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成为审神者要打五份工吗》 第1章 [无cp向] 《(综漫同人)成为审神者要打五份工吗》作者:深情毛毛虫【完结+番外】 简介: 冬树死后迷茫无措,直到有一天她落在雪地,被红色的少年救于刀下。 围巾温暖,驱散寒意。 他对她说:“为您献上忠诚与愉悦,我的主。” 于是,她有了家。 * 【横滨稀有的治愈异能力者/横滨的使者】 “真是个失败的大人呢,森先生。”坐在长椅上的女孩和鸢眼少年触发共鸣。 而来自城市的呼唤,也愈加清晰。 【关系户罗伯罗伊/拥有刀剑代号亲卫的酒厂boss】 “为何不是刀剑……我还不够强吗。”初长成的冷漠杀手攥紧了手中来自boss赏赐的酒。 眼中执着愈演愈烈。 【狗卷家流落在外的亲族/言灵之神】 “我吗?术式不是咒言呢。”面对最强的询问,冬树笑着摇头,“至于真相,悟能看见的。” 属于神明的真实姿态,在苍天之瞳中尽数显现。 【从天而降的赤色王剑/所有王剑化身】 “我是赤?不对哦。” 王剑化身不断现形,性格各异,然而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她们拥有的……是同一张面孔。 冬树:这都是我? 时政:(点头) 冬树:。 举报压榨。 注: 1.防盗40%,方便大家跳过不感兴趣的世界。 2.私设众多,ooc预警。 3.第一章第一人称,后续第三人称。 4.除头顶王剑将前往多次。 内容标签: 快穿 刀剑乱舞 文野 咒回 柯南 萌娃 主角:冬树,冬树火柴人,可爱咪冬树,凶凶咪冬树 ┃ 配角:刀,野犬,柯,咒,头顶王剑 其它:k,刀子精,时政,刀男 一句话简介:你也想养一只打工人幼崽吗 立意:为了成功,一直努力。 第1章 第一人称。 生于毫末,死于微尘。 我奋力迈开双腿往前走,又小心翼翼,但我不知道我是否在前进,也不知道前方有什么。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好像很久,又好像才会了一小会儿。 在我的感知里,只有一片虚无,我迈腿的同时又伸出手,摸索着,不停地向前探。 “嘶。” 疼痛,我猛地收回手。 丝丝血腥味萦绕在鼻尖,我流血了。 有危险的东西在我前方。 但我想知道是什么,这是我在黑暗里唯一碰到的事物。 就连脚下仿佛十分凝实的地在我曾蹲下用手触碰时也变成了虚无,我不想体验一次下坠了。 我慢慢地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轻柔又缓慢地动作。 这是又长又圆的物体,我感受着上面的凹凸不平,在摸着绕过一块凸起的扁平物后,是较为平坦的一小部分,然后是微微凸起的一片,过后又是平坦的感觉。 材质不太摸得出来,只能说是硬的,但我感觉不到危害,我也没有摸到能让我一下子流血的尖锐部位,反而有股温柔的感觉传了过来。 突然,我心头一颤,我放弃继续试探身前的物品,抬起头,暗色的漩涡倒映在我眼中,这是我来到这里后看到的唯一景物。 以游涡为中心,头顶的“天空”开始变成灰黑色,不祥的预感在我脑中出现,丝丝危险的气息从游涡透露出来。 一阵大风吹来,我抬起手护住自己,眼睛被吹得难以睁开,不得不虚起眼睛,在模糊的视野中,周身的黑暗像是被吹散一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密的森林,而真正天空的上空,游涡依旧存在。 而漩涡中一个尖锐的东西冒了出来,随着时间推移,那东西现出样貌来。 是一把被黑色雾气包裹的武器,却依旧能清楚地看出这是一把短刀,上面布满诡异的骨刺,整个武器都散发着令人恶心害怕的气息。 我瞪大了眼,几乎一瞬间就和曾经玩过的某款游戏里的形象对上了。 “……时间溯行军。”我喃喃自语。 我一时难以思考太多。 随着这一把短刀的出现,随它之后的短刀们也逐渐现出原形,如出一辙的诡异。 我赶紧迈开步子,甚至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实,我只知道—— 跑! 在这已经积了雪的土地上我跑得并不顺畅,风刮在我的脸庞上,没跑几步,背后传来破空声,恐惧充满了我的心,我几乎要放弃逃跑。 但我必须活下去。 松软的雪终究不适合奔跑,我摔倒了,倒在雪里并没有太大痛感,却难以迅速爬起来,我的脑海一瞬间被恐惧占据。 我挣扎着,长着骨刺的短刀不断逼近,尖锐的刀锋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想要站起来,身下的雪在不断地阻止我,不断地斩断我生的希望。 眼泪在一瞬间挣脱眼眶的束缚,我感觉到了脸庞的湿润……我是懦弱的。 我害怕地闭上眼,死亡却并未降临。 “铮!”刀剑相交的尖锐金属音传来,我猛地睁开眼。 光亮的打刀挡在我的面前,下一瞬,短刀被挑开,黑发红眸的少年出现在我的眼前,他笑着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安抚。 然后又向前,和那一队时间溯行军短刀交战在一起,肆意的少年挥舞着手中的打刀,不多时,短刀们节节败退,随后在被少年斩首化为烟尘消散,空中的漩涡消失,现出原本的天空。 小雪悠悠扬扬地落下来,落在我的身上。 少年收刀入鞘,走到我面前,他蹲下。 “失礼了,主人。”然后才伸手将我扶起来,又拍了拍我身上的雪,随后又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脖子上的红围巾长长的,则被两人分别围着一半。 我没有挣扎反抗,只是接受,因为我感受到一股很神奇的链接,它让我隐约觉着他不会害我。 他抬眼注视着我的眼睛,他红色的眸子里倒映出我如今的稚嫩模样,也是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缩水了。 即使我不太记得请生前的我太多信息,但绝不会是这样七八岁的模样。 我来不及多想,眼前的少年脸上带着恭敬而温柔的笑容,他对我说:“我,加州清光。河下游的孩子,河原之子呢。难以上手不过性能一流哦。”* 加州清光说的是岛国语,我是种花家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听懂他说的话,但很不幸,虽然能听,但我仍旧不会说。 不知怎的,我伸出手,握住他挡在胸口的那只手,在脑海中贫乏的岛国语中搜罗出一个词:“suki......” 顿了顿,我又接上一个不太标准的发音“...清光。” 我想叫他的名字,告诉他,我很喜欢他。 清光笑了,那张脸上泛出点薄红,是显而易见的高兴,他说:“我的荣幸,主人。” * “公元2205年,时之政府为了和意图涉历史的“历史修正主义者”对抗……” 我坐在板凳上,认真地听眼前穿着制服的时政工作人员讲解。 时之政府找到了我们,得知我和清光的情况,他们给了我放弃清光和成为审神者两个选择。 我当时身上还披着清光的衣服,少年的温暖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实在是没法违背良心说放弃。 于是我成为了审神者。 正是工作人员在为我讲解工作相关内容。 付丧神和审神者各司其职,协同作战。 即使现在历史修正主义者处于劣势,大家也并不会开始怠惰。 一路走到大厅,大家都忙碌着。 我手中牵着红围巾的一角,清光站在我后方,身高和板凳的配合让我刚好能牵着清光的围巾来抑制自己的紧张。 通过昨夜房间的镜子我已经确定,现在的我确实已经变成小孩模样,和我小时候一样,黑发黑眼。 我还是我。 “好了,以上便是所有内容,这位审神者大人,这是入职手册。”工作人员将一本书递给我,有点厚,我连忙抬手去接,还没碰到,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先接了过来,我望向手的主人。 清光将书抱在怀里:“这种小事交给我就好啦~” 他笑着看我。 我点了点头,也朝他笑了笑。 工作人员继续说道:“审神者大人要是有什么没记住,可以翻阅手册,我刚刚讲的,手册上面都有。” “审神者大人,请为自己定下代号吧。” 工作人员的讲解中有提到不要讲自己的真名随意透露,于是为了便于称呼,审神者入职时便会取个代号。 但我也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我想了想,在工作人员递来的板子上写下“冬树”二字,是种花文。 我对于岛国文字也是只能认不能写,但好在板子有多种语言识别,其中就包含了种花文。 第2章 冬树成为了我的代号。 “冬树大人,请问您是选择建立新的本丸,还是就任空闲本丸。” 两种选择各有各的好处前者审神者和付丧神彼此都是第一次,更好培养感情。 但也并非说后者就不利于培养感情。 只是选择后者是随机抽取本丸,若是不小心随机个有问题的本丸对于新人可不友好。 审神者的选取范围很广,时政这样特殊的存在又会和其他空间产生交错,于是也有像我这样从其它时空流窜过来的人。 审神者范围选择的多样性,审神者性格也有多样性。 有些人对付丧神们不好,对他们做出恶的事导致付丧神暗堕,使付丧神们性情改变,当然对于这类审神者时政也是严惩不贷的。 在拥有判处死亡权的时政手里,条例都很有威慑性。 不过也有好处,付丧神们通常有初始练度,还可能有稀有的五花刀。 简单来说,各有利弊。 我看了看身边的清光,昨晚我才知道清光是被丢弃的刀剑。 他以前所在的本丸中存在着两把加州清光,他是被不小心捡回来的,而那个本丸中另一位加州清光是审神者的初始刀,审神者不可能放弃初始刀,于是他就成了被丢弃的那位。 但那位审神者也不能算坏,一开始便于清光讲清楚了事实,让这把需要主爱的刀放弃对审神者的期待,还正常安排清光出阵,让他的练度起来了才让他离开。 离开之后清光阴差阳错之下被卷入时空乱流,又意外吸收了我的血液中的灵力,当时我们两者就稀里糊涂地定下了契约。 他成为了我的初始刀。 — 我选择了继任本丸,按照我的情况,系统随机时会跳过拥有加州清光的本丸,最终屏幕上显示出三个数字。 1 9 7 显然,我继任了197号本丸。 随即,工作人员操作几下,示意我稍等,不一会儿,一只狐狸便出现在工作人员调出的传送阵里。 它脸上有着奇怪的红色花纹,身体是黄色和白色的,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轻轻晃着。 我觉得它很可爱。 狐之助走到我面前半低下头:“冬树大人。” 它应该得到了我的一些信息。 “我是197本丸的狐之助,今后我将协助您进行工作,请多多指教。” 半天没得到回复,它似乎有些不安地抬起头,我与它的目光对上,我笑了笑。 不知怎的,它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我疑惑着,却没在意。 【作者有话说】 *游戏台词 冬树名字出现,下一章开始就是第三人称啦[加油] 第2章 第三人称。 穿过传送阵冬树来到一扇门前,很古朴,能明显感觉到岁月刻下的痕迹,却又很干净。 打开门,在狐之助的带领下前进,一路上能明显看出因为缺少灵力本丸中有些生机不足。 植物们都长得不是很立挺,有些焉哒哒的,树上的叶子也很稀疏,带着些许枯黄。 远处那棵每个本丸都有,被称为万年樱的大树,此刻也是光秃秃的,正呈现出本丸无审神者的现状。 但是很快,冬树就没有了观察的兴致,狐之助带路是正常速度,正常入职的成年人能很轻松跟着。 重点,成!年!人! 现在的她可是个小豆丁,冬树努力迈步仍有些跟不上。 突然视线变高,是加州清光把她抱了起来,冬树抬头看向付丧神的脸,他显而易见的正不高兴。 加州清光声音冷冽:“狐之助。” 狐之助猛地停下,语气紧张:“加、加州殿,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狐之助小心翼翼地抬眼试图观察,看着它战战兢兢的样子,冬树感到奇妙,毕竟根据工作人员的解说,狐之助是式神,初始性格统一。 作为助手的它,又怎么这么胆小。 这只狐之助是197号本丸原装的狐之助,之前随着本丸中刀剑们沉睡,它也陷入待机,是刚刚才被工作人员唤醒。 “动作慢些,主人还小,或许你该学习下相关知识了。”加州清光稳稳地抱住冬树,让审神者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付丧神身后被系住的较长的发丝正好落在冬树的眼里。 加州清光的怀抱很温暖,冬树很喜欢。 她又抱紧了他。 “是!我会注意的,加州殿。” 没有注意两者的交谈,冬树的注意力被加州清光系住头发的白色发带吸引住,那里还打了个小蝴蝶结,漂亮极了。 她伸出一只手去触碰,指尖接触到柔软,手感很不错。 感受到冬树的小动作,付丧神又抱紧了些。 也许是身体变小了,心性也受到了影响,冬树对着发带东瞅瞅西看看,很是投入,本来平凡普通的小东西在此时却变得如此吸引人。 不一会儿她们到了目的地。 狐之助恭敬道:“冬树大人,您只需将灵输入就可以打开大门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放开手中的发丝,仔细观察眼前的储刀室。 储刀室,隔壁就是锻刀室了。 继上任审神者继任后,灵力供应断绝,刀剑们逐渐失去维持人身的能力,时政便派人将储存资源的房间改装成储刀室,将散落的刀剑们放在这里。 像是刀帐也一并放在此地。 储刀室的门上有封印,只有从时政那里匹配上的审神者才能打开它,狐之助所说的输入灵力,也就是向封印输入。 冬树随着记忆力工作人员所讲过的那样伸出手触碰封印,然后调动身体里的灵力让它们顺着自己的意愿进入封印,接着,呈现着复杂花纹的封印开始从中间消失。 “咿呀”一声,门自动开了,冬树扯扯加州清光的衣服,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跨入储刀室内,被摆放在中央台子上的刀帐有着强大的存在感,冬树有些新奇地看着那个台子,台子借助开门时的那一点灵力,降低到适合新任审神者的高度。 冬树拿起刀帐,打开,里面亮着微光且是彩色形象的为本丸拥有的刀剑,而暗淡黑白色的则是本丸未拥有的。 她大体看了看,确实不存在加州清光,刀剑也比较少,大多是短刀。 “冬树大人,上任审神者就任不足半年就退役了,所以本丸刀剑数量及练度也并不很高。”狐之助主动解释了本丸这种情况的原因, “并且也有些刀剑在付丧神和审神者双方同意下已经被领走,加入了别的本丸。” 冬树点点头表示明白,正常情况就好,虽然她觉得自己的运气也不至于那么衰。 然后再次输入灵力,刀帐是连接本丸,付丧神,审神者三者的枢纽。 灵力传入的一瞬间,本丸各处被灵力扫荡,开始恢复生机,刀帐上属于加州清光的位置变亮,并且由灰白变为彩色。 只察觉飘起一些樱花花瓣,放在四周力架上的刀们都开始颤动,但都并未化形。 “冬树大人,通过刀帐传输的灵力并不足以同时唤醒所有的付丧神,还需您再次传入灵力,赋予大家初次化形的力量。”狐之助解释但。 冬树听后环顾四周,她能感受到一些隐隐约约的东西,她不再犹豫,在时政灵力测试中,她灵力量的结果是不可计量,同时唤醒十几把刀剑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不停唤醒刀剑,一圈下来,也去了好些时间。 “我是一期一振。栗田口吉光所作的唯一刀。藤四郎是我的弟弟们。”* 最后一把是有着水蓝发色的一期一振,冬树同样点点头,她多看了两眼付丧神的头发,视线下移便对上一双噙着笑意的金色眸子,她忽的脸上有些发热。 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 她很喜欢这样漂亮的色彩。 冬树转头,在一群刚被唤醒的付丧神中找到加州清光,她小跑两步在他面前站定,在熟悉些的加州清光周围总会感觉安心些。 “……”冬树张了张口,想对面前的付丧神们说些什么,又想起自己并不会说岛国语,仅会的几个词语也没有合适的。 她想找时政申请翻译器了,不能沟通真难受。 冬树环顾四周,197本丸还有十一把刀剑,加上清光,现在有十二把。 打刀:加州清光,山姥切国广,歌仙兼定,宗三左文字。 太刀:烛台切光忠,一期一振。 短刀:小夜左文字,今剑,五虎退,乱藤四郎,药研藤四郎,秋田藤四郎。 【作者有话说】 *游戏台词 推推基友的文《酒厂hr,在线发offer!》——! 文案在此: 你叫西园寺秋子,一个致力于拥有五险一金和双休,包括节假日正常休息还有补贴的高校毕业生。 在投递了无数份简历之后,终于还是选择女承母业,成为了一名平平无奇的hr(酒厂版) 第3章 今年是个绝佳的年份,你作为一名阅人无数的hr,一下子挖到了三个绝佳人才! 长得又帅身手又好,还不像酒厂里的扭曲的阴暗人一样,虽然平时喜欢打点哑谜,但说实话,他们三个简直是最好的员工了。 你仿佛听到了年终奖哗啦哗啦进帐的声音。 几年后 苏格兰是卧底,黑麦是卧底,你觉得脑门凉凉的。 琴酒:秋子,招了老鼠进来,你就应该死在我的枪口之下。 你颤颤巍巍用手指捂住枪口:大哥,那不是还有波本嘛。 波本:对啊,这不是还有我在。 第3章 第三人称。 “咚咚。” 是敲门声。 “主人,该起床了。” 冬树和睡意努力抗争,在清醒和睡着之间反复左右横跳几次,最终停在梦乡。 门外的刃没得到回应,像是早知如此一样,再次敲门,声音拖长甚至带上几分笑意。 “主人,再不起床我就进来了哦。” 幼年贪睡的审神者难以用清醒的脑子控制自己的嘴回复,她听到开门的声音,接着是轻微的走路声。 冬树又听到一声叹息,她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了。 “清光.....” 冬树将手伸出被窝,胡乱摸索两下,少年带着薄茧的手就自己放到了她手中,虽然她小小的手只能握住付丧神手的一点点。 “是我,主人。”加州清光将冬树从被窝中挪出来,她穿着睡衣,是昨天一期一振和烛台切光忠带着她去万屋购物时挑选的。 万屋是各个本丸补充需要物品的地方,涉及各个方面,几乎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不卖的。 加州清光带着冬树站在洗脸盆前先洗个脸,在水的刺激下,她慢慢清醒过来,阳光透过窗户撒在房间里。 又是新的一天。 正式入职已经三日,本丸初步走上正轨。 作为照顾兼顾辅助的近侍一职,也在一开始就通过大家的商议,安排下来。 这几天,付丧神们都安排了小审神者最熟悉的加州清光,他会连着担任前三天,之后就是本丸的大家轮换,今天是加州清光连任近侍的最后一天。 洗漱完后,加州清光为冬树扎了两个小辫子,好好地打扮自己的他,在编发上也有着不错的手艺。 “主人,我去门外等您。” 加州清光轻轻捏了捏冬树的脸,然后退出房间,把门关上。 彻底清醒的冬树拍了拍脸,换上昨天就放在床头准备好今天换的衣服。 然后将被做成一朵桃花胸针的翻译器从睡衣上取下来,别在胸前。 就在两天前时政将她报告上去所需的翻译器送了过来,还贴心地做了个造型。 翻译器是同步翻译,在传入其它生物耳中时,冬树的话语会自动转换成听者所能理解的语言,不会被察觉一丝后滞。 现在正是清晨,阳光还暖洋洋的,不是很烈。 审神者作为本丸之主,对本丸有着掌控能力,其中也包括天气。 但本丸天气这个东西听说还受审神者心情影响,是一种非常神奇的设定。 冬树整理好,打开门就看到在她门前等待的加州清光。 “我好啦,清光今天也非常可爱呢~”冬树熟练夸赞,尾音上扬,“我们快去吃早饭吧,大家应该都到了。” 加州清光应了一声,抱起审神者,他身上穿着红黑色的内番服,摸上去材质软软的,手感很好,即使是在夏天的景趣下,清光也带着他的红围巾。 果然,清光的本体是红围巾吧,冬树在心中暗自猜测。 很快到达饭厅,大家已经到了,加州清光将冬树放在主位上,然后自己落座,加州清光的位置就在她的斜右方,很近。 大家都看向审神者,她开始吃饭,大家才开始用餐。 饭厅并不是寂静的,边吃边聊着,冬树有时也加入一些话题,比如由衷地对本丸主厨烛台切光忠厨艺的赞美。 每当这时,主厨先生就会谦虚地表示一下,不过,在冬树眼睛,他确实是超级帅气的主厨先生。 经过几天的相处,审神者与大家也不再像开始那样陌生,多多少少都有过交流,或许是外表看着太小的原因,短刀们和她交流最多,还会在无事时主动一起玩耍。 打刀和太刀们则更多是表现出照顾小朋友的感觉。 早餐过后就是公布今日出阵与内番人员。 加州清光将审神者昨日定下的安排念完,大家开始行动。 本丸的付丧神中加州清光的练度最高,这也是他连着担任好几天近侍的原因,其它刃们都没什么练度,适当安排着出阵提升练度最好。 今日出阵是一振太刀,三振短刀,两振打刀。 一期一振,五虎退,药研藤四郎,小夜左文字,歌仙兼定,山姥切国广。 其中山姥切国广担任队长。 “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披着白色被单的金发付丧神喃喃道。 山姥切国广总是披着边缘有些脏的被单,性格也表现出自卑,但就实力而言,是绝对充分的。 “山姥切国广君,麻烦你了。”冬树朝着被任命为队长的他点点头,然后又看向出阵的大家,献上祝福:“愿诸君平安归来。” 传送阵的光芒在院中亮起,今日出阵的人员出发。 冬树找了个景色不错的地方,坐在廊边,狐之助就待在她的旁边,经过几天的相处,它也不再战战兢兢。 虽然迷茫的审神者至今也没搞明白,它最开始的状态是为什么。 作为式神的狐之助没有进食的需要,但却十分喜爱油豆腐。 此时它正关注出阵的情况。 冬树手上拿着配备的审神者终端,旁边小桌子上是烛台切光忠准备的小点心和饮料,很是惬意。 终端上有关于时政发布的各种消息,也有审神者交流的论坛,在这上面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她最喜欢的就是看其他审神者发布的自家刀剑的事。 比如这家名为鹤丸国永的付丧神做了什么恶作剧气着了审神者。 又比如说那家鹤丸国永做了什么恶作剧被本丸里其它付丧神邀请手合了。 还有....啊,还是鹤丸国永。 冬树察觉不对劲,往上翻翻,才发现是点进了鹤丸国永专区。 不过看着这统一的风格,有些感叹,不愧是鹤丸国永啊。 当然也有其它的帖子,但关于恶作剧的帖子是最多的,都是同事们的甜蜜烦恼。 内番也安排完成后大家便开始各自做事,就连近侍的加州清光也去了手合场和大家切磋,只有冬树空闲着。 午餐时间到了。 “主人觉得味道如何?”烛台切光忠问。 他右眼被黑色眼罩遮挡,深蓝色的发丝遮挡住大部分眼罩,露出的左眼是金色的。 或许是心智变得幼稚,冬树也变得比以往更爱甜食,甜食能让她感到心情都美滋滋的。 随着时间流逝,生前的一些记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好吃,烛台切桑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呢。”她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声线很软,再加上此刻幼小的外表,不自觉就会变成撒娇。 烛台切光忠是现形时说着自己帅不起来的付丧神,他很是在意自己的外表帅不帅气,冬树觉得他是一个很帅的付丧神,当然,会制作超好吃的甜点也是帅气的加分项。 “主君很喜欢这个甜点吗?那我的这份也给你吧。“是乱藤四郎,他不知何时离开座位并且来到了冬树的桌边,手里端着小碟子,正往她桌子上放。 上面是兔子模样的小甜点,很神奇的是,明明外表是白色的,味道却是草莓的,冬树的那份已经吃完了。 乱藤四郎有着一头橙色的长发,明明是个男孩子,漂亮的外表却让他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女孩子。 冬树的视线被喜欢的甜点吸引,她用力地点头,对着乱藤四郎露出大大的笑容:“嗯嗯!喜欢!最喜欢乱酱了~” 他超级超级可爱! 听到这句话后乱藤四郎有些脸红,细碎的光闪耀在蓝色的眼眸中:“我也最喜欢主君了~” 有的小短刀手放在了自己的甜点小碟子上,看起来有些蠢蠢欲动。 “主君...” “咳。”身边的加州清光咳了一声,让蠢蠢欲动的秋田藤四郎止自己的想法。 加州清光看向冬树面前的乱藤四郎,他道:“乱,快坐回去,不要打扰主公用餐。” 小短刀听后,歪头朝冬树做了个俏皮的眨眼动作,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止住送甜点动作的秋田藤四郎是个粉毛蓝眼的小男孩,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头发,看上去毛茸茸的,像棉花糖。 或许是加州清光用担任大家手合训练的对象在各刃中,他树立起了威信。 虽然加州清光是和冬树一起来的,也并没有不合群的现象,某种程度上相处得很好。 第4章 冬树开始享受自己新得到的甜点,一个小碟子上有两个小兔子,个头都很小,她完全能吃得下。 甜点是真的好吃,感谢世界上存在烛台切光忠这样的美好手艺。 不过,今天的午饭怕是又吃不完了,冬树觉得如果不克制一点,自己怕是会养成一些坏毛病呢。 — 锻刀室 冬树盯着眼前的锻刀炉,深呼吸。 “all350....然后...加速符.....” 第一次锻刀,她有些紧张。 樱花散落,穿着蓝色羽织扎着马尾的少年出现在面前,他轻笑着微微低头注视冬树 “大和守安定。不易上手,但是好刀。” “欢迎来到本丸,大和守安定,我是审神者冬树。” 冬树的视线和大和守安定漂亮的蓝色眼睛对上,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她带着大和守安定找到在手合场的加州清光,并拜托他来负责新刃的熟悉工作。 冬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两刃欣喜的交谈声。 回到廊下,狐之助也在那里,本来软趴趴地躺着,见到她回来,它就一下支棱起来。 “冬树大人,怎么样,初锻刀成功了吗?” “成功了,是大和守安定哦。” 冬树过去坐下。 “那加州殿一定会很高兴吧。” ”嗯,他们确实聊得很开心。”她揉揉狐之助毛茸茸的脑袋。 接着冬树又开始沉迷终端。 她今天上午找到了一个新的网址,里面有各种动漫,还没来得及看。 消遣一会儿,就和狐之助前往书房,冬树铺平纸张,认真写下明天的出阵与内番安排。 不久,出阵的付丧神们回来了,她通过刀帐查看了一下,并未有受伤的刃,是个好消息。 晚餐过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扯过放在枕头边的玩偶抱在怀里,往后一仰,整个人落在松软的床上。 房间里只有冬树,空旷,她忽然感到一阵寂寞,死后,冬树在黑暗里行走的时间无法计算,也因此,她不喜待在全然黑暗的环境。 到本丸后,又多数时间是和狐之助一起,因为本丸内刃数比较少,大家每天都会被安排到事,狐之助就肩负起了陪伴兼顾照顾她的责任 ……虽然根本不需要照顾,冬树无奈。 本来战战兢兢的狐之助都已经和她正常相处,也算是一种成果。 在灯光的照耀下,冬树看见自己的影子都有些凌乱,她转头看向窗户,窗户没有关全,能从缝隙中窥探到房外的一丝风景,太阳已经落山了,月亮半掩半露。 想她当初意志如何如何坚定,如今竟然变得多愁善感了,真是变成小孩子了,心性也变得弱了。 冬树抱紧怀中的兔子玩偶,在床上开始翻滚 一会儿又坐起身,把拖鞋脱掉,人往后一挪,靠在墙上。 自从定了契约后,刀帐就自己消失了,据狐之助解释,刀帐会自动跟随在审神者身边,只有审神者能召唤。 它是枢纽,很重要。 冬树感觉它就像能随时召唤的魔法书一样,很有趣。 冬树唤出刀帐,把玩偶垫在刀帐下,然后一页一页翻阅,手不自觉地时不时点在刀帐上。 上面每一位付丧神的立绘真的都很精致。 大多数是暗着的,只有少数亮着。 在付丧神图案的旁边有标着对应的状态,方便审神者远距离了解付丧神的情况,当然只能大致了解一下。 翻着翻着冬树停下,陷入思考,她是不是该积极一点锻刀,感觉真的好少。 平常只在安排事情时对人员少感叹一下,现在翻刀帐,有时翻了十几页才找到下一个亮起的页数,突然就更深刻地感受到了。 她细数着本丸里还剩的资源,觉着锻两把刀应该不成问题...不,还是锻一把吧,得多留点资源来制作刀装。 贫穷的审神者要精打细算,刀与刀装不可兼得。 冬树收起刀帐,往侧边倒去,她开始在床上扭来扭去,从床头转到床尾,然后又转回来 玩偶被冬树一脚踢到了地上,她看了一眼它,不想下床,无动于衷。 她停下来,思维到处发散。 .....付丧神们,好单纯啊。 不论是最开始相遇的清光,还是被迫沉睡了几十年的烛台切他们,都感觉是那种....傻白甜?也不对,没那么傻。 除了刚见面时有点陌生,之后大家都对冬树很好,甚至偶尔会带点慈爱,虽然这个不必。 正常相处之下,关系会进步得这么快吗。 她抱住凌乱的被子,吹开脸上的头发,开始思考.... 她把被子稍微捋捋,再钻进被子和床铺之间,只露出脑袋。 半睡半醒间,一个词冒了出来—— 【本能】 作为刀剑付丧神的他们,即使拥有了人的外表,像人一样生活,可本质上还是刀剑。 刀剑,爱着主人,也期待主人的爱。 所以,他们会主动贴近。 她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困意再度袭来。 第4章 第三人称。 清晨,一期一振站在了审神者门口,他抬手还未敲门,哗啦一声,门就已开了。 今天没有赖床并且已经自己洗漱完的审神者站在门口,她抬头望向水蓝发色的付丧神: “早安,一期桑。” 一期一振勾起嘴角,温柔道:“早安,主人。” 昨晚上的胡思乱想有些影响冬树的心绪,她犹豫一下,还是向眼前的付丧神伸出双手:“可以抱我吗?” 即使年幼的审神者极力掩饰,但期待的心思还是被敏锐的付丧神捕捉到。 一期一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几日来只与加州清光亲昵的审神者会表达出这样近乎撒娇的要求。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失礼,但一期一振觉得这样的审神者很可爱,就像他的弟弟们一样。 “当然。” 一期一振屈膝下蹲,将冬树稳稳当当地抱起。 冬树顺势抱住他的脖子,她有些新鲜地打量着周围,这样高度的视角,她还是第一次体验。 今天的早餐是灌汤包,在知道审神者是种花人后,烛台切光忠便有意识地学习种花菜。 灌汤包是一种较为简单又好吃的食物,还很适合做早餐,小包子卖相极好,皮薄薄的,一口下去鲜美的汤汁就顺着往口里流,带着汤汁的肉馅入味,入口是浓郁的肉香。 美好的早餐时间后,又是按部就班地安排出阵和内番。 冬树将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都安排了出去,这两刃一强一弱,再带上烛台切光忠,宗三左文字,小夜左文字,乱藤四郎四刃综合一下,战力处于平衡线上。 作为主厨的烛台切被安排出阵后,今天的午餐就交给了歌仙兼定。 这振风雅的文系刀也能为大家带来风雅的午餐体验。 冬树没有像昨日那样去消遣时间,她带着一期一振和狐之助往锻刀室走去。 十几分钟后。 看着眼前代表锻刀失败的废料,小小的审神者陷入了沉默。 她盯着眼前黑乎乎的东西好一阵子,决定再试试。 冬树投入最低限度的all50的资源,一张加速符按上,亮闪闪的资源再次变成了黑乎乎的废料看来昨天的大和守安定还是冬树超常发挥了。 “冬树大人。” 还是一旁的狐之助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见冬树的视线转移过来,它才继续道,“您若是需要快速增加本丸刃数,选择接收无主的刀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期一振忍不住皱眉:“主人初任不久......” 想着他又止住话头。 审神者本就是全是接手的二手本丸,接手他们也就是接手无主的刀剑,整个本丸除了大和守安定,就没有由审神者亲手锻出的刀剑了。 冬树在勇敢提出建议的狐之助和欲言又止的一期一振之间来回看了几圈,她之前通过终端有了解到这些,在审神者手册里也对这方面有所讲解。 随着时政的发展,就任的审神者一代又一代,离职的审神者也一代又一代。 新就任的审神者中选择无主本丸和建立新本丸的比例经过可靠统计大约是3:7。 这就导致出现了大量战斗力强悍的无主付丧神,时政对战斗力的浪费很是头疼,于是就专门开辟了场所,推出审神者付丧神交流大会。 简称刀神会。 在论坛里也被大家戏称为相亲会。 毕竟互相看对眼了就结契约确实有点类似人类看对眼了就在一起。 无主的付丧神们可以在那里寻找新的主人,审神者们也可以借此达到一些目的,互利互惠,确实可以。 197本丸之前加入了其它本丸的付丧神大多都走的这一途径。 她右手握拳砸向左手掌心,做了决定:“那我们就去吧,本丸实在是缺刃,大家每日都不得歇息是不可取的,应该劳逸结合才对。” 第5章 “一期尼,陪我去看看吧~”冬树朝一期一振眨眨眼,她伸出小手牵住付丧神落在身侧的手,晃了晃,试图撒娇卖萌。 一期......尼吗? 某刃被击中心灵。 他试图掩盖自己无法压下的嘴角,低头道:“是。” 穿过狐之助构造的传送阵,一人一刃一狐就来到了目的地。 场地很宽广,目测测不出面积。 也不知有多少付丧神和审神者在此,却丝毫没有让人感到拥挤。 穿着各样的审神者们身后都跟着付丧神,还有许多没有跟着审神者们的付丧神们或坐或站或走或跑。 就这一会儿冬树已经看见好几振一期一振了,惊得她赶紧抓住身边自家的一期一振,生怕他丢了找不到。 一期一振也警惕起来,自家审神者要是走散了可就不好了。 “主人,失礼了。” 他顺势把往这边靠的审神者一把抱起来。 冬树被突然拔高的视线一惊,但很快又稳定下来,她抓着一期一振胸前的衣服,视野变得广泛,也方便她观察这里。 此处有很多休闲设施,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谈话的桌椅随处可见,都配备了隔音屏蔽的结界。 冬树观察的动作一顿,她扯了扯手中的衣服,另一只手指了个方向:“一期尼,我想去那里。” 一期一振看去,是一个甜品屋,从外面看整体呈现嫩嫩的粉红色,很是能吸引女孩和小孩子的注意力。 正巧,他的审神者是个小女孩。 * 197本丸在前任审神者的“不停下工作就不用开始工作”式努力下,木炭、玉钢、冷却材、砥石这些资源已经不剩下多少,但小判却是非常富裕。 形容一下的话,大概是足够本丸的大家胡吃海喝三四年也足够的富裕。 但作为锻造和修复刀剑用的四种材料却是少的可怜,这几日用的材料都来自于时政的新人补助和大家出阵收集。 作为每天只能凑足一队出阵的本丸,即使大家出阵时都尽力避免受伤,但像昨日那样无伤出阵也是第一次,第二日出阵时甚至因为两刃同时重伤被紧急传送回本丸。 那一日本丸本就不富裕的资源再次缩水,也就导致当日的锻刀针划被迫暂停,等时政将那一日的补助发过来后,审神者才在昨日第一次锻刀,为本丸增加了第一名新成员。 忽的,冬树感到一阵熟悉的感觉袭来,甜点什么的心思一下子被压下,仿佛什么被破碎的声音炸裂在耳边。 冬树把脸埋在一期一振的怀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她有些害怕,还没有出现在眼前,她就知道,是......时间溯行军! 这样令人厌恶而又恐惧的恶心感受,她绝对不会认错,第一次见面她就被迫将这种感觉牢牢地记住。 此时的天空中黑色的游涡占满了天际,丝丝黑雾在其中乱窜,已经能隐约看到尖锐的刀锋。 时政开辟的这些空间有时会被时间溯行军察觉到坐,进而被攻击,也因此手册上有提到审神者离开本丸时最好带至少一振刀剑,是为了审神者的安全考虑。 “时间溯行军?” 一阵惊呼声响起,只见天边黑气缭绕,愈演愈烈。 大家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游涡,付丧神们都握紧了手中的刀剑,不论是保护自己的主人亦或是打败找到此处的时间溯行军,他们都已做好了准备。 审神者付丧神交流大会最不缺的就是作为战斗力的付丧神。 敌刀不断从游涡中冒出。 短刀,大刀,太刀,大太刀! 从游涡从出现的时间溯行军越来越多,不少付丧神已经与敌人缠斗在一起,身经百战的他们毫不畏惧。 冬树被一期一振一手紧紧护在怀里,整个人有些颤抖,她很害怕,对于曾经差点杀死她的时间溯行军,她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去颤抖。 一期一振能感受到小主人的恐惧,他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像平常一样温和着安抚:“主人别怕,我在呢。” 本来练度不算高的一期一振对付这些层出不穷的敌刃就算不能游刀有余,也不会太难过,但在护着审神者的情况下被限制了一只手,顾及的方面也更多,导致他此时有些吃力。 可是他的主人才上任几日,还是个孩子,也还未学会灵力的一些使用方法,现在只能靠他一期一振的额头上渗出汗水,他不敢停下,因为他要守护好怀中的主。 这种感觉很奇妙,冬树感觉到,这种被呵护的感觉,似曾相识。 冬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尽管忍不住颤抖,努力转动自己的脑子,这几日,她有仔细看过并研究过论坛里的灵力教学板块,那是上任时工作人员反复强调一定要学习的东西。 她记得—— 盾! 金色的灵力乍然溢散开,星星点点,一瞬凝结成结实的圆球状,正好挡住一振敌短刀的攻击,敌短刀被突然弹开,卸力后再次进攻。 一期一振虽然被审神者超出他预估的学习能力惊讶到,但还是很快收心,一刀将敌短刀截断。 冬树也有些讶异,没想到灵力控制如此简单,一次就成功了,但她更惊喜于护盾的力量 “一期尼,护盾我可以坚持很久,你把我放下来......”冬树迅速说完自己的想法 时间溯行军在大家的齐心下已经被消灭了部分,现在已经安全不少,一期一振听到冬树的话,确认询问一遍后,他的手臂微微松开,冬树趁机落地。 “主人请一定小心,您要保护好自己。” 冬树点点头,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期一振手臂上,她发现那里有一道长长的划痕,血淋淋的。 冬树心中一疼,既然护盾她可以做到,那么——她调动灵力,正处于“中伤”状态的一期一振迅速恢复。 — 冬树撑开仅能围住她一人的护盾,大部分都被浴血的太刀击退,少数的漏网之鱼也在被护盾弹开后由周边的付丧神斩杀。 这一刻,她可以清楚的看见每一个敌刃,每一个敌刀都是一样的漆黑,一样的锋利,一样的带有血腥味,一样的充满攻击性。 ……就和当初那把短刀一样。 冬树不止看到一期一振,还有其他的付丧神,他们也战斗的很激烈,突然一振敌刃从正在抵挡另一振敌刃的身后袭来。 “一期尼!身后!”冬树关心则乱。 一期一振迅速反应过来,但还是不可避免受到伤害。 “咳咳!”一期一振控制不住咳了两声,他举刀再次攻上去,带上最后手段的决绝。 “我自身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何表情......”* 真剑必杀! 强硬的攻击后是破碎的敌刃,它们化成黑色的碎片烟雾消散。 — 黑暗散去,头顶的游涡也消失不见,阳光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冬树看着一期一振身上流出的鲜红液体,那鲜血已经干涸,只是依稀可见。 她拉住一期一振的手,调动灵力开始疗伤。 “一期尼,辛苦了。” 一期一振笑着摇了摇头,他感受着温暖的灵力在身体中流动,身上的伤痕被慢慢抚去。 “您是我的主人,保护主人是我该做的事。” 冬树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的嘴唇苍白,脸上有些疲惫,但还是尽力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游戏台词 第5章 第三人称。 此次事件过后,时政堪称典范的又是安抚又是迅速为刀神会定下新的坐标。 派阴阳师修复结界,为牵扯进去的每一个本丸都发送了补偿的资源,包括且不限于木炭、玉钢、冷却材、砥石等材料。 冬树兴奋地进锻刀室,然后灰溜溜地出来。 这次她锻了两次,都是all350,得到的是如出一辙的废料,冬树有些怀疑是锻刀室的问题,但是本丸的一切都掌控在审神者手中,在感知中,锻刀室并没有任何问题,她只得暂时放弃锻刀这个想法。 坐在廊下,冬树一手抚摸着怀中的小老虎,一手拿着终端翻看,论坛上有不少审神者讨论前两天刀神会被时间溯行军找到位置的事,倒是给大家又上了个警钟。 冬树翻看一会儿,又觉着无趣,收起终端伸手去拿放在一边的饼干,悠闲地摇晃双腿,抬头看远处的树。 那棵树很大,所处的位置也极高,是不论在本丸哪里都能看到的位置。 本来只有干枯枝干的树在冬树的灵力溢满本丸时就一改原样,盛开了满树的樱花,远远地望去,像是布满天边的粉色云朵。 良久,轻悠的风儿拂过,冬树也享受完了饼干,她拍拍手上的残渣,又用一旁的纸巾擦干净才将怀里的小老虎挪到一边起身。 脚边的几只小老虎不死心地扒拉冬树的袜子,一旁的五虎退脚边绕着一只小老虎,他脸上带着些许急切地看着冬树脚边的小老虎们。 第6章 嘴边小声道:“小虎,不可以......” 五虎退的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他有些怔愣。 是审神者掐住了他的脸,小小的手有些冰凉,轻掐着他的右脸,凑到眼前的审神者白皙的小脸肉乎乎的,亮晶晶的眼晴黑眸专注地看着他。 见他看过来又收回手,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做。 审神者的眼睛愈加明亮,她的笑容展露,看着脸颊漫上红晕的男孩,冬树踮起的脚落下,笑嘻嘻道:“退不要担心,我也很喜欢小老虎的。” 说着她蹲下摸了摸最活波最得意忘形的那只,它后背没有条纹,脚尖是黑色的,金色的眼睛也很漂亮,用一条黑色的带子在尾巴上绑着黑色蝴蝶结,此刻那条尾巴正试图往冬树手腕上绕。 “看,它们也喜欢我呢。” “嗯。”五虎退露出个腼腆的笑容。 五虎退是个容易害羞的孩子,但作为今天的近侍,他也同样能完美就任。 “主人,该吃晚餐了。” “我这就来。” — 深夜,疲惫一天的大家已经入睡。 而展现在冬树眼前的是一扇门。 一扇残破不堪的门。 冬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在等着她,她摸索着缓缓进入这个类似本丸构造的建筑,迈入一个残破而废弃的世界。 这座本应辉煌的建筑显得破败不堪,墙壁上剥落的壁纸,地板上凌乱的木板,无不透露出岁月沧桑。 沿着狭窄的走廊,伴随着吱嘎吱嘎的脚步声,冬树穿梭于这残破的建筑之中。 天空暗沉沉的,门户紧闭,她看不到一丝光亮,举目望去,只见一片阴暗,仿佛迷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突然,一道微弱的灯光从远处的一扇门缝中透出,冬树快步走向那扇门,脸部顿住,又缓缓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怔住了。 房间里,四壁斑驳的墙壁被岁月的侵蚀刻上了深深的印记,昔日的家具已被时间吞噬,只留下随意掉落的碎片,一缕阳光从破损的窗户透进来,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鹤丸国永受伤地靠在墙角,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苍白的脸庞上,映照出他疲惫不堪的神色。 身下残破的衣袍上沾满了血迹,显露他惨烈的曾经,墙角的尘土在呼吸间轻轻飘扬,是岁月沉淀的痕迹。 轻微的推门声穿透了他耳膜,引起了注意。 鹤丸国永眯起眼睛,注视着门口的动静。 冬树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他面前,她的黑发垂至肩膀,微微的卷曲在阳光下闪耀出柔和的光泽。 她的眉毛颜色浅淡,那双乌黑的眸子透出她内心的纯净和无邪。 她的出现让鹤丸国永有些惊讶,这里不应有审神者的出现。 而身边突变的异象怕是就是因为这位突然出现的审神者。 他试图露出笑容,嘴角却有些不听使唤,他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暗沉,他道:“哎呀......吓到了吗?” 冬树踏着木质地板,发出吱嘎的声音。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绕过一些杂物,走到鹤丸国永的身旁,俯身注视着他。 她想,鹤丸国永....怎会如此落魄的模样。 在红色眸子的注视下,她抬手双手轻轻抚摸着鹤丸国永的伤口。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如同岁月在他们身上刻下的印记,墙壁上的碎屑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 “你.....鹤丸国永的瞳孔猛缩了几分,他感觉到灵力正通过小女孩的指尖传递过来,让他感觉到一阵温热。 窗外的天空阴沉,灰蒙蒙的,一朵白云都没有,似乎要下雨。 冬树的动作很缓慢,也很轻柔,她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流入鹤丸国永的身体,为他减少痛苦。 她的动作很轻,怕弄疼他。 这样静谧的气氛让鹤丸国永的神经有些绷紧,但是却没有出声打扰冬树。 冬树并没有注意到鹤丸国永的状态,她依旧专注地看着他,眼中的温暖渐渐扩大。 “.....“鹤丸国永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惊吓的话,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任何审神者或付丧神了,但究竟是多久,他也不知道.... 冬树的脸上带着凝重,一直到眼神的付丧神身上不再有伤痕才停止注入鹤丸国永体内,她没有停顿,起身转身朝着房间门口走去。 在即将拉开房门之际,鬼使神差般,她又回过身来报出自己的名字:“我叫冬树。“ 接着,她打开房门,离开了这座残破不堪的屋子。 黑色的鹤注视着这个治疗他的伤,却只留下名字的小女孩,他拍拍身上的灰,处于无伤状态的鹤丸国永轻松地站起身,他一手握住作为本体的刀剑:“人生还是需要一些惊吓的啊,不过,这样小小的惊喜也不错呢。” 建筑随着冬树的离开逐渐消失,展现出它原本的模样一片黑暗。 黑暗中红色的光芒闪现。 “哦呀,在这边啊。” — 清晨,冬树突然惊醒,她揉揉脑袋,思维有些不太清晰。 她喃喃自语: “好像做了梦.....是什么来着?” 第6章 第三人称。 冬树只觉得脑袋有些晕呼呼,身上冷,喉咙也很痛,她四肢无力。 感觉有什么温热的硬硬的东西靠近了嘴巴,条件反射张开嘴,温热的液体救了进来,苦涩的味道却让她不自觉地用舌头把液体往外推。 药研藤四郎赶紧将溢出的药液擦去,又紧接着将下一勺药塞了进去,使得不清醒的冬树还未反应过来,喉咙滚动咽下苦涩的药,又牵扯出咽喉处的疼痛,冬树不由得皱了皱眉,却对到达喉咙苦涩的药本能地吞咽。 将药喂完,药研藤四郎将碗递给一旁的乱藤四郎,然后又喂了点温水去去苦味,才让被扶着坐起来的冬树躺下。 为她整好被子,再用手背感受了下审神者额头的温度,才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自清晨今日的近侍乱藤四郎发现冬树不正常的状态后,作为本处唯一的医生的药研藤四郎就被乱拉着飞奔到审神者的房间,最后得出发烧和喉咙发炎的结果。 然后又是一阵忙活,给冬树喂了药和特意重做的病号餐,到现在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放松,也就导致本丸的大家都还没有吃早餐。 大家沉默的吃完早饭,就照常由今日的近侍安排今日的出阵和内番,由于需要药研藤四郎来注意审神者的身体状况,本来负责喂马的他就和乱藤四郎交换了今日的职责。 乱藤四郎咬手绢:和阿鲁基独处的机会没有了。 乱藤四郎明事理:生病的阿鲁基更需要药研尼,我懂!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今天负责耕种,他们不时聊两句,聊着聊着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正在发烧的审神者。 “你说主人现在怎么样?” “有药研在不会有事的。” “......清光,人类都这么脆弱吗。” “我不清楚,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主人时,她还那么小呢......” 加州清光叹息一声,他回想起那个女孩在雪中奔跑的身影,他永远忘不了,单薄又纤细。 要保护她,这样的念头那时就刻在了心里。 加州清光握紧了手中的锄头,皱着眉头:“我讨厌会变脏的工作啊——” “不过,为了主人,要努力干活。” 看着加州清光的笑脸,大和守安定同样挥起锄头:“哟西,清光,尽快做完今天的工作吧。” 但是……担忧都要溢出来了啊,清光。 很快来到午餐时间。 五虎退和乱藤四郎一边用毛巾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向饭厅走去。 “我好饿哦,退~“乱藤四郎摸着肚子,他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也不知道主君好些了没.....” 五虎退安慰他:“放心吧,乱,主人一定会没事的。” 他摸摸怀中的小老虎,“是吧,小虎。” 小老虎点头,表示认同。 饭厅里,大家已经坐好,看着空缺的主位,生病的审神者还没有到来。 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 加州清光立即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打开门就看到一身睡衣的冬树从外面走了进来。 “主人......”加州清光愣住了,“您的病......” “嗯.....没有大碍啦。”冬树笑着,脸色红润许多。 “主人,您的身体......”烛台切光忠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冬树的话没有什么信服力。 着实是今早审神者那一副怎么也清醒不了的样子把他们吓着了,毕竟和他们不同,人类的小孩子本就脆弱。 冬树摆摆手,神色有些恹恹的:“没事的,让大家担心了,不过我还是想和大家一起吃饭。” 午饭后,冬树苦着脸咽下讨厌的药,多喝了几杯温水才缓过来。 第7章 觉着全身都没什么力气,拒绝了药研的跟随后又慢悠悠地往自己房里走。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温和不刺眼,空气不冷不热,是非常适合找个地方坐着或躺着看小说动漫的天气。 但身体不允许,叛逆的风儿可不会惯着她。 冬树:累了:)真的。 穿着一身虽然外形糟糕但温度合适的睡衣,冬树边神游边扶着扶手上楼。 开门,进屋,关门,上床,一滚。 冬树成功把自己缩进被子里,露出头和双手,终端再次开始行使它的使命。 小朋友颓废的一个下午就开始了。 晚餐时间是不同种类的粥和相同种类的药。 痛苦面具.jpg 生病了最舒服的就是放肆地大睡一场了。 夜晚,在梦里,鹤丸国永再次出现在了冬树的面前。 这次他没有受伤,整个刀精神奕奕,他金色的眸子闪闪发光,就像璀璨的明珠,散发着锋锐迷人的光芒。 “这位审神者大人,真是吓到我了!” 他嬉笑着凑过来,眼中鎏金贴近。 “不过是很棒的惊吓呢。” 冬树眨眨眼。 ......啊,怎么不算呢? — 半夜。 冬树惊醒,努力转动昏沉沉的脑袋,恍然间感受到这熟悉的感觉。 心中嘶吼。 ——药研,你的审神者需要你! 第7章 第三人称。 冬树摸索着起床,处于发烧状态的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身上黏糊糊的,头也昏沉沉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眼前一片白茫茫。 “啊....” 她用脚找到床边的拖鞋穿上,使劲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拿了件外套穿上,出门,下楼梯。 尽管浑身都很难受,但还有理智存在着。 用灵力感受了下本丸里大家的位置,打开终端的照明功能,冬树迈着脚步向最近的付丧神的住所走去,她没有力气走到药研那里了。 冬树时不时拍拍自己的头,让自己保持清醒,能够注意脚下的路,别摔倒。 这种高烧的感觉真的是很奇怪,像是要把身体里的所有水分全部蒸干似得,身上的每一块骨骼都酸疼得厉害。 冬树咬着牙,尽量避免摔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了,冬树只感觉自己走的越来越慢,身上的温度也是越来越热。 冬树用力拍门,房间里的人在第一声拍门声时就被惊醒,门外熟悉的灵力让他一楞,听到敲门声又连忙跑过来给她开门。 打开门看见冬树站在那,她的脸蛋红彤彤的,额头和鼻尖全都是汗珠,眼晴里充满了难受,手紧紧抓着衣服。 “主人?你.....” “清光,我好难受。”冬树一把抱住清光,头靠在清光的身上,双臂努力环住他的腰身,将头埋住不想费力抬起来。 加州清光被她身上的温度一惊。 “下午不是退烧了吗,怎么一夜之间就又成这样了。“加州清光着急,他动作轻缓地把冬树抱进屋子安置在床上。 “主人,我去找药研,你先在这里等等。” 说完这话,加州清光奔出门,住在他隔壁的大和守安定此时也被动静吵醒了,他打开门正好看到加州清光焦急的模样。 他问:“清光,发生什么了?” “主人又发烧了,安定你照顾一下,我去找药研。”加州清光撂下话,迅速离开。 安定一愣,赶忙走进加州清光的房间,冬树整个人都一副虚弱的样子,和昨天中午好转的样子相差甚大。 加州清光匆匆跑向药研藤四郎的房间,在门口停顿了几秒,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敲门。 很快,房间内传出药研藤四郎含糊又带着疑惑的声音。 “谁? 加州清光听到药研的声音回答道:“药研,主人又发烧了。” “我现在马上过去!”话落,屋子变亮有光透出来,然后,门“吱呀”一声打开,药研藤四郎穿着白袍从门缝挤出来,提着药箱说道:“清光殿,我们快走吧。” 加州清光点点头,迅速跟在药研藤四郎后面跑了。 冬树坐在床上,迷蒙着眼睛看着手中的杯子。 加州清光去找药研藤四郎的时候大和守安定烧了点热水,兑了一下成温水,给她倒了一杯。 药研推门走进来,看到床上的冬树立刻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大将,我来了。” 量了体温。 “大将....怎么又发烧了呢,这次烧的温度比上次还高。”药研藤四郎皱着眉头,给冬树拿了准备的退烧药。 他直觉审神者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这可能不是简单的反复发烧。 “最近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冬树无力的笑了笑,想起什么又皱了皱眉,“我这两天好像做了个梦,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梦境中的场景现在回想就很很模糊,但是她知道,肯定不会是好事。 “梦?” “嗯。” “大将,你记得梦里有什么吗?”药研藤四郎问。 冬树摇头。 “我.....不记得了。”冬树的心情有些沮丧,脑子愈加晕呼呼的。 “你这是怎么了?” 药研藤四郎看冬树的样子不太对劲,“不记得梦里的事就算了。” 他看着冬树的眼睛,“大将,你先吃药休息。” “嗯。” 冬树乖乖吃药,药研四郎看她的状况不对劲,只是嘱咐了两句,接过她手上的杯子放下,也没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加州清光看到冬树要睡了便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她的身体微烫,额头上有着薄汗,脸颊红润,加州清光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加州清光抱起冬树,朝审神者的房间走去。 大和守安定一起走,他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加州清光怀中睡得并不安稳的冬树。 ……主人,真的好脆弱。 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微风吹着窗帘不停地飘动,吹动冬树的发丝。 加州清光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闭着,睫毛纤长浓密,皮肤细腻,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睑。 他抱着冬树走进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盖好之后看着她的睡颜,眼神有些担忧。 她的睫毛很漂亮,就像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着,仿佛随时都会振翼飞走一般,美丽而又脆弱,他的主人,一个幼小的姑娘,她的脸颊还泛着红,眼睛依旧闭着,睫毛却颤了颤。 “清光,我们先出去吧。” “好。” 加州清光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甜的冬树,又看了看窗外。 天色依旧是黑的,不止一人三刃,本丸部分已经从睡梦中惊醒。 审神者的痛苦在未控制的状况下影响到了本丸的环境。 天亮了,细雨绵绵。 雨声敲打着窗户,将冬树从梦中唤醒。 她缓慢地用手臂支撑着自己,努力地坐起身来。 之前还晕晕乎乎的她,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退烧了。 自从那夜发烧后,冬树又几日内断断续续地反复发烧,到后面温度已经不再像最开始那样吓人,就像身体似乎已经熟悉了这种状况。 本丸的大家也因此不得安然,特别是担任着医生的药研藤四郎,几乎是守在了冬树身边。 但不论怎么查,甚至去了一趟时政找了更加专业的人员也查不出什么异常。 好在最近时间溯行军近来没有太多异动,197本丸在出阵上不算频繁,免去付丧神们一边出阵一边担心自家审神者的境况。 雨水不停地滴落在窗外的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宣告着新的开始,冬树坐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滴水的景象,这几日有些郁闷的心情也跟着变得舒畅了起来。 冬树静静地坐在床上,她感觉到了窗外的雨水变得越来越小,轻轻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抬起头,目光落在窗户上。 窗外的树木被雨水冲刷得更加清新,绿叶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冬树的思维愈加清晰。 冬树突然睁大眼睛望着窗外的树木,明明在黑暗中,她却能够清楚地辨别出那些枝干,还有那些花朵...... 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什么东西,手指猛地抓住被子。 不对!这不是本丸! 第8章 世界的请求 冬树猛地站起身来,就要快步走向门边。 她的脚还未踏上地板,整个人就被一双手带起来,冬树条件反射挣扎起来,但八岁小孩的挣扎却并不能有什么效果,好在很快她被放回床上,又被用被子围住。 “审神者大人,小心着凉,不要光脚下地哦。”熟悉的语调在耳边响起。 她抬起头,白发金眼的付丧神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些在离开混乱空间后模糊的记忆忽的在此刻清晰起来。 第8章 是那个在奇怪的空间一直能见到的奇怪的鹤丸国永,记忆清晰起来的冬树突然就明白了自己这几日的发烧肯定与那个混乱的空间脱不了干系。 而处在那个时空中时,她发烧的记忆也被模糊掉了。 第一次见面的鹤丸国永有着红如血的眼眸,在那之后冬树就再未见过那红色,就如眼前的鹤丸国永一样,金色的眸子就像一道光芒,此刻他的脸上带着笑容,眼眸依旧如同阳光般灿烂。 “鹤丸国永?我们怎么会在这?” 在她的记忆中,是和往常一样出现在混乱空间,但下一秒后背巨大的吸力和鹤丸国永突变的神色成了她最后的印象。 鹤丸国永听后,一笑,他走近床边,弯下腰凑近冬树,在冬树后仰的动作中又直起腰来,他将面容努力调成严肃的模样。 “这个问题背后可是个大惊吓呢~” “咳咳,审神者大人准备好接受惊吓了吗?” 他那不常见的神情让冬树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努力压下嘴角,也严肃道:“当然。” 在鹤丸国永的讲述中,冬树又了解到了些新的事物,不论是世界夹缝,衍生世界亦或是时空游涡,都是冬树从未去了解过的东西,就像是一扇新世纪的大门,借由鹤丸国永的口在冬树的面前展开。 “这个世界本来应该是没有时间溯行军的,但现在我能感受到时间溯行军的气息,这个纯净的世界已经被时间溯行军发现了。” “世界主动将处于世界夹缝的你带了过来,我猜测,这个世界是在向你求助吧。” “审神者大人,不知您是如何想的呢?” 金色对上墨色,问题抛到冬树手上。。 她眨眨眼,这倒确实是个大惊吓,一睁一闭再一睁就来到了别的世界,怎么说也挺惊吓的。 最后一句不光是鹤丸国永的问题,也是这个世界想要问出的问题。 在发现时间溯行军这种无法被自己清除掉的垃圾后,世界急切地想要找到清洁工,它知道,在隔着几百个小世界的主世界里,存在着名为时政的组织。 但不论是等待被发现还是主动穿过这几百个世界寻求帮助,都需要一段不少的时间,到那时它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不知会被糟蹋多少。 在附近的夹缝里发现冬树的时候,它不知道有多开心,甚至来不及转动它不知多久没有思考过,也不知错不存在的脑袋,就将心尖尖上的小审神者带了过来,即使那个带着污秽气息的白色的东西要跟过来它也没拒绝。 这样灵力强大的审神者一定是那个世界的瑰宝,却被它如此失礼地带过来了,它可真是酿成了大祸…… 一只有着浅蓝色毛的小猫咪出现在冬树面前,它伏下身子,趴在冬树的腿上,用那双湿漉漉的深蓝色眼睛看向她。 “对不起,审神者大人,将您带过来是我自作主张,若您想回去我也会立刻将您送回,但还是想请求您,请帮帮我,审神者大人。” 世界表达着自己的歉意与请求,在自己做错事的情况下,它实在是被歉疚填满了内心。 冬树叹了口气:“若是你想联系时政,我会帮你的,守护历史本就是审神者的工作,但让我帮你清除时间溯行军,很抱歉,我并不能做到。” 原本被随意带走而升起的些微怒意消散,冬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并不想随意应下请求,平白给本丸未成长起来的大家增添难以承受的工作。 她只能安慰眼前蓝色的瘦弱的小猫,别担心,时政会帮助它的,但说实话到底时政能不能做到跨世界作战,这是个她也不清楚的问题。 世界有些难过,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还是会失落:“好的,谢谢您,善良的审神者大人,那我这就......”送您回去。 它的话未说完,窗外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闪电,接着一道闪雷劈了下来,打碎了窗户的窗棂,照亮了这片漆黑的屋舍,在这昏暗的环境中,闪电照耀着屋子里每一寸空间,闪电的光芒将屋子照得通明。 闪电劈过之后,冬树发现屋子里所有的桌椅都在剧烈地颤抖。 透过窗户,熟悉的刀尖映入冬树的眼帘,身边的鹤丸国永握住刀柄, 小蓝猫猛地看向窗外。 时间溯行军,出现了。 — 本丸。 正是早晨。 多次敲门无果的加州清光语气无奈,拉开眼前的门:“主人,我进来了哦。” 说着他踏入房间,却在看到床上平坦的床铺时猛地加快速度。 心中的不安出现,不断弥漫。 “主人?” 加州清光环顾四周,但宽敞的房间一览无余,他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人。 红眸里染上焦急,试图寻找那熟悉的刻进灵魂里的灵力气息,但在本就处处充满审神者灵力的本丸,这并不会有效果。 会下意识做这样的无用功,不过是一时着急。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万一主人只是去了本丸别处……他走出屋子,一时间,本丸的付丧神们都接连开始了寻找。 但在本丸被找完的情形下,依旧没有找到审神者的身影,这让付丧神们不得不明白——审神者失踪了! 想到那个安静的孩子,担忧的情绪涌进心里。 第9章 第三人称。 冬树着着窗外那抹刺目的光芒。 闪电的轰鸣声渐渐减缓,但还是有些震耳欲聋,冬树听着声音,一颗心提了起来。 不过她很快就镇静了下来,灵力准确地探向时间溯行军的方向,虽然运用不太熟练导致结果有些模糊,到并没有感受到过多的时间溯行军气息,这也就意味着...... 冬树穿好鞋子站在窗前,她有些害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一名审神者,面对时间溯行军怎么能只会害怕。 鹤丸国永走过来,他把手搭在冬树的头上,宽大的手掌缓慢安抚着她不安的内心。 他说:“交给我吧。” 冬树抬头看他。 冬树从未见过鹤丸国永战斗的模样,他们之间的相处从来都是没聊两句,她就离开了时空夹缝,再次见面又是另一个晚上。 即使交流的时间少,次数多起来,他们的关系也不错起来,鹤丸国永没有与审神者签订契约,身体内上一任主人的灵力一直处于消耗状态。 在夹缝中,也不断与被世界排斥出去等待下一次突破世界壁垒的时间溯行军战斗。 在他们初次见面时,冬树不仅治愈了他的伤口,还为他补充了灵力,但两人并未建立契约。 因此,冬树只能偶尔为他提供一些灵力。 偶尔感到什么熟悉的东西一闪而过,疑惑也会随着划过脑海,只留下一点点痕迹。 尽管冬树从未见过鹤丸国永战斗的样子,但她总觉得他一定是一个练度非常高的付丧神。 ——就和清光一样。 窗前。 付丧神白色的发丝上月光闪烁,虽然他正与她说话,但他的目光却直视着远处即将从游涡中出现的一支时间溯行军。 冬树张了张嘴,想说一些鼓励的话,但她又停住了。 她本来就不太擅长说这些话,另一方面,她莫名觉得鹤丸国永并不需要这些话。 鹤丸国永的手从她头上移开,他整个身体也缓缓蹲下来,他搭在冬树的肩膀上,凝视着年幼的审神者乌黑的眼晴,那里倒映出他的模样。 “审神者大人,战斗呢,可以先上阵,以争取主导权的哦。” 他微笑着,站起身,从窗户跳了出去,冬树望着他奔向不远处树林的身影。 奔赴战场的付丧神有着帅气的身影,也很能让人信服,但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冬树脑子里。 太刀夜战,真的没什么大问题吗? 疑问让冬树转移部分注意力。 她选择留在屋子里。 她并不擅长战斗,不能像一些审神者那样,与自家的付丧神共同作战。 那样的事情冬树觉得自己怕是永远都做不到。 即使现在的自己如同幽灵般。 冬树坐在屋里,她的眼神涣散,脑海放空,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怀中猫猫的毛,她顺着抚过,又挠挠下巴。 仿效猫咪塑造的形体与猫咪有着共通之处。 猫猫咪起眼睛,露出舒服的神情。 这段生病地时间冬树对灵力的掌握程度更高了,灵力附着在鹤丸国永身上,这样的方法可以让她对那边的观察更仔细些,虽然她清楚地了解情况了,或许也做不了什么事。 但,总比一无所知好得太多。 随着鹤丸国永的前往,那种令人恶心的气息在感知中渐渐变弱。 — 鹤丸国永璀璨的金色眸子变得血红,他的神情变得漠然,黑暗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影响,持刀的稳而狠。 和寻常的鹤丸国永不同,他的动作明显迅速不少。 第9章 他的身手矫健,每一次出招都准确无误。 他的动作流畅而又迅速,没有丝毫的犹豫。 时间溯行军们围绕着鹤丸国永,企图将他困住,但他却像一只灵活的鹤,在中振翅穿梭。 他手中的刀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和速度,他全身似乎闪烁着寒光,所过之地,都有时间溯行军的倒下。 时间溯行军虽不强,却很多。 鹤丸国永的刀刃犹如死神的镰刀,让每一振出现在他面前的时间溯行军都化作烟雾消散。 血红的双眸愈发冷漠,就像是岩石般不被环境所动摇。 周围的时间溯行军越来越少,鹤丸国永并没有放下心来,他将部分注意力投向了空中新出现的漩涡,新的不详的气息从其中流出。 小屋中的冬树感受到了,那是比刚才感受到的气息危险得多的陌生的气息。 她抱紧了怀中毛茸茸的小猫,手指陷入它蓝色的毛毛里,柔软与温暖的触感包裹了她小小的手。 “审神者大人。” 世界主动伸出自己的爪子,轻按在冬树软乎乎的小脸上,让她有些冰冷的脸感受到自己的温度,能被毛茸茸的温暖安抚些许。 “您别怕。” 世界很少与谁交流,它说出的话有些笨拙,却又带着关切。 根据世界的观察,小女孩们都很喜爱毛茸茸的小动物,它化身成无害的小猫出现在小审神者面前,也是有它自己思考过的。 那么,在喜爱的东西面前,总能转移些注意力,放下心中的紧张吧。 世界如是想到。 “嗯......” 冬树下意识发出点无意义的声音附和。 她缓缓抬手握住搭在脸上的小猫爪,心绪却一直被感应到的气息牵引,和刚刚感觉到的完全不一样,是很危险的气息。 她不知道,鹤丸国永是否能应付新的敌人,但他出发时的模样又出现在脑海里,让她不经有了莫名其妙的信任。 请一定平安啊。 — 鹤丸国永的身体在战斗中展现出极致的灵活性和力量。 战斗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鹤丸国永的心跳却异常平静。 他的思绪清晰而明确,他知道自己必须集中精力,不留丝毫的破绽。 时间溯行军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鹤丸国永手中的太刀没有停歇的时刻,他每一次出手都充满了力量和技巧,那是千百次战斗形成的力量。 面前的这些时间溯行军不过是些送菜的,真正的敌人,可还没下来。 鹤丸国永一刀劈开眼前的时间溯行军,眼神中划过一丝狠厉。 第10章 第三人称。 回到本丸后,冬树得到了大家不间断的关怀,不到一天时间的失踪,付丧神们的担心已经到达了顶峰。 这可是他们最可爱,最重要,最宝贵的审神者。 竟然在他们身边消失了,简直是太失职了! 看着再一次“偶遇”和她嘴上聊着,眼神却时不时扫过她身上的付丧神。 冬树有着无奈,她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大家不必如此的,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我保证。” 被审神者专注的眼神看着,耳边是审神者坚定的保证,付丧神们不得不强行将心中的后怕按下。 “.....是,我们明白了。”一期一振应下,周围将自己的身影遮掩起来的付丧神们也不知将话听进去没有。 冬树感受着四散的灵力反馈的信息,心中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好笑。 不知所措在头一次被人如此关心。 好笑在灵力都飘到他们面前了,也不改变自己遮掩的举动。 明明在她未有意掩盖下,这样能被发现的有着目的性直直地过去的灵力,作用是什么,很明显。 不管怎么说,不论是被推出偶遇的一期一振,还是躲起来看情况的付丧神们。 都,有些可爱。 冬树默然,收回灵力,不再探查。 平常她在本丸里,也不怎么动用灵力来探查情况,大家一起生活,也是需要隐私的。 这次后。 冬树不知道她的保证有没有使付丧神们的应激过去,但之后的偶遇确实少了不少。 接下来又是悠闲的普通日常生活。 