技巧还有调整姿势。 小茉看到他来,跟他说:「潘瑋酒瓶夹不起来。」 夹瓶算是比较基础的技巧,运用到中指与无名指,夹住瓶子后靠手臂的肌肉将瓶子举起倒酒。 潘伟饰演的是拥有丰富经验的酒保,剧中男三,戏分虽不多但重要,他的姿势肯定是得专业好看的,原作甚至还有一段酒保的花式调酒表演,剧本也保留了这段,要给演员好好表现。 「他练习好久的,怎么会这样。」小茉在一旁担心。 叶朽看了一会,觉得那个潘瑋也是有努力过的,也肯吃苦,导演训斥他只连说「是」一句话都没反驳也没生气,低眉顺眼的。况且还有这么多人帮助,怎么可能会出事? 果不其然,没多久那条就过了。 傍晚主要是潘瑋的戏分,沉佑辰拍完其中一条对手戏今天就算结束了,正在卸妆,卸完回来正好看见叶朽在跟小茉聊天,走过去拍拍他:「干完了?」 小茉喊了声「佑辰哥。」找了藉口离开,好像很怕沉佑辰。 「等这里拍完就收工了。」叶朽说,「您要先回去休息吗?」 「陪我走走?」 「要等收拾。」叶朽犹豫。 「怕啥,我下班你当然走啦。」说着朝宋大哥挥了手,宋大哥给了他「去去」的手势,叶朽便跟着沉佑辰出了片场。 男妓28 到时候哥哥靠你啊 沉佑辰让李助理跟唐嫣先回去了,途中他跟道具组要了一小条强力胶。叶朽陪着沉佑辰走到大街再下沙坡,因为时间晚了沙滩人变得稀少,游玩设施也歇业了正在收拾橡皮艇、香蕉船,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傍晚的风很凉,虽然是夏天但不会感到闷热,他跟沉佑辰坐在沙滩上,叶朽朝身边的沙挖了挖,捡到一粒碎贝壳。 刚才走到一半,他的鞋子裂开了,跟底鞋分开走路啪踏啪踏的响,他脱下来拿着要来的强力胶,沿着边缘挤。 这双鞋他穿很久了,黏了不少次,因为鞋面还好好的就一直穿着,裂了就黏,也多少有了感情。 「坏了?」 「没有。」叶朽很专心。「乾了就好了。」 「给我。」沉佑辰从他手上接过鞋子,很认真地帮他接着黏。「真怀念。」 「你以前做过吗?」 鞋子放在脚边等黏着剂乾掉,叶朽把袜子也脱下来塞在鞋子里,赤着脚踩在沙子上,粗粗的,有点磨脚。 「以前家里穷,鞋子也是坏了就补,有次体育课跑着跑着,鞋子就开口笑了,被笑了好久。」一回想,沉佑辰忍不住笑出来,「后来,出道红了,赚了很多钱,东西坏掉就直接换新的,就没再修过。」 叶朽没想到沉佑辰会突然说这个,表情没收住,沉佑辰看见了,捏他的脸颊;「你真以为我含着金汤匙出生啊。」 当然不是,沉佑辰的过往,在红了、得奖的那刻真真假假地报导了很多,他还是知道的。 「您也很辛苦。」他最后这么评价,沉佑辰嘴微张,顿了一下回他:「嗯……在被观眾记得以前什么都做过。」 「没想过换其他行业吗?」他记得沉佑辰熬了很久,至少熬了五六年才慢慢被观眾记得。 有那么一瞬间,他彷彿看见沉佑辰面露痛苦的神色。 「……没有。」沉佑辰看着远方渐渐变黑的天空,叶朽从侧面看觉得男人的眼神有些空洞,但转过来面对他却又是平常的样子。「我跟你不一样,没那么聪明。」 「我当时只有高中学歷,还是勉强读完的,后来大学也没上就去加油站工作。」沉佑辰摸摸下巴,回忆道:「当时还有星探,跟现在网上应徵或从素人网红出道不太一样。」 「他说能赚大钱,我信了就签了。」 「啊?不怕被骗吗?」叶朽忍不住问。 「怕啥,一穷二白的,大不了跑路啊。」沉佑辰哈了声:「放心吧,我再怎么笨也看得出谁是骗子,那是很小的经纪公司,一个过气的影星开的,他当时的经纪人签了我,觉得我能红,但可惜投资失败了,大概两三年后就倒了吧?那时候我多少赚了一点,但不红只能温饱。后来有了新的机会,合约到就跳槽改签现在这间公司了。」 「最穷的时候买一袋泡麵对半分着吃,可以吃很多天。」沉佑辰笑着说,但叶朽能想像那样的生活,他想到在应徵宴会工作以前,有一次妈妈的工厂拖欠薪水,月底的时候只有白米吃,但一家三口很快米缸就见底了,那时他每天饿着肚子上学,沉佑辰只会比他更难熬吧。 「不过改签没多久后,我就红啦。」海水涨潮了,淹过他们的脚踝,沉佑辰拍拍屁股上的沙站起来,朝他伸出手,「晚了,该回去了。」 「因为公司大小不一样吗?所以资源比较多?」叶朽搭着沉佑辰的手从沙滩上起身,沙子拍不掉,只好拎着鞋赤脚走到大街,借了水冲乾净。 「嗯。是啊。」大街上沉佑辰刻意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们投了很多资源在我身上……这都是要还的。」 叶朽想,那些被省略的过程肯定是艰辛的,但那些辛酸或许没有人能分享吧?说了旁人也无法体会,就索性不说了。 夜晚的大街摆满摊位,摇身一变成了夜市,很是热闹,民宿距离大街有好一段距离,他们沿着街走,将热闹拋在身后。 远远能看见那句「欢迎蒞临,翡翠民宿」的字样。沉佑辰拍拍他:「去那站着。」 「啊?」 「帮你拍照,昨天不是拍了张吗?」 叶朽没想到沉佑辰看到了,有些窘迫,结结巴巴地拒绝:「不、不用......」 「哎,手机拿来,去那站着。」 叶朽吵不过,只好翻出手机交给沉佑辰,他僵硬地站在字底下,看起来很尷尬。 「真不上镜。」沉佑辰拍了几张,还给他的时候嘲笑地评价。 「就说不用了。」叶朽闹彆扭地收起手机。 沉佑辰觉得叶朽的反应很好笑,拍拍他的头,不介意被闹脾气地拍开,他抓着叶朽挣扎的手说:「小孩。在我最落魄、最无尊严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看不起我自己。」 叶朽一呆,反射性地抬头对上沉佑辰的弯弯的桃花眼。 「别人怎么看我都没关係,我知道我自己要什么,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人生是自己的,只有你才能决定未来是什么样子。」沉佑辰松开他的手,从口袋抽出一根菸,点燃。「你那么年轻,又聪明,将来要做大事的。到时候哥哥靠你啊。」 那一刻,叶朽很想哭,眨了眨眼,终究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他盯着沉佑辰抽着菸的嘴,第一次有想亲吻他的衝动。 但最后,他只是用艰涩又沙哑的声音说:「好。」 男妓29 你愿意陪我练习吗? 叶朽跟一群后勤坐在酒吧外吃便当。 潘瑋的戏一直拍不好,他们得了空间,已经休息了一整天,导演跟编剧焦头烂额,最后修改了几个部份,将潘瑋的戏份难度降低。 「休息十分鐘!」 叶朽收拾餐盒的时候,正好瞥到潘瑋难过地从酒吧走出来。 他有点同情潘瑋,这个演员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能争取到这个角色肯定也是付出许多不为人知的努力。可有时候努力不代表能获得等比的报酬,现实往往都是令人失望的。 叶朽装作没有没看见,从另一条路饶开。 「等等!」 「等一下!」 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还带着微微的喘气,叶朽左顾右盼,周边没人,叶朽指了指自己。 「欸,对对,就是你......」潘瑋气喘吁吁,看起来体力很差的样子。「呼......让我喘一下......」 潘瑋半弯身,低着头双手插着腰,叶朽问他:「要给你水吗?」 「不……不用……」听那声音,好像随时都会提不上一口气。 等潘瑋喘过气来,大概过了两分鐘,潘瑋拉着他到酒吧侧面的墙角,「小茉给我看过你的影片了,我能请问你一些事情吗?」 潘瑋皮肤很白因为跑过脸颊还红红的,气色很好。他的脸有点圆圆的,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那双眼睛又黑又大,看起来无害的小动物似的,在哪里都很吃香的长相。 「如果是跟戏有关的,你可以问技术指导。」 「不是演戏的!噢、噢……还是有点关係。」潘瑋有点不好意思,本来红润的脸变得更红了,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不耽误你太多时间。」 最多也不过是五分鐘的事情,叶朽答应了,两人蹲在角落,像在说小秘密。 「你那个……影片练习很久吗?」 叶朽回忆自己刚接触的时候,「唔……熟练的话大概一年?」 他练习的时间很少,都是利用课馀或上下班前后练的,比别人多花了许多时间才上手。一般专业出生的大概两三个月慢点半年就能掌握,但掌握跟熟练又是一回事。 「这样啊……」潘瑋很气馁:「果然两个月是不够的。」 「一个技能要掌握本来就不容易。」叶朽安慰他。「你已经比很多人同龄的人厉害了。」 这么年轻就出道又能在一部电影担任要角,怎么不厉害呢? 况且潘瑋又肯努力,或许他只是比较少遇到挫折吧? 「那、那个……」潘瑋欲言又止,这时助理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通知他们准备拍戏了。 叶朽等着潘瑋说话,对方犹犹豫豫的,低头看他又看看前方,在助理催促第三次的时候终于说:「技术指导建议我下戏可以多练习,请、请问你愿意陪我练习吗?」 可能是因为他们年纪比较接近,更有亲近感吧?技术指导是个中年人,平常不苟严笑,也难怪潘瑋更怕他。 助理第四次催促,潘瑋一步三回头:「我得走了,你方便的话……我晚上再去找你。」说着匆匆地迈步。 「好啊。」叶朽看见潘瑋背脊一愣,随后很开心地连说「谢谢」,欢喜地走了。 进度卡在潘瑋这边,导致其它幕后人员得了空间,叶朽既然答应了陪潘瑋,觉得也该看看潘瑋在演什么。 他跟着进现场,待在李助理与唐嫣旁边,「重拍很多次了?」 「第七次了。」李助理回他。 「难得看沉佑辰没发脾气。」唐嫣一脸看好戏。「可能小孩长得好吧。」 「别乱说。」李助理喝斥她。 叶朽没想太多,好奇问:「沉大哥很常生气吗?」 「哈哈,没有没有。」唐嫣摆摆手,没注意到自己说话矛盾。「只是对戏很认真,对手状态不好会生气。以前脾气衝得罪很多人。」 「唐嫣。」李助理语带警告。 「咧。」唐嫣朝李助理做了鬼脸,然后跟叶朽说:「你李叔叔不让说,唐姊姊只能闭嘴啦。」 叶朽没再问,专心看戏,潘瑋这时拿着酒杯转身,手没拿稳抖了一下。 「卡!」陈导大喊,眉头紧锁。 叶朽猜潘瑋已经影响状态了。果不其然被导演拉到一旁讲戏,沉佑辰朝他们走过来,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但看到他倒是勾起戏謔的笑容:「呦,小孩,被耽误了现在没事干就回来啦?」 「来看看卡在哪。」叶朽不为所动。 「本来要拍男三的重头戏,但他状态不好,延后了。」沉佑辰接过递过来的水,擦擦汗让唐嫣帮忙补妆。「这段估计也要吹了。」 这段是酒保跟原皿非的一段眼神交流戏,沉佑辰还好只需要坐着,但酒保需要一边动作,一边用眼神跟原皿非「说话」,潘瑋顾得上眼神就顾不上动作,一直无法将这段拍好。 这一段剧情很有意思,在原作中很鉅细靡遗地描写了这段,刻意误导读者两人的关係,让你以为酒保对原皿非有意思,而原皿非接收到了这个「意思」想色诱他得到情报。 陈导跟潘瑋聊得有点久,能看见潘瑋眼眶有点红红的。 「佑辰来一下。」不一会,陈导将沉佑辰找过去,没过多久叶朽也被宋大哥叫走了。 叶朽跟着宋大哥出去,才知道可能要先暂停潘瑋在酒吧的戏份。原本陈导想用替身,但潘瑋坚持不要,求了很久,陈导心软了,打算先暂停这部分的拍摄,在拍摄其他段的时候让他再多练练,之后再补拍,如果不行就找替身上场,他们现在要去下一个现场做准备,好了之后再回来酒吧收拾转场。 之后的戏是沉佑辰跟老爷的追逐戏,叶朽参与了部分佈置,又转回酒吧收拾残局,没机会看现场拍摄就回民宿了。 他在客厅看见潘瑋很落寞的样子,小茉也很难过,她大概是最清楚潘瑋对这次付出了多少努力的人了。 男妓30 为什么不能留? 「叶朽!」潘瑋看见他抹了把脸,把难受都藏进心理,对他笑道:「你来啦!」 「现在陪你练习吗?」叶朽装作没发现潘瑋的情绪。 「嗯嗯!」 他们上三楼,潘瑋开着房门让他进来,小茉从潘瑋的行李里拿出练习的器具,叶朽很惊讶,在心里肃然起敬。 潘瑋先试了一次平常练习的样子,小茉在一旁拍摄,之后可以反覆看问题出在哪。 「里面有水吗?」等潘瑋演试完,叶朽问。 「没有。」 