被世界送回来后,她已经将衍生世界被入侵的事情报告了时政,那些工作人员们肉眼可见地忙了起来,听小道消息说,似乎是要成立什么新的分部,专门来管这事。 具体的消息也没有,这些流传出来的怕也是时政刻意放出来的,毕竟,是个有着严明纪律的组织。 而冬树这一遭也让时政对本丸的安全问题又开始了检察,一名审神者在本丸内消失,还是被别的世界带走了。 他们这号称绝对安全,是审神者之家,是付丧神最为安心的地方的本丸也算是被打了脸。 同时也上了警钟。 毕竟谁也想不到,之前时间溯行军的节节败退,竟然是它们有了新的目标,这让一些高层提起了心,也让审神者们对时间溯行军有了新的认知。 或许它们并非没有神智的混沌之物,只是意识浅薄,有着时政所在的刀o乱o世界,算是时间溯行军难以啃下的硬板子。 跟时政率领的审神者们硬碰硬,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一个本丸,就是一个战力集团啊。 当然,这些都和现在的冬树没有关系。 最近,大家正处于一种奇妙的类休战状态。 说不需要出阵吧,有时又会突然冒出时间溯行军,被分配到的本丸们就要立刻让付丧神们提刀上阵。 说需要吧,又大多数时候是空闲状态,至少197号本丸以前每振刀都有安排的紧巴巴的本丸已经不怎么出现了。 即使本丸的刀依旧没有增加。 锻不出刀的可怜冬树:悲伤.jpg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团不知名物品,冬树鼓着腮帮子,有些失望:“原来我真的是传说中脸黑的人啊。” “怎么会呢。” 大和守安定握紧拳头给她打气:“下次一定行的,主人。” “不要灰心哦。” 他提议道:“要不去转换一下心情吧,听说烛台切殿今日做了新点心,我们去看看如何。” 冬树看他,点点头:“好吧。” 今日锻刀四次了,即使有了时政的补偿,资源不再像原来那么短缺。 但对于始终没有结果的锻刀,她也不想投入太多资源。 话说,昨日看终端,刀神会似乎已经重新开辟了空间,要不找个时间再去看看吧。 念头出现。 用灵力使刀匠式神动起来,收拾锻刀室,冬树将胸前有些歪了的翻译器取下,重新别好。 “有点累了啊。” 话音刚落,视线徒然变高,冬树整个人就贴近了少年付丧神温暖的怀里。 大和守安定把她抱了起来。 她一惊。 大和守安定轻拍她的背,“主人累了的话,就休息下,我带您过去就好。” 这是,他第一次抱审神者。 和想象中一样温暖而又....弱小。 大和守安定感受着怀中审神者瘦小的身体,那夜在月光下病弱的审神者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冬树抬手抱住他的颈脖,熟练地把头搁在少年付丧神的肩膀上。 “好哦。” “那就拜托安定带我去啦。” 她的声音带着幼童的稚嫩,软软的,流进人的心里。 变成小孩子的冬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被大家抱了。 本丸如今最矮最小的存在,即使是本应被给予敬佩之心的审神者之位,也让付丧神们心中都有着对幼崽的关爱。 冬树乖乖地趴着,看着眼前深蓝色的发丝,她蠢蠢欲动的手就不想围在颈脖上了。 和清光,不一样,蓝色的,绑起的马尾,但是,发量好多,好羡慕。 冬树回忆着有些模糊的前世,又想到如今,她的头发从未茂密过,不由在心中默默流泪。 感受到审神者突然有些低落的情绪,大和守安定有些担忧:“主人,怎么了,是这样不舒服吗。” 说着他就想调换姿势。 “不是。” 冬树稍微用点力阻止了大和守安定的动作。 “没有怎么,我们继续走吧,安定。” 脑袋贴在付丧神的耳边,冬树轻轻地回应道。 大和守安定不免耳朵红了一片,小朋友这样瓮声瓮气的声音,他是第一次听到。 说实话,有点可爱。 大和守安定在心中默默为审神者的可爱感叹。 冬树最终还是对大和守安定的头发出手了。 头发,摸一摸,捏一捏,又一把抓住。 发带,手中用力牵扯...... 啊,掉下来了! 看着手中白色的发带,再瞅瞅眼前散下来的头发。 第10章 ......哦豁,好像,做了点坏事。 冬树、冬树她有点慌。 但现在她整个人还在被她散了头发的付丧神的怀里,她把脸贴上了付丧神的肩膀,蹭蹭。 “抱歉,安定。”蓝色的发丝落在她的耳边,整个人都透露出不好意思的情绪。 却只听见轻笑。 “当然没关系,我的主人。” “请继续不知厌倦地抚摸我吧。” 第11章 第三人称。 晚饭后,冬树照例安排好明日的内番名单,回到房间。 她已经洗过澡,头发尖也还带着点湿润,夜晚有些凉,她穿着蓝色的长袖长裤睡衣,睡衣上有浅蓝色的蝴蝶花纹。 冬树坐在床边上,床有一定高度,她可以往后缩让脚不沾地。 想了想,冬树拿出刀帐,依旧未增加同伴,刀帐的大部分页数仍然暗淡着,轻轻翻着,腿不自觉地晃着,纸张翻动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哗啦....”她停了下来。 白色的付丧神站立着,他做出一手拿刀一手准备拔刀的动作,脸上带着笑意看向前方。 是鹤丸国永。 — 那日。 冬树见到了一个灵力四散,整个身形都快要消散的鹤丸国永,那是惊人的白与瘆人的红,满目的红白一色让她顿时慌了神。 她急忙扑过去,小小的身子有些跌跌撞撞,她的灵力渗透,握着的手指都泛红,整个人都透露着急切与担忧,感到鼻尖酸软,仿佛一眨眼眼泪就要落下来。 鹤丸国永面对的敌人,何止是一开始所感受到的可被称之为弱小的那些时间溯行军们。 短刀,打刀,太刀,大太刀,枪.....层出不穷。 只一刃面对如山多的敌人,单骑出阵。 多么不可思议。 冬树每每感受到新的气息,心中便是一紧,她浑身颤抖,死亡每一刻都在逼近,她害怕,很害怕。 鹤丸国永,刀刃虽细长却锋利,足以斩杀敌人,他有着足够的实力,有着诡异的速度,极端的洞察,在累极时,也能一击毙命。 是自由飞翔在万刃丛中实力强大的鹤,却被维持人形所必需的灵力限制。 冬树将缠绕在鹤丸国永身上的一丝探查用的灵力作为媒介,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传递,这样自主地传输灵力,终究比不过契约的能力。 虽然她最不缺的就是灵力,量够,生涩的传送却跟不上速度。 供不应求的灵力让鹤丸国永在后期感到力不从心,但他也并非什么只会使用武力的蛮夫,动用脑子,与后面数量不多但实力强劲的敌刃倒也能尽力应付一二。 “伤脑筋啊.....这染了一身赤红的衣装.....看起来就不像鹤了啊....” 看着眼前苦恼着抱怨自己衣服的刃,冬树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鹤丸国永的身体重新凝实。 “鹤丸,你真是......” 一时无言,一人一刃对视,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悲伤的气氛被冲散。 — 冬树又继续翻动,整体灰暗的刀帐让她叹了口气,冬树双手合上刀帐,整个人倒在床上。 她有些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又抬起自己的手遮挡头顶的灯光,光亮却从手的边缘传了过来。 夜晚的寂静和心中的宁静紧紧交织在一起,成为审神者后的一个月时光在她脑海里飞逝,莫名的情绪在此刻发酵。 眼前的是一只小手。 手幼嫩而又纤细,白净,上面没有一丝伤痕,一看就是被精心呵护者的手。 是小孩子的手。 这也是她的手。 手臂落下,覆盖在眼睛上,冬树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但她,不是孩子。 夜已经深了,冬树钻进了被窝,睡意袭来,复杂的思绪散去,意识昏昏沉沉,逐渐陷入黑暗。 — 次日,用完早餐后,冬树收到了一则通知。 它来自时政。 【审神者: 一、自消息送达之时,197号本丸审神者冬树及其所属刀剑男士,由本源分部转入衍生分部。 二、请审神者合理整备战略资源。 三、关于部分划分还请审神者阅读相关通知进行了解,务必不可盲目出阵。 有任何疑问请至中心大楼询问了解。 祝您工作愉快。——时政】 这时正准备安排今日的内番,但终端响起的声音中断了这件事。 “叮——叮——叮——” 是时政发给审神者个人通知时的特殊铃声,众刃都安静地看着坐在上首的审神者查看消息。 冬树看完个人通知,又去了解了分部事宜。 本源分部和衍生分布是这次才有的划分,之前审神者们并没有明确的划分,都是日常出阵战斗,亦或是完成时政下达的任务。 本源分部,指负责本世界历史维护,就和原来一样,只是加了个分部头衔,并没有什么陌生的部分。 至于衍生分部指除本世界以外的其他世界时政称之为衍生世界。 时政正与多个衍生世界建立联系,接受世界的委托,助其稳定,以防本世界被波及。 至于委托,包括且不限于时间溯行军的对抗,具体的需要等到收到任务才知晓,面对难以完成的任务,审神者有权利拒绝,但需要在拒绝时附上理由。 也是为了防止审神者借此故意旷工。 了解完情况,冬树将两则通知复制到终端中的记事本上,把它们合在一起,再将终端递给今日的近侍,示意他念给大家听。 ”.....我知道了。”宗三左文字接过,他全身透露着一股忧郁之气,粉发披散,异色的眼睛半阖,声音带着独特的叹欲。 他念时,冬树坐在位置上,思维有些发散,宗三左文字忧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有着独特的韵律,时政的官方通知很长,声音碎碎地灌入,不免有些昏昏沉沉。 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眼皮变得沉重,冬树条件反射地挣扎着想要将眼皮撑开,却难以控制。 她脑袋一点一点地,昨日的晚睡,为此时种下了因,在此时的情境下引子被完全引了出来,它引诱着年幼的审神者陷入睡眠中。 困极了...... 审神者忽得倒向一旁,身边时时注意的宗三左文字眼疾手快地抱住她,审神者的手捏住他垂落的发丝,脸顺势埋进了他的怀里,感受到她清浅平稳的呼吸,徒然紧张跳快的心脏慢慢恢复原有的速度。 宗三左文字叹了口气,又抬头环视周围面露担忧的付丧神们,声音刻意了压低:“主人无事。” 又小心翼翼地揽起冬树,将她护在怀里站起来:“我先将主人送回房间,事稍后再说。” 说完,他转身离开此处,忧郁的身影包裹着他小小的主人。 宗三稳稳地走着,他瞧着审神者抓着发丝的手,紧紧的,竟是在睡梦中抓住后,不放手了。 付丧神无声叹息。 主人啊,对他如此执着吗...... 第12章 万屋,战 冬树醒来时太阳已快至中央,她轻微晃晃脑袋,睁开眼睛,瞳孔没有聚焦,尽是茫然。 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后,一头栽进被子里,抱住,将脸埋进被子里,又等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坐起来。 洗簌完,冬树歪头拉着自己凌乱披散的发丝有些苦恼——她的皮筋找不到了。 是一个整体蓝色,上面还有两个毛球,一蓝一白,整体看起来都很毛茸茸的皮筋。 那是清光送给她的,除此之外她也并没有准备另外的皮筋。 她摸遍了房间也没找到,就连缝隙间都被她细细寻过,冬树苦着小脸把头发梳顺,然后就披散着出了房间。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洒满整个人,并不热,只觉着暖洋洋的,不时吹来的缕缕风会将丝丝凉意带来,像是被温柔地抚摸。 冬树走在路上,还没走多长的路,她就瞧见了宗三左文字,他手上端着饭菜。 “宗三。”冬树小跑,她伸手扯了扯宗三左文字粉色的衣摆,仰头看他:“我的皮筋,你有看到吗?” 宗三左文字低下身子,抬眼看见了审神者披散落在肩头的发丝,他移过视线,如实答道:“没有。” 冬树有些感到有些伤心。 心中有些闷闷的,眼睛也有些酸。 审神者瞬间通红的眼眶落入宗三左文字的眼里,像是被什么促使着,他抬手,向前。 宗三左文字精致的脸凑到了审神者的面前。 “?” 付丧神的气息突然逼近,冬树条件反射的想要后仰,却被付丧神接下来的动作止住。 修长的手挽起她耳边的发,一下又一下地将散落的发挑起,集拢。 满身忧郁气质的刃此时眼神里带着些专注,冬树感到温暖的手指隔着发丝拂过她的头皮,轻轻的。 第11章 脑后的动作停下,冬树的视线随着付丧神的动作移动,她看见他伸手拿下那条蓝色的发带,接着是顺着肩膀、背部和腰际滑落的粉发。 然后那只拿着发带的手又伸到她的脑后。 宗三左文字的手很巧,头皮没有感受到分毫的拉扯,他收回手,又将自己失去束缚的长发理了理。 冬树举手摸向脑袋,触手是平整乖顺的头发,顺着头发往后整齐垂下的发丝,她还能摸到那条发带。 它被缠绕了三圈后系住,落下的发在比头发要稍微长一点,一些和头发混在一起,一些又单独露出。 审神者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宗三左文字:“......您有开心些吗?” 冬树看着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语气轻快:“宗三,你真好。” 有阳光落在她的笑颜上,又落进宗三左文字的眼里。 风儿混杂着暖意吹来,又有樱花落下,只是这附近并没有樱花树。 冬树抬手接住一片花瓣。 宗三左文字垂眸幽怨:“曾落入那个魔王手中,就那么有吸引力的吗?” “我不知道。” 冬树将花瓣放进衣兜。 “但我很喜欢宗三,很喜欢。” 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轻声道:“嗯。” 他也很喜欢眼前的主人。 粉色的发丝绕在指尖,冬树靠在宗三左文字的旁边。 在她睡着时,宗三左文字已经安排好了内番,也将时政的通知告诉给大家了。 她也就陷入了无事悠闲的状态。 刚刚用完午饭,冬树也没什么精神。 想到什么,她突然站起。 冬树:“万屋。” “我们去万屋吧。” 她将头偏过,黑色的眼睛里满是认真。 对于想一出是一出的审神者,有着照顾职责的近侍当然是—— 宗三左文字点头:“......如果您希望的话。” 冬树笑起来:“嗯。” 她从衣兜里拿出樱花花瓣,过了有一小段时间了,被用灵力刻意维持过的樱花如同出现时一样美丽而又娇嫩。 “给你。” 宗三左文字接过,他认出了这片花瓣。 付丧神看向眼前笑意盈盈的审神者,一时无言。 — 天空一声巨响,时间溯行军闪亮登场。 宗三左文字抽出腰间的刀,将冬树护在身后,头顶的天空一片黑暗,不断的有敌刃从中穿出。 万屋,是有着审神者与付丧神存在地方,它是各个本丸购入物资的重要场地。 因为时常有空间传送的波动,导致这片空间的稳定性不强,每五年就需要专业人员来稳定此处空间,不然就会像现在。 时间溯行军攻入了万屋。 面对突显的敌人,付丧神们纷纷举起手中刀剑与时间溯行军战斗。 “铮——” 宗三左文字挡住袭到面前的敌大太刀,又将其振开,但他并没有追上去,只是待在冬树旁边,斩杀袭来的时间溯行军。 “宗三......” 冬树一时有着慌乱,敌刀一次次落到她面前,又一次次被付丧神斩杀,这样的场面不断刺激她的神经。 脑子成了浆糊,灵力变得生涩。 本就战斗经验不多的宗三左文字在内忧外患的状况下显得格外艰难,这样终究会有难以顾及的方面。 “喂!小心!” 突然一名审神者大声喊着冲了过来。 冬树还没转头看向发声处,就整个人被一道力拉的往一边偏移,肩膀正好与偷袭的敌短刀擦过。 只见青绿色头发的付丧神一手拉开她,一手握刀斩杀敌短刀。 他松手:“失礼了,这位姬君。” 冬树这时才看清救了自己的付丧神。 是笑面青江。 “谢......谢谢。” 冬树有些惊魂未定。 宗三左文字也有些后怕:“主人,都是我的疏忽……” 冬树:“没事了。” 那个审神者青年身边罩着一圈灵力,他也来到了冬树的身边。 看着眼前的小朋友,他没好气地说:“时政越来越不干人事了,小孩也压榨。” 冬树:“?” 审神者青年笑得很开朗:“我是青禾,你呢。” 冬树眨眨眼:“……冬树。” 是有点自来熟的人呢。 青禾看出她的拘谨,只是笑笑:“不错的代号,你先和我一起吧,付丧神们需要无拘无束地战斗。” 看着与笑面青江一起战斗的宗三左文字,冬树赞同这话。 此刻她被身边这位青禾的灵力护盾护着,时间溯行军不能近他们两米以内。 很强的灵力,和她只能在自己周身建立起护盾完全不一样。 而且这样稳定而又熟练的使用灵力,这就是前辈吗。 和容易慌乱的她完全不一样。 牵着她的手自信地关注战斗的青禾落入冬树的眼中,身形逐渐高大起来。 冬树抿唇。 她也想变得强大。 第13章 第三人称 战斗时,有众多审神者与付丧神的到来,产生了大量的空间波动,本就临近维护的万屋空间最终直接崩了。 万屋:…… 冬树除了战斗刚开始时慌乱的惊险,之勾全都处于安全之中。 在冬树将自家其它付丧神传送来后,青禾就离开了她的身边,有加州清光在,她也很安心。 也是这时,她才发现青禾原来是武派的审神者。 青年以灵气化剑,出招时整个人气势变得凌冽,和在她身边时的欢乐气息完全不同,脸上的笑意敛去,眼神里是寒光,嘴角抿直,身上尽是杀敌的锋利。 一招一式都带着磅礴的力量,虽速度有所不及,绝对的力量也足够令人齿寒。 他的动作带着个人特色的奇,每一步又都贯彻了杀敌的本意。 青禾的身影在时间溯行军中穿梭,就如简周身的付丧神一般,终结时间溯行军的生命。 有许多审神者和他一样在战斗,也有同冬树一般被保护着的。 时间溯行军闯入时,时政也迅速得到了消息,它迅速发布消息,为有实力来的审神者下达任务。 因任务而来,亦或是自愿来的,不断有审神者带着付丧神加入战斗。 在场的审神者们也唤来正在本丸的付丧神们,一时间,竟是形成压制性胜利的局面。 在万屋打架? 知不知道什么叫主场优势! 即使被时间溯行军的进攻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最后,胜利仍属于审神者。 战斗结束后,青禾手上的剑化作微粒消散,他来到冬树的面前,青年脸上带着战斗之后的酣畅:“时间溯行军真是令人讨厌。” 他脸上带着不满:“美妙的购物旅程都没了。” 冬树点点头,经这一遭,她的皮筋也没了后文。 万屋看样子需要一段时间的修缮了。 青禾低头看只到他腰际的小审神者:“小冬树啊,瞧着你刚上任不久的样子。” “要不……”他突然想到什么,“你是哪个部的?就今天时政公布分划的那个。” 他手舞足蹈着,说着的同时不停比划。 冬树对他的话不明所以,还是回道:“是衍生部。” 青禾失落:“那真不巧,我属于本源部。” 他打消原本的想法,眨眨眼:“算了,虽然不同部吧,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很乐意做那个解答疑难的人。” 冬树偏头:“为什么?” 他们这才认识没多久吧。 青禾抬头望天,无奈道:“时政不做人雇佣小孩,那我就来做做这个人喽。” “本来小孩子该是被保护的对象,只需要享受快乐的童年就可以了,虽然你如今成了保护的一方,但也应该有被保护的权利。” 冬树一顿:“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青禾点点头,眉飞色舞:“那当然。” 只是更多的,小朋友不需要知道的就藏起来吧。 稍微聊了两句,两人交换了终端联系方式,分开各自回本丸。 — 一回到本丸,付丧神们就围了过来,战斗时冬树并没将所有的付丧神都传送去。 得到消息却无法前去帮忙的付丧神们心中充满了焦急,见到审神者回来他们心中的担忧才散去。 冬树只唤来了加州清光,烛台切光忠,一期一振,乱藤四郎,药研藤四郎五刃。 与原本就在她身边的宗三左文字一共六刃。 大概算是被固定思维了,明明万屋传送并没有出阵时的六刃限制,但她还是只传送了五刃。 这会儿看着周边的付丧神们,心里不由得有些暖暖的。 和审神者一起的六刃被挤开,他们互相看看,面上都是对同僚的无奈。 第12章 “审神者大人!” 正当众刃用行动和语言对审神者表达关心时,一只黄红相间的狐狸跳了出来,它从付丧神们的腿间艰难地挤过来。 “大人!有任务啦!” 是狐之助,它从今日早晨就去了时政中心,这会儿才回来,又恰巧碰上审神者归来。 它蹲坐在冬树面前,摇摇尾巴。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狐之助最开始不知从何而来的战战兢兢消失,变得活波起来。 — 名为文o野o的世界是被时间溯行军瞄准的世界之一,此世界有着不同的力量体系——异能力。 入侵的时间溯行军能够被拥有异能的人们杀死,它对此世界来说本不是什么大问题,没到需要寻求帮助的地步。 但是时间溯行军的入侵突破了世界壁,造成了缺口,而这些缺口世界无法快速自我恢复。 其他世界流浪的灵魂顺着缺口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这些灵魂被称为穿越者。 穿越者并非是在世界同意的情况下穿越,他们的身上带着原生世界的气息,世界不能直接将他们灭杀。 世界亲自动手的话,会造成外来世界气息的遗留,对世界的发现与稳定不是一件好事。 外表也大多是人类模样,本土的异能者们也并不会像对待时间溯行军那样的非人之物,直接杀死。 而世界并不能如同刀o乱o的世界一样能直接与世界之内的人们沟通。 就算通过别的方法暗示,也难以取信。 有些穿越者洞察了世界的历史,试图改变他们眼中的意难平,而这,很容易对世界的稳定造成伤害。 此时传出信息的刀o乱o世界便被文o野o注意到了,它回应信息,发出自己的请求,而刀乱o接收到后转入时政,作为主导者的时政便将任务发放下来。 并非是直击穿越者,任务只是请求旁的方面。 考虑到冬树审神者的资历与年龄,时政给她发放的也是相对简单的任务。 只需在世界将穿越者的原生世界找到之前,世界重要人物[太宰治]能够活着。 他是自杀爱好者,世界眷顾着他,在他真正想死之前,他的所有自杀都并不会让他真正的死亡。 但世界本就因为时间溯行军被扰乱,如今又有穿越者愈加干涉,世界竟然连自己所爱的孩子的眷顾也难以给予。 于是,任务出现了。 冬树听完狐之助所说的和任务有关无关的所有话语后,点开终端,在任务界面一道信息闪烁着。 【任务描述:使世界人物[太宰治]保持存活状态 坐标:文0野o世界 时间:xx天 接收者:197本丸审神者[冬树] 接收情况:yes or no】 “yes”与“no”被两个红色的方框框起来,冬树看着它,思考片刻。 这个世界,好眼熟...... 不待多想,她伸出手,将手指点在了“yes”上。 虽然她从收到分部消息起,就不明白时政为什么要将小孩子外表的她,编入必须亲身出阵的衍生部。 或许时政就像青禾说的那样,垃圾时政,不做人吧。 她本就不是小孩子,虽然平时就和小朋友一样,但在关键时刻,冬树相信,自己也能非常可靠。 她握紧拳头:“各位,出阵。” “是!” — 穿过双方世界建立起的世界通道,白光突来,冬树条件反射闭上眼。 再睁眼时,是荒凉的小巷,散落在四周的刀剑以及眼熟的白。 “哟,被吓到了吗!” 惊吓再次降临。 第14章 第三人称。 “鹤丸啊。”冬树叹气。 “嗯?” 鹤丸国永蹲下凑到她面前,他笑着,金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在这小巷里格外突出。 冬树又不想说话了,她推开他这张脸,又瞅着自己身上源源不断流向眼前付丧神的灵力,她又想叹气了。 这都什么事啊。 她蹲下,拿起离她最近的五虎退,输入灵力,粉色的樱花散去,化作点点光亮消失,白发的付丧神和五只小老虎站在她的面前。 五虎退腰间配着自己的本体,怀中是一只小老虎,他脸上带着怯弱,金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审神者:“主人.....?” 冬树应了一声。 五虎退抱紧小老虎,偷偷看了眼身边第一次见面的鹤丸国永,鹤丸国永察觉到,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五虎退又飞快收回眼光,他认识这个付丧神,曾经的197本丸存在着。 ......是鹤丸殿。 只不过,感觉有些不太一样。 冬树看着眼前只比她高一些的小短刀,踮脚,摸了摸他的头。 她想,大概知道付丧神们回归本体的原因了,在传送到这个世界的过程中,她也有感应到。 本来顺着契约流向各处的灵力,在一个瞬间,突然停滞,只剩一个并没有一直存在的流向。 睁开眼晴看到眼前的白鹤时,她大概就明白了,而五虎退的成功返回人形也验证了她的猜想。 鹤丸国永不知为何和她来了这个世界,灵力不知怎的不能储存,供应还自动绑定了她,因为没有契约,灵力消耗也格外大,也就造成了她有一瞬的灵力全供应给了鹤丸国永。 而跟随她出阵的付丧神们也因为一瞬间的灵力无供应,纷纷变回本体。 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需要重新将灵力传入就好了,什么都不做的话,有契约在,契约会自动修复异常,过一会儿大家也都能恢复人形。 “退,没事的。” 看着眼前有些担忧她的小短刀,冬树也有些无奈,现在这种情况的话...... 或许出阵并不需要大家时时跟随在身边,在需要时通过刀帐传送过来也可。 做了决定,就要行动起来。 她将周边的刀剑一一传送回本丸,在由她的灵力维持运行的本丸里,四处都充溢着灵力,一传送回去,大家就能恢复人形。 小老虎在她的脚边撒着娇,就连五虎退怀中的那只也跳下来加入到其中,尾巴缠绕她露出的脚腕,小爪子避开自己锋利的指甲,用柔软的肉垫轻拍她。 明明是能轻易窜到她的身上的机灵鬼们,但在她不主动时也仅仅会在她的脚边撒娇。 都是些乖孩子。 “那......”冬树抱住眼前的小短刀,语气温和,“要好好保护我啊,退。” 她蹭着他的脸颊,手在小短刀头上揉着,梳得整齐的白发不经有些凌乱。 五虎退是一振害羞敏感的短刀,但也是本丸短刀中战斗力最高的那振。 此刻他为审神者的信任羞涩而又开心着,他回抱。 ——主人,我很喜欢。 两个小朋友的拥抱,印在鹤丸国永的眼里,他站着,他有些失神。 “真好啊......”他的声音低低的。 冬树抬头看他:“嗯?” 鹤丸国永笑了笑:“不,没什么。” 冬树有些疑惑,还想说些什么,一股奇妙的的感觉突然袭来。 这是? 她松开小短刀,散开灵力,又细细感应着。 “这边!” 说完,她猛地开始朝一个方向前进,还没跑两步,视线就徒然变高。 鹤丸国永:“审神者大人,指路吧。” 冬树点点头,她的速度没有付丧神快。 她感应着目标位置,这一片区的样子在她脑海里成图,轻松规划出最近的路线,他们在建筑间穿梭着。 这一路的荒凉极了,建筑物都是破败的,环境不见得美好,就像被遗弃了一样。 很快,目标出现在眼前,他拿着电话附在耳边,和对面讲着什么。 但还有些距离。 脑海里构筑的场景里有什么东西极速冲了过来,他的目标是—— 这力量很强。 冬树不由得一惊:“退,拉开那个人!” 之前那奇妙的感觉还真没错啊,世界给的加成buff确实很有用处。 这种危险的气息,加上她那柔弱的任务目标,或许死不了,只会重伤,但她不能赌,最好避开。 “遵......遵命!” 小短刀的声音传来,他充分发挥自己的机动,迅速冲上前,将正在打电话的黑衣少年一把拉开。 少年有些惊讶,被拉住时鸢色的眸子微微睁大:“诶?” 紧接着,“轰”的一声,危险与少年擦肩而过,大量的灰尘随之产生,然后又迅速散开。 灰尘散去后,出现的也是一名少年,他有着赭色的短发,在气流下飞扬,蓝色的眼晴看向他要攻击却被拉开的目标: “躲开了吗?” “啊,两个小鬼,缺人缺成这样,真是辛酸泪汪汪啊,港口mafia。” 少年的语气中带着嘲讽。 冬树和鹤丸国永此时也赶到了,她从鹤丸国永怀里急忙跳下来,但没有上前,只是站在一边。 第13章 “退。” 五虎退在她面前站立,低下头露出头顶:“任......任务,似乎完成了。” 冬树摸摸他的头:“做的好哦,退。” 小短刀得到夸奖,脸上露出笑容。 “增援吗?”赭发少年看了一眼他们,视线落在冬树身上:“又是小孩子,港口mafia是真的没人了啊。” 冬树看了看他,也没说话,她的任务是保护那位有些鸢色眼睛的少年,也就是太宰治。 其余的她不太想管,被认成什么势力的人,对她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细细地看了看太宰治,确定他没问题后在心里松了口气。 见她不说话,赭发少年只是啧了一声,反倒是太宰治又看了过来。 但他也没说什么。 赭发少年,也就是中原中也没忘记自己来着的目的,他看向太宰治。 “把你调查的有关荒霸吐的情报,都说出来。” “哦,是荒霸吐啊。” 太宰治站在他的对面,语气淡淡的,却又突然弯起嘴角,像是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是荒霸吐呢。” “看来你知道啊。” “不,第一次听说。” “咚——” 冬树看着眼前的两人没说两句就动起手来,默默地给太宰治周身附上灵力层。 浅浅的,是在这种武力斗争中大概能保证活着,也不会被轻易察觉的程度,她还是怕这个看起来没怎么锻炼过的家伙折在这里。 她往后退了一些,被战斗波及到可不是她想要的。 刚刚是来不及,现在,这么近,也并非是刚刚那样恐怖的气息,她完全可以在不触碰的前提下保证【活着】。 冬树没有看到,在她出手时,太宰治偏移过来一瞬的视线。 侵犯羊之领地,不论是谁必将遭受猛烈的还击,还有这一阶段的羊之王,重力操纵者,中原中也。 冬树在心中默默想着。 她果然,对这个世界有些了解,这是为什么?她不明白。 感受到手臂被戳了一下,冬树偏头,是蹲下的鹤丸国永。 “审神者大人,不打算做点什么吗。”他的声音悄悄的,附在她的耳边。 冬树摇头,一手遮着嘴,也悄悄说:“应该是不需要的。” 鹤丸国永不知道审神者的任务,他看着那个刚刚被审神者命令的五虎退帮助的少年。 “可是......那个人被压着打。” 话没说完,冬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 鹤丸国永明白了她的意思。 跟着太宰治一起的广津柳浪很快也抓住机会,加入了战斗。 红色和紫色的异能包裹着广津柳浪和中原中也,斥力与重力相撞,又弹开。 场上优势劣势不断转变,冬树愈加往后推,直至躲在建筑后悄悄观察。 然后,是突现的老人。 冬树猛地支楞起来,她的灵力迅速到达太宰治的前方,在一瞬间输出最大化。 盾! 厚实的灵力盾并不大,只匆匆够笼罩太宰治一人。 巨大的冲击将周边的一切都吹起,崩坏的地面,砸开又被灵力盾挡下的各种杂物,砰砰砰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如果有世界的眷顾。 冬树咳了两声,第一次认识到世界的力量。 这种东西......根本就不会伤到眼前的世界之子一分一毫。 【作者有话说】 *原著台词,有部分修改 第15章 第三人称。 冬树坐在路边长凳上,她的腿上趴着一只小老虎,正时不时用脸蹭她搭在自己头上的手。 小老虎的毛软软的,不论是被抚摸还是主动撒娇,都能诱得人心下柔软。 冬树一边逗着小老虎玩,一边在头脑里盘算着,之前那一遭,她在事情结束后迅速离开了,免得遭些什么不该遭的事。 她捕捉着脑海里隐约闪过的画面,一点点将自己此刻没有看见的事情捋顺。 中原中也被带到港口mafia,在首领森鸥外的说服下和太宰治暂时组成搭档,调查前首领复活和荒霸吐事件。 在去找上一次前首领出现时唯一幸存的目击证人——兰堂的路上时遭遇了敌人,不过,不是什么大事。 在快有危险的时候,那种奇妙的预感......或者说世界会出面提醒她。 即使已经没有时刻照看自己心爱的孩子的精力,却还是会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关注孩子的生命安全。 ……这是什么处于薛定谔的忙中的老父亲世界。 冬树叹气。 “主人......水。” “......退。” 冬树闻声抬头,五虎退站在冬树的面前,脚边跟着四只小老虎,双手拿着一瓶水。 冬树接过,瓶盖是被拧开又盖上的,很松,她不需使太大力就可以打开。 即使是小细节也被照顾着。 喝了两口又盖上瓶盖,她站起身。 鹤丸国永不知去了哪里,在五虎退去买水后不久他就笑容满面说着“人生需要一些惊吓的”离开了。 也不知他到底是想怎么得到惊吓。 但也不怕找不到他,灵力的流向太过明显,时刻都标志着他的位置。 冬树和五虎退漫无目的地走着,根据反馈回来的消息,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在听兰堂讲诉他遇见前首领时的具体情况。 暂时,没有什么事做。 和本丸里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坐着玩终端不同,在这里,在横滨,一个很陌生的地方。 她甚至没有住的地方,身上的钱财还是用随身携带的一点点小判换来的,毕竟小判是金的,还是能换一些钱财。 至少饿不死。 说实话,世界在发布任务的时候没有考虑过审神者会被饿死这种情况吗? 冬树疑惑。 付丧神们在有灵力的情况下是可以不用吃饭的,但一般情况下,付丧神们会与审神者共同进食。 当然,付丧神们也是有口腹之欲的,不过更多的是一种喜爱某种食物,而非为了填饱肚子。 也因此,不少本丸为了节省开销,也会选择付丧神不吃饭。 但这种,极少。 没有正常人类会默认表面看起来和自己同族的存在不需要进食。 冬树沿着路边边走,右手边一眼望去是波光粼粼的海,在手边是疾驰而过的车,这一路上没什么人。 她停下来,抓着栏杆,她比栏杆高不了多少。 看着海,冬树突然莫名感到酸涩。 无边无际,空寂茫然,忧郁深沉。 那是海。 就好像只有自己,背对人群,背对一切,眼里只有海,能感受到的只有空茫茫的海和.....死亡。 她突然有点情绪低落。 是因为海吗? ……真是奇妙的感觉。 — 冬树正沉浸着,一张纸突然凭空蹦了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惊讶,纸上的信息就让她瞬间沉默下来。 她握住五虎退的手,将纸张的可见权利分享给他:“退,出发。” 五虎退眼前就出现一张纸,他眼神一凛,迅速背起速度不快的审神者。 “遵命。” 冬树将头低下,她看见五虎退脚下的石板变得模糊,而后又重新变得清晰。 与此同时,灵力传来的信息带上了危险。 刚刚那张纸,是世界的交流方式,它告诉接下自己任务的审神者: 往后一点的时间线上,穿越者在干涉历史。 — 宽广而又破败的仓库里,作为真正的幕后人的兰波被太宰治揭发,随后明白过来真相的中原中也同时赶了过来,他从天而降,将地面都崩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几句话语交锋启,战一触即发。 而在此处,有着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她看起来十四五岁,是正值美妙年华的少女。 一条丝线突现,悄无声息地钻入凭借自己异能而立于半空中的兰波颈脖,他一双金色眼睛突然变得疲惫,一瞬间整个人就向一边倒去。 突现的少女一把将他扶住,轻柔的动作像在呵护珍宝,她将兰波轻轻地平放在他的异能造成的方块上。 兰波的异能造成的亚空间并没有消失。 少女安顿好兰波,才站在半空中望向地面的两人。 【异能力,丝丝入扣。】 与她同时出现的机械武土满身缠绕着丝线,它与中原中也缠斗在一起,中原中也神情带上了不耐烦。 “这又是什么东西啊!” 说着又是一连串猛烈的腿鞭。 能穿越空间的异能力者?不,她的异能力是那诡异的丝线...... 那是.... 太宰治留意到缠绕在少女手指和机械武士上的丝线,虽然不相连,但那如出一辙。 困住太宰治的亚空间中被操纵的前首领也在继续进攻,太宰治一边躲避着,一边试图触碰亚空间壁来消除亚空间。 第14章 但每当太宰治要接触到亚空间壁时,亚空间就改变形态或后退,前首领的动作变得更有章法,危险性增加不少。 太宰治身上已经出现了伤痕。 “嘶......我是很怕疼的啊......” 突现的少女打断了太宰治与中原中也的计划,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少女金色的长发披散,在气流的作用下微微波动,一双纯粹蓝色的眼睛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她双手牵引着丝线,高大的机械武士与中原中也打得有来有往。 在世界的帮助下,冬树以比计划更短的时间达到了目的地,眼前的场景就落入她的眼里。 她搜寻到在亚空间中被压着打的太宰治,猛地扑过去,手接触到黄色的亚空间,却被挡住。 冬树抬头看向空中的少女,她拥有极为美丽的容貌,就连此刻面无表情地对两名少年动手的模样也带着别样的魅力。 “喂!离开这里!” 中原中也的声音响起,冬树敏锐回头,就是手中拿着巨大的太刀劈向她脑袋的机械武士。 它迅速逼近。 但很快,熟悉的小小身影取代危险武士在她眼中的位置。 “我也、也是能这样的,姑且......” 五虎退如往常一样的弱弱声音从嘴里吐出,平常怯弱的付丧神却举起自己手中的短刀抵挡住那比他大了不知多少的太刀。 莹白的灵力自他身上绽放,仿若带着千钧之势,五虎退金色的眼睛里尽是锐气。 “绝对,不允许伤害主人!” 第16章 世界爱你 五虎退与机械武士对上,但他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呈现被压制的状态,他只能尽力将机械武士引开,不让其影响到一旁地审神者。 中原中也趁机想要直接攻击少女,却被新出现的机械武士二号挡住了去路,机械武士二号与之前那个没有什么差别,同样棘手。 那两个小孩他有些印象,是上次帮助太宰治的人,也属于港口mafia。 中原中也将注意力全力对准了眼前的障碍,啧了一声: “就这东西,别想拦住我!” 他身上象征着异能力的红光环绕,赭发飞扬,整个人的动作变得更加迅猛,面前挡住去路的机械武士被击得后退,红光却没有蔓延到机械武士身上。 挡住他去路的机械武士被击得后退,却又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大块头突现,将中原中也包围起来,这两架机械武士从外表看来和先前的没有任何区别。 中原中也对不停出现的机械武土感到烦躁。 每当他将重力施加在那些大块头上时,总是会在一瞬间失效,导致他难以发挥出全部的力量。 一直不停地被消耗,又很容易陷入劣势。 周边的墙塌了不少,这片场地已经呈现废墟的状态。 立在空中的少女裙角轻荡,整个人站在高处观察着底下的一切。 少女的手指微动,目光移向眼前的虚无,又是一架机械武士出现,大块头一出现就目标清晰地直奔地面亚空间旁的女孩。 无人看到,她身边亮起的不该存于此世之物。 下方,冬树无意识地咬唇,乌黑的眼睛里尽是急切。 现在五虎退和太宰治都受了伤,伤口的出现让她愈发焦急,心中难以平静。 她手中聚集着浓缩的灵力,灵力被附在亚空间上,无形的灵力流动着。 黄色的亚空间已经出现了裂痕,远处看来并不显眼,无形的灵力自裂痕钻入,为亚空间内被困住的太宰治挡住劈来的镰刀。 在莹白的灵力包裹下,冒出血珠的伤口慢慢愈合。 部分灵力被亚空间弹开,消逝,蓝色的发绳被灵力余波刮到,断裂开来,墨发披散,微卷的发尾钩着冬树的脸颊,她晃晃脑袋将头发甩开。 她的灵力四散在各处,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己手下黄色的壁垒,周边的情况却依然尽收于脑海。 太宰治灵活地与被控制的前首领周旋,没有被绷带缠绕的左眼中带着沉思,他已经发现了现在的亚空间并不能被他的异能力消除。 他能感受到。 身边陌生的力量支撑着他的身体,时不时将攻击他的镰刀弹开,又有一部分浸入他的身体,身体的疲劳被缓慢地消除。 刺痛的伤口慢慢不再被感受到。 不是异能力……这是什么? “这可真是......”太宰治又侧身躲过刀锋,带起的气流荡起耳边的头发,“这样的形象,可真是狼狈。” 他停住,被绷带绑住的右手猛地抬起,与镰刀相撞,绷带瞬间断裂,节节落在地上,被绷带遮挡的铁板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即使想投入死亡的怀抱,但被镰刀砍死,可是很痛的。”他轻声嘟囔着。 鸢色的眸子中倒映出头顶巨大的镰刀,即使是与被加上后的前首领正面对抗,看着赢弱的少年却稳稳地接住了这一击。 灵力萦绕在他的周身,泛着不可见的光芒。 疗伤,恢复体力,强化身体,保护...... 可真是厉害的能力。 太宰治的动作被一直关注着他的冬树看到,她的心跳加快,被保护目标的动作吓了一跳。 自空中向她攻来的机械武士也被冬树注意到,她迅速在身边构筑起灵力盾,随后,空气中传来震响,是机械武士手中的武器与灵力盾碰撞的后果。 五虎退注意到情况,迅速摆脱纠缠的机械武土,凭借着自己的机动,在审神者受到第二次攻击前赶来,击退袭击者。 没曾想,一架后又是一架,五虎退不免受到些伤害,衣衫有些破败,身上也带着些伤痕。 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本体短刀,小老虎们身上都染了灰尘,目光是未变的凶厉。 但如今的他并不擅长群战,在愈加变多的机械武士中只能越来越乏力。 冬树的灵力感应中熟悉的身影飞快赶来,眼前包围过来的机械武土突然被一并拦腰劈开,白色的付丧神双眼血红,眼中带着戾气。 他怒喝:“滚远点!” 说着抬手将新出现的大块头们一一斩首,大块头们在倒下后消失,下一秒重新出现。 仿若无穷无尽。 “鹤丸!”冬树看到他的身影,不由得叫了一声,即使已经在看到前感应到了,她还是脸上带着惊喜与期待:“你来啦!” 声带振动发出的是小孩子特有的软糯声音,其中不自觉附上她信赖的情绪。 鹤丸国永回头的瞬间脸上凶厉的表情隐没,取之是如往常一样的笑容,他血红的眼晴注视着蜷缩在灵力盾中幼小的审神者。 “接下来交给我吧......” 后面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鹤丸国永转动手中的太刀,银亮的太刀上生出丝丝黑气,缠绕,回旋。 冬树将已经处于中伤状态的五虎退治疗好,小短刀身上的伤痕全都消失不见,破裂的衣物也在同时恢复整洁。 在契约的作用下,灵力的效用事半功倍。 鹤丸国永手臂在审神者看不到的地方生出骨刺,红与黑是必然的色彩,白发飞舞,血色仿佛天生就适合他。 他刀上的黑气在劈开机械武士的同时钻入其中,侵蚀,破坏。 “真是熟悉的感觉......” “......像他一样。” 手中的动作愈加狠厉,他攻向所有的机械武土,无一例外。 鹤丸国永抑制着自己身上的异变,他并不希望被看到自己最为不堪的模样。 污秽而肮脏。 没有了机械武士围困的中原中也得了空,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人,初步判断友方后,他转头再次将目标盯向了空中的少女。 挡路的机械武士被一一消除,他利用异能力冲上空中,猛烈的攻击朝着亚空间上的目标。 是屏障,具现化的丝线围绕出纯白的茧,看起来易断的线条却挡住了操纵重力的异能者的攻击,不论是何种攻击,都在接触到茧的一瞬间被卸力。 他微惊,神色变得惊奇又有些烦躁:“这又是什么东西!” 中原中也被弹开,落到地面,稳稳地停住,他双手放在衣兜里,注视头顶的逐渐散开的茧。 “迎接重力的反击吧!” 在茧完全散开消失时,他又极速攻了上去,却依旧被卸力挡住。 中原中也微卷的赭发耷拉着,如大海般的蓝色眼睛要起来冒火。 “啧,真烦。” 无形的丝线被缠绕的黑气断掉,失去行动能力的机械武士倒地,而后化作绿色的光点,迅速聚集到空中的少女身上。 看着飞来的绿光,少女有些不可思议,但她没有言语,只是目光又看向了眼前的虚无,她的目光落定在空中。 鹤丸国永看到了,只是一瞬。 透明的发着微光的屏幕连接着数不尽的丝线,密密麻麻,如影随形、它和绿色光点一起围绕在少女的身边,紧紧地包裹着。 尤其是那双手,十指,每一根手指都缠绕着无数的丝线。 第15章 是保护,也是限制。 手指微动,丝线起伏。 只有一人能看到的透明屏幕亮起,屏幕上字体跳动,又像是失去信号一样变得模糊。 “垃圾。” 只有少女听得到的机械声响起,少女的眼神变得有些紧张,不要,千万别在这种时候出岔子! 几秒钟,屏幕重新恢复正常,上面显出黑色加粗的字体。 【异能力,丝丝入扣】 光点和丝线迅速组合,机械武士再次出现,它的身量更加高大,身上的铠甲变得更加坚硬,泛着光泽,气势变得更加危险。 集合体,它连接的丝线和之前出现的机械武士所连接丝线的总和差不多,它才摆起架势,却在一瞬被再次消灭,绿色的光点再现。 鹤丸国永冷眼看着上方的少女,白发都反射着冷酷的光,他紧了紧手中的太刀。 与此同时,冬树将灵力最大输出,一直被损耗的亚空间破解,镰刀同时落地。 冬树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的双手有些颤抖,瞳孔微张。 这十来分钟的时间,她的心一直都为此跳动不已。 冬树奔跑,扑跃,停下,垂落的发丝飞扬,又变得凌乱,巨大的灵力自两人接触处灌入太宰治的体内。 “唔....”太宰治闷哼一声,他没有挣脱开眼前这个比他还要年幼的孩子。 身体剩余的微弱疲劳也被清理得一干二净,身上的细小伤口也全部消失,身体变得轻盈,就像刚刚好好睡了一个没有梦的觉一样。 太宰治没来的及细想,就猛地被拉住衣领,腰被迫弯曲,鸢色眼睛对上了一双比他小些的黑眸。 四目相对。 那双眼睛里炙热的情绪,是愤怒,是怨恼,还是斥责...... 不,那是让人震撼的一览无余的纯粹的紧张。 他不由得怔住了。 有人为他的手段恐惧,有人希望他为自己带来利益,也有人为他糟糕的性格头疼。 似乎永远都是个聪明得过分,甚至不像常人的怪物。 但在此刻冬树的眼里,这个只比她外表大了几岁的少年,仅仅是一个失去了世界眷顾的孩子。 冬树抿唇,踌躇半天只吐出五个字:“你要好好的……” 要好好的,世界一直爱着你。 第17章 被打劫? 横滨某个小小的房间里,冬树待在床中央,床头应该摆放枕头的地方被太刀和短刀取而代之。 冬树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窗外的天空已经暗沉,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 白日里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冬树一只手捂住眼睛,不愿面对。 肯定被当成奇怪的小孩了吧,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回忆起来也太社死了。 对一个第二次见面的人做出那样的举动,拉人衣领什么的,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做出那样的动作。 不礼貌地扑过去,不礼貌地拉人衣领,不礼貌地说出奇怪的话...... 脸上极剧升温。 冬树突然伸手把被子扯上来捂住整张脸脸,她猛吸一口气,又一把掀开,重重地呼气,不断重复这个动作来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这个房间并不大,是找到的临时住所,经过这一花销,身上的小判急剧缩水,而且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收小判的,毕竟不是通用货币。 希望世界的动作快一点,不然她就要没饭吃了。 叹口气,她唤出刀帐,将夹在其中的纸拿出来。 纸张上是空白的,整体泛着旧旧的黄,一侧有撕扯的痕迹,毛毛糙糙的,像是随意从哪本书上扯下的一页。 旧黄色在刀帐其它页数的对比下,更加显得有年代感。 灵力漫上,书页自上而下逐渐显出字体。 【任务描述:使世界人物[太宰治]保持存活状态 坐标:文o野o世界 时间:xx天 接收者:197本丸审神者[冬树] 接收情况:yes】 若有所思,她凝神确认,下一刻灵力漫上,字体消失。 冬树把它放回刀帐,刀帐也回归虚无的状态。 书页在来到这个世界的过程中飘到了她的面前,在手指触碰到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是世界的信物。 虽然总觉得是个危险的东西,但她还是接下了,还放在了绝对不会丢的刀帐里。 书页从一开始没有任何东西,之后她发现灵力就像是开关,能让任务出现又消失,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其它的功能。 而任务的内容和冬树在终端中接到的一样,如此看来也就只有让她暂时染上此世界气息这一有用功能。 第一次得到这种东西,她还好奇地看过好一会儿,然后发现就只是个记着任务的普通书页,好奇心就没了很多,拿出来看看也就是想观望一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结果并没有。 这次通过世界跳跃了时间,冬树也迅速赶到现场,虽然过程有些紧急,但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太宰治活着! 冬树放下对自己情绪失控后举动的尴尬,为自己的任务默默打了个勾。 她揉了揉自己的黑发,猛地整个人都藏进被子的包裹里,月光带来的光亮也消失,满眼尽是黑暗,暖和的被子包裹住她。 床头的刀在宁静的夜晚默默晃了一下。 — 早晨,冬树抱着短刀和太刀出门。 她哼哧哼哧地抱着快和她一样高的太刀,努力地迈着自己的脚步,一手还将一把小短刀尽力得搂着,模样着实有些滑稽。 冬树租的屋子不太正规,可以让她一个小女孩独自租房住下,但价格也不算高,是她可以承受的范围。 但是收费是按住宿人数收费的,审神者实在囊中羞涩,五虎退和鹤丸国永就变回了原型来减少开支。 冬树走了一段距离,确保周围已没了人才预备让两刃恢复人身。 但一个小孩带着两把明显不俗的刀剑,也是很容易吸引心怀不轨之人的。 “喂!小鬼!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眼前的几人比划着手中的武器,眼中尽是贪婪和欲望。 在他们看来,这个突然出现的小肥羊实在是弱极了,就这么个小孩,绝对是他们做这行以来最轻松的一次行动。 目光在刀剑上流连,似乎已经在估量能卖多少钱。 动作被打断,冬树紧了紧手中的刀剑。 她看了看眼前的几人,声音有些疑惑:“我吗?” 看到她的动作,那些人更是觉得她怕了,几人发出哄笑,开始步步逼近。 冬树垂眸,她实在不喜欢这些人的气息,也不喜欢和他们讲话。 低声呼唤:“退......” “小妹妹,别害怕......” 话音未落,有樱花飘落,逼近的几人像一个个按了停止键,手中的武器滑落,身体也卸了力气倒地,不断发出“扑通”的声音。 白色的身影自几人中穿梭,然后回到冬树身边。 人并不多,仅仅是五人,对于机动见长的短刀来说,这些拿着冷兵器的普通人简直再好对付不过了。 五虎退没有下死手,仅仅是打昏,若是杀了会给主人带来麻烦的。 五虎退微回头看了两眼,语气迟疑:“但愿......不会死。” “退真厉害!” 冬树乌黑的眼睛亮亮的,她摸摸五虎退的头,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五虎退收到审神者的摸摸和夸夸,不由得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保护主人,是、是应该的。” 观战的鹤丸国永摸着下巴,注视着正被审神者摸脑袋的小短刀:“确实很厉害,机动值很高呢,退酱。” 退酱。 是很亲密的称呼。 五虎退有些不知所措:“......谢、谢谢鹤丸殿。” 视线慌乱从鹤丸国永身上掠过,羞涩内敛的小短刀抿唇。 “审神者大人,我也可也是很厉害的,下次这种事叫我也可以的。”鹤丸国永轻按着冬树的脑袋,金眸低垂,语气中带着点压抑的情绪。 冬树没有发觉,落在五虎退头上的手因为鹤丸国永的动作落下:“我会的,但这种事情嘛......“ 还是希望不要有下次了。 虽然她不怕,但这种事情还是很麻烦的,果然租房不正规,房子的周围也不会有多安生。 鹤丸国永看懂她的未尽之言,眨眨眼笑道:“那当然,总是重复可就不叫惊吓了呢。” 小老虎缠上了冬树,它们轻轻地叫着,五小只也并不显得嘈杂。 冬树蹲下,一只只地摸摸毛,一如既往的手感都很好。 她抬眼看天,他们被耽搁了时间,这会儿太阳经起来了不少。 第18章 第三人称。 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冬树在横滨里粗略逛了逛,对这里熟悉了不少。 第16章 最让她眼熟的就是那五栋高耸的大楼,远远地就能看到,进入视线频率极高,让人想不眼熟都不行。 这几日鹤丸国永大多时候都单独行动,经常在早饭后就见不到了,但在天黑时,冬树又总能在屋子里看到变回原形的太刀。 冬树沉默着将手中的短刀和静待的太刀放在一起,闭眼睁眼,就又是新的一天。 少了点名为鹤丸国永的惊吓,五虎退和冬树也不是个话多的性子,这几日过得多少有点清净。 又是一天清晨,解决完早饭问题,然后是这几日总会上演的一幕。 鹤丸国永用力挥手,看起来很有活力:“晚上见啦,希望今天的生活也充满惊吓。” “好的。”冬树板着小脸,认真地点点头,“不过惊吓就不用了。” 她很喜欢现在平静的任务生活,虽然她知道既然任务还没有结束,那么平静就只是暂时的。 看着鹤丸国永很快消失不见的身影,也不知他是在忙些什么,不过不影响任务的话,她都不太想去思考了。 鹤丸国永离开后,冬树在河边散步,五虎退在她身边走着。 冬树蹦蹦跳跳的,世界很无聊,但她会自己给自己创造娱乐,她牵着五虎退的手,心情也很不错。 河并不宽,河流中的水异常清澈,没有看到鱼儿之类的生物,河底的石头倒是能看得一清二楚,或许也是水并不深的缘故。 冬树开始慢慢悠悠地走,牵着五虎退的手轻轻地晃着,小老虎们非常有活力地在他们身边打闹,时不时轻撞到两人身上。 这时冬树发散的思维被暂时拉回,发现没什么事,又继续出神。 走在河边很安逸,鼻尖的空气都要清新一个度,心情也为清澈的河变得美好些。 突然隐隐约约的纸张在眼前逐渐凝实,上面标着一个箭头,指向冬树斜前方。 这时来自世界的提示,它能帮助幼小的审神者及时注意到太宰治的危险。 上次出现的纸张就是如此,毕竟冬树并不会每时每刻都探察目标的情况,不说她自己能不能撑得住,每时每刻知晓一个少年的一举一动,也不是她想做的。 冬树:那是变态吧。 第一次发现太宰治的危险,都是因为正好降落到周围,传送时没控制住,不知觉四散的灵力探索到了信息,这样的巧合也就仅此一次了吧。 于是善解人意的世界赠予了审神者几个礼物,虽然仅在此世界有效,但也让人感到暖心,冬树将它们称为世界buff。 纸张提示就是其中之一。 这都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了,突然出现的纸张让冬树微愣了一下,眼前的纸张随着她的动作被挥散,化作纸屑消失在空气里。 — 清澈的河里,一身黑色的少年脸朝下趴在水里,他整个人一动不动,只能看到他的脑袋边不时冒出气泡的水面。 宽大的黑色外套在他的身上,吸满了水看起来变得异常笨重,压住太宰治的身体。 冬树拉着五虎退下水,水并不深,只堪堪达到她的小腿处。 冬树的力量并不大,但在灵力的加持下也足够和付丧神一起将太宰治拉离并不宽的水面。 小老虎们也踏进水里,拱着太宰治的身体,为审神者的行动提供一份力。 一到路边,冬树松手,灵力轻柔地接住太宰治,缓冲他落下的时间,让少年的脸平静地与布满石子的地面接触。 冬树手撑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向前,她歪了歪头:“退,你说他怎么做到湿成这样的啊?” 太宰治双眼紧闭,有些微长的湿漉漉的黑发凌乱地搭在脸上,他浑身都湿透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块是干的,就冬树将他拉起来这么大的动作似乎都不能让他清醒过来。 “可能是自己翻过身……唔”说着他变得有些无措,金色的眼晴里露出焦急。 话戛然而止,金色的眼晴瞳孔收缩又恢复,头顶熟悉的抚摸让他冷静下来,眼前是带着温暖笑容的主人,她微笑着,眼中是一片纯净,让他的心不再焦躁。 他明明是那样的懦弱,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容易哭鼻子,在兄弟当中他显得那么普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样微不起眼的他,也能得到主人的关心。 — 阳光灿烂,本丸天气正好,五虎退作为远征部队的一员任务结束回来,在走廊上,他碰见了坐在廊边的审神者。 审神者捧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杯,眯着眼小口喝着,神情惬意,空气中散逸着微弱的茶香。 那个茶杯,是他和一期尼一起去万屋时他挑选的。 那时他忐忑了很久,不知道为一个小女孩买茶杯对不对,但在一期尼鼓励的目光中他买下又将其亲手送给了主人。 “给我的吗?!” 那时还不怎么与大家熟悉的她看起来很惊喜。 “......嗯。”小短刀默默红了耳朵,应声。 “谢谢退!我好喜欢!” 主人双手捧着杯子,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样子他能永远记得。 鬼使神差的,他走上前。 “主人。” “我回来了.....!请摸摸我的头.....!”怯弱的小短刀眼中满是期待,他的脑海里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他想要,主人的抚摸。 以及,最喜欢主人了。 — 冬树将自己突然兴起的问题抛在脑后,拉着小短刀的手,她离开了这条让她开始工作的小河。 感觉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想来这里了呢(恼)。 “啊......”满身缠着绷带的少年从地上爬起,他看了一眼两人离开的方向,一边揉着自己被石子硌地有些疼的脸,嘴里嘟囔着,“可真是不懂得爱惜的小孩。” 他叹息一口。 只露出一只的鸢色眼睛里沉寂暗淡,扯了扯身上有些沉重的黑色外套:“不过,真有意思。” 这次过后,冬树明显感到纸张出现地频繁起来。 河流,某棵树,房顶,甚至还有枪林弹雨中.....不论是冬树还是五虎退都已经变得非常熟练了。 这可真是没有必要的熟练啊。 夜晚,冬树疲惫地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明月皎洁,一尘不染,今夜是个月圆之夜。 “唉......” 涨工资! 【作者有话说】 劳累的可怜小冬树 第19章 第三人称。 头顶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这个小小的屋子。 还没完全梳理好的中长发披散在肩头,冬树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满是困倦,她耷拉着眼皮。 她慢吞吞地用手中的小梳子梳着,凌乱的发丝变得整齐而又蓬松,蓝色的发带被她系在了手腕上,缠绕几圈,单手随意地打个结,多出的一部分随着动作在空中飘荡。 将手中的木梳放在桌上,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 夜幕降临,天空黑压压的布满星辰,像是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整座城市,让人觉得心情都沉重起来,窗外一片寂静无声,没有任何生机和热闹。 冬树准备去搬个凳子,一双手先她一步拿起了它,是五虎退,他低垂着眼看她:“主人.....我来吧。” “嗯。”冬树眨眨眼应了他。 踏着凳子,双手趴在窗台上,小脸搁在手臂上,闪亮亮的天空和她的眼晴不一样,它没有什么光彩,只有灰蒙蒙的一层,月光也照不出。 天还没有亮,但她已经彻底醒了,夜空上圆月高挂,星辰亮丽,背后昏暗的灯光闪烁,她觉得不够亮。 只是一望无际的漆黑,像是一块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着所有的光亮。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然后再次闭上眼,眼前是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睡不着了,温热的大手出现在冬树的头上,有小脑袋和她抵在一起,她歪着脑袋,声音囫囵:“退,鹤丸......” 没有回应,只气息又紧了一分。 在异世待的快一个月,赶得上她在本丸待的时间了。 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凑过来的白色脑袋,小短刀凑过来时,主动取下了头顶的帽子,白发有些凌乱,但手感软软的。 她喜欢摸五虎退的脑袋也有这个原因。 时间在沉寂中过去,冬树在陪伴中望着无尽的天空,看着太阳升起,云朵飘散,最后消失殆尽,太阳终于露出了半颗红彤彤的脑袋,它慢悠悠地从海平线跳跃出来,又贪婪地想把整个身体钻进云朵。 太阳的光芒刺破黑暗,照耀进屋子,一阵暖意袭遍全身,温和的灵力充溢着身体,身体里的疲惫与无力洗去,她伸了个懒腰。 今天,还有个约定。 — 金发的女孩站在路边向冬树招手,阳光洒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冬树酱!这里哦!” 她蓝色的眼睛澄澈透明,天真烂漫,身着红色的洋装,上面绣着精致的花边,看起来就价值不俗。 第17章 金发上装饰着一个同色的蝴蝶结,搭配着黑灰相间的长袜和红色的小皮鞋让她看起来像个小天使。 “爱丽丝。”冬树加快步伐,来到女孩的面前。 爱丽丝气呼呼的,她有些不满,挥舞着双臂:“你迟到了三分钟哦!太过分了,冬树酱。” 可爱的女孩生气的样子也让人觉得可爱。 冬树双手合十,歪着头看她,露出真诚的歉意:“对不起,爱丽丝酱。” 爱丽丝鼓着脸伸手捏住冬树的脸蛋,轻轻往外拉了拉。 “下次!绝对不可以了!” 冬树眼含笑意:“好~” 真是可爱。 “冬树酱,我们去吃蛋糕吧~” “好呀,今天试试别的口味吧。” 冬树默默地用灵力将衣服最后一点湿掉的地方也弄干。 明明已经很小心了,结果还是被水浸湿。 下次一定要更小心一点才行,美好的甜点同好时间也差点被破坏,虽然同好不是人,但她的周围也没几个人就是了。 她现在已经不会为金钱短缺而发愁了,像这样偶尔去吃吃甜点是没问题的。 她想着刀帐上新亮起的一页,心里的愉悦不由得更深了些。 — 是夜,鹤丸国永踏月归来,他避过了所有的视线,恍若突现般,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那间小屋。 彼时,冬树正因未在屋子里见到那把熟悉的太刀而有些担忧,见到他回来,她的心放下:“鹤丸,欢迎回家。” ”嗯。”看着在等待他的审神者,鹤丸国永将手中本想给她看看的小光球捏碎。 光球中挣扎的数据状生命力顷刻崩塌,一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回来了。” 鹤丸国永像是卸下了什么束缚,神色看起来很是轻松,他舒展着眉眼,就连眉梢都透露着自在。 紧接着在冬树惊讶的目光中他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袋子,袋子散开,里面是不少的金钱,本来暗淡无光的纸币此刻仿佛散发着光芒。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听着审神者说出的熟悉的话,鹤丸国永眉眼弯弯,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这是一位朋友的赠礼,现在我将它们当作惊喜送给您。” “可以吗?”冬树犹豫。 “当然。”他眨眨眼,突然转变话题,“现在的生活可一点都不惊奇呢,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心会先死去的吧。” “鹤丸?” 付丧神将审神者抱起,脸上是灿烂的笑容,金色的眼睛熠熠生辉,月光为他镀上一层白纱,如若神明。 不,他本身就是神明,付丧神也是神明。 “感觉心都快死了啊,或许需要创造点惊吓了。” “审神者大人,给予命令,付丧神会为主人倾尽一切的。” “嘶......”正被月光下闪闪发光的白色发尾吸引,冬树感到指尖突然泛起一丝痛意,又很快消失,她皱起眉头。 指尖的溢出的一滴血被鹤丸国永的手连着她的小手一起包裹,也是这只手刚刚用她看不清的东西划伤她的手指。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那滴离体的血液被冬树清晰地掌控着,她能感受到,血液融入了什么。 与此同时两者联系建立,鹤丸国永的气息突然变得亲密。 是契约。 和五虎退他们不一样,这是和加州清光一样的感觉,来自于血液深处的联系。 不一样在哪呢? 红色点击着冬树的记忆,自终端中看到的杂乱信息被整理而又提炼,杂乱而又无序的信息迅速被整理好,她从中提取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和普通的契约不一样,是更加强力的,对契约双方更加有力的契约,以血液为引,以灵力构筑其形。 被契约者受到契约者能力的影响,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契约者却拥有掌控被契约者一切的能力。 契约的存在与否取决于生死与契约者,这完全是一种奉献式契约,却极其适合审神者与付丧神。 付丧神忠诚而又强大。 ——他们会为主人倾尽所有。 “主人。”白发的付丧神仿佛发着光,他的金眸中泛着血色,显得妖异极了。 鹤丸国永伸手抚平审神者的皱眉。 冬树凝视那双金色的眼睛,杂乱的信息中突然冒出一句话——暗堕付丧神只能签订此契约。 暗堕,邪恶污秽,是神明堕落的象征,时政批判却不驱逐,毕竟,他们多为审神者而暗堕。 — “冬树酱——!”女孩故意拖长放大声音唤回冬树的飞走的思维。 爱丽丝看出眼前人的走神,气呼呼地抱胸扭头:“太过分了!” 冬树眨眨眼,连忙道歉:“对不起,爱丽丝......” 她视线左右晃动,突然一家熟悉的甜点店印入眼帘,她一下支棱起来。 “爱丽丝!甜食即正义!让我用正义来为你赔罪吧!” 爱丽丝:“?” 爱丽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即使看着还气呼呼的,身体却很诚实地向那边走去了。 “那我们走吧~” 语调上扬。 【作者有话说】 [墨镜] 第20章 第三人称。 两人坐在窗边的一张小桌子,小桌子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甜点,身旁的窗户是单向玻璃,从里面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场景。 冬树将背上的小背包放在腿上,将拉开一点的拉链拉得更开些,里面黑白色的毛发若隐若现,冬树安抚着摸摸,熟悉的灵力弥漫开。 椅子有些高,脚并不能触地。 她小腿晃悠着,手中熟练插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 甜甜的滋味弥漫在口腔里,并不是会腻人的甜度,而是能让品尝的人感到幸福的味道。 冬树快乐地眯起眼晴,身边冒起了粉红泡泡,她看着对面一样被甜食幸福到的爱丽丝,像是被叠加了一样,快乐加深。 “爱丽丝酱,来尝尝这个。” 冬树将手边小巧的甜甜圈双手端起递到爱丽丝的面前。 甜甜圈呈环状,黄色的外表亮丽,精致,吃起来口感酥脆,奶油甜而不腻,芒果香味很浓,溢散在空气中。 鼻尖抖动,便是香甜气息。 爱丽丝拿起一块,瞬间为它折服,双眼放光:“好吃!” “是吧!” 好友的赞同让冬树连连点头。 爱丽丝是冬树这几日交到的朋友,她出现时机是那么刚好,作为和她一样喜爱甜食的人,她们有着共同的话题,很快熟悉起来。 和爱丽丝聊天是种很神奇的感觉,嗯......爱丽丝是放在眼晴里也不会痛的可爱。 能创造出这样女孩的男人可真是...... 冬树捧着脸和爱丽丝愉快地聊着,时不时地塞一口甜食,心灵和身体都得到甜甜的滋润。 感知里突然出现了熟悉的气息,她看着眼前的爱丽丝,那是和爱丽丝同源的气息。 身后很快传来呼唤。 “爱丽丝酱~” 穿着白大褂一脸颓废的男人踏入了这间粉嫩嫩的甜点屋,他脸上还带着胡茬,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 但在看向这边的时候,男人一改颓废,眼睛放光。 “爱丽丝酱!”他说着快步向这边走来。 冬树被动静吸引,她看了眼朝这边走来的男人:“爱丽丝,他认识你。” 爱丽丝头也没抬,仍旧沉浸在甜点里,语气毫不在意:“是林太郎啦。” 两句交流的时间男人就来到了这边,他悲凄凄哭泣:“爱丽丝酱~我好担心你啊,你突然就不见了……” 说着他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弯腰凑近了爱丽丝。 爱丽丝用手抵开他,撇嘴拒绝:“不要突然凑近啊!” 被女孩抵住脸,男人做出欲哭无泪的表情,声音也变得可怜兮兮的:“爱丽丝酱......” “都是林太郎一忙起来就停不下来,竟然放着我不管,连我最喜欢的小蛋糕都没有了!笨蛋林太郎!” “对不起~爱丽丝酱,下次一定不会了,小蛋糕你想要多少有多少,好不好,好不好,爱丽丝酱~” 被称为林太郎的男人低声下气地哀求金发幼女。 爱丽丝抱胸:“哼!中年大叔说的话最不可信了!冬树酱,我们继续吧,不要管林太郎了。” 爱丽丝说着就要起身带冬树离开。 冬树有些惊奇看着眼前的一幕上演,听到爱丽丝的话她点头将手中插起的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 啊,甜甜的真好。 “好过分~”林太郎彻底颓废下来。 冬树看着低落下去的林太郎,犹豫后还是开口道:“叔叔,不可以不理爱丽丝的。” 自己不理自己,好奇怪的行为。 自己和自己吵架,也是很奇怪的行为。 但爱丽丝很可爱,那奇怪的就只有眼前的这个怪叔叔了,讨厌糟糕的大人,和自己家刀完全不一样…… 第18章 但是为了爱丽丝,就陪着演一下吧。 林太郎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消失的忧愁:“是我的错,最近因为大麻烦而焦头烂额,却忽略了爱丽丝酱的感受。” “你就是冬树酱吧,爱丽丝酱有向我提起过你呢,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哦~我是森林太郎,冬树酱可以和爱丽丝一起叫我林太郎哦~” 森林太郎站起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靠谱些,他脸上颓废之意不去,却是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紫红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 冬树觉得这个人果然很奇怪,迟疑开口:“......森叔叔。” 森林太郎看起来有些失望,口中念叨着:“为什么啊,可爱的冬树酱为什么不愿意叫我林太郎呢......” “都是林太郎太奇怪了!” 爱丽丝果断拆台。 “爱丽丝酱~”他看起来更难过了。 冬树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移动。 很快男人的难过不再引起她的注意,看着眼前快要成形的模糊纸张,冬树突然从凳子上跳下来。 她露出歉意,快速地说道:“抱歉爱丽丝酱,我突然有点急事。” 爱丽丝对她突然要离开的情形已经不陌生了,点点头:“你快去吧,下次再一起哦~” “嗯!下次见,爱丽丝酱,”她迟疑一下,还是念出那个称呼,“......森叔叔。” 说完,她抱着怀中的背包飞快离开了这里。 一刻都不愿意多留。 看着冬树离开的背影,森林太郎若有所思:“又是太宰吗。” “不过~真是可爱的女孩啊~”他露出奇怪的表情,声音黏腻。 “林太郎!” 他立刻回神:“当然爱丽丝酱是最可爱的啦!最可爱~” 冬树顺着身边他人无法看到的纸张指向前进,沿途人越来越少。 根据经验,这不是一般的入水上吊,她默默先展开灵力盾,免得在前进的途中被误伤。 原本待在背包中的小老虎在她身边安静地跟着,警惕着周围,作为五虎退的伴身虎,它与自己的四个同伴并不是单纯的宠物,它们同样拥有战斗力。 而五虎退本人则与鹤丸国永分开去解决最近出现在横滨各处的时间溯行军。 最近不知为何,越来越多的时间溯行军穿过该为修补好的世界壁来到这里,五虎退和新加入的鹤丸国永一下子增加了任务量。 但目前出现的时间溯行军还在他们可以处理的范围内,冬树暂时不需要从本丸叫人。 看着躲在掩体后玩着手中游戏机的黑发少年,凭借着感知,冬树迅速地拉住他的衣袖,将他带离那里。 “糟糕!被躲过去了!” 突然被拉住,手中的操作被打乱。 “小冬树,我的游戏啊!” 看着游戏上大大的game over少年欲哭无泪。 冬树叹了口气,无奈挠头:“重新打吧......” 毫无征兆的,一颗巨大的东西坠落到刚刚少年待着的地方,猛烈地炸开,硝烟的味道弥漫在鼻尖,炸毁的碎屑四散,火光在黑眸中跳跃。 冬树闭了闭眼,将被爆炸声遮盖的话说完:“......太宰你别乱来啊——” “哇哦~”太宰治故作惊奇地看着那边。 灵力稳稳地围绕在两人身边,离开了危险的中心,残余的冲击都被一一挡下。 伴随着“太宰大人!”的惊呼,刚刚看起来还很安稳的地方就成了残骸。 冬树松了口气,刚刚感知到的那个大东西着实吓了她一跳,mafia火拼真是激烈。 “太宰先生!” “您没事吧?太宰先生。” 看着几个赶来的下属,太宰治抬起手,发生呼唤:“这里——这里——我没事哦。” 看着下属放松的脸,他脸上笑容不变,抬步慢慢地向那边走去,这场战斗已经安定下来了,只除了最后的一步。 太宰治只是走着,下属们突然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少年走过了他们的身边,他们的神经却始终紧绷着,直到走过其中一人身边。 那人额头冒着冷汗,手若有若无地紧捏着,牙关紧咬,太宰治走过他身边时,他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努力放松。 “咔嗒。”随后是冰冷的金属猛地抵上后脑的感觉,肌肉再也控制不住地紧绷,死神与他擦身而过,而后又猛地抓住了他的灵魂。 “嘣!”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摆摆手,视线落在冬树快要消失的离开背影,语气冰冷:“处理了。” “是!” — 从一个人身上可以观察到很多东西。 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偷露出的阴暗眼神,在听到命令时不小心表露的不屑,在行动时以为瞒过所有人的小动作。 看到目标达成时,明明担忧的呼喊声中隐藏不住的窃喜,在见到完好的目标,一瞬间的瞳孔紧缩,以及一瞬间的杀意。 呼吸加重,行动僵硬,模仿拙劣,眼神躲闪,指尖微颤……每一点都是明目张胆的证据。 一个蠢透了,还自以为谁都不会发现的,叛徒。 于是,面带笑容的目标与他擦身而过,冰冷的机械,来不及反应的短促时间。 “嘭!” 倒下的尸体,睁大的双眼,在地面蔓延的血液,就是他最后的模样。 而这一切,冬树都未曾理解。 — 坐在长凳上,冬树捧着手中的奶茶细细品味,小老虎在她脚边趴着小憩。 看着并排坐着的太宰治,他也拿着一杯奶茶,鼓着脸颊,奶茶顺着透明的塑料管进入他的口腔。 ”啊,森先生可真是的,什么事情都甩给我,真是讨厌的大人。” 太宰治抱怨着,夕阳余晖洒在他的脸庞,没有被绷带包裹露出的皮肤被照得红润。 “森先生?”冬树疑惑,这是她第一次再太宰治口中听到这个称呼。 “一个喜欢幼女的变态啦。”太宰治鄙夷。 “森....林太郎?” 听到这句话,太宰治一个激灵,微眯的鸢眸夸张地睁大,语气又急又惊恐: “小冬树!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对上太宰治的眼神,冬树摇头:“虽然是个奇怪的人……” “不是奇怪,是变态。”太宰治纠正。 “啊,是变态。”冬树点头附和着,心中惆怅,果然是个失败的大人呢。 【作者有话说】 达成共识.jpg 第21章 第三人称。 被奶茶引诱的冬树在与太宰治就变态而言的话题后结束后,迎着夕阳她悠悠地走回了屋子。 温柔而又舒适的微弱阳光包裹着她,树影斑驳,在风中摇曳着,温柔的风勾起她的一缕头发,似在抚摸,又似在亲吻。 近些日子屋子周围的家伙们都安分了不少,至少不会再有哪个家伙突然跳出来喊一声“打劫!”了。 走过熟悉的道路,打开屋子的门,更加强烈的风就迎面袭来。 大开着的窗户能一眼看到路边高耸的树木,随风飞扬的窗帘摇荡,小小的屋子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冬树反手关上门,又去关窗子拉窗帘,再打开灯光,头顶的灯闪了几下才畏畏颤颤地稳定下来,向屋子里打着昏黄的光亮。 她坐在椅子上,抱起小老虎,往后放松地一仰,小老虎卷着尾巴蹭她,嘴里不时发出咕噜的声音,它眼睛眯起,前腿交叠趴下。 ……有毛茸茸放松的日子真好。 终端拿出,上面的消息依旧,自从来到此世界后,终端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看其他审神者的交流了,只剩下时政官方发布的消息,以及曾经浏览过的消息。 不被其它的消息所烦扰,冬树倒是一心扑在了曾经看过的灵打力相关的信息上,她的灵力使用越来越得心应手也有这几日不断学习的原因。 划过终端,翻出最近一直无法做到的阵法篇。 这个篇目的相关内容难度很高,掌握是需要一定天分的,大部分审神者能做到基础的灵力化盾也就以了。 至于治疗伤势,恢复精力,加强身体这些能力,对于不用亲自战业的审神者们来说并不是必需的。 如有必要,审神者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不为战斗的付丧神们增加负担。 而武斗派的审神者们大多自有传承,自成一系,灵力对他们来说或许只是个为付丧神提供力量的工具。 认真研究灵力用法并且做到的审神者少之又少,每一个都是珍稀而又宝贵的存在,在时政有着特殊的地位。 时政常需的空间维持,传送阵,结界等,除了从某个历史时间段脱离出来的灵力大师们,便就是这些存在来尽心尽力。 在了解到这些情况又察觉到自己在这一块的天赋似乎被点亮了后,冬树对这一工资高昂的工作便有了想法。 她很穷,或者说她的本丸很穷。 审神者整个人缩在椅子上,椅子很大,黑色的木头上偶有裂纹,岁月留在木椅上的痕迹深刻,椅子铺了软软的垫子,坐久了,浑身都泛上暖意。 第19章 怀中的小老虎扒拉着审神者的衣角,似是有些无聊,但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审神者沉浸于手中的终端,陷入毛发的手指不时微动,掀起一缕动静,她歪着头,目光凝实,神情专注。 天空已经染上暗色,弯月缓缓爬上夜空,温柔的月光撒向小屋,淅淅沥沥的,被厚重的窗帘尽数挡去,不能进入小屋一丝一毫。 夜间微凉的清风拂过正归来的付丧神,风儿勾勒,绕着他们露出的皮肉,将丝丝凉意尽数奉上。 付丧神并不怕凉,他们的速度依旧,相似的金色眸子都注视着一个方向。 “咔嗒。”是门开的声音。 审神者从椅子上爬起来,抬首便露出微笑,童音稚嫩却纯白无暇,直击疲惫的心灵:“欢迎回来。” “......主人,任务完成。” “今天收到了不少新的惊吓呢,主人要听听吗?” 扑过来的小老虎,随之响起小短刀惊慌的声音,太刀看着眼前一幕,噗嗤笑了出来。 一切温润如水,如湖面般平静,没有任何能破坏这份固定的美好,就连昏暗的灯光也舍不得。 冬树勾起嘴角: “嗯。” — 清晨,一如既往地打着哈欠从床铺上爬起来,揉揉眼睛,又是新生的朝阳艳丽。 乌发落在肩头,又被大手揽起,发丝被扎成两个小辫子,一左一右,垂落在身后,温暖的外套上身,些微清晨的凉意被驱走。 随手拿起放在门口架子上的雨伞,一手执伞,迎着纷纷扬扬的雨丝,冬树踏出屋门。 房东正与隔壁的邻居争吵着,厉声的男人在见着三人一同出门的一行人,身体不由得缩瑟了一下,想到这些天见到的场景,对于不在“合同”上的两人他闭口不言。 安静地看着奇怪的三人离开,他才又与刚刚和他一起像鹌鹑一样缩着的房客的争吵。 热气扑了满脸,热乎乎的一碗饭下肚,浑身都热和起来,愉快地晃着小腿,美妙的心情悠然自在。 “主人。”鹤丸国永递过手中的纸巾,他撑着脸笑嘻嘻的,“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冬树擦了嘴,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摇摇头:“饱了。” 跳下板凳,放下零钱,她往店外走去,雨蒙蔽了天空,阴沉沉的,雨砸在伞面发出闷响。 “......主人。”五虎退迟疑着。 冬树对他笑笑:“没事。” 在雨中她沉默地走着,付丧神们也沉默地跟着。 自从出小屋就一直存在的视线避讳着,虽然能看出对方的小心翼翼,但对敏锐的付丧神来说,人类的这点隐藏着实不算什么隐蔽。 五虎退和鹤丸国永对视一眼。 在雨中走走停停,时不时停下来欣赏雨中的横滨,她很少看到这样的横滨。 “好无聊啊~”冬树感叹。 “啊呀,确实是很平淡的感觉,一点惊奇的东西都没有呢。”鹤丸应和着。 想到这几日因为时间溯行军跑来跑去,连一直陪在主人身边也做不到,五虎退弱弱地发言:“鹤丸殿,平平淡点......也挺好的......” 冬树赞同地点头。 “可是没有惊吓的话,心会先死掉的吧,生活怎么可以这么无趣呢。” “只是一个上午......”冬树默默说道,现在她还挺喜欢平淡的,任务目标不停地找事,她很心累。 而且,接下来怕是平凡不了了。 她抬起头。 “您好。”眼前的男人斟酌着用词,“小朋友,要不要吃糖啊......” 男人一愣,为自己的话语震惊。 这什么迷之诱拐小孩发言啊!? 冬树只是沉默地点头,心中无奈。 这不,事情自己找上门来了。 第22章 事端起 坐在甜品店里,四周无人,冬树扒拉着手中的小蛋糕,却并没有享受的心情,外面的雨声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 她的目光穿过窗户看向窗外那黑漆漆的天空,一点光都找不到,雨越来越大,似乎要将这个世界淹没掉了似得。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带着圆框眼镜,神色复杂。 异能特务科作为官方组织,是政府机关,拥有颁发营业执照权限,对于最近横滨发生的大量异能者被陌生生物袭击的事,他们很快就进行了调查。 那总是出现斩杀奇怪生物的带刀的两人就被他们注意到了,在两人没有隐藏的意思的情况下,成功找到了一个......小女孩? 异能特务科继续调查,发现这个女孩最近与港口mafia那边有点联系的样子。 他们没有证据可以确认是mafia干的,但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联系。 而对小女孩和带刀人士追溯往昔,却像凭空出现的一样,一点过去都查不到。 异能力者的受袭频率增加,带刀人士的出现也愈加频繁,一切的矛头指向了神秘的女孩,于是,今天甜品店里的这一幕就出现了。 他们需要她,想尽办法从她身上获取更多有用的东西。 冬树顾左右而言其它,什么也不说,却也没有表现出对立的意思。 看着男人离开,冬树收敛脸上的笑容。 她的目光落在玻璃窗上,雨水斜斜地打在上面,溅起的水花,又留下浅浅的痕迹。 等在外面的五虎退和鹤丸国永走了进来,或许这里和异能特务科有点关系,不然也不会选择在这里谈话。 以后不能来这家店了。 异能特务科虽然是明面上不存在的组织,但能力也不可小觑,或许也无处不在,派卧底什么的,他们肯定常做。 冬树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她皱着眉头。 而且怎么都很喜欢约甜品店呢,虽然是为了让她能轻易放下戒备,但她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喜欢甜点吗? 冬树迟疑着,又很快否定。 她不是甜食控。 冬树站起身走出甜品店。 外面的大雨依旧肆虐,街道两旁的树木被雨冲刷地十分干净,树叶随风飞舞,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像是在呜咽。 “老板,辣咖喱。” “好嘞!” 一碗红色的咖喱被端了上来,热气腾腾,香味弥漫开来,冬树拿起勺子尝了尝,很辣,但却很爽。 没吃几口,她就拿起一边的水猛喝几口,看着五虎退和鹤丸国永有些不习惯辣的样子,又给他们递了水。 “换一家?” “还好。”鹤丸国永摇头,“也是个不错的惊吓呢。” 五虎退喝完水也表示没事。 冬树点点头,她不是喜欢辣,只是这家店很好吃,所以会偶尔来。 但若是只有她喜欢就不好了。 美味的辣咖喱下肚,肚子饱饱,舒服极了。 冬树吃完饭,抬头看向窗外,大雨已经变得稀疏了,雨势渐渐减弱,但依旧还在瓢泼大雨,没有丝毫减缓的意思。 鹤丸国永和五虎退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他们对视一眼:“主人......” 是时间溯行军。 冬树虽然没有付丧神们敏锐,但她也能感受到那讨厌的气息:“去吧。” 五虎退留下了一只小老虎。 她撑着伞,看着风景,有些发呆,这一直下着雨的天气让她的心情郁闷,她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但这雨似乎永远也停不下来的样子。 这样的天气她一直都不怎么喜欢,独自一人,有些无聊,也不想回去,就一个人撑着伞在街上慢慢走着。 或许是午饭时间又加之下雨,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 很快,悠闲的时间逝去了,熟悉的纸张出现在眼前。 冬树来不及叹气,只能加快速度,随着指引迅速奔跑起来。 又一次用灵力将太宰治从水里拖出来,漫天雨水,本就全身湿透的少年更是淋了个落汤鸡。 太宰治咳了两声站起来,又忽地蹲下,硬挤进冬树的伞下。 冬树眉头微紧,将伞挪了挪,但太宰治却紧跟着雨伞不放。 冬树移动的脚步顿住,她看向他,不太情愿:”我不想也湿掉。” 雨水打在伞上,啪嗒啪嗒的,像是敲击在心头上,雨水顺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滴落在地上,在雨幕中显得格外耀眼。 他抬头,看向她的脸颊,雨水从额角滑下,顺着睫毛流到脸庞,她闭上眼晴。 “小冬树每次都很及时呢,就像我的守护神一样~”他漫不经心突然开口。 冬树只是道:“没事。” 太宰治沉默了一阵,他鸢色的眼睛看了她半晌,有些深沉的色彩,忽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拉到了怀中。 雨水打在他的衣衫上,打在伞上,打在伞下的他们她被他搂入怀中,听见了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你在害怕吗?为什么?”太宰治的声音很低沉,在他刻意之下,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 第20章 冬树眨巴了下眼晴,想要推开他,但想到头顶窄小的伞面,便放弃了挣扎。 这样她不想湿的目的已经达不到了,挣扎没有意义。 眼眶有些酸涩,今天一直都有些沉闷的心情因为这句话,忽然变得轻松起来。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雨水滴滴答答,无声的情绪在两人间蔓延。 阴暗的下雨天卷出潜藏的情绪。 半夜,弯月高挂,银色倾泻而下,黑色的夜空上星星点点,伴随着月亮为漆黑的夜贡献光亮。 “一路顺风。” 目送着鹤丸国永和五虎退离开,冬树和被留下的小老虎们面面相觑,这次,五只都被留下来了。 小老虎们贴在她身上,毛茸茸的,蹭的她有些痒痒的,止不住地缩着脑袋,冬树笑岔了气,手上没力气地推拒着:“哈哈哈......别、别这样,小虎。” 小老虎们听话地停下,排排坐歪着头,这些小家伙也太可爱了吧。 “嗷呜~”刻意夹出来的可爱虎叫发出。 更、更可爱了! 冬树挨个揉揉摸摸,手指熟练地划过背部的毛发,被养得很好的几个小家伙乖巧地任摸任揉,柔软的毛挤进指尖,包裹着她并不大的手。 脸埋进毛毛里,闭着眼沉浸在其中,柔软的爪垫搭在手臂上,一只两只三只......手指捏了捏,又被小老虎们淹没,这大概就是小孩子才能捅有的快乐了吧。 冬树把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小老虎们随着挤进热和的被窝,身体紧挨着她。 随手从身边捞过一只抱住,额头顶在毛茸茸柔软的肚子,意识模糊,睡意渐浓。 猛烈的气息荡了过来,冬树紧阖的双眼突然睁开,乌黑眸子里的睡意一下子被清空,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慌。 她的手臂收紧,大量的灵力在一瞬间四散开来,探索着远处的未知景象。 小老虎们察觉到她的不安,嗷呜地叫着贴近她的皮肤,用体温安抚着幼小的审神者恐慌的情绪。 感知中的景象让冬树迅速从床上爬起来,飞快地套上衣服,她夺门而出,声音中带着急切:“我们走!” 小老虎们也跳着快速跟上,最后一只出门的小老虎灵巧地一尾巴甩上房门。 冬树的速度并不快,她只能尽力地跑起来,迈着小短腿,在空荡荡的路上,夜晚的空气冷冽,刮过脸庞时像刀子一样令人颤抖。 视线里,熟悉的纸张开始浮现在空中,它随着冬树移动,上面展现的却不是熟悉的箭头指标,而是一句话。 【裂缝被撕裂了,有大规模入侵,快!】 世界也很慌张,祂正试图填补裂缝。 冬树记下,挥散它,抬头担忧地望了一眼天空,仿佛这样就能看到那个焦头烂额的世界,夜空已经不见明亮的月与点点的星光,只有灰蒙蒙的一片。 横滨深夜并没有什么人,路上空荡荡的,路旁的灯光孤零零地亮着。 灵力勤勤恳恳地发挥作用,反馈感知,筛选路线,沿着更近的路线,穿梭在小巷中。 错杂的路线,混乱的巷子,昏暗的环境,在灵力的感知下都不能阻拦她的前进。 这是——! 冬树猛地停住,往后踏一步,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从她面前擦了过去,顺着人飞来的方向望去,一个熟悉的人从阴影中走出。 中原中也双手插着兜,漂亮的蓝色眼晴在黑夜里格外明亮:“喂!离开这里!” 冬树没有回话,熟悉的气息让她身体僵了一下,转过身,她这才看清楚刚刚飞过去的东西的模样,那是时间溯行军。 骨蛇一样的生物口衔着一把短刀,它从墙面滑落到地上,墙面留下凹陷,裂纹从凹陷中心向外延展,可见它被甩出来时受了多大的力。 敌短刀无力散开的身体重新蜷缩起来,它的眼睛亮起诡异的光,摆出攻击的态势,敌短刀直直地朝冬树攻来。 冬树神经仿若被麻痹,她难以像平常那样,将灵力调动组成护盾保护自己,身体好像生锈了一样,迟疑而又卡顿。 灵力生涩地在周围流通,它们努力地汇聚,却在主人奇怪的状态下迟迟不能凝结在一起,敌短刀兹拉一下飞到她的面前,瞳孔紧缩,心跳加速。 “喂!” 她回过神,猛地用拇指的指甲掐进食指,巨痛让她的力量重新流畅起来,弹指挥手之间,透明的屏障矗立在她的面前。 “铮!”刺耳的撞击声响起。 下一瞬,中原中也踢开她面前的敌短刀,敌短刀狼狈地重新摔在地上,接着黑白色的毛发取代了她眼中可怖的敌短刀。 小老虎们拥聚而上,爪子抓,牙齿咬,竟是生生将敌短刀断成一截截碎片,碎片掉落在地上,又化作黑雾消散。 “嗷呜嗷呜。”小家伙们愤恨地踩了两脚敌短刀消逝的地方,转而聚集在她的身边。 冬树用力眨巴了一下眼睛,又动了动手指。 有点痛。 灵力流过,聚集,包裹,溢出血丝的伤口转瞬间就愈合。 她究竟为什么,会如此惧怕时间溯行军,每次第一眼看见,都会陷入奇怪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让她难以理解,她想,即使第一次碰见这种生物就是被追杀,但加州清光的出现也让那场灾难变的不那么让人痛苦了。 “你可真是,总是往危险的地方跑啊。” 声音打断了冬树的思绪。 看着走到自己身边赭发少年,冬树弯起眼晴,打了个招呼:“中也,晚上好。” 在救太宰治的时候,她有与中原中也碰面过几次,交换了名字,也算得上面熟。 “啊,晚上好,冬树。”中原中也条件反射回答。 接着他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应该在睡觉的女孩:“你怎么大晚上到处跑?” 他扫视一圈冬树脚边的一圈小老虎:“它们,可真是不普通啊。” 冬树没在意对方对小老虎的探寻,只是道:“有点事。” 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简直是废话。 “算了,最近横滨的夜晚不太平静,尽早回家吧。” 是个好人呢。 明明是个黑手党。 不过,她不打算在这里聊天耗时间。 冬树笑笑,又道:“中也,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中原中也对视上那双乌黑的眸子,清澈透亮,这样的眼睛让他不由得想起,从前羊里那些刚加入的年幼的孩子。 他们生活在恶劣的环境里,却因为年龄的幼小,仍旧纯洁,至于时间久了...... 他咳了两声,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别扭地关心:“记得小心点。” 冬树认真点头:“嗯,谢谢。” 【作者有话说】 打架打架 第23章 第三人称。 飞沙走石,气流涌动,天空被撕裂,黑色的云气旋转,尖锐的兵器与骨利从中露出,黑暗的气息笼罩着,恐怖又骇然。 远远的冬树就能感受到奋战的两位付丧神,他们手中的本体没有一刻能停下,都是速度见长的战斗者,两道白色的身影在时间溯行军间穿梭,刀刀染血,招招致命。 身上的衣服已经没有原来的那么整洁,血红色侵染在纯白上,刺目而又惊心。 与鹤丸国永相比,五虎退显得吃力起来,他的状态很不好,即使是在对短刀有利的黑夜,他也难以面对这无穷无尽的敌人。 “嗷!嗷呜!”身边跟着的小老虎们感受到伴身不好的状态,变得急躁起来。 冬树在黑夜里穿梭,神色凝重,紧咬嘴唇,她浑身的灵力开始迅速被调动,顺着应有的形态变换着。 身边的景物不断向身后飞去,她双手合十,纯洁的灵力凝聚,空间波动,手间又染上粉红的樱花色,接着猛地将两手向两边伸开。 时空的波动愈加剧烈,冬树有些生疏,却又极为谨慎。 蓝色的光极速落下,猛烈的樱花炸开,堆积的樱花还未消散,从中已有数道身影窜了出来,审神者的视线徒然拔高,熟悉的怀抱包裹着她。 温暖的,安心的,令她一阵恍惚。 不再是奋力迈着腿奔跑也快不起来的速度,即使静静地停下来,前进的速度迅速加快,猛烈的气流被贴心地挡住。 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主人,我们来了。” 他们顺应呼唤,站在审神者的身边。 冬树抿唇点头:“嗯。” 她抬手抱住加州清光的颈脖,付丧神黑色的发落在她的头顶,幼年审神者的声音闷闷的,却在每一位付丧神的耳边清晰地响起。 “现在我下令,请大家讨伐所有时间溯行军。” 平淡而又克制的声音炸响在众刃耳边,他们神色凝重,目光如炬,握住腰间刀的手收紧。 “谨遵主命。” “是!大将。” “会把胜利带给主人的!” 第21章 “……” 得令声此起彼伏,夜晚的月光照亮他们的脸颊,亮出他们泛着杀气的眼眸。 197本丸全员出动! — 港口mafia,太宰治从审讯室中出来,浑身一股烦躁的气息,他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染上血迹的绷带,接过等候的人手中的帕子,使劲擦拭,却愈加脏污,他皱着眉头,随即扔掉转身往外走。 夜已经深了,他走在走廊里,没有开灯,只有微弱的月光,他整个人都藏在黑暗里,月光不能触及他一分一毫。 他的心情并不美好,惨叫与痛苦,恐惧到极点的神色,坚定的意志被一丝丝瓦解,血液在地上蜿蜒,崩溃绝望地痛哭,可真是令人无趣。 铃声打破了寂静,他停住脚步,接通电话。 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太宰君,今夜很有趣呢。” 森鸥外站在首领办公室里,沉郁的紫红色的眼睛注视着天空黑暗的异象,诡异的夜空像是被撕裂一般,变得越发狰狞恐怖,仿佛要吞噬一切。 ”我知道。”太宰治懒懒地回答,天空的狰狞印入他无神的鸢色眸子。 “太宰君......”森鸥外还想说些什么,他的瞳孔紧缩,嘴边露出有趣的笑,语气不紧不慢:“有点麻烦了啊。” 办公室中突现的漩涡,黑暗浑浊,简直是未空异象的缩小版,不如空中的缓慢,浑身骨刺的带刀怪物从中快速窜出。 “爱丽丝酱。” 异能的波动转瞬而逝,穿着护士装的金发女孩抱着巨大的针筒落地,她挥舞手中的武器,将时间溯行军砸成碎片。 “真是太厉害了~爱丽丝酱~” 下一秒,森鸥外的声音变得冷漠:“全都解决掉。” 爱丽丝没有说话,她板着小脸,只是再次挥舞,手中的动作变得更加猛烈。 看着手中突然挂断的电话,太宰治无趣地撇了撇嘴,抬手状似苦恼地揉了揉脑袋,看着眼前诡异的小漩涡,语气却淡淡:“啊,来了啊。” 中原中也再次踢开冲上来的时间溯行军,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两个游涡,漩涡从最开始的细微,到最后越来越大,从中出现的怪物也不再只是最开始的蛇行短刀。 炸开的骨刺,坚硬的铠甲,杂乱的毛发,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诡异,却无穷无尽,他本来在冬树离开后继续解决这些专门攻击异能力者的怪异,却在天空的诡异后,被这些家伙缠上。 “真是麻烦。”他不耐地嘀咕一句,覆盖着异能的双手猛地砸开逼近的怪异,一阵劲风吹过,那些攻向他的怪物被碾碎,化为诡异的黑雾,钻进漩涡中。 他的周边已经充斥着黑雾,在黑暗的夜晚,使他的视线更是被遮蔽。 他皱眉,这种黑雾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他对周边的判断。 ”可恶!” 入侵的世界的力量对此界身负气运之人展开了攻击,每一个人的所在都被分割,被迫单打独斗,时间溯行军无穷无尽,它们不怕死不怕累,永远坚固着罪恶的目的。 人类却不同,即使身负气运,却也只是一些在人类中突出的存在,他们还是人类,待到精疲力尽,就连最后一丝意志也被磨尽,那么,世界的支柱全部死亡,没有支柱的世界还能怎么抵挡异世的入侵。 冬树捂住自己的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了,这种心悸的感觉,似曾相识。 空中的少女,金发披散,白色的长裙飞舞,不再是曾经的丝线,黑色的雾气紧紧勒着她,苍白的脸上尽是挣扎与痛苦,她紧咬着唇,试图从中得到支撑,抵抗这如蚀骨髓的疼痛。 无形的力量从她身上被抽取,圣洁的金色白色与罪恶的黑交织,诡异至极。 冬树瞪大了眼睛,那个人怎么在这? 世界,在做什么啊! “大家,传送过去了。”幼小的审神者脆生生地下达着命令。 在黑暗的世界中,一道道白光闪烁,像是星辰般璀璨耀眼,却也如同萤火虫般脆弱。 与被强迫分割空间联通,极其耗费心神。 冬树祈祷,闭眼,身边包裹着一层莹白的光亮,在黑夜中熠熠生辉,小小的身影,承载着巨大的力量。 “谨遵主命!” 第24章 全队出击,坚守 审神者半阖的双眸中泛着微弱亮光,她张开双手,灵力像萤火虫般从小小的手中飞出,它们散布在各处,一部分随着传送阵离开。 今剑和歌仙兼定前往森欧外所在的空间,这只有微弱月光的空间顿时亮了起来。 一过来就被贴脸攻击。 “看招!” 今剑反应迅速地绕过眼前的敌刃,手中的短刀精准地刺入敌刃的背后,接着一脚将其踢开,攻向下一个目标。 刚到新的战场,强大的侦察能力让他游刃有余,蹦蹦跳跳的小天狗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今剑一下跳到上空,银灰色的长发随着动作飘起。 “哈哈~我在上面哦~” 随着降落,手中的短刀刺向了致命处,嬉戏的话语间,又是倒地消散的时间溯行军。 歌仙兼定刀尖闪着寒光,刀光滑破空气,武器间碰撞的声音响起,一个巧劲,与他对抗的敌打刀瞬间被劈开。 他看了一眼包含在任务内的森欧外和爱丽丝,风雅的文系刀稳重地嘱托:“还请小心。” 森欧外身上有了些小伤口,爱丽丝自两位付丧神到来后就更是护在他身边,手臂挥过,小型的针筒在面前显现,下一秒飞向身边的时间溯行军。 “多谢两位相助。”森欧外隐去眼中的深色,脸上带着笑。 爱丽丝神色变得灵动,她双手攥着拳头:“哼!林太郎就是太弱了啦!” 森欧外露出可怜的表情:“诶?爱丽丝酱~拜托爱丽丝酱保护我好不好~” 爱丽丝:“好~吧~” 傲娇的神色却在下一秒消失,蓝色的眼晴变得浓郁,巨大的针筒将攻来的时间溯行军砸碎。 对这两人奇怪的对话歌仙兼定不予评价,见自己的提醒有被听进去,便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入战场,他挥了挥手中的刀,今剑充满活力的身影映入眼中,笑了笑。 “我可是有着风雅之士的执着呢,绝不能输给武道之人。”* 眼神坚定,手起刀落间,风雅而又狠戾,即使自称风雅之土,骨子里也带着刀剑本身的锋芒。 — 小夜左文字将太宰治护在身后,小短刀背负大大的斗笠,身着蓝色的袈裟,锐利的目光警惕着周围。 他和宗三左文字一穿过传送阵,就看到已经负伤还在与时间溯行军周旋的太宰治,跟随着过的灵力光点迅速粘了上去,点点光亮治愈着泛出血丝的伤口。 于是护身的短刀小夜左文字接下了保护的任务,本以速度为长的短刀即使被限制了,担任护身刀却也依旧是强大的存在。 宗三左文字更是肩负起剿敌的重任。 光点飞舞,指引着每一个敌刃的所在。 “看得一清二楚呢。” 战斗时的宗三左文字更添锐气,纤细的手腕翻转间便是落地的残骸,似咏般,他道: “是主人所期待的事情,我也会带回胜利!” 身体回转间,又是溅飞的血色,红色攀附上宗三左文字的脸颊,他异色的双眸似是燃烧起来,动作间也更是锋利。 忧郁的刀剑也是出鞘的利刃。 战意逐渐浓烈。 即使有了保护的职责,小夜左文字也并不会因此丧失攻击力,又刺穿一个时间溯行军的头颅,血色染红了他手中的刀,身上也不免粘了些刺目的红色。 太宰治安静地靠在墙边,察觉到异样时,他离开了狭窄不易战斗的走廊,在以他为中心的隔离空间形成的最后时刻,成功到达了一片比较宽敞的空间。 星星点点的灵力光点在他身边一上一下地漂浮着,沉重了黑大衣压在他瘦弱的身上,绷带染上的血色更让他有种破碎感。 太宰治眼神暗沉,神情淡淡,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想到什么,他露出一个浅薄的笑意,低声喃喃:“守护神什么的......” 声音轻得下一秒就散了,小夜左文字抿着嘴,看了他一眼,又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他神情严肃,紧握着手中的本体,一刻也不敢放松。 — 药研藤四郎和山姥切国广则是没有保护之忧,看了一眼有了充足的光亮后大显身手的中原中也,药研藤四郎敏锐地捕捉到藏在死角的敌短刀。 “找到了找到了,突击!” 迅速的机动,敏锐的侦察,让药研藤四郎在黑暗中无往不利,再加上审神者灵力的辅助,更是如虎添翼。 比起像山姥切国广和中原中也那样的猛击,他更擅长的是刺穿与出其不意。 “嘿!” 刀光血影间,小小的身躯划过,刀光在月色下更显冷冽。 “不错嘛!”又开一个大块头时间溯行军,看着迅速补刀的山姥切国广,中原中也赞叹。 第22章 山姥切国广单手扯了扯头顶的被单,一手又上前对上敌刃,平常显得极为不自信的打刀翠绿色的眼睛里尽是锋利: ”不要,夸我!”* “斩!” 药研藤四郎回头:“干得好,山姥切殿,让我们大干一场吧!” 山姥切国广的金发被气流吹起:“被轻视的话,我可不会放过你!” 中原中也身上泛着异能的光,蓝色的眸子尽是意气张狂,他也应和着:“那当然。” 夜晚凉凉的风吹过,稍微长长了些的赭发随风微动。 刀光,拳风,劲风,在此不停地闪烁,银亮的月光洒下,照亮了他们充斥着战意的眼眸。 黑夜下,冬树的灵力汹涌地输出着,就像大海一样深不见底。 治愈,指引,传送,护盾...... 她用自己这么久以来的所学发挥到极致,刀帐悬浮在她的面前,付丧神们的状态她了如指掌。 无形的契约架起他们的连接桥梁,灵力传递,没有付丧神会出现重伤的状态。 手指拂过刀帐,上面由重伤完全恢复的五虎退让她心下稍安,周身灵力浓郁,每一丝灵力都有其用处。 时间溯行军还没来得及阻隔更多的空间就被她迅速干扰,而分割的空间内出现的时间溯行军传送点也被冬树暂时封闭,那些本质都只是传送阵,目前的她还是可以做到暂时封闭的。 被派去保护孤军作战的支柱人物的付丧神们,足够应付已经出现的时间溯行军。 这段时间他们也并没有懈怠,即使隶属于衍生分部,他们依旧可以出阵本源世界,毕竟本源世界才是他们保护历史的主体。 至于天空这个口大的总传送点,它是打破世界壁垒而形成的漩涡,冬树连暂时填补也不能,那不是现在的她所能触及的层次。 “死吧——!”加州清光极速奔过来,冷彻的刀光划过,试图袭击审神者的时间溯行军瞬间化作黑雾消散。 “主人,请小心。”大和守安定补上漏处,与他配合默契,简直像左手与右手。 “我明白。”冬树点点头,她离开这个时间溯行军开始聚集的地方,寻找新的安全点。 垂下的手紧紧地攥住自己的衣角,克制身体的异样。 ”叮——叮——叮——”熟悉的铃声响起,翻出随身携带的终端,一打开时政发来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她之前发送的消息得到了回应,同时任务发生了变化。 【任务描述:击退时间溯行军!保护世界支柱人物!保护自己! 坐标:文o野o世界 时间:xx天 接收者:197本丸审神者[冬树] 接收情况:请一定完成!】 这一次,她没有了选择与否的权利。 后面还附上一条消息。 【已与文o野o世界意识沟通完毕,将派遣审神者前往援助,非常情况请优先保护自己!】 终端的亮光照亮了冬树的黑眸,她捏紧了终端。 现在,只需坚守。 【作者有话说】 *游戏台词 第25章 第三人称。 时政发来的消息让冬树安心了些,但现在的情形着实有些混乱。 游涡,是在横滨城市上空。 冬树的灵力包裹了住宅,让熟睡的人们难以被惊醒,然而那些本就醒着的人会发生什么就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 作为横滨的居民,相信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些非常理的场景,而异能特务科应该也会做好相关的善后工作。 今晚关注这场大动静的人或许并不少,但估计大多会认为是异能造成的,至于他们后续会做出什么反应,那不是冬树所要关心的问题。 她站在离战场不远不近的地方,灵力早已散布于周围,时间溯行军所在地的一切动静她都知道。 冬树静静地望着远方,孤弱的身影被月光包围,显得更加凄清。 鹤丸国永双眼已经呈现血红色,陷入暗堕状态时,他不再因太刀的特性被黑夜拘束,黑夜不止是短刀的天下,也是暗堕刀施展的大好空间。 血液沾上他的脸颊,鹤丸国永的神色变得愈加兴奋,脚步轻踏,行动灵活自由,就像一只染了血色的白鹤,灵转而又活泼。 左臂传来刺痛,鲜血染红了纯白的出阵服。 “哦呀,这边也有呢。”他轻声道。 “铮!”清脆的刀剑碰撞声,鹤丸国永眉头都没眨一下,转头将不小心疏忽的敌太刀击得倒退好几步。 没有给敌太刀缓缓的机会,白色的身影紧接着跟上后退的敌太刀,刀光划过,力道十足。 “还有这招,来接住试试吧!” 身缠骨状生物,身披铠甲的巨大敌太刀身首异处,随着战斗力的失去,化作黑雾消散。 鹤丸国永身上被划出的伤口已经随着灵力恢复,而被染红的衣服痕迹没有褪去,依然是刺目的红色。 鹤丸国永的动作不会因为敌太刀的消失而停止,他身上隐隐伸出骨刺,手中动作的速度更快,跳起躲过袭向他腿部的敌刃,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手中的太刀顺势砍下。 一旁挥起仿佛被骨头生物寄生的右臂的敌打刀,手中的武器还未挥下,戴着浪人笠的头颅就飞向空中,诡异亮光的眼晴暗淡,接着就化作黑雾消散。 鹤丸国永的动作没有停顿,他轻巧地落地,单脚向后跨步,身体侧过来,敌短刀就暴露在他的眼前。 弯腰,侧头,跳跃,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目的。 躲避?不,他还要取了时间溯行军的命! 鹤丸国永并不是一把经历众多战斗的刀,身为刀的他,却被多次作为战利品、陪葬品、在神社中被供奉,并无太多战斗的机会。 刀剑明明使命于战斗。 平常的他也总给人以纯洁活泼之感,时不时的恶作剧总是会让大家血压升高,想逮着他进手合室好好切磋一番。 他的恶作剧不分对象,就连主人也在他的目标范围内。 此刻的他脸上带着张狂自信的笑意,本会让人觉得安心的容颜变得狠戾,双跟血红,尖锐的骨刺让他看起来更不像是守护的付丧神。 他经过之处不断有时间溯行军消散,他的攻击锋利而带有血性,太刀上是积聚的顺着刀锋流淌落下的血滴。 鹤丸国永的变化被审神者全部感知到了,她只是用灵为在他周围绕了一圈,似是新奇,而后又恢复如常。 鹤丸国永自然能察觉,他不由得发出低低的笑声,语调调笑:“主人,必将为您带来胜利。” “被染红了,鹤也是如此,浴血之中——!” 锋利的眼神是付丧神自始至终为他幼小的审神者献上的忠诚。 — 197本丸贫瘠的战力让他们并不能支撑很久,幸而时政的速度很快,很快,冬树就看到时间溯行军聚集处亮起的巨大传送阵。 繁复的符号,神秘的空间,浓郁的灵力,这都不是她之前做到的小传送阵能比得上的,时政底蕴深厚,在世界同意的前提下,迅速做出巨大的跨世界传送阵也并非难事。 一个个付丧神从散开的樱花中显现,他们战意昂扬,目光灼灼,自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就展开了屠杀,对侵犯者的屠杀。 冬树能明显地看到增援付丧神们的到来让艰苦作战的大家逐渐变得游刃有余,将不断到达的时间溯行军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将近一个小时,已经快到达极限了。 不得不说时政的处理效率确实非常快。 耳边是付丧神随着战斗不断发出的声音。 刚刚还没觉得,现在付丧神多了起来,冬树才感到有些许不太适应。 付丧神们攻击时说两句话倒是没什么,就是在灵力感应下,这些话语都汇聚到冬树脑海里,夜晚瞬间就变得不那么安静了。 她坐在墙角阴影处,月光照不到这里,冬树整个人都被漆黑覆盖。 心中的忧虑慢慢散去,她小脸搁在膝盖上,整个人小小的一团,头微微抬起,望着天上的月牙发呆。 不久,身边同源的灵力构筑起传送阵,药研藤四郎和山姥切国广走了出来,冬树偏头,这才看到他们身后的中原中也。 “大将,任务完成。” 冬树回应地点点头:“辛苦了。” 拍拍身上的衣服,她站起来,有些疑惑:“中也,你怎么也来了?” 她没有下达把人带过来的命令。 中原中也偏头,抬手压了压头顶的帽子:“帮忙。” 他不知道,除了总是坚持不懈地救下某爱自杀人士外,平常看着和普通小妹妹没什么区别的冬树,到底有什么秘密,到底有什么背景,又为何会与这些怪物对上。 这些疑问在心底,却不能动摇他的想法。 这些怪物已经威胁到了横滨,威胁到了港口mafia。 他必要让这些怪物尝试重力的恐怖。 “不用......” 第23章 还没等冬树说完,又一个传送阵亮起,打断了她的话,是小夜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 “任务已完成,主人,请确认。” 小夜左文字退让一步,露出身后的人。 是太宰治表情恹恹地跟了过来。 冬树点点头。 小夜左文字抿了抿嘴,就着有些凶的表情沉默下来。 冬树察觉,径直走近他两步,摸了摸他深蓝色的头发:“做得很好,小夜。” 小短刀僵了一不,声音低低的:“......嗯。” 冬树放下手,和他身后的宗三左文字对视上,她朝他点点头,又为努力战斗后的打刀送上自己的微笑。 宗三左文字垂眸,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附上两个小家伙的头,嘴角弯起:“主人也是小孩子呢,不用像个大人一样的。” “小夜也是,坦率一点啊。” 冬树双手抬起,一手拉住他的一根手指,骨节分明,清瘦极了。 “没有不坦率,我能理解小夜的意思,这样也很好。” 聊了两句,冬树就让四位付丧神迅速赶往主战场,即使增援已经到达,每一个战斗力也都是必须的。 而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已经陷入了幼稚的拌嘴,太宰治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却让中原中也额头都冒出了井字。 冬树不由得感叹:“你们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呢。” 两人同时露出嫌弃的表情。 “我怎么会和黏糊糊的小蛞蝓感情好——!” ”谁会和青花鱼感情好——!” 异口同声。 冬树:? 她不是很懂现在人之间的相处。 几分钟后,看着最后一个传送阵亮起,今剑和歌仙兼定成功完成任务,不过他们身后并没有人跟过来。 蹦蹦跳跳的小天狗活跃地汇报任务,歌仙兼定和审神者打了招呼,而后再次奔赴战场。 冬树目送他们奔向战场的身影。 夜还很长,但苦难,很快就会过去。 【作者有话说】 打架——! 第26章 增援,战斗结束。 看着中原中也的蓝色眼睛,冬树眨眨眼便抬手给他指明战场的方向。 如今的重力使虽然还未完全成长起来,但也是不可小觑的存在,不是需要保护在后方不经历一点风雨的存在。 冬树靠在墙边,低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太宰治将她先前的位置占了,只能退而求次在他旁边坐下,这样她更加清楚的看到了太宰治的表情。 太宰治向后仰靠着身后的墙壁,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样子,他被绷带遮住部分的脸显得格外平静,好像在放空。 冬树看着他暗沉沉的脸,挥手放出几个灵力光点贴到他脸上,太宰治皱眉想要将光点驱赶,发现做不到后就放弃了,任由它贴着。 “你怎么了?” “没事。” 太宰治回答道,声音闷闷的,有气无力,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将他包裹起来,隔绝了他和世界的交流一般。 冬树觉得有点奇怪,她也说不清那是什么。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冬树坐在那儿,抬头继续看唯一平静的弯月,不知为何,这弯月看起来比以往的还要清澈明亮。 “为什么一定要救我呢?” 散落着柔和的光辉照耀着大地,这里的月光似乎要比别处强盛得多,冬树看着月亮的双眸也跟着变亮了起来。 她沉思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月色下,她的眼神变得越发明亮起来,就这样一直盯着月亮看,好像能把月亮看穿一般。 冬树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忽然她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 “我只是在做我做的事。” ——她只是想完成任务。 太宰治的视线下移,眼神平静:“这理由真过分啊。” 顺着来时的路,冬树慢慢走了一会儿,她感受到了陌生的灵力源,以及有些熟悉的人。 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两个人影,他们不时说些什么,荡开的灵力范围与她重合,却并没有驱逐性。 “那个......” 其中一个熟悉的背影侧过身子看她,抬手打了个招呼:“哟,冬树,真是幸运呢,在这里见面了。” 意料之外,是青禾。 青禾属于本源部中的支援科,除了出阵以外,其他的审神者遇到了自身无法解决的事,时政就会为他们下达命令,立即出阵。 青禾无奈:“嘛,就是这样,在到达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倒霉蛋竟然是你呢。” 冬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倒霉蛋什么的......” 是站在青禾身后的男人突然一把拍上他的肩,男人头伸过来,眉眼弯弯:“啊呀,冬树是吧,真是可爱的小姑娘。禾子啊,你从哪认识的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啊?” 青禾疼得呲牙咧嘴想要挣扎:“哈哈,冬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搭档,玄戈。 看着俩人的相处状态,冬树思量片刻,选择后退一步,迅速道:“叔叔们聊,我先走了。” 看着小审神者逃也似的背影,玄戈脸色僵硬:“......叔、叔叔?我看起来已经是要被叫叔叔的年纪了吗?” “谁知道呢……唉?唉!我的肩膀啊!” “都是武派,你怎么这么瘦弱......” — 有了增援,时间溯行军的行动被迅速遏制,青禾收回自己的剑,摸出时政给的道具,古老的罗盘上充斥着时空的印记,繁复华丽的刻纹凸显着它的不凡。 一经发动,巨大的力量冲向天空的异像,泛着不详气息的游涡被强制堵上,有黑色的东西在挣扎着,却被无情扼制。 青禾摸了把额头不存在的汗:“工作结束啦!” 玄戈用灵力平抚着手中的长弓,弓弦被血色侵染入色,已全然呈现褐红色,灵力所过之处,皆是被沥出的血滴。 他抬头看了一眼暂时平静的头顶,手中动作不停:“接下来交给世界就好了吧。” “嘛,难说。” 青禾打开终端,看着任务界面完成的字样:“反正之后也没我们的事了,回去吧。” “不打声招呼?” “你看看这周身的灵力,她现在已经知道我们要走了。” “也是。” 存在感很强。 冬树确实感受到了。 天空恢复平静,一切都如正常的夜晚一般,宁静和谐。 她转头询问:“太宰,你回家吗?” 太宰治抬头看了看她,蹲在那里,脑袋一歪,只是用那双装了许久月亮的眼睛看着她:“当然。” “那我也回家了。”冬树点头起身就走。 一切都已经平复了,随着那两位审神者的离开,增援的付丧神们也同时没了气息。 她看到了她的付丧神们,共同作战的大家聚在一起,就连从未和大家相处过的鹤丸国永也是完美融入,不时聊些什么,眼神却都有意无意地望向一个方向。 ……他们在等待。 寂静的路途,冬树加快了脚步,眼晴亮亮的:“我来啦。” 得到的是极了围拥而上的付丧神们。 “主人,为您献上胜利!” “有好好打败敌人哦~” “主人主人,摸摸头可以吗?” “喜欢吗,这样的惊喜。” “……” 付丧神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向审神者述说,看着很久未见的主人,他们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亲近审神者的念头,哪怕只是一句话。 冬树不住地点头应答,耳边话语不曾停歇,热闹极了。 审神者所在之处,便是付丧神思念之所。 “这可真是不的了啊,小冬树......”太宰治背靠大树,粗壮的树干和隐没的夜色成了他伪装自己最好的工具。 不知哪来的阴郁流进鸢色的眼晴,他嘴角下垂,面色阴沉,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第27章 幼女控,no! 金发散落,少女蜷缩着身子躺在星空之上,周围的光点呼吸般微弱地闪烁着,有些泛黄的纸张围绕在她的周围飞舞着。 冬树蹲下看她无意识的睡颜,疑惑:“她还好吗?” 虚无的星空牢牢地托住她的身体,冬树从少女身上感受到了一点熟悉的气息,实在飘渺,没能抓住那一闪而过的思绪。 飞舞的纸张停下,黑色的字才显出一半,又瞬间被抹去,重新围绕着少女。 冬树正疑惑着世界怪异的行为,几声滋啦声,生涩的机械音在空间里回响:“已经.....驱逐了印记,至于这孩子......失去的力量,只能......看她的世界......怎么做了。” 就好像刚刚牙牙学语的孩子,世界的机械音里一卡一顿,每一次的停顿都不再如一的冰冷,而是带来更多的感情。 冬树点点头,她带着鼓励:“世界,加油。” 第一次遭受时间溯行军大规模的入侵,世界没能预防到被放在独立空间的少女被带走,甚至成了时间溯行军攻进世界的能量源。 第24章 它们借助这个少女身上独特的气运之力,将其作为源源不断的能源,将世界的裂缝强制撕裂,进行了入侵。 在战斗时,世界掐着时机将被困的少女救了回来,放在了这个充斥着力量的空间,同时迅速再次与之前找到的的少女本源世界发出联系。 这次,世界一定要将这位其他世界的世界宠儿送回去。 — “小冬树,想什么呢?” 冬树被太宰治的声音拉回神,她看着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手:“没什么。” “好敷衍——”太宰治拖长了声音表达自己的不满。 今天的太宰治依旧披着那件黑大衣,随着他蹦蹦跳跳的动作黑色的衣摆也跳跃着。 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色西装,绷带从手肘处的衣袖露出,一直缠绕到手腕,他转头间耳边微卷的黑发晃悠,轻松自在。 冬树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着,凉风从河边吹来,没有束住的黑发随着风微微飘扬,抬手将耳边的发别到耳后,视线才又清晰了些。 宗三左文字的发带在她送大家回去时还回去了,付丧神清眸低垂,粉发滑落,真是让人忍不住想亲手为他束发。 “最近事情又变得多起来了呢,森先生真是不把人当人,任务一个接一个的,我都没有时间投入死亡的怀抱了呢......”太宰治走在冬树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抱怨着。 脸颊气呼呼的,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个与朋友抱怨不顺心事的少年,而非危险的黑手党。 冬树有些稀奇地看着这样的他:“你的工作,听起来待遇真差。” “是的。”太宰治深以为然的点头。 “那你现在怎么在这里?” 明明听起来那么忙,哪来的闲情逸致和她在河边散步。 冬树的话没有得到回答,太宰治手搭在眼睛上,做出眺望的动作观察近在眼前的河流。 “小冬树,你不觉得这条河非常适合我吗?” 噗通! 看着自说自话就跳进河里的人,冬树前进的步子被迫停下,她在河边站定,静静地看着太宰治。 突然就被增加了工作的她可不觉得合适。 还请不要压榨未成年。 太宰治黑色的发在水里散开,整个人都很安详的样子,没有什么挣扎的动作,除了冒出的泡泡,在水面溅起的波纹平静后,就如同原本一样平和。 冬树站在岸边看着他,也没有什么动作,就任由太宰治下沉,河并不是很深,但将他完全沉没还是没问题的。 水的流动带动太宰治的衣摆摆动,有些长的黑发已经覆盖除了他未被绷带遮住的那只眼睛,有清扬的风,平和的水面被带起波澜。 冬树走近些,蹲下,将手放进水里,小小的手掌在清可见底的河水里展开又握紧,彻底破坏了这一小片的平静。 水有些凉,只一小会儿她就将手收了回来,甩甩手上的水珠,太宰治所在的位置冒出的气泡已经微弱,他本就白皙的肤色显得更加苍白。 冬树亲眼看着带着岁月痕迹的纸张出现,一如既往的毛糙边缘,熟悉的黑色箭头显现,她的视线随着转移。 “咳咳!咳!”太宰治咳了几声,在冷风下单薄的身体有些颤抖,他抬手一把将遮视线的湿漉漉黑发带到脑后,缓过神后,语气中竟然还带着几分遗憾,“哎呀,又失败了呢,真是不幸。” 冬树帮他将身上的水分除去,重新变回那个干爽的太宰治,他身下的土地被迫浸水,变得深了一个颜色。 她有些敷衍地回答:“嗯嗯,祝你下次成功。” 冬树见他彻底从沉水的状态中缓过来了,才问道:“走吗?” “去哪?”口中问着,抓住朝他伸开的手,自己用力站了起来。 冬树抬头看他,眼神露出疑惑,语气理所当然:“当然是继续走啊。” 今日的散步虽然被打断,但在突发事件解决后,她还是会坚定地延续散步的行为。 不过,若是散步的同伴有必须做的事,即使这件事是给她增添工作量,她也不会阻止。 冬树疑惑:“你还要入水吗?” 太宰治眨巴眼睛:“诶?小冬树难道不希望我离开河边吗?” 冬树神色认真:“你想做的事你自己决定做不做。” 她不勉强别人。 太宰治愣了一瞬,随即笑了起来,话语不经思量脱口而出:”冬树,要和我殉情吗?” 冬树被他的口出狂言惊到,太宰治不是这样的人,随即板着脸看他:“太宰,不要和你的上司学奇怪的东西。” 她插着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认真严肃,可惜矮一截的身高让她再严肃也无法震慑住人。 幼女控是不行、绝对不行的! 那个奇怪的森林太郎,不要用老师的身份教学生奇怪的东西啊! 太宰治的思维迅速和她连上,迅速给自己补救:“是殉友情!” 但这句话同样怎么听都这么奇怪。 冬树疑惑,冬树思考,冬树不理解。 她点头又摇头:“我不喜欢自杀。” 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最终以两人都没有入水告终。 【作者有话说】 看我的封面[坏笑] 第28章 横滨的引导 美好的河边散步后冬树和太宰治告别,她又开始去别的地方看看,世界的进度可喜,任务快要完成了。 横滨的阳光,横滨的街道,横滨的房屋,她现在都在好好看着。 这么久了,冬树在这个世界待了很久,但活动的范围并不大,而又总是在各种时间捞任务对象的命,她也没心情仔细观察。 横滨在很多地方都是美丽的,它是个有着很多人下定决心守护的城市,为它而绞尽脑汁,大家为它而摒弃对立,一切的矛盾在横滨面前都能暂时放下。 “很漂亮,横滨。” 有温柔的风拂过冬树的脸颊,要是在为这句话而感到高兴。 冬树伸展手臂,感受到千疮百孔却依然温暖的怀抱。 她墨色的眸子开心地眯起,小小的身子被怀抱完全包裹,不时在身边掠过的风,拂起她的长发,轻柔在脸颊上擦过。 冬树眨巴眼睛,一片叶子在风的驱使下有目的地前进,她跟上,走了几步,是细窄的小过道,能看到从对面透过来的细碎的光。 侧过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打直了,冬树绷着脸谨慎地跟随飘动的叶子。 穿过过道是豁然明朗的路,叶子在一处停了下来,她好奇地上前,扶住眼前的墙壁,探出身去,小心翼翼地睁大黑溜溜的眼晴查看。 银发的武士手中拿着小鱼干试探地伸向眼前的猫咪,凝重的表情中透露出几分忐忑。 猫咪看起来几个月大,它整只猫都瑟瑟发抖,一副随时要逃跑的样子。 冬树看了看那个武士,一个称呼突然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社长。 她歪头,疑惑,社长,什么社呢? “喵——!”思虑间,猫咪叫了一声突然跑掉了,它小短腿捣鼓着,快要挥出残影,逃离面前这个浑身锋利气息的人类。 “喵......”低头看着撞到自己腿上不起来的小家伙,冬树弯腰把它抱起来,轻柔的灵力安抚猫咪受惊的情绪。 顺着毛发抚过,挠挠下巴,猫咪眯起眼睛舒服地发出咕噜声,冬树抬头就看见面无表情的福泽谕吉,她神奇地从这个浑身凌厉气息的男人身上看到了羡慕的情绪。 冬树抱着猫咪走进他,踮脚将安静的小家伙递给他:“抱抱它吧。” 福泽谕吉犹豫地轻轻接过,在发现猫咪没有因为接近他而突然暴起后,再次试探着将手中的小鱼干递到它的嘴边。 见猫咪犹豫片刻还是张开嘴咬了下去,冬树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瞬间明媚的阳光,她眨眨眼晴,眼前只有轻轻抱着第一次接触的猫咪的男人。 “它很喜欢你呢。”冬树露出甜甜的笑容,横滨想带她来见的就是这个爱猫不得的人吗。 福泽谕吉知道一定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做了什么,猫咪才会温顺地待在他的怀里,从前的每一次,不论是小奶猫还是成年猫,都会在他接近时迅速逃跑。 这样看来,这只小猫咪在他离得那么近的时候也只是对他哈气,已经算是不怕他的了。 面对让自己圆了猫控的执着的小女孩,他蓝色的眼晴里透露出温和,只是习惯性脸上神色没有太大变化:“谢谢你。” 见他察觉到,冬树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个腼腆的笑容:“不用谢。” 福泽谕吉动作轻柔地抚摸怀里的猫咪,嘱咐道:“你是异能力者吗?不要随便在陌生人面前展现自己的特殊。” 他看到了女孩宽大外套下的短刀,但白嫩没有任何厚茧的手,很明显女孩并没有练过刀。 或许是知道自己的话带上了说教的意味,补充道:“小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第25章 福泽谕吉说完又顿了顿。 能感受到近乎直白的关心,冬树点点头:“我会的,谢谢你。” 她做了个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冬树。” 福泽谕吉点头,回应道:“福泽谕吉。” “福泽……”冬树念出声,她的眼神有一瞬的迷茫,熟悉感更是扑面而来,画面从眼前闪过,太快了,难以捕捉。 和福泽谕吉告别后,冬树走了两步又看到熟恐的叶子,叶子左右飘荡着在她身边绕了两圈,又开始有目的地前进。 双手接住飘落的叶子,冬树疑惑地看着周围。 是一个公园,没几个人在这里。 “我在这里!”少年弯腰将脸凑到冬树面前,他明亮的绿色眼睛在镜片后闪闪发光:“我是江户川乱步,你好呀!” 冬树惊奇地看着他:”你好。” 她比较了一下两人的年龄,脆生生地念出少年的名字:“江户川君。” “我是冬树。” “嗯,嗯。”江户川乱步重重地点头,他直起身,酷酷地抬手推了推自己的黑色半框眼镜:“你是来找我的啊,好啦,有什么要问的,我现在都可以回答你哦。” 冬树眨眨眼睛,将手中的叶子拢好:“问题?我没有想问的。” 他的眼睛一眯:“诶?骗人的吧!明明到处都是疑问的痕迹!” “我可是名侦探哦!没有我看不穿的东西。” 这话一出,冬树眼睛变得亮亮的,露出赞叹之色:“侦探?好厉害!” “不是侦探!是名侦探啦!你好笨哦。”江户川乱步突然气呼呼地鼓起了脸。 “嗯,名侦探!”冬树学着他先前的动作点头。 这闪耀的性格真好啊。 与想要回答冬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问题的名侦探聊了很久,冬树的心情再次变得雀跃起来。 两人的关系也迅速变得亲近起来,她踮起脚努力摆手:“再见!乱步桑!” ”啊,再见,笨蛋。” 听到奇怪的称呼,冬树没感到生气,反而眯眼笑起来。 这时放入兜中的叶子从中挣扎着飞了出来,它又开始了自己的引路行动。 冬树在这次一路蹦蹦跳跳,她现在有些期待起下一个会是谁了。 走过转角,熟悉的金发女孩背着手站在那里,红色的洋裙在风中摇曳,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足够吸引目光。 “爱丽丝酱?”冬树惊奇,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爱丽丝了。 爱丽丝听到声音转过身,她在看到冬树的一瞬间全身上下充满了惊喜:“冬树酱!能看你真是太好了!” 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扑进冬树的怀里,微微低下将脸与冬树贴在一起,湛蓝色的眸子里尽是开心。 爱丽丝牵起冬树的手,两只小小的手交握在一起,显得格外亲密。 爱丽丝的笑容像裹了蜜:“冬树酱,要来我家玩吗?” 【作者有话说】 萌萌[化了] 第29章 归家 宽大的港口mafia首领办公室,戴着红围巾的森欧外撑着脸泛着小花一脸幸福。 他看着眼前把头凑在一起的两个小女孩,感觉自己快乐的要融化了。 萝莉的快乐,就是这样啊~美好的小家伙们,手拿可爱的甜点,甚至互相投喂—— 爱丽丝把手中的小饼干递到冬树嘴边,冬树眨眨眼,没有犹豫地张嘴咬下去,就着她的手吃完,然后端起小杯子,一口温热的水从喉咙下去,缓解饼干带来的干躁感。 冬树点点头,向爱丽丝肯定地点头,语气满足:“爱丽丝,饼干真好吃。” 爱丽丝咬了一口手中的饼干,有些口齿不清,语气中带着不可忽视的骄傲:“那当然啦,我不会骗你的。” 爱丽丝认可牌饼干,不会有错的。 “嗯嗯。”冬树快乐地眯起眼睛,慢慢喝着手中的奶茶。 惬意悠闲。 本来该摆着各种重要文件的首领办工桌,此时不见一份文件,反而摆满了各种小女孩会喜欢的可爱甜点和奶茶。 在爱丽丝提出要求时,作为首领的森欧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双手赞成,让这里成功成为了小女孩茶话会的场所。 森欧外的视线短暂地从两人身上离开,看向立在一旁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几岁,身着制服,利落的细软黑发贴着他的脸颊,紫色的眼睛从始至终注视着冬树,虽未携带武器,但浑身上下的锋利气息让人不敢小觑。 刚看过去,锐利的眼神瞬间警惕地刺过来,森欧外朝他友好地笑笑,少年点点头就不再看他。 有趣。 警惕性非常高,对周围情报的感知也十分敏锐。 森欧外想了想,冬树将这名突然出现的少年叫做——药研。 想到得到的情报中另外两人的称呼,鹤丸国永和五虎退。 哦呀,是以刀剑命名的组织啊。 手拿刀剑的武士们,只守护一个看起来没有任何力量的女孩吗? 不,那点治愈的能力,就已经足够让人疯狂。 他表面沉浸于小女孩爱的贴贴,脑子里飞速转动着,紫红色的眼眸闪过奇怪的光芒,下一刻又被隐藏的很好。 他弯起嘴角呼唤:“爱丽丝酱~冬树酱~要不要试试我新买的小裙子啊~一定会超级适合的!” 爱丽丝抬头,厉声拒绝:“不要!冬树酱也不要!” “不要嘛~爱丽丝酱,穿穿看嘛~”他不知从哪翻出两条裙子,站起来给两人一一展示,“看,这波浪一样的裙摆,宛如和顺的水流,多么漂亮啊!” 森欧外凑近冬树:“冬树酱,试试看怎......” 一只细长的手横过来隔开他和冬树。 药研藤四郎严肃地盯着森欧外:“首领先生,还请不要离我家大将这么近。” 森欧外识相地举起双手,他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我知道了。” 而后可怜兮兮地退到爱丽丝身边。 爱丽丝可爱地鼓着脸蛋:“冬树酱不要管林太郎,中年大叔的话不用在意,甜食即是正义,不可辜负。” 可怜兮兮的森鸥外并没有得到自家异能体的安慰,他委屈地缩在那里,视线却仍旧一直落在冬树的周围。 与此同时,那股锋利又敏锐的目光没有断绝。 “甜食即是正义,超级认可!”冬树附和着点头,安抚地向药研藤四郎递上手中的甜点,“药研,吃。” 小小的审神者坐在脚不沾地的椅子上,举起她的手,眼睛里带着期待将自己最爱的甜点递给你...... 你会拒绝吗? 至少药研藤四郎不会。 他严肃的神色柔和下来,低头伸手接过:“多谢大将。” 森欧外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明明是危险的武士,却会为了主人而打造出温柔的一面......吗? 他歪头,黑色的发半遮住他深沉的眼睛。 这可真有意思。 在他身边的爱丽丝嫌弃地象征性推了推他,却没有像平常那样直接推开。 与朋友的美好时光很快过去,冬树跳下椅子告别:“再见,爱丽丝酱,森叔叔。” 女孩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整个人却还是带着乖巧的气息,她站在那里,静静的,仿佛与周围融为一体。 无人可见处,横滨的气息,这座城市的气息,毫不保留地在她身边萦绕着。 爱丽丝抱了抱她,金色的发丝都透着不舍,漂亮的蓝色眼晴泛着微光:“好吧,再见,冬树酱。” 森欧外也是一副可惜的模样:“冬树酱,药研君,再见。” 药研藤四郎点头回应:“再见。” 点名一样的再见结束,他立刻跟上走到门前的冬树。 办公室的大门在身后缓慢闭合,声音沉闷,隔绝某色暗下来的首领与无知无觉的小审神者。 药研藤四郎若有所觉地侧脸看了一眼,腰间短刀微微拔出一段,冷冽的刀光钻入门缝,死死钉进森鸥外的眼中。 只是,他笑意更深。 只是这点威胁,可还不够呢。 作为组织的奴隶......可要为了利益,而出卖所有啊...... 冬树一路畅通无阻,除了固定点位的守卫们,没有遇见其他任何人,整个港口mafia平静的不想一个mafia聚集地。 今天的横滨依旧很和平,冬树将被海风吹起的发丝别在耳后,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将她软乎乎的脸蛋照得更是温暖几分。 “叮——叮——叮——” 响起的终端带来了新的消息。 任务列表陈列着两条信息。 【任务描述:击退时间溯行军!保护世界支柱人物!保护自己! 坐标:文o野o世界 时间:1/8天 接收者:197本丸审神者[冬树] 接收情况:请一定完成! 已完成!】 光芒美丽却并不刺眼,金色的字在其上刻画,一笔一画,皆带着郑重。 第26章 每一个被完成的任务,都是值得称赞的。 冬树静静地注视着,手抬起握住了身边的药研藤四郎,付丧神的手中带着薄茧,并不会摸着不舒服,反而带着力量的美感。 光芒消散后,出现的是一张长方形的卡片,它正面刻着字,背面是与地面类似的反复花纹。 金色的字熠熠生辉,它彰显着世界全部的接纳。 不仅是世界意识,还包括世界中的所属。 对于未成年的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的世界来说,它还无法做到直接赋予接纳之人印记。 而经验丰富的横滨来引导、推助,冬树与多名世界支柱相识,即是只是短短的一点时间,也以足矣。 因为城市啊,它早已接纳。 千疮百孔,遭受了诸多苦难的城市,在望见从世界之外,飞过空间隔阂的流星时,就满怀期待,盼望着她的到来。 于是。 金光闪过,在她面前显现的是真正的姿态。 身份卡——【横滨的使者】 卡片融入刀帐,在最后一页乖巧地安家住户。 传送阵的光芒达到了顶峰,冬树握紧了付丧神的手,耳边传来不舍的呜咽。 祂在送别。 【作者有话说】 [捂脸偷看]奠基已完成 第30章 和她抱抱吧 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 冬树领到了工资,她捏着小小的纽扣,其中存着的是她努力了47天才得来的东西。 是超重要的工资啊! 回到本丸, 推开门就是正在扫地的秋田藤四郎, 一头粉毛的小短刀勤勤恳恳地拿着扫把,听到动静抬头看了过来。 他的脸上迅速布满惊喜:“主君, 药研尼,你们回来啦!” 冬树向他招手, 药研藤四郎也笑着回应:“我们回来了。” 秋田藤四郎穿着内番服,长长的袖子遮住他的手臂,在手腕处收紧,短裤露出他白净的腿。 内番?没有主君重要。 秋田藤四郎果断将手中的东西丢在一边,小跑过来:“主君。” 蓝色的大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审神者, 蓬松的粉色头发一抖一抖的, 冬树忍不住伸手,秋田藤四郎顺从地低头。 “秋田,我回来啦。” “是!”秋田藤四郎立即乖乖地答应,蓝色的眼眸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窝留下扇形的阴影, 看起来很乖巧。 审神者的归来让本丸逐渐活跃起来。 “主君, 这里这里。” 冬树听话地走进,乱藤四郎神神秘秘地将手中的东西打开, 绑着一个红色蝴蝶结的橙色长发在身后晃动。 漂亮的小短刀笑着道:“送给您。” “这是?”冬树睁大了眼睛。 只见小小的手中停留着一只翩翩起舞的蓝色蝴蝶。 蝴蝶闪闪亮亮的蝶翼轻轻扇动着,颤动间它离开乱藤四郎的手指,在半空中划出完美而又优雅的弧度。 它灵巧地绕着两个小家伙转了一圈, 蓝色的光点落下, 又在半空中消失。 蝴蝶落在一旁的花丛中, 翩跹的舞姿随之飘然,它就像一只精灵般,轻盈地在花丛之间飞舞,在空气之中飘荡。 它的身上散发出蓝光,在阳光下显得异常明媚,蓝色的荧光从它的身上酒落,如同月光一般柔和。 这样的蓝色让人觉得美丽到了极致,它像不染纤尘的精灵,蝴蝶在蓝色的光芒里旋转,尽情展示自己的美丽。 本丸的光线在它的身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蓝纱,朦胧而美丽,它的翅膀轻微煽动,在花丛之中飞行,在空气中飞翔,跳跃...... 冬树瞧了许久才缓过神,她眨了眨眼晴:“灵力造物吗?” 乱藤四郎点点头:“之前去万屋的时候看到了给主君看看,可惜主君一直都不在.....就一直想……” 说着说着小短刀有些落寞,但下一瞬又自己打起精神:“它很漂亮,对吧对吧?” 逐渐消散的蝴蝶印入乌黑眼睛,逸散的光亮在黑色中点亮了星光,冬树点头肯定:“很漂亮。” 她抬手,莹白的灵力汇聚,灵力压缩变化勾勒,翩翩欲起的蝴蝶雏形就已呈现。 乱藤四郎惊讶地微张嘴:“主君,好厉害,好美!” 被夸了的小审神者腼腆地笑笑,将比刚刚的蓝蝶小了一号的小蝴蝶放在乱藤四郎的眼前。 “这样,我们就一起在它诞生时见到了。” “主君.....”乱藤四郎湛蓝的眼睛泛着光,热烈的阳光酒在他的笑容上,让这一刻变得梦幻。 小短刀的声音在颤抖:“我啊.....果然最喜欢主君了!” 冬树笑着回应:“我也喜欢乱酱,超~喜欢哦!” “嗯!” — 厨房里。 冬树踩着小板凳眺望灶台,烛台切光忠看着小审神者望眼欲穿的模样不由得失笑。 “主人,不要着急,很快就好了。” “嗯。”冬树点头,她举起一根手指,表情严肃地看着主厨先生,“不要青菜!今天的餐桌上不可以出现它!” “我打算按自己的想法,做出来的帅气的东西,主人会理解我的吧?” “......我不、不要青菜。”冬树迟疑,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 那种绿油油的东西不要出现在她的餐桌上啦! “....好吧。”烛台切光忠叹气,状似妥协。 冬树满足地点头,她轻巧地一只脚跳下凳子,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厨房。 烛台切光忠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柔和,总为审神者饮食操心的付丧神今天也不能免了这一项呢。 “嘿!吓到你了吗?” “哇!” 被突然出现的鹤丸国永惊到,冬树蹦跳的脚步一下不稳就要栽倒过去。 鹤丸国永手疾眼快地一把拉住,将她稳稳地拉回平稳的地面,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松了口气:“哎呀,抱歉。” 冬树摇头:“没关系。” 她抬眼便看见鹤丸国永头顶多出的白色披风、被单,顿时睁大了眼:“鹤丸,被……你,他……” 她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这熟悉的白色,熟悉的边缘灰尘,确信是山姥切国广从不离身的被单没错。 但是,怎么会在鹤丸国永这里? 鹤丸国永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义正言辞地解释道:“山姥切太内向了,这样能让他外向一点。” 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了,冬树才不信他的胡扯。 失去了被单的山姥切国广会变成蘑菇吧。 想象了下整个人都是阴沉颓废气息,缩在角落紧紧抱住自己,就像失去了遮蔽一样的自闭山姥切国广…… 冬树捂脸……她竟然有点想看,不对不对,怎么可以这么想。 她苦口婆心:“鹤丸,还给山姥切吧。” “不用哦,他已经来了。”鹤丸国永指了指。 山姥切国广一身红色运动服,白色的被单遮住他的身躯,从被单下透出的蓝色眼睛透露出锋利的光芒。 “鹤丸殿……” ”山姥切啊,是来拿你的被单的吗,给你。” 看着瞬间整齐叠好被单,没有任何拖沓行为,一脸真诚的鹤丸国永,冬树和山姥切国广都是一愣。 山姥切国广不适地低了低头:“好的。” 接着他没有多说什么:“主人,鹤丸殿,那我先走了。” 看了看松口气的鹤丸国永和抱着自己的被单离开的山姥切国广,冬树拍了拍太刀,转头跟上看起来好像不对劲的打刀。 她扯了扯打刀的衣摆,喊道:“山姥切。” 山姥切国广停下,他顿了顿,蹲下来,眼睛低垂着,碧玉一样的绿色眼睛被阴影遮住,显得有些暗沉。 “主人。” “你不开心吗?” “……没有。” 冬树歪歪头,有些疑惑。 她伸出手努力将付丧神抱进怀里,温和的灵力蔓延,乌黑的眸子里满是安抚。 “我在呢。” “和我抱抱吧,我想要拥抱,被被。” 谁都能听出的借口令人沉沦。 “……嗯。” 金发的付丧神悄悄红了耳朵。 【作者有话说】 美好的日常[撒花] 第31章 被被是专属于被被的称呼 和害羞的山姥切国广抱抱了一会儿, 冬树和他一起放回被单,然后就拉着打刀坐在她常坐的廊边。 