「之前练也没装水?」 「嗯,是啊。」 他大概知道了,难怪之前小茉说潘瑋瓶子甩不起来。 「有水跟没水的重量不一样。」叶朽进浴室将酒瓶的水装满,「试试看?」 潘瑋照作了,举是举起来了但动作变得吃力且彆扭。 「这要练多久?」 「快的话两、三天?」叶朽示范几次,潘瑋最主要的问题在手部力量不够,因此做起来不够好看,加上还要唸台词动作就更卡了。 有些戏份能用道具,道具的酒瓶更轻是用塑胶做的,导演为了让拍摄顺利,几幕拍摄不顺的部分给潘瑋换上,但剩下的戏份怕画面不够真实,不适合再用假道具,只能靠潘瑋这几天努力了。 其实叶朽能帮的不多,就是看看潘瑋举瓶怪不怪而已,他想潘瑋或许只是要人陪吧? 「陈导说如果这一周还没办法,就要找替身来了。」 这已经是导演做的最大让步,要知道拍戏每一天都在烧钱,拍摄延后或重拍都是成本,能给到这么多天也是因为有其他演员的戏份可以先拍。 等这里的戏结束他们就得马不停蹄地赶其他地点,后面还要拍摄少爷的戏,不可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给男三。 「你只是还不习惯装水的重量,可以的。」叶朽也不知道这样安慰有没有用。 潘瑋在举瓶的时候叶朽就在旁边看,边拿出手机背单字,偶尔出声给点口头建议,小茉后来出去买宵夜给潘瑋,手机还摆着录影。 举得痠了,潘瑋休息一会又继续练习。 「能的话一天三次,早中晚练,你没问题的。」这句话给了潘瑋一点信心更勤奋地练习。 因为有外人在,小茉走的时候没有把门关上,叶朽远远就看见电梯提着两袋宵夜的小茉,以及她身旁的高大的男人。 「佑辰哥说要来看看。」小茉看起来很怕沉佑辰,速速走到潘瑋面前小声道,将宵夜摆在桌上转头问:「佑、佑辰哥一起吃吗?」 「不了,减肥呢。」 「噢、对对对,您后面戏份得再瘦一点。」 沉佑辰笑了笑,没再理她。 「佑辰哥好。」潘瑋也很紧张,酒瓶放了下来,很恭敬地跟沉佑辰打招呼。 叶朽从位置站起来,让给沉佑辰坐,对方也不迂回直接坐下,看了眼潘瑋问:「练习?」 「啊……对、对,不想再给您还有剧组添麻烦了。」 「真乖。」沉佑辰不咸不淡地说:「继续,我看看。」潘瑋好像被鼓励了,有点害羞,举瓶的手还有点抖。 大概是能受到前辈指导的机会不多吧? 「你好像比我还忙啊。」沉佑辰斜了叶朽一眼,调侃他的意味浓厚,眼角还弯弯的。 「没有,我就看看。」叶朽回,「我又不懂演戏,就陪陪他。」 从沉佑辰的角度能看见叶朽手机的萤幕,小孩的萤幕没有贴保护贴,萤幕显示什么一清二楚。 「又再念书。」 「时间不等人。」叶朽说。「开学我要考试,已经报名了。」 「不愧是高材生。」沉佑辰又抬眼对潘瑋说:「唸唸台词吧。」 潘瑋照做,顾上一边就无法顾及另一边。 「做到动作能对上台词,我再跟你练。」沉佑辰意思很明显,潘瑋受宠若惊,连忙鞠躬道谢。 小茉惊讶地嘴巴闔不起来,好像沉佑辰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她看见潘瑋动作也跟着道谢。 后面就没什么好看的,潘瑋把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重复地念,边做动作,沉佑辰觉得无趣了,起身:「小孩我带走了。」走之前提醒:「影片不能留,删掉。」 叶朽跟着沉佑辰回到六楼,不明白沉佑辰最后那句话。 「为什么不能留?」 男妓31(H) 今天背了什么,唸给哥哥听 沉佑辰笑笑:「拍到我了。」 听起来好有道理。 「噢。」 到六楼,叶朽站到房门前,正要跟沉佑辰道别,对方却迟迟不肯关上门。 「沉大哥?」 「进去。」 「啊?」叶朽有点慌,左顾右看:「不好吧?」 沉佑辰笑而不语,叶朽没办法,只能听从。沉佑辰在后面把门关上,叶朽有些抖,但还是自觉地脱下裤子,沉佑辰将他压在桌上,打算从背后进入他。 他们进片场后就没做过了,以至于叶朽以为沉佑辰在工作中是不会想干这种事的,他没有准备,里面很乾涩,沉佑辰指头碰了碰就知道,叶朽很害怕,沉佑辰对前戏没有耐心,不好的经验一涌而出,叶朽带着求饶的语气:「我先润滑好吗?」 沉佑辰从行李拿了条药膏,朝他拋过来,大有让他自己来的意思。叶朽忍着羞耻,在光线充足的状态下将手指伸进自己的体内,沉佑辰的视线一个不落地将动作收进眼里。 叶朽不敢让他等太久,匆匆地扩张到三指,扶着沉佑辰的性器放进自己体内。 沉佑辰还是那样,他却明显感觉到沉佑辰不高兴,可是说不上原因,只能任由男人发洩。 「唔……」叶朽咬着衣襬,怕弄脏衣服,也怕声音喊出来,这在外面即使知道整层都是沉佑辰的人,还是让他很紧张。 李助理知道,但唐嫣知道吗?她知道她会怎么看自己? 然后又不可避免地想到沉佑辰那晚鼓励他的话。 「时间不等人,嗯?」炽热的手抬起他的下巴,男人在他的耳边低语:「该复习了,高材生。」 沉佑辰真的很恶劣。 叶朽不肯,咬着唇猛摇头,但男人能治他的方法很多,这种不情愿在沉佑辰的眼里像在往心搔痒,是笨拙且无意识的勾引。 沉佑辰放慢粗暴的律动,引起叶朽阵阵颤慄,堵在嘴里的声音嗯嗯哼哼的,往下体一探,翘起的阴茎溼答答地滴着水。 这个愉快又痛苦的折磨不断持续着,沉佑辰好像不急着结束这场性事,缓慢地在狭窄的洞里移动,叶朽可以清楚地透过肉壁感受到沉佑辰肉棒的形状跟硬度,那根热铁似的硬物执着地研磨他体内的敏感点。 「唔......嗯嗯......」叶朽鼻头冒出丝丝汗珠,被热的。他需要转移注意力才能不被从未感受过的快感淹没。 他发现,比起夹杂痛楚的性交,这种只有舒服快感的研磨更让他难以忍耐。 快点......再...... 沉佑辰的性爱已经让他的身体习惯被粗暴的对待,对于这种慢条斯理、像要把全身摸透的手法,叶朽根本把持不住,不一会便呜呜叫着射了出来。 「有点快。」沉佑辰笑他,掐着他的腰一深一浅地摆动,刚高潮过的身体很敏感,前面的性器疲软,后穴的快感却如浪潮一波又一波。 「呜呜......等、等一......」声音克制不住,衣摆从嘴里掉下来,牵出透明的银丝,叶朽呜呜噎噎地被沉佑辰翻过身,背靠着桌子,不应期的性器被一手抓在掌中,叶朽的反应很剧烈,扭着腰想逃。 「今天背了什么,唸给哥哥听。」 叶朽咬着手指摇头,沉佑辰捏着小巧的性器,拇指搓揉通红的龟头,叶朽没忍住哭了出来,讨饶地小声喊着:「哥哥,哥哥......」双手捧着沉佑辰的脸颊,讨好地凑上唇。 不自觉地又想起沉佑辰抽菸的那晚,他说的话,他的神情,他的动作......那晚的衝动与现在讨好的情绪混在一起,叶朽笨拙地亲吻那双微微勾起的嘴唇,红润的舌头小心翼翼地舔,小猫似的。 这招显然对沉佑辰很受用,他没再勉强,放开再次勃起的粉嫩性器,粗鲁地在绞紧的肉壁里奔驰,最后闷哼一声,射进叶朽体内,抽出的时候还带出一点粉嫩。 叶朽在桌上躺了会,缓过劲才双腿发颤地进浴室,体内的精液顺着大腿内侧汩汩流下,沉佑辰射得不深,看来还是有顾及一下的意思。 叶朽洗乾净后出浴室,沉佑辰正在阳台抽菸,看见他出来,淡道:「以后别进其他人的卧室。」 叶朽回忆前面的行为,恍然:「抱歉,我不知道......」 可是门也开着,会有什么事呢? 「来。」一场性事过后,沉佑辰心情好了,朝他招手,叶朽不敢再惹他生气,乖乖地过去任他搂着。 这么近能闻到浓厚的菸味,有点呛鼻,沉佑辰含着一口菸,见他皱眉,朝他吐一脸。 「咳!咳!」 「小孩。」沉佑辰推他一把,让叶朽退出怀抱,「回去吧,乖。」 男妓32 叶朽被教训一次有点怕 叶朽被教训一次后有点怕,之后潘瑋怎么邀都不肯再进去,练习转到客厅,潘瑋一开始害羞,放不开手脚,不过好歹是公眾人物,很快就调整好状态,练习越来越上手,手不抖,台词也渐渐能跟上动作,有次被演老爷的演员撞见,还被夸了一番。 这是沉佑辰有意为之的吗? 或许只是巧合。 潘瑋神速进步的事透过老爷传到导演耳里,一次收工回民宿的时候,陈导刻意偷摸下来看潘瑋练习。 当时沉佑辰也待在客厅,瞧了眼潘瑋的练习,随口跟潘瑋对几句台词。 「好!可以啊!」陈导从角落衝出来,激动地拍着潘瑋的背,差点把人打懵了。「潘瑋进步很多啊!我就相信你可以的!后天就要重拍你这场!继续加油!」 「是、是!谢谢陈导!」 潘瑋受到鼓舞,打鸡血似的练得更勤,终于到了重拍的日子。 叶朽天还没亮就跟着剧组出发,佈置完成还不到八点,约莫九点的时候演员到齐,开始拍摄。实际进度有些落后,陈导想趁潘瑋状况好的时候赶紧把他的戏份拍完,这一周都会很辛苦。 两周的时间过得很快,下周叶朽就能回去了。叶朽后来才知道,原来剧组的划分很详尽,幕后人员就分了好几个组,比方说宋大哥是场务组的负责人,负责准备物品、选择场景管理秩序等,而美术组又分了道具组跟场佈组,採买食物又是另一个组别负责的,也就是说叶朽这一周实际上跟了三个组的人做事。 潘瑋的状态很好,拍摄很顺利,晚上碰到的时候,潘瑋抓着他的手道谢,又对沉佑辰鞠躬说自己会更努力。 沉佑辰不置可否地笑笑。 今晚要拍潘瑋的重头戏了,大家都很期待潘瑋的表现,花式表演那段反覆跟技术指导确认,甚至试拍了两次确定一切没问题,这才正式开拍。 叶朽没机会看到,他跟着后勤组的大姊去採买宵夜,当叶朽走进片场,场面一片混乱,气氛很沉重,小茉跟潘瑋不在。 叶朽觉得这时候不适合说话,跟着大姊安静地把东西分发下去,到沉佑辰的时候才问:「发生什么事了?」 「受伤了。」沉佑辰接过他的瓶装咖啡,今晚要拍夜戏,可能会到凌晨。 「那……」 「拍摄很顺利,那段表演很好。」沉佑辰听起来像在安慰叶朽。「导演喊卡的时候,小孩太兴奋了,撞到道具砸到手。」 「严重吗?」 「不知道。至少他把角色最高光的时刻演完了,也就够了。」沉佑辰说完转头问他,「下周要回去了?」 「嗯,乔什那也很忙的。」 「知道了。」 叶朽以为沉佑辰要留他,原本还有点忐忑,结果被轻描淡写地带过,又有一点......失落? 可能是因为他想好的说词用不上的原因? 时间上的关係,陈导找其他演员进去开了场小会,在潘瑋回来前先拍摄其他演员的戏分。 潘瑋是在隔天早晨回来的,手包裹得厚厚一圈,伤势看起来挺严重的,他跟导演谈了很久,最终眼眶红红地走出片场。 小茉跟正吃着便当的叶朽说:「潘瑋后面的戏分要用替身,拍摄不能再延下去了。」语气有说不出来的难过。 「为什么你们不愿意用替身?」叶朽只是单纯好奇。 「这是潘瑋的电影处女作,他想尽力自己完成。」 「原来如此。」 「他们正在临时找替身。」小茉说:「当初潘瑋坚持不用的,导演看他的戏份也不一定需要,就没找了。」 剧组想从当地的酒保里找个跟潘瑋手跟身形差不多的人,但不太顺利,这里的调酒师不是年纪不符,就是身材不合,现在找也的确太仓促了。 「叶朽你会不会想试试?」 叶朽觉得小茉话中有话,警惕地看着她:「我不会演戏。」 「可是那些是你本来就会的……说不定你有机会……」 「我不想。」叶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落荒而逃。 但这件事情好像不是他说「不」就能逃过的,小茉把他的影片给了导演看。 陈导想找叶朽谈谈,但碍于叶朽「沉佑辰助理」的身份,不敢贸然,陈导偷偷找了沉佑辰谈几次,但都被一笑而过。 叶朽发觉片场气氛不太对劲,一早下客厅,潘瑋问他能不能在伤好前做他的替身,已经直白到叶朽想躲也躲不掉了。 进片场时,陈导当着眾人的面,夸了叶朽的影片,那是他在乔什酒吧上班时客人拍的,上传到网站上,不知道他们怎么找的。 「小朋友,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陈导语气夸张地说,拍拍他的肩膀,叶朽感到不妙,按捺住想退后的情绪。「陈叔叔看你跟潘瑋身形也像,怎么样。对这行有兴趣吗?」 「我不会演戏。」叶朽拒绝了,求助地看向沉佑辰。 「陈导,别逼孩子啊。」沉佑辰果真朝他走来,叶朽有点惊讶,但又不觉得意外。「我跟他谈谈吧。」 叶朽一颗心又掉了下去。 沉佑辰带他到独立的化妆间,好像对之后的发展不怎么意外。 「惹麻烦呢。」 「对不起。」叶朽低着头,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沉佑辰没说什么,沉默了会,「演吧。」 「沉大哥……」 「自己惹出来的。」沉佑辰笑了笑,摸摸他的头。「不会拍脸。」好像并没有生气。 叶朽内心挣扎,最后还是没说话,接受了事实。 「就当我逼你吧,不然找到替身不知道要多久。这包出得可大了。」 或许沉佑辰也是不愿意的。 但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男妓33-34 沉佑辰有什么好的 他跟着沉佑辰出化妆间、沉佑辰对陈导说:「给孩子一天想想。」 陈导见有希望,连说好,接下来就照进度继续拍。 他不需要台词,只要补拍一些动作而已,没有那么难,全程也不会照到脸,但叶朽内心还是拒绝的。 他坐在房间的椅子上背单字、看财经新闻,却一个字也没读进去。李助理跟着沉佑辰拍夜戏还没回来。 接近晚上九点,他收到李助理的消息,让他替沉佑辰准备宵夜,做好就待房间,门别关。叶朽照作了,他记得沉佑辰在减肥,准备了低热量的食物,摆在桌上,就绪后就待在沉佑辰的房间看书。 不久,叶朽听见远处的脚步声。 「在干啥呢?小孩。」 「背单字。」叶朽头也没回,他已经习惯沉佑辰每一次开头这样的问话了。「刚才研究了一下股市。」 「这么认真,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 「赚大钱的。」 「不是才接了潘瑋的替身?搞不好就出道赚大钱了呢。」又问:「不想做演员?」 「不想。」叶朽闔上本子。「我又不会演戏。」一转头就看见沉佑辰拿着手机对着他,后面还站着李助理。 「做什么?」叶朽表情没忍住,惊讶又愚蠢的样子被收进镜头里。「为什么要拍?」 「不会演可以学呢,谁一开始就会演戏。」沉佑辰没回他,叶朽防备地看两人,沉佑辰彷彿没看见他的抗拒,继续逼问:「不想演戏干嘛答应呢?」 「不是你让我做的吗?我不想做演员也没兴趣,演员也是得看公司脸色,我要做自己的老闆。」叶朽皱眉,「这样可以了吗?可以不拍了吗?」 这是叶朽第一次明确说出自己未来的想法,沉佑辰挑挑眉,收起手机,「有志气。」 「为什么要拍?」叶朽是有点生气的,情绪很激动,胸口能明显看见起伏,这时也忘记要害怕沉佑辰。 男人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小孩生气,他勾起嘴角,转头对李助理:「先出去。」 「现在不太好。」李助理不肯。 「小孩生气呢,得哄一哄。」 叶朽情绪过了,觉得不妙,迅速绕过沉佑辰,「我要跟李大哥回房。」 「急什么。」沉佑辰拎猫似的捏着他的后颈,「门关上。」 李助理沉默很久,最终叹口气:「我警告过你的。」 叶朽那天呜呜哭了很久,说了好多次「不生气了」沉佑辰才放过他。 叶朽穿上酒保的戏服出来的时候,潘瑋苦笑地对他道歉,叶朽觉得比起他的不愿意,最难过的或许是无法自己完成所有镜头的潘瑋吧? 拍摄真正困难的是要面对镜头,共有三台机器对着他,叶朽很紧张,即使导演跟他说照以前工作的样子做就行也无法让叶朽放松,每失败一次就是成本的消耗,叶朽很想说,找专业的替身吧,可是他好像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 「休息五分鐘,小朋友,来叔叔跟你聊个天。」叶朽被叫过去,无非就是那几句,「忘记镜头。」「假装自己在工作,不是在演戏。」 道理都懂,但做不到。 陈导讲了会,拿着大声公敲敲肩膀,也知道这样有点强人所难,最后拍拍他:「是陈叔叔勉强你了。」 陈导找沉佑辰不知道说了什么,叶朽被带出去跟沉佑辰坐在门前的阶梯上。 「我……」叶朽想让他们换人,但显然沉佑辰没打算跟他讨论这个,随口打断:「你怎么会想学调酒?」 「嗯?」叶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还是乖乖回:「因为钱比较多。」 「你还真爱钱。」沉佑辰掏了跟菸夹着,笑说:「等下进去看着我。」 「你也要演吗?」又说:「给您添麻烦了?」 「要还的。」 后头说助理来通知他们,沉佑辰拍他的背让他先进去,叶朽进去了,酒吧坐着零散的演员,导演跟副导也坐在其中一桌,叶朽没有看到一台摄影机。 「小朋友,给叔叔一杯sexonthebeach好吗?」 叶朽好像知道他们想怎么做,但他刻意不让自己多想。 「好。」叶朽走进吧檯,那些道具不知何时换成了真的酒,都是可以用的。 叶朽对现在的场景很熟悉,是在乔什酒吧会有的样子,演员们没注意他,都在聊自己的,很是热闹,偶尔会有人过来跟他点酒或是找他聊一两句。他很清楚这是在「演戏」,不知道摄影机在哪,他不能找,找到了这些努力就白费了。 「这是margarita,盐口杯是特点,喝的时候会先沾到盐巴再喝到龙舌兰,味道很好。」叶朽跟一个摄影大哥在聊天。「浓度可能有点高,现在喝醉了没问题吗?」 「当然,酒量好得很。」摄影大哥很霸气,饮了一大口,「再做一杯?能拍吗?」 「可以。」这也是很常见的,在乔什酒吧的时候也会有客人拿手机摄影。这时叶朽已经忘记在拍戏,专心地製作饮品。 摄影大哥拿着小型摄影机仔细地拍下动作。 叮叮── 「欢迎光临。」叶朽抬头,进来的是画好全妆的沉佑辰──或者说,是原皿非。 原皿非朝他走来,坐在他的面前。 叶朽等了会没听到沉佑辰说话,于是问:「……您要什么?」 「马丁尼。」原皿非说,在叶朽调製的期间深深地看着他。 叶朽记得沉佑辰的话,只专注在手里的动作跟前面男人的举动,当酒摆在桌前,推向对方的时候,原皿非说:「我们,见过吗?」手接过那杯酒的时候,曖昧地压住叶朽的手指。 叶朽被烫到了,脸上带着惊恐,他想收手但对上沉佑辰恶狠狠的眼睛,立刻不动了。 「卡──!好!太好了!!收工收工收工!」 陈导的声音划破静空,他激动地从角落衝出来,狠狠地抱住叶朽,只差要把他抬起来旋转。 叶朽回过神,不知何时原本营造满场的景象消失了,演员们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离开,那些被隐藏起来的摄影机都被推了出来,正对着他跟沉佑辰的位置,呈三角形。 其他人员将他围住好像他是什么大功臣,可实际上真正努力的,不是叶朽,而是想办法让他能做出这些行为的幕后人员。 潘瑋过来拍拍他,跟他说辛苦了,而后有些落寞地离开酒吧。 叶朽求助似的看向沉佑辰,对方还在原位,就离他一个桌子的距离,男人没靠近他,但眼睛已经弯了起来,桃花眼半瞇,饱含笑意。 那么温柔。 穿过人群,只投给他一个人的眼神。 沉佑辰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几乎是无声的,可叶朽觉得自己听见了,又或是他看着沉佑辰的嘴型,读懂了。 男人说:「做得好。」 只是一句稀松平常的话。 可是叶朽哭了,摀着嘴蹲在地板嚎啕大哭,那么悲伤,那么难过。 「哎,怎么哭了?」陈导被吓到,「没事啦,没事啦,已经结束了,不用再拍了。委屈小朋友了。」 「可能被我吓到了。」沉佑辰从位置上朝他走来,脸上还带着笑。「他刚才想收手,被我瞪了。」语气很轻松,缓和了气氛。 眾人为他退出一条路,沉佑辰毫无阻碍地来到他身边,「被沉大哥吓到了?怕你重拍压力更大。」 沉佑辰揽着他,是对后辈关爱的那种,虚虚地揽住肩膀,身体完全没碰到他。叶朽将头埋在膝盖,没人能看见他的表情,哭泣的声音已经停止了,只有抽动的背脊及小声的抽泣显示他的伤心。 大家都以为叶朽是因为压力、因为委屈、因为种种外在的因素,只有叶朽自己知道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就让大家这么认为吧。 「我、我去整理一下……」叶朽低着头从地上起身,匆匆地跟周围的人道歉跟道谢后飞也似的躲了起来,从头到尾没看沉佑辰。 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有人说是如烈火一般灼热,当你对上他的眼,就知道灵魂已归他所有,至死不渝;有人说是涓涓细流,如滴水穿石,在漫长的岁月中浸入你的心中,等会意过来的时候,灵魂已不可分割。 沉佑辰是坏蛋。他知道。 沉佑辰是人渣。他再清楚不过了。 沉佑辰有喜欢的人。就算没有,也不会喜欢为了钱卖掉自己的人。 爱情既不是轰轰列烈的一见钟情,也不是涓涓细流的细水长流,爱情是你明知道他多么恶劣、多么令人讨厌,自己却仍在仅仅一句只给予自己的夸讚下沉沦。 叶朽好讨厌自己。 沉佑辰有什么好的? 他不要喜欢沉佑辰。 男妓35-36 沉佑辰没有变 叶朽想让自己忘掉那个情竇初开的感觉。可如果感情是这么轻易就能放下,世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爱恨情仇呢? 沉佑辰没有变,是叶朽看他的眼光不一样了。 叶朽不喜欢这样,好像对自己的思绪失去了掌控。 他现在看沉佑辰,理性知道那人不好,心脏却失控地噗通噗通地跳。 两週过得很快,叶朽明天就要回去了,这里离城市有段距离,公车很少,但幸好因为是观光地,有专属的套票,有接驳车直达客运再转回城市,他已经买好了套票,搭下午的车回去。 叶朽跟着场务组整理拍摄结束的现场,收拾完,搭车往下个片场出发。 片场正在拍摄沉佑辰跟老爷的戏,叶朽现在万分不想靠近沉佑辰,于是待在远处,跟几个也在偷间的工作人员聊天。 这是场外景戏,叶朽瞇眼抵挡烈阳的光线,能在远处看见导演跟演员形成的小点。 「卡!收工!」 导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今天的戏拍摄顺利,沉佑辰跟老爷都是资深的演员,拍起戏来问题不大,几乎两三条就能过了,老爷是老戏骨,单独戏几乎条条过,进度飞快,把潘瑋拖后的进度都补回来了,甚至还有超前的跡象。 进度很好,导演打算趁胜追击,后勤开始忙碌起来,分成两组先到下午要拍摄的地点进行佈置。叶朽也跟着去了,在手机传了讯息知会沉佑辰一声,他远远地看见沉佑辰拿了手机,却没读他的讯息。 不意外,可是自己的失落无法掩藏。 叶朽觉得自己很贱。 他没有搞懂自己为何喜欢沉佑辰,但以前年少无知的憧憬与幻想都跟现在的沉佑辰融合在一起,他无法再把沉佑辰分成幻想与现实、正常与野兽。无论好坏,都是同一个他。 这已经不是叶朽可以自控的事情。 无法控制,就只能远离,希望距离与时间可以冲淡这一时的鬼迷心窍。 下午的戏很重要,演员们休息过后紧接着拍,叶朽有点好奇,但按捺住了,一样跟其它后勤躲在远处。 「卡!」一声卡响彻云霄,一辆没见过的车停在片场架起的封锁线边缘,与他们的货车并肩,叶朽不知道牌子也大该能猜到这车要价不斐。 可能是上层的人。 果不其然,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下了车,身边带着同样着西装的青年。 叶朽觉得青年很眼熟,但距离太远了,看不清楚。 「叶总,这边请。」略矮的中年人是本次的製作人,姓方。今天叶朽没看到他,原来是去接人了。 方製作人在前头给两人介绍片场环境,叶总一句话也没说,就听着。 经过他们的时候,叶朽跟着眾人喊「叶总好。」有种小学生时代看到校长要打招呼的既视感。 这时他看清了跟在后面觉得无趣的青年。 不就是叶霽月吗? 因为穿着打扮跟在学校完全不一样,叶朽一时没认出来。 叶霽月穿着灰色西装,原本散落在额头的瀏海用发胶往上梳,很有社会菁英的样子,跟前面的叶总一个样子,就是更加年轻,气质上还带着孩子般的不羈。 叶朽躲了一下,但没躲过,叶霽月一眼就认出他了,朝他爸喊:「老爸我看到熟人啦,去找他啦。」没等叶总反应,一溜烟往回跑。 「叶朽!」叶霽月朝他大叫,叶朽没办法,只能跟他打招呼。「你怎么在这?」 「来打工。」叶朽实说,虽不意外叶霽月来自富有家庭,但这样都能遇到,世界还真小。「你呢?怎么在这?」 「我爸让我来的。」他指指后面跟着方製作人走向拍摄地的男人。「说啥以后要接他的位置,不能不知道。」 「欸,上次真抱歉,结果报告最后还是你完成的,我前天喝醉了,躺了两天。」叶霽月看上去很真诚,「要是没有你那科就掛了。」 通识课被当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叶朽想这或许也只是客套话吧。 「我是为了自己。」