今日的近侍排到了加州清光,然而很久没在本丸的审神者没注意近侍安排表, 又将其安排了马当番, 造成了任务的冲突。 不过,审神者的命令是第一位的, 更何况…… 冬树湿漉漉的眼睛抬起,满是愧疚:”抱歉, 清光……” 被审神者的可爱击中心脏,加州清光捂住胸口使劲摇头:“下次、下次一定要好好使用我哦!” 主人怎么会错呢!错的都是近侍安排表! 即使满含不舍地看着冬树,加州清光也只能撸起袖子去照顾马儿了。 第27章 冬树仰头靠着山姥切国广,白色被单的一角被握在手里,她晃着腿指向远方:“山姥切, 看, 樱花一直都很漂亮。” 山姥切国广抬头望去,他有些不适应地应声:“嗯。” 冬树手撑在身后仰望天空,白洁的云朵飘浮,很干净,很美丽。 审神者将这一切都纳入眼中, 这是她所在的本丸, 她如今的家。 来了兴致,冬树指着万年樱:“它盛开, 我就一直在,不要孤独。” “嗯。” “不开心的话就叫我吧,我可以听你讲话。”冬树用力拉了拉他的被单, 软乎乎的脸上是极致的温暖。 “嗯。” “山姥切……”冬树一手捧着脸叹了口气, 付丧神一瞬间绷紧了。 却也只是抿唇紧张着露出一个音节:“.....嗯。” 随机又因为自己的不识趣拉下头顶的被单。 冬树看了看他, 突然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见付丧神没有反应,轻轻扯了扯他。 山姥切国广抬头,就对上小审神者的眼神,乌黑的眼晴泛着光亮,白净的小手扯着他从不离身的被单,一副“你怎么不走”的模样。 有花瓣飘过来,从审神者眼前扫过,她闭了闭眼,又有一抹粉红落在她的头上。 山姥切国广凑近,抬手拿走了那片花瓣:“主,我……” 是樱吹雪,很突然,冬树却看出了这场樱花雨的主人,她扬起微笑:“嗯。” 角色互换。 说“嗯”的变成了她。 山姥切国广握住冬树的手,漂亮的眼晴罕见地直视她,却又在下一秒移开,轻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的话语在空气中传来。 他鼓起勇气。 “为什么不叫我……呢?”中间的词语过于模糊,冬树没有听清,她走近,几乎是要贴上了。 她歪头,眨了眨眼:“什么?” 山姥切国广抿了抿嘴,眼睫低垂,手指弯曲缩紧:“为什么不再那样叫我呢,因为我是仿品吗?” “就连亲密的称呼也只能拥有一次……”他的耳根泛红,这样与其说抱怨更像是委屈的话语让付丧神丧失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冬树听懂了。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矮下身子,缩进山姥切国广的怀里。 头靠在他的身上,小手牵着那个漂亮的结,冬树闭眼,时间变得沉寂下来。 山姥切国广伸手揽住审神者幼小的身躯,软软的,脆弱的—— 他的主人。 没有得到答案,他的绿色眼晴有些暗沉,手臂的肌肉微微绷紧,又很快放松下来。 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 不过是个仿品,竟也对主人的喜爱有所妄念。 主人离开了很久,他本就不像其他的付丧神那样善言,自卑的性格更是难以让年幼的审神者亲近。 小孩子情绪敏感,自然也更愿意接近开朗温润的付丧神。 是怎么回事呢,称呼自己为山姥切,果然还是喜爱真品的吧,像他这种仿品…… 审神者突然动了动,小手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眼睛微微睁开,闭上太久还有些迷茫的样子。 亲昵的称呼却从她口中轻轻漫了出来:“被被。” “想听这个吗?这是专属于你的称呼,既然获得了本人的承认,我一定会一直这么叫的。” 她注视着金发的付丧神,握着结的手使劲,再一拽,原本披在他身上的被单就大半盖在了冬树的身上。 她移动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整个人都被覆盖住,闭了会儿眼睛,她感到有些困倦了。 所以,就睡一会儿吧。 冬树恬静的睡颜落进山姥切国广的眼里,失去了白色被单遮掩的金发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阳光在其上跳跃,熠熠生辉。 红色的耳垂被白色被单遮住,极轻的回应散逸在空气里:“主人……” 明目张胆的被宠爱了呢。 今天的午餐没有见到青菜,冬树在心中暗自欢呼,快乐地拿起餐具开动。 看着审神者身边冒起的小花花,烛台切光忠好笑地和歌仙兼定对视了一眼,又默契地移开。 主人开心就好。 吃完午餐,是快乐地睡午觉,然后就是精力充沛的下午。 噔噔噔跑到树下,冬树手放嘴边呈喇叭状大声呼喊:“小夜——” 待在柿子树上的小夜左文字低头,将手中的东西放好,灵活地从树上跳了下来。 他站在审神者面前,眼神有些凶凶的,却给人乖巧的感觉:“主人。” “嗯。”冬树看到他怀里露出的橙色,“小夜今天摘了几个柿子啦?” 小夜左文字掏出来展示给她看,诚实回答:“两个。” 他歪了歪头,看着比自己矮一些的审神者:“你……要吗?柿子很好吃。” 冬树犹豫,还是摇摇头:“今天就不了,下次一定试试。” “不过……”看着小短刀手中橙红有光泽的柿子,饱满诱人,很明显是很甜的,不会有苦涩的味道,“小夜好会挑柿子啊。” 每次她见到小夜左文字手中的柿子,都是这种看着就很好吃的。 “找到了这样的柿子,也没什么,我很熟练了。”小夜左文字认真地说。 冬树想象了一下自己很熟练地挑柿子的场景,那必然得有很久的锻炼才能做到。 摇摇头打断自己的幻想,她捏紧拳头举在胸前:“小夜,好厉害!” “这样就行了吗?”小夜左文字不是很懂审神者夸奖的点。 冬树伸手捏了捏他自始至终都带着严肃的脸,然后展开手臂比划:“嗯,就行了哦,超——厉害的,小夜。” 边说手臂形成一个伸展到极致的圆。 随着审神者的动作,小夜左文字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 冬树的夸奖仍在耳边响起: “小夜,厉害!” 第32章 重生的鹤丸 太阳落下, 月亮升起,冬树做完所有的事情,就安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 只露出一个头, 黑色的头发被踹得有些杂乱,从头顶翘起两根。 感觉到这样不太舒服, 她又挣扎着将两只手从被子里冒出来,刀帐浮现在面前, 照旧翻了一遍,入目都是熟悉的形象。 手一顿,冬树突然想起来,今天的自己没有去锻刀。 有些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本丸的付丧神并不多, 增添成员是必要的事, 冬树暗自在心中告诉自己:明天,一定不能忘! 锻刀锻刀锻刀.....将这个词在心中多念几遍,确保自己一定记住了,冬树才收起刀帐。 终端上亮起的是通讯界面,一个书本头像的联系人发来了消息。 [小野狗:小冬树!今天的大家也在打架, 好吵哦qaq] [小野狗:他们真是一点也不乖!ort……] [小野狗:好想你, 你什么时候再来啊?>_] [小野狗:什么时候来嘛来嘛来嘛~-v-] 看着一条又一条蹦出来的消息,冬树点点脸颊回复。 [树苗:有任务就会来的。] [小野狗:诶?小冬树回复我啦!qwq] 冬树撑着脸颊看亮起的终端, 世界意识有权利申请审神者专属负责,而她不知道算不算幸运,被去过一次的世界看上了。 或者说赖上了更合适。 总之, 现在文o野o世界已经被归到她的负责范围内了。 归属后, 世界的所有事情都由审神者全权负责, 非常努力的时政便开发了世界版终端,让世界和审神者方便联系。 “小野狗”这个昵称就是世界自己注册账号后取的,并非冬树给他的备注。 嘛,某种程度来说挺适合他的,冬树趴着撑脸想到。 文野世界存在的时间不算短,而其世界意识则是才苏醒了几十年。 小野狗就好像没长大,又或者说本就是孩子。 横滨是的眷属,意识的苏醒却不知比他早了多少岁月,至少横滨表现得更加成熟。 面对成熟大家长期待的存在,小野狗也就更是来了兴趣。 之前在世界里用纸张对话,他们之间的交流很少,冬树也没料到初生的世界意识竟然会如此的……可爱。 他对颜文字有着非一般的执着,坚定地每一句消息都要配上一个,又字字句句都透露着稚嫩。 期待冬树再次前往他那里,乐此不疲地每次都要提及,套用原话就是“小冬树快来嘛,想你~qaq” 是的,就是想念这一个理由。才回到本丸第二天的小审神者表示并不想离开。 [小野狗:呜呜呜……小冬树冷暴力窝……呜呜呜tat] 冬树手指稍顿,黑色的眼睛眨了眨,泛出些笑意,她有些被这句话惊到了。 快速地将原来的话语删去,重新输入。 [树苗;不要学奇怪的东西!] 自己也是未成年的审神者装作大人的模样开始“教育”学坏的世界。 第28章 [小野狗:qwqqwqqwq] 这次干脆只有颜文字了。 冬树捂在被子里的脚丫轻轻晃动,和小野狗聊了一会儿,眼睛感到有些于涩,才止住自己的聊天欲。 [树苗:睡觉觉啦,晚安~] 她要做个规范作息的好审神者。 [小野狗:晚安~oo0] 两个幼崽的今日聊天被夜色中断。 1h后 冬树放下终端,抱住自己的兔子玩偶,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开始放任意识沉入梦乡。 月亮渐渐跃上枝头,清冷的月光洒向陷入安静的本丸,黑暗中有清冷的风掠过,树叶摇曳,将影子晃得杂乱。 黑影窜过,他熟练地在本丸里穿梭,轻盈飘逸脚步点在地面,不带起一丝声响,锻刀室的门被打开,动作极轻,又反手关上。 蓝色的数据条乍现,0与1组成的存在在锻刀室里扩散,它扩大又被抑制,无神的蓝光机械地流动。 低喃声响起:“真是惊吓呢,你还有这用处。” 有什么在黑夜里亮起,金属碎裂掉落的声音在寂静里划过,锻刀室又恢复平静。 断裂的碎片颤颤巍巍地从地上飘起,艰难地移向沉睡的刀匠处。 只要一下,一下就好了。 不再有他们的痕迹,会是纯白的……鹤。 房间里,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冬树猛地惊醒,睡意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撑起手臂,跌跌撞撞地落下床,把脚胡乱地塞进拖鞋里,扒开门就冲了出去。 强烈的直觉容不得她犹豫,脚步不停地朝着一个方向奔跑。 隐在虚空中的刀帐疯狂地翻飞,它突然静静地停在一页。 白色的付丧神在逐渐失去颜色,变得灰白,剩下的亮丽白色也即将被灰色吞噬。 冬树突然感觉胸口有些闷闷的,眼眶酸涩发红,冰凉的泪水在眼眶里积蓄,模糊了她的视线。 是谁的……情绪? “嘣!”锻刀室的门被猛地打开,发出强烈的响声。 一闪而过的银光落入熊熊燃烧的火焰,休憩的刀匠式神开始了忙碌。 断裂的刀剑在火中也带着锋利的光芒,它整齐的断裂面预示着并非意外。 冬树走近,身后的门被灵巧的风关上,一眨眼,泪水就落了下来,小手慌忙地抹去,又将视线集中在忙碌的刀匠上。 她的心揪起。 重锻。 审神者怎么也没想到。 暗堕付丧神可以通过重锻去除暗堕,这并非什么秘密,但一般没有付丧神会这么做。 达到去除暗堕的前提是不借助外力自我碎刀,这对于付丧神来说就是一大难关。 并非害怕疼痛,疼痛对于生于战斗的他们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而是他们很难对自己的本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即使付丧神们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身体,但他们的主要武器还是他们的本体刀剑,本体坚硬无比,非徒手能碎掉的,只有在强大的力量下才会收到伤害,比如时间溯行军。 用刀剑来破刀剑? 不,它可不会弯曲自己砍自己,简直是驳论。 第一个做到去除暗堕的付丧神,还是因为其审神者临死之际将全部灵力转给他,导致他短暂拥有了灵力的控制权,灵力摆脱了外力的限度,成为了内力。 他就拥有了两种武器,自己碎刀便成了能实现的结果。 灵力也在他重锻成功后用尽。 也是因为其大胆尝试,才被发现暗堕是可以去除的。 冬树不知道鹤丸国永如何做到的,但他确实进入了重锻的状态,现在她能做的只有等待。 3h20m 这是鹤丸国永的锻造时间,也是冬树准备守在这里的时间。 夜里的空气带着不可忽视的凉意,穿着单薄睡衣的审神者感受到了凉意,她缩瑟地抱住自己,摩擦手臂试图取暖,不时从口中憋住一声沉闷的哭嗝。 忽而,灵力运转,驱散了几乎要将她冻僵的凉意。 “主人!”锻刀室的门“咿呀”一声被推开,本应正在熟睡的付丧神们聚在门口,向室内探着脑袋。 他们敏锐地捕捉到了夜晚的动静,更何况审神者也并没有隐藏自己行动的想法。 冬树穿着单薄睡衣,抱着自己蹲在锻刀炉前的样子落入他们的眼中。 幼弱的身躯孤零零地藏在黑暗里,红润的眼睛明显是刚哭过,脸上还有未消去的泪痕,她乌黑的眸子湿漉漉的还带着迷茫,听到开门的动静,就回头看他们,无神的瞳孔好像下一秒又要落下泪来。 痛惜漫上付丧神们的心头。 乱藤四郎灵活地率先从门口挤进来,他快速到达审神者身边,用他看着柔弱的身躯将审神者抱进怀里。 他柔着声音,软下噪子:“主君,我们在。” 双脚离地,整个人都依偎着乱藤四郎,冬树小手紧紧攥住他胸口的衣服,直愣愣地点头:“嗯。” 黑发有些凌乱,后一步进来的加州清光细细地用手指帮她打理,慢慢弄得舒顺:“变得可爱些了呢,主人不要伤心。” 这时大家也都走了进来,小小的锻刀室第一次这么多人,付丧神们围绕在审神者身边,你一句我一句地安抚审神者。 在这么多的温暖与关心下,冬树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沉默地哭泣着,将头埋进乱藤四郎的怀里。 感受到胸口处的湿润,乱藤四郎轻轻地拍拍她的背:“没关系的,主君难过的话,害怕的话,就哭出来吧,我们一直都在。” 冬树只是胡乱点头,那种奇怪的情绪已经感受不到了,现在的哭泣,完全是她自己的感受。 有什么联系断掉了。 空余的刀匠式神们小心地从高处滑落,哼哧哼哧地不知从哪拖出一个小凳子,艰难地将它挪向审神者。 刀匠式神们的行动被机敏的小老虎发现,脖子上系着黑色蝴蝶结一抖一抖的,小老虎观察了它们一会儿,忽而抬步走了过来。 “嗷呜嗷呜。”它象征性地叫了两声,也不管刀匠式神们有没有听懂,就低头叼起小凳子,有放手不及的刀匠式神被挂在上面,多亏了同伴的帮助才安全落地。 刀匠式神们抱住一团瑟瑟发抖,眼睁睁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小老虎夺了它们的小凳子,去给它们亲爱的审神者献殷勤。 刀匠式神抓狂:可恶的虎贼! 冬树轻轻揉了揉凑上来的小老虎,她坐在凳子上也不忘给刀匠式神们一个乖巧的笑容。 拥有着被单优势的山姥切国广在众多付丧神中脱颖而出,荣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审神者贴贴的权利。 面对同伴们的目光,打刀只是扯了扯头顶的被单,又将审神者捂紧了些。 “不要这样看着我。” 面对从缝隙里露出的绿色眼晴,冬树牵住他的手指:“谢谢你。” 金发付丧神的怀抱很是温暖,虽然并不需要,审神者也并没有拒绝大家的好意,面对着那么多双期待的眼晴,她完全做不到拒绝。 锻刀炉的火焰不停地燃烧着,这样的场景他们并非没有见过,不过这样凌晨的时间倒也都是头一回。 大家聚在小小的锻刀室里,只为等待伙伴的浴火重生。 火红的焰色在加州清光的红眸里燃烧、摇曳,他深深地刻在心里。 ——重锻吗?真好啊。 大和守安定握了握他的手,蓝色的眼睛里隐隐投来担忧的痕迹,加州清光露出个微弱的笑容,眨眨眼表示自己没事。 窗外的夜色只有点点星光,无月的夜晚显得格外漫长,大家等待着,不时劝审神者去睡觉,生怕年幼的她弄坏了身体。 冬树只是摇摇头,黑色的发垂落在肩头,她只是露出一个小脑袋,低垂的眼神更显得她脆弱,稚嫩的脸上带着疲倦,却也有坚定。 “想等……重锻……是很重要的事。”她说话都已经一断一断的,却也还是努力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察觉到自己的不清醒,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付丧神们面面相觑,也只能由着今夜的审神者任性一次,他们能做的只有再给冬树加两件衣服。 冬树扯住身上多少有些沉重的关心,只是将脸蛋也埋进去,又抬头露出软软的笑容:“很暖和,谢谢你们。” 黑夜漫长,却也有尽头,当第一缕晨光照耀进锻刀室时,白色与金色为主体的太刀终于摆在了她的面前。 刀匠式神默默地退下,它终于结束这次加班,可以开始它的休息时间了。 冬树看着熟悉的太刀,手覆上,温和的灵力缓缓传入,契约在两者间构建。 粉色的樱花在空间里散落,白色的睫毛颤抖着睁开,露出璀璨的金色眸子,他的笑容灿烂而又温和,带着他天生的活跃。 “哟,我是鹤丸国永。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吓到了吗?”* 熟悉的活跃话语出现,不过,也有些不一样。 第29章 他道:“很高兴再次见面,我亲爱的主人。” 有阳光正好打在他的身上,冬树眉眼稚嫩,黑色的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暖意,窗外的阳光也不及她的笑容灿烂。 “鹤丸,欢迎来到197号本丸,我是审神者冬树。” 【作者有话说】 *游戏台词 第33章 谁的衣服 在本丸难得的熬夜, 困倦的冬树被众人劝回了被窝,软和的床铺,温暖的被子, 让人安心的睡眠, 这一觉睡得很安逸,等她醒了就已是下午。 推开被贴心关上的窗户, 风吹过,让人精神一振, 冬树揉着朦胧的双眼,阳光温柔地抚摸她的头顶,让人感到温馨,这样美好而温柔的气息让她沉醉。 冬树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打了个哈欠, 然后开始认认真真地梳理自己。 白晳细嫩的皮肤, 黑眸明亮透彻,属于小孩子的软乎乎脸蛋,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一头乌黑顺滑的黑发垂落到肩膀两侧,像瀑布般柔顺,她抬手将头发扎好, 熟悉的蓝白双球皮筋稳固地绑住她的发丝。 可爱的双马尾轻快地随着她的动作拂动, 一双纤瘦白净的脚踏在毛绒绒的拖鞋里,整齐洁净。 打开衣柜, 衣服被放得整整齐齐,让她有些恍惚。 翻了翻,冬树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情, 有些陌生的黑色裤子和白色上衣被她铺开放在床上。 她偏头思考, 看着这套明显不是她的衣服, 脑海中闪现过一段零碎的片段。 “退,乱酱,秋田……”票田口家小短刀们平时的形象在她脑海里闪现。 冬树有了模糊的猜测。 这和栗田口们的内番服极为相似,但细节处又不太一样。 黑色的领子上有黄色的条纹,在胸前有一个散开未系的黑色带子,衣袖在手腕处宽松又被收紧,黑色的边边简约而又协调。 黑色的裤子宽松,两边各有白色的条纹。 看着非常像五虎退的内番服。 不过五虎退的内番服怎么会在她这里呢? 冬树把它们重新叠好装进袋子里,重新拿出一套衣服换好。 她抱着衣服走出房间,开始寻找自己熟悉的人影。 非常幸运,她很快就找到了五虎退:“退。” “主人?”五虎退停下脚步,疑惑。 “这是不是你的衣服呀?” 冬树把怀里的内番服递给他,五虎退接过,低头查看。 这衣服确实很像他的,但是他的内番服现在都处于洗干净晾起来的状态,不会出现在这里才对。 五虎退抬头看着冬树,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金色的眼晴闪了闪低头回避审神者的视线,声音也变得有些微弱。 “主人,这衣服不、不是我的……” 冬树有些迷茫,看着五虎退身上和手中简直一模一样的衣服,她陷入沉思。 五虎退突然将内番服在冬树身上比划着,看着只大了一些的尺寸,他鼓起勇气说出心中的话。 金色的眼睛却依旧躲闪。 “主人,这、这衣服,是你的。” 冬树愣了下,低头看向这身与五虎退内番服相同的衣服,这衣服虽然大了些,整个本丸却也只有她能穿上了。 冬树更加迷茫了,她怎么会有这个衣服,还有,她什么时候买了这种内番服。 冬树摇头:“不是我的衣服。” 五虎退金色的眼睛有些黯淡,有些失落,又犹豫着不敢直说。 只是道:“嗯。” 冬树跑遍了本丸,问了所有的付丧神,得到不少摸头和否定的回答,回到五虎退这里,她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没有吃午饭的小审神者手中反而多了一盘小点心。 她伸手:“退。” 五虎退乖巧地张嘴咬了一块小点心,然后将剩余的小点心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主人……好吃。” 冬树轻笑,羞怯的小短刀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却也享受着主人的亲呢。 一起吃完小点心,他再次鼓起勇气:“主人.....要、要试试吗?”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感觉等不到主人长大了,可恶,万屋怎么就没有更小的尺寸了呢。 五虎退懊恼。 冬树迟疑,既然大家都说不是,那也只能是她的了,难道是大家在什么时候买的衣服没告诉她吗? 想到终端上有同事发出的各种付丧神同款服装,又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看着五虎退期盼的小眼神,她终究没有忍住,伸手去掀开那套被折叠好放进袋子里的内番服。 冬树就近找了个房间,慢慢地换下衣服,轻柔的内番服覆盖到她的肌肤上,柔和顺滑,包裹住她幼弱的身躯。 衣服料子很舒服,也如想象中一般有些大了,衣袖被撸到手腕,裤脚被堆积在脚踝处,白色的袜子包裹住白嫩的脚丫。 整理好自己,冬树用灵力化出镜子,她静静地站立着,看着镜中的女孩。 女孩身着五虎退的内番服,有些松松垮垮的,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都只是很简单的装束。 她脸上的表情是憎懂,带着好奇的,还有几分不知所措,漂亮的黑发被皮筋稳稳地扎住,一番折腾,有些杂乱的头发被轻轻顺了顺就恢复如初。 可爱的双马尾更给她添一分稚气。 她从镜子中看见了自己的眼睛,那是一双漆黑的眼晴,很漂亮,很清澈,还带有几丝天真的纯粹。 冬树探头,看到安静等待她的五虎退和活波的小老虎们,都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她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浅笑。 她突然知晓是谁买了这身衣服了。 “退酱……五虎退抬头,看到主人正冲着他笑,她扒着门,只是向外露出一部分身子,懵懂的眼睛向外望来。 果然,很适合主人。 五虎退眼睛发亮,凑近了,两个小家伙贴在一起,漂亮的眼睛中都带着笑意。 小老虎们亲昵地扒拉自己的伴生和审神者,娇娇地撒着娇,冬树好笑地蹲下身。 两手揉揉小老虎们,轻轻捏了下柔软的耳朵。 “小虎好乖。”她笑得灿烂,小老虎们不停地撒娇,蹭着她的胳膊,好像在求奖励。 冬树牵住五虎退的衣袖。 阳光照到她抬起的脸庞,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些许健康的淡红色,声音落在付丧神耳边:“退也很乖。” “我很喜欢。” 不仅是衣服,还有…… 【作者有话说】 换了个很命苦的文名[化了] 第34章 寻找新刀刀加入 冬树将衣服拿回房间放好, 就直奔锻刀室。 她捏拳,眼中燃烧着斗志。 今天,她不会忘记锻刀, 因为她现在就去锻! 站在熟悉的锻刀室, 木炭、玉钢、冷却材、砥石,富裕的审神者豪气地投入四炉all999。 冬树明亮的睛睁大, 眼睁睁看着燃火失败,刀匠式神颓废地推出一团黑乎乎的废料。 她沉默。 她转身。 她握拳。 冬树猛地走出锻刀室, 唤来天天在本丸里乱跑的狐之助。 她揉揉躺平的小狐狸,然后举起来,眼神坚定:“狐之助,我们双开吧?” 狐之助:? 狐之助疑惑:“主人,双开是什么?” 冬树伸出两根手指:“就是再契约一个本丸吧, 本丸的锻刀室有问题!我们换个锻刀室!” 能完全感应到本丸设施没有任何问题的审神者一本正经。 狐之助震惊, 手忙脚乱地挣脱冬树的手,扑到她怀里:“不可呀主人,同时掌管两个本丸你会被修罗场的!” 冬树:“?” “你懂的还挺多?” 审神者狐疑, 她突然想知道自家狐之助天天都在干嘛了。 不过她也只是随便说说,表达一下自己对锻刀室的怨念, 倒也没真的有这种想法。冬树眨巴了一下眼睛, 把头搁在狐之助的脑袋上,垫着毛绒绒的狐狸脑袋, 她舒服地眯起了眼。 “查查最近有没有需要分配的付丧神吧。” 一些失去审神者过长的本丸中的付丧神会编入分配册,当双方都愿意就可以展开新的契约。 就如同197本丸走掉的那些付丧神。 这个方式算是刀神会的官方网络版,在上面只会简单地显示刀的名称和原本丸, 如有特殊情况也会标记出来, 至于其他的资料都需要自行了解。 因此一些难获得的稀有刀就很容易从这个途径寻到新主, 而大多数的付丧神还是会从刀神会这个面对面的方式寻新主。 当然也有不上分配册的无主刀剑,大致有两种原因,一些是因为不愿寻新主,一则是寻不了新主。 然而不太人性化的是,审神者只能通过狐之助查看分配册,它并不会连接到终端上。 “是,我明白了。”狐之助毛绒绒的爪子轻拍脖子上的铃铛,清脆的响声过后,分配册就清晰地投影在冬树面前。 第30章 冬树暂时获得一部分使用权,从上面查看着,她想了想本丸中已有的付丧神们,或许她需要……好像没有目标呢…… 翻了很久,她也没下定决心,直到她看到个很神奇的存在。 深蓝色的发间金色流苏垂落,有新月印在他迷人的眼眸中,付丧神温和地笑着,就像夜空中明亮的月。 三日月宗近,身为天下五剑的其中一把,被称为最美之剑,也让许多审神者求而不得,是个“罪孽深重”的付丧神。 不过……冬树看着他旁边的标记,陷入了沉思。 [因锻造时审神者的执念,与平常三日月宗近有所不同,具体情况请自行了解。] 审神者的执念?原来审神者的执念是可以影响付丧神的,这倒是冬树没了解过的方面。 既然这样,那自己希望大家到来的执念为什么不能影响到大家,然后全都从锻刀室里蹦出来! 甩甩脑袋,标记内容还没有结束,后面还有一句话。 [已与四位审神者解除契约。] 冬树觉得他好厉害,已经侍奉了这么多任主人。 这无疑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冬树眨巴一下眼睛:“狐之助,三日月宗近。” 狐之助欲言又止,欲止又言:“主人,这振三日月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或许……” 狐之助说着说着就没了下文,它眼神漂移,用尾巴蒙住了自己的脸,更是卷成了一颗球。 冬树撑着脸看了看它,拖长了声音:“好——吧——” 反倒是狐之助尾巴翘起,圆溜溜的眼晴诧异地看着她:“主人?” “不想说就不说啦,不知道这振三日月宗近有什么特殊的,也并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狐之助也有说不说的自由。” 冬树软软的脸蛋努力绷着,尽力露严肃的表情:“但是,如果有很重要的事,不可以瞒着我哦,不然我就让你没有油豆腐吃。” 看着小审神者鼓着脸颊努力说着的样子,狐之助摇摇尾巴:“当然!” 它犹豫犹豫着,还是用一些比较含蓄的词语说了出来:“这振三日月宗近最开始的主人是强开了寝当番,所以身体性格什么的,都与平常的最美之刃有着差距,具体的等主人长大了,还有兴趣的话狐之助一定会告诉你的!” 狐之助举着爪子发誓。 冬树被它的小样子逗乐了,捂嘴闷声笑起来,忍不住伸手把它抱进自己怀里,暖呼呼的一团,可爱极了。 一个小插曲,冬树又将分配册从个体分类翻到群体分类。 不同于刚刚的一刃一刃的,这边都是不愿意分开的付丧神。 冬树翻页,发现大多数都是粟田口反派的,不得不说,他们刃确实多,懲情也很深厚,不愿意分开也是能预想到的。 现在本丸缺人现状必须得改变了,一直这样的话真的就是紧巴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任务就来了。 付丧神们这几天因为审神者刚回到本丸没有去出阵,作为衍生部的本丸,本源世界出阵与否是可以自己决定的。 而197本丸并不会放弃本源世界的出阵,不仅仅是保护历史,付丧神们也需要得到充足的锻炼,才能在需要时发挥作用。 毕竟衍生部任务种类众多,并非每一个都是需要战斗的。 冬树寻了许久,她将目标放在了数量众多的栗田口上,一个个信息划过她的视线,手顿珠。 冬树松了口气:“找到了。” 【作者有话说】 嘿嘿,坏心眼逗狐狸的冬树,要来新刀喽[狗头] 第35章 额头被碰撞 第二天, 冬树选择了温柔可靠的栗田口大家长一期一振一起去与新的同伴见面。 跟随着工作人员的步伐,穿过走廊,木质门静立在面前。 “就是这里了, 审神者。”工作人员一板一眼地指示着地点。 “好。”冬树有些紧张地点点头, 目送工作人员离开。 冬树深呼吸,扒拉自己的头发, 做好准备后才打开门,门开的一瞬间她就收到了整齐划一的注目礼。 迈出的脚不由得一顿, 一期一振轻柔地拍了拍她,冬树才又自然地走进去。 她找到位置端正地坐下,有些拘谨:“我是冬树,请多关照。” 感到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冬树有些紧张地缩紧手指。 “我叫平野藤四郎, 需要陪同的话请交给我吧, 无论何方,我都会陪伴您左右的。”率先说话的平野藤四郎是个短发的男孩子,他规规矩矩地戴着帽子,表情认真地介绍自己。 也打破了寂静。 “……好的。”冬树被他的话砸了一脸,随即夸赞的话语脱口而出:“好厉害呢。” “能得到您的夸赞, 我非常高兴!”即使口中说着感激的话, 他的表情也非常认真。 “我叫做前田藤四郎。我会永远侍奉于您。” 前田藤四郎与平野藤四郎在外边上比较相似,不过头发颜色较浅, 身后还披着坠有金色流苏的自色披风。 也更活波一些。 “我是骨喰藤四郎。” 骨喰藤四郎是个有着及肩银发的少年,紫色的眼晴瑰丽而又奇妙,他面无表情地吐露介绍的话语, 让人很难猜出他的内心。 他握住腰间的本体刀, 却并没有让人感到不适的锋利。 黑色长发的少年搭上他的肩膀, 语气活波很多,头顶的一撮毛随着他的动作摇晃。 “我是鲶尾藤四郎。虽然因为被烧过的关系少了一些记忆……嘛,总会有办法的!” 明明有着相同的遭遇,鲶尾藤四郎看着却活跃不少。 说着他朝小小的审神者眨了眨眼,冬树条件反射回他一个笑容,看着胁差又笑起来的模样,她捂了脸。 “名字是鸣狐,咱的特征是在刀表面刻有名字哟。” 肩上围着的黄色狐狸发出声音,银色短发的少年带着特制的口罩,金色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有一点锋锐。 “……请多指教。”鸣狐本体的声音就好像棉花一样轻,寡言的打刀在这时也是出了声。 冬树点头:“请多指教。” “博多商人所得的藤四郎,就是我!博多藤四郎嘎!”带着红框眼镜的金发小短刀很有活力,他紧握着拳,双眼有神,开朗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就像个小太阳。 “……我是厚藤四郎。” 厚藤四郎黑发短短的,看着却不知手感,让审神者对他的头发有些蠢蠢欲动。 他的眼睛很特殊,是一种极浅的,纯粹的黄色。 很漂亮。 冬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得到付丧神疑惑的眼神,她又连忙将视线移开。 “我是后藤藤四郎。如果对小不点儿们有什么困扰就告诉我吧。” 后藤藤四郎的头发是漂亮的橘色,还带着深蓝色的挑染,与头发相似的漂亮眼晴让他整个刃都是一种暖色,和他说的话一样让他感到放心。 “我是包丁藤四郎!喜欢的东西是零食点心和人.....唔唔!”可怜的浅棕色小短刀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手忙脚乱地扒开后藤藤四郎的手,“好过分哦——”后藤藤四郎拍了拍他的脑袋,没管他的抗议,简短地向冬树介绍了一下:“他是包丁藤四郎,藤四郎兄弟中的一员。” 他面带笑容,包丁藤四郎却从中读出了新的意思。 包丁,看看你眼前这个懵懂的小审神者,别乱说啊—— 包丁藤四郎忙不迭捂嘴点头。 冬树看看他们,紧张的感觉早已消散,嘴角弯起,阳光穿过窗子打过来,她背着光,像个纯洁憎懂的人偶,声音也带着幼弱的稚嫩。 她说:“很高兴见到大家。” “我是一期一振。出自栗田口吉光之手最优秀的太刀。”一期一振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大家的自我介绍。 他温润的脸上是属于长兄的笑容,声音温和,散发出对待弟弟们独有的柔和:“弟弟们,和主人一起构筑新的回忆吧。” 从未在本丸里见过一家一期尼的粟田口们,是挡不住温柔太刀大哥的攻势的。 看着大家和乐融融的样子,冬树再次确定了自己决定的正确性。 — 门内的欢声笑语被关上,冬树摸索着寻找卫生间。 走了一会儿,她旁边的门突然打开,冬树措不及防被打到额头摔倒在地,一名男性审神者走了出来,他朝门内说道:“很抱歉,三日月殿,在下实力不足,并不能与你契约。” 门内传来带着平和的声音:“我明白,审神者大人,感谢您来会面。” 男性审神者没有看见门口的冬树,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冬树一手揉揉自己的额头,灵力从指尖流出,缓解被撞到的疼痛,一手扒着墙壁缓缓站起来。 “嘶……”用力大了些,她不由得轻呼出声,乌黑的眼睛里已经带上了雾气。 阴影落下,冰凉的手覆盖住她的额头与手,温柔地如春日的声音在冬树耳边响起,她抬头,冲入视线的是属于最美之刃的容颜。 第31章 怎么说呢,就连夜晚最明亮的月亮也比不过他吧。 “啊呀,是个小审神者呢,没事的,不哭不哭哦。” 冬树被他自然地抱起,宽大的手掌轻拍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抚她的心灵。 安抚有时候反而是眼泪最有效的催化剂。 泛着雾气的眼眸聚集起水珠,眼泪啪嗒一下就掉落下来,在深蓝色的衣料上晕开。 三日月宗近的嘴角勾起,落着新月的眼眸逐渐深邃,有暗色划过又被隐没。 【作者有话说】 *游戏台词及游戏台词简略版 不可以用太多就减减减[狗头] 摸摸冬树,可怜宝宝。 第36章 刀刀加入,和谐~ 冬树许久未回, 一期一振感到些许不安,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自家审神者捂着额头哭泣的模样。 “主人!” 他急忙跑过来, 接过三日月宗近手中的冬树, 瞧着小审神者正落下泪水的雾蒙蒙双眼,稳重的太刀在此时也变得有些慌乱。 “这位小姬君已无大碍, 一期殿不必担忧。”一旁三日月宗近抬起袖子捂着嘴,轻笑着宽慰。 冬树也跟着点点头, 捂住额头的手放下。 本红了一块的皮肤经过灵力的治疗,已经恢复如初。 “一期尼,我没事的。”她软声安慰,露出一如往日的温馨笑容,只是声音里仍带着止不住的哭腔。 一期一振心疼极了, 手轻轻拍了拍冬树的后背, 随即抬头看向出现在走廊里的最美之刃,有礼道:“三日月殿,感谢你对主人的安抚。” “无事。”三日月宗近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又是令人移不开眼的笑容,他的声音温和, 状似无意提起, “这位姬君是来此……” 眼神毫无遮拦地扫过一期一振怀中的冬树。 冬树努力捂着自己的嘴,不让哭泣后的久久不消的哭嗝儿一直在走廊里响起。 听到这欲言又止的话, 像是被引诱般,冬树不禁回头答道:“是来……嗝……” 又捂嘴了嘴,冬树的脸颊泛红, 泪水竟又是在眼眶里积聚, 小孩子脸皮薄, 情绪又未散去,脆弱极了。 一期一振叹息一声,动作轻柔地安慰。 他抬眼看向眼前的三日月宗近:“三日月殿在这里想必也是为了同样的事。” 三日月宗近轻点头,他的笑容不散,走廊的灯光打在他的肩上,勾勒着他优雅的一举一动。 “不知我是否也能有这个荣幸呢?”三日月宗近突然对这个意外遇见的小审神者起了心思。 冬树与一期一振都听懂了他的话。 冬树惊奇地看着他,不顾未平复的难受:“三日月……嗝……要来……吗?” 一句话断续续,但她还是坚持着说完了。 审神者侧着身子坐在一期一振怀里,抬头看向这个自己刚刚目睹被拒绝的太刀。 三日月宗近眼眸低垂,嘴角微微落下,一脸的落寞:“难道……姬君认为是一时戏言吗?” 面对这带着些委屈的话语,冬树有些被惊到了,连连摇头:“我没有这么想。” 面带愁容的付丧神即使皱着眉也是美丽的,真是让人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语。 听到冬树的话,三日月宗近仿若松了口气,他拉开身边关上的门,笑得温和:“那么,请进吧。” 冬树在软软的沙发上坐下,正好奇地看这个不太一样的房间,三日月宗近就递过来一个透明的小球。 她亲眼看着看着小球在自己手上逐渐亮起漂亮的光芒。 冬树疑惑地捧着小球:“这是什么?” 亮晶晶的,很漂亮,也很眼熟。 但具体的,她一时也想不起来。 三日月宗近理了理自己的袖子,从容地回答:“这是一个微缩的灵力测量仪器,被测者达到标准就会亮起。” 冬树被唤醒了记忆,当初测试灵力的仪器确实和手中这个小巧的东西相似。 他轻笑:“我的情况有些特殊,不过看来姬君是可以的呢。” 又递来一个东西。 接过三日月宗近递来的终端,冬树对他所说的特殊感到好奇。 这款终端是时政通用款,没有所属人,常用来公共场合展示资料。 她打开,里面是关于三日月宗近的标记内容。 [因锻造时审神者的执念,与平常三日月宗近有所不同,具体情况请自行了解。] [已与四位审神者解除契约。] 非常熟悉,冬树没想到这振三日月宗近,竟就是之前自己看到的那振。 真是有缘。 将审神者稍顿的动作收入眼底,三日月宗近若有思量,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 终端上的内容要丰富很多,不仅仅是那两句简略的话语。 [三日月宗近受第一任审神者在锻造时的执念影响,在夜晚外表会有所改变,且失去作战能力。由于审神者强开寝当番,曾经历***] 后面被屏蔽了一些内容,冬树感到疑惑,用手指点了点,没有任何反应,视线里突然闯入一句话。 [检测到使用者为未成年人,已开启未成年模式。] 冬树:“……” 冬树有些苦恼。 不过作为一个靠谱的审神者,她可以凭借可见的信息完成完形填空。 她继续看下去。 [第一任审神者罪行被揭露,已给予惩罚并遣返现世,永不可再启用。 至此,录入分配册。 不久与第二任审神者接手,夜晚时审神者因灵力大量消耗而陷入昏迷,及时抢救无碍。 经调查,原因为三日月宗近在夜晚会不由控制地汲取审神者灵力,乃执念造成的缺陷,至今无解。 遣返分配册。 后由第三任审神者接手,后因夜晚无战斗能力被审神者解除契约,遣返分配册。 第四任审神者,在立下契约后两月内满任期卸任,契约转移于本丸,遣返分配册。 该刃已被唤醒数十年。] 内容很简略,没有写很多东西,但该知道的信息并未隐瞒。 冬树抬头看那双迷人的眼晴,三日月宗近歪头,眼波流转,他的声音慵懒又诱惑:“姬君有决定了吗?” 冬树晃了晃自己的双腿,把手中的终端放在一边,眨巴了一下眼睛。 出世就遇到渣审,新缺陷的打击,因战力被嫌弃,很快卸任的新主人…… 都是很悲伤的经历。 看着眼前这个笑得看似毫无阴霾的存在,冬树突然有了求知欲。 如果,他不再被放弃,那会如何? “审神者,确定签订契约了吗?” “嗯。” 冬树有些好奇地看着工作人员在地上画出阵法,大家聚集在一间屋子里,都静静地等待他的动作。 阵法的作用不仅仅是同时建立多份契约,还有切断付丧神与原本本丸的契约。 他们没有被审神者主动驱逐,那么在失去审神者后,契约就会自动转移到对应的本丸上。 签订新的契约时需要一定的辅助,毕竟不是每一位审神者都强大到可以自己抹除契约。 冬树轻轻地晃着小腿,阵法有些繁复,在等待的时间里,她不停地发散思维,在脑海里空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晃腿的动作停下,工作人员的阵法已经完成,顺着指示走到阵法中央,一期一振待在阵法范围外,其他的付丧神都走进阵法,围绕在她的周围。 不论多少次,契约的链接都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突然就多了一条联系,就像飞翔的风筝有了停留于地面的理由。 本丸一次性增添了十振刀,其中九振都是栗田口刀派,小短刀们仿佛一脉相承的活波,更是多了些欢声笑语。 三日月宗近也是很快融入了本丸,这个总是一副祥和气息的付丧神倒是成了活波的对照面。 不同于经常见到的小短刀们,冬树很少在本丸里遇见他,但又很好找,除了当番,基本就在万年樱下搭个小桌子安静地坐着。 美人配美景,倒也是很赏心悦目地场景。 鹤丸国永和他倒是关系不错,这两刃明明性情差了那多。 在三日月宗近契约的第一晚,冬树就明白了测灵力的原因。 在房间里因为灵力突然的流动而睡不着,她也是头一遭。 披着外套,冬树走出房间,随意地走着,准备等自己适应了再回去睡觉。 一路的夜色只有头顶的月光照亮路途。 夜晚的本丸大体是安静的,只是一些屋子还亮着光,路过加州清光的屋子时,门突然打开,看着那双闪亮亮的眸子,冬树没有反抗,顺势被拉进屋子。 乖巧坐好,看着眼前这些差不多的红色指甲油,她陷入了难色。 她当初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相似的指甲油…… “主人,你觉得哪个好看嘛~”加州清光眼晴亮晶晶的,指甲上的指甲油已经卸掉,正等着无事闲逛被抓住的审神者来重新填上红色。 第32章 他软着声音和审神者撒娇。 冬树打起精神,认真看了看,随即拿起左边第二瓶:“这个吧,看起来很漂亮。” 然后熟练地打开,一手托着少年付丧神的手指,一手谨慎地涂抹。 看着审神者专注的模样,加州清光眼中更是柔和了几分。 不过,看着小主人依旧惨不忍睹的手艺,加州清光还是保持微笑开始夸夸:“主人进步了呢,比上次好看很多哦。” 冬树握着拳,听到肯定她双眼发亮:“真的吗,下次我一定会更努力的!” 虽然选指甲油是个难事,但是涂她倒是很喜欢。 甚至,越来越来劲。 告别了加州清光,冬树又开始闲逛,不过这次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加州清光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血红色的眼睛仿若在流动,他露出个轻松的笑容:“嘛,这样就好啦。” 冬树小声地哼着歌,迈着轻悠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踏在石板路上。 树木的遮挡随着步子消散,背对着的人影逐渐现出身来。 冬树停住了步伐,眼晴里除了他再无旁物。 长及腰间深蓝色的发披散下来,搭在他朦胧的身上,月光似乎格外厚爱,淡蓝色的光晕下,缓缓转过头来。 深蓝色的往下往下逐渐变浅,就如同黑夜过后即将到来的黎明,弯起双眸,发丝勾勒着他完美的脸庞。 漂亮的眼睛中是带着意外的笑意,三日月宗近轻启双唇,动作语句间尽是优雅。 “主人,月下相逢,真是美妙至极呢。”那样极致的美丽是冬树所见之最。 也同样是极致的诱惑,无力的,弱小的,为所欲为的美丽。 但对于冬树来说,她只是皱了眉:“三日月,在外面怎么可以穿这么少?” “会着凉的。” 往日付丧神们的叮嘱从她心里浮现,冬树脱口而出。 三日月宗近走进,弯腰抱住她小小的身体,容颜在夜色里有些失真。 他轻声呼唤着:“主人……” “真好啊。” 一夜无梦。 这样平静的夜晚没有几次,在冬树回到本丸一周的夜晚,时政发生了大事。 身边尽是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衍生部的审神者们基本全员出动,大家都得到了自己的任务,没有人会拒绝这次的任务。 【任务描述:取回被带走的刀剑。 坐标:柯学世界 时间:xx天 接收者:197本丸审神者[冬树] 接收情况:yes】 夜晚,世界的碰撞,刀剑流落亦或是被盗走,都是极大的事情。 而冬树负责的,就是被盗走的刀剑。 太郎太刀与次郎太刀。 【作者有话说】 [猫头]美好~ 冬树宝,准备开工[狗头] 第37章 取代,首领是这样的啊 寻找这样的事情对于灵力深厚的审神者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无形无踪的灵力在一瞬间扩散, 所有的一切都被纳入眼中,就如同上帝一样,没有任何东西能逃过灵力的探查。 冬树微皱眉, 接着轻轻挥手, 古老的阵法自指尖构建、扩散,忽闪忽闪地在黑暗里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在连通的一瞬间, 冬树率先穿过传送阵,物象变换, 空间转移,眼前的事物在一瞬间变换。 她看清眼前人,果断下令:“抓住他!” “是!” “明白!” 紧跟其后的平野藤四郎和前田藤四郎从冬树身边窜过,短刀极致的速度,泛着寒光的刀锋抵上男人的要害。 男人挣扎着操作手中的器物, 却被眼尖的乱藤四郎打落, 黑发的短刀眼里满是锐利,手中的本体刀在男人颈脖压紧,有血丝露出。 “老实点!” 药研藤四即赶上,直接把男人按倒在地,三刃合力把他制住, 没给他反抗的空余。 冬树挥手摧毁掉落在地的灵力造物, 那是来自时政的刻印着传送阵的器物,被这卑劣之人一同盗取的。 冬树慢慢地走近, 抬头看着这个被制住的人,她有些疑惑灵力的感应,明明已经是百岁的存在, 为何外表却才五十的年纪。 男人暗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却被压制不得动弹, 他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声音粗劣沙哑:“果然还是来了。” 冬树奇怪地看他,没想太多,现在更重要的是两把大太刀的下落,本来付丧神的存在应该如黑夜里的萤火一般显眼,却不知被人用什么手段隐藏起来。 她只找到这一个沾染着付丧神气息的人,然而就现在看来,也并不在这人身上。 男人身上突显异象,他被衣袖遮住的手腕有黑雾缭绕,就好像突然变了个人,红色的眼晴变成浓郁的墨色,像积聚了世界的恶,浓稠而又沉溺。 肌肉紧绷,全身发力,压制的短刀在他皮肤上留下血痕,诡异的黑雾愈发浓郁黏稠,令人心生恐怖。 冬树皱着眉看他,这样奇怪的力量却带着世界的影子,这让她不禁疑惑。 但还是太弱了。 身后黑色的发丝轻轻地漂浮起来,浑厚的灵力压身而下黑气蜷缩着挣扎,不停地滚动,男人的皮肤出现吓人的凸起,像是什么有生命的物质遇到天敌而逃窜,却被困在生息之地无力逃走。 冬树能感受到,蕴藏在诡异力量中不同源的生命气息,混杂不堪,极其厌恶恶心的感觉。 这就是这人维持中年面貌的原因吗? 男人挣扎着抬头,他的眼神狠戾决绝,又像是在期待什么,暗红眼睛里尽是沉默。 面上却还是无波无澜。 宽敞的房间里,男人被狼狈地压制在地,只能仰望,冬树站在离他两步处,皱着眉继续用灵力驱赶他身体中的诡异。 付丧神们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本体刀,他们分布在房间里各处,却隐隐以审神者为中心,那是一种坚定的保护姿态,没有人能跨过他们的防线伤害到幼小的审神者。 男人嗤笑,冬树幼小的身姿落在他的眼里。 简直就像是一群恶龙守护柔弱无力的猫咪,猫咪对他们笑一笑,这群恶龙就能软了鳞片,露出最柔软的一面来讨猫咪的欢心。 奇妙极了。 不过,他勾起嘴角,这样的孩子若是被迫落入黑暗会如何呢? 皮肤解裂,刺目的红涌出,鲜红的血刹那间染湿了他的衣襟,血液自男人身下扩散,含着阴翳的眼睛失去神采。 他挣扎了一辈子,在这最后到来的时刻,就再做出最后的改变吧。 世界啊,终究还是要给他带来终结吗? 他最大的敌人,不是任何存在,而是虚无的,时间。 他这个时间的小偷,最终还是要归还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皮肉消解,逐渐露出森森白骨,这个遇见还没两分钟的男人,就这么徒然失去生命迹象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刃骇然,但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付丧神们并不会被这种事吓到。 他们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们未曾见过世界黑暗的审神者幼小的心灵是否会受到惊吓。 冬树眼珠微动,很快眼前的一切大和守安定温热的手隔开,打刀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主人,别看。” 冬树乖巧地静止下来。 鲜红的洒了满地的血,森白的碎了一地的骨,这是刚刚那个还会挣扎的生命。 冬树只觉得荒谬。 手指有些颤抖,简直荒谬至极,有莫名的情绪攀附上心头。有什么声音在空中隐约听见 “啊,就连死也要留个麻烦吗,你可真是……” 四周的景物扭曲,时空波动,所有的一切开始潜移默化地改变。 冬树感到眼睑上的手掌消失,眨巴了一下眼睛,温暖的阳光,充满生机的自然气息就这么徒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阳光强势地驱逐她内心的恐惧与不可置信。 一瞬间,从黑暗的房间到光明的自然。 冬树心境诡异地平静下来,她脆生生问:“你是谁?” “哼,你猜?” 坐在树下秋千上的男孩晃荡着,他摊开双手,并没有抓着两边的绳子,整个人却神奇的没有脱离秋千。 冬树眨了眨眼,朝他走过去,秋千也在她靠近的步伐中逐渐停下,耀眼的阳光落在对视的两人身上。 他们就静静地看着对方,任清风拂过,任落叶掠过。 男孩率先打破平静,他耸了耸肩,表情有些无奈,用一种奇怪的语调说:“好了,我亲爱的小家伙,在你面前的正是至高无上的世界意识。” “嗯……为了便于称呼,你可以叫我柯学先生。” 他略作思考,随即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唔……”冬树被噎了一下,眨了眨眼还是顺着他的话称呼,“你好,柯学先生。” 第33章 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的,让世界意识躁动的心彻底平复下来。 柯学先生挥手,土壤之下,种子开始萌发,它蕴含着生命力,很快,幼苗穿破土壤,叶片展开,茎和根的生长,根的生长提供稳定的支撑力,花瓣展开并释放出芳香物质。 枝条交错,明显的形状展现在眼前,柯学抬手,颇有绅士风范地轻弯腰,眼波流转:“请吧,可爱的小家伙。” 冬树坐下,新生的植物坚韧而富有生气,润和她的心灵,一个可爱的小花苞挤进她的怀中,娇气地抖了抖,躺在冬树的手中,又撒娇似的蹭了蹭。 冬树捧住这个惹人爱怜的小可爱,歪头:“那么,柯学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突然的离开,大家一定会着急的。 柯学先生点点头,像是知道她的担忧安抚道:“放心,这里过了再久,在现实也只是一瞬。” 他俏皮地眨了眨眼:“毕竟你在脑海中的千万思绪,也只会是一瞬哦~” 冬树似懂非懂地点头。 柯学先生闭眼咳了两声,正了神色,身下的秋千又晃荡起来,他的视线从冬树怀中花苞上一闪而过:“现在就要进入正题了,好好听哦,毕竟你可是继承了黑暗面支柱身份的孩子。” 他的语气意味深长,无度数眼镜下漂亮的蓝色眼睛变得暗沉。 — 几日后,冬树趴在桌子上看终端显示的内容,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某位首领的录像。 还是加了特效的剪辑版。 看着看着,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右手握拳击向左手掌心:“原来首领是这样的啊!” 蹲在终端边小纸人深以为然地点头,神气道:“当然,这可是我家掌管黑夜的组织的首领。” 一旁盆栽中的仙人掌无力地挥了挥自己的短刺。 不!别这样! 他家的黑暗面支柱不要这样! 【作者有话说】 学的谁呢[狗头] 第38章 boss二代,是一个女孩 头顶的灯光照亮房间, 两个人静静地立在那里,静默无声的环境,却带着莫名的紧张感。 若有知情人来到这里, 定会大惊失色, 贝尔摩德和朗姆同时出现在一间屋子里,还独自站了好一段时间。 这两人可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贝尔摩德, 擅长易容术与变声术,主要负责收集重要情报, 直接对接boss,与boss有神秘的关系,在组织内被认为“神秘主义者”。 不过,这里的boss指一代。 朗姆,是boss之下第一人, 为组织二把手, 其代号继承于父亲,负责情报组与行动组各项事宜,直接对接boss,于组织内部同样是个神秘的存在。 近些日子,组织的变化显而易见, boss命令下达的愈加频繁, 每一次命令都带着精确的目的性。 莫名出现地位不低的以刀剑为代号的存在,甚至许多都是十几岁少年模样, 却都身手了得,怀有一技之长,更重要的是, 直接听命于boss。 他们直接由boss下令, 打破了一些人的利益, 接手了组织不少关键节点。 沉寂的房间里过了许久,等待的朗姆眸色渐深,思绪不曲得又回到昨日夜晚。 深夜闯到眼前,名为加州清光的少年无声踏在地上,在清冷月色的照耀下如同神明,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却透出冷漠,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什么物件。 冷淡的口中说出的话不容置喙:“boss传召——” 加州清光将腰间的刀微微推出,像是得到否定的回答就要直接将他斩杀。 朗姆眯起了眼晴,不知想些什么,面上却如常地回答:“明白了。” 他没有问少年是谁,也没问为何boss不从邮箱告知,那样的问题过于蠢笨了。 作为组织情报组的头头,朗姆对组织的现状有所猜测——boss怕是换代了。 不论是组织的改变,还是眼前如同传言中一样的少年,都是很好的线索。 握住随着少年消失飘落的纸条,朗姆眸色深沉。 他虽然老了,但脑子还能用。 贝尔摩德远在美国,却依然收到了传召。 橙色长发被带着蓝白两色毛球的皮筋束缚,夜晚风格外厚爱地亲吻他的长发,乱藤四郎跺了跺脚,精致的脸上露出踩到恶心东西的表情。 倒在地上的目标溅起的血污了他美丽的脸颊,乱藤四郎抹开,血色晕染。 他回头,脸上已是可爱的笑容,他提起裙角优雅道:“没受到惊吓吧,贝尔摩德小姐。” 若不是他身边倒落一地了无生气的尸体,或许确实是个惹人喜爱的可爱孩子。 是威慑呢。 贝尔摩德一撩耳边的金发,动作优雅,一举一动带着自成的气质,语气从容,甚至带着笑意:“没有哦,可爱的boy~” 乱藤四郎收刀入鞘,语调不变:“那真是太好了呢。” 他歪头,身后是散着蓝色光晕的巨大月亮,无人的巷口,他的笑容甜腻:“那么,boss传召,明晚集合,可爱的贝尔摩德小姐,还请不要迟到。” “可爱的”三个字被加重了声音。 乱藤四郎(怒):奇怪的女人不要这样叫他。 哦呀,生气了吗? 贝尔摩德轻笑。 然而在这命令中的房间里等了很久,他们也没见到boss,视野中本应存在的巨大屏幕,现在也不见踪影。 以往的每一次,他们都不会见到boss本人,在屏幕上,从下巴开始往下的投影,就是被称为“那位先生”的存在所会展示的全部。 然而就是一部分,每一次不论是衣着、背景、身、声音等等一切可以透露出信息的东西,都在不断的变化着,没有一次是相同的。 是贯彻了神秘主义的存在。 整个组织怕是没有一人知道那位先生的样貌。 而现在取而代之的是木质的桌椅,黑色的外表显得几分冷色,细节的纹路能轻易看出材质的不凡。 倒是很符合boss的喜好。 即使每一次透露出的影像不同,但每一件物品都是不凡的,毕竟,黑衣组织的boss最不差的就是钱了。 两人在房间里站了很久,困意席卷而来,但没有一人是会闭上眼睛的,只因传召他们的boss并没有新的命令,即使是空等,也只能等。 在这里,他们之间没有一句交流。 时间流逝,贝尔摩德斜靠着墙站立,她轻轻思索着,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这样的等待,怕是二代的一种—— 思绪被打断,精致的蓝色眼睛微微转动,她看向门口。 有人来了。 朗姆也同样注意到了。 自他们进来后紧闭的门缓缓打开,两个少年拉开门口站在两边,为身后的人让路。 门转动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了不知多少的房间里就像轰雷一样响亮,贝尔摩德站直了身体,朗姆眯起眼睛,他们都看向门口。 这着实令人意外。 黑发的女孩头发披散,双手背在身后,歪头用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望向他们:“早上好,两位。” 已经过了一夜了。 一句话后,是久久沉默。 冬树扫视房间内的两人,她顿了顿,歪头真切地露出疑惑的神情。 “大家,为什么……”浓稠的黑色眼睛中没了笑意,“不跪下呢?” “现在你们面前的,可是boss哦~”冬树点了点脸颊,语气平淡,“两位请不要像小孩子一样不懂礼貌,那样子可一点也不可爱呢。” 一个孩子自称boss让他们下跪? 荒谬。 “开什么玩……”朗姆的话没说完,就被强制压在了地上,膝盖与地面猛烈地撞击,即使铺着地毯,也发出了一声剧烈的闷响。 膝盖、肩膀、颈脖传来剧痛,他瞳孔地震,神色扭曲,仅露出一只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震惊。 什么时候!? 小夜左文字身披蓝色袈裟,相似的蓝色眼睛看向冬树,语气冷淡:“主人,要杀掉吗?” 孩子模样的存在,却死死地制住了一个成年人,口中还是不符合年纪的凶恶语言。 可真是剧烈的反差。 冬树抬手挥了挥:“我相信朗姆先生应该明白礼仪了——你说呢,贝尔摩德?” 她的视线移向一旁的金发女郎。 将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有了思量,贝尔摩德捂嘴轻笑:“朗姆如何,属下无法定论,不过……” 明面上二把手的朗姆,只有boss能评价。 她上前,欠身拉起冬树垂落在身旁的手,轻轻地落下一吻。 柔软的红唇贴上,美丽的女人身上一举一动都带着万种风情。 贝尔摩德亲吻了她的右手。 冬树抬起左手摸了摸她垂下的头,对于这不知真假的忠诚,表示了自己的回复。 冬树徐徐走进房间,手指微动,除她无人可见的灵力聚集,落下。 第34章 房间里的空气随着她的进入凝结,有强烈的压迫落在朗姆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一步一步,踏在房间内柔软的地毯上,沉闷却无声,冬树耳边的发丝柔软,由黑色毛球的小皮筋扎了一个细细的小辫子垂下来,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她没有多看两人一眼,径直坐到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 门口的两位少年在她进入后就关上了大门,银色与黑色的发丝交融又分离。 刚刚出现的身披袈裟的男孩也已不见。 冬树坐下,手肘抵在桌面,手指交叉放在……额头处。 白净的下巴露出。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黑色的衣裙,再加上身边黑色的桌子,衬得她整个人更加白皙,就像个精致的小人偶。 不过,是个黑芯子的小人偶。 然而冬树的内心并不平静,她被手投下的阴影遮住的双眸剧烈震动。 不不不,她要撑着下巴的啊! 谁放的桌子,太高了! 哪里是面上的从容。 【作者有话说】 黑手党中,吻左,是恳求得到宽恕,吻右,是礼节,是忠诚。 第39章 她的学习成果 内心崩了, 外表却不能崩。 冬树放弃某萝莉控首领式姿势,双手一撑,整个人灵活得跳到桌子上坐下, 习惯性地晃起小腿。 她眨眨眼睛, 露出标准笑容:“首先,我们要明确一件事。” 声音稍顿, 只听小首领用一种奇怪的腔调念出熟悉的话。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since we a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eam of time.”* 冬树十指交叉放在下巴下面,歪头微笑:“现在, 它依旧是我们的目标哦。” “大家,”她看了看下方两人,语气平稳,“是否还在为此行动呢?” 话音落下,一片寂静, 冬树的手放下, 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手下木桌,清脆的响声在静默的空气里格外显眼。 “嗒……嗒……嗒……”声音逐渐走进别有用心的人心里。 房间里只有冬树,贝尔摩德,朗姆。 怀着心思的两人却没有对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小女孩下手,一人是不能, 一人是观望。 冬树说完, 没了下文,也没了兴致。 自己说东西一点意思也没有, 真不知那些滔滔不绝的领导们怎么说出那么多东西的。 首领提起另一个话题,她微抬头,俯视地上被压迫的朗姆。 “朗姆, 我认为你是个聪明人物。” 声音在空旷的房间格外清晰。 朗姆突然被点名, 立刻绷紧神经, 头低得更低些。 “我给予你组织二把手的权利,赋予你管理情报组与行动组的荣耀,赠予你无尽的财富。” 冬树慢慢道:“为了报答这样深厚的恩情,你的一切都应奉献给组织,奉献给你亲爱的boss,献上余生。” “丢掉你那些恶心的心思,你要记住,你不是你,你是朗姆,组织的朗姆,也只是朗姆。” “从你得到这个代号起,就注定了你的未来,这是你的荣幸。” 为此感恩戴德。 “带着崇高的敬意献上你的忠诚吧——”声音被加重拉长,意味深长:“朗姆。” 随着她的话语,空气中温度骤降,寒意袭向朗姆,灯光的阴影下是冬树危险的神情。 她双腿交叠,一手撑着身后,一手搭在腿上,是完全的掌权者姿态。 低垂的视线就像在看不听话的狗,宽容而又蔑视。 朗姆挣扎着抬起头,脸上已有成形的汗珠,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年幼的,稚嫩的,他不愿承认的boss,一字字,一句句,砸在朗姆的耳边。 模糊的视线里是高高在上的目光,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他想起来了,boss啊,是boss……手指在颤抖,曾经见到的那位先生,即使没有露出眼睛,他也依然能透过屏幕感受到那令人不自觉臣服的目光。 时间过得久了,朗姆觉得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手下心腹也不知几何,不应该存在的心思渐渐生出。 那位先生从不露面,那么,他改变了也没人知道吧? 阴暗的想法在这样的恍惚中被想起,却又被冰凉唤起心中的臣服。 啊……是…… 不对。 现在在眼前的,是尊敬的,不送否定的—— “boss。”他低下头,看不见神情,声音恭敬。 冬树满意地点头,手中默默地收回灵力,自己在心中点了个赞。 看来是有用的呢。 “好吧,贝尔摩德,朗姆,你们一定累了吧,去睡一觉,晚上再与我汇报一些组织的事情吧。” 她笑眯眯道:“我可是很善解人意的哦~” 被迫颠倒作息的两人:“……” 两人恭敬应声:“是。” 出了房间,就有两个少年引导他们前往分配的房间,是刚刚开门的那两位。 四人沉默着,一路无言。 房间的门关上,冬树松了口气,抬手揉揉自己的脸蛋。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就很有气势,她可是对着镜子练了好久呢! 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一个抬手,都要努力展现出“我是大佬,你们都是小菜鸡”的感觉。 努力地在心里将自己想得很厉害,然后将想象化为行动。 灵力也是辅助的一员,寒意,恐惧,心理暗示,都是灵力的实际操作。 无形的东西压在身上,形成压力。 将周围空间的热感吸收,形成寒意。 刺激肾上腺素飙升,形成恐惧。 哪有什么一举一动都是一百个心眼子令人害怕的小首领,不过是小首领亲自为自己加上的特效罢了。 冬树往一边倒去,整个人蜷缩着躺在黑色的桌子上,她的皮肤精致白皙,柔顺的黑发落在她的颈脖与脸庞,遮住她有些发散的黑眸。 极致的白与黑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就像罪恶中生出的纯洁精灵,稚嫩而又无辜。 门又被推开,冬树的眼珠转动,散逸的灵力反馈来者的信息,不用眼晴看她也能知道是谁。 一手撑着坐起来,桌子有些高,她的脚不落地,悬空着,轻轻晃动摇摇欲坠。 黑色的眼晴泛出亮光,温暖的笑容治愈。 她伸手:“三日月,抱。” 软软的声音令人心中忽得塌了一块,是在撒娇。 是年幼的审神者在向她的付丧神撒娇。 黄色流苏发饰点缀深蓝色的短发,三日月宗近轻掩脸庞,露出的双眼噙着笑意。 他缓缓地走出来,口中说着宠溺的话语:“主人可真是娇气呢。” 手一揽,熟练地将冬树抱入怀里,宽大的衣袖覆盖在她的身上,如同一件蓝色的外套。 冬树扒拉他的袖子,嘟囔道:“才不娇气。” “好好好。”三日月宗近抱着她离开这里。 她抱怨:“桌子太高了,一点也不帅气,谁放的,罚他回去内番!” 三日月宗近状似回忆:“嗯……老人家记性不好,想不起来了呢。” 冬树狐疑:“不会是你吧?过分!” 三日月宗近笑眯眯道:“怎么会呢,老爷爷会做那样的事吗?” 冬树迟疑,干脆放过了桌子这件事,她思考着:“我们今天做什么呢?结束了繁忙的接手,一下子就没事做了呢……” 说着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柯学先生提及的琴酒,现在应该是黑泽阵,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三日月宗近心情愉悦地回应:“嘛,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就决定啦。” 组织干部罗伯罗伊,目标训练基地,出发! 【作者有话说】 *动漫哒 冬树:[墨镜] 第40章 来工作吧!还未长成的gin哦~ 组织的训练营有很多, 但至少冬树现在所在的屋子周围是没有的。 跨越城市,空间转移,在世界的允许下冬树的能力可以有最大化效用, 遥远的训练营对她来说也不过眨眼间的事。 郊外人迹罕至处, 存在着一处训练营,根据世界透露, 未来组织的一员不可或缺的成员【琴酒】就在那里。 琴酒原名黑泽阵,年幼逢巨大血腥的变故, 失去家庭,失去父母,他成了孤身一人,为了生存他什么都可以做,但年幼的孩子总是难以独自生存的。 在走投无路时恰逢组织的成员执行任务, 他小心谨慎, 搭上关系,顺利成为了新人训练营的一员。 训练营的生活很不好,无止境的训练,不做人的教官,随时可能被淘汰死去的竞争, 都是在新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但对于黑泽阵来说, 有住有吃,已经好得太多, 他会拼尽全力,活下来。 散落的刘海下绿色的眼晴锐利,高速自动的目标透过瞄准镜进入他的眼睛, 时间仿佛在他眼里无限放慢放慢, 他等待着抓住一瞬间, 手指果断扣下板机,子弹挣脱枪械的束缚,迅疾如风,狠狠地命中目标。 第35章 一击必中! 冬树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这倒是她第一次看人打狙。 少年身上内敛的凌厉气势,从始至终不曾显露的杀气,都令人惊叹。 听从boss命令带领名为罗伯罗伊的代号成员巡察训练营,在见到那个自称罗伯罗伊的小女孩时,教官不由得心中掀起巨浪。 这么年幼的代号成员,真是闻所未闻。 然而罗伯罗伊身后的带着笑意的男子却让他收起自己飞散的心思。 明明笑着,却让人感到一阵寒颤,不简单,不知是哪位大人物。 他的心中也沉静下来,毕竟无论年龄如何,都是boss亲自下令要他接的人。 这可是他第一次收到传说中的boss的邮件,虽然在看过后,邮件就已不见了。 这足够令他兴奋。 教官引导着两人进入训练营,介绍了两句,在冬树的要求下安静下来。 一路走着,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吸引她,然而到了今日的狙击训练处,突兀地停下来。 随后顺着这位代号成员的目光,教官就看到了黑泽阵。 对于这个人他有印象,实力不错,性格孤僻,以后出了训练营,晋升顺利的话大概率是行动组的人。 但遵从罗伯罗伊的要求,他没有说一句话。 冬树拽住三日月宗近的衣摆,漂亮的眼睛亮亮的,她看着黑泽阵,突然就有了想法。 她回头:“他实力怎么样?” 教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问自己,额间紧张生出冷汗,他立刻回答:“是很好的苗子。” 冬树摇头:“不是问这个。” 她的脸上出现笑容,说话慢慢的:“我是问,可以执行任务了吗?” 有能力的人,还是早早上工吧。 根据训练营的培养步骤,黑泽阵还需要几个月才会正式开始执行任务。 作为一个底层的小杀手。 不过,那太慢了。 组织需要一些她能用得上的人,现在大本营在日本,但是很多能用的都派出去在别国驻守了,导致日本除了朗姆那一系,竟没几个能叫的上号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冬树化身黑压榨童工的小boss,在休息室里见到了黑泽阵。 冬树捧着冒热气的小杯子,嘟着嘴嘴轻轻地吹,水很烫,但热度并不过杯子,她的手很稳。 坐在三日月宗近的腿上,头顶是宽厚的手掌在抚摸,整个人都被包裹着,她能感受到满满的安全感。 一口热水下去,整个人都是暖和的,冬树舒服地眯起眼晴。 黑泽阵就在这时敲门走了进来,少年一头过耳的银发细软,刻意留长的细碎刘海遮住了半张脸,绿色的眼睛从刘海中露出。 他穿着训练营统一的黑色长衣长裤,身形板直,微微低头:“罗伯罗伊先生。” 冬树一愣,迟疑地抬头看了看头顶笑眯眯的三日月宗近,得到对方一个无辜的笑容,接着她鼓起脸:“黑泽阵,我才是罗伯罗伊。” 她能明显从少年眼里看到迟疑。 那个教官没告诉他吗? 看起来关系处的不怎么样呢…… 将小杯子放进三日月宗近的手中,冬树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好吧,我原谅你。”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罗伯罗伊。”她戳了戳三日月宗近,“他是三日月宗近,不要混了。” “是。” 黑泽阵很沉默寡言,这是冬树这次发现的第一个特点,就像是孤独的野狼。 聪明的狼。 在面对上位者时他懂得收敛自己的锋利,他也会掩盖自已的一些东西。 比如被刘海遮住的脸。 精致的容貌不能让他生存,反而会带来更多麻烦,他会主动掩藏起来。 又比如不愿屈居人下的高傲,却在一次次的磨难中被迫收敛。 但也不能完全做个弱者,就像在训练营,弱小只会挨打。 适度的锋芒,会让他得到一些东西。 比如,上位者的赏识。 “黑泽阵,我觉得你很棒。” 就像这样。 黑泽阵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沉寂下来。 只是上位者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机会。 相比训练营出身自己奋斗,在代号成员身边跟着自然会更有机会得到发展。 他低头跪下:“我的荣幸,大人。” 没有半分犹豫。 漂亮的绿色眼眸一暗,在银色发丝的遮掩下变得深邃,却又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冬树看了看他的短发,眨眨眼睛,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柯学先生只为她展示了一张这个时期的黑泽阵,很青涩在介绍这人时,更多的是日后那个topkiller琴酒。 她很好奇,这个少年是怎么变成那样的。 顺理成章地带走一个看的苗子,出了训练营的冬树发现了一个难题。 离开训练营的黑泽阵就等于失去了住所的黑泽阵,那么,作为将人带出来的上司,她好像得为其安排一下住所。 让一个孩子给比她大的少年安排住所。 冬树大脑宕机一瞬,站在隐蔽性极强的树林里,她陷入了沉思。 她到底该把哪栋房子给人住呢? 如今房产无数,遍布各处的黑衣组织boss陷入了纠结。 她收紧抓住三日月宗近的手。 真是苦恼的纠结。 第41章 邻居:她有超级多的哥哥! 最后冬树还是放弃了直接给别墅的想法, 那样太显眼了,不符合杀手的隐蔽风格。 小首领还甩不掉自己对冷漠杀手的刻板印象。 她摸出一张卡,塞进黑泽阵手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自己解决衣食住行, 这是工资预支。” 随后果断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黑泽阵:…… 这个看着很不靠谱的上司好像真的不靠谱。 虽然原本他也没想过这个代号罗伯罗伊的孩子能有什么靠谱的地方, 只需要对他有用就行了。 比如代号成员的背景,对他来说就很有用。 至于别的, 暂时不重要。 藏住眼中的锋利,黑泽阵应声, 就顺着冬树指的路往城市去。 冬树远眺他的背影,拽三日月宗近的衣摆,迟疑着说:“你说,他要走多久啊?” 训练营还挺偏僻,毕竟是不能被人发现的地方, 除了外表的伪装, 也会躲避人群。 也就导致这边是轻易不会有车来的,没有车,就只能选择走回去。 毕竟也不会飞。 当了许久背景板的三日月宗近摸摸她的脑袋,语气温柔:“不知道呢,老爷爷我并未走过。” 通过传送阵直接过来的付丧神, 自然是不知这里偏僻的程度。 他笑眯眯地宽慰道:“主人不必忧心, 毕竟也是个小支柱人物呢。” 没能力,也就不需要主投注视线。 柯学先生告诉了冬树很多东西。 琴酒与贝尔摩德朗姆两人, 在世界层次上看,都是仅次于boss的黑暗面支柱。 黑暗面的支柱是不仅一个的,毕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由一个支柱就挺立, 不过有着主次轻重之分。 最主要, 最重要的, 自然是黑衣组织的boss。 对应的,光明面的支柱也不止一个。 而那边是名为工藤新一的存在,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江户川柯南。 冬树想到光明面的支柱,就觉着有趣。 在世界线中很多都有着不止一个身份。 本名降谷零的公安,还有身份是波本,安室透……显而易见,他未来会成为黑衣组织的卧底,而且还是有着不俗地位的代号成员。 本名诸伏景光的公安,与降谷零是幼驯染,也是苏格兰威士忌。 同样是一名卧底。 冬树不太明白这两人为什么会被同时派来卧底,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之间会有种不同的气氛,很容易被组织内的人看出端倪,并不利于卧底行动。 或许他们的训练也能抹除这气氛吧。 还有本名赤并秀一的fbi,代号黑麦威士忌,也被称为莱伊,之后还会化名冲矢昂。 不得不说,卧底真多。 光明面的支柱们也都很喜欢给自己套不同的身份,一层叉一层,跟洋葱精似的。 一想到未来这些人要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跳,她还不能戳穿就感到一阵心累。 冬树双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长呼出一口气,歪头看已经不见人影的方向:“算了,我们回去吧。” 她相信未来那么厉害的琴酒,现在也绝对不会被一个小小的徒步万里打倒,那应该是小菜一碟的事。 传送阵一瞬间在脚下亮起,一眨眼就是熟悉的屋子。 冷漠的绿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温暖的颜色。 木质暖色的桌椅,铺满毛毯的地面,挂着少许照片的墙面,令人心情愉悦的绿植……这里是冬树在这个世界真正的住所,融合了付丧神们无尽的关心而购买装修出来的房子。 第36章 这次接到的任务是长时间的,因为黑衣组织boss的身份,审神者也不能随时回本丸,那很容易出现不能及时解决的问题。 于是付丧神们就着世界给予的身份信息,为他们亲爱的小主人建立了一个异世的家。 从最开始的选址,到中间的房子装修,到最后的拎包入住,所有的一切都是爱着审神者的大家的心意。 至少,他们的审神者在收到这个房子后露出的是欢喜幸福的容颜。 门外挂着的表札上写着“有栖”,是冬树在柯学世界所使用的姓氏,毕竟没有身份的话在法治社会行动会成为一件难事。 轻巧地躺在沙发上,身下是软绵绵的触感。 冬树后仰头靠在扶手上,抬头看天花板,整个人都懒惰了下来,墨色的眼晴没有聚焦,无神地望着。 在这个世界她也待的快一个月了,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和大家一起掌握黑衣组织上,也是直到今天,大大小小的事情总算摸得差不多清楚了,才开始解决高层问题。 目前的组织,boss之下就是朗姆和贝尔摩德,前者是二把手,后者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地位。 她目前只打算与这两人展示boss的身份,毕竟自己确实过于年幼。 冬树眨眨眼。 ……明明,她不是孩子,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已能不能长大了。 想要长大,想要和大家一起,不是孩子。 她有时也会感到急切。 作为本丸之主,她得到了责任,同时也得到了付丧神们的无尽关爱。 每一个小事,她能清晰得感受到大家对自己的喜爱与信任。 所以,什么都不能说做不到,不论是审神者,还是boss,她都有关爱自己的付丧神们一起。 是,永恒的。 迷迷糊糊的,感到软和的东西落在身上,手动了动,被握住,是温柔的手掌。 带着的黑色手套已被脱下,三日月宗近包裹住冬树的手心,将其送回毛毯里捂好。 身上的护甲都已经被脱下,绀色的狩衣柔软,不擅长打理自己的付丧神,衣服已经有些乱了。 嘴角带着弧度,他细心地把小毯子盖在审神者身上。 幼小的孩子被黄色的毛绒绒毯子包裹着,头微微低垂,呼吸声极浅,安静乖巧。 一个不被世事污染的令人向往的神明,被迫拉下神坛,曾经的污秽,是他不愿意记起的。 一个纯洁可爱的小审神者,不曾接触大人世界的肮脏,拥有着的是一颗如同白纸的心,这样的审神者,应该是他最好的选择吧。 三日月宗近将冬树照看好,换了身衣服,看着镜子里勉强整齐的自己,就打算出去为她寻觅午餐。 要让一个没有厨艺的付丧神做出一顿有营养的午餐,那可真是一件难事。 轻轻地打开门,转身关上,就敏锐地察觉到一个身影。 头发长到肩膀的少年正往这边走来。 看到他,少年紫色的眼睛中透出疑惑,他看了看身边门口的表札:“你是?” 三日月宗近动作从容,表情自然地点了点头说:“我是有栖三明,冬树的哥哥。” 少年欲言又止。 想到这家人搬过来后,自己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各种各样的哥哥。 有栖家,哥哥真多。 【作者有话说】 少年是谁呢~[猫头] 第42章 他是个好人。 隔壁一直挂着出售的屋子被买下了, 这是萩原研二很快注意到的事情。 差不多十来天,门口就挂上刻有“有栖”两字的表札。 随着家人一起拜访时,他看到了开门的女孩, 闪着疑惑光芒的黑眸一眨一眨的, 有散落的黑发在脸颊边,很乖巧。 门完全打开后, 她好像要说什么,却突然跑进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少年。 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一身家居服,却披着有些脏污的被单。 而那个女孩再次出现,头发已经被有着蓝白毛球的皮筋扎好。 原来是因为没有梳好头发吗? 直觉告诉萩原研二不是这样。 女孩说她叫有栖冬树, 而那个少年是她的哥哥, 名为有栖被。 黑发黑眼和金发绿眼的兄妹? 那次拜访萩原研二对于有栖家有了很奇怪的印象。 再次看到有栖冬树,她活波地在路边走着,身边跟着一名蓝发的青年。 萩原研二主动打了招呼,聊天的气氛很和谐。 然后他知道了,那个青年的名字, 有栖期。 他轻轻愣了一下, 微微笑着:“小冬树有两个哥哥啊。” 却见小女孩摇摇头,认真地说:“研二哥哥, 有栖有很多哥哥哦。” 听着冬树对自己的称呼,萩原研二没当回事,只当小孩子没弄清哥哥和哥哥的区别。 结果他就看到了很多有栖哥哥。 性格活波, 他甚至看到了这个少年对小孩子撒娇的模样, 有栖清光。 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 却让人看起来并不如他表现的那样纯真的少年,有栖安定。 第一次见面就吓了他一跳的人,名为有栖鹤。 一身忧郁气质的粉发青年,有栖宗三。 喜欢文学,爱好风雅,有栖歌仙。 其中甚至还有一些看着不过十一、二岁的男孩。 都是有栖家的哥哥,虽然各有所异,一看就不是一家人(重点),但也有着共同点。 那就是对名为有栖冬树的妹妹极尽的爱与保护。 这什么“总裁有十几个儿子,终于迎来一个女儿,都给我使劲宠!”现实版,不过他并没有见到“总裁”呢。 啊,都怪之前看到的奇奇怪怪的广告,奇怪的东西快点离开他的大脑! 摇摇自己的脑袋,看着自家幼驯染松田阵平疑惑的眼神,萩原研二挠挠头也不知说什么。 不过也让人不得不承认不愧是一家人,不然谁会如此亲密地对待彼此。 那些人有时不经意露出的眼神,可不是一个普通人会有的。 总的来说,有栖家真是神奇的一家人。 和松田阵平告别回家,看到隔壁家门口站着一个深蓝发的青年,萩原研二心中有了预感,但还是走过去问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表札:“你是?” 那个穿着极简单的衬衫长裤外套,却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沉稳的青年停顿。 而后轻轻地看向他,表情自然地介绍自己:“我是有栖三明,冬树的哥哥。” 早有预料,但萩原研二还是在心中忍不住吐槽。 又是一个哥哥! 这家没姐姐吗?! 啊,不对,应该是,有栖家的父母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少年不解。 “我是萩原研二,我们是邻居哦。”自小社交能力超强的萩原研二,不会被小小的吐槽改变神色。 “很高兴见到你,萩原君。”有栖三明露出了苦恼的神情:“请问,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好吃的饭店吗?快到午餐时间了,家中幼妹需要进食,而我又不是个擅长厨艺的人,这……” 他停顿,令人惊艳的脸上一副为难。 绝世美颜苦恼着求助,正常人都不会拒绝吧。 更何况是并不第一次被有栖家哥哥求助的萩原研二。 他非常自然地点头:“我带你去吧。” “感谢。” 三日月宗近缓步跟上,与这个在各位同事口中得知的少年愉快地聊着,同时不着痕迹得观察。 黑色的微长发细腻柔软,一看就是有在好好地打理。 紫色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与人聊天时又带着专注,温和的笑容更是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这么熟练地带路——三日月宗近突然笑了起来,拜托得习惯了呢。 “有栖先生?”看着突然笑起来的三日月宗近,萩原研二疑惑,他有讲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吗? 三日月宗近摇摇头:“抱歉,是突然想到家中幼妹的睡颜了。” 他露出回忆的样子:“那真是让人不自觉笑起来的温柔呢。” 萩原研二半月眼:有栖家果然都是妹控吧! 萩原研二微笑:“这样吗,小冬树确实很可爱呢。” 这种时候就该夸夸。 注意到他的称呼,三日月宗近笑意深了些:“看来萩原君和幼妹很是亲密呢?” 萩原研二感知到黑芯子靠近,警铃拉响:“只是经常见,也没有很亲密。” 三日月宗近弯眸:“这样吗,我家小冬树确实很喜欢在外面玩呢。” 称呼都变了。 萩原研二不知第几次感叹,有栖家真是神奇的一家。 好像被柔软的云朵包裹,刚睡醒还有些迷糊的冬树并不想睁开眼睛。 身上是暖和的毛毯,在这个季节正适合小憩一会儿,幼嫩的手摸索着把毛毯拉上来蒙住脑袋,满鼻的清新气息。 第37章 都是被爱干净的歌仙兼定洗过的。 身下柔软的沙发,貼使睡觉也不会觉得不适,是她喜欢的浅蓝色。 听到微弱的开门声,冬树还有些不太清醒,在脑海里冒出了个念头。 是三日月。 接着是被轻轻推动的身体,熟悉的声音:“主人,醒了就起来吧,用餐了。” 冬树拉下被子,声音慢吞吞的:“……好。” 她起来,将沙发简单整理一下,又去收拾了一下有些乱糟糟的自己,从镜子里看到脑后要掉不掉的皮筋,冬树把它拿下来。 精致的皮筋散逸着灵力。 简单整理整理自己,将头发扎好,看着变得整洁的自己,冬树才放心地推门进入餐厅。 顺利地解决完午餐,冬树拉着三日月宗近快步进入一个房间,她的神情带着期待,黑眸一闪一闪的。 从木柜里,摆放着长长的盒子,在暗色的环境里带着独特的魅力。 盒子有着重量,又放得有高,幼小的审神者并不能将它取出,她踮脚看了看,理所当然地对自己的付丧神撒娇:“三日月,我拿不到。” 三日月宗近莞尔,稳稳地将它放在冬树面前:“是今日就结束了吗?” “嗯!”冬树的回应带着笑意,她怀着期待将手按在盒子上。 顺着特定的轨迹运转,漂亮的灵力阵在盒子下出现,绚丽的光芒绽放,厚重的窗帘杜绝所有的泄露。 “咔嗒”打开,露出两振贴着符纸的大太刀。 太郎太刀刀鞘上有着许多精美的装饰,特别是其上的金色花纹,充分体现着它的高贵气质。 而次郎太刀刀鞘上则有暗紫色的绑带,同样有金色的花纹,感觉却完全不同。 同样都是红色的主色,相似而又有别。 又说不愧是大太刀,长度都快赶上两个冬树了。 冬树仔细感受他们的气息,感受到纯净无杂质的付丧神内里,脸上的笑容更加明亮。 她抬头,眼晴里好像有小星星在不停地闪烁:“三日月,已经好了,我们完成这个任务了哦。” 她很开心。 三日月宗近好笑地看着激动的小审神者,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嗯、嗯,恭喜主人。” 冬树兴奋。 她从旁边的小隔间里摸出两张纸,一张刻印着传送的阵法,可以直接将两振大太刀送回时政,而另一张是保护他们的符。 这两振刀都是从未被唤醒的新生刀剑,就像新生的白纸,极易被染上颜色,也是因为如此,被此世黑暗面世界支柱带走的他们,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异世的气息。 与时政联系后,提出了净化的方案,特殊的阵法被世界送来,于是,导致冬树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就被搁置至今日。 目不转晴地看着传送阵发挥效果的光芒亮起,听到终端传来熟悉的“叮——”声,随之而来的任务奖励也即将送到本丸。 抱住身边付丧神的手,冬树轻轻摇晃,任务解决一项后,她还有一件长时间的任务,露出坚定,不能松懈。 躺在三日月宗近温暖的怀抱里,冬树小手拉着他的袖子,两者在温馨的房间里度过了安静的一个下午。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两瓶酒已经站在了熟悉的房间里。 看着明显矮了一些的黑色木桌,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第43章 月亮的过去,首领的命令 三日月宗近撩起自己的一缕长发, 又松手,任由发丝从指尖散落,他浑身气息黯淡, 就连眸中的新月都有些落寞。 窗外是无尽的月色, 与之同时,身体失去了战斗的力量, 就如同弱小的孩童,无能为力。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漂亮的眼睛没有聚焦,柔软的小手握住他的手指,属于主人的温度传来。 感受到三日月宗近微妙的情绪,冬树牵着他晃了晃手,明亮的黑眸就那么专注地看着他。 三日月宗近无奈, 蹲下身, 深蓝色的长发倾泻而下,衬得他愈发美丽。 这份美丽却来自扭曲的执念。 “抱一抱,没关系。” 冬树抬起双臂环绕他的身体,贴近,乖巧地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长发与手臂接触, 是柔顺的触感, 她轻轻地拥抱,轻轻地抚摸, 轻轻地蹭蹭。 优雅,又带着天生的贵气。 三日月宗近肮脏、混乱、不堪的过去都被小小的网捕捉,关在狭小角落的箱子里。 凶狠的, 欲望的, 愤怒的, 那些面孔组成了曾经的他。 被剥夺战斗的力量,身为付丧神,却连自己的本体刀也拿不起,孱弱如菟丝花般,无主如木偶人般。 带着强制的灵力刻印在核心,每次的拒绝,都是无效的,他被被扼制了所有反抗。 那些感觉,是黏腻又湿漉的,恶心至极…… 无法磨灭,延至此刻的印记,是他无法忘却的过去。 要他迎合又温润,于是完美的笑容刻印在脸上。 要他雌雄莫辨,于是身后长发倾泻而下。 要他弱如扶柳,于是夜晚失去力量,无法拿起刀剑。 他被迫改变语言习惯,因为那是被厌恶舍弃的部分,却依旧沉静优雅,带着天生的贵气。 去除无需的,留下可行的,加入期望的,便是初任的做法,仅为了自己的私欲。 只因他拥有任何人都无法否定的美丽。 那是被阴暗处的老鼠所喜爱的,无法指摘。 众人渴望的,美丽强大的存在,却被弱小之人,为所欲为,让阴影处的心得到了诡异的快感。 那样丑恶的心,充斥着扭曲的心,令人厌恶。 而身边,温暖不乏亲近,纯洁不失活力,是他的主人。 不同于被时政安排的审神者,这是他自己选择的。 他从未如此确定,如此明白。 双手回抱,弱小温暖的身体被他包裹在自己怀里,就像是抱着全世界。 他自己的选择,他的,主人。 * 冬树撑着脸无聊地听朗姆的报告,冗长的内容芝味无趣,精密的数字带着催眠效果袭来。 “……研究组新投入4亿日元,据最新报告,实验没有新的进展……” “行动组今年公费报账共出236653214日元,情报组公费报账2635997455日元……” 公费报账是代号成员才拥有的权利。 冬树默默换算了一下,惊喜地发现大家还挺省钱的,毕竟—— “枪支交易赚取1023697643日元,as交易获得56321497日元……” 黑衣组织赚钱项目也不少,而且大多数都是大额交易。 作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的黑衣组织boss,她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组织财政问题了。 回忆了下情报组的公费支出,冬树看了看眼前矜矜业业报告的二把手。 坏点子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打断他,慢悠悠地说:“朗姆,你说,情报组怎么用了这么多公费啊?” 她神情散漫,调子意味深长,双眼又带着好奇的意味,好像一个孩子突然想起问题,于是就这么直白地向长辈提出来。 情报组,如今是朗姆负责的。 矛头点的明确。 朗姆顿了一下,没有过多变化,神情自然地回答:“情报组打探情报不免出入贵重场所,入场费服装费吃食费,都是不小的数目,还有贿赂各方必要的关系,打通人脉也都需要钱,一些任务需要长期营造形象……” 他陆陆续续地列举出一些方面,对这些开支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冬树手指有节奏地轻敲木桌,听了一会儿,黑色的眼睛垂下:“不要。从现在起,情报组所有人设置公费报账上限,拒绝乱花钱。” 她眨眨眼睛,又像是在对长辈撒气。 “这么花下去,我都吃不到蛋糕了。” 她点点下巴作回忆状,又轻摇脑袋:“我记得某位代号人员将一顿明显自我花销报作任务所需,这可真是太过分了。” “组织的钱,不能乱花,要当勤俭持家的好孩子啊。” “呐,你说呢,朗姆?” 话音落下,沉沉砸在朗姆心中。 冬树微抬起下巴,嘴角勾起奇怪的弧度。 朗姆低头:“是,属下明白了。” 冬树看向一旁静静站着的金发女郎。 贝尔摩德轻笑,她自是听出了某位代号人员指谁,她神情平静自然:“当然,我的boss。” 见两人如此识趣,冬树掏出一份资料。 “你们的报告等下留下吧,现在,我们来处理一件事。” 她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听说最近清口组不太安定,这让我很不开心。” “不论是枪支,还是宝石,抑或是底层人员的命,那都不是可以被随意抢夺的,那是属于我们的财富。” 幼小的boss慢悠悠念叨,身为庞然大物的黑衣组织的boss,她有这个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第38章 冬树的眼睛幽黑,她平静一些,又缓缓地扔出三条规则。 “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 不可背离组织。 如果受到攻击,必须加倍奉还。”* “这是新增的三条规定。” 直接拿走隔壁某mafia规则自己用的冬树丝毫不心虚。 这是通知。 落下的黑发遮掩她浓郁的黑眸,手指松开,纸张散落在地,纷纷扬扬,随意而又果决。 “受到攻击……”冬树用简单地阐述自己的命令,“贝尔摩德,朗姆,三日。我要看到结果。” 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强势。 阴晴不定的小首领,却没人能发出怨言。 朗姆与贝尔摩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即使没有任何准备,也只能接受命令。 冬树开始驱赶两人,她已经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了。 “好啦,现在你们可以走啦,回家好好地睡觉吧~” 小孩子特有的稚嫩让这句话充满温暖,但一日滴水未进的两人只觉有些寒意。 他们低头,结束了这短暂的会议。 离开这栋房子。 即使是深夜,即使是饿着,即使是森林,也不允许留宿。 贝尔摩德将肩膀处的头发撩到身后,端的是一个风情万种:“朗姆,你觉得这次任务如何?” 暂时同路的朗姆目不斜视,只是向前走着:“有待观望。” 贝尔摩德笑着:“是吗?评价这么高啊……” 对这位小boss。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月色照着深夜赶路的两位打工人,夜色凉凉,为他们即将开始的工作默哀。 【作者有话说】 *文野的 第44章 上学?冬树:惊恐.jpg 送走两人, 冬树眨巴了一下眼睛,泄气般双臂交叉趴在了木桌上。 双腿无聊地晃晃,需要伪装的紧张会议结束了, 股浓浓的疲倦席卷而来。 对于如今尚且年幼的她来说, 熬夜并不是一个好选择,眼睛不受控制地半合上, 睫毛微颤,挣扎着让自己不要就这么睡着。 不久, 门外传来脚步声,守在这座屋子里的两振胁差过来了。 此时并没有四散的灵力获取信息,但听着这明显有意为之的脚步声,冬树依旧知道有谁来了,她微抬头看向门口, 脑袋依旧搁在手臂上, 软软的脸颊被遮了部分。 门口黑色的发尾摇荡,银色的发丝飘过,一身相似的黑色制服,他们握着腰间的本体刀敲了敲半开着的门。 “……进来吧。” 鲶尾藤四郎和骨藤四郎推开门,脚步声消失, 他们停在审神者的面前。 异口同声: “主人, 任务完成了!” “主人,任务完成了。” 他们被交代了看住暂住一天的贝尔摩德和朗姆制止他们做些不该做的事, 但两人都算是懂规矩,并没有做什公出格的事情。 不过,这座森林里的隐蔽宅子, 他们也探索不出什么信息。 冬树坐直身体, 点头, 她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整个人都带着困倦无力。 勉强打起精神,她拿出身后的短刀递给两人:“这是秋田,你们带着他一起。” 之后白色的传送阵亮起,一闪而灭,三刃就被传送回了本丸。 同时,冬树也回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家,一起带回来的资料飞了满地,轻飘飘地落下。 她顺势扑进三日月宗近的怀里,脸颊蹭蹭,声音有气无力的:“三日月,困……” 三日月宗近低头,耳边的长发垂落:“主人,睡觉还是要洗漱后才行哦。” “.....嗯。”冬树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凭着本能用灵力让自己强制清醒一点,巨大的困倦被灵力暂时抵挡住。 三日月宗近收拾好地上散落的资料,整齐地放在桌上。 冬树迅速做完所有洗漱工作,变成一只超级干净的崽,飞奔到柔软的床上,才又放任困倦袭来。 冬树牵住三日月宗近的衣服,小小的身子无意识地向热源贴近,口中发出点模糊的声音。 “......月...” 三日月宗近无奈,伸出手将冬树环抱在怀里,柔软的孩子依偎着他,不同于最开始普通噩梦的夜晚,同样的贴近,却让他满心温暖。 次日醒来,冬树整个人抱着一个软乎乎的枕头,她手一撑坐起来,身边已经没了三日月宗近的影子。 她感受了一下,与之前的近侍一样,已经回了本丸。 她有给大家一个特殊的传送阵道具,出自时政,也是那边随着任务送来的小道具。 外形是一个复古的罗盘,小小的,有个小孔,正好穿根绳子挂在脖子上。 它作为近侍的轮次工具放在了大家手里,罗盘的通道只有一个,那就是审神者的身边和本丸。 手腕上的皮筋被取下来,灵力进入,它缓缓地变成别针模样,是熟悉的桃花,也是之前在本丸冬树才发现这小小的翻译器竟然还有变幻形态的功能,不想重新买皮筋的她,就让翻译器光荣上岗了。 只需灵力进入,就能变成各种小东西,一些还会拥有形态的功能。 之前乱藤四郎去找贝尔摩德时,冬树就短暂地将翻译器给他用过。 冬树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当时漂亮的橙发小短刀故作思考,一歪脑袋,做了个俏皮的眨眼:“那就和主君一样吧,我很喜欢哦。” 于是他就暂时拥有了审神者同款皮筋。 将桃花别在衣服上,黑发梳顺,散散地披在身后。 推开房门,烛台切光忠抬起的手顿住,他放下正要敲门的手,脸上是帅气的笑容:“主人,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今天是是烛台切啊。” “是的。” 深蓝色的头发半遮住右眼处的眼罩,露出的金色眼眸里是暖暖的柔意,一身贴身的黑色西装,得体有度的举止,便是帅气的付丧神烛台切光忠。 他伸手带有黑色手套的手,牵着冬树走向餐桌。 冒着热气的牛奶,松软的面包,以及煎得完美的煎蛋。 都是很简单的早餐,却依旧能看出这位大厨的能力。 冬树美好地享用只有会做到的付丧神近侍时才能感受到的美好早餐,就愉快地出门了。 清晨是很美好的,清新的空气,稀少的人,安静的世界。 冬树慢悠悠地走着,路边的店铺也都逐渐开了门,不久,她看到一个人。 “研二哥哥?早上好。” 萩原研二也没想到这么巧,有些意外:“是小冬树啊,早上好。” 他的视线移到一边,眼中透出疑问:“这位是?” 难道又是某位哥哥? 冬树:“是我的哥哥,有栖光。” 烛台切光忠认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名字,点点头:“你好,萩原君。” “很高兴见到你,有栖先生。” 萩原研二笑着。 这是他喊得第几个有栖先生了?他也不知道。 冬树看到他手边的东西:“研二哥哥,这么早就出来买东西了吗。” 萩原研二提了提手中的购物袋:“大学快开学了,哥哥得提前准备东西,免得遗漏。” 冬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上学有这么多需要准备的啊。” “是啊。”萩原研二回答。 他看着眼前露出好奇眼神的小妹妹,突然想到个事,神情变得严肃,蹲下身来:“小冬树,你念几年级了?” 冬树愣了一下,迅速在心里换算:“...三年级.....” 萩原研二敏锐地发现她的不自然:“那小冬树在哪里上学呢?” 他笑眯眯的:“小冬树的话,应该在附近的学校吧。” 冬树迟疑,她并没有上学。 烛台切光忠抬手制止萩原研二的话语,隔开两人:“萩原君,幼妹是在家上私教,对于学校一类的事情并不了解,还请不要过于执着。” 萩原研二站起身,笑容不落:“这样啊,小孩子的教育不能落下呢,若是可以的话,还是去学校比较利于孩子成长哦,有栖先生。” 烛台切光忠丝毫不落下风:“这样可也不对,萩原君。” 看着两人之间明显不对的气氛,冬树有些疑惑怎么变成这样的,明明最开始只是问了一句话。 她能明显感受到萩原研二那两句问话的意思,扒着烛台切光忠的衣角,冬树从他身后露出头来看向萩原研二。 眼晴眨巴眨巴:“研二哥哥,是我不喜欢去学校的,和哥哥们没有关系,家里的老师们都很好,我能学到很多东西。” 她努力地解释。 萩原研二看了看她。 他反应迅速地挠了挠头,脸上带着歉意:“抱歉,是我过于激烈了。” 烛台切光忠摇头,严肃的表情柔和些:“是我们对这件事疏忽了,感谢萩原君提醒。” 气氛缓和,冬树松了口气,又有些苦恼,怎么会有人对她的上学问题突然起了兴趣啊。 第39章 对这件事告一段落,萩原研二与两人告别。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正有些出神冬树听到头上传来一句若有所思的话:“主人的年龄,或许确实该去上学呢......” 冬树惊恐:不要啊! 第45章 做任务吗?做啊! 对于朗姆和贝尔摩德两人来说, 消灭一个组织并非什么难事,boss的命令难的就是三日这么个时限。 再者清口组也不是什么小组织,敢和黑衣组织抢东西, 还是有一点小实力的。 不过也就一点了。 别说三日, 就是一日他们都能干出来。 朗姆收到线人报告的情报,有条不紊地下达下一个指令, 眼里是紧密的算计。 贝尔摩德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抬起小酌一口, 她手指轻敲桌面,计算着时间。 三,二,一……zero! 巨大的爆炸声猛烈传开,人群变得惊慌, 尖叫声此起彼伏, 她自然地融入人海,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惊恐。 转角无人处撕下隐藏的皮囊,看着迟迟没有动静的信息,她轻笑。 【看来是我更快呢。——vermouth】 手机信息很快更新。 【这可不一定。——rum】 贝尔摩德挑眉,转而给自己的下属发出信息。 她开始了新一轮的等待。 夜晚, 困扰警方多年的清口组宣告破灭。 只有些许线索指向了更为庞大的黑暗。 接下来便是陷入繁忙的收尾工作, 毕竟清口组破灭了,留下的烂摊子却需要他们来处理。 确定任务完成, 朗姆正准备报告任务。 属于boss的信息弹了出来。 【做得很好:)——boss】 看着最后跟着的笑脸,一股寒意落了朗姆满身,他的瞳孔紧缩, 却又迅速压制自己的情绪波动。 【是属下的荣幸。——rum】 手机的光亮消失, 他捏紧了拳头, 独眼在浓厚的黑暗里暗沉,心中的轻视不停地消失。 这就是组织的新任boss。 幼小,但无所不知。 另一边,同样收到消息的贝尔摩德轻笑一声,声音轻得下一刻就要消散:“不愧是boss呢。” 她望向窗外的明月,别起耳边的长发,蓝色的眼睛逐渐变得意味深长。 冬树迷迷糊糊地发出两条信息,脑袋一钻就进入了美好的梦乡。 枕头边的终端与手机还未完全息屏,上面是已完成的小任务和两位下属发来的回话。 睡得正香的小boss不会理会。 清晨,冬树收拾好,小夜左文字变回本体跟在她身边。 背着小背包,她就愉快地出门了,碰见萩原家的叔叔阿姨,甜甜地打个招呼,得到属于大人的抚摸。 冬树先进超市买了一些糖果,一颗粉色的硬糖在口腔里散发自己甜滋滋的魅力,让小朋友成功屈服于它的美好。 小巷转角处,冬树探出头,眼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目标,她笑起来:“阵,早安。” 黑泽阵缓缓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敌人的血迹,手上的匕首血液滴滴答答。 看到来者,他眼晴闪了闪,微微垂头,绿色的眼晴被发丝遮住,他道:“罗伯罗伊大人。” 一句话后没了下文。 冬树走进他,侧身看了看他身后模糊的红色物体,她眨眨眼,还是模糊的红色物体变成了可爱的红色卡通方块,和周围的东西简直不在一个次元。 柯学先生竟然还对任务者有未成年模式吗? 冬树感叹,然后从背包里摸出纸巾:“擦擦吧,好脏。” 黑泽阵接过,沉默地擦了擦脸颊。 冬树又递给他一颗糖,同样被接过。 看着他的样子,冬树感觉不太对劲,偏头想了想。 哪里不对呢? 话说.....她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头银色的头发有些杂乱,锐利地绿色眼睛被遮住,显得收敛许多。 深绿色的上衣和黑色的裤子,都是适合做任务的款式,垂下的手中握着匕首,却只是垂着。 好奇怪哦? 一个器张又令人胆寒的笑闯入脑海,冬树突然理清了自己的问题,也顺便找到了一个浅显的答案。 她语气淡淡的,却很认真:“我是罗伯罗伊,也是你的直系上司,虽然最近这两天没怎么管你,但是呢.....我可是很关注你的哦。” “告诉你个秘密。”她眨了眨眼,神气地挺起胸膛。 “作为我的下属,只要你不背叛,做什么都可以哦。” “无需收敛,无需遮掩,也无需沉默,你和别人不一样在你被我选中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踏上了不一样的起点。” 她的声音稚嫩,脆生生地念叨可笑的话语。 背后是刚被打倒的任务目标,身前是放下豪言壮语的小上司,黑泽阵突然觉得,这场面有些梦幻。 以为只是小孩子的一时兴起,没想到却能在几天后得到这样的一番话。 不过,即使是代号成员,如此年幼,他并不相信上司口中的“做什么都可以”。 就算她说得让他有一点点信服,也不能…… 不能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沉默地听着这一番话,未了回一句:“我知道了。” 冬树抵头沉思,她感觉到这人的不信任了,在朗姆和贝尔摩德面前都能得到尊敬的小boss,没想到自己竟然在黑泽阵这里碰了壁。 被轻视了啊,因为年龄。 但,正合她意。 她开心地拍拍手:“你这个任务完成了,接下来,我带你去赶下一个任务吧。” 并不想不间断工作的黑泽阵:…… 被柯学先生的未来资料洗脑的冬树并不知道,未来的劳模如今并不爱工作。 命令基层成员来把尸体处理赶紧,冬树带着黑泽阵左拐右拐到附近的一个临时安全屋,让他将自己拾掇好,就乘车开始了赶路。 开车的也是基层成员,长得一副老实样,他只是沉默地开车,一句都不多说。 走到一片废区,冬树打开后备箱,让黑泽阵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汽车离开,冬树指着一栋残破的楼:“那里,一会儿会有一项交易,你的任务是,用尽一切能力破坏它。” 黑泽阵抱着手中的狙击枪,这个用尽一切能力中的能力,已经展现地明明白白。 这是他这两天做任务以来第一次摸到狙击枪,之前的任务一看就是小打小闹,没有任何强度。 狙击手是神秘而又重要的存在,对于每一个组织来说都是重要的存在,厉害的狙击手更是可遇不可求。 探查,寻地,架枪,隐蔽。 然后是漫长的等待。 如同捕猎的猛兽,他拥有足够的耐心,身体不会颤动,头脑不会模糊,眼睛不会无神,他无时无刻不紧盯着目标范围。 手紧紧地扣住,手中的枪就是他此刻最大的力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黑泽阵选择的位置极好,他自身隐藏在角落,视野却是无遮蔽的,太阳跃上头顶,却不能照到他一分一毫。 冬树找了个位置靠着,她在心中默默地吐槽,也不知是哪个家伙,竟然在大中午的时间点交易,生怕没有人知道。 毕竟白天可不像黑夜那样有着天然的遮蔽,身形在阳光的暴露下就像个活靶子。 不过这与她无关,她只是刚好找了个时间近的狙击类任务,情报齐全,不难,练手足够了。 在付丧神们和柯学先生的保护下,即使冬树清晰认识到自己成为了一个极恶组织的首领,她也对黑暗的东西没有太大的实际感受。 在小野狗的世界见识过mafia火拼的她,也并不会恐惧。 只不过,这个纯洁的孩子,自己是永远无法亲手剥夺他人生命的。 但也仅限于不亲手。 作为boss的她,间接导致了多少血液的流淌,作为世界任务的执行者,她只是执行罢了。 余光间,她看到勾起的嘴角。 透过残破窗户的缝隙,隐藏已久的狙击手看到了提着手提箱的目标。 嘴角勾起,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 子弹从枪口飞奔而出,刺破空气,直指目标。 冬树没有看被柯学先生变成卡通形象的红色花朵,黑泽阵的笑容吸引了她的目光。 邪魅,自信,冷冽,暴虐,张狂。 那是一个,属于【琴酒】的笑。 第46章 他护她,她也会护他 一个任务后就是下一个, 黑衣组织最不缺的就是任务了。 跑了三个任务后,冬树已经非常疲倦,虽然她所做的只有带人到达任务地点并说明任务内容, 但也是很累的。 靠在墙角, 望向远方一片红晕的夕阳,冬树又蹲下, 身后轻巧的背包在这时都有些沉重了。 她看向身边背着吉他包的黑泽阵,只见少年也望着远方看着一点也不累。 第40章 抱着膝盖蹲了一会儿, 又站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我饿了。” 黑泽阵奇怪地看她。 狙击任务后两人就去吃了午饭,然后被带着赶下一个任务,结束后小朋友满脸幸福地吃了一个可丽饼,接着又是一个任务。 从见面到现在除了午饭, 他不是在做任务就是在做任务的路上, 而冬树则是非常轻松地看他做。 中途有吃东西,也并没有做什么耗费力量的事情。 现在看着他说饿,实在不应该。 黑泽阵忍不住皱眉,压制已久的烦躁翻腾,但还是抿着唇, 将情绪掩埋。 冬树吃东西是很乖的, 手上拿着筷子稳稳地夹起菜,不会有米粒掉在桌子上, 简直不像个八九岁的孩子。 冬树看他:“阵,你不吃吗?” “……吃。” 黑泽阵和冬树就近找了家饭店,入店落座。 不是什么顶级美味, 填饱肚子暖暖身体却是足够的。 她撑着脸看对面的少年, 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安静, 一天不到的时间,冬树就发现这人并非自己想得那样。 不是没有脾气,只是被收敛了而已。 因为她是代号成员,他名义上的上司吗? 眨巴眨巴眼晴,冬树不想思考太多,之前一段时间忙于理解黑衣组织各类事宜的她现在只想放空脑子。 给自己带出来的新人一点机会,多接触点没有靠山接触不到的任务与机遇,这对于培养新的靠谱下属应该是有用的。 哒哒哒跑着先一步去付了钱,她拉上黑泽阵的手跑出饭店,在月色下,她弯着眼笑,就像天上的月牙那样明亮。 夜晚是杀手的最佳活动场所,也是最容易被埋伏的对机。 黑夜是杀机最完美的幕布,像被烟雾缭绕,隐约不可见,而又充满欺骗性。 飞快的脚步掠过路边的野草,悄无声息,却一瞬而过,黑影压低身形,不时看一眼身后。 身形一顿,耳边传来什么声音,他侧身闪到斜前方的墙后,当作掩体躲过飞来的子弹,然后又跳到下一个墙后,迅速转移位置。 黑泽阵呼吸声极轻,剧烈的运动下,他也平稳着呼吸。 冬树被他一手揽在怀里,她小手捂着自己的口鼻,眼晴里带着些紧张,生怕自己露出不该有的声音破坏黑泽阵的行动。 心跳加速,却并没有害怕,灵力早已四散开来,在黑泽阵所不能及之处,追杀他们的敌人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她的感知中。 第一次,被人追杀。 身后的背包赋予她危险之下的安全感,忠诚的短刀静静地待在身后,他寂静着,只等待主人的一声令下。 冷冽的风刮过脸颊,带来轻微的痛意,冬树不适地将手挪了挪。 黑泽阵的动作算不上轻柔,他紧紧地抓住作为累赘的冬树,另一只手中握着手/枪,神经紧绷,身后不远处是目标的手下,一击必杀后,不完美的退身路线,是他被发现的主要原因。 一声烦躁的咋舌,就是如今的追逐,不远处步步紧逼的脚步声让他额角不由得绷起。 若是他一人还好说,说不上全身而退,受点伤避免不了,但活着离开这追捕是绝对没问题的。 可这所谓的上司,至今没有表现过任何能力,就像个吉祥物娃娃,至今为止除了可爱没有任何作用。 矮身,翻滚,射击,丢人,起身,躲避。 一系列的动作流畅,却还是被子弹擦着手臂飞过,衣袖裂开,血液流出,刺痛感传来。 被扔出去时,冬树及时用灵力保护自己,避免了裸露皮肤被伤害,下一秒又被用腰间揽起,周边的空气再次变得迅速。 这样的伤并不能对黑泽阵带来很大的影响,只是躲避中带着反击的行动变得更加谨慎。 这一片区地形复杂,极适合与敌人绕圈子,拖时间,但他拖时间没有意义,因为他没有援助。 “嘣!嘣!嘣!” 枪声逐渐密集,原本因为弯道分开的敌人会聚了,左躲右闪,还是有遗漏的擦过身体。 黑泽阵的动作有些迟缓了,浓郁的绿色眼睛闪过暗芒,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冬树,却还是抱紧了没有松手。 “唔!”是锋利的硬物穿过身体的感觉。 他躲在墙后略微大些地喘气,手指有些颤抖,肩膀处的贯穿伤令他几乎眩晕,却还是硬撑着想要清醒。 血液滴滴答答,控制不住地流下来,染红了他的肩膀,银色的发丝被染上颜色,脸色苍白。 止不住的寒冷,无法停止的意识僵硬,强制掐了自己一把,短暂地清醒后又无法灵活思考。 黑泽阵突然觉得,他好像,不行了。 柔软的小手附上他的肩膀,轻微的重量让他挣扎着抬眸,小上司不太对劲的神色印入他的眼里。 好像突然得到了力量,生命力停止了流失。 冬树沉默,她蹲在少年的身边,抬手,他人不可见的灵力开始发挥效用,只是止住了血液的流失,让伤口轻微愈合。 柯学先生说过,这个世界是科学时代的世界,灵力这种不科学的存在此世没有,她并不打算让伤口不科学地瞬间恢复。 只是保住了他的命。 这是她亲自选的下属,是在危机时刻再三犹豫也并未丢下她的下属。 冬树眨巴眨巴眼睛,感知中的敌人愈发近了,看着眼前勉强维持意识的黑泽阵,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阵,你做得很好,是个非常好的人。” 她站起来,双手抓着肩膀处的背包背带,一双眼睛盯着远方。 科学的时代,不存在灵力。 那么,刀剑呢? “小夜。”审神者轻声喊道,“现在,是复仇的时刻。” 灵力飞舞,她身边举着常人不可见的护盾,自如地在敌人堆里散步,子弹在靠近她半米处停住,然后被卸力,落下。 刀光剑影,飞沙走石,冬树耳边的黑发飞扬,她按下。 敌人如同见到怪物般惊恐,想要尖叫,却在下一刻被利刃划破颈脖,失去生息。 冬树竖起食指,做出噤声的动作,她偏头,黑眸阴沉,月光也透不进去。 “嘘。” 安静。 第47章 被发现了?! 黑发飞扬, 气流卷起,夜晚的风是清冷的,吹过墙后两人的身体, 带来凉意。 黑泽阵和冬树一坐一站, 不若不远处的刀光剑影、火光四射,墙后的此处宁静极了。 冬树放松身体, 她虽闭着眼,不远处的战斗却仍是被纳入感知。 小夜左文字一双凶狠的眼中带着火气, 面无表情,手上的本体刀刀见血。 即使手握短距离进攻的短刀,面对热武器的枪械,他也不会落入下风,神明独有的强大轻松凌驾于喽啰之上, 刺骨寒意迅速袭上敌人。 他们围攻, 他们躲避,却都无可奈何。 刀刃上闪耀着锋芒,每一次挥舞,都是利刃与血肉的碰撞,痛呼声此起彼伏, 急促而短暂。 小夜左文字是一把短刀, 他是天生的武器,存在的意义便是战斗, 嗜血。 短刀是近战防身利器,总是作为护身刀而存在,被审神者唤醒的小夜左文字, 也同样是“保护”的执行者, 但他是自复仇中诞生的刀剑, 血液,他可从不陌生。 审神者被追杀,一路狼狈,此刻,小夜左文字执行复仇的命令。 银光乍现,锐利的蓝色眼睛微眯,锋利的刀芒不停歇,直至敌人消失—— 冬树抱着自己的背包,背靠冰冷的墙壁。 身边的黑泽阵一双绿眸死死地盯着她,肩膀处还带有瘆人的大片血迹,额角是疼痛的冷汗,即使现在已经没有了他攻击的必要,他的手也摸出手/枪紧紧抓住。 平时的他也是如此,走路时手仅小幅度地摆动,脚步沉稳,无声无息,锋利的眼神被发丝隐藏。 那样的动作极适合随时拔出枪射击。 身边的吵杂已经消失了,夜晚彻底寂静,小夜左文字悄无声息地站到冬树身边。 冬树抬手,轻轻地拍拍他的头,幼嫩的手落在少年头上,带来极微弱的触感。 小夜左文字没有拍开这只手,他乖巧地任由它在自己头上作乱。 月色朦胧,模糊了冬树的表情,黑泽阵只能看到她身边被称为“小夜”的孩子。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是沉寂的。 小夜?小夜左文字吗? 敛下眸子,黑泽阵有了思量。 组织的医疗处。 黑泽阵的伤口被妥善处理,一层层的绷带缠绕而上,药水的气息在鼻尖挥之不去。 冬树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她自己看了看眼前的少年,虽说看着还有些虚弱,但经过救治已经没有大碍。 组织的医疗方面确实神奇,科研组的那群科学家做不出来组织要求的东西,反倒发明了许多奇奇怪怪却格外有用的东西。 第41章 比如加快伤口愈合的药水,即使是贯穿这样的伤,一周的时间就能好得差多,该不会有后遗症,确实是个好东西。 只不过对于前代boss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他并不重视这些副产品。 冬树敲了敲桌子吸引他的注意力:“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说完她就转身要离开。 黑泽阵抓住身边的吉他包,急促道:“枪。” 冬树抬眼看他:“本就是给你选的,现在它属于你了。” 他又沉默了。 冬树按下门把手,清脆的吱呀声在屋子里响起,格外明显。 小夜左文字跟在她的身后。 关上门时,黑泽阵恭敬又极轻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boss。” 冬树愣了一下,她轻轻叹息回应:“很聪明呢。” 话语散在空气里,在孤狼的心中点下种子。 门彻底关上,冬树拉着小夜左文字的手走在灯光昏暗的走廊里,抬头看了着头顶,圆形的灯只能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离远些都看不清了。 重要的医疗处之一竟然条件这么差,她皱眉,冬树计算着是否要再从情报组分点资金过来。 毕竟情报组那伙人是真的费钱,明明一个个的都能自己轻松赚到钱,却偏偏都喜欢报销,组织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冬树想着,脸颊鼓起,她有些不爽。 小夜左文字看着她,欲言又止,还是开口道:“主人,被知道了,没事吗?” 冬树看着他摇头,语气里带出潜藏的笑意:“我本来也没隐瞒,那么多线索,他猜不出来才奇怪呢。” 毕竟那可是未来的全能型杀手琴酒呢,柯学先生对这人的肯定可是历历在目。 冬树自信地给自己点头。 小夜左文字不懂,他只知道主人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被很多人知道不是件好事,不该知情者,该除去。 这是宗三左文字叮嘱他的,对于兄长的话,他记得。 但是主人没有命令。小夜左文字沉思,又被自己的思维恍惚到:“嗯。” — 自三日前贝尔摩德和朗姆离开那座宅子,组织里传开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消息。 这样的消息就连黑泽阵这样的新人都得到了。 ——黑衣组织boss换代,二代boss是弱小的女孩,却有着强大的御下能力,其身边有一群直属的以刀剑为代号的成员。 这样,最近组织里出现的怪异的人和事就都得到了解释。 但众人没有机会去思量这件事,就纷纷忙了起来。 任务的增多,内部的改革,上司的暗芒,都影响着他们。 接着更惊人的情报传来。 组织内无人不知的朗姆与贝尔摩德竟然合作一起做掉一个组织! 在组织中低位极重的两个人,竟然在boss的命令下去解决一个小组织,这让人看清了这两人的态度。 他们遵从二代boss的命令,奉其为主。 这样一来,一些动心思的家伙按耐下来,至于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至今来说,都已无了音讯,他们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小瞧的心思逐渐隐蔽,什么“弱小的女孩”,消息真不会传,明明是被猛虎臣服的幼狮。 黑衣组织的成员都是是以酒名为代号的,而新出现的刀剑代号成员,则让更多流言与质疑出现。 但他们无情的处事作风,对boss命令的绝对听从,强大的做事能力,让人无可指摘,即使是那些被剥夺了部分利益的人。 毕竟boss一句“无能”下来,他们就没了反抗的余地。 黑衣组织不留废物。 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 不可背离组织。 如果受到攻击,必须加倍奉还。 三条新的铁律也传达到每一名成员耳中。 重中之重,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 ——绝·对·服·从! 月亮在天空挂着,组织的成员们在辛勤地工作。 而现在被所有人记住的小首领,已经钻入被窝,开始了梦乡之旅。 第48章 黑泽阵有了新的想法 时间在细小的事情中悄然消逝。 黑泽阵的伤已经痊愈, 医疗组充分展现了自己的水平,只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恢复后随后就是无止境的任务了。 行动组的任务不仅仅是暗杀,还有交易, 保卫组织的安全, 消灭敌人,铲除叛徒, 解决暴露身份且无价值的组织成员,同时营救有价值的成员...... 任务类型多样, 远不是现在的黑泽阵所能完全体验的。 冬树也发现了带做任务的好处,她不仅可以跑遍各处美食,还能近距离感受各种红色卡通方块花花。 后者或许也不算好处,柯学先生的保护力度确实很强呢。 自被道破身份后,黑泽阵的变化非常明显, 经过几次试探, 他逐渐失去了原本厚积薄发的心,仗着自己背后不为人知的靠山,不再压抑自己的本性。 “阵,上不去,拉我一把。”冬树踩在石墩子上, 手努力往上伸, 却还是够不到顶,小脸憋红了也上不去。 黑泽阵双手把她拽起来, 稳稳地放在身边:“下次注意。” 冬树眨眨眼,慢吞吞地回复:“......哦。” 注意她也上不来。 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继续前进。 前几天大学开学了, 萩原研二离开了家。冬树有些不舍地去送了他, 在车站, 她见到了萩原研二的幼驯染——松田阵平。 两人站在一起,快乐地交谈着。 冬树是和萩原叔叔和萩原阿姨一起去的。 见到松田阵平时,她还以为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毕竟他一皱眉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结果是个看着很凶却会给初次见面的她掏糖果的人。 打过招呼,冬树就静静地坐在一边,看他们说话,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出来他们的亲密,据说还上的是同一所大学,不愧是幼驯染。 “小冬树,我们走啦!”萩原研二向她挥手,少年的笑容在阳光下灿烂无比。 冬树心里有些忧伤。 这样的萩原研二会英年早逝,着实让人感到惋惜。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冬树突然停下脚步,黑泽阵察觉,眉头微皱,转头看她:“怎么了?” 他并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什么危险的人。 冬树摇头,她走近,牵住他的袖子,圆溜溜的黑眸看他就像一只撒娇的幼猫:“没事,走吧。” 只是今天的阳光很好,暖和得她想要停下脚步。 这样的天气着实少见。 感受到袖子被晃了晃,力道很轻,黑泽阵看着她,半晌,叹口气主动牵起她的手:“走吧,别丢了。” 虽然是boss,却也是个会撒娇的孩子,这孩子的御下能力确实如传言那般,很厉害。 年龄和能力完全不成正比。 想到那个夜晚在月色下静默的“小夜”,他深绿的眼睛越发深邃。 即使年龄不大,却依旧如此强大,那是现在的他所不能企及的程度,但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跨越距离,成为更加强大的成员。 这些天他见到了很多个刀剑代号的成员,全都佩刀,能力强悍。 而身为首领的冬树,却不仅有御下能力。 小小年纪,面对血腥的场面也是面不改色,甚至看上去还有些惊奇。 意料不到的政击,轻描淡写地灵活躲闪,手不染血,消灭敌人从不需要她自己动手。 “阵,那个。” 冬树的手上多了一包闪亮的糖果,糖纸在阳光的照射下,五颜六色,漂亮极了。 剥开一颗,放入嘴里,她快乐地眯起眼睛。 然后挑出一颗绿色的放进黑泽阵手里:“和阵的眼晴很像哦,很漂亮!” 她举着手,语气很兴奋。 黑泽阵看了看手心的小东西,亮闪闪的绿色,却很柔和,让人想到草地。 他的眼睛?他并不觉得。 味道也是一如既往的甜蜜。 嚼了两下,吞咽。 银发随着他歪头的动作倾斜,露出些锋利的绿色:“走吧,就在前面了。” 冬树点点头,糖果的话题被撂下。 提了提背后的吉他包,黑泽阵跟上前方明显心情不错的小身影。 跳跃的黑发落入他的眼睛,绿眸不自觉跟随着转动,察觉到自己的傻动作,抿嘴。 他跟上,影子被阳光拉长。 黑泽阵有了新的想法。 他想要,拿到刀剑代号。 走近,从目标身上摸出u盘,左右翻看,就揣进兜里。 转身时,身后的银发扬起轻微的弧度,带着令人惊心的寒意,黑泽阵整个人都看着冷冷的。 阳光穿过缝隙,丝丝缕缕,极细小,却也极美。 楼下转角处,黑发红眸的少年抱着冬树静静地站着,看到他,露出笑容:“黑泽君。” 第42章 “加州君。”加州清光,又是一名刀剑代号成员。 黑泽阵只是回应,就没了下文。 冬树靠在加州清光怀里,抬头看他,眼神专注:“阵先休息,我处理点事。” 这样的直白,也是黑泽阵再次肯定她身份的原因之一。 黑暗静幽的环境只有她手中的手机泛着光亮。 黑泽阵捏紧了兜中的u盘,应了一声,开始无声的沉默。 光亮直直地照射在冬树脸上,她的眉头紧锁,整个人都透着烦躁。 手指不时在屏幕上跳跃。 屏幕上不停弹出信息,一时间充斥了她的眼眸信息的跳动不停地转。 眼珠随着屏幕角落一朵小花盛放着,不时跳出“加油”的字样,又不停地提供资料。 在柯学先生的引导下,冬树还算能够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时不时的触壁,都能被及时开导,破开迷局。 她的脸颊气呼呼的,圆溜溜的眼睛睁大了,黑色的眼睛好像要气成红色。 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对着手机哈气,却也只能按耐性子处理问题。 f!b!i!好讨厌!讨厌死了!她决定了,以后fbi就列为她最讨厌的对象之一! 明明她自己还没对fbi做什么呢,对方就已经打上门来了! 看着不停跳出来的消息,冬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已经给驻扎在美国的贝尔摩德下了死命令,必须保住组织在那里的分部。 fbi派来的卧底,看来必须除掉一部分了。 黑衣组织里卧底的成分是非常多且复杂的,甚至很多时候卧底的能力要强悍很多,更能充分完成组织的任务。 未来黑衣组织也会被他们拔除。 但现在,世界的历史发展,黑衣组织必须是巍然大物,是被所有机构组织所忌惮的,绝不能出现分部被轻易打击的情况。 暂时劝退一些卧底,势在必行,现在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都给她回去锻炼锻炼再派新人来吧! 半晌,得到贝尔摩德和柯学先生同时传来的安定消息,冬树放下手机,松了口气。 她抬眼,黑眸已经变得平静:“阵,接头人在c南入口,暗号不变,你去吧。” “我还有点事。” 冬树眸色一暗,她得去剔除掉一些没有用的卧底了。 第49章 首领=奴隶……? 冬树往前挪了挪身体, 一期一振从善如流的张开怀抱,把她搂进了怀里。 靠在可靠太刀的肩膀上,冬树打了个哈欠, 她闭了会儿酸涩的眼睛, 又继续着手处理手中的东西。 工作是枯燥无味的。 小纸人扭扭捏捏地蹭到她的手边,轻柔地蹭蹭。 “小冬树哇, 最新版首领剪辑我带来啦!” 它迈着小短腿,将短手中的纸片放在一边。 “要记得看哦!” “嗯……”冬树打了个哈切, 眼睛泛出泪花。 她已经困了。 “我会看的。” 用力地点点头,小纸人窜到一边,一瞬间失去灵气,整个软了下来。 冬树用力揉了揉眼睛,整个人都带着疲倦, 月色爬上窗棂, 点点的零散星光暗淡。 她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耳边说什么,手中的东西被轻柔地拿出来,无力地反抗两下,又沉静下来。 小脸皱起,闭了眼, 整个人被揽入怀里。 手中空荡荡的, 冬树不适地胡乱动了动,衣料入手, 就不松手了。 一期一振轻缓地移开杂物,手指探上她的脸颊,还没有什么动作就被审神者蹭了蹭。 被养得乖巧的冬树脸颊软软的, 就连无意识的动作都像小猫一样软绵无害。 她抓着的手指带上了些力气, 一期一振的衣服稍皱了些, 他继续动作,挑开冬树脸颊上的一根发丝,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这几天来一些事情让作为boss的冬树有些劳费心力,美国的那些事情让她忙忙碌碌了好几日,每一个准确下达的命令都是精心思量的结果。 有柯学先生给予的信息,她先天占据了情报优势,不至于失去作为小朋友的规律作息,却也让她一刻也不敢放心。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跟官方打交道,属实是除惊吓外还有些激动。 在将贝尔摩德安置过去坐镇后,又雷霆速率地清了一大批fbi的卧底,把他们都给塞了回去,顺便将一些在那边看来还是卧底,实际被策反的家伙献祭。 也不能毫发无伤地所有人都送回去,那有损组织形象。 但,又是解决自己人的一天呢:) 今天是收尾了,冬树也就做得晚了一点,她也没想到演几场“被发现卧底——逃——没逃掉——我又逃掉了——啊,被找到了——哟,我队友来救我了!”的戏码那么难。 每场要不一样,还不能被所有人看出端倪,这不仅是冬树,这几日的近侍也是一起想秃了头。但结果是完美的。 一期一振将冬树安置回卧室,弯下腰,却被抓住胸前衣服的手拦住了动作。 审神者力气并不大,但却仍然能让付丧神为此让步。 他尝试着将衣服轻扯出来,却被模模糊糊的审神者抓得更紧,一期一振动作顿住,他无奈地轻笑。 真是粘人啊。 顺从着让冬树重新缩进他的怀里,一期一振轻拍她的后背。 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气息平稳,逐渐睡得香甜。 被唤出来时,主人还会客羞地躲到加州清光身后,悄咪咪地看被唤醒的大家,就连要抱抱也是犹豫才敢提出自己的想法。 内敛害羞的那个孩子,如今也会自如地撒娇,就连睡着了也会粘着自家付丧神。 从初见到现在,审神者的性格外向了很多,说话的频率也高了起来。 是因为任务需要交流吗? 想到之前烛台切光忠提过的学习问题,一期一振若有所思,却还是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主人看着,并不像未曾学习过的模样。 而且,是和弟弟们一样可爱的审神者。 还是,更快乐一点吧。 一夜无梦。 天才刚刚亮,冬树就悠悠转醒,她有些呆滞地睁开眼,大脑还没开始运转,熟悉的衣服塞满了视线,思维糊糊的,她转了个身坐起来,揉揉眼晴。 “一期尼,起床了。” 脆生生的声音黏黏糊糊的,她推了推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睁开眼,金眸不见一丝睡意,他笑容温柔:“主人。” 冬树自己乖乖地下床去洗漱,然后坐在凳子上晃着小腿等待。 不多时,一期一振带着梳子坐到她身后,动作娴熟,手指灵巧,精致的小辫子垂下。 冬树晃晃脑袋,两根辫子跟着晃动。 “抱歉一期尼,让你没能及时回去。” “请不必介意……这些都是我愿意的,倒是主人的早饭没能早点准备,是我失职了。”他带着歉意,温润真挚的脸庞却让人不舍得责备。 冬树摆手:“并非一定要提前的,一期尼的近侍完成了,可以让下一位来了。” 一期一振微怔,神情落寞:“主人不愿意与我多待一会儿吗?” 冬树伸手牵他的衣袖:“没有哦,只是已经可以休息了,不要太累。” 黑眸认真:“要好好休息。” 她有看出来,一期一振并没有睡好。 实际并不需要睡觉恢复精力的一期一振道低头:“是。” 在冬树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战栗,又很快恢复平静。 是,会一本正经撒娇的主人。 真可爱。 今日的近侍是前田藤四郎,妹妹头的小短刀一本正经,白色坠有金流苏的披风带有他独特的个体气质。 审神者做什么说什么,他都很恭敬而不乏亲呢。 “前田,到工作时间了。” 前田藤四郎笑容温柔,披风随着他的动作飘扬。 “为了不辜负您的期待,我会竭尽全力。” 是让人很信赖的存在。 前田藤四郎迅速带回了早饭,都是冬树爱吃的,很用心,是真的在竭尽全力。 用完早饭,冬树继续昨天留下的工作,还差一点点,确定完成度就好了。 轻松收尾。 被仔细摆在一边的小纸片被她拿起来,小小的纸片在触碰到灵力时变得透明,蓝色的数据屏很有科技感。 冬树拿着看了看,疑惑,小野狗又从哪里学来的高科技,他的世界普及了? 略微思量,她就开始了久违的首领观摩课,看着明显剪辑过的视频,听着配得非常合适的音乐,她有些入神。 昏暗的灯光下,黑发紫眸的男人勾起嘴角,慢条斯理地说道:“所谓的首领呢,就是屹立于组织顶点的同时也是整个组织的奴隶……”* 冬树睁大了眼睛:好帅! 原来如此,她又学会了! 【作者有话说】 *文野的 第43章 冬树:要当奴隶ing 刀:? 第50章 代号琴酒,而非刀剑 前田藤四郎捕捉到关键词, 眼神一凛,他凑到冬树跟前,有些犹豫地看她:“主君, 奴隶还是不要学了吧……那样不好的。” 明明是他们尊敬的主君, 怎么可以去当那什么组织的奴隶。 冬树茫然地眨眨眼,还是听懂了他委婉的话语:“不是哦, 我只是学习一点作为组织首领的气质,并没有奉献的想法。” 毕竟, 她的本职是审神者,兼任boss也只是因为任务。 她眼神亮亮的,格外认真:“不要担心。” 前田藤四郎低眸:“是,让您烦恼了。” 烦恼?倒也没有。 冬树揉揉自己的脸颊,趴在桌子上, 视频已经播放了很久, 她把进度条拉回去重新看,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 时间过的是很快的,冬树在这个世界忙忙碌碌,又惬意地度过了七个月,大大小小的事不少, 但她也学会了将任务全部甩下去给下属。 萩原研二去了大学, 但也没有与冬树断了联系,对于这个没有父母的小妹妹他多少有些怜爱, 冬树也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大哥哥。 断断续续的聊天让他们始终带着些若有若无的联系。 冬树很喜欢隔壁的萩原家,不论是叔叔阿姨,还是比萩原研二大了两岁的姐姐萩原千速, 都是一脉相传的温柔, 却又能看出他们骨子里的坚毅。 嗯, 很可爱。 她带了黑泽阵出了一段时间任务后就减少了自己亲自的次数,一周会去一次就差不多了。 黑泽阵是个成熟的人,没有她也能完成任务,但也经历了几次危机,要么自己鲜血淋漓地去医疗部,要么冬树叫付丧神把他鲜血淋漓地救去医疗部。 总之死不了就行,而磨难是少不了的,倒是他整个人气质在无形中发生了变化。自银发下透露的凶恶眼神让冬树越发惊叹,但从不对自己 散发的杀意也让她很是满意。 作为一个小朋友去“养成”一个大朋友,这倒是她只会做一次的事吧。 组织里也被他疯狂的作风卷起来了,以至于行动组很多人都听说了这么个新人,在暗中唾弃这个卷王,又不得不自己也跟着卷。 但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这依然是冬树暗中操作的结果,信息情报该封还是要封,她的未来topkiller可不能被人挖出老底。 就是不知为何,她也能在组织一些地方听见罗伯罗伊的名字。 冬树撑脸疑惑,毕竟紧跟着这个词的,是“恶犬的主人”,“那位的xx”,这样的中二形容词。 但她也不在意,这是她给自己订的一个马甲,未来接触光明面支柱的身份,只要不被联想到本体身份都是可以的。 然而对于本丸的付丧神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主人长大了。 冬树她,九岁啦! 过生日时大家挤在小小的房间里,被近侍用甜点引诱出门的她回来就是大大的惊喜,大家都看向她,手中拿着自己的礼物,脸上是祝福的笑容。 他们用自己的当时为小小的主人送上祝福,表达对她诞辰的欢乐。 冬树眨眨眼,忽地就笑了:“谢谢大家,喜欢!” 喜欢大家。 除了这一句,她一时竟说不出什么。 什么都太苍白。 此刻被幸福围绕,这就是她成为审神者最大的幸运。 爱,是相互的。 冬树捧着花,灯光照亮了她半张脸,漂亮的眼睛里星星点点,稚嫩的脸依旧,此刻她是个孩子,却是个幸福的孩子。 那夜大家快乐地闹了很久,就连隔壁都感受到了动静,第二天,冬树得到了一份礼物与祝福。 它来自萩原。 冬树把它好好放了起来。 然后今日的冬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 买!酒! 黑泽阵已经做了半年的任务了,完成率很高,充分展示了他的实力,冬树想了想,时间也差不多了。 拉着宗三左文字去买了酒,然后精心地用盒子装起来,再掂量掂量,在邮件里准备好预备发送的邮件。 宗三左文字垂眸,拿起那颇有些重量的盒子,沉默地踏入传送阵传送阵将他送到一处小巷,此处偏远无人,正是夜晚,也很寂静。 熟练地转几个弯,看着眼前如审神者描述中一样的门,抬手敲了敲,不多时,房门就被打开。 微长的银发落在黑泽阵肩头,绿眸透过缝隙确认过人后才去打开锁好的门。 熟悉的粉发男人,黑泽阵的视线在他的长发上停顿一瞬又飞快移开。 宗三左文字对他的视线没有兴趣,只是踏入房间。 在黑泽阵的视线下,他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子上,语气似叹息:“主人给你的。” 做完一系列动作,他又沉默地离开。 全程黑泽阵未说一句话,宗三左文字离开,他重新将门锁上,看向桌子上的木盒。 走进,抬手慢慢地拆开,掀开盖子,是一瓶酒。 它安静地待在盒子里,漂亮的液体在瓶中流淌,一看就是好酒。 黑泽阵的手却僵住了,他反手猛地盖上盖子,“嘭!”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 如同坠入寒窖,他整个人都被冷意包裹。 ——是酒。 黑衣组织的代号成员是酒名。 他也从未听过以琴酒命名的代号成员,这瓶酒由boss的亲信送到他手上,表明了boss对他的重视。 他却在一瞬间升起不甘心,为什么是酒。 手机响起,是陌生的铃声。 他有所预料地看到发来的邮件。 【琴酒。——boss】 boss的亲自命名也是一样宠爱的象征,那两个字在黑泽阵的眼里却变得刺目。 不论黑泽阵心情如何,成功迈出了第一步的冬树心情是不错的。 看着回来的宗三左文字,她扬起小手打招呼:“宗三,幸苦啦。” 宗三抬眸,异色的双眸里是散不去的忧郁:“东西已送到……您满足了吗?” “满足吗?”冬树一手发出邮件,一边苦恼地想了想。 “还不够,这才开始。” 琴酒酒液无色透明,气味奇异清香,口感醇美爽适,既可单饮,也可与其它酒混合配制或作鸡尾酒的基酒,故有人称琴酒为鸡尾酒的心脏。* 而在冬树的眼里,他会是黑衣组织的心脏。 琴酒,简直再合适不过。 【作者有话说】 *百度科普 心脏的嘞~ 第51章 精神不济,发生在身边的案件 冬树恍惚, 黑色的眸子朦胧,眼皮耷拉着,穿过缝隙进来的一丝月光让她有些沉默。 窗帘是暖色调的, 暗沉沉的, 快和黑夜融为一体,却在月光泻过处体现出本身的暖意。 她被梦吓醒了, 梦很暗沉,好像是个噩梦, 有很多人和——怪物。 黑色的,白色的,蓝色的……很多很多,但最后都归寂于刺目的血红。 呐喊,痛苦, 绝望, 诡异的情绪充斥了世界,男人勾起嘴角,面上的血肉变化,诡异的四眼,奇异的四手, 恶而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怀好意的气息。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巨大的神龛升起, 无数白骨围绕拥护这座主座,黑暗, 痛苦,血色! 众人无形的灵魂簇拥的,是最后死去的漂亮的粉色。 冬树疑惑, 脑海里的画面却随着她的醒来逐渐淡去, 到最后画面的尾巴一闪而过, 她什么也抓不到。 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眼晴虚虚的,困意袭来,她勉强打了个哈欠,眼皮打架两下,就不动了。 不知何时跑到窗帘角落的纸人和仙人掌以诡异的姿势击了个掌,他们隔绝窗外的一切杂音,清明的世界之力去除萦绕的不安,哄着她沉沉睡去。 仙人掌的刺脱落一根,将周边的碎片压缩串起来,利落地送出世界。 无声的叹息溢散开……世界碎片,也不知是哪个世界遭了劫难。 碎渣都掉到其它世界了,柯学先生想了想,自己可能得在世界里翻一翻了,这小碎片还挺扎人。 小纸人扁平的身体贴到窗户上,闪烁的灯光彰显着对面的不平静。 它又缩回来,贴到仙人掌的底盆上,静静的,就不动了。 次日,冬树惊讶地看着对面的惨状,整个房子从外部就能看出遭遇了点什么。 二楼的窗户玻璃残碎,还有什么暗色的东西在阳光下也不见反射,条状的窗帘只剩一半,在无声地摇晃。 有人在哭泣,想要冲进糟糕状况的屋子,却被身边同样悲痛的男人拉住,男人把人抱紧,脸上落着泪,嘴里不停地说些什么。 想来是劝阻的话。 接到报警电话的警察已经赶了过来,架起了警戒线,专业人员正展开调查,看大家严肃凝重的神情,情况严峻。 第44章 有警察在周围做调查,挨家挨户地提问,试图得到些信息。 “咚咚!” 到她家了。 冬树早有预料地眨眨眼:“厚,开一下门。” 厚藤四郎放下手中的杯子:“是。” 门一开,是个有些严肃的女警官,看见门口出现的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她不由得放轻些声音:“有栖家是吧,你们父母呢?” 厚藤四郎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冬树牵住他的衣摆,攥在手心,她对警察有些莫名的保持距离的执着。 或许是因为她有个与警察对立的身份,不自觉带了些避开的情绪。 她向侧边移一步,用厚藤四郎遮住自己的身体,又露出个脑袋看女警官。 女孩小心翼翼的动作引得女警察看了她两眼,瞧着孩子怯怯的神情,她又移开目光。 厚藤四郎牵住背后审神者的手,保护性地主动回答:“没有父母。” 淡紫色的眼睛很认真,却说出了让人不由得心疼的话语。 语气淡淡的,好像对自己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没有父母并不觉得有什么。 女警官一愣,有些沉默,但她没忘记自己的任务,走进屋子开始对两个孩子的问话。 不知是不是冬树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警官的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最后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什么信息,倒是浅薄地了解了两个孩子的家庭情况。 