他说,并不在意。 「请你吃饭?」 「你这么喜欢请人吃饭啊。」 「一起吃饭多好啊,一个人好寂寞。」叶霽月表情跟动作很夸张。 「……你挺适合演戏的。」 「当然,从小看到大的!我以前还想搞不好有当明星的天赋,长得也挺好。」不由得得意地在叶朽面前显摆。 「你想做的话,没什么不行的吧?」 「哎算了吧,我老爸说别给他掉价。」叶霽月其实也只是说说。「真干我可能也受不了吧,多无聊,老是等,还不能溜出去玩。」 「工作不就是这样吗?」叶朽不以为意。 「你看我老爸,工作到处跑。」 「那是因为他是老闆。」 「对啊!所以我以后接他的位置,就换我到处跑了!」叶霽月咧嘴笑,露出小小的虎牙,很天真的样子。 叶朽也笑了,觉得叶霽月的天真是那种不諳世事的可爱,那是在爱的沐浴下才能保有的浪漫单纯,叶朽有点期待叶霽月接位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你常接剧组的工作吗?」 「第一次,认识的叔叔介绍的。」叶朽没提到李助理,但这样也没说错,还有点不想带关係的意思。「刚好有缺就来了。」 「那你不想看看片场吗?」叶霽月有点惊讶,「不好奇?搞不好能要到签名呢!」 如果真想要的话,早要了。 「他们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玩的。」叶朽笑说,「你不跟叶总去看看?不是来学习的吗?」 叶霽月抓抓头,好像不是很想去。 「你陪我吧。」 「啊?」 「一个人好无聊啊!我爸也不理我,每次来都只跟方叔还有我哥说话。」叶朽被缠得无法拒绝,只好跟着过去。 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围着演员看戏,叶朽回忆原作内容,想像他们演戏的样子。 沉佑辰这场是跟老爷的最后一场对手戏。原皿非带着老爷前往犯人告知的地点,虽然犯人要求老爷必须独自前往,但老爷仍是暗备了保鑣在暗处,原皿非在此事上跟老爷起了争执,驾车甩开保鑣开的车,在争执中车子翻覆,老爷跟原皿非摔出车外,老爷翻覆的时候撞到脑袋,血流不止,原皿非瘸着一条腿朝他走来,很冷静地问:「老爷,还撑得住吗?」 老爷仰躺在灼热的地面上,因失血而意识模糊,原皿非逆着光,老爷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因为视线模糊了细节,只能看见大概的轮廓,老爷意识到眼前的青年,跟当年与自己一起打拼,却在之后被他害死的挚友那么相似,惊恐地剧烈颤抖。 「你、你……」 原皿非见他认出来了,也不装了:「老爷,这几年过得可好?」 老爷自知是活不过了,抓着原皿非的裤腿求情:「放、放过他……他……什么都……」 「当然。」原皿非笑了,即使逆着光也是那么猖狂,老爷看不清楚表情,只有那勾勾的嘴角一清二楚。「他肯定好好的。」 叶朽远远地看也能感受到现场的魄力,两人是真的演得很好,现场都在那阴鬱而压抑的气氛里。 「卡!休息半小时!」导演喊完,转身朝方製作人走,跟资方喧寒呢。 正好休息时间,叶霽月好像松了口气,朝反方向拉着他走,没打算去叶总那。 「偷偷告诉你,我哥可厉害了。」 叶朽想应该不是亲哥,整个剧组只有他一个人姓叶。 是亲哥也不会来干这个,可能直接去叶氏总公司上班了,位置也轮不到叶霽月来接。 「那个送你车的哥哥?」 「对啊对啊!」叶霽月指着远处的小点。「那个,看到没?」 叶朽不想看。 「沉佑辰,我哥,我十岁就认识了。」 脑子已经把很多之前琐碎的、不该记得的事情融合了,叶朽不敢细想,逃避似的拋掉一切,装作没想懂。 「很红。」叶朽敷衍,情绪不高。 或许只是巧合。 「对啊!我在他还是跑龙套的时候就认识了。」叶霽月没回头,没发现叶朽脸色不太好,甚至没听出敷衍的语气,他朝沉佑辰大力挥手。「哥──!」 叶朽退了一步,「我……」 男妓37-39 原来,你喜欢的是他 「霽月,别在片场嚷嚷。」虽是喝斥,但语气却是说不出来的宠溺。「跟着叶总来的?」 叶霽月没发现叶朽退开了,直奔沉佑辰身边,整个人掛在他身上,又被沉佑辰扒了下来。 「老爸在导演那,你先陪我啊,你们聊了又不理我了!」 「多跟叶总学,以后哥要靠你啊。」 他不想听见、更不想理解。 如果他能再笨点、再愚蠢一点,或是……再晚一点意识到自己的喜欢,他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悲惨。 那些话这么似曾相识,那么熟悉…… 都是沉佑辰对他说过的。 叶朽突然很想吐。 「对了!我刚遇到我同学了,他暑假来这里打工,搞不好你认识。我上次不是喝醉了吗,你去接我的那天。后来隔天翘的那堂课是他帮我过的……」叶霽月转移话题,拉着沉佑辰往回看。「欸?人呢?」 叶霽月张望一圈,却已经没看见叶朽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可能被抓回去工作了。」他没多想,沉佑辰随口问:「同学?叫什么?」 「说了你也不记得。」叶霽月调侃,却还是补了:「叶朽,你认识?」 「没印象,可能认识。」 「也是。」叶霽月不意外地耸肩,「大概跟我差不多高,脸圆圆的,我要请他吃饭,谢谢他。」 「搞不好可以问到他的其它课,我要去蹭他。」 「……好好唸。」语气中带着无奈。 「陪够你了,该去找你爸了。」沉佑辰无视叶霽月的挣扎,拎着人往导演的方向去。 叶朽躲在一棵大树后方,从刚才两人的角度是不会被看到的,他不想听见对话的声音,躲得很远,低着头滑手机,欲盖弥彰地传讯息给叶霽月,说去工作了。 休息时间可以用手机,只是不能拍照,前几天剧组给他们每人载了个app,封锁了照相功能,之后就不再没收手机了。 叶朽等微弱的声音渐渐变远,才从树后出来,正好撞见唐嫣在抽菸。或者说,是唐嫣刻意在堵他? 「要跟唐姊姊聊会天吗?」唐嫣贴着鑽贴美甲的手指夹着菸,两指细长好看,说不出的从容。 「……要去工作了。」叶朽委婉拒绝。 「想骗谁呢。」唐嫣抿了口菸,朝他摆手。「下午就这场,还没拍完能有你什么事?」 嘴朝天空缓慢地吐,雾雾濛濛的,清淡的菸味繚绕。 「要聊什么?」叶朽问,漫不经心地着翻开本子。 唐嫣看出叶朽紧张,那种不想被发现的窘迫与恐惧都因为许多细小的动作而被看得透透的。 「你不是李盛的姪子吧。」 「嗯。」叶朽承认,觉得唐嫣可能早就知道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这设定也不是他要求的,有麻烦也是沉佑辰不是他,不过还是问:「你会说出去吗?」 唐嫣哈了声,「乾我屁事?」而后又说,「你是沉佑辰的那个吧。」说着伸出小指。 叶朽没回答,唐嫣也不是真的在问他。 「你喜欢他?」 叶朽摇头,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唐嫣不是初顾茅庐的小孩子了,怎么会看不出来叶朽的欲盖弥彰,她没有戳破,给小孩留住面子。 「嗯,别急着把真心丢水里。」唐嫣又抿了一口菸在嘴里,苦涩的、呛鼻的滋味,宛如人生苦涩后浓缩的精华,再吐出,彷彿将人生的苦涩全带走了。「你捧着的、宛若珍宝的,别人不一定懂……我就没看过沉佑辰真心喜欢过谁。」 这句话与乔什说的相悖,叶朽垂眸说:「或许只是没发现。」 唐嫣哼哼笑,把菸辗在树干上。 「知道我为什么做沉佑辰的专属化妆师吗?」 叶朽摇头。 「因为知根知底。」唐嫣看他,就像在看同病相怜的孩子,眼神是充满怜悯。「告诉你个秘密。」 「我跟他交往过,嗯……单方面的。」 叶朽不知道为何唐嫣要告诉他这个。 「放心,我没那么贱,上赶着贱踏自己。」唐嫣对上叶朽愚蠢的眼神,忍不住笑了。「我们上过床,我以为我们在交往,结果只有我自己这么认为。」 「他从来没跟我提过交往,是我自己误会了。」唐嫣自嘲道。「他是个为了事业可以付出所有的人,那不过是他取得资源的一个手段。」 「……你不恨他吗?」叶朽忍不住问。 「一开始有吧。」唐嫣不太在意。「现在就是朋友。不谈感情,他是个可以做朋友的傢伙,在事业上也因为他得到不少好处,搞不好还得感谢他呢?」 「阿朽,乖孩子。」唐嫣摸摸他的头,好像在这群人眼里,叶朽就是个不諳世事的孩子。「我不知道你们之间谈了什么,只有这里……」她指了指胸口,「想清楚了。」 叶朽苦笑,「我不喜欢他。」 他清楚知道他跟唐嫣的状况是不一样的,唐嫣对沉佑辰有利可图,但叶朽不是。 甚至是叶朽有求于沉佑辰。 沉佑辰最多,就是对自己的身体有兴趣。 「谁说是呢?」唐嫣笑,远看沉佑辰回来了,拍拍他便回去了。 沉佑辰补了妆继续拍戏,叶总跟叶霽月留下来看戏,下午叫了一堆精緻可爱的下午茶点心慰劳全员,叶朽喜欢甜食,可能是因为能吃到的机会不多,对甜食无法抗拒。 他拿到一盒精緻的小茶点和一杯手摇,喜孜孜地窝在石梯,一口一口细嚼慢嚥,唇齿留香,嘴里还瀰漫着蛋糕的香味。 吃到一半,宋大哥将他们召集过去,大概是今天投资人请客,这段拍完提早收工,他们得先准备。 叶朽把剩下的收在盒子里,用笔做了记号,听到导演喊「卡!收工!」的时候跟在后头一起收拾。 等叶朽完成了,演员跟资方都已经先到餐厅,叶朽搭场务组的车一起过去。 「你明天就走啦?」宋大哥问。 「嗯。做两週。」 「那真刚好,公司请客,就当送别会。」 「谢谢宋大哥。」 车抵达餐厅,因为临近海边,餐厅的海產很新鲜,一些在城市很昂贵的食材在这里稀松平常,价格还低了不少。 满满一桌佳餚,看得大家垂涎三尺。 叶朽跟场务组坐一桌,其实他应该是去跟李助理还有唐嫣坐的,不过李助理是先跟他打过招呼,让他别来,叶朽就乖乖待着了。 沉佑辰、潘瑋还有其它主要演员跟导演还有资方坐一桌,那桌气氛特别不一样,大概是充满了应酬的虚情假意。 叶霽月很快就按捺不住起身,又被叶总狠瞪坐下,转头一看,跟叶朽对到眼,眼睛一亮,对着叶总窃窃私语,指指低头吃饭的叶朽,被他爸斜眼瞧了会,很无奈地点头,算是允许了。 叶霽月一溜烟跑了。 「叶朽!」 叶朽一口汤差点吐出来。 「我要跟你吃饭!」 「你不跟你爸吗?」 「不啊!多无聊!」很嫌弃的样子,接着很有礼貌地询问:「请问能一起吃吗?」 老闆儿子都这么说了,能拒绝吗? 一桌人有自觉地空了位置给他,就在叶朽旁边。 「叶总应该是在提早帮你做人脉。」叶朽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回去比较好吧?」 「你陪我?」 「不好吧。」叶朽当然有想过认识叶总的好处,但以现在的身份,他只是个兼职,不会给人好印象的。 「那我还是在这吧。」 叶朽没再劝他,一顿饭吃完各自鸟兽散,他看见沉佑辰上了叶家的车,跟民宿反方向,晚上叶朽回房整理好行李。 李助理没有回来。 隔天叶朽跟在场的眾人道别,宋大哥顺路便载了他一程,叶朽给沉佑辰跟李助理发消息,搭着接驳车转客运。 叶朽回了一趟家,刚好陪妈妈复诊,检查结果很好,他在家陪了妈妈,问到费用问题,叶朽给他看存款簿。 「打工的薪水。」他把沉佑辰给的钱一点一点地转到自己帐户,装作公司正常发薪的样子。 「还有玩股票赚的。」叶朽做了功课后,确定有把握后买了几支股票,其中一支是游戏公司的,预告復刻十几年前的老ip,叶朽查了一下,认为当年的小孩都长大了,肯定会支持,于是用很低廉的价格买了,果不其然,在游戏上市的时候股票暴涨,卖在高点,赚了好几倍。 扣掉亏本的,他还是赚了。 他妈妈相信了,虽然相信自己儿子的品性,还是说:「别走火入魔。」 「好。」叶朽笑笑。 没有沉佑辰的日子照旧,叶朽每週回家一次,早上看股市等待入场时机,晚上就去乔什的酒吧打工。 两週的片场生活恍然如梦,叶朽觉得自己忘记喜欢沉佑辰的心情了。 果然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开学了,叶朽又忙碌起来,他还是会翻开沉佑辰的社群。为了维持热度,社群摆了几张片场的照片跟影片。 看来拍摄差不多要结束了。 叶朽想沉佑辰差不多要回来了,于是传讯息问:「什么时候回来?」 跟沉佑辰的讯息停在上次回去的通知,只有已读。叶朽不确定沉佑辰这次会不会回他。 晚上去乔什酒吧的时候,叶朽感觉到乔什与宋楚奇怪的视线,在临近打烊的时候,他才终于问:「你们今天是怎么了?」 