无父无母,众多哥哥合力生存,并照顾最年幼的妹妹,太励志了。 她不由得就多说了两句。 临到结束,女警官站起身对两人安抚地笑了笑:“没事了,厚君和小冬树不用担心,警察叔叔阿姨们会处理好事情的。” 厚藤四郎点头回答:“好的,谢谢您,警察小姐。” 冬树跟着说话,眼神有些腼腆:“谢谢。” 她着实被女警察的热情吓到了。 门轻轻地关上,冬树松口气,有气无力:“厚……” 厚藤四郎看她:“大将,又是什么事要拜托我吗?” 冬树平复心情,神情还有些迷茫,她被梦折腾的疲惫感还未消散:“什么事....等对面解决了,我们出去逛逛吧。” 逛什么? 她也不知道,就是想出去。 或许她只是想看看澄净的天空,感受外面的空气。 她神情恹恹地说:“我有点无聊了。” 黑衣组织的发展稳定,她对其的管理也并不费力,毕竟柯学先生——世界意识都在帮助她。 只不过,她最近发现自己用罗伯罗伊这个身份和她钦定的组织心脏琴酒对话时,对方的态度有些奇怪。 也不是警惕或生疏什么的,向来付丧神们都会明确地向她表达自己的想法。 止又欲言,欲又止这种磨蹭的行为,她不太熟悉,也不愿意去猜想,因为她实际并不感兴趣。 就像总是以纸人形态出现的小野狗和以仙人掌形态出现的柯学先生,他们的一切都很直观,他们不屑于隐藏。 想做什么,能做到,也就做了。 就像小野狗选择她来负责自己的有工作,现在着来,除了好奇,他又何尝不是随心所欲。 但她并不讨厌这个幼稚的世界意识,毕竟她自己其实也挺幼稚的,两个小朋友凑一块,就是一起幼稚。 具体表现在冬树想要学习大boss的作风与气质,这个朴实无华的世界意识就将自家支柱的行为剪辑做成视频,看着自己的成品,她甚至还挺自豪。 不过冬树也受益良多,至少她是真的学会了怎么看起来是个幕后黑手。 冬树趴在窗台上,脚轻悠悠地晃着,对面的一切还没有散去,警戒线周围的人来越多,不知情况围过来的人被警察挡住,防止他们轻举妄动破坏现场。 冬树看了看聚集在一起的几人,其中就有刚开始她看到的痛苦和劝导的两人,他们身体前倾,手中动作着,好像在争论什么。 有警察站在他们旁边,若有所思。 她看了一会儿,不想多关注,拉上窗帘隔绝屋外的嘈杂。 看来还需要一些时间,希望警察先生们能尽快解决吧。 柯学先生说的没错,这世界确实不平静。 第52章 “乖孩子”是来自boss的嘉奖 事情的发展有些让人不明所以了。 冬树提起了兴趣。 犯人被指控, 他辩驳,却被铁证怼得哑口无言,愤恨不甘地被警察强制铐起来, 准备押送。 却来了奇怪的人, 在领头的警察耳边说了什么,警察皱了皱眉, 向下属吩咐两句,大家的表情附上一丝不满, 却还是服从了命令。 挣扎着破口大骂的犯人被扭送进刚驶来的另一辆车,从外表看起来很普通,但有些门道见识的人就能看出它并不如表面那样。 又好奇拉开窗帘的冬树疑惑着,对面的人群已经被驱散,警戒线也撤了, 有留下的警察收拾着现场。 好像一切都很正常, 但她直觉这不是普通的换车。 “大将,吃饭了。” 冬树再次拉上窗帘,隔绝这持续了一上午的案子,脚轻轻地从凳子上下来,安全地落地, 她蹦哒两下挑起活力:“我来了。” 屋中开着暖气, 即使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也不会感到凉意,但她没有嫌麻烦, 还是乖乖地穿上拖鞋。 黑色的双眸发亮,她坐在桌边愉快地晃着双腿,低下头将饭菜送去口中。 “要把背挺直啊, 大将。”厚藤四郎无奈的话响起。 冬树迅速坐直, 露出个乖巧的笑容, 声音软软地应答:“好。” 她总觉得厚藤四郎也有种大家长的感觉呢。 她嚼嚼嚼,鼓着腮帮子,喉咙滚动,手中叉将下一口饭送入嘴里。 冬树和厚藤四郎美美地用完午餐。 站在厨房门口,冬树扒着门框看里面,厚藤四郎动作流畅,一个个干净的碗被放到架子上晾干。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她眨巴眨巴眼晴:“厚,我去睡觉啦。” 厚藤四郎停下手中的动作,紫色的眼睛看向她:“午睡吗,大将去吧。” 冬树点头,对上他满眼的笑意与柔和,明明是冷酷严肃的外表,却总是让她害怕不起来。 短短的黑发也让厚藤四郎添了一分坚毅。 是个让人感觉很成熟的付丧神。 有时候,感觉和药研藤四郎会有一点点相似,不是因为都是藤四郎,而是那种可靠的感觉。 靠谱的未成年人。 但大家都是已经几百岁的神明了。 暖呼呼的被窝,将头埋进自己搭出来的位置,整个脑袋都被毛茸茸的东西包裹,冬树身体蜷缩,然后又刻意让自己舒展开来。 养成午睡的习惯后,在特定的时间睡意很容易就会到来。 半睡半醒间,冬树感到有谁来到自己身边,接着,身上凉凉的地方重新附上温暖与柔软。 思维彻底陷入沉睡。 — 公园的人不算少,也不多。 冬树习惯性地抓着厚藤四郎的衣摆汲取安全感,另一只手往上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半张小脸都埋了进去。 空气凉凉的,呼出的气都是白雾。她的脸颊红红的,眼睛也发亮,头顶上的帽子垂下毛球,在她下巴处晃荡。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毛团子。 出门时,厚藤四郎不仅给她裹好,也不忘给自己穿上厚衣服,衣服厚了并不好抓。 付丧神注意到,他伸出手将审神者的小手握住,有些凉的手一会儿就暖起来了。 厚藤四郎漫无目的,只是走着。 冬树是自己想出来,这会儿也不知干什么了,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 周遭平和,却不乏生机活力,大人孩子在公园里玩耍散步放松,并不安静,也不显得嘈杂。 冬树踢开脚边的小石子,听着它发出骨碌碌的声音,很快停在前方不远处,像是来了兴致,她主动上前,重复自己的动作。 防止伤到别人,她的动作都很轻,石子贴着地面飞不了多远就会停下。 这样简单的快乐,大概是孩子独有的。 “嗯?” 冬树停下动作,眼睁睁看着黑白相间的球滚到她面前,瞧着滚动的球,她条件反射抬脚将它停住。 她眨眨眼,是足球。 “厚......”她正准备说什么,就有个人跑了过来。 水蓝色的眼睛里透着紧张,男孩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那个,抱......抱歉,这个足球是我的,谢谢你......” 他的话有些逻辑混乱,但想表达的意思冬树理解了。 她举了举手中被捡起来的足球,递过去,笑眼弯弯:“给你。” 兜中静音的手机震动,持续了一会儿,冬树忽略掉这点动静,将足球稳稳地交到男孩手中。 “谢谢你。” 男孩道完谢就想要离开,或许是直觉,他鬼使神差地开口:“我的名字是工藤新一。” 第45章 冬树看了看工藤新一黑色的头发上顶着的独家箭头,这是柯学先生在提醒她。 这是光明面支柱,还是最主要的那个。 “我是冬树,有栖冬树,”她晃了晃厚藤四郎的手,介绍道,“这是我哥哥,有栖厚。” 厚藤四郎打了个招呼,工藤新一抱着足球回应。 远处传来呼唤的声音,还想说些什么的工藤新一只好告别向声源处跑去。 “厚,那个是支柱哦。” 厚藤四郎并不能看到柯学先生的箭头。 “大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冬树摇摇头,望着那逐渐缩小的身影直至模糊,才缓缓道:“只是没想到,年龄这么小。” 柯学先生也并不主动说出所有信息,同样的,对于光明面的支柱们,冬树在现阶段接也不想探查太多。 虽然她问的话,柯学先生也并不会隐瞒什么。 对于萩原研二的早逝消息,都是她无意间问了一句得知的,倒是没想到会得到如此悲伤的信息。 这次散步,倒是意外收获,虽然她并不需要。 回忆着工藤新一年幼的模样,冬树对应了一下之前见过的世界线,也难怪世界线最亮的时间是在七年后了。 原来是,支柱们都还未长大。 不论是她,9岁。 还是工藤新一10岁。 玩累了,回到家,冬树才拿出手机查看信息,如她料想中的一样,是组织的信息。 不过,是朗姆发来的。 朗姆作为二把手,给她发邮件并不是稀奇事,但这次的内容倒是让冬树有些意外。 组织的一名代号成员,得其利,因为纠纷被公安押走了。 公安是如何得到信息,又迅速行动的暂且不论,就后面附上的地址,让冬树有种强烈的即视感。 她眨了眨眼,迅速将今早的事和邮件对应上。 她倒是知道对面有个组织的成员,不过,没有特意调查,竟是导致自己的下属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带走了。 还是个有地位的代号成员。 就得其利而言,和朗姆还有些关系呢。之前看见那一幕的怪异感觉,在现在全都解决了。 不是错觉,就是有问题呀。 相关任务已经被下发给了相应的成员。 冬树查了一下,看见名字的那一刻说不上是不是巧合。 那两个字就那么静静地待在屏幕上。 琴酒。 能被派去做这么重要的任务,琴酒确实在短时间内得到了实力的认可。 代号成员被抓了,相应的任务很简单。 能救则救,不能则杀。 不过,冬树突然有点任性,她不想要死的。 boss的愿望谁来满足呢? 嘟嘟的电话声响起,几次震动后,被接通了。 “琴酒,我要活的。” 这没有前因后果的话来的突然,声音透过电话变得有些失真。 琴酒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银发下的绿色眸子闪了闪:“遵命,boss。” “乖孩子。”boss满意地嘉奖他。 电话下一秒被挂断。 手下的行动计划被推翻,他将一切从头再来。 只因boss一句话。 第53章 她要的得其利 冬树只需稳坐家中, 各路情报就会汇集到她的手中,不论是金钱,名利, 还是人, 她想要的,总会到手。 作为一个合格的黑暗面支柱, 她应是说不上良善的,即使是偶尔表现出来的好意, 也该在其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小朋友着实是难以做到一步想三步,将所有的事情都握在手中的程度。 那样境界颇高了,柯学先生也对她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但,深不可测的形已经被她打磨出来了。 琴酒将车上的人拖下来, 毫不留情地推了一把, 眉头紧皱,语气冰冷:“走。” 得其利一步踉跄,身上的伤让他的步伐有些不稳,刚刚从那群可恶的条子手下逃走,来救他的还是如此年轻的组织成员。 他顺从地前进, 努力放松自己, 跟旁边的人搭话:“小兄弟,你代号是什么?” 得其利断定有这样身手的肯定是个代号成员。 空气静默, 半晌,那人吐出两个字:“琴酒。” 一挑眉,得其利有些意外:“好代号。” 琴酒可不是个默默无闻的名字, 先不说最近组织的卷王作风就是这位带起来的, 上一任琴酒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想到那个冷漠的男人, 得其利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茬。 说是组织的看门狗也没错呢。 不过,最后却败在了卧底手上,当年的事也是让人一阵唏嘘,不过组织成员都比较淡漠,盛极一时的人物死了,在他们嘴里也不过是感叹一句,然后继续执行任务罢了。 或许也有那人不爱交际的缘故,大多数人都只知其名不见其人。 上一任boss也有意让其成为无面的刀,不过,功亏一篑。 想到boss,他为组织做了这么多年事,倒是从来没有和这个最高掌权者有过一个字的交流。 真是神秘的存在。 得其利断会自来熟,身上还带着伤,却也不忘搭话,嘴停不下来。 “你救了我,我还得谢谢你呢。” “是任务。” 不顾及琴酒冷淡的态度,得其利兴奋地说:“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亲兄弟了!” 他双手一拍,自顾自地就要决定。 琴酒斜他一眼,有点烦躁:“闭嘴。” 得其利摸摸鼻子,讪讪地说:“哎呀,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也是兄弟嘛。” 他自顾自地说着,好像在接话,又好像只是在说自己想说的。 他伸手试图搭琴酒的肩膀,被利落地闪身躲了过去。手顺势落下拍拍自己的衣角,还故作俏皮地眨眼:“别害羞嘛,小琴酒~” “都是一个组织的,那就是一家人。” “你喜欢什么?” 话题转变很快,得其利上下打量琴酒,伸出一根手指:“年轻人怎么穿一身黑啊,漂亮的脸也被头发遮住了。” 接着带着夸张的感叹:“年轻就是好。虽然银毛令人欢喜,但也不能这么糟蹋。” 他撑住下巴,边摇头边啧啧道:“可惜了,真可惜了。” 琴酒眼皮突突地跳,但有了几次回话的经验,他选择闭嘴不言。 得其利一路叽叽喳喳,阴沉的路不得不充斥着他没话找话的声音。 即使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他也有说不尽的话语,使不完的劲头。 短短的黑发上还带有凝固的血块,露出的皮肤上带着细碎的伤口,黑眸却没有一丝痛意。 他的兴头一直到琴酒停下脚步。 “到了。” 得其利顺着琴酒的目光看去。 华贵沉闷地不像这个时代的建筑静静地吃立,整体暗色调,树木环绕在它的周围,那样的姿态,更像是簇拥。 琴酒没等他仔细看看又迈开脚步,得其利拦住他:“这里面是谁啊?” 琴酒没有理他,径直往前走。 见人不理他,得其利也不恼,稍微理了理自已的衣领抬起脑袋跟上。 木质的古朴大门被推开,发出沉闷的响声,尖锐的锋芒在黑暗里若隐若现。 门渐渐打开,随之而来的是伤人的利刃,寒芒突面而来。 得其利猛地侧身躲避,他没有感受到杀气,常年积累的战斗本能令他避开了这道死亡凝视。 橙色的发丝紧接着暴露在他的眼前。 嘴角勾起,他露出个奇怪的笑容:“啊呀,这可真是惊喜。 旋身拉开距离,“少女”不见退让,手中的短刀逼近,刀刀直指要害,得其利手腕反转卸力,不停躲避的同时试图攻击“少女”的手腕。 腿部的力量强大,能很好地施展力量,攻击范围也是广泛。 后转踢腿,脚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凌冽的气流被带动,“少女”飘扬的发丝被打散,蓝色的瞳孔转移到那一点。 得其利迅速地翻转身体,一脚踢出,犹如闪电,却被短刀稳稳地挡住,男人挑眉:“反应不错。” “少女”没说什么,只是挣开压制的脚,压低身体冲了过来。 脚下使劲,跳跃到空中,黑色的眼瞳紧紧地盯着目标,落地的瞬间拳头蓄势待发,重拳直指要害。 “少女”一手拉住他的领子,身体平衡被强制拉下,身体下落,在地上击起尘土弥漫。 战斗没有一刻是能放松的,得其利被压得头脑发晕,双臂发力,翻身起来,腿部衔接就是一记扫腿。 刹时间,刀光剑影,锋利气流,不停地相互交错。 琴酒保持安静站在门旁,看着眼前仿佛发的有来有回的两者,心中思量。 “gin。” 他转头。 冬树穿着米色的外套,毛绒绒的围巾遮了她半张脸,双手端着一支蜡烛,那双含着笑意的黑眸在微光里格外引人。 第46章 火光在眸子里晃动,琴酒低头。 虽然“阵”和“gin”听起来是一样的,但他却能听出来,这声,念的是他的代号。 “boss” “嗯。”冬树应声。 手中的蜡烛被琴酒拿过,举在她的脸边,软乎乎的脸蛋更是添上一层暖色。 他们一起静静地看。 万籁俱静,冬树并不觉得有寂寞的感觉,只会感受到安静。 橙色的发丝在夜空中飞扬,夜晚是短刀最喜爱的战场,乱藤四郎的动作带着克制,却也并不无害。 他是刀,是战斗的刀。 得其利的模样变得越来越狼狈,只至尖锐的刀抵上他的颈脖,刺进肉里,带出一道血痕。 他喘着气,脸上的却是笑意:“我还说什么时候结束呢,差点就坚持不住了。” “战斗可真是累人。” 说着,他黝黑的眼珠子转动,直直地看了过来:“怎么样?这位……小boss?” 冬树轻轻地露着笑意,和他一起笑着。 “很厉害哦,这位先生。乱,放开他。” 女孩身上穿着暖色的衣服,整个人也看起来像是个无害的毛茸茸小动物,口中吐露出不可抗拒的命令。 得其利觉得,这位同他一样的世界之外来者,简直要命。 还是他上司,更要命了。 得到冬树的示意乱藤四郎收了短刀,轻跳到一边。 得其利看着他,主动开口道:“我是得其利,你呢?” 乱藤四郎眨了眨眼:“乱藤四郎。” 月色下,双手轻轻勾起出阵服的裙角,蓝色的眼睛深沉而又美丽,勾起的嘴角如一朵纯洁的花。 纯洁的,食入花。 或者说—— 得其利眸色渐深。 神明呢? 第54章 她要下属 冬树选择了和得其利亲自会面。 一个来自于世界之外, 拥有特殊火焰力量的男人,他在柯学先生的注视下一步步走来。 但无论是过了多久,摸滚打爬的家都是他要回去的归处。 “gin, 守在门外。” 琴酒低下眸子, 不待片刻犹豫:“是。” 只是最后落在得其利身上的眼神着实说不上友善。 冬树打开房间里的灯光,昏暗的环境, 瞬间亮堂起来,她邀请着对方坐在沙发上, 两个人面对面。 “小boss,我做错了什么吗?一副审问的架势对待我。”得其利无所谓地耸肩,却又在脸上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竟然选择把我活着捞出来,至少我对你来说还是个有用的人才是。” 冬树盯着他, 突然问:“你对前任boss也是这种态度吗?感觉很有趣。” 肆意妄为, 不尊重上司,竟然还能活到现在,毕竟前任那个家伙看起来可不是个宽容大度的人。 “有用不就好了。”得其利潇洒地坐在沙发上,他无所谓地说,“只要我一直有用, 我就能一直活下去, 直到他能舍弃我为止。” 但是…… 想到那个空有皮囊,内里的所有、包括灵魂都已经完全腐朽的人。 得其利眸色一暗。 怎么可能会放弃他这样有用的老东西? 哈…… 永生。 穷其一生都在追寻着不存在的东西, 又怎么可能会达成愿望,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希望。 冬树赞同地点头:“你确实很厉害,我也很喜欢你, 但是你并不想因我动用力量的样子。” 小孩子直白地说出夸奖, 纯真的声音带着“喜欢”两字落进耳里, 得其利愣住,他定定地看着眼前,却在墨色中没有看见任何的欲望。 纯洁一片,毫无瑕疵。 “你喜欢我?”他好笑地摇头,“这种话不可以随便说哦。” 他指了指自己颈脖处在“喜欢”出现时就闪现的短刀,无奈:“随便说的话,可能会有人因此而丢失性命的,这才是无妄之灾,明明我什么都还没做呢。” 冬树温软一笑:“乱酱也是关心则乱,很有用的,没有恶意,不要在意态度哦。” 得其利一噎:“成。” 果不其然,颈脖间的利刃消失了。 他抬起眼睛,正了神色,重新审视眼前无害的小女孩。 柔软温顺的黑色长发,是被仔细娇养过的痕迹,而面对不断压迫的气氛,脸上表情依旧自如。 所以这就是世界选择的新的支柱。 一个小小的,柔弱的,却带着自己魄力的存在。 他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冬树直言:“作为我的下属,为我效命。” 她要这个人,这个柯学先生钦点的人,为自己做事。 “可以。”得其利摆摆手,“不就是换个老板,不过这种事就不必要特意把我带过来吧?你的身份在这,‘得其利’自然会为你效命。” “谁说我要的是得其利?” 冬树摇头,她晃了晃小腿,歪头:“得其利不够,我要火焰,能够燃烧一切却又带来生机的火焰。” 她要,得其利的曾经,那个在自己的世界里用火焰为自己打下一片天地的黑手党。 “哈……” 得其利笑了。 “你的愿望很伟大,但是小朋友,这并不值得我这么做。” 这世界的事情,怎么会如此简单。 愿望,飘渺不定,不切实际,没有任何用。 他在嘲讽她。 冬树没有愤怒,她盯着他:“那我为你实现愿望,你也为我实现愿望好不好?” 就像在哄着不听话的孩子,她放软声音,直直地与他交换条件。 “……我凭什么相信你。” 首领坐在沙发上,她缓缓叹息,无奈:“好吧,那就不相信吧。” 话音落下,以她为中心,周围的事物瞬间静止,她抬起头,笑眯眯地指了指坐在自己身边的男孩。 得其利突然屏住呼吸,眼瞳震颤。 柯学先生推了推眼镜:“不用怀疑,当排除所有错误答案,剩下的那一个即使再不可思议,也是正确的结果。” 他摸了摸身边支柱的脑袋,疑惑道:“这孩子还是不够权威吗?我记得你能感受到支柱间的力量。” 得其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喉结滚动,结结巴巴地说:“不……” 他说不出话,猛地低下头,身体颤抖:“为什么不救救我。” 明明,世界诞生出了意识,那为什么,还要这样…… “嗯?你从未呼唤过我。”柯学先生摇摇头,“那我为何要救你。” 一个从来不呼唤,不祈求的存在,自然不会让忙的要死的世界意识落下意识。 只是在曾经,一个奇怪的气息闯进来,他无聊看了一下,所以记下了一个可能有用的痕迹。 “来做交易吧。”柯学先生对人类的迷茫不感兴趣,他伸出手指,“不论你如何思考,世界上都遵循一个真理,那就是——” “真相只有一个!” 冬树晃晃脑袋,对大人之间“肮脏”的交易不感兴趣,扯着乱藤四郎出去和琴酒一起排排站。 企料一出去,活泼的乱藤四郎就被雨水砸了个正遭,豆滴大的水珠迅速把身上的布料浸湿。 他跳回屋檐下,回头看去,自家审神者身上却是滴雨未沾。 头顶的有东西打下阴影,冬树抬头,便看见低头看她的琴酒,少年的银色发丝被凉风带起拂过耳畔,他手中举着的正是伞。 冬树盯着他:“你怎么藏到伞的?” 琴酒身上穿的衣服怎么也不想能装的下一把伞的状态。 “……秘密。”他嘴硬。 “哦。” 冬树不探寻,琴酒却反而投过视线。 他什么也不说,只用漂亮的绿色眼珠眨也不眨地盯着小boss黑色的头顶,柔软的发丝因为风的存在被吹起,划过他的衣角。 良久,他抬起手,手心向下,跃跃欲试。 乱藤四郎蹙眉,在可恶的琴酒得逞的前一秒将审神者拖回建筑里。 “主君,我们快进去吧,别感冒啦~” 【作者有话说】 突然想到—— 日后,琴酒(林妹妹附身):“这下属是单赐我一个人的,还是旁人都有的?” 第55章 她要臣服 柯学先生和得其利的交谈是顺利的, 这个解除限制的男人更加无所顾忌了。 得其利在世界的见证下,低下头颅,虔诚亲吻小首领的右手。 “二代目……”黑色的眸子迷人, 他嘴边噙着笑意, 语调慢悠悠的,字句清晰:“为您, 献上忠诚。” 支柱,可不能单打独斗。 世界将诱惑摆在天平上, 告诉他,在另一端放上代价。 他放上实力,时间与生命,最后,他思索片刻, 又放上这份暂时的忠诚。 动荡与纷争开始。 默默无闻的组织代号成员, 勤勤恳恳地做了多年任务也像个小透明,在组织中没什么人知道。 第47章 即使之前在朗姆那里有点关系,但这点不为众人所知的关系,它从此变成从未存在过的东西。 【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 以最为熟悉的意大利为目标,得其利带着boss明目张胆的偏爱强势踩进意大利分部的势力范围, 他要做的事, 就是让这里成为boss的一言堂。 负责人?那是什么。 阻碍任务的——都是叛徒! 反正组织也不差这点老鼠了。 得其利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不同于与琴酒搭话时的随意, 更多的是一种礼节式微笑:“ciao。” 他懒洋洋地打招呼,与眼前的男人形成强烈的对比。 男人被几人强制压在椅子上坐下,手脚都动弹不得, 神色狰狞。 他攥紧了手中的扶手, 力气大得要将它捏碎, 他隐忍中带着愤怒:““daiguiri!nonandaretroppolontano!(得其利!你别太过分了!)” 男人代号巴罗洛,目前是意大利名义上的负责人,权利至组织在意大利的所有事物,直接对接boss,但很可惜,这位算是元老的存在,在与新任boss联系上的那一刻起,心思就活络起来。 组织的大本营在日本,boss本身也居于日本,这是各地区负责人都知晓的秘密。 山高皇帝远,猴子称霸王。 巴罗洛现在就是那只可笑的猴子。 得其利选择人力压制,多少带了些恶趣味。总有些逃脱的希望才有意思不是吗。 得其利嗤笑一声,黑眸里满是嘲讽,口中流利吐露出的意大利语却是从容有礼的:“boss说希望您老人家好好休息,哪里有过分这一说呢?” 他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模样:“看来您真是老糊涂了,boss的担忧也并非没有道理呢。” 一口一个敬词,眼神却像尖刀一样刺向巴罗洛,神情是一如既往的笑容。 皮笑肉不笑,大抵如此。 见巴罗洛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模样,得其利叹息,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模样:“好吧,那就只能我来请您了。” boss的命令只有一句:掌控组织在意大利的势力。 这也或许考虑到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是意大利摸滚打爬出来的,直接给了他最熟悉的地方。 拍拍手,他歪头:“那么,巴罗洛违逆boss的命令,是叛徒。” “各位,你们怎么看?” 他笑眯眯的,和蔼极了。 摁住巴罗洛的几人沉默着,没有回应,他们都是巴罗洛曾经的下属,此刻,已然反水。 见他们不说话,得其利也不强求,他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好哦,那就这样吧。” 他又开始没头没尾的自说自话。 “都去死吧。” — 无人可见,超出世界范围的火焰燃烧起来。 黄色的火焰熠熠生辉,他抬手,踢腿,跳跃,皆带起明亮的火光,就连那双黑色的眼眸都染上火焰跳动的颜色。 那一夜,boss派来意大利的使者带着微笑,行走于黑暗,他神出鬼没,在陌生的地方熟练地找到每一个人。 “叛徒。” 他这么宣判。 火焰被挥舞,黑暗中的人不见一丝伤口,他的动作凌厉,攻势猛烈,出其不意。掩其不备。 不见疲惫,不见血液,只有,倒下的“叛徒”。 消息在没有限制的情况下迅速在组织内流传,一时间,意大利分部人心惶惶,谁也不知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叛徒。 得其利斜坐在高位,把玩手中的蓝色宝石,小小的块状物反射出神秘的光线,就像丁达尔效应一样的美丽。 他抛起,又落下。 暗色的环境里他面无表情,神色覆盖上一层阴影,眼中情绪莫名,不知在想什么。 六月为期,冬树给了他整整半年的时间拿下意大利,但他做的远不止如此。 身边亮起微弱的光亮,同时响起特殊的提示音,他第一时间查看,昏暗的光圈在脸上,照出他浮上的笑容。 “来了啊。” 某处私人小岛上,几人聚集在一间宽阔的房间里,他们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或谨慎或放松,但面上都让人看不出什么真实想法。 时间流逝,言谈间尽是不动声色的打量与试探。 头顶的灯即使在大白天也是明亮的,窗外是惬意和煦的树木,阳光也是明媚的,一切都是那么好。 朗姆手中拐杖靠着身前的桌子放下,他的头发雪白,仅露出的一只眼睛是诡异的蓝色,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杯酒。 贝尔摩德端起酒杯小啜一口,红色酒液流动,美丽而又迷人,就像喝酒的女人,天使般的美丽面庞。 vermouth既有红色偏紫,又有绿色偏白。 贝尔摩德既是迷人美丽,也是冷艳神秘。 面孔陌生的琴酒和得其利并没有让人有所惊叹,那些从未被掩饰的情报,早已放在了有准备的人桌上。 琴酒,获得代号将至一年的新星,被传说中与boss授意的罗伯罗伊亲自带领,最近半年组有意无意地千扰朗姆对行动组的掌控。 boss没有任何制止,可见其用意。 得其利,原朗姆一派的人,本没有什么突出的才能,却被boss亲自送去意大利,半年时间全部掌握,原负责人已经名存实亡。 巴罗洛并没有出现在此次会议中。两人的性子,倒是鲜明的对比。 而且,都对朗姆的利益产生了冲突,有着隐隐的打压之意,然朗姆却又稳坐二把手的位置,外表看起来没有任何会被动摇的模样,真是让人猜不透。 琴酒端着手中的酒杯,与身边的人交谈着,绿眸抬起,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锋芒,语气中的傲气一览无遗。 放眼望去,在座的每一位身前都排放着一杯酒,各自对应着代号。 一期一振摆好手中最后一杯酒,与对角处同样摆酒的烛台切光忠对视一眼,微微点头,两刃退出了房间。 他们的动作极轻,悄无声息,却也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一举一动,在座的各位也不是什么普通成员,都是一方地区的负责人或特殊人物。 蓝发青年和黑发青年腰间不加掩饰佩戴着的刀剑,都让他们心中有着思量。 二代boss的直属,刀剑代号的成员。虽说现在为他们放酒,但也没人会因此轻视,反倒多了几分警惕。 能稳稳地将所有人的代号与酒对应上,简直是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我们知道你们的信息。 以及boss无端的信任。 他们如今也不明白,这位横空出世自带下属的boss到底是怎么个事。 心思是动过的,但在付出行动前,不论是朗姆贝尔摩德的行动,还是得其利无所顾忌的大肆作为,都让他们对这位未曾谋面的boss带上了敬意与谨慎。 偷偷伸出的爪子又被他们自己默默收回怀中。 黑暗的世界弱肉强食,谁有力量,就会得到效忠。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并且,所有人都懂。 一直闭上的门开起一道缝隙,引得所有人看去,紧接着,缝隙越来越大,在众人的视线里直至完全打开。 黑色长发,穿着黑色外套的女孩缓缓走了过来,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黑色的眼眸却没有一丝感情,如深渊般让人陷溺。 黑碌碌的眼晴转动,她停下了脚步,轻轻歪头,像是在疑惑什么。 下一瞬,坐下的人都瞬间站起,那种毛骨竦然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仍旧挥之不去。 缥缈的灵力晃动着,它在冬树踏进房间的一瞬间充斥整个空间。 在控制下变得冰冷的灵力围绕在每一位代号成员的身边。 “嗯,好乖啊各位。” 小boss满意地继续踏出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到被供立在最前方的位置,她坐下,又下来,将椅子使劲挪了挪,才舒坦地将手臂搁在桌子上。 脸颊贴上平放的手臂,视野间是僵直站立的各位下属,她拍拍手:“大家坐下吧。” 没有一点声音,所有人在一瞬间坐下,就连看起来腿脚不便的朗姆动作同样流畅。 冬树轻松地晃腿,开口道:“得其利任意大利新任负责人,然后嘛,琴酒任行动组负责人。” 没有任何铺垫,她直接说出这次会议的主题,丢下炸弹,全然不顾引起的震动。 琴酒和得其利站起得令:“是。” 冬树静静地看他们各负心思,各自将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声声作响。 “各位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笑得软绵,像是个真心提问的天真孩子。 却也没人会将她真的看作一个孩子。 她的眼球转动,看向身边和上次完全不一样的朗姆:“朗姆叔叔,你觉得呢?” 朗姆低头,一副恭敬至极的模样:“boss的命令就是绝对的。” “是吗?”她的话音调转,安慰道,“朗姆叔叔不要伤心。” 后面四个字她咬得清晰,一字一顿,眼晴扫视其他人,格外突出。 第48章 朗姆还是朗姆。 也像她说过的,他只能是朗姆。 话语中的意思并不难猜,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已然明白boss的意思。 留下这句话,她没有给思考的时间,目光落到一人身上:“得其利。” 黑发的男人再次站起身,他微微垂头:“在,boss。” 接下来是会议时间。 在各自的暗怀心思中,会议顺利地结束,这群人在这样高层公开的场合多少会有些顾忌,言语间都多少有所保留。 但那些保留,boss都知道,也用自己的方式,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她这里,没有秘密可言。 除此之外,对头间互相挖坑的也不少。 冬树有些无聊地听完这场黑衣组织版的“宫斗剧”,不时抛出问题,点出漏洞,成功完成了这场会议的使命。 结束,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候在门口的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跟随而上,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冬树瞅了瞅周边的景色。 真不错,有时间可以来放松。 她心满意足地离开,徒留心思各异的众人。 “叮——叮——” 时政的消息。 是,召回。 【作者有话说】 柯学奠基完成,拉了个打工人,是原创人物,但不具体涉及家教,不然小冬树的首领作风就要换一个了[狗头] 第56章 召回以后 柯学先生这里和小野狗是不一样的, 之前冬树可以该有立刻就走,而现在她还得做点准备。 首先,与萩原阿姨贴贴时, 假装无意中透露即将去旅游, 得到漂亮阿姨的摸摸和嘱托。 其次,迅速完成会议的后续工作, 不留下后患,顺便再敲打敲打心思不纯的人。 最后, 与柯学先生聊一聊,然后得到了世界稳定短时间不会出问题的结果。 最后这点,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审神者才是她的正式工作,什么都可以坏, 她辛辛苦苦做的任务可不能! boss毫无顾忌, 属于稚童的笑深深地落在心里,敲着桌子,无意地抬眸,清澈却无辜的表情好像在诉说她的无害。 “诶?是这样么?” 她声音微沉,手指检查抵着下巴, boss微笑着, 带着疑惑,又像是威胁。 明明是微抬的视线, 却像在看不听话的垃圾,年幼稚嫩的话语砸在耳边。 不一样,和那位先生全然不一样, 但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那位先生, 即使永远藏在镜头后, 也依然能让人感受到那令人战栗的目光。 二代,真的是二代吗? 他们如此疑惑着。 — 传送阵旁有轮番守候的时政工作人员,冬树睁开眼,他就几步走过来:“这位审神者,你好,欢迎归来。” 冬树笑弯了眼,黑色的眼晴泛着高兴的亮光,她重重地点头,接下这份欢迎:“嗯!” 随着工作人员走出去,冬树一路安安静静的,也不好奇为什么会被召回。 只是离开时,又有新的工作人员补充上空缺的等候位,他们负责的不仅仅是迎接,还有对阵法的观测,以便在出问题的第一时间通知相关人员来解决。 时政设置的阵法不只一个,但像如此谨慎的阵法却也不多。 冬树左顾右盼,将这已经有些日子未见的景色重新印入脑海,将记忆里的模糊画面替换。 也是这时,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在柯学世界待了很长时间了。 明明小野狗的世界还会在异世界感到孤独想家,这次就好了很多,或许是柯学世界碰到的有些人们很温柔,又或许是因为黑衣组织事情不少让她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处理这些。 路过一个大厅,冬树遥遥见到个数字的人影,她眯起眼睛,才恍惚看清那人的模样,是青禾。 说来,她也已经很久没有与青禾见过面了,对于这个帮了自己两次的人她还是很有好感的,给她的感觉就像个不太靠谱但又比较靠谱的前辈。 是个让人有些感官复杂的人。 离得是有些远的,冬树也没想特意走过去打招呼,能看见都是个意外的巧合。 眼神移开,却在半道顿了一下,冬树垂眸走着,脑海里闪过疑惑。 那个背着弓箭的男人,她没记错的话是玄戈,一个好像很喜欢孩子的人。 但是他的身边没有付丧神,要说每位审神者身边都是跟着自家付丧神的,就连冬树刚从任务世界回来,在刚刚也都已经与等候她的秋田藤四郎会和了。 时政是有硬性规定的,每位审神者在离开本丸时,身边至少带有一振刀剑。 但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毕竟付丧神被派出去做什么事而离开审神者身边也是可能的。 她和身边的粉发小短刀交流着,刚刚工作人员告诉她了一些关于召回的事。 几个月前,有审神者在执行任务时任务失败,同时世界意识再次请求帮助,以为是普通的失败罢了,时政便派遣了资历更老的审神者前往。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任务再次失败,甚至世界碎裂,审神者也受到了冲击,但在世界意识的保护下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样的现象成功让时政警惕起来,世界碎裂可不是小事,每一位审神者都是珍宝,不能被如此伤害。 于是时政主动与世界意识沟通,了解情况。 原来此世界意识是拥有主世界和众多平行世界的古老存在,之前平行世界的世界线过于悲惨,因为世界本身的“咒力”体系导致能量失控,世界就像一个气球,承受不住过多的气体炸开了。 于是他提出了维护世界的请求,时政也应声给予了帮助,但是,世界线本身就是错误的,维护下去只会得到同样的结果。 面对这样的悲惨现实时政痛惜,却也无能为力。 世界意识失落地离开联络点,不久,他再次前来,这次不再是维护,而是改变。 改变原有世界线,创造一个能让世界变得完整的新世界线。 面对如此,以保护历史为己任的时政有些迟疑,但是世界意识自己都如此决定了,本意也想阻止悲剧发生的时政便也就答应了。 而如今,已经派遣了二十九位审神者,皆是败仗,没有一次成功。 其中不乏被世界认可从而建立专属负责的审神者,皆是不可。 世界意识提出,可能是各位的身份卡能力不足。 在此世界中,身份卡是在审神者前往的一瞬间由世界本身感应而成,算是一种独特的形成方式了。 本次召回令的发送,基本覆盖了所有衍生部的审神者,只要可以来的,都应召回来了,当然,这也是可以拒绝的,并非是强制性召回。 冬树:? 她翻开终端上的召回令,仔仔细细每一寸都不放过,满脸谨慎地左划右划,地毯式搜索,才终于在右下角的角落看到“可不回”三个绿色的小字。 冬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怪不得这次信息的背景是浅绿色! 面对这样偶尔狡诈的上司,小审神者也只能认栽,想到自己故作不小心地透露什么出去旅游这样的谎言,她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了。 她好傻——! — 在时政的高科技协助下,成功打造出了针对此世界的身份卡预测器,并配有世界意识亲自确认。 审神者们都会前往一试,并且连时间都排好了。 冬树确认了自己的时间,便拉着秋田藤四郎去了万屋,好久没回来,她想买点东西。然而到了那里,她竟全然不是给自己买的了。 一头栽进了各色指甲油,茶叶,书本,柿子饼,头巾…… 简直挑得她眼花缭乱,但也幸好都不是什么大件,看了看满手东西的粉发小短刀,冬树不太好意思地腼腆笑了笑。 见小主君看着他手中东西的动作,秋田藤四郎弯起眼眸,本就澄澈的蓝色眼眸央杂着细碎的光,他道:“一点都不~重~哟~” 冬树眨眨眼,她的笑容变得明媚:“嗯,秋田好厉害!” 【作者有话说】 冬树:夸夸.jpg 第57章 这是日常 “这里这里, 退酱你的在这里!” “谢、谢谢平野。” “三日月殿,这是你的。” “是很漂亮的头巾呢,主人真是有心了。” “医书?”翻了翻, “是没看过的呢。” “一期尼, 给你。” 冬树见一期一振站在一旁等待,便主动上前拿出给他准备的小礼物。 宽大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个纸盒子, 表面有稚嫩的笔迹,是审神者亲手写下的大家的名字, 也方便辨认。 一期一振接过,微微一笑,道谢:“谢谢主人。” 他接过后并没有拆开,冬树眨巴着眼睛看他,有些疑惑, 也没说什么, 只是伸出手牵住了他的手指。 一期一振一颤,目光实实地落到她的头顶,心尖的位置被热意捂上。 第49章 作为刀,他很喜欢主人的亲近。一期一振总是忙碌的,为主人, 为本丸, 为弟弟们......他没有一刻能真正的闲暇,弟弟们的依赖让他满足, 却也同样让他背负了责任,即使这是他心甘情愿的。 一期一振,众所周知的弟控。 这一名头在审神者之间也是颇有一番名气。 他不仅仅是可靠的栗田口大家长, 同样也是审神者下的刀是渴望被主人使用、与主人亲近的刀。 “啊?!一期尼太狡猾了, 怎么可以趁我们不注意和主君牵手。”乱藤四郎挤进冬树和一期一振之间的气氛, 鼓着脸颊,是他惯有的小动作。 橙色的发丝飘扬,脸颊与脸颊相贴,柔软的触感令他不由得蹭了蹭,手臂熟练地环住审神者小小的身体。 “乱,你才是好狡猾,我也要抱!” 越来越多的付丧神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送?可恶,主人我也要牵手啦~” “等等我,等等我,加我一个!” “别跑那么快,把主人分我点。” “啊呀啊呀,真是有爱的画面呢。”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一度陷入混乱。 这突如其来的超出负荷的亲近,让冬树脚步不自觉全后退,手慌乱地抱住身前不知哪个付丧神的手臂。 “等等!”冬树瞪大眼睛,整个人忽地失去平衡倒在地上,身后不是坚硬的地面,有刃不忘抵住她的身体。 “你们......不要都凑过去啊!主人都倒地了!” 她激动地试图从缝隙看到到底是哪位英雄,下一秒就被拨开遮挡,从付丧神堆里被捞了出来。 头被按住,然后轻柔地抚摸后脑勺,身下坚实的手臂稳稳托住她的身体,整个人都重新陷入熟悉的怀抱。 或许就是年纪太小的缘故,本丸里稍微高大点的付丧神都很喜欢抱起审神者。 冬树看了看垂头丧脑的一群小短刀,又瞅了瞅气宇轩昂的烛台切光忠和歌仙兼定,视线默默移开。 被训了呢,好可怜。 不过,本丸里怎么没有大太刀。 在烛台切光忠的严厉音色中,她想起长盒中的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仍记得那充满神性的金色花纹和艳丽的暗紫色绑带。 他们相似却又不同。 于是她信心满满地走进锻刀室,又灰溜溜地出来,小小的身体颓废地倚在门框上,默默叹气。 真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 这也不能怪无辜的审神者吧。 明明她也不是非洲人,是亚洲人! — 夜色渐浓。 “主人......?”三日月宗近注意到冬树的身影,他轻笑道,“到我身边来。” 月下蓝色短发的付丧神坐在屋檐上朝她伸手,眸中的新月依旧明亮。 冬树点头,靠近。 淡淡的月光披在他的身上,就像苍白的云朵,白日纯洁的模样在此刻愈加模糊,是浓烈而又恍惚的幻像,风拂过眉梢,眼波流转,是难以卸除的小习惯。 三日月宗近似是懊恼地眨眨眼,又轻晃晃自己的脑袋,漂亮的发丝游荡。 一位美而自知的刃。 冬树扯紧自己披上的厚实外套,头仰着,她疑惑歪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可以借助的工具,才又看向屋檐,太刀那些小动作她皆是未曾看到。 手指在空中滑动,像在勾勒什么,一横又一横,无形的灵力随着她的动作波动,下一刻,泛着微光的实体台阶突现。 她一步步踏上去,黑溜溜的眼晴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脚下,手下,是安全的登高护栏。 即使小心翼翼的,她也步伐稳健,不带一丝犹豫。 直到握住那一直伸出的手。 明月当空,泛着些凉意的风顺着衣领钻进去,冬树不由得伸了伸脖子。 她正准备坐在三日月宗近旁边,却被他一使劲带进怀里,白晳无暇的手指温柔地从黑发间划过,带起发丝一瞬间的空中滞留。 冬树抬头看他,身子往后蹭了蹭,彻底贴上去,小手下一刻被大手包裹起来,身后的身体也往前倾,彻底让她与冷空气隔绝,陷入这个暖和柔软的怀抱。 三日月宗近只是这样抱着她静静地停住,什么也没再说,冬树疑惑,却也同样保持了沉默,睁着眼睛一边发呆一边数星星。 一颗两颗......十七颗......二十一?还是二?算了重来。 一,二,三...... 她眼晴时不时眨动,眼珠子小幅度转动,却又在某一刻陷入懊悔,重新回到最开始的位置。 在她看不见的视角,像湖泊的深蓝色眼眸无神,神情恍惚而又脆弱,嘴唇微张,又合上。 三日月宗近忽然发出轻笑,手腕轻抬,纤细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脸颊,一顿,新月的眸子里闪过什么,他将下意识分开弯曲的手指。 并拢成掌,抚摸上审神者柔软的脸颊。 小脸肉嘟嘟的,是孩子特有的稚嫩白净,手下是熟恐的细腻触感。 和从前不一样,污秽之人的恶臭,令他生恶,是他皮肉泛红都洗不去的脏痕。 他努力挣脱,却一次次回到现实。 冬树被他的行为拉回来,温热的手掌贴上,没有一丝不适,她却突然感到动作中小心翼翼意味。 主动抬起双手,拉住手指,脸主动陷入手掌中,缓慢地做出撒娇的动作,试图传达安全感。 审神者不知道付丧神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她的三日月宗近在不开心。 她抬眸:“三日月。” “嗯。” “很开心。” “......嗯。” 【作者有话说】 jj不要再爆我封面了,每次爆了我就想换[化了] 第58章 新伙伴与新身份卡 “大将, 起床了起床了!” 敲门声伴随着清亮的声音在本丸宁静的早晨响起。 过了一会儿,冬树打开门,她抬头揉眼睛, 声音囫囵:“......我醒了。” 后藤藤四郎及时收回手以免敲到审神者, 他笑道:“大将起的很早啊,看起来很有活力。” “嗯。我们走吧。” 冬树打着哈欠, 眼睛迷离地跟着他前进,一点看不出付丧神口中很有“活力”的模样。 倒是后藤藤四郎活力满满。 “大将大将, 今天也要锻刀吗?我想一定会有新的来。” “刀装我也会加油的,大将可以省很多力气,都交给我吧。” “将将~大将你看,有没有惊喜到啊?”他将手中的花送到冬树眼前,金色的漂亮眼晴里是止不住的期待。 “有, 很漂亮。”冬树捧着红色的花, 低垂头,清淡的花香漫过鼻稍,心情舒畅。 “嘿嘿,大将喜欢就好。” 他挠挠头,笑得像阳光, 他身上最不缺乏的就是令人喜爱的精气神。 看着近侍这强劲的面貌, 冬树眼神坚定。 锻刀室。 看着锻刀室里一如既往的黑色不明物质,冬树已经非常非常淡定了, 既然如此,那她就在这一刻当非洲人吧。 “没事的,大将, 下次一定可以!” 本丸现在的资源完全足够审神者多来几次锻刀, 甚至大家都会鼓励锻刀, 生怕幼小的审神者被打击的再也不锻刀了。 要知道,如今的本丸,只有大和守安定一振是完全新生的刀,二手刀占据了大部分的现状,在一个本丸里,实在是难得的。 冬树叹气,感觉自己的无力感全用在锻刀上了。 就连对时间溯行军的恐惧都没让她如此难受。 她熟练地投入资源,等待锻刀,然后得到失败的结果。 看着台上出现的刀,审神者熟练叹气,闭上眼不想看。 又是废......? 她猛地睁开眼晴。 “有新的来了呢!”后藤藤四郎也很激动,他看着这难得的同伴,直接欢呼,他恨不得立刻昭告全本丸。 一期尼,你期待的世界到来了啊......(泪) 冬树走近,一直希望的事情发生了,她反倒并不着急了,抬眼有些新奇地看着台上的大太刀。 长,真的很长。 枣红色的刀鞘上有俩条金色的条纹,尖端也被金色包裹,勾勒出美丽的图形,刀尾挂着红色的流苏,让整体都带上特殊的色彩。 灵力流入,契约达成,粉色的花瓣散落满屋。 银发绿眸的男孩抬手行礼,他背着比自己都高的本体,睁大眼睛道:“曾经在阿苏神社的萤丸。锵——闪亮登场呢!” 冬树视线平坦,微微抬一点,就看到了萤丸的头顶。 她惊恐地发现,这振刀,他和自己一样高啊! “我是冬树……欢迎你的到来。” 说着,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看向大太刀正太头顶的帽子。 或许她也可以戴一顶帽子,好像看起来会高一些。 “想摸我的头吗?”萤丸曲解了她的小动作,主动弯了弯腰,拿下头顶的帽子,“可以哟。” 第50章 冬树没想这样做,但还是顺从本心抬起了手,细软的银发从指尖流淌,就像高贵的丝绸,格外舒服。 她蹭蹭,又摸摸,还要搓一搓,本来整洁的头发变得凌乱起来萤丸却没有制止,只是半抱怨璨撒娇道:“摸这么长时间就要变矮了!” 绿色的眼晴里满是开心,他有被主人喜爱着呢。 本丸新增同伴,普天同庆! 中午的饭菜格外丰盛。 各位厨子:用尽毕生厨艺! — 时政。 冬树一手举着终端,一手牵住后藤藤四郎,屏幕上的红点闪烁,和绿色的点一步步接近。 虽是走廊,这路却很宽敞,即使是四个人并排走都可以,一路的灯光明亮,让每一处的色彩都显得美丽。 她慢慢地走着,离规定的时间还有三分钟,这一路除了最开始出来的那位审神者,都没碰到什么其他的人。 工作人员更是只停留在门口,便让她随着定位往里走。 后藤藤四郎也很安静,或许是受了氛围影响,他只是牵住她的手,稳稳地走在旁边,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咔嗒。” 冬树对照好门后,伸手打开,才露出一条缝,就有空灵的女声从中传来:“那个孩子,他不可以进来。” 声音在耳边围绕,似是传来即散,又似是停留不去。 话中的代指模糊,冬树却心领神会般知晓了这声“ta”指后藤藤四郎。 她顿了顿,转头道:“后藤,你在外面等一下。” 对于大将的命令,后藤藤四郎没有迟疑,立即答道:“是。” 又后退几步。 耳边若有若无的感觉消失,随即冬树将门打开到自己能进入的程度钻了进去,眼前的景象震撼至极。 无垠的星空落于有限的房间中,遥远的星辰此刻仿若触手可及,清冷柔弱的世界意识坐于中央,他的身姿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丽,一双蕴含奥秘的眼眸自手臂间望向她。 冬树瞬间屏住呼吸,又小心翼翼地呼气,下意识地怕惊扰了他。 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孩子,到这来。” 他的“手”伸出来,透明的星空勉强为他组建形体,所有的一切都在守护着自己。 冬树走过去,搭上的“手”,和三日月宗近的温热不同,这“手”几乎没有实感,虚弱得如同一团空气。 相触的那一刻,有星辰飞来,落于接触处,泛着白色温润光芒的卡片在手背上空静静地旋转,它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到。 他的气息却乱了,半晌,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那张脸抬起来,朝冬树露出个令月亮都倾倒的笑容。 他说:“孩子,你很幸运,去吧......” 声音逐渐消弭于无,冬树的眼前变得模糊,她明明还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仍然伫立的身体,却觉得自己倒在雪地里。 并不冷,只是,有着太意外了。 放眼望去满是银白的雪,让人几乎辨不出颜色,身体里有种奇怪的力量,并不属于她,却有种被试探的感觉。 冬树一步步地走,每一步都在雪地里落下深深的坑,这对身量不高的她极不友好。 没走几步,她遇到了一个孩子。 一个同她一般大的孩子。 白色的长发与漫天的雪几乎融为一体,他急切地喘气,嘴角的黑色纹路彰显着他的不一般。 冬树蹲下身,推了推他,迟疑地出声:“......你,还好吗?” 男孩听到声音,紧闭的眼晴挣扎几下睁开,神秘的紫色让他雪白的容颜更胜一筹,他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闭上。 冬树歪头,她看到了,这人舌头上也有那种奇怪的纹路,或许是这个世界的独有力量体系。 脑海里传来世界意识的声音,他诚恳地为任性的星辰们道歉,又详细地解释目前的状态。 “别怕,我会护你。”他这么承诺着,又道,“身份卡的力量已被你应用,拜托了,请构筑它吧。” 冬树若有若无地点头,那奇怪的力量她感受出来了,是语言类的神力。 神力亲昵地蹭灵力,灵力也不曾排斥,两者在体内相处得很好。 她不再管这事,能力足够的话,什么都不怕,顺从心意抱起雪地中的男孩。 灵力溢出,变得温热围绕在两人身边,瘦的手臂稳稳地抱住他。 神明的眼晴宁静而又温和,她抱着自己的第一个信徒,缓缓地走向光明与温暖。 身份卡——【灵言之神】 第59章 狗卷家的神明 男人祈祷, 双眼紧闭,手颤抖着合十,他虔诚地拜服, 真诚地呼唤, 只祈求...... “五条家的六眼已经入学东京咒术高专......” 五条家的六眼,冬树知道, 是个名为五条悟的少年,他继承了五条家的“无下限术式”和“六眼”, 同时也承受了许多事。 但还不够,他还不是最强,现在的他,还能被杀死。 耳边是老人絮絮叨叨的话,他说着一些冬树早已知晓的情报, 又时不时掺两句对她的关心。 冬树看他的眼睛, 和那个人一样,是紫色的,不过要再深一点,她撇开眼,终究是已经逝去的人。 “......大人?” 见她突然停下, 狗卷族长下意识喊了一句, 接着顺神明的视线看去,是一个孩子正眼巴巴地看这边, 他穿着高领的上衣,遮住嘴部。 狗卷棘,是族里继承了“咒言”的孩子。 即使未到觉醒术式的年龄, 但嘴角浅薄的印记已经预示了他的继承。 狗卷家贯彻着断绝咒术师的方针, 即使他们尽量避免, 但也会有持有咒言的孩子出生,毕竟骨子里的那一份血脉再稀释也终究是存在的。 冬树伫立,忽地向狗卷棘走去,这孩子比她要矮些,微微低头,与他抬起的眼睛对上。 冬树眼颤动,她率先偏开头,抿了抿唇。 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那双眼睛。 时间跳跃的过去之旅终究还是影响了她,至少,现在她还无法忘记,那个从幼小到老年都跟在她身后一声声“神明大人”的人。 紫色的眸子是从一的殷切,白色的长发永远柔顺地披散,即使是浴血的战斗,他也永远整洁,就像雪的精灵起舞般。 在看向她时,某种也永远是温润的。 他虔诚地将冬树当作供奉的神明,即使她并不能帮他做什么大事。 冬树这么说时,他却会故作疑惑道:“诶?神明大人不是一直都在帮我吗?” 是一种顾左石而言其它的话语。 她拥有灵言之神的力量,最大的帮助,大概就是让那人自由地说话了吧。 冬树蹲下身,仰头看狗卷棘,小男孩有些腼腆的样子,圆溜溜的大眼晴一眨一眨地看她,手指紧张地捏住脸颊边的衣领。 白色的短发服帖,淡紫色的眼瞳颤抖着,但他没有出声。 冬树揉揉他的脑袋,露出个笑容:“可以讲话哦。” 有什么东西荡漾开来,以她为中心波动,力量化为具体,狗卷棘只觉得喉咙处奇怪地一松。 她笑了笑:“我说的。” 声音散开,没有落点,在场的三人却清晰地听到了。 狗卷族长眼神复杂,他看着这个并不顺应期待,继承了咒言的孩子,幸好,他们的神明,自时间裂缝中,拥赴此时。 灵言之神,乃族之起点。 冬树无聊地打哈欠,她摸索手中的笔,细长的比较在纸上流畅地滑动,写起来格外颗手。 手上的动作顿住,又忽地划掉刚刚随意写出的话语,笔被平放在桌面上,她撑脸看窗外,广袤无垠的天空被窗户分割,仅有一部分落入黑眸。 站起来,她向外走去。 这几日,狗卷族长解决了她身份的问题,族内信得过的人知晓她的身份,至于其他族人和外界之人,都宣称是流落在外的后代, 近日被发现带了回来。 还拥有术式,名日召唤。 挥手消除身边的蝇头,她驻足街头,看向远方。 这种熟悉的感觉,是咒灵。 随着那位祖宗度过了几个时期,她对于此世界的特殊力量有了充足的了解,对于咒灵力量的感应也是有了些的。 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对咒灵划分的标准。 冬树感受一下,觉得不是很强的样子,她也不打算处理这些与她无关的事。 倒是旁边一家明晃晃的甜点店努力地勾引她,粉红色的泡泡简直要溢出来了。 顺从内心,她抬脚向那走去。 突然脚下动作顿了顿,她无奈。 行吧,要碰上就碰上,反正以后也会认识的。 走进去,她就看到了熟悉的白毛,在狗卷家,白毛遍地,但很多都要暗淡些,只有狗卷棘的发色是最白最漂亮的。 不过这位是她单方面认识的白毛。 冬树走过去,看了看摆放的甜点们,伸手道:“姐姐,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第51章 “好的,小妹妹稍等。” 店员态度温和,并没有觉得是个小孩子就不重视她的话。 冬树笑眼弯弯道:“好。” 甜点很快就到了她的手中,拿起一个啃一口。 啊~是幸福的味道! 一口一口地咬,她选了个窗边的位置,光线很好,也有窗帘可以拉起来,晃了晃脚,她停住。 越来越不对劲了,她看到向那边悠闲走去的白毛,又觉得没什么大事,继续品尝乐中的甜点。 甜食即正义! 休闲无事的时光是难得的,特别是正在做任务的时间里。 她这样品味食物说不定也算一种偷懒。 !!! “救命啊!什么东西!” 平静就这样轻易被打破了。 哗啦轰隆—— 透明的灵力盾包裹着她,头顶落下的石块被通通挡去,有人在疏散人群,混乱的场所让人的神经突突地跳。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不染尘埃的女孩。 冬树再次叹气,这位未来的最强,不愧被称为五条家的神子,确实是位神子,一位冷漠的神的孩子。 动静着实有点大了,那咒灵所处的位置是有些远的,离这里的距离是足够安全的,也就导致这边并没有提前进行群众疏散。 轰隆! 冬树闭眼叹气,喉咙滚动,她咽下最后一口甜点,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里挥之不去,却并不腻人。 睁开眼,丑陋罪恶的咒灵浮再空中,那是常人所不能见的诡异,与刚刚弱小的蝇头不同,这位,实力不错。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手落下,已经全然疏散掉无关人员的场所被帐包围。 冬树抬头,头顶残骸处站立的少年朝她露出个感兴趣的笑容。 “哟,不错嘛。” 他的眼晴很像天空的颜色,纯粹,通透,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美丽,却又窥探所有信息,装载大脑。 笑容张扬肆意,白发在气流下飞舞。 这就是,六眼,五条悟。 【作者有话说】 私设超级多多多多多—— 棘,真的好可爱[捂脸偷看]才发现没开段评[鸽子]我说怎么没有段评…… *动漫原台词 第60章 一只悟出没 “嗯?谢谢?”冬树迟疑地回应。 “噗, 哈哈哈哈哈——”五条悟直接捧腹大笑,他摸了摸眼角生理性的泪水,“真有意思。” 他抬起墨镜, 正了正神色:“你叫什么?” 冬树眨眨眼:“冬树, 狗卷冬树。” 也是她的新名字。 “狗卷?哦~狗卷家的。” 五条悟摸着下巴说了一句废话。 “嘿,快跑远点, 我要大展身手了!” 五条悟手指活动,眼睛盯着天空, 他对狗卷家没什么兴趣。 “......好的。” 就刚刚被咒灵逃到这里的场景,冬树不免有些迟疑,但还是应声往角落跑去。 身后,很快传来五条悟张狂的声音: “苍。” 话音落下,巨大的能量直击向天空, 一时间空气都在震动。 还不够。 冬树抬眼看那边, 手搭在眼上作眺望状,但灵力已经将远处的情形全部传输过来。 每次五条悟出手总会产生大范围破坏,正是因为他常用的的术式皆是大型杀伤力的类型。 “啊嘞?” 五条悟故作疑惑,身体灵活地踩上咒灵延展过来的黑色肢体,飞跃间迅速靠近, 咒力得到精准操控。 他一手抓住咒灵冒出的一个角状物, 另一只手打了出去,顺势松开, 空中的咒灵猛地砸到地面,激起大量的碎片与尘土。 “你真弱啊。”他诉说着事实。 五条悟的脸上尽是肆意的笑,身体在空中停滞一瞬, 随着重力俯冲向咒灵。 有红色的能量聚集, 浓缩, 与刚刚的苍不同,这次是—— “赫。” 咒力输出,全部砸在没能反应过来的咒灵上。 黑色的碎片炸裂开来,一瞬间又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被布下的帐碎裂消散,周遭的一切出了建筑的毁灭,再不见一丝咒灵的痕迹。 战斗结束得格外快,刚刚的失误像是错觉。 冬树呼了呼手,刚刚有小碎渣擦了过来,她没有一直保持护盾,被误伤到了,手指上有了点红痕。 并不很疼,只是有点痒。 “你好哇~” 这荡漾的语气让她再次抬头。 果然是五条悟,他一手拿出墨镜戴上,朝她露出个张扬的笑,身上黑色的高专制服除了沾上一点灰尘,没有任何变化。 冬树有礼貌地回应:“你好。” “没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 五条悟狐疑:“真的?” 冬树坚定:“真的。” 五条悟摇摇头:“这样就没意思了。” “啊对,没意思。” “狗卷桑,你没有咒言?” 听出话里的敷衍。 但是千瘪瘪的对话没有打消五条悟的热情,他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继续提问。 “没有。” 冬树理直气壮,毕竟她的那份力量叫灵言,自然是没有了。 “厉害啊!那冬树酱的术式是什么呢?” 五条悟夸张地拍手。 “不告诉你。” 冬树不为所动。 她不是很习惯跟这样自来熟的人讲话,不过,高专时期的五条悟竟然这么活波的。 这倒是出乎意料。 “诶~” 他鼓起了脸,眼睛都瞪大了。 冬树突然有些幻视小猫撒娇。 被幻视的悟猫猫不满人类幼崽的敷衍,极为jk地揣手:“真过分啊,冬树酱!” 被控诉了,冬树默默地想。 “一般人也不会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能力吧。”她顿了顿,“悟酱。” 对于她jk的称呼五条悟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歪了歪头,半晌冒出两个字:“是哦。” 真的,有点可爱。 冬树移开视线。 “不过——”五条悟故意拉长声音,冬树又看他,想知道这人又想说什么。 “冬树酱,看起来很强呢。” 他的语气还带着嬉笑,眼眸却暗了下来:“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狗卷家有这么一位厉害的后代。” 冬树很淡定敷衍:“我最近才被族长找回来,悟酱没听过很正常。” “这、这样么。” 刚刚那一瞬的压迫感好像是错觉,五条悟又变回最开始那样,漂亮的眼睛呆滞,像是豆豆眼。 真是纯洁可爱的dk呢。 咒姐姐的孩子是和她一脉相传的美丽。 冬树感叹。 她突然想养只猫,白毛蓝眼的那种,会撒娇就更好了。 之前在万屋有看见宠物店,等回去看看有没有吧。 她撇了撇嘴,也开始作秀。 黑色的眸子水润润的,脸颊也微微鼓起,一副很委屈的模样:“悟酱、悟酱不相信我吗?” “不,你没有说谎,我能看出来。”五条悟反倒一副自信地开始夸耀自己的能力,“所以不要担心,最强的五条悟大人是不会冤枉你的。” 冬树:“?” 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看来咒姐姐的孩子还可以加一点臭屁,这可一点也不像了。 看着五条悟得意举起的大拇指,冬树晃晃脑袋,不想和他说话了。 冬树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突然就开始和她聊天,还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但是她很喜欢和悟猫猫讲话,不喜欢和臭屁悟讲话。 于是她果断说:“我要回家了。” 她要家遁了。 “这么快?”五条悟看了看天,“还很早哦。” “嗯,早点回家家里大人才不会担心。” 冬树说着一般孩子会说出口的常规解释。 但她却忘了,一般小孩子也不会在离家长很远的地方无人看护地长时间活动。 不过五条悟也是不需要家长看顾的孩子,他道:“要吃甜点吗?” 冬树继续说:“可是我还要回......” 五条悟笑嘻嘻:“有超级超级好吃的限量大福哦~” 冬树迟疑。 ……好、好诱人的手段。 她试图挣扎:“不、不了吧......” 五条悟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他指了个方向:“不远,就在那边,走十来分钟就到了” 冬树瞬间眼神坚定:“我要吃,请带我去!” 五条悟:“不回家了吗?冬~树~酱~” 冬树摇头,继续坚定:“不要回家,要吃大福!” — “哇~” “哇!” 白毛猫猫和黑毛猫猫一起双眼放光,接着同步咬了手中的喜久福,无形的尾巴翘起,软软的触感,甜甜的滋味,简直是喜久福中的仙品! 第52章 明明不是冰滨淋却吃出了冰淇淋的感觉,毛豆生奶油味喜久福,仙品! “是不是超——好吃。” “嗯嗯!” 冬树眯起了眼晴,她感觉自己都要像大家一样来一场樱吹雪了。 超级美味! 烛台切!你的审神者小可爱要这个! 冬树一边吃一边默默念叨。 远在本丸的烛台切光忠打了个喷嚏,他疑惑道:“付丧神也会感冒吗?” 五条悟后仰靠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大方极了:“这可是我最喜欢的款式之一哦,今天就分享给你啦。” 苍天之眼望着对面的小家伙,嘴角勾起,眼里满是趣味。 ——完全,不是咒力呢。 第61章 歌仙的风雅! 与五条悟的甜点时间是快乐且迅速的。 两个甜点脑袋愉快地成为好友, 便互相告别再见了。 某位等了许久却没等到人的不知名辅助监督:? 冬树一路走着,没有急着开传送阵回狗卷家,新奇地一路看着, 每个世界都有着不同的特色。 第一个世界在横滨, 很混乱,但也能看出世界意识秩序的渴望;第二个世界到处跑, 见的最多的就是黑衣组织各种各样的人和事;而在这里,多的是各种不堪的老头子, 虽然她还没见过。 目前经历的那位祖宗,狗卷家,五条悟,都并没有什么太坏的印象。 但就咒姐姐告诉她的情报,这个世界被称“烂橘子”的人们, 还有各种特级咒灵, 诅咒之王之类的角色,都挺难评的。 他们也是导致世界崩坏的主要原因。 悲剧太多、太痛、太恶...... 这样一个力量体系与情绪有关的世界,崩塌也不是件怪事了。 这也逼得世界都要改变世界线。 买了袋糖果,包装透明,亮晶晶的, 看起来格外闪亮, 稚嫩的小手抓住两边一扭,然后将糖利落地放入嘴里, 咔呲咔呲嚼碎,香甜味浸了满嘴。 如果世界有糖果这么美好就好了。 冬树看着手中漂亮的糖纸,她也不浪费。 包裹糖的一面朝内, 折叠好放入小口袋里, 回家洗洗能折漂亮小巧的千纸鹤。 在阳光下, bulingbuling的,可漂亮了。 “哼哼哼~啦啦啦......”自顾自地小声哼歌,追逐着太阳的方向,冬树一蹦一跳的,格外欢乐。 — 暗色的天空上冒出一颗一颗的星星,它们一闪一闪的,在夜空中格外引人注目。 冬树却有些焉焉的,手中的毛巾有气无力地举起,宗三左文字熟练地接过。 毛巾包裹住黑色的发丝,手下轻柔地搓掉水分,总是忧郁艳丽的双眸此刻也带着独特的认真。 冬树在温柔的动作下更加昏昏欲睡,她尽力让自己保持坐着的姿态,上下眼皮已经在打架了。宗三左文字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主人。” 冬树迷迷糊糊:“......嗯?” “太困了,就用灵力把头发弄干吧。”他提醒道。 冬树摇头让自己清醒些。 她接受了这个提议,不久,半于的发丝就全然干了。 宗三左文字拿来木梳细心地一点点梳好,小主人的头发已经达到了腰际,并不算短,不好好打理的话,明日一早会打结得严重的。 不一会儿他轻声道:“主人,好了。” 没得到回复,他定晴一看,才发现某个小家伙坐着都睡着了。 小审神者双眼闭上,脸颊软乎乎的,此刻静止的状态更加突出,肉肉的,可爱极了。 这是他们亲手养育出来的孩子。 情不自禁捏了捏,反应过来,宗三左文字又掩面笑了笑。 笑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时候应该露出笑容。 冬树难得穿了深色的睡衣,与白晳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更显得她幼小脆弱。 宗三左文字将她安稳地平躺安置在床榻上。 长长的黑发散落在枕头表面,小家伙呼吸平静而绵长,显然已经睡熟了。 冬树睡觉很让人省心,并不爱翻身掀被子,常常睡时是什么样,醒时就是什么样,乖巧极了。 但有的时候,付丧神们更希望审神者任性一点,他们想要见到更多样子的她。 不论是什么样的主人他们都想见到。 那是他们所爱的一切。 冬树睫毛颤动,眼睛挣扎着眯起,手开始胡乱摸索,像是在寻找什么。 半晌她又静下来,重新陷入熟睡的状态。 — “棘!” 被呼唤的男孩回头,看见来人,他浅紫色的眸子弯起,闪着光亮,却抿了抿嘴没有发出声音。 冬树习以为常。 即使自己让咒言的力量变得可控,可从一开始就被教授不随便说话的狗卷棘并不能一时就适应随便说话。 原定等他长大些,族内就会教他使用一些词汇表达自己的意识,但现在,应该就是教他不被别人发现能随意讲话了。 大概从外界看来,他会是个正常成长的咒言术式拥有者。 冬树发觉自己的任性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想要纠正,却被狗卷族长摇着头阻止了。 那时族长复杂的眼神她不懂,也不想懂。 “来,有好东西!”冬树抓住狗卷棘的手,带着他跑起来。 白色的短发在空中飞起,脚步踉跄两下很快跟上她的动作。 这一路的建筑很有年代感,能清楚感受到狗卷家的历史久远,但也并非固步自守,内部的各种现代器具是一个不少。 “歌仙,我们来啦。”冬树单手扒开虚掩的木门,香甜的气息就这么溢散开来。 “主人,狗卷桑。”歌仙兼定手中的动作停顿,他打了个招呼,才继续手中的动作。 松松软软的面包被安稳地放在台上,又将旁边准备好的奶油拿起,动作细致。 细腻的奶油很快落在面包表面,然后便是精巧的花纹,各色的水果被雕出花样,又在奶油上有层次地放好。 酸甜的果酱他也不会落下。 歌仙兼定的动作熟练,很快精致又美味的蛋糕就出现了。 再拿出小盘子,分装好,贴心配上小叉子。 “哇~”两个小朋友脑袋转出一致的弧度,双眼发亮,视线跟着小蛋糕移动。 “两位请用。” 说了谢谢,冬树和狗卷棘瞧着属于自己的那块,乖巧地坐在座位上,然后拿起叉子。 蛋糕的甜度恰到好处,口感丝滑,不会过于腻人,也不会失了味道。 水果与奶油一起在嘴里炸开,冰冰凉凉的。 果酱的微酸给单调的甜又增添一抹色彩,让小蛋糕的味道不会让人觉得单调。 但总的来说...... “好吃!歌仙好厉害~” 冬树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一双黑眸睁得大大的,泛着喜悦的光芒。 一旁的狗卷棘赞同地点头,是同样的幸福表情。 “哦呀哦呀,实在是惬意的时刻呢。” 歌仙兼定是位雅士,一位擅长做菜的雅士,不过有位喜爱甜点的主人,他也得擅长甜点了。 看着两个孩子沉浸其中的模样,他勾起嘴角,情不自禁地想他可是文雅之人呢,甜点什么的,不在话下。 【作者有话说】 歌仙:[墨镜]快看我是如此风雅。 第62章 名为甚尔之人 甚尔无聊地走, 手上带着的血液不时滴落,他甩了甩,又用不知哪来的布料不知轻重地擦拭, 再随手扔掉。 身后陌生的气息不知掩藏, 就那么直愣愣地暴露在他的探知中,也不知是无知还是怎的, 不过,很弱。 甚尔皱眉, 深绿色的眼眸中满是无趣,自他做咒术杀手以来,总有些家伙打着报仇的名号找上门来。 现在他也没有刻意掩藏,被跟上来也是意料之中。 “嗯?”冬树探头,正对上甚尔暗沉沉的眼睛, 细看才发觉些绿色。 她能看到男人肩膀上丑陋的咒灵, 他周身那令人胆寒的气息也丝毫不带收敛。 冬树只是朝他微笑,然后整个人从遮挡物后出来,视线不躲避地看向这位“大人物”。 “小孩?” 甚尔扫视她,炎炎夏日穿着连衣裙的小女孩在阴暗潮湿的巷子里出现,真是件哪哪都不符的事。 “你有事?” 不是意料中的杀手, 不过这小孩也不像什么普通人。 “不知道。” 冬树眨眨眼, 简短地说着,又只是看他。 狗卷家对她是没有任何方面的束缚的, 但她在那里的生活除了和狗卷棘玩就是和族人们聊天。 着实是有些无聊的。 于是她就喜欢到处跑跑,正好对这个新世界她正好奇地紧。 就说她待过一段时间的千年前,也和现在有着巨大的时代沟壑, 路上看到曾经熟悉的东西已经面目全非, 还能来点过来人的感慨。 第53章 真想把那家伙抓过来看看这个世界, 不知道那人温润的脸是否会震惊地裂开。 