两人面面相覷,宋楚忍不住反问他:「你今天感觉怎么样?」问得莫名其妙。 「很好啊,你才是怎么了吧?」 「我没怎么了!你才怎么了!」 「那你干嘛一直偷看我?」 「这不是看你帅吗?」 叶朽成功被带跑了。 清晨搭车回去的时候,叶朽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通讯软体从未有过的热闹,发讯息给他的主要是潘瑋、李助理跟唐嫣,还有叶霽月。 潘瑋的讯息一个劲地跟他道歉,请他不要在意网路的讯息,他会想办法解决的。 叶朽很惊讶,其他人的讯息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叶霽月倒是很有自己的风格,说「原来你还兼职演替身厉害,酷酷酷酷酷」让叶朽有点忧鬱的心情变好了。 他上网查潘瑋的社群,消息是撤下了,可是已经遭网友备份,叶朽还是看到那则截图,明里暗指地说有某助理仗着自己会点调酒技术,趁潘瑋受伤的时候毛遂自荐,打算靠替身上位。 还附上了他示范给小茉看的影片跟陪伴潘瑋练习的影片截图,他的脸部被打了马赛克,算是还有点良心。 这当然跟事实完全不一样。叶朽不懂为何小茉要这么做?更矛盾的是,当时可是小茉把他的影片私自给了导演才演变成这样的局面,这到底怎么回事? 潘瑋的社群最新的消息是对影片不实的谴责,并革职了助理小茉,处理得十分迅速,事情才没有延烧。 虽然烧起来以他一介路人,影响还是比较小的,最多有追粉的朋友会透过身形或其他资讯猜到是他──比如宋楚或乔什。 难怪今天他们俩的状态很奇怪。 沉佑辰知道这件事吗?如果他知道的话会帮他吗? 叶朽不免有些好奇,带着这样忐忑的心情回到别墅。 「回来啦。」 叶朽被里头的人吓了一跳,客厅黑漆漆的,隐隐约约能看见沙发上的人影。 「你回来了。」叶朽想让心脏停一下,但却跳得更厉害,原来只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没反应,而不是不喜欢了。 「嗯。」沉佑辰声音有些沙哑,很疲惫的样子。「来。」 「我刚下班……很脏。」 「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么?」沉佑辰笑了声,疲倦地按压眉心。「别让我再说一次。」 叶朽坐到沉佑辰身边,对方手从后环住他,闭着眼问:「看到了?」 「潘瑋那个?」 「嗯。」 「看到了。」 「介意吗?」沉佑辰斜眼看他,嘴角勾着微微的笑容。 叶朽觉得那样的沉佑辰很好看,放荡不羈的样子,好像一切的恶意都与他绝缘,刀枪不入,又秉着一丝人性的温柔。 让人觉得可靠。 大概是成熟大人的魅力吧。 叶朽点头又摇头,沉默一会,说:「只是有点吓到。」 「我不是公眾人物,况且潘瑋不是解释了吗?时间过了就没事了。」叶朽是真的不太在意,沉佑辰却用审视的目光试图从他的表情找到一些蛛丝马跡,这让他不太自在,也觉得有点好笑,「是真的,您不是说我要做大事的吗?要是这样都承受不住,以后更大的挫折我怎么办?」 「真坚强。」沉佑辰瞇眼,虽然疲态不减,心情却好很多,叶朽忍不住猜想,沉佑辰是不是赶着回来是安慰他呢?这个想法让叶朽克制不住地溢出热流,整个人暖烘烘的。 「你会成功的。」 「嗯。」 他是真的喜欢沉佑辰,就算恶劣的地方也没那么讨厌了。 话题到这就算结束,他们各自上楼洗澡,叶朽很累,还是做了扩张,等他出来的时候沉佑辰抱着他的枕头睡着了,模样很性感,叶朽意识到自己硬了,很无语。 他凑过去跪在床边,大着胆子,用手指很轻地描绘沉佑辰的轮廓,男人沉睡却感觉到被骚扰,不舒服地皱眉,蠕动嘴唇,好像在梦里说话。 感觉更好亲近了。 怎么办?他好像是真的喜欢沉佑辰。 沉佑辰那么坏,可是他也很好;沉佑辰那么粗鲁,可是他却对他也温柔。喜欢需要理由吗?脸、性格、外在条件,可是当这些理由消失的时候,就不喜欢了吗?那样的喜欢真的是喜欢吗? 他要是连沉佑辰对他的不好都开始喜欢了,那怎么办? 叶朽开始靠投资赚钱了,比他预想的还好,他省吃俭用可以不靠沉佑辰的钱了,到时候他们会怎么样? 沉佑辰大概不会再跟他见面,男人把这些算得那么清楚,他们肯定就断了,在几个月前叶朽会这么做的,可是当时他没有钱。 现在的话……他不知道。 可能是捨不得吧。 沉佑辰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不是他多厉害、多有能力,只是沉佑辰在他的人生中包办了太多的第一次。 叶朽那么年轻,理性再怎么清楚知道他们之间的横沟,却还是会侥倖地带有小孩的天真,认为自己会是特别的。 认为男人给予了自己些许的不同。 告诉他连报导上都没有的过往、让他在片场做自己想做的事、在他被谣言误会的时候即使疲惫也来安慰他。 他跟唐嫣不一样,他对沉佑辰的事业无利可图,既然毫无用处,有为什么会花心思讨哄他呢? 你是不是其实也有点喜欢我? 结束包养关係的话,我有没有机会? 叶朽趴着,有点困倦,手指沿着沉佑辰的眉骨往鼻樑描绘。 男人不耐烦地抓住他的手,叶朽内心泛起了一阵涟漪。 那双吸引他亲吻的嘴唇蠕动,一靠近便听见沉佑辰喃喃道:「别闹……小霽。」 那一颗被自己摀得炽热的心,在双手奉上以前已被冰得无法动弹。 那么冷,那么痛。 叶朽慢慢地抽开手指,按在胸前感受心脏跳动的声音。 随着跳动声,碎成了一片一片。 原来,你喜欢的是他。 番外二 《婚礼后》 两人选个了个好日子低调地举办了只开放给亲友参与的婚礼。地点办在叶朽家乡的酒店。 挑选地点的时候,叶朽说这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场所,他想让这里变成快乐的回忆。 沉佑辰知道这里,曾是带给他灰暗的场所,如今因为叶朽的决定却染上了斑斕色彩。 虽然低调,但毕竟沉佑辰还是个公眾人物,婚礼的消息还是被大肆地报导出来,一挖,又挖出了沉佑辰曾经的丑闻,这次,连带叶朽的讯息也都被公开了。 有人说过气影星搏版面,也有人说他们是假结婚真包养,当然也有认为是真爱的。 为此两派人马,挖出了能作为证明的新闻与消息,在网路上打得如火如荼。 说是假结婚的,搬出了沉佑辰的黑料,包养小明星、被大老闆包养,以及沉佑辰沉寂再復出的时间点,正好是叶朽回国接手精品酒店的时间,旁侧敲击下这不就证明了沉佑辰被包养了? 真爱粉不甘示弱,祭出了叶朽毕业那天,沉佑辰在学校带着鸭舌帽口罩跟粉丝拍照的新闻,唯独跟叶朽与叶妈妈拍的照片是脱下口罩与帽子的。 叶朽窝在客厅沙发边吃早餐边翻平板看网路新闻,被一张张陈旧、模糊的照片惊得差点让嘴巴里的食物掉下来。 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更绝的还有,不知是谁挖出了他曾在剧组打工的事蹟,附上了远远的模糊照片,是他跟沉佑辰坐在沙滩上,沉佑辰在替他黏鞋的照片。 这差别待遇难道还不能证明两人早就相爱相识了? 「他们是怎么找到的?」叶朽一手挥舞平板,嘴里还塞着早餐,在沉佑辰耳里听起来就是呜呜呜呜,双颊鼓鼓的,像藏了食物的仓鼠, 「说什么呢?」沉佑辰接过叶朽的平板,朝萤幕一瞥,「哦,这都能找到?」好像对此并不意外。 消息真真假假地在网上、新闻报导,在直到观眾疲乏,被下一个新闻掩盖前,大概这些消息会流窜一阵子吧。 沉佑辰看了会网友们编篡的各种故事,转头问:「你喜欢哪个版本?」想了想又问:「算了,你不介意的话我自己处理了啊。」 叶朽吞下早餐,不觉得这种事有必要做任何处理,嘴上还是说:「好。」 于是,一个只有声音的录音档悄悄地发布在潘瑋的个人社群。 音档的标题写着:还债了。 「佑辰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是潘瑋的声音,能够依稀听出是有点久远的档案了。 「没事,小孩不介意呢。你这话要说该去跟他说。」 「要不是您帮忙提供录影,也不会这么快解决,还是要谢谢您。」潘瑋顿了顿:「我会跟叶朽说的。」 沉佑辰低低地笑了:「谢我可是要还的啊。」 「一定一定!」 录音到此为止,短短不到十秒的音档引起了一片哗然,潘瑋发布后沉佑辰开了自己的个人社群点了转发,自此将舆论推向高潮。 粉丝的留言刷着:他叫他小孩! 又接着刷了一长排的:佑辰哥。 沉佑辰刻意将两人不堪的过去扭曲成了细水长流的互相爱恋,显然粉丝们比起残酷的现实,也更乐意看到童话般的故事。 记者们看这消息没有流量了,也就不再追着两人等八卦,还给眾人一片清明。 叶朽听了那个音档,转头对他说:「我不知道当时是那样的。」他回忆那时的沉佑辰不顾他意愿拍摄的影片,从没想过居然是为了留后手。 又对沉佑辰调侃道:「你这样扭曲事实,以后就没办法换金主了。」 沉佑辰大概能猜到叶朽的想法,捏着他的脸颊唇,低头亲亲他的嘴。 「大不了,换我包你啊。」 番外三 《语言》 叶朽为了公事回了一趟美国,他正好没事,放了自己长假,当作度蜜月,也跟着去了。 虽然叶朽没要求他得陪着,但沉佑辰是做好等对方处理完一起回去的打算。 在美国的日子很简单、咎意,但也挺无聊的。 沉佑辰不会英文,像初上城市的乡巴佬,看什么都稀奇,也看什么都不懂,刚开始还有叶朽陪着他晃,认识环境,后来投入工作也就故不上他了。 沉佑辰间着没事干,叶朽怕他无聊一开始请了地陪,他用不惯,于是李盛也来了,只是不待一起,叶朽给他腾了个员工宿舍。 等附近该玩的、该知道的都走过后,沉佑辰就把地陪撤了。 在国外没人认识他,出入轻松,他也没刻意乔装打扮,一套休间服、刮了鬍子就出门了。 最近他发现了个小剧院没事就去瞧瞧,去得多了。渐渐的台词就记起来了,英文也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变好了。 虽然说还是不怎么行。 在车上,李盛问他:「佑辰哥,陈导那送来了电影剧本……」 他想也不想便道:「推了吧。」 「你不想演?」李盛很吃惊,「陈导的戏现在要演可没那么容易了,他可是……」 「想啊。」沉佑辰看着窗外,心情倒是没受影响。「但还是算了。」 「叶……叶董不让你拍?」 「你觉得可能吗?」沉佑辰忍不住笑了。 「那……」 「我在等他,给我一部电影。」 叶朽曾说,治好他的性障碍,他会送他一部电影。 他记到现在,也因此明明有机会接电影了,却到至今仍未回归。 他想把这个「第一次」留给叶朽。 「可是,你现在不是不需要叶董再给你资源了吗?」李盛回想收到的眾多邀约,沉佑辰是被资方封杀,不是因为演得烂被拒绝,一但没了阻碍,想演什么,哪个不是手到擒来? 沉佑辰挑了挑眉,「夫夫间的情趣你懂什么?」 又调侃李盛:「你也该找个伴了。」 李盛被硬塞了一口狗粮,顿时无语。 以往沉佑辰是不可能为了情情爱爱放弃好的剧本、好的演戏机会,如今居然变调了。 「你也觉得难以想像吗?」沉佑辰手肘靠着窗沿支着头,「我也这么觉得。」 间话至此,沉佑辰下车看舞台剧,他来的次数多,每一次都在前排,渐渐的也有演员认识他了。 偶尔散场的时候他会收到演员的感谢,让他想起自己刚出道的时候,也有这么一批老粉丝。 现在或许还有吧,但他们也过了不断追星的年纪了,大部分都已成家立业,不会时刻关注明星的新闻,只是有新作品,还是会默默支持。 这天小剧院的演员们在散场的时候,派了年老的演员给他送了一束花。 沉佑辰从能知道的隻字片语拼凑意思,大概是感谢他最近的支持。 他听到最多的就是一句「thankyou」。 晚上沉佑辰把这件事分享给叶朽,青年泡在浴缸里接受他的洗头服务,头上堆满泡泡,额头没有碎发遮挡,皱起的模样一览无遗。 「怎么了?」 「唔……」叶朽有些犹豫,但还是支支吾吾地说:「你有工作的话,可以不用在这陪我……」 听见叶朽又开始鑽牛角尖,沉佑辰抹了一把泡沫在他的鼻子上,引得对方哎哎地叫:「你干嘛呀!」 「怎么,丈夫偷间在家,老公不满意了呀?」沉佑辰幼稚地把水泼到对方身上,叶朽在浴缸里挣扎,叫着叫着就笑了出来,孩子似的用尽力气把水全泼到他身上。 沉佑辰被泼得狼狈,衣服全黏在身上,素色的衣服隐隐透着麦色,瀏海湿答答地滴着水,他乾脆把衣服一掀脱个乾净,将湿掉的头发往上拨,一脚踏进浴缸,压着叶朽的头把泡沫冲乾净,再把人禁錮在双臂间亲吻。 