转角看到甚尔也是意料之外的巧合,她眯眼确认一番,发现确实是那个“天予咒缚”,只是不知道如今的他是甚尔,还是伏黑甚尔。 不过都对她影响不大。 她只是突然来了好奇心,就直接跟上去了。 没想到路途越来越阴暗潮湿,明明也是光鲜亮丽的城市,在角落,竟也有这样不堪入目的环境。 眼看越来越没人,冬树忍不住探出头,顺便还发出了奇怪的动静:“嗯?” 反应过来她想捂脸,又强迫自己忍住。 听到问题,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就真诚地回答了。 不过看眼前人的表情,这个回复并不算好。 “是真的不知道。”冬树不自觉扣手,“叔叔,要一起吗?” “小鬼走开。”甚尔顿了顿,难得有点好心,指向身后,“原路返回,懂吧?” 说完,他就想甩开冬树离开这里。 冬树紧紧跟上,在他周围走着,她能感受到甚尔越来越迅速的动作,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但是铺天盖地无法被察觉的灵力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涵盖其中,眼前的人不见了,感知中甚尔却暴露无遗。 甚尔是天予咒缚。 天予咒缚,这种能力是生来便被强制赋予的束缚,以牺牲某种先天的条件置换为某一方面强大的力量。 这种牺牲的条件和得到的力量因人而异,甚尔正是以咒力置换身体强度。 这种束缚与生俱来、强加于肉/体,根本无法解除。 甚尔虽然没有任何咒力,但他能够看到咒灵,他强大的肉/体让他能感应到诅咒的存在,与看不了咒灵的普通人是不同的。 简单来说,就是牺牲所有咒力,换取最强大的肉/体,不过灵力这种非此世所具备的力量,可不在天予咒缚的能力范围,但并不妨碍甚尔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再一次看到路线前方的那家伙,甚尔有些烦躁。 “噔!” 结实的拳头与灵力盾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冬树瞪大了眼晴,她感受到了这人攻击中掩藏的狠厉。 很明显,这人被惹毛了。 冬树连连后退,但每一次的攻击都被护盾全部挡下,她没有一丝损耗,眨眨眼。 双手熟练地合十,一连串的动作已经被刻入骨子里。 粉色的花瓣散开,美丽梦幻处袭来的是锋利的刀光。 “哎呀哎呀营乃与鸣狐同在的狐狸。此刻前来!”尖细的狐狸声响起,带着面具的少年动作凌冽。 式神吗? 甚尔谨慎起来,手下的动作却不留情,带起的气流波动,赤手空拳与刀剑相撞也丝毫不落下风。 “呼!”鸣狐手臂挥动,动作极快,他表情严肃,神情认真。 这人不简单。 挥拳,扭身,踢腿,回挡,攻击,前进,再打...... 动作一个接一个,冬树看得眼花缭乱,只是战斗越来越激烈,鸣狐的练度并不算高,但也能看出甚尔强大的力量。 鸣狐渐渐落入下风。 狐狸提高音量道:“鸣狐,事已至此无需再默不作声了吧!?” 鸣狐握紧了手中的打刀,细微的声音小却清晰:“是的呢,我会回敬哟。” 鸣狐常带着的口罩是保护脸的甲胃,黑色让他附上一层冷漠。 更胜一筹的力量与速度袭来,甚尔敏锐地卸力,咒具已经被拿出,他感受着手臂传来的压迫,勾起嘴角。 “真弱啊。” 说完,鸣狐被挑开,后退几步定住,身上的衣衫裂开,真剑必杀的后遗症真是有些费钱。 冬树长大了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不自觉张开。 她被震惊到了。 仅仅三分钟,鸣狐就被逼出了真剑必杀,还打不过。 好厉害,她忍不住崇拜一秒。 迅速握拳坚定,自家的付丧神才是最厉害的! “鸣狐,不打了。”冬树朝他伸手,鸣狐顺势站到她身边来。 “主公。” 冬树熟练地摸摸狐狸的毛毛,然后看向对面那个一副懒散模样的男人:“我叫冬树,你叫什么?” 甚尔看了看她,像是在思量什么,半晌才道:“甚尔。” “你要我做什么?” “......陪我玩?”面对这个奇怪的问题,冬树憋出一句话。 “有钱吗?” 他喜欢富婆,不过小鬼的话,有钱也行。 冬树:“。” 咒姐姐也没告诉她这人会随便找人要钱啊! “没有。”她说完抿了抿嘴。 甚尔摆摆手:“那就别烦我,自己找人玩去,大小姐。” 这小鬼穿着看起来就像个富人家的......哦不,是咒术世家的孩子。 不过怎么样都跟他没关系。 几天后。 某高级酒店,房间里,美女,甚尔,冬树。 甚尔坐在床边惆怅点烟,冬树和美女姐姐面面相觑。 这都什么事啊...... 第63章 坏人好事了~~~ 怎么发展到这种程度的呢? 哈…… “那就别烦我, 自己找人玩去,大小姐。” 看着撂下这句话就离开的甚尔,冬树没有再追上去, 她后知后觉自己这种无理由跟着陌生人的行为有多么的——讨厌。 冬树双手捂住自己开始发烫的脸, 这会儿突然就开始尴尬社恐起来。 真的真的,她是第一次, 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简直太丢脸了。 变成一个很坏的小孩了。 啊, 不对,她不是孩子! ......但还是好丢人。 “呜呜,鸣狐。”冬树指缝间露出一双眼睛,已经雾蒙蒙的,她看向身边的打刀。 “我干了好奇怪的事。”冬树的声音低落, 她从不吝啬于向自家付丧神撒娇求安慰。 鸣狐一僵, 他只是过来打架的,并不知道先前发生过什么,不擅长和人交际的他也一时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不过狐狸会出言安抚主公的。 “主公,没事的, 狐狸相信您一定会处理好的。” 鸣狐伸手拍拍冬树的脑袋, 伴随着狐狸的语言一起安抚年幼的主公突然爆发出来的情绪。 “主公大人放松放松哦~还有鸣狐在呢,不哭不哭......鸣狐, 快抱抱主公!” 狐狸要炸毛了,就在它眼前,审神者滴落的泪水侵润了她手指的皮肤。 她认真地问道:“真的吗?” 冬树看起来简直要碎了。 啊啊啊, 它亲爱的主公大人啊, 可恶的男人, 竟然让主公大人哭了! 狐狸它左勾拳右勾拳! 回去就让鸣狐加大训练,下次一定打败这个让主公大人哭泣的男人! 鸣狐:? 冬树对于在自家付丧神面前哭泣接受良好,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不一会儿就被拼尽全力的狐狸逗得笑出来。 哭泣是短暂的,笑容才应该是孩子脸上常存在的东西。 — “棘。” 点头。 “棘君。” 点头。 “棘酱~” 害羞点头。 狗卷棘简直就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奶团子,脸颊软软的,当他睁着一双淡紫色的大眼晴看人的时候,简直让人心止不住得软下来。 冬树时不时揉揉捏捏,可算过了把瘾,再次揉揉狗卷棘已经乱作一团的白毛,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作为一个时不时会以姐姐的位置自处的人,她可是不会耽误可爱弟弟学习时间的。 冬树微笑着和一旁等待的老师点点头,惬意地离开了。 她缓慢地散步,然后熟练地排在队伍后方,随着队伍一点一点地前进,手机上的信息不是很吸引人,无聊地刷着,不一会儿就排到了。 美味的冰淇淋甜滋滋的,不愧是吸引了这么多人的店。 冬树慢悠悠地享受,步子也越来越慢,最后干脆找了个公园座椅坐下,后仰靠着,双脚免不了微微悬空。 她抬头眯眼看天空,阳光很美丽,已经可以被成为夕阳的太阳落在天际,周边的云被染上它的色彩,一片祥和,美丽极了。 手中的冰淇淋也很快被消灭殆尽,在没有事件点的时间里冬树总是悠闲的,她不乐于强迫自己做什么,更想随心所欲,并且她有这样的资本。 不论是自身,付丧神,亦或是世界意识,都是她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的前提。 就像现在,混乱的的气息充斥着,恶心的咒灵让她不自觉皱起了眉。 冬树一下子站起来,极艳丽的夕阳打在她的脸颊,脚下的动作加快,确定方向后,她跑了起来。 浑身带着数不尽窟窿的癞/□□咒灵敏锐地捕捉到她,咒灵硕大的身躯经过地穿过街道,长长的触手带着粘液袭向年幼的身躯。 冬树身上的护盾已打开,但她还是习惯性迅速躲闪攻击,周边的建筑开始诡异地出现粉碎。 第54章 冬树手上的动作不停,随着灵力的运转,粉色的花一瞬间溢散开来。 “主人。”加州清光一落地就把她抱起来,避免了年幼审神者用自己的小短腿跑路的悲惨情景。 “死!” 大和守安定一刀斩断触手,蓝色的眼睛中是狠烈的杀气,他和加州清光一起配合着进行保护与杀戮的行动。 这大癞/□□本身实力就很强劲,但不足为惧,但这分出小癞/□□的能力着实让两刃一人恶心了一把。 撕开,消散,又来。 仿佛无止境的消耗战。 冬树仔细环顾四周,数不尽的小癞/□□落进她黑色的眸子中,见加州清光与大和守安定被围攻的景象,她生起一丝不服气。 比多少,她可不会输。 手上动作再起,熟悉的花瓣再次飘落,它拂过审神者的脸庞,亲昵地挨蹭。 “主人?”周边的情景迅速被烛台切光忠纳入眼底,从到达到战斗不过是一瞬间事,“难得碰到这种大场面呢。” 本体刀本就是他,出鞘的同时,被斩灭的小咒灵不知几何。 “来了。”骨藤四郎的银发飞起,他和鲶尾藤四郎同样是一对很好的搭档,互补是他们最为擅长的战斗手段。 “出阵吗?真是少见呢。”三日月宗近手中的太刀飞动,刀光丝毫不会逊色于任何同伴,在夕阳这样临近夜晚的时间点,是他作为刀最后的力量所在处。 “要是痛的话,请告诉我。”五虎退一如既往地吐露怯弱的话语,手中的动作却从不见退缩,他是付丧神,一振不怯于战斗的刀。 打刀,肋差,太刀,短刀。 除了本丸中唯一的还未成长起来的大太刀萤丸,冬树将每一个刀种都进行了召唤。 她看着在敌人中飞舞的月亮,那是他本应永远具有的美丽色彩。 抬头看了看天际的夕阳,她下令:“速战速决。” “遵命!” 冬树从加州清光的怀中落下,她独自躲避攻击,那癞蛤蟆看准了她的位置,每一次的触手都精准地伸向这边。 但护盾的存在足以保证冬树的安全。 “啊啊啊!” 一阵尖叫的女声。 冬树后退着,一时不察被连着护盾打碎玻璃甩进周边的屋子。 “主人!” “可恶!首落!” 付丧神们被这一幕惊到,即使知道审神者并不会有事,他们一瞬间揪起了心,原本激进的动作变得更加激进。 可恶的咒灵!该死! 冬树咳了两声,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连一点冲击也没有受到。 刚刚的尖叫声不是她发出的,她站起身,就看到宽大的酒店房间,受到惊吓的美女姐姐,坐在床上抽烟的甚尔,以及......满地的碎玻璃。 “主人,你没事吧?!” “主人,别怕,我们来了!” 付丧神们迅速解决了咒灵,外面的场地已经破碎不堪,他们急切地上来,围住他们受到伤害的审神者。 “我没事,别担心。” “我走了,下次再说!” 前方的美女姐姐飞快地夺门而出,口中的话语像是烫嘴一样抖出。 “呃......”冬树尴尬地看看门口,又看看甚尔。 很明显,她破坏了别人的好事。 坐在床边的男人面无表情,冰冷的眼睛直盯着手中点燃的烟,他唇边带着标志性的伤疤,让人不会认错。 一松手,烟落在地上,甚尔抬头看向这边,那一圈的付丧神好像不存在,他直直地看着中间的冬树。 “小鬼,又见面了。” 第64章 甚尔带着她,赌马? “非常抱歉。”冬树捏了捏衣角, 她别扭道,“打扰到你了。”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被咒灵追还能闯个祸,刚刚酒店里的情形, 很明显是将要发生什么事。 就现场的惨状而言, 狗卷家之后的善后估计也会轻车熟路,毕竟这次是她没搞帐, 也没机会放帐。 体验了一把某些未来特级咒术师的感觉,但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 只觉得没什么感觉。 “哦。” 甚尔无意义地应了一声,他看着地面沉默片刻。 没有多看一眼突然闯入的不知名的一群人。 他站起身,从那破碎的窗子跳了下去。 整个动作连贯完成就是一瞬间。 冬树条件反射往下看,不高的楼层对甚尔来说就像一层阶梯,没有任何危险, 脚底因碰撞激起的灰尘静静地落下, 然后安静地离开。 冬树不懂这个人。 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太在意。 甚尔标志性的伤疤,黑发绿眸,完完全全对应上了之前鸣狐的狐狸向大家描述的人物,付丧神们看见他时不由得警惕起来。 那个男人很强,但他们感受不到恶意。 既然直接走了, 他们也更加不关注。 对于付丧神来说, 没有什么比审神者更重要,特别是疑似受伤的审神者。 冬树大大方方地让他们看自己一点脏污都未曾沾惹上的模样, 衣角都只是乱了些,轻轻理一理,就又恢复整洁的模样。 她说:“没事了, 大家回去吧。” “主人, 我们先送你送回去吧。” 冬树:“好。”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世界正式进去了夜晚的时刻。 三日月宗近的蓝色短发已经长至腰际,腰间的本体太刀也已不见。 “咳咳,走吧。”他又脆弱了起来。 一夜无梦。 狗卷家虽然咒术师并不像别的世家那样多但在血脉未完全稀释的现在,总有那么几个身负术式的出现,不过大多不够强大。 祖传术式咒言是很强大的术式,不过在刻意为之之下,它在这个咒言家族难以出现。 不过狗卷家毕竟是咒术世家,他们对于一些后续处理也并不生疏。 就像自家未登记得咒术师造成的一些大动静,他们也能处理。 冬树:赞。 冬树近日不知犯了什么道,总是会在一些奇奇怪怪的血腥场合出现,还总有某位天予咒缚的存在。 导致她不得不和某个无情的男人有了交集。 这些不是第一次那样好奇,真就是无缘无故就撞上了,或许也有冬树用爱往一些偏僻的地方逛的缘故。 冬树:“。” 她冤枉。 不时碰到些危险,两人还能搭把手,虽然大多都是甚尔随手把咒灵宰了的。 一来二去,反倒是合作起来,甚尔搞咒术师,冬树路过被咒灵袭击,甚尔搞咒灵。 冬树感到奇妙,自己竟然成了个吸引咒灵的体质吗? 吓得她连夜去翻论坛,把平日里不爱看的攻击类灵力使用法认认真真地看了看。 好歹不能光被打不能还手,毕竟这个世界并没有每日的近侍跟着,和世界意识的协调下,付丧神在这个世界就是类似式神的存在。 谁家式神天天站外边,蛮费灵力的。 冬树最熟练的能力就是灵力盾,她的自保能力是可以的,就是被抽飞也不会有一点伤的那种程度。 她是如此自信着。 于是就在犹豫之下同意了世界意识“谁家式神天天站外边”的提议。 反正吧,冬树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劝她不带付丧神,独立吗?要求一个看起来几岁的孩子独立? 过分。 冬树总觉得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她觉得,她可以的! 反正可以召唤,护盾一开,召唤一来,什么咒灵都得灰飞烟灭。 不过是最近几天都被甚尔抢了活罢了。 又是一次危机。 冬树麻木。 人物名单在此: 冬树。 甚尔。 已经死翘翘的不知名咒术师。 奇形怪状一直呱呱叫非常恶心的咒灵。 四个,或者说四类。 冬树熟练地躲避,开盾,下一秒,咒灵就被一刀爆头,她看了眼甚尔手中的咒具,又瞅了眼看过来的深绿色眼眸。 她平静地点头:“真巧。” 心中翻滚。 这次跑的地方可是她第一次来啊!也不偏僻,为什么也能遇到!不想不想,她已经厌倦了! 内心在咆哮,表面却是维持住了安静的。 甚尔:“你想干嘛。” 他在怀疑她。 冬树:“散步。” 她理直气壮。 甚尔:“给钱。” 他杀了咒灵。 冬树:“没钱。” 她自己可以干掉的。 甚尔挑眉:“真的?” 他不信。 冬树掏出全部身家,奉上:“给你。” 甚尔看了眼她手中的十日元,嘴角一钩,竟是笑了。 冬树收回去:“不要就不要。” 她还不想给呢,觊觎小孩子的零花钱……坏大人。 被嘲笑了。 第55章 甚尔瞅了眼响了一声的手机,往外走去,大声招呼:“走。” 冬树跟上,她撇过头不看他:“干嘛?” “好东西。” 自从冬树出现,甚尔每次都能一趟干两任务,咒术师和咒灵,金钱自然也是稳定上涨。 至少他赌马是够了。 冬树有些拘谨地坐在座位上。 赌马场,这是个对她来说非常新奇的地方,也是她自己绝对不会主动来的地方。 楼下热烈癫狂的呼喊声震耳欲聋,马儿在场上飞奔,每一个人都紧紧地盯着自己下注那匹。 她并非没有钱,只是没有现金,狗卷家对她的金钱方面是足够支持的,但她并不想花在这里。 不过,在赛前,她偷偷地在心里自己下注。 很快,终点被马儿们冲过,有欢呼,有雀跃,也有赌徒的崩溃。 冬树睁大了眼睛,她、她押上了! 即使不适应,在心里也不可遏制地升起一阵快乐,不得不说,这确实是禁忌的魅力,风险与收获并存,就看勇士是否敢上场罢了。 不自觉瞅了一眼旁边的人,这人,运气一言难尽呢。 甚尔感受到她的目光,翻了个白眼,动作没有犹豫,他也未曾仔细打量马匹,像是并不在乎般,随意的,就继续下一盘。 他向冬树示意,丝毫没有带坏孩子的负罪感。 冬树猛烈地摇头:“不了。” 她不想。 带着对未知的好奇,支撑她继续看下去。 人们逐渐陷入疯狂。 不得不说,一个东西的存在,一定有它独特的魅力。 冬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刚赚一笔的人,眼都不眨地把自己输了个精光。 大肥羊? 这个称呼不错。 她想,赌马场一定很欢迎这样的人吧。 【作者有话说】 真正的封面好了!为了防止找不到,下次更新再换。[捂脸偷看] 描述一下,黑色背景,中间握拳举起的手!最上方还有一句打工人语录!(比划比划) 第65章 哇塞的战斗 冬树握拳, 今天的事情她一定不会让本丸的大家知道的。 否则她将会得到来自以烛台切光忠为首的付丧神们投来的悲痛目光,并且以一种万死难辞的语气告诉她这样做的错误。 那样她的愧疚心会被拉满,然后连半夜睡觉都会突然醒来骂自己一句, 然后愧疚不已, 难以入睡。 ——太可怕了!!! 冬树摇头。 而且甚尔会被大家列为“”混混”系列的人物。 就那种会带坏自家孩子,并且进行拐骗的坏人! 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夸张, 她又使劲摇摇脑袋,把奇怪的联想去掉。 她想的什么来着?冬树的思维不自觉又开始偏移。 血腥又打上未成年人版马赛克的画面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哦, 甚尔会被干掉的吧。 明明任务里没有需要他死掉的点,不能死......不对,她越想越偏了。 抓住垂下的发尾,手指下意识地绕圈,发丝逐渐攀附而上, 浓重的黑色在白皙手指上显得格外突出。 甚尔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他构筑了世界线中很重要的部分。 他的孩子,名为惠。 i won't give up the fight in my life. 我将终生战斗不止。 cayse my life is living for love. 因我正是为爱而生。 上天的恩惠。 甚尔接下来还会参与很重要的世界线,他的存在是重要的,但却不仅如此,除去世界线中他的存在, 还有他本身就具有的, 并非世界线所赋予的、独特的意义。 他是个父亲。 — 冬树看着眼前不一样却相似的建筑,她沉默一瞬:“你就不能换个娱乐方式吗?” 蛮费钱的, 虽然不是她的钱钱。 这人找地方十次有七次是往赌马场跑,实在太单一了,她也会觉得无聊。 甚尔不理, 抬脚向里走去:“跟上。” 冬树走着, 熟练地走到独立的包厢里, 然后不客气地点饮料与零食甜点,不久工作人员就将东西送了过来。 ——不过,她为什么突然开始跟着这个男人跑了呢? 甚尔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看着激烈的场上。 冬树啃了一口小饼干,甚尔虽然总是找各种娱乐场所,像是在醉生梦死般胡乱过日子,但是她也从未见这人认真对待这些。 就像他喜欢赌马,甚至倾家荡产,也乐在其中,神色却从来不见疯狂,还没有杀咒灵时脸上来的生动狰狞。 就像好好活着的支柱没有了,一切就变得无所谓了。 怎么形容呢,冬树想了想,却也找不到个合适的词语。 行尸走肉,没到那个程度;萎靡不振,又太轻了。 是一个让人看不懂,也不想懂的人,他的世界很简单,也很疯狂。 冬树拿起一个橘子继续啃,嘴里甜滋滋的会让她的心情很好。 她的眼神放空,习惯性忽略周遭嘈杂的环境,赌马场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成了个吃东西的地方了。 毕竟钱到位了,味道也不错。 “喂,小鬼,你喜欢什么?” 甚尔突然语气散漫地提问。 “我吗?我喜欢好吃的。”冬树眨眨眼,没怎么犹豫。 “没别的了?” “没。” 除了好吃的她还喜欢什么吗,她也不知道。 冬树在本丸的时候喜欢看终端,现在在任务期间,会更多地使用本世界的手机,就变成看手机了,不过技术发展问题,现在手机上的内容很难吸引她。 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不知不觉已经是冬季了,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外套拉上会热,敞开又会冷。 “啧。”甚尔不说话了。 冬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又为什么突然停下,只是整个人依旧放松着,她看了看天花板,手中用湿纸巾擦拭,慢慢清理着手上的脏污。 天花板很白,白得有些不正常,但很纯洁的颜色,非常漂亮。 冬树眼珠子转动,将整个天花板一寸寸看过去,她有些无聊,试图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这里很白,这里也是白色,还有那里......脑中无限循环自己的感受,铺天盖地的白,几乎要将她的感官覆盖,只剩下白色,就连原本暖色的灯光都不再印入她的双眼。 嗯? 灯呢? 冬树开始恍惚,一抹黑色出现在视野里,白色的区域里出现黑色,真是突兀又难看。 她在心里默默地批判这种奇怪的设计。 突然,脖子感受到压迫,身子瞬间腾空。 冬树整个人四肢不着地,条件反射有些无助地扑腾着:“怎么了?!” 下一秒她就安静了。 她原本的位置爆开巨大的压力,空气都被炸裂开,一阵阵虚幻的裂痕具现化,空气就像玻璃被打碎一样,狰狞的痕迹宣告着袭击者的恶意。 甚尔把她提溜着,就像提猫的后颈那样。 双脚落到实处,灵力自脚下一瞬间散布到整个诡异的空间,眼前黑色的裂痕在无尽白色的空间更加突出。 “这是......” “咒灵。”甚尔道,他警惕着,“你引来的?” 冬树摇头:“不知道。” 她环顾四周,肉眼看来什么都没有,感知中却充溢着恶臭的咒力。 就冲他们突然到达一个新的空间,这次的咒灵就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不是之前一刀一个的那种了。 甚尔冷淡的双眸穿过额前碎发,极强的感知下咒灵的所在本应无所遁形,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眼睛扫视,然后放在身边的小孩身上:“小鬼,我可不打白工。” 言下之意,他不想管这个麻烦事。 冬树仰头看他,男人肩上的咒灵缠绕,丑丑的模样有些辣眼睛:“这又不是打工。” 灵力已经在她身边形成了坚实的护盾。 甚尔嗤之以鼻,手抬起,从肩上咒灵里拿出武器。 他没有咒力,不能直接对咒灵造伤害,必须借助咒具的力量,但与咒术师对战他是一把好手,这也是他接任务最多的类型。 “麻烦。” “你找到目标了?”短短一分钟。 甚尔没有回答,手中的长刀绕着脚下隔裂出一个圈,有咒力从缝隙里弥漫出来,他眯了眯眼睛,嘴角的伤疤随着他的动作扬起。 他的速度是极快的,零咒力代价付出下得到无与伦比的肉/体天赋,智慧与力量的结合下,甚尔的战斗无往不利。 看着刀下消散的“公主”,甚尔不爽地将周边的“小矮人”一起解决。 “小鬼,快动脑子。” 冬树瞅了瞅皮肤白得像雪,嘴唇红得像血,头发黑得像乌鸦的少女,又看了看那些戴帽身材矮小的七个小矮人。 第56章 既视感非常强烈。 这是,童话故事—— “《白雪公主》?”冬树疑惑着出声。 随着声音的落下,雄伟壮观的城堡自虚幻变成现实,黑色的裂痕化作绳索向甚尔缠绕而去。 这次的咒灵,到底是什么东西?冬树依然没有感受到本体。 第66章 诶嘿嘿的战斗 “宝贝, 妈妈给你念童话故事听好不好?” “从前啊,有一个王国……” “她拥有像血一样艳丽的嘴唇,像雪一样纯白的皮肤……” 声音温柔, 一点一点地渗透皮肉。 冬树正一步步沉浸到这股温柔里, 身边护盾也松懈下来,声音却突然画风一转。 “宝贝……你怎么还不睡……” “快睡啊快睡啊, 你为什么睁着眼睛,为什么不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冬树:“?” 冬树被甚尔一手捞起, 她刚刚站着的地方被绳索迅速掠过。 紧接着两人的身形在裂痕化作的绳索间疯狂跳跃。 耳边的声音不绝,甚至其中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音色机械,听不出性别,却带着浓浓的疲惫…… 这里已经被分割成两部分。 冬树压住飞起的头发,眼睛扫视。 成为现实的城堡周身带起明亮美丽的色彩, 就连其周围都似乎出现了梦幻愉悦的笑声。 而他们这边, 天地碎裂,漆黑的裂痕中仿佛还带着什么气体,不停地向两人靠拢。 冬树麻木地感受到自己的腰部似乎要直接断掉。 “你轻点啊……咕噜咕噜……”一张嘴就被迫灌入一大口风,冬树只得紧急闭嘴。 “呵。” 上方传来嗤笑,冬树愤怒: “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可恶, 咕噜咕噜……唔……” “小鬼,别乱动。” 甚尔将人竖过来抱在怀里, 生疏的抱孩子动作让冬树很不舒服。 冬树止不住地自己动作来调整,以便让身体舒服些。 甚尔皱眉,又阻止又顺着她来, 一时间扭曲成一团, 肩上的丑宝都缩成一团试图爬到冬树身上。 冬树(惊恐):不要啊!!! 她不喜欢丑丑的东西, 说她颜控也好,区别待遇也罢,但是天天对着刀子精们的脸看多了,她真的对丑东西接受不能。 冬树伸出手一拳揍上去,被打懵了的丑宝委屈巴巴,它还试图发出嘤咛声。 冬树(抗拒):哒咩哒咩!!! 现在在场的智慧生命可只有她听得到啊——! 请不要折磨她的脸,一次又一次地做出扭曲的表情……脸它也是很累的啊! 两个人一咒灵一边相互配合,又扭曲成一团。 虽看不见却感受到两个小东西互动的甚尔挑眉,又顺手把一边飞过来的绳索砍成渣渣。 冬树逃离丑宝的进攻,总算又有了心思来研究这里是怎么回事。 她心有余悸地喘了两口气,看着现在的场景脑瓜子都大了。 冬树紧紧抱住甚尔的颈脖,崩溃不解:“你究竟是怎么让这东西繁殖成这副模样的啊!” 只见尖锐裂痕形成的绳索从最开始的个位数逐渐孕育出新的个体,密密麻麻围在两人的身边,只带着轻微的摆动。 而后,锋利地围剿两人。 甚尔不语,他看着让自己一点危机感觉都生不出的空气们,只抬手不断砍断。 冬树崩溃惊慌太多,小小的心脏还在疯狂跳动,简直和遇见了时间溯行军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受不了。 带着童话元素的咒灵造就的空间…… 冬树不明白,这里怎么会出现像病毒一样疯狂增殖的可怕东西。 “给我来人解决这件事啊。” 冬树皱眉,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甚尔看了她一眼。 冬树没有停止,她盯着快要怼到自己眼睛上的绳索,不爽道:“离我远点。” 绳索僵住,瞬间向后一缩,短了一大截。 “给我好好打架!”冬树感受到甚尔的停顿,锤了锤他的肩膀,她的力量并不大,对于甚尔来说就跟小猫用爪子踩了踩没什么区别。 却见这个瑕疵必报的大人突然松手,力量向上。 下一刻冬树的身体突然向高处飞起。 冬树:“?” 她睁大眼睛,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色天花板,无助的手条件反射伸出。 总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碰到了的话,碰到了的话—— 她猛地闭上眼睛。 然而,却在鼻尖离黑色屏障丝毫之厘的地方,她的身躯停住,向下降落。 没有触碰到,空间掌握的极为之好。 而与此同时,前方的黑色屏障上也发出一股气流,将她的身体向下压迫。 不可以靠近,不允许靠近。 危险的东西,作为孩子怎么可以触碰? 冬树再次睁开眼,只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黑色屏障。 紧接着,身体被强壮的手臂准确接触。 周围的绳索,消失了……? 甚尔一手掂量着武器,一手将她挂在腰间,脚下向对面的城堡走去。 他的态度轻佻,像是对敌人没有一点恐惧之心。 他确实是不怕的。 没有杀气…… 这些东西,对冬树一点杀气都没有。 然后又同时打不过他。 也就是说。 无杀伤力。 本应是极为危险的存在,在现在两人面前却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多么可笑的事实。 冬树抬起头,挣扎两下,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确实怎么也挣脱不了,这个人就是铁了心要想这样子把她捞着。 她无语地看了一眼甚尔,勉强接受了这家伙幼稚的报复。 作为一个成熟的审神者,她当然会原谅对方这一点小小的错误了。 随着脚下的步伐一点一点达到梦幻一般的城堡当中,那些绳索就连轻轻的跟随也不再进行。 它们回到原本的裂缝位置,缓慢地再一次融入到这片区域。 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静得仿佛就连一粒灰尘掉落在地面都能够听见。 这是极为不正常的。 冬树等待许久,双脚终于再次落在地上。 她疑惑地看向周围,甚尔的身影极速向前,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目标准确,手中武器狠狠打击。 然而下一瞬,周围的黑色屏障尽数消失,甚尔的攻击竟是落了空。 冬树眨眨眼。 哦呀。 ——给我来人解决这件事啊。 这句话比她想象的奏效的还要慢了些许。 看着那家伙因为攻击落空而感到不爽的模样,冬树舒坦地叉腰,她抬起脑袋,盯着甚尔,对方强壮的身体再一次进入视线。 甚尔将危险的武器握在手中,冬树却觉得那把武器变得亲切而可爱,就连那肩膀上缠绕旋转的丑宝也变得顺眼了许多。 哇…… 冬树转了转眼珠子,视线落在床平常放心,也显露出来的身影。 黑色的。 留着一条怪刘海的少年意气风发的站在那里,手中也比出奇怪的手势。 他身后跟随着一只奇形怪状的东西。 甚尔挑眉,他认识这个家伙。 冬树眨眨眼,她哒哒哒跑到甚尔身边,亲切地牵住他的手晃了晃:“辛~苦~啦~” 柔软的脸上还带着大大的笑容,但是配合着这家伙做出来的行动…… 怎么看都是非常扎眼的啊。 恶作剧? 呵。 神罚吧。 甚尔伸出手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乌黑的柔软发丝瞬间凌乱。 第67章 他的恩惠 冬树是不太明白的, 咒术界的效率原来可以这么快。 “已经解决了,别怕哦。” 夏油杰视线放到她身上,声音温柔:“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会在这里?” 冬树眨眨眼, 答道:“我是冬树。” 对于逃避他问题的小朋友,夏油杰只是笑笑:“好吧。” 他的视线落到一旁靠墙站的男人身上, 并没有见到咒力的痕迹,这不太寻常, 毕竟就算是普通人身上也会有细微的咒力。 某种程度上来说,普通人和咒术师就是不会用和会用的差别,完全没有咒力,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但这些不重要,现在要紧的事情是先处理这里的咒力残骸, 但这也不是他的事情, 而是咒术监督的事。 目前看来他这一趟任务就相当于是白白得了个成功。 冬树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甚尔看,心中一紧。 她迅速抬手引起注意力,大声说道:“这位不知名的哥哥,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她带着无辜的笑容, 也不等人回答, 就拉着甚尔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第57章 之后这两人还有一场特别重要的战斗呢,现在并不是相互认识的好时机。 夏油杰愣了一下, 看向两人的背影,视线落到冬树的身上,这样庞大的力量, 是咒力? 眼神突然一阵恍惚, 有无人察觉的来自世界之外的法则规定。 ——是咒力。 夏油杰肯定。 甚尔也任由她拉着跑, 今天的钱是完全没有花出去呢。 他无所谓的这么想着。 只不过无缘无故来战斗一场,还什么都没有得到,这实在是没有他的风格。 冬树看出他的不太乐意,想了想,拉着他跑进一家粉嫩嫩的小蛋糕店。 她颇为豪气的说:“随便选,这样就不算打白工了吧?” 小脸微微扬起,带着些神气又有些精灵古怪,小孩子正应该有的活力与生机在她身上完美的体现。 甚尔有些嫌弃的看着这里,他对于甜腻腻的甜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爱好,眼神四处扫视,各种各样的小蛋糕,小饼干,小面包都映入他的眼帘。 不得不说,这家店里的东西也都非常符合它的风格。 又小又精致,还非常的贵。 但看模样非常的受小朋友和女孩子的喜爱。 比如现在这位把他拉进这里,说不让他打白工的小孩就很喜欢。 但选择来了来了的想法他还是点了。 那个总是沉默寡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的小男孩的模样在脑海里浮现。 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 甚尔对他的印象非常模糊,他是有这么个孩子的,和他已经逝去的妻子,甚至孩子的名字都是他自己取的。 现在的他对这些总是处于一种模模糊糊的状态。 他那美好的妻子逝去的那一刻,他的世界里便也不再充满生机。 讨厌的禅院家,讨厌的咒术界,讨厌的一切。 这些都让他整个人感到闷烦。 小孩小时候不知所谓的吵闹,哭闹也让他感到无所谓。 但那是他的孩子,甚尔绞尽脑汁想了想那个熟悉的名字突然在脑海里蹦了出来。 惠。 是上天的恩惠啊。 “哎,又下雪了!” 冬树兴奋的声音把他拉回来。 兴奋地扒着旁边的玻璃窗子看向外面,她是喜欢雪的,非常喜欢这样美丽而又纯洁的东西。 冬天的这个世界总是银装素裹,但不论建多少次这样的场景,她都依然感到欢喜。 她为这样的场景而感到开心。 本丸的景趣她随时都可以进行更换,但是她又更喜欢保持春天或者秋天的状态,夏天也是偶尔会出现的,只是她从来不会换成冬天。 因为冬天的景趣并不会让她感到开心。 和在小世界中看到的自然景象不同,那样的总让她觉得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但她说不上来,只是在心中会有一种别扭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那份被在雪地里追杀的曾经。 冬树趴在窗前静静观赏。 很快,两人点的食品被端上来,他们选择了在店中享用。 甚尔盯着眼前的蛋糕,突然打开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 12月22日。 他有些恍惚,这是一个很特殊很熟悉的日子。 就像记忆觉醒一般,他突然想起了这是什么日子。 甚尔站起身。 “怎么了吗?”冬树看着他的动作发出疑问。 房间里的暖气,让她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但看到男人突然的动作还是发出疑问。 “你也一起来吧。”甚尔看了她两眼说道。 “嗯?”冬树站起身有些好奇的跟着他走到服务人员那里,“你要做什么啊?” 黑色的眼晴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这个总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人,怎么突然在这不符合他风格的店里起了兴趣? 他刚刚看了时间,今天有什么特殊的吗? 冬树思索着。 冬树还未收起的灵力是将那人的动作一清二楚的反馈过来。 刚刚那抬起手机的小动作以及眼神落到的实处,都让她分毫不差的知道了。 这样只要小心就无法被这个世界的人所探查到的力量还是让人感到神奇。 冬树捋了捋垂落下来的发丝,刚刚的小插曲,让她的头发尾部的发带有一些凌乱。 她想着一会儿再重新梳理梳理。 甚尔走到前台说了两句什么,然后点了点,又看向冬树:“来,小鬼,提点意见,你不是最喜欢这些东西了嘛。” 说话真不客气。 冬树看了看,是蛋糕,难道他是还没有吃够吗? 她不再继续想下去,只是在这件事情上,她下意识的投入全部的精力,毕竟是她最喜欢的甜食了。 ——甜食即是正义! 这句话再次冒进她的脑海里。 可爱的小爱丽丝说的话真是非常的正确呢!这是让她到现在都觉得非常赞同的话语。 她秉持着谨慎严谨的态度提出自己的想法,然后又看了看甚尔的表情,然后再次提出新的想法,然后再看看他的表情,然后继续修改,然后终于做出了两个人都非常满意的答案。 哦!完美! 重新回到座位上,冬树继续享用自己的美好食物,真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吃着吃着她的动作突然顿住,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日期。 12月22日......12月22日? 冬树紧急敲击咒术意识,她有一种猜想,但还是想跟咒姐姐确定一下。 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她一下子整个人都坐正了身上像突然肩负的一种使命。 生日,原来如此。 在她的印象中,甚尔是一个并不怎么关心儿子的人。 这也导致他突然买蛋糕的行为,没能够引起她的警惕。 生日,她要不要也隐晦的送点小礼物? 但是按理来说,她应该是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不过自己的不同之处也让这人知道的不少了,冬树偷偷瞅了瞅甚尔的眼睛。 那双眼睛淡淡的,仿若什么情绪也没有的。 冬树不再纠结,她的手找到一个特角旮旯处,灵力在那里开始汇聚,脑子里同时疯狂翻出灵力具现的术法。 一只漂亮的小黑狗在她的手心凝聚,翘起的尾巴,蹲着的姿态都栩栩如生。 冬树抬起手,把小黑狗递给甚尔。 “给你。”她的眼神飘忽,“可以放在蛋糕上面,这是可食用个蛋糕。” 她掩饰性地说了很多。 其实不是蛋糕……这只是一眼就能看破的谎言。 只不过灵力一进肚子就会消散,也算可食用吧。 甚尔顿了顿,还是收下了,对于这个狗卷家的小鬼,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但是没有危险,他并不想探究很多事情,现在的他对生活并没有期待。 夜晚。 甚尔在与冬树分开之后又干了一单,很简单也非常顺手,就在回家的路上便可以解决。 说实话,这种非常小的单子,他也很少接,今天也是突然来了兴致看到了就顺手接了。 他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空缺。 天很暗,这条路上也很暗。 他驻足在房门口。 有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撒出来。 他推门而入,并不大的房间里,沙发立在正中央。 有微弱起伏在上面,被角落到地上一部分,并不整洁的房间里却也能看出尽力收拾的痕迹。 他知道这是谁做的。 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精心选择的东西没有等到它的主人来享用。 甚尔蹲在沙发边,认真地看了看小孩子的面容。 是和他母亲一样的头发,幸好,并不是什么都跟着他。 他难得温柔仔细了一回,给惠掖了掖被角,关掉了房间里唯一亮着的小灯。 世界彻底陷入黑暗与寂静。 有一声叹息。 又重新归于无寂。 第68章 神明之福泽 冬树一夜好梦。 第二日醒来, 刺眼的阳光照得眼晴不自觉眯起,下一秒她猛地坐起来:“今天这又是到几点了?!” 她动作流利地穿好里面的衣服,最外层的棉袄边走边穿, 一路有些凉飕飕的, 身子不自觉打着颤。 但冬树还是动作迅速地收拾好自己,跑到用餐的地方, 那里果然正温热着一份早饭,它一直保持在合适入口的温度。 自从不再有每日的近侍跟着, 冬树的作息就有了不规整的危机,本来刚开始还有些感到惊悚,现在她已经学会了感叹一声就立刻迅速地起来找饭。 她已经成功失去了原本的非常健康的作息。 并十分适应。 而狗卷家负责她三餐的人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作息,每次都可以非常自然地将早饭做好保温措施,确保她不会没有饭吃。 第58章 可以说是非常的尽职尽责了。 软乎乎的包子依然带着热气, 这一点也不符合狗卷家的食物也是冬树的特供。 她习惯性地吹吹, 又想起并不烫,想着想着竟然笑了出来,这也算是自己嘲笑自己的了。 作息紊乱,不与大家同步的冬树自娱自乐着。 “好吃诶,等下去告诉棠祢下次也做这个馅的。”她的声音有些含糊。 狗卷棠祢, 一级咒术师, 实力强劲,做食物也是一把好手。 对于冬树来说, 她是一个气息不弱做饭好吃的美丽姨姨。 “棠祢,今天有个好心情吗?” “当然,冬树小姐。”狗卷棠祢揉揉冬树的脑袋, 紫色的眼睛里尽是柔和, 还有隐秘不易察觉的尊敬。 狗卷族长告诉了她很多, 也有所隐瞒,但她明白,自己的存在并不是什么保护神明,只不过是一种信奉与忠诚。 “见到您的每天都是很开心的哦。”她是如此真心地表达着。 神明的力量是人类不可触及的,祂所展露的不过是神明愿意让信徒看见的。 历史记载中,灵言之神一语定乾坤,所言皆是法则,万物都顺应祂的话语,一字一音尽是恩典。 在千年前那个混乱的时代,先祖年幼危难时幸得神明大人的眷顾,自此,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那是无人可忽视的存在。 “送?这样吗?”冬树摸摸口袋,里面永远都有着她喜欢的糖果:“给你。” 亮晶晶的糖纸一如既往的符合她的风格。 她很喜欢。 不论哪个世界。 狗卷棠祢接过,温柔回应:“谢谢。” 神明的眷顾延续至今,狗卷一族的侍奉也从一而终,他们是灵言之神的信徒,也是最为虔诚的追随者,小小的糖果,也让她珍重。 咒术皆知御三家的强大,追随奉承的人络绎不绝,但狗卷家和御三家同样古老强大,它如今的力量不过是压制后的结果。 狗卷棠祢自然地伸手捋了捋冬树的头发:“有些乱了哦,冬树小姐需要新的发卡吗?” “不,我重新弄一下就好了。” “那让我来吧,一定给您一个完美的发型。” “好哦。”年幼的神明坐在凳子上晃晃脚,就这样答应了信徒的请求。 神明化身行走于世,以人类的身躯观测世间,用一种独特的视角去看信徒所存在的世界,这无疑是一种对信徒的赐福。 当然,神明的爱与护佑无偏私,祂是大爱的存在,祂无私地为每一位侍奉的信徒降下福祉。 于是,就连见到神明的每一眼,都是他们的福泽。 像这样触碰,则更是殊荣。 狗卷棠祢将柔软的发丝扎好,每一缕顺畅地贴服而下。 看着自己的成果,狗卷棠祢笑容更甚。 “冬树小姐今天想做什么呢?还是要出去走走吗?” 世界很大,狗卷棠祢明白神明大人对这样观测世界的新奇感。 而且她也并不担心危险的咒灵会伤害到“柔弱”的神明。 就像昨日,神明大人顶着一身大大小小的咒力残秽回来,但也跟没事人一样,见到她就开心地笑起来:“棠祢,今天吃什么呀~” 乌黑的大眼睛就那么期待地望向她,狗卷棠祢的心一下子就被俘获了。 不愧是神明大人!做什么都让人如此愿意奉上自己的心!太棒了! 狗卷棠祢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副痴迷状。 “今天不想出去了,想找棘......棠祢!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见眼前的人突捂住胸口,冬树一阵心惊,她也没感应到咒灵啊,难道是旧伤犯了?! 狗卷棠祢体温升高,眼神迷糊,还一副护着心脏的模样,冬树一时无法判断发生了什么。 她后退两步,转身就要走:“我、我去找纥聍叔叔。” 狗卷纥聍,狗卷家的家族医生,一位普通人和咒术师都能处理的医学天才。 虽然没有强大的战斗力量,但他和他领导的医疗团队也是狗卷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狗卷棠祢缓过神,连忙制止:“不不不,神、冬树小姐,我没事的,就是一下子想到了开心的事,不用叫纥聍医生!” 开玩笑,叫那个男人,绝对会被笑话的! 冬树见她说得真诚,点头应到:“好的。” “那我们去找棘君吧,您之前不是说想要找他吗?”狗卷棠祢主动说。 她知道这个孩子,家族中极大可能继承了家传术式的新生代,毕竟那隐隐约约的咒文可不是假的。 冬树却摇头:“不了,这会儿他应该在练字吧。” “啊?好的。”狗卷棠祢为神明大人时时刻刻关注信徒的行为而拜服。 “我还是出去走走吧,棠祢再见,我会回来吃晚饭的。”至于快到来的午餐时间,就在外面随便解决一下吧。 冬树摆着手,人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狗卷棠祢努力压下自己翘起的嘴角。 哎呀~神明大人真是——太可爱啦! 她捧着脸颊,在冬树看不见的地方疯狂冒出爱心。 狗卷家的一切信仰都是灵言神明存在的依凭,在这个世界冬树是真正的灵言之神,在过去的时间,她选择了护佑。 于是,她得到了信仰。 冬树跨出大大的步伐,寒冷的冬日并不会阻碍她继续到处奔跑的动力,她反倒是跑得更加起劲,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令人一阵心情舒畅。 当然,如果没有见到这个白毛就心情就更好了。 冬树如是想到。 阳光下,苍蓝色的眼瞳在小圆片墨镜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很快眼镜的主人一手支起它,美丽的眼睛彻底暴露在冬树面前。 “哇~又见面啦!真是开心呢,冬、树、酱~” 他一字一顿地喊出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缺失章节有点多[害怕]每次重写都要等待一天了,多开的命运啊…… 第69章 冬树:捧读.jpg “你不上学吗?” 冬树看着眼前的人, 感到一阵头秃。 “嗯?上学?”五条悟摩挲自己的下巴,眼睛要看到天上去,“嘛......我现在是在任务期间哦。” 他摆了摆手, 总结到:“也算是在上学吧。” 冬树吐槽:“神奇, 咒术高专的课程真独特。” 五条悟接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冬树:“哦......” 五条悟也沉默下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这场说不上来的对话还是以沉默画上了句号。 冬树与他相对无言半晌, 先败下阵来:“你要和我一起吗?先做你的任务吧。” 五条悟像小孩一样瞬间欢呼:“欧耶。” 他比起剪刀手,故意凑到冬树面前:“我赢了吧!” 冬树:“......” 不想和奇怪的人说话。 — “赫。”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落下, 强大的咒力一瞬间进发,在操控下,a级咒灵就像纸糊的一样被打散。 五条悟扭扭手腕,身边是弥漫的尘土,强大的术式不周遭废弃的建筑被毁得更彻底, 力量的冲突一览无余。 帐被收回, 剩下的一切麻烦事都属于辅助监督,将轻松的事提了一个等级的五条悟朝不远处招手:“走啦走啦~我们去吃巧克力吧。” 冬树走过去,他的声音显得更加清晰:“我最近看了家新的店,推荐给你,怎么样?我贴心吧!” 他得瑟的样子仿佛在说, 快来夸我呀~ 冬树给面子地应和他:“哇~你真好, 悟酱~” 即使仅仅是第二次见面,冬树也将对方有些奇怪又贱兮兮的小语气学了个十成九。 “那当然, 老子可是最强的。”他好像很得意。 “嗯嗯,嗯嗯,你最强你最强。所以我们快去买巧克力吧。” 冬树很少吃巧克力, 因为这东西甜中总会带点苦味, 曾经不小心吃到酒心的, 也着实是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毕竟,那是她第一次尝到酒味。虽然之后就被本丸的大家科普了关于饮酒的一百个坏处。 嘛,反正挺可怕的。 冬树走着,心中充斥着对未知美食的期待。 眼前黑色的巧克力小小的一块,却拥有着高高的价格。 冬树震惊了一下,却还是拿下了。 美食不可辜负! 浓郁的香甜在口腔中蔓延,与往常体验过的不一样,这是全然的甜味,细腻的口感柔滑,在唇齿间游荡。 喉间滚动,香甜顺着滑下,下一口接上,淡下去的甜滋滋又让冬树幸福地眯起眼睛。 “唉......”她叹谓一声,一时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话语来表达,又是一口,她感慨道:“真好吃。” 朴实无华的形容,生动形象地表达了黑巧克力的美味。 五条悟口中叼着巧克力,闻言竖起大拇指表达自己的赞同,两口解决,他道:“我看上的巧克力,当然是好的。” 第59章 五条悟突然驻足,他的眼睛被吸引,脑袋转动,口中还没忘记继续说:“你当我是谁啊,我可是......” 他的话语顿住。 “怎么了?”冬树抬头看他,疑惑他的话怎么没了下文,顺着五条悟的视线看去,是一个小摊。 那里坐着一个老爷子,手中小心细致地动作,却利落迅速地让糖浆落在正确的位置,栩栩如生的形象跃然而上。 是糖画。 冬树有些惊奇,但是没想到会在这看到这个东西。 糖画是一种种花国传统民间手艺,在过去模糊的记忆里,她能搜寻到它的影子,曾经的自己很喜欢它。 不论是怎么也转不到龙凤的转盘,还是拿在手中美丽的糖,都是很甜蜜的。 五条悟的眼神带着新奇,鼻尖耸动,是甜腻的味道。 “想吃?”冬树问他。 五条悟点头:“看起来很有意思,我就勇敢地尝试新事物啦!” 说着,他就走到老爷子面前,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图案,有简单的,也有复杂的,种类繁多。 老爷子笑呵呵的:“小少年,你想要哪个?可以转也可以选。” 他示意桌上摆着的转盘。 五条悟听言,兴趣更是浓厚,大手一挥:“让我来转转。” 修长的手指拨动指针,静止的箭头飞速旋转,冬树睁大了眼睛。 这、这不科学! 只见停下的指针指着龙的图案,正是在模糊中从未转到过的梦中情图。 “呀,龙啊,手气不错哦。”老爷子手中开始熟练地融糖,不多时,粘稠的糖就在大理石板上勾勒出龙的雏形。 它未断,一笔连续地将细节画出,一只威武的龙在竹签上成型,小铲让糖画与大理石板分离,独立的龙就被递到了五条悟面前。 五条悟接过,小心翼翼咬了一口,看起来美丽却脆弱的糖是不负盛名的。 虽然味道单一,却清甜,这让吃惯了腻人甜味的五条悟有些新奇。 黑巧克力成功被他抛在脑后,龙形糖画成为了他的新宠。 冬树看着前方像个小孩一样开心甚至走路都蹦起来的人,叹了口气,不服气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小鸟形糖画。 为什么又是小鸟啊!!! 脸颊鼓起,口中是清淡糖味,她其实也很少吃这样清淡的味道。 她快走两步与五条悟并排:“悟君,你每天都这么闲吗?” 五条悟得意道:“我每天都很忙的,你当我是什么啊?喜欢旷课打架的人吗?” 冬树:“?” 五条悟神神在在地说:“我可是品学兼优才华横溢无人能及帅气逼人史上最强的五条悟大人啊!” 一口气说完,他挑眉看向冬树。 冬树:“......” 冬树无情捧读:“啊......真厉害。” 她还拍手鼓掌体现自己夸赞的真情实感。 说实话,她不信。 五条悟:“冬树酱,你可要向我学习哦,我告诉你,老师最喜欢的就是我这样的学生了,同学们也很喜欢我哦~” 他弯腰凑到冬树面前,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黑色的圆片墨镜半遮住他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冬树眨眨眼,面对贴近的俊脸也没有后退,慢吞吞地继续捧读:“哇~好厉害~” 厉害这个词她已经说倦了。 但一时之间她真的想不到什么合适贴切的词语表达自己的心情。 五条悟直起身子,轻哼一声:“那当然。” 第70章 她要这个人,所以不能死 虽然五条悟总是逗冬树, 来来去去无数遍,时间也疯狂流逝。 冬树撇嘴,盯着眼前再一次抓住自己的dk, 不爽地思考自己到底要怎么着才能完全摆脱。 冬树:气极.jpg 但是自己的真正任务她也没有忘记。 几天后。 冬树躲在隐蔽处, 长长呼出一口气。 累。 现在是世界的关键节点之一。 星浆体——天内理子之死。 背负着与拥有“不死”术式的天元同化,而让咒术界存续命运的少女。 下方。 任性的玩耍一天后几人到达了高专, 行走在熟悉的台阶。 几人很快进入结界,终于到达了安全地带, 负责护送的五条悟和夏油杰都不由得放松下来。 五条悟疲软状态下的精神终于得到了放松,他解除无下限,抱怨着:“再也不干什么照顾小鬼的活了。” “喂!”天内理子发出不满的声音。 就着两人斗嘴的声音,冬树的身形再次遮蔽。 她停留在高专的结界外侧,现在她还不打算进去, 身体就靠在粗壮的树木上, 摇曳的树枝来挡住阳光。 她伸手抬了抬头顶的遮阳帽,视线上移:“这就准备好了?” 男人的脚步停住,深绿色的眼眸看过来:“小鬼,别多管闲事。” 冬树瞅他,甚尔已经成为伏黑甚尔了, 这家伙, 将自己的孩子卖给了曾经厌恶的家族吗…… 嘛。 讨厌的大人。 冬树撇嘴难得对这人生起一点点——愤!怒! 认识了这么久,伏黑甚尔也认识到了冬树的不简单。 女孩无害的表面下究竟掩藏着什么秘密, 他无力探寻,也没那个好奇心。 杀手拿到手的钱,可没有退的道理, 不论是为了私心还是什么, 这一单他还干定了。 他要拿到钱。 “我又没打算阻止你。” 冬树摇头, 摆明自己的态度:“只不过,要死的话再挣扎一下,可别死太快我救不了了。” 她一副你伏黑甚尔打不过六眼的模样。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不知道把话听进去多少:“担心我,还不如想想你的布丁能不能抢到。” “谁强还不一定呢。” 显然伏黑甚尔已经摸透了这个甜食小鬼。 为了任务已经放弃了两天限量布丁的冬树:“。” 她转头赌气不看他,冷冷丢下两个字:“随你。” 这样的对话在两人的性格下简直稀疏平常,冬树也不会真的生气,不过是一个台阶罢了。 过了几秒,伏黑甚尔已经不见了身影,灵力反馈回来的鲜血气息时刻警醒着冬树的神经。 她望天,纯白的云朵在无垠的天际缓缓飘动,平静下是血腥的战斗。 只不过,谁都不能死。 她想要甚尔。 感受到动静的停歇,冬树开始行动了。 首先。 她说:“咒力消除。” 她身上的咒力全部消失,就如同伏黑甚尔那样,成为了一个零咒力的人。 冬树自然地走进结界,没有触发任何东西,她打了个哈欠。 很快,巨大的坑出现在她眼前,这是五条悟的术式造成的。 鲜血淋漓的人躺在废墟里,五条悟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骇人极了,血液也像不要钱似的涌出。 这是特级咒具天逆鉾造成的伤口,这把咒具的效果是强制解除所有术式,用来对付五条悟的无下限再合适不过。 伤口自颈脖开始,一直达到右下,很深,伏黑甚尔的力量让伤口几乎要贯穿。 大腿上也被重点照顾,严重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血腥味弥漫。 冬树走过去看了看,她的视线避开鲜血处,说: “再快一点。” 气流无形涌动。 气运围绕在五条悟的周身,象征着他被世界宠爱的事实。 最强可不会死在这里。 他将会绝处逢生,在死亡的逼迫下成为真正的最强。 冬树叹了口气,她只能帮助一点了。 自身意志的突破,是五条悟的考验,灵言或许可以命令他学会反转术式,但是—— 世界说,不可以。 神灵的力量太过强大,这样强制性的逆天命令,可不是脆弱的世界可以在一瞬间承受的。 还需要成长,等世界变得更加坚固,灵言之神的所有神力才会被解封。 她等待着。 蝇头被拍开,咒力低微的它们无法对咒术师造成任何伤害。 远处的灵力被调动,一早放下的激发性灵力盾已经触发,第一步,天内理子的命运,已被改变。 这只是小小的一个点,却也是悲伤的巨大来源。 冬树向目标地走去,她特地错开时间,并不想看到血腥的战斗,到达时,夏油杰已经躺在了地上——他被打败了。 伏黑甚尔看到她,随脚踢了踢脚边的夏油杰,他并没有杀死这位咒完操使。 “真是受了父母的恩惠呢,你看,就连这样的人都败给了我这种连咒术都用不了的猴子。” “多么讽刺,不是吗?”他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冬树看他,她没有被吓到,叉腰不满:“嘲讽别带大部分人群。” 第60章 “行吧。” 伏黑甚尔随意耸肩。 走到天内理子旁边,少女趴在地上,一副失去生息的模样,也是这样的状态,刺激得一向温和的咒灵操使都发了狂。 他抱起“尸体”掂了掂,深绿色的眼睛瞬间带上了无可奈何的情绪: “你真的要这样吗?这可是我的大单子。” “我的任务,体谅一下?”冬树背手朝他眨眨眼。 自己的一些手段伏黑甚尔是知道的,作为杀手的他虽然很少抱尸体,但这熟悉的状态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假死。 冬树的一种看起来很真实力很假的死亡手段,或许是故意留出的破绽。 至少。 那熟悉的未曾掩饰的能量波动,伏黑甚尔察觉到了。 这么久了,也多多少少有过配合,这样不加掩饰使用咒力的树,他很少见到。 冬树的灵力在法则的修正下被咒力覆盖遮掩,而在五条悟这样开挂的人眼里,就是只能突破咒力的掩盖看到身份卡给予的神力了。 双重保障,不愧是老成的世界意识。 “放心,不会被发现的,我的能力,你放心,你咒术杀手的名声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冬树保证着。 她又故意眨眨眼,表达自己的需求。 “行。” 他不损失。 伏黑甚尔耸肩妥协了,反正就一回。 将天内理子交给雇主,顺利地拿到金钱,告别自己的中间人孔时雨,伏黑甚尔心情甚好地走在大道上。 酣畅淋漓地干了两架,找到了极好的手感,虽然中间出了点小插曲,但雇佣金还是完美地到达了他的手中。 完美。 忽的,伏黑甚尔停住脚步,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看着眼前这个不应出现的人,有些错愕。 阳光下,五条悟看着眼前的男人:“嗨,好久不见。 伏黑甚尔皱眉:“真的假的。” “如假包换。” 五条悟撩起自己被血侵染的白色的头发,神色张狂:“本大爷还活着哦。” 伏黑甚尔皱眉,他看出来了: “反转术式。” 反转术式,把咒力以乘法的形式运用,使咒力本身的负向能量变成正向能量。 简单来说,一个治疗技能。 在濒死之际领悟反转术式五条悟,感受到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他是最强。 “答对了。” 五条悟陷入了癫狂的状态里,他无比自信,比曾经的自己还要自信。 两人又互相刺了几句,战斗一触即发。 最强与最强的战斗。 庞大的术式与强劲的肉/体碰撞,力量与力量的极限斗争。 五条悟的大脑极速处理无限的信息,他手握最强的力量,达成无咒力消耗成就的无下限全然不同。 伏黑甚尔挥舞手中的铁链,尖端的天逆鉾从空中的五条悟眼前划过。 金色的夕阳洒了满世界,冬树站在角落注视着空中停滞的少年。 五条悟脸上是无与伦比的癫狂。 这个世界令人畅快。 他抬起手,六眼无所顾忌地望向世界。 炸裂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他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肆意无比! 第71章 神明缺少武器与信徒 哇。 厉害。 冬树躲在角落看着前方极致的对撞, 最强与最强谁也不服谁,一股子不把对方打个对穿就把名字倒过来写的模样。 这场战斗也着实精彩。 血淋淋,不顾一切。 用尽所有力量, 将对方置于死地的心不曾断绝。 他曾杀了他。 他要杀了他。 两种思想一致, 杀意爆发,极点的碰撞让人无所适从, 冬树在身边支起一个小小的盾才让滔天气浪不会冲击到自己。 阵仗很大呀。 她难得看到这种规模的战斗,和横滨那群家伙也不相上下了, 一堆拆迁户。 战斗你来我往。 没有谁压制另一方的局面产生。 五条悟成功成长了。 反转术式对他的提升不可谓不大,但是结果不出意料—— 伏黑甚尔死了。 冬树等待许久,白色的身影随着她的意愿离开这里。 他们的战斗什么都没有留下。 冬树面前的遮挡物一个都不剩。 她小小的身体能够停留在原地都多亏了护盾的帮助。 她叹了口气。 像个小大人一样蹲在伏黑甚尔的尸体旁边。 冬树教训他:“都说了不要嘛,你打不过。现在死掉了你能怪谁呢?谁也怪不了,因为你死掉了。” “坏孩子。” 她骂他“坏”, 却又伸出手:“不过没关系, 我要你。” 神明,正缺武器与信徒。 而此刻,武器正在眼前。 伏黑甚尔的事处理好,天内理子的死亡也已经被成功避过,这次的小任务算是完美完成。 至于之后五条悟在盘星教内, 看到他以为已经死亡的人睁开眼晴会是什么心情, 冬树对那些就没有兴趣了。 她摸了摸自己怀里的毛茸茸小玩偶,整个人惬意的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 说实话,她觉得新鲜感过了,也不是那么喜欢出去跑呢。 比如在这样的夏天, 比起到处跑, 做任务, 还不如在空调房里躺上一天。 狗卷家对她的待遇是极好的,不仅有好吃的,还有好喝的,还有好玩的,真的是非常快乐的日子。 虽然概括起来都很简单,但是这样的懒人生活,她真的非常开心。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音乐在耳边响着冬树小声的跟着哼唱,轻快活跃的音乐让炎热的日子也变得更加舒爽。 想着接下来还有几个月的体闲生活,她又开心地在床上打了个滚。 黑色的双眸亮晶晶的,脑海里规划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 总之—— 她快乐地比出剪刀手。 耶! — 那件事后过了两周,天内理子和黑井小姐已经被送离了这个国家,她们已经成功获得了脱离他人给予的命运后的自由。 那将是她们的新生。 尤其是天内理子,在北海道的那几天,她的心中逐渐谋生了对自己生活的眷恋。 她那时就觉得,真的好想好想和朋友们一起继续快乐的过下去。 但是天元大人需要她。 她挣扎着,后悔着又坚定着。 从一开始就背负了星浆体命运的少女,从来没有追寻自己自由的机会。 而最强的少年告诉她,她可以选择离开那里,离开最后的宿命。 突如其来的咒术杀手,就像打破她自由的魔咒,她无法逃避自己的命运,她似乎必须死在那里。 然而竖起手指俏皮眨眼的女孩。 轻而易举地为她谋求了生命。 她轻声说:“安静地看一会儿就好,很快就结束了。” “可不可以救救大家?” 天内理子这样急切的问着,眼尾都变得泛红。 她知道自己很过分,无缘无故祈求别人做这种事情…… 但是,可以做到的吧。 丢掉脸面也好,失去灵魂也罢。 她不要尊严,不要魂魄,她也想—— 冬树望着灵魂模样的她,像是看破所想。 纯净而柔和的女孩缓缓摇头:“我需要做的,已经快要结束了,他们不在世界范围内哟。” 不在此世界需要帮助的范围内。 她微笑的面容下隐藏了一些话语,用那双神秘的黑色眼睛,望向这位命运悲惨的少女。 冬树不觉得怜悯,或许该开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无论是少年少女们还是这个世界。 因为这是她的任务,是审神者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让世界永远保持稳定。 如此,她做什么都可以呀。 缓坐高台之上,睥睨世间凡尘的一切,神明不被拘束。 作为此方世界本不应该存在的力量等级,冬树——言灵之神,祂无可估量。 — 五条悟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唯我独尊,一副臭屁的模样。 但是他从来都不缺少思考的智商。 至少对于这样好像非常悲伤,事后却又什么都没有损失的事情,还是能够察觉到其中的不一样。 有人做了什么。 绝对。 他的心中有了猜想,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句声音,直穿灵魂,透入最生命的本源。 祂说:“再快一点。” 四个字,极短,却贯穿他的整个存在。 那样强大而又直击灵魂的力量,是人类所不可拥有的。 仅仅是一句话。 生命的流逝,就像被突然扼住了腿脚。 它变得缓慢,而又绵长悠远。 像极了狗卷家的咒言, 第61章 五条悟在那一刻之前,他就已经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那是咒术的本源,最初的、最强大的、最逆向的力量。 反转术式。 他好像摸到了那个隐隐约约模糊不清的门槛。 和家入硝子教他们反转术式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呼一下,然后咻一下。 ——呼,咻。 印象中同期的声音在脑海中浮现,他不由得脑门滴下一滴汗。 反转术式也没有那么难嘛。 都是硝子的问题啦! 已经从死亡中学会反转术士的五条悟这么认为着。 虽然是同期三人里最先拥有反转术式的人,但是硝子的教授能力还有待提高! 五条悟肆意的勾起嘴角,贱兮兮地拍了拍身边夏油杰的肩膀。 “嘿,杰,只有你不会反转术式了哟~” 说完,他还把脸凑到夏油杰的面前,一张放大的某个白毛脸就这么突然出现在面前。 夏油杰一把推开他的脸,无语地说道:“啊,啊,我知道了。” 他的思绪不在现在。 夏油杰望着天边的夕阳,那天天内理子倒下的模样,他却怎么也忘不了。 从致命处脑袋进发出来的血液,鲜红而又刺目,象征着生命的消失,而那个决定奔向自由的笑容,也在同一时间定格。 虽然因为不知名的人,天内理子活了下来。 但那样的场面依旧那样醒目,让他在脑海里深深地刻下那个场景。 而另一边天内理子和黑井小姐上飞机的笑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死神与天使临近的两个不同场面。 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有了一点晃动。 他做的事情真的是对的吗,他是最强,但好像也不是。 “杰,快点,要赶不上了~”五条悟飘逸的语气在他耳边炸响。 咋咋呼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 他就那么吊儿郎当的站在夏油杰的面前,将已经迟到的时间说的好像还没有迟到一样。 夏油杰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脸上依旧是常见的温润笑容,手插在兜里。 他提醒道:“悟,已经迟到了哟。” “嗯?这样吗?也无所谓啦,反正也没有什么要紧事。” 两人在夕阳下走着,一天中最后的阳光洗去身上的浮尘,耀眼却不灼热,它温柔地包容着世间最后的不公。 太阳无私而又伟大,它为世界贡献光明,又为世界拉下序幕。 在黎明的时候它又会再次出现。 它说,我永远都在。 世界说,我永远都在。 美丽而脆弱的世界睁开眼睛,望向的子民们,慈美的笑容里是无尽的包容与温柔。 孩子们,好好的。 剩下女孩子一个人,可真是最强不该做出的行为呢...... “所以,你就这么怀疑我了?”冬树敲了敲桌角,看向眼前的人。 她现在的心态只想在家里好好的待着,继续非常快乐的享受生活。 “难道不是很有道理吗,我可是听到了哟,你的声音。”五条悟抬起眼前的小圆片墨镜笃定的说。 冬树眨眼看他:“哦,然后呢?” 五条悟学她眨眼:“所以呀......我也不知道。” 他捧脸望天,jk模样十足。 冬树一阵恶寒,这家伙好歹也是大了自己十多岁了,怎么总是做起动作来让人忍不住手痒痒。 五条悟细细观察,但头顶只有封闭的天花板。 木板上面印着复杂又美丽的花样,在这间屋子里分外映衬气氛,神秘而诱人。 两人沉默许久,冬树缓缓喝了一口茶。 五条悟沉下声音: “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他无奈,又突然夹着声音耍赖:“不可以直接说吗?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秘密。你说对吧——” 冬树淡定喝茶。 她学着三日月宗近的模样笑了两声。 滑稽又优雅。 紧接着,五条悟微眯双眼,用锐利的目光扫视冬树。 好像要用他那双六眼彻底的看清眼前的人,语气深沉而又意味深长。 “小~神~明~” 第72章 好过分的谈话! 冬树眨眼, 似乎对五条悟的话很是不解:“你说什么呢,神明可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消失了哦。” 她笑了笑:“而且,神明是否是杜撰的也都还未曾证实, 不知道事情真相就随意揣测未知, 甚至拉到这些神秘的方面,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方法。” 冬树一副“你真厉害”的表情看他, 乌黑的眸子里不见一丝慌乱。 风吹起她垂落的黑丝,若有若无地遮住嘴边平静的笑意。 五条悟手撑下巴, 意味深长:“你是这样想的吗?” 墨镜随着他的动作歪斜,永远发挥着自己强大力量的独特眼睛露出。 所有的信息都被收入大脑,脑中又迅速地处理信息,从看见到知道不过一瞬间。 六眼是五条家百年一出的能力,它的存在让五条悟从一出生就被推上神坛, 甚至一些人称呼他为六眼神子。 从少年现在的模样看来, 任谁都想不到这位小时候冷漠的样子,瞥来的一眼都能让人感受到他与世界的隔离。 冬树盯着他,突然道:“我饿了。” 小圆片墨镜重新耷拉在挺拔的鼻梁上,起着聊胜于无的遮掩作用。 “哦。”五条悟无视这句话。 他看着冬树,视线一半蒙上深沉的黑色, 却也能看到对面的情景:“否定没有用哦, 在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的。” 他一句话又把偏移的话题带回。 “那又怎样呢,你的眼睛终究不过是人类的范畴, 总是会有失误的。” “嘛,我可是最强呢,不会有错的。” “你就这么确信?”冬树手指敲击桌子, 发出清脆的声音, “或许, 你现在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摸触到的都是假的哦。” “那就让假的变成真的,这点事情五条悟大人轻而易举。” 易如反掌~易如反掌啊~ 从对面少年眉眼间看着这样的信息,冬树不由得遮住眼眸控制自己的情绪,静了片刻。 “很自信嘛,五条先生。” “毕竟我可是最强呢,不自信是不可以的呢~” “......那可真是非常强大的认知。” “当然,我对所有的东西都很有认知哦,我可是超强的,任何方面都是。” “哇,真厉害~”冬树有气无力地捧读。 她快要被“我可是最强啊”这句话洗脑了。 真是可怕的“最强”,咒术界也是倒霉。 “五条先生......”冬树叹气,改掉自己阴阳怪气的称呼,“悟,这样很有意思吗?在这里和一个小孩无意义地聊天,这点时间你的任务早完成了。” 她试图唤起他的良知,别来和她面对面聊这种死天。 和五条悟一起来话,冬树更想做个单纯的甜食搭子。 五条悟无所谓地摆摆手,理直气壮地说:“我已经告诉杰我有事了,他会做的!” 他神采飞扬,丝毫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的样子。 正在辛苦袱除咒灵的夏油杰:“。” 