叶朽一开始还奋力挣扎,结果吻着吻着,手就环了过来,半掛在他身上,全身放软,靠着沉佑辰的臂力撑着。 「叶朽,我还在等你。」沉佑辰唇离开,牵出一丝银线。 「嗯?」叶朽被亲得迷迷糊糊,脑子失去运作能力,挨在他身上没骨头似的,「等什么?」 「等你给我一部电影。」沉佑辰用拇指磨磨叶朽湿轆轆的下唇,他想了想,终究没把话说完。 他怕带给叶朽不必要的压力。 叶朽把自己泡进水里,只露出头,青年没有说话,沉佑辰揉了揉他的发,从浴缸起来,在莲蓬头底下迅速冲了澡。 两人没再对话,沉佑辰擦了擦身体,下体围了浴巾就先出去了,留给叶朽独处的空间。 等待的时间,沉佑辰坐在床上看书,比起平板他还是更喜欢翻阅纸张的触感,但是为了携带方便,大多还是得看电子书。 最近感觉年纪到了,视力有些下降,平常没问题,但看书不利索了。 沉佑辰戴了个银色细框眼镜,桃花眼这么一遮,看起来没那么媚了,甚至还戴出了那么点斯文气息。 「你可以不用等我的。有想演的都可以去试试。」 一段时间,走廊传来动静,沉佑辰没抬头,招了手:「来。」 没一会,床边明显塌陷,青年猫儿似自己找了个位置鑽了进来,软软的发丝蹭得手痒痒的,沉佑辰捏捏他的脸,笑道:「又闹彆扭。」 「才没有。」青年声音埋在胸口,听着闷闷的,「我只说会给你,又没阻止你拍。你想去就去。」 「还说没有,小屁孩。」他闔上书,把眼镜摘下,沉佑辰拍拍胸前的脑袋,「我想把復出第一次留给你,不行吗?」 「要是我好不了怎么办?我食言了,不想给了怎么办?」叶朽问得快速,机关枪似的,像想从他的神情与回答找到说谎的蛛丝马跡。 「那就不演、小骗子、没原则。」沉佑辰也被闹得有点来气了,扳起叶朽的下巴,重重地咬住对方的下唇,留下半圈齿印,恶狠狠的,「你好烦啊,叶朽,你硬不起来,我就把你操到硬,再让你操我。」 叶朽眼睛睁得圆圆的,像被这么直白的话吓到了,手从胸前绕到后面死死地抱住他,想把头藏进他的胸口,但沉佑辰不给他做鸵鸟的机会,捏着下巴,盯着对方的眼睛,「就连你这么讨厌的地方,我现在都觉得可爱。」 「你再闹下去,我会忍不住想操你。老公。」沉佑辰看着对方渐渐变得无措的脸,终于松开手,改环抱住叶朽,把他的头埋进自己胸口,「我不想弄伤你,宝贝,再闹情绪就不可爱了。」 叶朽没说话,双手却越抱越紧,许久后才闷闷地说:「哥哥,对不起。」声音听起来好可怜。 听得他都硬了。 「再一次。」 「……不要。」嘴上这么说,却黏得更紧。 「坏小孩。」很宠溺的笑声,他曲起双腿,把叶朽锁在自己怀里,「那就找个地方让我演戏玩玩吧,我就原谅你。」 「你又不会说英文。」这张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这就不劳叶董操心了。」 叶朽沉默了会,小声地说了:「好。」 隔天,沉佑辰再去剧院,却大门紧闭,他无功而返了几次,李盛查了讯息,告诉他:「经营不善,上週就收了。」 「哎,可惜。」语气听着却是没感觉有多遗憾。 回想每一次零散的客群,倒闭的确只是时间的问题,上週演员的举动,原来是来告诉他这件事的。 突然多出的时间让他无所适从,李盛建议他看看剧本,如果时间乔得上,回国就能拍戏。 什么时候回去,沉佑辰还真没个底,可能再一两个月,也可能更久。 沉佑辰还是把剧本列印出来,间暇无事的时候就窝在家里看。 叶朽通常早上九点到公司,晚上八、九点回来,偶尔加班就窝在书房,时间很规律,他有时候看着,觉得叶朽年纪轻轻的,把生活活得挺无趣的,没什么娱乐。 虽然他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 没戏演的日子,活像个无所事事尼特族。 或者,被包养的小白脸? 叶董的金丝雀......嗯,听起来颇有身价。 沉佑辰这么想着,听见开门声,抬起头笑道:「呦,今天这么早?」 叶朽今天回来得早,一进门,卸下领带跟西装外套,看见桌上一片零散的剧本,随意地拿了一本快速翻阅,「回去演吗?」 「不演。」沉佑辰已经腻烦这样试探性的对话了。 「……我最快明年初才会回去。」叶朽又拿了下一本翻,装作不经意提起的样子。 装模作样的叶朽很好笑,以为他不会发现,越是装作不在意,就越明显。 僵硬的肢体、不经意透露紧张的小动作、说一句就会飘过来的眼神...... 就连翻阅剧本这个举动都是破绽,叶朽看剧本应该更从容,虽然一目十行,但翻阅的速度会再更慢,会边看文字边问问题等等,最可爱的是,青年自以为掩饰的很好。 「行。等得起。」 叶朽喔了声闔上剧本,在桌前来回踱步,沉佑辰觉得藏着烦恼的叶朽挺好玩的,但怕吓到人,于是低头装作在看手上的剧本。 那双还穿着袜子的脚走过来又走过去,最后悄悄地进了卧室,又去了浴室,出来的时候光着脚丫子又进了书房。 沉佑辰等了等,等到都忘了,又看起剧本,叶朽才从书房出来。 「沉佑辰。」叶朽凑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 「这是?」他打开,里头是密密麻麻的英文,格式看起来是像什么的申请文件。 「语言学校的申请书。」叶朽坐了下来,「如果你不介意,先上六个月,能沟通比较好。」 「你上次说的剧院……嗯……你看的剧是业馀的舞团,如果你有兴趣,晚上可以去这里,他们会在这里练习。」 叶朽从文件里抽出名片,「就在附近的活动中心。剧院地点太偏僻。没有什么人潮,如果你想演舞台剧,可以到时候演出前再找找地点。」 「搞不好回国前,你都没机会上场呢。」叶朽说着,忍不住笑出来,「说好只是玩玩。」 沉佑辰捏着那叠纸,心里软成一片,他很想捏捏眼前的青年,吻住那两片唇瓣。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叶朽耳根红红的,等沉佑辰亲够了才犹豫地道:「其实,你不用跟着我的,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不想你迁就我。」 沉佑辰没说话,把文件摆在一旁,伸手揉了揉他的发。 「小朽,我们谈谈。」沉佑辰表情温和。但语气严肃。 「嗯?」对方明显被他的说变就变的模样吓到,愣住了。 「你一直以为我是在迁就你吗?」沉佑辰问,「你觉得我决定待在这,不是我自己想做的?」 叶朽动了动嘴,但没有发出声。 「叶朽,我是自愿陪在你身边的。」沉佑辰说,「在我的认知里,结婚了,就是两个人一起行动。」 「如果你在国外一年,我留在国内拍戏,聚少离多。一年见不到几次,那结婚有什么意思呢?」 「我在这里陪你,是因为我想跟你待在一起,我认为你比事业更重要。」 叶朽被他直白的话语一惊,失措地躲避他的注目、语无伦次:「啊……可、可是……你不是……」 「我之前不也有几年没戏拍吗?不差这一年。」沉佑辰笑着捏捏对方的鼻子,「况且,这次跟之前又不同,演员不需要服务粉丝,而且我不是还有你吗?不怕没戏拍。」 「休息再復出、没有合适的剧本,这些对演员来说不是很常见吗?」 「如果你希望我早点回去工作,那就赶快完成工作吧。」沉佑辰捧着对方的双颊,叶朽的鸵鸟心态他已经习惯了,会鑽牛角尖地揣摩他的心思、揣测他话里背后的意思,虽然努力想相信他,但就是心里堵了一道墙。 他亲亲对方抿成一直线的唇道:「搞不好我在你回国前,就在这出名了呢。」 叶朽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抿成线的嘴抖了抖,最后裂出一条缝,隐隐能看见洁白的齿,「想得美。」 以前小孩会矜持地鼓励,现在倒是会不断调侃他了。 「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想的。」叶朽握住他的手,眼睛灿灿的。 「我甚至还想过,你出长差,我没工作就去陪陪你;我接长戏,你愿意就带你去。」沉佑辰肉麻兮兮地说,叶朽被弄得害羞,脸红通通的,想逃离这样旖旎的氛围,但沉佑辰没给他这个机会,掐着青年的腰,把人拉进自己怀里。 「你能为我做这么多,为什么不觉得沉佑辰会为你同样付出呢?」 叶朽眼神迷茫,彷彿同样在问自己,是啊为什么呢? 沉佑辰眼神柔和,他磨蹭着叶朽长着薄茧的手掌,语气带着不安与疑惑:「……叶朽,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爱你呢?」 他难得展现脆弱的情绪,叶朽眼神闪烁着惊慌,但没有说话,像在咀嚼的话里的意思。 沉佑辰不急,给予叶朽足够的时间琢磨,对方垂着眸思考的模样很认真,想着想着,居然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我相信你,沉佑辰。」还献上了湿湿的吻,「……再给我一点时间。」 都这么撒娇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别太久。」 都是宠出来的。 沉佑辰听从建议去了语言学校,不知是刻意的还是无意,他所属的小班没有亚洲人。 入学前他做了测验,结果符合两人的预期,从最基础开始学,从一到十二级,李盛的工作就是每天送他上下学,晚上再载他到剧团练习的活动中心,一把年纪了,现在才体验了一把大学生的生活。 很怪。 但不算讨厌。 从他入学开始,叶朽不再跟他说中文,用的都是英文。说英文的叶朽语调性感,听起来有股成熟的韵味,与说中文时带有点鼻音不太一样,说中文的叶朽听起来总让他觉得这小孩无时无刻在撒娇。 自从叶朽不说中文后,说的话变多了,可能是仗着沉佑辰听不懂,能肆无忌惮地说自己想说的。 沉佑辰觉得叶朽蠢得可爱。 他听不懂归听不懂,难道他还猜不到吗? 他又不是眼睛瞎了、脑子坏了。 叶朽笨拙的行为,即便沉佑辰听不懂也能透过对方的眼神、肢体猜出是在对自己示爱。 沉佑辰不戳破,很苦恼地问:「你说什么?」 当时,叶朽笑着摇摇头,难得用一句中文对他说:「好好学。」 这句话给了他动力。 刚开始他完全无法跟任何人沟通,好在沉佑辰脸皮够厚,不怕丢脸,用蹩脚的英文问问题,不懂就问,直到猜出意思,渐渐地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能听懂了。 沉佑辰到学校的第一件事,是把叶朽前一天最常说的话记下来,复述给导师,然后诚恳地问:「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导师会带笑意将他的话写下来,一个词一个词地跟他解释,等他越来越能沟通的时候,导师打趣地问他:「你的妻子?」 沉佑辰笑着回:「myhusband.」 「hereallylovesyou。」导师用夸张又温柔的表情对他表示。 「......sodoi.」 日子顺遂的过去,沉佑辰的英语能力在环境的迫使下突飞猛进,一次他在听完叶朽的情话,下意识地回覆:「我也是。」 叶朽先是一愣,接着从脖子一路红到整脸,但却没有移开视线。 沉佑辰想,叶朽或许正在努力接受自己对他的爱意。 再后来,叶朽不再对他告白,改分享工作上的趣事,像是以前他是如何在美国生活的、如何跟林秘书一起发展事业,又是怎么捡到狗狗的...... 每天,叶朽分享完后,会反过来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 虽然沉佑辰还是没办法使用另一个语言完整表达自己的意思,但叶朽很有耐心,会引导他使用简单的句子,最后再反问他:「是这个意思吗?」 沉佑辰觉得,在这样「固定」的家庭活动下,他们比之前更加亲密了,即使现在因为各自有其他活动,只剩下睡前有交流的时间,却比之前任何黏在一起的时候,都更接近彼此。 他们正一点点地朝彼此的内心靠近。 番外四《舞台剧》 在沉佑辰英文逐渐进步的同时,他也去了剧团练习的活动中心。 那里位置不大,也没有任何舞台设备,就是个小空间提供他们聚集练习,或许是叶朽有提早来跟他们打点过了,沉佑辰毫无困难地加入了这个业馀的剧团。 他本来就善于交流,很快便跟剧团的人打成一片。表演本来就是他的长项,在语言学校毕业后,他全心投入练习,打算争取元旦演出的机会。 虽然是微不足道的业馀剧团,但团员都十分认真,演出的剧本没有资方的干扰,能按照编剧的想法完整呈现,剧本也跟他常见的商业作品不同,很新鲜。 一个剧要呈现,在沉佑辰的认知里,除了演员外,还有导演、编剧、道具组、灯光组、服装组及音效组......等等,虽然舞台剧与影视有差别,但幕后人员也是不会少的。 但在业馀的剧团里,大部分都是演员亲力亲为,从租借场地、服装到製作道具,那些他不曾碰过的项目如今都体验到了。 这让沉佑辰不自觉想起叶朽在剧组的两週,当时他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想着,又想起以前年轻的自己,因为收到了不公的待遇,心境也扭曲了,既然现实无法顺遂,那就活在戏里吧,演艺着各式各样的人生,将所有心力投入在事业,也因此对戏的品质几近苛刻,会迁怒、发脾气,对同样付出心力的同伴不屑一顾......庆幸的是,他这样的倾向,并不长久,只是影响已经如影随形了。 他终身会被不时提起当年的丑闻。 就跟他私生活混乱一直是他人茶馀饭后他话题,若不是叶朽有意洗白他,他还真不好说现在会是什么样…… 不,若不是叶朽,他会就此沉寂,不会再有人关心「沉佑辰」,就连黑料,也不再受人关注。 这么一想,沉佑辰突然发觉,自从再遇叶朽后,他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根本没吃过什么苦就能继续做自己想做的、拍自己想拍的戏。 叶朽一直都是把机会准备好,只要他愿意做,就能抓住那些机会,自己做选择。 就连现在,也是。 他想起,叶朽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英语情话: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每过一天,我就多爱你一分。 那孩子也在努力表达自己。 十二月中,剧团的演出场地终于有着落,在一间小学的礼堂演出,位置不多,他要了一个前排的位置,想着怎么给叶朽,又觉得不需要做什么多馀的浪漫。 「小朽。」 晚上,沉佑辰洗完澡,叶朽已经鑽进被窝,整个人被暖气哄得暖暖的,正在翻他放在床头的剧本。 他掀开被子,长腿一跨,坐在叶朽旁边,一揽,整个人就黏了上去,前胸贴后背,抱暖炉似的。 「嗯?怎么了?」叶朽阅读速度快,低着头翻着剧本。 这才是叶朽在看剧本时的态度,神情灌注地阅读,虽然速度快,但不会像之前掩饰那样胡乱地翻。 沉佑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这个位置离耳朵近,叶朽耳朵敏感,他能感觉到对方明显缩了一下,但没有拒绝。 「小朽。」他又叫了一声,叶朽这才抬起头,带着笑意与疑惑:「怎么了?」 「元旦那天,你有空吗?」 叶朽偏头想了会,「有啊,公司放假。」 沉佑辰没有戳破叶朽的装模作样,要一个人放下以前的态度或习惯是非常困难的,叶朽改变,沉佑辰都看在眼里,总有一天,叶朽会待他如真正的伴侣,青年将不再胆怯、不必再小心翼翼地揣摩,可以对他尽情耍任性,可以尽情表达自己的意见,他们会因为价值观不同而吵架,然后再和好、可以冷战不搭理对方,却会受不了对方的冷落而亲暱地拥抱和好。 「元旦那周我有表演,不过只是一句台词的配角,你来吗?」 叶朽会发现,无论自己是什么模样,无论好看不好看、无论乖不乖巧,沉佑辰都会喜欢他。 即便是最原原本本的叶朽,沉佑辰依旧会爱他。 就如叶朽看见了自己最丑陋不堪的模样,也依旧愿意为他付出。 叶朽曾在日记写,自己是一片失去了根的叶,等待腐朽,所以才叫叶朽。 那么,就让沉佑辰作为他的外衣,在未来的光阴中为他庇护。 「……好。」叶朽的语气听得出来是高兴的,还好奇地问:「你演哪个角色?地点找好了?需要帮忙吗?」 「来了就不就知道了。」沉佑辰刻意卖关子,他是故意不找叶朽帮忙的。 这事定下来后,叶朽更加忙碌了,显然是为了把那一周空出来而调整了行程,虽然青年想刻意装作没这回事,回来的时间依旧,但半夜沉佑辰会发现怀里空荡荡的,青年趁他熟睡的时候悄悄地离开卧室,躲在书房工作。 一次两次后,沉佑辰没办法,这是算因他起的,没道理对方在忙,自己还心安理得一觉到天明。在叶朽第三次偷偷摸摸起来,沉佑辰等了会,批了件外套拿了剧本跟眼镜走进书房。 叶朽被开门声吓了一跳,笑得尷尬:「我睡不着……」 「小骗子。睡不着有得是方法,怎么不叫醒我?」沉佑辰调侃,看着对方被戏弄得耳根发红,他坐在沙发上说:「你忙吧,我在这陪陪你。」低头便看起剧本。 元旦的日子逼近,叶朽间下来了,沉佑辰却开始忙碌。 演出当天,沉佑辰约莫清晨起的,躡手躡脚地换衣服,哪知道还是把枕边人吵醒了。 「唔……要我去帮忙吗?」叶朽声音沙哑,昨天喊过头了,脖子上还印着红红的痕跡,彰显他对青年的佔有欲。 「不用。」他拒绝了,把对方伸出来的手塞回被子里,「我故意卖关子呢,你来是要破我梗啊。」 叶朽闷闷地笑了,弯着圆圆的眼睛:「掰掰,哥哥。」 「晚上见。」 这次的演出,剧团为了增加观眾,是有在网上同时放映的。在开场前李盛提醒他拍一张自拍上传到ig,他照做了。 他们不晓得这个举动,在沉佑辰復出电影的很久很久以后,被国内的粉丝无意间挖了出来,见证了沉佑辰的爱情。 幕帘一开,沉佑辰进入了角色。 第一幕,冰冷无情的女王举起手一挥,发动了战争,无数的战士为国捐躯,人民因战争陷入飢荒,人民祈求女王停止战争,却被女王冷漠地拒绝。 突然,一抹身影格格不入地闯入舞台,他的穿着一席袭白色套装,走过每一个死去的人民,牵起他们的手,走进后台。 自负的女王再次发动战争,人民开始怨声四起,那抹白色的身影穿梭在人民中,最后在女王身边徘徊,脸色充满恐惧以及怜悯。其中一名勇敢的民眾站了起来,祈求女王大发慈悲,然而女王再次拒绝了,勇敢的民眾在女王手一挥下,上了刑台,在死前勇敢的民眾说:「您根本不懂爱!」人民的愤怒至此升上最高点。 第二幕,敌国的王子前来求和,高贵冷漠的女王居高临下地瞪着跪在地上的王子,王子在第一眼看见女王时便陷入了爱情,他知道女王不会同意求和,也不会答应求婚,他唯一能跟女王交涉的,只有利用女王的自尊,他与女王打赌,他出三道谜,只要女王能猜中一道,他的国家便是女王的囊中之物,人民也不用再被战争所扰,相反的,要是女王输了,就得成为他的妻子。 女王欣然同意了,她不认为自己会输。 第一道谜,不是信任也不是责任,人民为何愿意臣服于女王? 第二道谜,它可以改变任何人,只要拥有它,即便贫穷、痛苦,你仍会充满喜乐。 第三道谜,那是女王至今仍未曾了解的。 灯光一打,女王高傲地抬起下巴,转身离去。 第三幕,人民干戈而起,与女王的士兵们对峙,白色的身影又再次出现,然而这一次,无论他怎么靠近,人民、士兵、女王都拒绝了他的靠近,唯有跪在地上的王子,牵起了他的手。 四周剑拔弩张,然而女王却依旧抬着高傲的下巴,回答了王子的问题。 「一是权力。」 「二是信仰。」 「三是贫穷。」 王子跪在地上,他说:「是的,我的陛下。」 女王抬起下巴勾起了笑容,人民高举起武器。 「因为人民爱您,赋予了您统治他们的权力。」 「因为爱,即便您给予人民灾难、贫穷与苦痛,您依旧是人民的信仰。他们仍旧为您而喜乐。」 「因为爱,即便粮食缺乏,人民也不愿您因贫穷受苦。」 人民与士兵跪了下来,女王终于失去了原本冷酷的神情,看见了因战争而荒凉的土地、因战争而飢饿受冻的人民。 「即便您的答案并非我所想的,我也愿意将国家与自己交付予您。」王子牵着那白色的人影,走上前。「在爱之下,任凭您处置。」 「在爱之下,任凭处置。」人民与士兵亦高喊。 白色的身影缓缓靠近女王,终于,牵起了她的手,说:「becauseoflove.」 台下掌声此起彼落。 沉佑辰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感觉了,血液都在沸腾,虽然只是配角、虽然只有一句台词、虽然只是临时补上的、可有可无的角色,但他盯着台下寥寥无几,却站着给予掌声的观眾,此刻的他比多年前得了最佳男演员奖还开心。 尤其当他对上前排,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叶朽,他想到了那句台词。 令他动容。 谢幕后,沉佑辰麦克风都还没拆下,就从台上跳了下来,往叶朽的位置衝过去,叶朽被抱得猝不及防,惊呼了一声,「沉佑辰?」 沉佑辰没有回答,抱着青年,捧着对方的脸亲吻,沉佑辰的脸上还带着妆,在靠近的同时,妆也沾到叶朽的脸上。 叶朽第一次看见沉佑辰下戏后这么失控,虽然在大庭广眾下亲暱让青年不习惯,但到底没有躲开。 「你演得很好。」叶朽说着,把沉佑辰右耳的掛麦取下来,「我在车上等你。」 然而沉佑辰却不松手,喃喃自语地唸着剧本三道谜的台词。 他在剧中扮演的是「爱」的具现化,人民对君王的爱、王子对女王的爱……曾经他是不相信这虚无飘渺的情感的,就如剧中高傲冰冷的女王。他演艺过许多情情爱爱,却从未认真看待过,是叶朽让他认识了爱情,让他学会了爱人。 所有的动机背后,都是因为爱。 「谢谢你爱我,叶朽。」 让我有了机会去爱你。 番外五《互攻》(H有) 叶朽的性功能障碍是,无法正常勃起。 虽然可以靠后入射精,但毕竟这样的状况仍不是正常的。 沉佑辰还依稀记得叶朽正常勃起的样子。 自从沉佑辰英文好了,便开始积极地找治疗方法。 起初叶朽不愿意看,认为自己看过了没起色,反正也没用到,现在偶尔能勃起、能射,足够了。 这事是叶朽的隐私,沉佑辰没打算让李盛知道,毕竟,有哪个男人会想被知道自己的障碍呢? 他自己搜寻了相关的知识,又搜寻推荐的诊所一间间諮询、评价后,终于拖着有些牴触的青年上了性諮询诊所,配合诊疗与心理諮询,终于逐渐有了起色。 舞台剧演出完当天,沉佑辰的这股激动一直到回家都还无法平復,一进门便压着叶朽猛亲,扳着对方的下巴,以舌撬开贝齿,伸进去与对方的舌交缠。 「唔……」叶朽被亲得头昏脑胀,推着沉佑辰的胸膛,想推出一丝缝隙。「让我……喘口气……」 叶朽被亲得气喘吁吁,在舌与舌分开的时候牵出了银丝,嘴角还有来不及吞嚥的液体,看起来颇为狼狈。 为了参与沉佑辰的演出,叶朽特意穿了件衬衫配九分直筒西装裤,看起来休间却又正式,现在衬衫被捏得皱皱的,衣襟被扯开,露出昨晚印下的红红紫紫,给人一种色情又禁慾的氛围。 这装扮对沉佑辰而言十分受用,能看出叶朽对他的重视,就连现在,也对他產生了莫大的视觉刺激。 他拖着叶朽的臀,把人抱进卧室,把青年禁錮在双臂间,又凑上唇,给了溼溼滑滑的吻,一边吻着,手也不停解开对方的釦子、露出诱人的肌肤,在胸膛又留下新的红印子。 扯下青年腰间的皮带时,叶朽很抗拒,推着他说:「等……还没洗澡……」 他充耳不闻,仗着自身的优势把对方紧闭的腿掰开,引起叶朽一阵惊呼,更死命地挣扎。 「我爱你,叶朽。」 仅仅一句话,就宛如禁箍咒,叶朽不禁停下动作,沉佑辰捉着他停止挣扎的手,从掌心开始亲吻,拇指、食指……亲吻每一吋指头,享受对方阵阵的颤慄,又一次发自内心地道:「我爱你,叶朽。」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谢谢你,让我有机会爱你。」 叶朽摀着口鼻,只露出含着雾水的眼眸,他见叶朽不再抗拒,熟练地把对方下半身抬起,脱掉裤子与底裤,饱含爱意地将胯间小巧的软肉含进嘴里。 「唔……」叶朽因快感与牴触微微皱起眉,隔着手心闷闷地喊:「脏。」 沉佑辰缓缓地舔,口腔里的异味的确不讨喜,但一想到那是叶朽的,这一切都变得能够接受。 他要怎么让叶朽知道,无论叶朽怎么样,只要是他的,沉佑辰都会欣然接受呢?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他只是更卖力地舔弄逐渐有了反应的性器,湿滑的液体从顶端汩汩流出,全被他爱怜地舔拭掉,沉佑辰始终抬着眼观察对方的反应,看着叶朽因快感而逐渐朦胧的双眼、松开的双手露出张张闔闔呻吟的嘴、腰部本能地朝快感来源缓缓抽送,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鼓励他更加卖力地服务。 想看更多对方的表情、想看叶朽意乱情迷的模样…… 他伸手朝紧闭的秘地探进,却在触摸到一圈皱褶时,惊醒、退开。 「……啊……哥哥?」叶朽软呼呼地喊,下意识地扭了扭屁股,诱惑他插入后穴。 沉佑辰解开裤头,下身膨胀的部位一览无遗,他脱掉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满意地瞧见叶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别急。」他拍了拍浑圆的屁股,下了床拉开柜子取出那个让叶朽心心念念的小袋子。 「那是什么?」叶朽问,能感觉出好奇跟一点抗拒,但还是乖乖地维持着张腿的姿势,翘起的性器在腿间轻轻晃动,完全不知道等会会受到怎样的对待,无知得可爱。 同时,也透露着对他无比的信任。 沉佑辰笑而不语,拆掉包装,那是一个小巧的金属器具以及两个橡胶皮圈,捏在手里看起来像个迷你饰品。 叶朽没看过多少情趣用品,对此一无所知又好奇的模样很可爱,让他產生了恶劣的欺负慾,很想看看叶朽哭出来的样子。 他回到床上,搓着对方硬挺的性器,忍不住称讚:「长得真好看。」引得对方满脸通红地别过脸。 确认对方硬度没问题,他轻柔地将手中的金属环扣在性器的末端,两条像胶圈套在膨胀的两颗小球,被禁錮住的睪丸浑圆饱满,白白粉嫩嫩的,让他忍不住弯身亲了亲。 「唔……我不喜欢这、这个……」叶朽眼角红红的,伸手想拨却被他一手抓着双手摆在头顶。 沉佑辰虚跨坐在他的腰间,从抽屉取了润滑剂挤在手上,「怕什么?让你爽呢,别太早洩了。」他搓了搓手中油腻腻的液体,朝自己下身探去,他故作从容,面上不显但内心还是有一丝丝不安。 他怕叶朽失望。 胯间的性器从原本直挺的状态逐渐变得萎靡,每探进一节指头,前方的性器就失去一分兴致。 叶朽睁着圆圆的眼,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沉佑辰尷尬地笑道:「你摸摸我。」说着抓了对方的手往自己性器探。 叶朽呆愣愣地握着他的性器,听着他因被喜爱的人握住命根子而发出粗壮的喘息,这样的认知让沉佑辰有些兴奋,疲软的性器又微微地膨胀起来。 「沉佑辰,你不用这样的……」叶朽胸膛起伏明显,因为他的反应而变得兴奋,被套着金属环的性器胀得厉害,勒得疼了眉头微微皱起,沉佑辰观察出对方因他的状态而兴致勃发,也逐渐放松下来,神情温和且宠溺:「可是我要你的第一次。」 叶朽被他说得一愣,手不自觉地握紧。 「嗯!」他发出舒爽的呻吟,嘴里却调笑道:「掐坏就没了。」 「可是你……」看起来很舒服。 话还没说完,沉佑辰便轻道:「因为是你啊,叶朽。」 「我想让你做我最后的男人。」 这句话显然给了叶朽异样的情绪,青年手握着他发热的性器,上下地擼动,一手揉捏着他鼓胀的胸膛,手指笨拙地搓揉前方褐色的乳头,试图缓解沉佑辰后庭扩张的不适感。 「原来你做下面是这个样子。」叶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很炽热、专注,像是想将他的反应全都收进眼底。 「不然你认为是怎么样?」沉佑辰笑问,抽出手指,扶着叶朽硬挺的性器,龟头抵着自己因呼吸而一收一张的洞口。「我先说啊,你可别失望……呼……」 他放软腰身,让自己许久未用的后庭容纳对方的不断冒着液体的性器。 「我……后面没有快感。」像是为了应证自己的话,在含住对方性器的同时,他的也在叶朽的手中逐渐软下来,懨懨地躺在对方手里。 「可是你之前明明还说教我……」叶朽第一次感受到前方被紧咬的快感,表情难耐,下半身燥热地想抽动,但又顾及沉佑辰而努力忍耐着衝动,表情纠结又扭曲。 沉佑辰亲了亲他,覆盖在握着性器的手上,鼓励似的带领着对方擼动。 「你天赋异稟吧。」他笑出声,连带震动起内壁,绞紧在体内胀大的性器。「我是知道位置,但也有些人对前列腺没反应。」 「呜!」 「啊!」 叶朽的声音腻人,不习惯使用前面,无法忍受快感,被绞了几次后便受不住地浅浅地上下挪动腰部,咬着食指哀哀地喊:「哥哥……舒服……怎么会、这么……舒服……」眼神朦胧含着水气,上半身像被欺负了,张着嘴喘息、呻吟,下半身却越来越猛烈地向上顶动。 沉佑辰粗大的性器半软地翘在腿间,随着叶朽的抽动摇晃,他空出一隻手握住自己的性器,让自己保持一定的快感。 在叶朽一次失控的狠顶,沉佑辰忍不住仰起脖子,带着示弱鼻音湿湿地喊:「……宝贝,啊、轻、轻点……」 「啊……」叶朽被他一声宝贝喊得惊慌,下身抖了抖,疑似高潮的反应,但被金属环套着的性器没有一丝软下来的跡象,叶朽扭着腰,双手捉着枕头嗯嗯哈哈地呻吟,语无伦次:「想出来了……哥哥……想出来了……」 沉佑辰上半身向后仰,双手撑着身体,张着双腿默许对方因想射精而越发猛烈的进入,他握着自己半硬的性器随着对方越来越快的速度,自己也擼得越快,身体也随着抽插浅浅地上下摆动。 「嗯……」沉佑辰只有在叶朽进得狠了才会皱着眉头发出低低的喘息,如重低音砲,叶朽显然喜欢他的声音,低沉的、隐晦的粗喘,每一次呻吟,体内的性器就更硬挺一分,抽插也更重、更粗鲁。 叶朽的挺动是毫无技巧可言的,更别说什么按压前列腺,九浅一深的抽插技巧等等,明明脸蛋那么纯情可爱,动起来也跟那些上过他的男人没两样,精虫上脑就只顾着自己爽。 沉佑辰舔了舔嘴,有点烦躁。 性器因为无快感的行为而逐渐半软。 想抽菸。 叶朽不怎么喜欢菸味,但从没阻止他抽。沉佑辰一开始没怎么在意,后来有一天,想通了,就决定戒了。 原本他是不在意的,酒精、香菸不离手,死了就死了,听天由命。 但那天,他却突然有个念头,想活得再久一点。 不用太久,比这孩子再晚个七天就行。 毕竟这孩子在情感上失去了太多。 他抓着对方不断呻吟的嘴,惩罚似的又咬又吮,叶朽咿咿唉唉地叫着,被吮咬得疼了不断挣扎,下半身却没有受到阻碍地持续挺动,他们就像野兽一样,粗鲁、毫无章法地侵略着对方。 因为对方是叶朽,就连这样他都觉得对方可爱死了,压抑不住的呻吟越来越高,双手掐着他的腰胡乱摆动,眼睛充满情慾,呜呜地喊着「想射了」,沉佑辰居然有种在强姦对方的错觉。 「怎么你上我都这么可爱。」他情不自禁,伏下身,抓着对方的下巴就是一阵舔吻,也不顾自己的感觉了,只想让叶朽舒服,看他更多沉浸情慾的表情。 「哥哥……哥哥……」叶朽伸手抱着他,脸凑了上来回应他的亲吻,声音哽咽又委屈:「射不出来......不要欺负我......」 那一瞬间,沉佑辰疲软的性器毫无克制地硬了。 「别人巴不得自己持久,你倒老想着出来。」他笑了,手往下探,把金属扣环跟橡皮圈解开,得到解放的性器根本忍不了,「啊!」的一声便抖着身体全数射了出来。 沉佑辰蹙着眉发出闷哼声,「应该给你戴套子的。」他曲起腿,把射后半软的性器从自己身上抽了出来,射在里头的精液顺着洞口流下,很是色情。 叶朽紧盯着那处瞧,沉佑辰忍不住伸手刮了对方的鼻子,「小色鬼。」 沉佑辰看对方直盯不放,乾脆张着腿,任他观赏,性器因为没得到解放还是挺的,但被喜欢的人这么炽热的盯着,就算是沉佑辰也有点羞耻,脸红得不明显,但性器硬了几分,在空气中轻轻摆动。 叶朽伸手摸了那个被扩张得闔不起来的穴口,好奇问:「真的没感觉?」 「只有痠胀感。」沉佑辰如实答,握着自己今晚都还未逞兇的器官:「但现在我很想肏你。」说着弯起迷人的桃花眼,大有把刚才的都讨回来的架式。 叶朽呜了声,摸摸他的性器,凑过来讨好地问:「哥哥,可以再一次吗?」 沉佑辰看这讨乖的模样,心里痠软,只觉得对方可爱,捧着叶朽的脸亲了亲,想恶意地说不行,到了嘴边却是:「有什么不行?」 看着叶朽跃跃欲试的样子,他躺在床上,张着腿,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叶朽从没有现在笑得那么开心,看起来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仔细看,还能发现叶朽左边出现小小的酒窝。 叶朽的酒窝很浅,很难看出来,也很难出现。 他看过两次,一次是办婚礼的时候,一次是现在。 他喜欢叶朽笑着的样子,眼里弯弯的呈半圆状,黑黑的眸子像星空一样一闪一闪的,嘴角翘起的样子圆润可爱,脸颊有个小凹陷,孩子似的。 他的确喜欢年纪小的孩子,可能因为自己曾经受到的对待,导致自己在性事上扭曲了,沉佑辰以前包过、玩过的男人,年纪都在二十初。 叶朽是他第一个包养长期的孩子,一般都是按次,各取所需,有需求、喜欢,就再联系,像叶朽那样睡一次喜欢就包长期的要求,听起来又蠢又可爱。 而现在这个孩子长大了,照理说是脱离他喜爱的范围了,然而他却觉得叶朽越来越对他的胃口。 就连原本讨厌的插入行为也没那么难耐了。 只因为对方是叶朽。 他任叶朽在身上留下印子,趴在自己身上的青年吸吮脖子、胸口,沿着小腹亲吻,最后安抚似的亲亲想逞兇的阴茎,叶朽曲起他的腿摆出m字型,挺着腰慢慢地进入自己体内。 「沉佑辰,你真好。」 他含笑看着叶朽小心翼翼地动作,回应着对方的吻。 番外六《孩子》 两年后。 「爸比!爸比!快点!快点!车车要来了!」山中一角座落的别墅,传来孩童的嬉闹声,绑着双马尾的女童背着日本儿童书包,在门口乱跳,脚边还跟着一隻小柴犬。 「汪!汪!」 「不行不行,小汪汪不能去上学。」说着,又蹲下小小的身躯,把食指比在唇上:「嘘,爹地还在睡觉。」 「铃铃,等一下弟弟。」男人在客厅喊,他的腿间坐着个小男孩,约莫六岁的年纪,相貌跟门口乱蹦的女孩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爸比,我也要绑小啾啾。」男童奶声奶气地说,眨着大大的眼睛要求。 「……你也要?」男人失笑,在对方的坚持下,他熟练地在短短的发上硬是绑了两个小冲天炮,「行,被笑不准哭啊。」说着,宠溺地抱起爱撒娇的男童,一手拎着蓝色的日本书包背到肩上。 「车车来了!车车来了!爸比快点!」 女孩贴着门着急地大喊,又蹦又跳的,沉佑辰走到门口牵起女童的手,「别急,车车会等你们。」带着两个孩子上娃娃车。 等两人被随行老师带上车,他隔着一段距离挥着手跟孩子们说再见,不意外看着车渐渐走远时,男童离别之情突然涌现,贴着窗户盯着他又开始哭了起来,哭得脸都变形了,涕泪都沾在玻璃上,一旁的女童边帮弟弟擦眼泪,擦着擦着不知怎么,也受到弟弟影响开始嚎啕大哭,随行老师见状走了过来,无奈地抱着安慰两人。 这是每天上学会出现的戏码,他已经习惯了。 叶朽花了一年的时间将事业慢慢转回国内,他们终于定了下来,之后办理了认养手续,两个孩子是异卵双胞胎,父母车祸过世,他跟叶朽在社工的多次探访后,取得收养资格,女孩叫沉叶铃,男孩叫叶沉晨,在孩子到了上学年纪时意外地又捡了被毕业生弃置在山上的柴犬。 这是他曾跟叶朽规划的未来蓝图,如今都实现了。 沉佑辰依旧做着喜爱的演艺事业,有戏拍的日子,他会跟叶朽与孩子们视讯,没戏拍,就在家等爱人与孩子回家。 转头,他看见本应该待在楼上睡觉的爱人静静地站在玄关处,那是平凡无其的画面,没有舞台灿烂的灯光,也没有温情营造气氛的音乐,只有微风徐徐地吹,伴随着鸟鸣。 是最普通、平凡家的样貌。 沉佑辰朝叶朽走过去,亲亲睡眠不足还显得有点浮肿的眼,牵起他的手。 「怎么这么早起?回去再睡会?」 「听到声音就起来了。晨晨又哭了?」 「嗯,铃铃也哭了。」 「……又来?我跟你说,上次你去拍戏,我带他们……」 他揽着对方的腰,将两人的笑声关在大门后。 --------- 作者的话:番外加一加也15w字了,现在贴出的都是原本就预计写好的番外,简介的《电影》跟《中秋》是我后来决定再补上的,不过可能没机会在月底前给大家看看了,真的好不好意思qq 希望你们能看得愉快,两人的故事就先暂停告一段落了,未来有机会这两篇番外还是会让大家看到的! 谢谢你们跟着我两个月一直追文,能陪伴我追连载的读者真的谢谢啊!有你们的留言支持一直鼓励着我~~ --------- 8/3121:37整部润饰完毕。 我把除了本章外的作者的话都先删除了,避免计算自述有误~ 正文约11w 加番外约4w(仅含释出的) 合起来约莫15w,谢谢你们的支持,也很感谢愿意留言心得给我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