冬树被他的不要脸噎到了,可怜夏油杰同学做完自己的任务又得迅速赶往下一个地点,有这样的同期兼挚友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点蜡.jpg 远在天边的夏油杰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他将手中的咒灵球吞下。 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脸上不受控制地露出难受的表情,显然恶心的“食物”让他感受到了莫大的痛苦。 将擦过呕吐物的抹布一样的咒灵球,浑浊不堪,聚集了恶意咒力有手掌那么大的东西,被直接咽下喉咙吞食,吸收。 喉咙处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却在滑下的一瞬间消失,只剩下火辣辣的感觉。 通过吸收咒灵来实现操控的目的。 这是夏油杰的术式——咒灵操术。 是一种很强的力量,以至于,让人羡慕、恐惧、甚至觊觎。 它带来了力量,也带来了痛苦。 日日夜夜吞噬恶心东西的感受,恐怕没有人想感受。 一颗咒灵球下去,根本就不想吃东西了。 不是饱了,咒灵球没有饱腹感,仅仅是被恶心到了。 在五条悟学会反转术式的现在,他还要更强。 他们,可是最强啊。 — 望了望已经到高空的热烈太阳,冬树道:“你还要和我磨时间吗?” “怎么能见磨时间呢,不过是朋友之间友好的交谈罢了。”五条悟眨眼做了个wink,冬树抬手反弹。 她懒懒散散的,也不想装模作样说些什么:“但是我想回去,不想跟你在这里待着。” “现在,我讨庆你。” 五条悟一僵:“讨厌?!!也太过分了吧!” 第62章 冬树趴在桌子上,试图汲取一丝凉意:“约我出来却只给自己点甜点的人,你说呢。” 她怨念地看了看对面人面前的粉色东西,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空气色东西,哀哀地叹口气。 她其实也能自己买,但是,至少现在,她!不!想! 努力无理取闹,就可以快点离开麻烦的地方,这是冬树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经验。 “我现在不想理你,先走了。”冬树站起来,不想和他继续干坐着。 五条悟迅速咽下口中的蛋糕,手臂灵活地伸出,一把拎起她,把人放回座位上。 冬树面无表情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重新坐好。 冬树后靠椅子,睁大眼睛试图和他讲道理:“你一定要这么执着吗?明明不知道也可以的,对你不会有任何的影响,执着于这些东西没有任何意义。” “我想知道的就一定要知道,也一定能知道,毕竟——我可是最强啊。” 意气风发的少年正是无所畏惧的年龄,他仰着脑袋,眼睛斜着看她,手指向自己。 他是那样的确信自己的实力。 力量决定的强大必将涌向未来,而未来则是如今的后续。 掌握一切的垫脚石是最强的力量,实力在这个颇有些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是最好用的牌。 而五条悟,正手握人类中最好最高的那张牌。 少年无所畏惧,无所疑难,他只是追寻自己的正确,自己的执着。 冬树抿嘴:“......好吧。” 她认输。 —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冬树陷入思绪的飘飞,许久,紊乱的思路被理清,她轻轻拍打自己的脸颊,整个人都清明不少。 “不知道是麻烦还是什么......” 她偏头看窗外,是每个世界都没什么差别的夜空,星星零散地挂在黑幕上。 她真的不想应和那一句问题吗,在五条悟在一开始就肯定的情况下。 而且神明的身份也没有必须保密的需求来着。 不,她只是,突然有了点不想让他那么快如意罢了。 ——谁叫他吃独食! 【作者有话说】 冬树:我的甜点—— 第73章 走,打一架,拿个手指 时间这个东西是过得很快的, 冬树数着日子,但每次见到伏黑甚尔那张缺钱的脸她都眼皮子突突跳。 他这个人自己运气不好就算了,有时候还能带得身边人也运气不好。 冬树举起手中的瓶盖, 不信邪地对准阳光看了又看, 上面依旧是“谢谢惠顾”四个大字,然后泄气地将其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运气真差。” 听到这句话冬树鼓脸瞪他一眼:“你没资格说我!” 伏黑甚尔看着她的眼睛啧了一声。 还挺可爱。 “好了, 要干嘛,现在总能说了吧?”伏黑甚尔当着她的面直接打了个哈欠,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懒散劲儿。 冬树抱胸,也不计较他那一句“无心之言”了。 “我们的目标是一根手指。”她晃着自己的食指,“虽然长得不好看,但很有价值的那种。” 冬树眨眨眼:“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 说着疑问的句子,她的语气却很笃定。 “两面宿傩的手指。”伏黑甚尔顿了一下, “你要那个做什么?” 两面宿傩, 千年前被称为诅咒之王的存在,他长相怪异,两面四手,在死后被切掉二十根手指,化成了特级咒物, 被封印住了, 现在散落在各处。 “好玩?” 说着自己都被逗笑了,冬树忍住笑意道: “想看看, 看完再放回去就好了。” 什么都不会有影响,嘻嘻。 反正她就是闲得慌。 又没人说找乐子不可以找两面宿傩的乐子。 “行吧,任性的小鬼。”伏黑甚尔扭脖子压手指, 脸上的表情变得兴奋起来, 他感受到了, 强大诡异的气息。 “看见吧。”随着话音落下,咒灵们的身形出现在伏黑甚尔的视线里。 冬树看着那飞驰而去的身影,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小跑着朝那边赶去。 天色暗沉。 现在,是狩猎时间。 “好弱,好弱,好弱......” 伏黑甚尔手中的长刀飞舞,普通的咒具在他手里发挥出最大的力量,他如入狩猎场,猎人将猎物尽情地收割。 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很快,低级咒灵被一扫而空,他看了一眼墙边生死不明的两人,随后转身离去。 冬树赶到时,满地狼藉,除了悲惨混乱的场地就只剩下两个普通人,她眉头一抽,又舒展开来。 ……行吧。 “治愈。” “忘记。” “沉睡。” 这些简单的话语都是她不知用过多少遍的力量。 普通,但好用,也就足够了。 灵力扩散,寻到伏黑甚尔的位置,冬树踏着碎石慢悠悠地朝那边走去。 她虽然努力学了点攻击类的灵力使用法,但还是不太习惯,更加熟练的还是辅助类的能力。 比如说:“盾。” 扑上来的咒灵被灵力盾弹开,下一刻就被碾碎。 她笑了笑,不习惯也不是不会用。 袱除咒灵对没有咒力的伏黑甚尔来说似乎异常简单,他酌畅淋漓地感受这一场战斗,但多少不太够。 不论是咒灵的等级,还是两面素傩手指的排面。 毕竟是特级咒物,周边只有这么点咒灵真是不够看啊。 哦,它还被封印着,气息传不出来来着。 冬树无奈。 行吧。 冬树走到墙边,皱眉用灵为除去上面的遮挡,然后用力地一击,看似坚固的墙壁在灵力下粉碎。 缭缭晨雾下,古朴的盒子被镶嵌其中,外表被黄色的符纸包裹,只有边边角角露出的缝隙能看出它是木质的。 一看就是很久远的东西了。 冬树小心翼翼地把它从里面取出来,旁边的墙壁有些脆了,随着她不大的动作不停颤抖,掉落碎屑。 “甚尔,准备。” “知道。” 一用力,整个盒子在一瞬间脱离,它的模样也完全暴露在两人眼里。 被嵌在墙壁里的另一面并没有符纸,就焦黑的交界处看来,是被不知名的东西腐蚀掉了。 冬树拿到盒子就猛地后退,下一刻她眼前的那片墙壁动了起来,整个房间的墙面都开始出现裂痕,并且愈来愈木,不见停歇。 她叹了口气:“真是没意思的咒灵。” 话音刚落,墙壁整个被打碎,接着,碎片又被震成粉末落在空气中飘散。 最核心的部分被打碎,整个房间也在一瞬间碎掉,狭窄阴暗的环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宽敞的大房间。 墙上破落缺角的黑板,地上东倒西歪落在周边的桌椅板凳,还有看不清字样的纸张。 一切都暗示着此处的原型。 一间快要消失的教室,它每一角都像真实的一样。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学生们交谈的声音,他们说着中午食堂的饭菜,又聊起令人苦恼的试题,再一条心地痛斥调休从不补的学校恶习。 一条条一件件,就如同正在经历一般。 冬树叹气,将手中的盒子拿稳:“别愣着,我可不信你没看出来。” 大晚上的,哪来的谈中午饭的学生啊! 还有,把窗外的阳光给她收收,实在是太不走心了。 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幻境。 “切,对长辈尊重点。”伏黑甚尔嘴上说着,手中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 他抬手东敲敲,西打打,一副找不到窍门的模样,找完一个地方,就换个地方,但整个教室总共也就那么大,他无须多时就能看完。 冬树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不多言什么。 她的眉头一跳。 一瞬间,她的表情变得不耐烦:“你能不能快点!你怎么这么没用!” 伏黑甚尔回头,脸上也是一副愧疚的模样,声音低低的:“对不起,我......” 力量在一瞬间散开! “触碰吧!” 伏黑甚尔的右手猛地抬起,眼神凶恶,哪有一分惭愧的模样,他用力拽住咒灵的尾巴,顺势砸在地上,平整的地面瞬间出现一个大坑。 荡起的灰尘让冬树忍不住咳了两声。 “快,快灭了它。” 好大的灰,她要看不见了。 “哦。”伏黑甚尔拿出咒具,轻轻松松地将这位“幻术大师”劈开,断绝了它的生路。 周边的情形再次发生变动,平静的荒野露出它的真面目,杂草在月色下挣扎生长,枯黄的颜色生机了了。 冬树瞅了一下远处不见影的两位无关人士,收回心思,她慢条斯理地打开手中的木盒。 隔绝气息的结界被撑起,灵力的用法总是多种多样。 第63章 随着破旧的符纸掉落,木盒也被打开,里面是依旧包裹着符纸的长条状物体,冬树耐心地打开它。 干瘪尖细的手指被冬树甩给伏黑甚尔:“好丑。” “是挺丑。”伏黑甚尔端详片刻,忽地提出个问题,“它能卖多少钱?” 他兴趣盎然。 冬树认真思索,给出答案:“无价。” 毕竟对很多人来说是赔了命都得不到的东西,而对有些人来说轻而易举。 这是个因人而异的东西,就像对她来说,它完全不值钱。 “能毁了吗?” “你说它为什么是被封印。” 伏黑甚尔啧了一声:“......行吧。” 冬树撇嘴,她望向夜幕。 ……说起来,那场战斗,她还亲眼看过呢。 第74章 杰,成为神明的信徒吧 干瘪丑陋的手指让人看着就嫌弃。 望着它半天, 冬树还是叹气把它塞进盒子里装好。 这东西既然到手了,她自然不会真的只看一眼就放回去,不然这一会儿不就白干了, 这可不行。 两面宿傩的手指并不是什么一般的东西, 想要它的人不知几许,反正就是多得数不清。 目的参差不齐, 手段又眼花缭乱,但能拿到的都是大佬。 冬树有着外挂一般的神明身份, 虽然不能完全大展身手,就连人前使用力量她都会弄上咒文掩盖,但这并不代表她的力量很弱。 【灵言之神】 一张拥有真正神格的身份卡,和之前还未曾使用过的【横滨的使者】以及非常熟练的【黑衣组织boss】这两张人类的身份卡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从本质上它们就有着天大的区别。 神明和人类,可从来就是两个层次。 也因此, 灵言之神身份卡下的冬树就连性格都出现明显的变化, 原本的她不说沉默寡言,也是富有孩子的害羞腼腆,更是在大多数人眼里拥有着幼稚弱小的孩子标签。 就连在要作为boss管理一个组织的柯学世界,在一开始的朗姆见到她时都会表示自己的轻视,那是一个稚童所不能避免的印象。 而在咒术的世界, 在狗卷家的人奉她为神明, 这是不会有任何轻视怠慢的动作,而五条悟、伏黑甚尔, 甚至是夏油杰在见到她时也并不会留下一般孩子的印象。 作为灵言之神的她,比起站在某个人身后探出脑袋会观察,或许会更喜欢没有任何遮挡的抬手, 发挥自己的力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像偶尔召唤出付丧神们的时候, 被咒灵有目的地攻击, 她状似狼狈的躲避逃跑,却一点伤都不会受,不过是因为她不想出手,不想动。 不论是想要出去还是在狗卷家待着,又或是想要救谁、帮助谁,又或者想要放弃谁、丢下谁。 总是顺着自己的想法的,但却也不会完全变了。 就像就像她依旧铭记自己审神者的身份,依旧记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依旧记得自己不能忘却的使命和任务。 神明的力量强大而无止境,在世界脆弱的如今,她无法尽情的使用力量。 但是她总是能够深深的感受到隐藏的强大的无穷的力量。 神明的力量即使被压制,留下的余气仍是让人能敏锐地察觉到不凡。 这就是这张身份卡最大的不同。 冬树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她只是有些累了,她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去思考这样的影响到底对不对。 她只是知道身份卡脱去之后自己又会变回自己本来的样子,变成真正的她,于是幼小的审神者便不再烦恼于这件事。 她并不善于非常激情的表达自己的情感,但却也会努力,回应他人的喜爱与尊敬。 她认为,这是一种正确的行为,于是,她就那么固执地坚持着。 或许是因为她本性就是如此,亦或是因为到了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才会羞涩。 但在本丸里与付丧神们熟悉之后,也会变得爱撒娇了些,她不会是一个自闭的孩子。 面对着付丧神们,冬树总是眨巴着眼睛,然后伸出小手轻轻的牵他们衣角,拽一拽、晃一晃,就连讲话的声音也总是软软的。 她似乎是习惯不了一直特别大声的讲话,又或者是她从来没有在主观意识下去那样做过。 就算是被惹恼了,也会一抬下巴,以一种可爱的炸毛的模样表达自己的情感。 就像她会说:“下次,就直接告诉我吧......” 但却不会说:“直接和我说不行吗!” 她总是富有孩子模样的,讲话也总是带着柔软的气息,即使在内心偶尔会冒出自己并不是小孩子的念头。 世界说她很小。 很幼小,很弱小,也很渺小。 但她总觉得不是那样的,在曾经的曾经,她应该是非常巨大的,就像是铺满整个房间的模样。 但是作为一个人,她怎么会铺满整个房间?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冬树深深地烦恼着,却又在一瞬间之后,烦恼被消去,她就像暂时忘却了这件事情一样,若无其事的继续进行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这不对劲吗?它好像是正常的。 不,非常不对劲! 但是......她从来都察觉不到。 灵言之神身份卡之下的她,会更加自信一些。 发生事情她并不会一直躲在他人的身后,探出头去观看事件的发展,她会以一种更加自信的状态回应任何的行为与话语。 就算从谁的身后探出头,绝不会仅仅是好奇的观察,而是在脑海中思考着她想做什么,她能做什么,她会做什么。 一些很简单的问题,却总能引导的人前进,不会停下自己迈动的步伐。 冬树觉得,好歹在这样的身份卡之下,自己变得更加肆意一点吧。 她喜欢笑,她喜欢弯着眉眼笑,她也喜欢害羞的抿唇之后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 那是归结于在模糊不清的情感深处,由过去的经历而造就的性格。 但是她却坚信这就是真正的她,她从一张纯洁的白纸成长起来,以自己的意志染上想要染上的色彩。 而不是为了一个目的而诞生的傀儡。 傀儡?什么东西? 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语...... 冬树不明白。 哦,对了,她要把两面宿挪的手指想办法找个安全的地方保存起来。 嘿嘿,差点忘了呢。 或许也不需要那么的麻烦。 远离狗卷家,远离咒术高专,远离它原本的位置,再远离居民聚集的地方。 她想着几个限定词语,然后得到了一个非常棒个答案。 冬树眨眨眼,那就扔进海里吧。 用灵力层层包裹,再用神力掩藏踪迹,最后再借点咒力来制造点假象,或许还不够,她得再加一些东西。 完美的处理好这件说来麻烦却又很简单的事情,冬树做下了一个决定,她想要跳一下时间。 离下一个重大的世界线点,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总是无所事事的待在这个世界也是不可取的,不论怎么说,她可是要养家的呀! 在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做的。 现在她的日常就是在狗卷家躺着,在狗卷家吃好吃的,在狗卷家和狗卷棘一起玩,在狗卷家和伏黑甚尔一起玩。 冬树敲了敲脸颊。 颇有些没有意义了,虽然她很喜欢吧。 她抓了抓脑袋,已经很久没有回去本丸了,但却并没有像在第一次去小野狗的世界是那样的思念。 影响,果然是方方面面的。 和咒姐姐商量商量,再去敲开狗卷族长的门,最后再和伏黑甚尔聊聊,冬树点点头,满意的在狗卷族长和狗卷棠祢的面前展示了一个什么叫做化作点点状消失。 在最后,她撇了一眼房顶。 圆润的明月照耀下,伏黑甚尔敲了敲自己的肩膀,大力地伸展手臂,暗沉的深绿色眼眸望向天空中星星点点的光亮。 他的第一个非人类雇主,可真是有意思。 他放肆的勾起嘴角,嘴边的伤疤痕迹随着扬起,像是在展示什么,风吹起他黑色的短发,边缘尖锐的发尾刺穿了风儿的呼啸,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芒。 一如他这个人。 忽的,他又继续坐下来,无聊地一手撑下巴。 好久都没有去赌马场了。 明天去哪儿赚一手,赌一把吧。 绿色的眸子旋转,狗卷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呈现。 他眼底印出的却是那最后的星星点点。 神明吗?真是奇怪的物种。 — 日月如梭。 打着哈欠,冬树摆摆手拒绝了狗卷族长欲聊些什么的样子:“我有点事情马上回来,等会儿再说吧。” 神明的命令是绝对的,容不得任何人违抗。 于是狗卷族长闻言垂眸低头:“是,大人。” 第64章 他鬓边是遮不住的白发,他已经不算年轻了。 冬树迈出去的脚步顿住,回头露出一个阳光的微笑:“做的很好,很高兴回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又是你。” 神明从来不会吝啬于对自己虔诚的信徒展露自己的笑容。 狗卷族长压抑激动,他深深臣服:“是!” 这是,冬树想做的。 任务进行中。 “嘞,悟酱,最近注意一下你的学弟们哟。” 冬树轻轻抿了一口奶茶,她笑着,乌黑的眸子里光芒一闪而过:“三天之后真是个坏日子呢。” 冬树抬起头直视那双看过来的眼睛:“你说对吧,悟酱?” 五条悟看她沉默半晌,笑了,右手撩起额前的白发:“谢了。” “真是新奇的话语,还能从你的嘴里听到感谢这样的话。” “冬树酱也想要这样说吗?来吧,来吧~五条悟大人听着呢。 正经不过半分钟。 “哦。” 不想理他。 — 在坚定的决心下,冬树的任务就像开了加速器,咒术高专第一个死亡的人物灰原雄成功地活了下来,但是七海建人依旧不想再当咒术师。 毕竟好友在自己眼前差点死亡的景象,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这让他充分意识到了咒术界的腐朽,不仅仅是被报错的咒灵等级,它不过是一个最明显的信号罢了。 然而热闹的事情不会停止。 在不到两个月后,夏油杰叛逃了。 即使灰原雄死亡这样的一个刺激点消失了,他的正论依旧受到了冲击,在任务时碰到两位被虐待的拥有咒力的小女孩,他彻底厌弃了普通人,走上应走的世界线。 但或许只是走在途上。 若是走到终点,那里存在的结局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 世界线收束?不,这不可以。 他的死亡是绝对不允许被存在的。 对于夏油杰的叛逃,整个咒术界震动,特级咒术师的叛逃可不是一件小事,这意味着他们的敌人中增加了一位不可估量的存在。 昔日夏油杰和五条悟自信说着“我们是最强的”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然而苦夏苦的不仅是夏,还苦了人心。 像一个大好青年,硬生生逼得黑化。 甚至他们还派了五条悟负责追捕他。 哇。 五条悟:0.o? 冬树:o.0? 既然你们不要,那她可就要了。 夏油杰走在罕无人迹的小道上,他的手边牵着两个小女孩儿,女孩们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身上的伤被很好的上药治疗过。 她们胆怯而又依赖着牵着身边男人的手,世界令她们恍惚而又新奇,在那个小小的笼子里她们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这样广阔的世界。 “诶,那是什么?”菜菜子突然指着天边问道。 夏油杰一瞬间身体紧绷,细长的眼晴望向那逐渐逼近的黑点,离近了,他却发现那并非完全是黑色,而是圣洁的无邪的白。 神明身上的银白光构成长袍,神秘的符文展示着祂独特的力量,天边黑发长至无穷的存在向这边冲来,祂的手指白皙,处处展示着的无限。 夏油杰的身体顿住,无法动弹,一切的时间都被无限拉长,他好像无法再感知到时间的流逝。 很快,无暇的手指抚上脸颊,稚嫩的手随后全然覆盖而上。 祂垂怜于他。 神明凑近了。 黑色的眼瞳就像玻璃珠一样美丽透明,明明是总被人用来形容邪恶的颜色,在祂的身上却是无限的美丽。 如此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夏油杰仿若被定了身。 祂勾起嘴角,声音在耳边传递:“你好呀,很高兴以这样的姿态见到你。” 缓慢的,钻进灵魂里。 祂低垂眼眸,无限悲悯。 “不要再伤心了,此后,你将万事无忧。” 言出法随,世界的脉络顺着夏油杰的躯体攀附而上,很多线条被斩乱,又有很多线条被重新连接。 但是还不够。 神明贴近,柔软的脸颊与他相贴,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拥住他的面容,那双美丽的黑色眼睛合上,纤细的眼睫颤动。 有空灵神秘的声音在胸腔中回荡。 ——来成为我的孩子吧。 幼小女孩儿模样的神明却带来无限的安全感。 人类就是丑恶的猴子,那么神明呢? 夏油杰移动僵硬的手,用一种困难的姿态抓住脸上稚嫩的存在。 勉强却坚决。 神明勾起嘴角,祂的眼睛睁开,笑意盈盈:“好呀。” 命运,现在属于祂了。 神力顺着微弱的信徒关系摸索上命运线的尽头,它怜惜地抚摸断掉的部位,果断地毁掉象征着结束的标志,以来自世界之外的身份,延续这支线。 苦夏如此,那就丢掉吧。 教主如此……那么来供奉真正的神明吧。 只是,祂的孩子啊,就算搅得世界翻天覆地,也请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 奠基完成。 大家可以想想等冬树回来,这里会变成什么样[狗头] 第75章 冬树的“母亲” 从咒世界回来的冬树收到了一封信。 那是来自自称母亲的关于“过去”的信。 沉默的审神者沉默地将它看完, 然后塞进了枕头最底下,不在过问。 她似乎并没有因为这封信而发生改变。 而最近,还有一件大事。 冬树甩了甩手中的终端, 她笑眯眯地对着众刀子精说:“今天, 谁要和我一起去呀~” 时政一年一次的庆典,对于常驻于本丸中对时间没了具体概念的审神者们来说, 是个难得的热闹。 冬树不是一个人,她被两位前辈带着一起。 冬树和青禾耐心等待最后一个同伴。 突然, 她似乎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迈开脚步向那里走去,又很快回来。 “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青禾穿着精致的和服,笑意盎然地问她。 冬树绷着小脸点头:“嗯。” “有没有稍微开心点?”青禾把她从地面抱起来,“小孩子闷闷不乐的可不好。” “……没有不开心。”冬树嘟囔。 只是有些事情, 是她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忽略的头疼。 两人对视, 都瞧见对方眼里的暖意。 青禾情绪不变,他说:“嗯,今天就尽情享受吧。” 这是他们的盛典。 如此热闹的万屋也是一年才有一次的盛况。 “抱歉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玄戈豪爽地笑着道歉。 青禾斜眼抱胸:“你是时候改改你的臭毛病了。”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来来来, 小冬树, 坐我这边。” 男人拍拍旁边的椅子,毫不犹豫地开始拐别家的小审神者。 “啊, 好。” 冬树小跑过去,她不挑坐哪,在他们找人的这段时时间里, 屋顶已经摆上了椅子, 上面铺着柔软的垫子。 她乖乖坐好, 下一秒鹤丸国永就坐到她身边的另一个椅子。 付丧神笑嘻嘻的,白色的发尾在夜色下若隐若现:“主人有得到什么惊喜吗?来和鹤聊聊吧。” 另一边小乌丸也在青禾旁边施施然坐下,美丽的小祖宗睨他一眼,目带询问。 如何? 青禾抽抽眼角,表示回应。 没事。 小乌丸看着自家主公扭曲的面容,无奈地悟脸,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家主公什么都好,就是这表情有时候是真的怪啊。 冬树默默瞅了玄戈一眼,他好像,身边还是没有付丧神,真是个奇怪的事。 “所以说,主人买到了毛茸茸的我吗!我想看看,这可真是个大大的惊吓,哦不,惊喜!”鹤丸国永笑盈盈的声音引回她的思绪。 “是的哦。”冬树拿出包包里的小玩偶,递给他。 “看,是很可爱的鹤丸哦,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冬树忘记了刚刚突然升起的想法,满脑子都是自己手里毛茸茸版的鹤丸国永。 金色的豆豆眼,白色的短发,精致的出阵服,明明是布料做出来的q版,细节却是一个都不少,活灵活现,不会让人将其与旁的白毛付丧神搞混了。 简直是可以弄来收藏的艺术品! 财大气粗的审神者大手一挥,就买下了这只可爱的毛茸茸鹤球球,毕竟艺术不可辜负啊! “哇哦,很棒呢,人类总能造出很新奇的东西啊。”鹤丸国永高举玩偶,在月光下披上银纱,整只白色的鹤都变得更加梦幻纯洁。 “对了,这玩偶是独我一刃有的,还是大家都有的?” 他状似不经意地询问。 冬树没有发现,她说:“店主只做出了鹤球球,其他的还在制作中。” 第65章 “这样啊,真可惜。” ——真棒啊! 鹤球球玩偶被重新放回冬树怀里,软软的布料和审神者酸酸的脸蛋相贴。 冬树抱着玩偶,就直接如此微抬头仰望天空。 周边的屋顶上同样是密密麻麻的审神者和付丧神,幸亏万屋的屋顶够结实。 道路上,半空中,屋顶上,万屋中的每一处都站满了人,审神者们不约而同拿出终端,点击烟花会特有的共享功能。 他们期待着,期待着这令人永期待的团聚美好的震撼时刻,那是所有审神者无论经历多少次都不会忘记的独特感。 “砰!砰砰!” 随着炸裂的声音响起,整个万屋陷入癫狂状态,审神者们欢呼,付丧神们赞叹,就连远在本丸的付丧神和狐之助们都通过终端的共享一同感受这惊叹的美景。 烟花在头顶炸开,在手边绽开,在脚下盛放,美艳的“花”无处不在,它塞满了观赏者的双眼,以最大的努力带来极致的美丽。 它们在黑夜里盛放,如梦似幻,流光溢彩,就像是烟花们的精灵,在万屋与本丸里起舞,斑斓的色彩让单调的夜空变得绚丽,尽情的美丽是最大的狂欢。 高挂的明月与点点繁星都不由得黯然失色,空中的烟花直上云端,吸引着目光的上移。 然而手边的烟花们也不认输,以绝对的姿态摇曳闪烁,一场烟花的绚烂大会,就如此展开。 炸裂,绽开,消逝...... 它们不停地重复瞬间的美丽,却又让美丽永远地留在人们的心中。 爆破的烟花声与人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整个万屋都陷入了狂欢。 或者说,整个时政都陷入了狂欢! 今天,罢工!!! “好漂亮......”冬树喃喃道,黑色的眼睛里布满了多样的色彩,那是这双黑眸第一次布满这样的绮丽。 不,或许不是第一次。 她试图抓住一闪布过的回忆,却又全然从指尖流逝,稚嫩的手在空中无助地抓,却只有空气,以及触碰不到的灿烂烟花。 白银,黄金,赤色,青色,绿色,灰色,以及最为神秘的无色在黑暗中,它们不停闪烁,恍惚间,冬树好像离开了万屋的屋顶来到一个封闭的空间。 但并不闭塞,反而带着无尽的欢喜与怅然,就像在最初始的诞生之地,那是——家。 “主人?”冬树的肩膀被握住。 她抬头,是鹤丸国永疑惑的金色眼眸,付丧神一手摸着下巴,抬眼看了看绚烂的烟花:“主人很喜欢这个吗?这么入迷。那以后我们在本丸里也搞一个吧!” 他抬手,比划着自己的想法,眼睛亮晶晶的:“这一定会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在不经意之间......嘿嘿!” 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鹤丸国永的眼睛里冒出恶趣味的味道。 冬树迟疑着拒绝:“还是不了吧。”大家都挺累的。 她咽下后面的话,就算远在别的世界,鹤丸国永的搞事能力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那简直是每一把刀都想来告状的程度。 鹤丸国永的战斗力是本丸中数一数二的,与之成正比的竟是他的恶作剧,大家拿他没办法,只能不厌其烦地将他带进手合场锉磨他旺盛的精力。 但也没太大用处就是了。 倒是冬树回来的这几日,本丸里是难得的安静,最多就是时不时听到“哇!被吓到了吧!” 以及“啊啊啊啊——鹤丸!”这样无伤大雅的话语。 已经平静了很多了。 冬树如此安慰自己。 狂欢持续了很久,烟花会是时政这个组织整体的狂欢,大家在这时放出积攒的压力,睁大眼晴放声交谈,就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烦心事都放给空气。 反正,没人听得到,也没人会注意。 “呐,鹤丸。”冬树抓住鹤丸国永的衣袖。 “你开心吗?”她这么问着。 鹤丸国永点头,理所当然道:“开心,和主人看烟花当然是开心的。” 这也是他使了点小计谋,好不容易打败本丸众刃才拿到的机会。 冬树轻轻扬起嘴角,漫天艳丽色彩中,温柔迷蒙的笑意从她眼中蔓延,黑发被吹起,贴在脸颊上,整个人都显露出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气息。 她说:“那要一直开心哦。” “......主人?” — 几日后,来自“母亲”的第二封信,悄然而至。 这次,是邀请。 第76章 归家之赤剑的化身 “欢迎回家。” — 繁星布于夜空之下, 夜幕遮掩着闪亮的不为人知之事。 巨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并立而对,赤色与青色以暴力秩序的绝对敌对颤动,热烈的赤与清冷的青相撞又进开。 剑对剑, 王对王, 臣对臣。 静谧的夜晚中是热烈的赤与青之舞。 第三王权者,赤之王的力量象征着暴力与热血。 冷冽的剑锋相对而下, 红发的男人手中红色的力量进发,灼热的火焰从不吝惜它强大的展示。 赤之王周防尊向来慵懒的眼神中满是战意, 一直压制自我的他只有在面对同为王的存在才能如此肆意地使用力量。 不计后果,酣畅淋漓! 第四王权者,青之王是绝对秩序与制御的存在,他的性格与他的力量一样,是绝对的守序。 手中的剑鞘, 他不曾落入下风, 王的圣域相撞,顶峰相对的力量是王权者的象征。 拳拳到肉,刀刀振鸣,看似毫不留情的对决之下,却是独属于赤青两王的默契。 或者说, 独属于赤青两组的默契。 宗像礼司衣角翻飞, 在气流下滚滚而起,他冲刺, 净中长剑平肩,眼镜之下紫色的眼晴锐利。 面对强攻,周防尊并不显慌乱, 他手中聚集力量, 一瞬间那炽热的能量蔓延全身, 成功化解这一击。 男人双目漫上红色,热切的颜色炽烈而冲击。 他的拳头蕴含强大的力量,拳与剑撞击,赤色与青色毫不留情地相互冲击,就如同正在战斗的两位王。 周防尊勾起嘴角,他盯着眼前人的眼睛,道:“你不止这种程度吧。” 宗像礼司奋力挑开压下的拳头,冷静的双眸直视而上:“是吗?呵,你那为所欲为使用力量的方式,真是无可救药。” 周防尊烦闷于宗像礼司的说教,他并不认同自己必须担起什么狗屁责任。 弯腰闪过,整个人从空中半翻,脚下的力量不见松懈,他整个人都被火焰包裹。 宗像礼司脚下的路面被高温灼烧,飘起白色的烟雾,他眯了眯双眼,跳开这一区域,同时手中的剑再次袭向周防尊。 地面顺着他的力量掀起碎石,理智的青之王已然被挑起战斗欲。 双王间的战斗如火如荼,臣下之间也不遑多让。 夜空随着力量的对击热闹起来,在这无人的夜晚,赤盟与青盟的“共舞”从不停歇。 天台处,有红色的蝴蝶飞向高空,它直指达摩克利斯之剑。 栉名安娜与十束多多良站于高处,女孩白色的长发随着起浪飘扬,此刻她洋娃娃般精致的脸上露出迷茫。 红色的火焰蝴蝶已经在空中消逝,她抓住十束多多良的衣角,迟疑地看着那闪烁的红色:“多多良......那是什么?” “嗯?”十束多多良顺着目光寻去。 只见安稳浮空的赤之王剑轻微抖动,接着,有什么小小的东西在其旁边慢慢聚集。 离得太远,只见着刺眼的红。 ……? 十束多多良迷茫。 — 耳边是呼啸的风,夜晚的风是凉的,但却并不让人感到寒冷。 女孩无形,赤色的力量突显,她的肉/体构建,灵魂镶嵌。 黑色的发在夜色下神秘而又迷蒙,她睁开双眼,有火焰在乌黑的双眸中燃烧。 白皙稚嫩的手在胸前合十,她祈祷,以最虔诚的方式沟通世界,沟通她的母亲。 ——去看看吧。 ——用你现在的目光,看看自己过去的一切。 她抬眸,充溢着世界意境的双眸恍惚,轻抿双唇,模糊的屏障开始剥离,名为“禁制”的存在被彻底打破,所有的一切都在她自我意识之下呈现出真实的一面。 虚无的世界诞生之初,最初的无暇生灵,懵懂无知,巨大的德累斯顿石板承载力量,生灵抚摸,空灵飘渺的双眼中是对未知的好奇。 世界包容宽和地拥抱,赋予其性别,名字。 于是,生灵拥有了存在的根基。 石板逐渐展现力量,名为王权者的存在在飞速发展的世界中出现,他们都展现了不负“王”之名号的力量。 七位王权者各自司掌的不同,他们相互制约,又合作,微妙地维持平衡。 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 不变,不灭。 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 第66章 命运。 第三王权者——赤之王。 暴力,热血。 第四王权者——青之王。 秩序,制御。 第五王权者——绿之王。 变革。 第六王权者——灰之王。 守护。 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 变化无常,又被称之为“鬼牌”。 而随着人类力量的壮大,世界最初的生灵依然如同稚童,她秉持着弱小的身躯,轻抿着嘴,一双乌黑的眸子里永远承载着憎懂青涩。 甚至,她依旧未曾长大,难以负担起世界给予的重任,瘦小的肩膀依旧脆弱,细腻的手心里满是柔软。 她是一个被爱意包围的存在。 然而世界意识宠溺孩子,祂并不在乎亲爱的孩子是否有成就,祂只希望她能安乐,这便是世界最大的愿望。 但是孩子因为在家里而收到了迷茫。 于是—— “想要去旅行吗?【**】” 世界轻呼孩子的名字,无形又无处不在的世界萦绕着,柔软的触摸落在柔和顺滑的黑发上。 祂总是如此,以“手”与“发”的接触表达自己的亲昵与喜爱,以至于懵懂的生灵以灵魂记住了这样的爱意。 在面对喜爱的存在,她也会伸出手,做出别无二致的亲昵举动。 就像“母亲”对她的爱。 生灵望向祂,神秘的色彩中是满心的依赖,她糯糯开口:“旅行?母亲,您不需要我了吗?” “不,【**】,只是,你可以去看看更有趣的东西。” 世界依旧耐心地宽慰,不厌其烦地呼唤孩子的名字,为其解释自己的期待。 “你只要开心就好了,但记住,要爱惜自己,再肆意一点。” 生灵的乖巧仿佛从诞生之初便丢卸不下,她总是点头,然后偏头微笑:“好。” 就连如今,也是这样。 “想要看看吗?你的家。”世界面对许久未见的孩子一如既往地伸出“手”,袖抚摸上冬树的头。 那一瞬间,慈爱的“母亲”,憎懂的“孩子”,与记忆的起源重叠,融合。 兜兜转转,离家的孩子回归了“母亲”的怀抱。 冬树牵住祂的手,像从前一样依恋地蹭,记忆中的悲伤被按下,她满心满意地投入这片刻的安宁。 她声音低弱:“当然,母亲。” 夜空全然落入冬树的眼中,整个世界都被吸引。 地心引力之下,她漂浮的身躯角落,凛冽的风呼啸,在耳边炸响,凌乱飞扬的发丝在脸颊边无规律地飘。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赤之王的剑中落下一个孩子,她睁开双眸,热烈的火焰在黑色中燃烧。 那是世界的孩子,亦是王剑的化身。 赤王之剑。 无尽的燃烧! 第77章 赤之王剑 冬树正襟危坐, 跟睛都不敢眨一下,身下是还有余温的地面,头顶是浓墨的天空, 而周遭却围满了赤盟和青盟的人。 特别是站在最前面的, 一个插兜,一个握剑。 空气静谧, 难得安静下来的对立盟族停下手中的动作,所有的打斗都在赤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发生异象时逐渐停下。 火红的烈焰包裹着什么落到地面, 轻飘飘的,不见一丝暴力,安稳得不像赤色。 而在火焰散去,静静守候的生灵更是让所有人皱眉。 那是一个女孩,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孩子。 可却冥冥之中觉得, 她就该如此, 就该万众瞩目,就应明亮肆意。 冬树一撑手站直,垂落的黑色长发及腰,有隐约的红色夹杂在其中,她的双眸直直看向周防尊——这位赤之王。 简单来说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存在, 能吸引如此多的追随者, 单单只是力量可不够,人格的吸引也会是强大的条件之一。 冬树的黑眸泛起涟漪, 比灵力更为顺畅的力量之一在体内运转,亮眼的赤在墨色中显现。 黑色中泛起的火焰同源,被打断心情不佳的周防尊抬起眼皮, 此刻他总算来了兴趣。 他说:“剑?” 冬树歪头眨眼, 轻声呼唤:“你好, king。” 她并不多说什么。 无害的外表,炽烈的火焰,以及美丽的红色。 一切尽在不言中。 — “安娜安娜!看!漂亮的花!” “是美丽的红色。”栉名安娜惊叹地凑近,手指触摸,是温暖柔和的感觉。 她淡红色的眼晴里泛起欢喜,这位精致得如同人偶的女孩无论哪里看起来都是软乎乎的,明明是位寡言的孩子,却也从不会让人觉得被忽视。 这是一个被爱的孩子。 同时在爱中,她也会去爱他人。 就像名为吠舞罗的赤盟,那是家人。 冬树眨眨眼,傻笑道:“嘿嘿。” 明明作为赤之王剑的她如今使用的力量与周防尊同出一源,但是每一份独特的红色都带着自己特别的感觉。 就像栉名安娜最喜欢的红色。 ——尊的红,唯一的红。 “尊。”栉名安娜突然回头。 冬树了然,顺着看过去,周防尊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好像是刚睡醒,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没精神,如同一只困倦的雄狮,施施然坐落在沙发上,地盘被自然而然地圈定。 看着挨在一起的两人,冬树挪了个位置,坐到吧台前。 她的身量是有些不足的,但这并不影响她喝东西。 “一杯果汁,谢谢。” 不多时,橙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晃荡,甜甜的滋味自舌尖流进胃里,冬树晃起小腿,悠闲自在。 “小冬树很无聊吗?”十束多多良坐到她旁边,手搭在一边闲散地垂下。 这位吠舞罗的三把手一如既往的好心肠。 冬树捧着杯子,轻轻摇头,全然黑色的发丝顺滑地垂落,她的声音悄悄的:“就是感觉......king好像更加睡不好了。是我的问题吗?” 明明她的存在会让赤王的力量更加稳定些,那么讨厌的暴虐情绪应该会减少才对。 与此相对应的,周防尊的睡眠应该会变好才对。 但是现在,他不仅睡到下午,醒了又靠在沙发上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就连栉名安娜在他身边他都一句话没说。 一!句!都!没!有! 这不太对劲。 “噗呲。” 清脆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冬树莫名其妙地看他。 十束多多良握拳捂嘴憋笑:“不会哦,king他,只是单纯地想睡觉罢了。” 草薙出云将手中的杯子稳稳放下,眼镜隐藏下的眼睛里略有无奈:“王剑的脑子里都在想这些吗?你可真是单纯啊。” “这和单纯有什么关系。” 冬树不服,她可不认为自己是没有任何计谋的白纸。 “我就是合理猜测,毕竟king的状态还是蛮难猜的。”她感到失落,“完全没有和选择的王想通的感觉呢。” 明明现在的她是剑啊,某种程度上来说,周防尊能算作为赤王之剑的她的主人。 和付丧神们时完全不一样。 一个陌生的存在要相处真的好难哦。 酒吧里现在就只有五人,在赤组这是难得的清冷。 冬树一口饮尽杯中的橙汁,手中重拿轻放,稳稳地放在吧台上,她叹了口气,郁闷地撑脸坐在原地。 十束多多良看着她的模样,好笑地拿起一边的相机:“想要看看吗?” 亚麻色头发的青年真是整个人都透露着温柔随和。 冬树又是叹气,明明最开始大家不是这样的。 确定她身份的时候,青盟的那位青之王眼镜反光简直要反到天上去了,一副恨不得把她盯穿的样子。 果然王权之剑这样的身份还是蛮惊悚的,不过也是很新奇的体验。 “要看。”冬树很好奇十束多多良的相机里会有些什么。 意料之中的,很温馨的东西呢。 冬树这么感叹着。 她的手指按照指示按下按钮,下一秒屏幕上就出现了她蒙圈的表情。 “嗯?嗯嗯?”冬树震惊,“这个不是......怎么就拍下来了。” “多多良,要怎么删掉啊。” “为什么要删掉,很漂亮哦。”十束多多良接过相机,饶有趣味地看着相机里的画面。 构图并不好,但是王剑那张懵懂无辜的脸简直是最好的美化。 他的手指按动,这张意外的图片便被保留下来。 “诶?”冬树难过,“为什么不删掉,好丑,还有些料了。 草薙出云手拿未点燃的烟:“嘛,也挺不错的,意外之下的照片也是别样的惊喜。” 虽然这是不是意外就难说了。 冬树沉默,店内红色的装修让气息诡异地冷静,她的脑中七拐八弯,阴影投向地面。 十束多多良和草薙出云的视线一时间都集中在这位突然安静的王剑身上。 第67章 忽的,她抬起双眼,看向那边晕晕欲睡的两人,灵活地跳到地上。 “安娜。” 酒吧的灯光在此刻显得有些昏暗,她踏在木制的地板上,一步一步地走近两人,嘴里念出白发女孩的名字。 栉名安娜茫然地睁眼,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睡意。 冬树嬉笑着抬起手,笑容逐渐放大—— 咔嚓! 画面定格。 【作者有话说】 果咩那塞又换了新封面[爆哭]我再也不换了…… 本章小天使有小红包,感谢你们找到我[亲亲] 第78章 黄金与赤 吠舞罗的日常总是吵吵闹闹的, 和谐的气氛总会让人不由得沉浸其中。 回过神来,望着身边的笑颜,自己也会露出会心的笑容。 这大概就是这个团体独特的魅力。 “你就这么喜欢橙汁吗?”草薙出云无奈地将空置的玻璃杯满上, 透彻的橙色液体汩汨流动, 光亮自其中反射。 冬树点头:“喜欢哦,很好喝, 超级好喝。” 她笑弯了眼,满足地品味。 “最近越来越热了啊, 小冬树有想去的地方吗?”十束多多良凑过来,笑眯眯地问道。 冬树疑惑摇头:“不太了解,我都没怎么去关注过那些。” 而且她也并不热。 她没有什么兴趣,但这个话题算是挑起来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冬树和栉名安娜坐在一起, 两人茫然地看着这群大老爷们激烈讨论。 哦, 周防尊除外,他整个人都还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真是很有必要拉到阳光下晒一晒呢。 冬树双手握着玻璃杯,身子轻微摇晃,微眯的眼睛突然睁开。 她感受到了。 “好吧, 那就去吧。” 草薙出云敲定了结果, 他看向周防尊:“king?” 周防尊点头。 这是去的意思。 成功将自家王带出去,还有了美妙的野餐行程, 众人欢呼,就开始准备了。 冬树伸出一只手在周防尊面前晃:“king,我就不去了哦。” 周防尊看她, 一双眸子静静地透露出一股疑惑的感觉:“想做什么?” 冬树笑道:“有朋友来了, 要去见面才行。” 天知道赤之王剑到底有什么朋友。漏洞百出的话语摆在周防尊面前, 他只是点头:“行吧。” “别让人欺负。” “不会的。” 冬树自信:“没人能欺负我。” 在这个世界,能欺负她的存在是不会诞生的。 这是来自“母亲”的偏爱。 “冬树,要离开吗?”栉名安娜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语气中带着恍惚。 “安娜看到了什么吗?请不要相信,没有任何方式可以‘看到’。安娜,我会一直在。”冬树安抚她的情绪。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八田美咲直接道:“王剑要做什么?” 这位性格直率的行动派也不见委婉,直截了当地发问。 冬树见状叹气:“真的没什么,怎么把气氛都给破坏掉了。只是见朋友,又不是见敌人。” 她摸头,袖口露出半截白皙的纤细手腕,上面若隐若现的红色气息彰显着她的异人之处。 赤色暴虐,气息的泄露不可避免,但冬树也没想到会影响大家。 特别是敏锐的栉名安娜,这位感知能力极强的孩子,在此刻竟是如此不安。 看来真的有必要去一趟了。 — 太急切了啊,虽然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 冬树看着眼前高耸的建筑,将耳边的碎发整理好,脸上带着细碎的笑容,站在那里,她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御柱塔位于七釜户的正中心,黄金之王的主要领地,是黄金之王的标志,亦是其居所。 以上是官方一点的解释。 通俗一点,黄金之王的老巢。 冬树的黑发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暗沉的红色,不像欣欣燃烧的烈焰,更像是燃到最后垂垂欲灭的火苗。 红色的竖瞳平静地镶嵌在眼眶里,稚嫩柔和的面孔冲散了她的攻击力,赤之王剑仅仅只是在等待着。 等待朋友的到来。 “赤。” 亮眼的色彩突然间闯入眼帘,金色长发的女孩握住她的手,就如同她掌控的力量一样让人安心。 “黄金?” 两个同样面孔的存在相视而笑,红色与金色相交,融合。 就如同她们本就是一体,本就是同源的存在。 冬树的意识停滞两位王剑身上,却又至于高空,自世界的视角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她惊叹:“真是不可思议。” 世界轻笑:“这是你第一次使用这份力量,以后,会熟悉的。” 冬树偏头,乌黑的眼晴依旧明亮温暖:“很有趣,我很开心。” 她看向掌握着走进御柱塔的两人:“我去看看。” 她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 和自己离开时的模样完全不同呢。 “好。” 意识落入黄金王剑的躯壳里,冬树的脚步一顿,身边红色的发丝蹭上脸颊,亲昵的联系让她不由得更握紧了赤之王剑的手。 赤之王剑看她,温和的红色双眸倒映出她的面容,是一样的。 但是在他人的眼中,她们并不一样。 即使同样的面容一比一复刻出现在眼前,世人也不会觉得两者有任何外貌上的相似。 冬树柔和地勾起嘴角:“来,赤,我带你去见御前。” 赤之王剑乖乖点头:“好,打扰了。” 第一次拜访同事呢。 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 黄金之王的能力为命运,他能够将人的才能最大限度地引导出来,也因此,黄金之王的氏族遍布各个行业,无一不是精英。 数十年的经营,黄金之王的情报堪称恐怖,这位把握着国家命脉的老人,是当之无愧的最强之王。 一路上不停有穿着像兔子的人停下行礼致意,他们的面目上覆盖面具,身着同样的服装,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别。 他们是黄金之王的亲卫队,是彻底抹去名字与自我,为黄金之王效力的存在。 大家称呼他们为“兔子”。 很形象贴切。 身后有着可爱的小短尾巴。 宽敞的空间里,寂静无声。 冬树牵着赤之王剑的手上前,那位威严坐着的老人双眸是一如既往的锐利。 “赤之王剑吗?” “嗯。”冬树独自贴上去,一双金灿灿的眼睛流光溢彩,“要见石板。”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德累斯顿。” 国常路大觉神色复杂地看她,这些日子王剑们的接连现世不免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是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心思也很快被压下,并不算什么。 但是,一把年纪的人跟前突然多个孩子,还真是难得凑上来的新鲜存在。 见他不回话,黄金王剑熟练地撇嘴:“不可以吗?中尉。” “你连我也不信吗?” 两句话的功关,可怜的王剑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来。 国常路大觉:“......” 特别是自家王剑本就是个哭包。 他揉了揉额角。 闹心。 第79章 王剑的集合 就算是最强之王国常路大觉也抵挡不了眼泪攻势(雾), 在自家王剑砸下来的泪珠子里,他无奈地点头。 别家王的王剑是怎么样的他不怎么了解,但自己家这位就是个一言不合就落泪珠子的泪剑。 简直将自己无辜的外表展现到了极致。 一副年幼的孩童模样, 亲昵地凑过来, 眨巴着那一网圆溜溜的金色眼睛,流光溢彩的美丽在其中闪现。 神秘的命运之力让人着迷。 “中尉, 想去,我想去......” 王剑脆生生地撒娇。 就像是整个人都沁入温水中, 每一个毛孔都舒畅地打开,没有哪一处是别扭的。 简直神奇。 国常路大觉叹息。 “......去吧,带上你的这位......”国常路大觉顿了一下,选了个合适的称呼。 “朋友。” 若是连一体的王剑都不信任,若是连自己的力量都不信任, 若是......连自己都不信任—— 他敛了敛目光。 国常路大觉摸着王剑的脑袋, 语气淡淡又慈祥地说:“玩得开心。” 那他,还有什么可相信的呢。 “好耶!中尉太棒啦!” 冬树欢呼,明亮的眼睛里闪乐着愉悦的光芒,还未散去的水光熠熠生辉,仿佛整个世界都亮起来了。 “感谢您。”赤之王剑礼貌道谢, 然后跟着欢乐蹦哒的冬树离开这里。 不同颜色的眸子闪过同样的情绪, 她们背对着王,影子被拉长, 有步一步前往前往目的地。 第68章 [石板之间] “好大。” 冬树蹲下来,用手触摸,亲切的慰问波动起来, 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它在与她交流。 “嗯?是哦, 好久不见。” “会待一段时间的, 毕竟很久没有回家了。” “要的,我在别的世界签了合同,工作还是要好好做的......” “不可以啦,太任性了。” “嗯嗯,很棒呢。” “这样啊这样啊......很孤独吗......” “喜欢,你的眼光很不错哦,几位王都很有意思。” 冬树轻轻地回应德累斯顿石板的每一次波动,嘴角噙着笑容,乌黑的眸子里是散不去的暖意。 似乎听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她顿了顿:“这样啊......需要我做什么吗?” “那过两天我去看看吧。” 她顿了顿,语气低了些:“......好。” “我的朋友,我尊重你。” “不过,希望你的眼光能一直好。王权者们的人选很重要。” 王权者都是由德累斯顿石板选定。 一旦被选为王权者,体力与智力都将被开发到极大值,因此在各方面都会比一般人强大许多。 在被选为王权者的瞬间,被选中的人会与石板相连接,与石板共振,意识中流入大量信息,也即所谓“石板”记忆。 被选中的人成为王权者,上空出现[达摩克利斯之剑]。 也就是如今冬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作为被派遣来的审神者,她得到了世界的身份卡。 ——【王权之剑】 而作为一名回家的孩子,她得到了母亲与朋友的祝福与偏爱。 “下次再来?” “或者你把大家叫过来吧,你可以做到的不是吗?” 冬树提议。 德累斯顿石板静了一会儿,接着,周边开始出现几个透明的身影,渐渐变得凝实。 行动能力极强啊。 “有什么事吗?”青之王剑一推眼镜,面无表情地说。 冬树耳边的黑发染上金色,黄金王剑乖巧地眨眨眼:“德累斯顿叫大家,阿青不要这么严肃嘛。” 被称为阿青的王剑一顿,语气无奈:“别闹。” 她扫视四周,皱眉询问:“冬树在哪里?” 听自己问自己在哪里还真是个神奇的体验。 冬树这么想着,从青之王剑旁边探出头,银白色的短发端庄而优雅:“在这里哦。” 接着,她施施然走到众人中央,抬手弯腰,以极其标准的姿态行了一个礼。 她眼晴也是同样的银白,银与青对视,静默一瞬。 很明显,冬树又进入了白银王剑的躯壳里。 无色王剑呆毛翘起,她兴致勃勃:“哇,很酷嘞!冬树什么时候也上我身嘛~” 绿之王剑抱紧手中的平板,绿色的眼睛低垂,轻声赞叹:“......很完美的礼仪。” 青之王剑揉揉太阳穴:“别闹啊,你怎么还玩上了。” 冬树吐舌头:“嘿嘿,因为很有趣啊。” 她环顾四周,笑容灿烂:“大家都是我,我就是大家,我们是同一个人,却以不同的形式存在。” “很有趣,真的很有趣。” 这还是冬树第一次使用这份力量。 一边,灰之王剑拍拍绿之王剑的脑袋:“绿酱,打起精神来。” 绿之王剑弱弱道:“好、好的。” 精神……也太难了吧。 优雅的白银,哭包的黄金,随性的赤,严谨的青,内向的绿,沉稳的灰,多变的无色。 最后,是作为集结的冬树。 感觉就和多重人格一样,但却又不一样。用小说的话来说,算马甲吗? 哇,果然是很神奇的东西。 回到世界怀抱的生灵“见多识广”,对曾经不使用的力量也更加有求知欲。 很新奇,很厉害,她很喜欢。 脚下德累斯顿石板突然发出波动,一副被忽视的不满模样。 冬树蹲下身子拍拍它:“乖,以后再来陪你吧,大家难得聚一聚。” 白银顺了顺耳边的发丝:“德累斯顿要做什么?单纯将大家叫过来吗?” 她看向一边的本体,冬树已经脱离了她,此刻属于本源的黑色彰显。 柔和的黑眸不厌其烦地注视,灯光勾勒出她的清澈的眼神,这位世界的生灵从来都是如此澄澈的。 冬树抬眼安抚:“白银不用着急哦,德累斯顿只是好奇罢了,而且大家都分别这么久了,多待一会儿嘛。” 白银抿嘴,不,她和德累斯顿从未分离。分离的,是她,而非她。 有点哲学了呢。 先色踮脚悄悄凑近,手一下展开,环过她的肩膀:“不要思考太多,虽然思维独立,但是大家都是你。知道你很爱思考啦,但是也不要被没必要的思考扰了好心情哦。” 她们本就是一个人。 用人类的话来说,不过就是暂时切片? 嘛,反正是很深奥的问题。 白银迟疑地点头:“哦,可以的……吧?” 青推眼镜:“你现在思考奇怪的问题的话,以后会想灭了这段时间的自己的,别这样徒增烦恼。” 白银的状况明显,大家都察觉到了。 冬树眨眨眼,歪头。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也会和自己有歧义呢。 很有趣。 “白银,我是你哦。” 你是我,但我也是你。 白银为自己的纠结红了耳朵,她点头应声:“......我知道了。” 绿突然抬手,举起手中的平板:“那个......大家。” 众人看过去。 绿被视线烫得一颤,弱弱地放下手:“阿、阿流叫我了。” 冬树眨眼:“绿之王吗?” 第五王权者,绿之王,比水流。 一位失去心脏靠力量维持生命的王。 绿点点头:“嗯。” 她抠了抠手指,眼神漂移:“那......那我先走了。” “大家再见!” 她飞快说完,下一秒身影就消失了。 冬树撑脸沉思:“这家伙,说谎都不打草稿。” 赤席地而坐,仰头看天花板:“还不是知道大家会体谅的啦。” 灰点头,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嘛,小孩子大家多关照一下,也没什么。” 冬树看他,唉声叹气:“灰,别用这张脸说这么奇怪的话。” 大家明明都不大。 老气秋横的做什么? 要成为大家的妈妈桑吗?不可以。 — jungle 拥有一头墨绿色头发的比水流静默地坐在轮椅上,他注视着眼前的屏幕,那是作为绿之王的他链接外界的最直接途径。 不大却温馨的房间里拥有一张柔软的沙发,绿组成员五条须久那正仰躺着打游戏,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少年手中操作灵活,丝毫不见有点磕绊。 “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 绿一现身就收到问候,她抱紧手中一直跟随的平板,小跑到比水流身边。 “呐,阿流,有好些吗?” 比水流摸摸她的脑袋,身上本应存在的束缚衣被暂且卸下,有绿之王剑的主观帮助,力量能很好地得到控制。 比水流总是穿着束缚衣,主要是为了防止力量溢出,免得剩下的王之力不足以维持他身上有关生和死的转变。 毕竟,一个不留意就没命了。 没等比水流回应,五条须久那晃了晃手中的游戏机:“绿,一起打游戏吧!” 绿偏头看他,慢半拍地点头:“......好的。” 她很喜欢游戏。 看着两个小家伙头并头的模样,比水流握住刚刚被牵住的衣角。 — 吠舞罗。 赤推开酒吧的门,看着眼前满满当当的人,动作一顿,又走进去反手关门。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冬树。” 赤抬眼看向说话的人,无奈地抬手抓了抓自己的红发,解释:“我是赤。” “至于冬树,她暂时不在。” 赤盟:“?” 第80章 王剑与王们 无色无聊地坐在天台上, 她白色的眼晴虚无,整个人都显出一种虚幻的状态。 如今无色之王的位置悬空,作为王剑的她也并没有什么事情, 离开石板之间后难得的热闹便也成了过去。 多少有些空落落的。 高空之下, 是如同蚂蚁般渺小的人类,此时正是所清高峰期, 车鸣声此起彼伏,嘈杂的一天正式开启。 无色一手撑地整个人翻起来, 脚尖一点,灵活地站在栏杆上,她敞开双手,任由风吹起她的外套与发丝,毫无章程之下, 是极度的自由。 重心转移, 身体与脚下栏杆开始出现摩擦。 一瞬间,强烈的失重感传来,引力控制身体的方向,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缥缈虚无,失控让肾上腺素飙升。 第69章 扑通!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 仿佛在耳边震颤, 一声一声清晰可数。 扑通! 无色闭上眼睛,任由身体的坠落。 她毫无依附, 子然一身。 时间被无限拉长,世界都被挂上了慢放buff。 忽然,白色的发丝全然漫上黑色, 眼晴也在同时睁开, 神秘的黑里是深藏的无奈。 刻意被压制的力量爆发, 坠落的趋势被强制抑制,衣角翻飞,猎猎震动,空气神奇地托住她的身体。 冬树看着蔚蓝的天空,平静道:“无色,过分了。” 接着,身体被操控着飞回天台,安稳地坐回一开始的位置。 自在,无垠。 无色将纷乱的白发撩到脑后,她笑嘻嘻地将脑袋搁在冬树的肩膀上撒娇:“没事啦,没事啦。” 冬树化作实体,独立于无色与其并排坐在天台边缘,双腿悬空。 脑袋与脖颈相触,黑色与白色相交,仿若一场神秘的吟唱。 冬树知道无色无事,她的意识永远落于王剑体内,又高悬于空中,身体时虚时实,那是她的无所拘束,亦是她的时间。 而无色在等待,等待无色之王的出现。 但谁也不知道王什么时候诞生。 无休止的等待如同黎明前漫长的黑夜,不知前路,不知尽头。 虚无的孤独会将人湮没,最终再纯洁的色彩都会染上黑暗。 无色咧嘴一笑:“想要玩,冬树,我好无聊啊。” 冬树叹气:“但我很累。” 她的意识七方同时运行,不见停歇,在此刻,甚至是八方同时运行着,虽不会有身体上的疲倦,但精神上的劳累不可避免。 这也是第一次使用的缘故。 不够熟练。 无色嘟嘴:“好吧。” 她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那我陪你睡觉吧!” 冬树十分感动,于是她面无表情:“拒绝。” “诶——为什么啊?” 无色委屈。 “你要有事做了。” 波动传递开始了。 德累斯顿的动作还挺快,就是不知道这次的眼光怎么样。 “快去吧。”冬树催促。 “......哦。“无色撇嘴,不情不愿。 但是她也感受了,来自王的气息。 无色之王。 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 无色(怒):第一印象很不好! — “所以说......赤酱才是王剑?” 十束多多良消化完赤随意说出的几句话,艰难地开口。 坐在沙发上的赤点头,她抓了抓脑后的红发:“反正都一样,不论是赤还是冬树,都是王剑。” “等等等等!这是什么意思啊,王剑有两个吗?”八田美抓狂,他不理解自家王剑出去一趟怎么就变了个名字。 赤向后靠去,整个人都放松,姿态肆意:“想那么多干什么,不都一样吗?赤之王剑在这里。我在这里。” 栉名安娜透过手中的红色玻璃珠,在彩色的世界里,赤是不变的红。 她声音平稳地说: “一样的。” “冬树和赤,都是一样的。” “安娜?”草薙出云敲了敲手下的东西,看过去,表示询问。 栉名安娜歪头,乖巧精致的脸上露出严肃,她点点头确定:“没有问题哦。” 赤无聊地看这群纠结无意义东西的人,她址了扯一边的周防尊,声音悄悄的:“king,野餐好玩吗?” 周防尊半抬眼,没有情绪的视线落到赤的身上:“......啊,还不错。” 无趣的回答。 赤眨眼,模仿他的动作撑脸,故意低沉声音:“......啊,还不错。” 周防尊:“......” 赤继续眨眼。 “赤酱在模仿king吗?” 十束多多良这时走了过来。 赤点头:“嗯。因为king的话真的很少。” 十束多多良认同点头:“是呢。” 周防尊:“......哈?” 他好像很不认同。 不过不认同也没用,赤撇嘴站起身来。 到吠舞罗这么久,他和冬树说的话加起来还没有三位数呢,说少完全不冤枉他。 只是乐于睡觉的周防尊:“?” 周防尊的眼睛在不动用力量时是透彻的琥珀色,是一种很单纯很温暖的颜色。 或许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他这个人的一些性格。 赤看着他那双眼睛,面无表情地鼓励他:“king,要打起精神来,明明才出去野餐过的。” 周防尊神色淡淡的:“知道了。” “野餐好玩吗?”她又问了一遍。 周防尊:“......好玩。” “好玩吗?” “好玩。”这次变得肯定了。 赤小大人般点头:“这才对嘛,说话都要顿一下,哪来的精神。” 十束多多良看着这一大一小的没营养对话,捂着肚子憋笑,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king真的是,自己都没察觉到吧。 ——那份对王剑的信任。 — “那就交给你了,伏见君。” 伏见猿比古面无表情地带着文件离开,他整个人是不变的低气压。 这个男人,真是恶劣! 青见状推了推眼镜,将手中的拼图准确地放到正确的位置上。 “礼司,文件。” 宗像礼司拿起拼图的手顿住,眼镜反光:“不耽误。” “文件。” 又一块拼图被放好。 “啧。” 宗像礼司蓝紫色的眼睛里故意透出不符合他形象的幼稚倔强感,好笑的情绪在他心里蔓延:“不干。” 见状,青叹气,被扎成马尾的青色头发顺着笔直的后背垂落,精神奕奕。 接着,王剑的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我亲爱的礼司,我也不想催你工作的,毕竟我也不是什么爱工作的剑。” “但是。” 她加重语气:“你能不能动你自己的拼图!说好了一人一副的!” 啪! 她一把用力拍开那只纤细却具有力量的手。 拼图这么好玩的东西她第一次上手就喜欢上了,但是她更加喜欢自己一个人拼出来的成就感,一点也不想要合作! 一点也不! 平光镜的青色眼睛里露出不满,她惯用的严肃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幼稚的撇嘴:“你真的,讨厌。” 宗像礼司绷住表情,眼中是一闪而过的笑意。 作为青之王,他的嘴里说出最多的就是指令与陈述。像这样幼稚的对话倒是少见。 而且青之王剑的讨厌,简直就像撒娇一样啊。 他收了手,不再逗青,转而拿出自己的拼图,一手拼图,一手文件,一手喝茶。 天知道货真价实人类的青之王到底怎么做到有三只手的效果的。 青轻哼一声,也不再说他了,自顾自地拼手中的大支程。 她可是个很善解人意的王剑,对自家王的“识趣”也会非常善解人意的。 青突然瞅了一眼放在一边的红豆泥,它颜色鲜艳,煞是好看。 红豆泥? 嘛...... 她默默转过头,继续投身于拼图大业。 这份来自淡岛世理的漂亮东西,还是交给亲爱的青之王享用吧。 嗯,她真贴心。 【作者有话说】 红豆泥? 红豆泥要吃红豆泥吗?[狗头] 第81章 赤,无色,白银 平稳的日常是很多的, 在王剑和王的各式和谐共处中,时间飞快流逝。 不过,无色王剑和她的王却不太和谐。 无色分外生气, 她鼓起脸颊叉腰告状:“冬树, 我讨厌他。” 又被无色叫来聊天的冬树愣愣点头:“啊,感受到了。” 无色继续絮絮叨叨, 一双白色的眼晴近乎透明,她握住冬树的手, 撒娇般晃了晃,睁大眼晴。 “真是好愚蠢的人,不知道他怎么成为王的。” 她不断地说着,似乎想要将几日的不快发泄出来。 “德累斯顿的眼光好差啊,明明之前还夸它来着。” 冬树点头, 慢吞吞符合道:“嗯, 下次一起说说它。” 赤回忆起无色对无色之王的评价,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张狂的王,迈开脚步,向那边走去。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白色的,令入厌恶的愚蠢, 却又自大, 妄想成为最强的王。 就和无色的描述一样。 暂且不说无色之王了。 绿那个家伙倒是一如既往地顺从她的王进行计划。 比水流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其它的她不管, 这涉及到吠舞罗午部十束多多良的生死时,赤就不会放任。 毕竟是自家的人,吠舞罗的大家都是家人, 家人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悲剧发生的。 第70章 所以, 赤会主动出手, 利用她的优势。 作为同体的王剑们侍奉自己的王,在意识共通的情况下,她们也情报共享。 但某些时候,并不是每位王剑都会随时查看大家的公共情报,这时候就需要互相配合提醒了。 月色下的天台。 赤看着那人将要举起的手,突然出声:“多多良。” “赤酱?” 听到熟悉的声音,十束多多良惊讶回头:“你怎么在这里?” 狭小的王域瞬间展开,同时冲破空气袭来的子弹停滞在空中,赤的步伐不紧不慢,浑身却带着凛冽的气息。 赤的语调慢吞吞的:“我来看看你。” 十束多多良看见停滞又落下的子弹,瞬间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警惕地看向对面白发的少年。 “你是谁?”无色之王不爽地眯起眼,他握紧了手中的枪。 他在这里等人,要等的人还没到,这些无关的人反而接二连三地出现。 碍事。 他啧了一声。 赤走过十束多多良的身边,在无色之王身前站定,与无色之王对峙。 “我是谁?”赤觉得好笑。 在王剑纷纷实体出现在王身边的状况下,他作为无色之王竟然认不出王剑。 “啊......忘记了。”赤苦恼地敲敲脑袋:“你是个被王剑厌弃的王呢,难怪看不出我的身份。” “无能的王。” 她沉下脸这么嘲讽着下定义。 看着那张纯良的脸,赤之王剑此刻感到非常不爽。 这具身体…… 她抬手,赤色的火焰放肆燃烧:“随意动我家的氏族,谁给你的胆子!” “我是无色之主,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眯起眼睛,“你是吠舞罗的人。” 赤轻哼一声,表示不屑。 简直废话,难怪无色讨厌他。 “赤酱,快通知king......”身后十束多多良神情严肃,警惕地注视对面那个自称无色之王的少年。 王可不是一般的存在,只有王才能杀死王。 “不用。”赤打断十束多多良的话,将他护在身后,赤色的眼眸深处是无言的警惕。 “不是要拍照吗?多多良继续就好了。”灵魂混乱的无色之王,赤并不觉得他有多强。 这位新任无色之王的能力是“干涉”,能夺取他人的身体。 然而很不幸,赤的身体并不能算身体。 这是能量的具现化罢了。 所以她并不把这位没有氏族的王看得多高。 “对了,不要和他对视。”她叮嘱。 只是十束多多良需要注意一下。 十束多多良对这搞不清状况熊孩子无奈极了。 “哈哈哈哈!”无色之王突然猖狂大笑,神色狰狞:“竟然不叫你们的王来,真是自信啊。不过,没有人能打败我,别说你们,就算是王也不能!” “今天的夜色很美,但色彩还不够鲜艳!就让我用你们的鲜血来染红它吧!” 无色之王话音落下,迅速抬手,扣下扳机。 飞速的子弹毫不留情地飞来,赤维持着微型王域,闲庭散步般靠近他。 真是愚蠢,看见王域都没看清局势吗? 真不知道石板的能力提升都提升到哪里去了,这智力完全不像一个王。 不会用力量,只会用这种没用的热武器。 “啧。” 看着猛地跳下天台的白色身影,赤顿住脚步,刚刚积蓄的气势一瞬间散了个干净。 整个人只剩下无法言说的深深倦怠。 这无色之王跑是真会跑,能力是不用的,战斗是不打的,逃跑是精通的。 见面还没五分钟就跑了,太离谱了吧。 而且他不是要登飞船对白银之王下手吗? 这就跑了? 赤摇摇头,不想思考这些。 无色之王上不上飞船和她有什么关系,那是白银该操心的。 不过按照白银那个性子,估计会放任吧。 自家王死不了就行。 ↑大概会有这种想法。 那有着“不变”特性的白银之王可真是惨。 不过这现任无色之王和前任无色之王也差距太多了。 德累斯顿这是什么眼神。 赤和无色同频吐槽。 思及此,赤突然回头看捧着相机的十束多多良,对他的照片起了兴趣。 “多多良,你拍好照片了吗?” 明日是栉名安娜的生日,这也是十束多多良来此处的原因,这里地势高,夜景很美。 “还没呢。” 亚麻色头发的青年无奈:“真是的,那么危险的场面你就这样莽撞,赤酱,要懂得保护自己。” 明明是带着些说教的话语,十束多多良说出来却难免让人生不出反抗的情绪。 赤插兜点头:“嗯。” 她睁大眼睛努力向他表现自己的认真:“多多良也是,下次不要离陌生人那么近了。” 刚刚她来的时候,十束多多良还在和这无色之王说景色很好之类的话呢。 虽然平常情况是没问题,但谁知道是不是平常情况。 世事无常。 “你呀......”十束多多良叹气,他突然举起相机:“来。” 赤条件反射伸出两根手指。 “......耶?” 咔嚓! 赤呆愣的表情清晰地记录下来,十束多多良看着手中的相机,使劲将心中的后怕散掉。 夜景,get。 人像,也get。 很完美。 不过,之后回去和king说说吧,王剑的安全教育问题,虽然强大,但也不能对着别的王也这么不顾后果地行动。 受伤了怎么办。 王剑果然还是个幼稚的小姑娘。 不知道自家干部在想什么的赤眨眨眼,重新恢复懒散的模样:“呐,多多良。” “嗯?” 十束多多良脸上重新洋溢起温柔的笑容,他的情绪调整得很快,几分钟的生死之间好像并没有影响到他什么。 赤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红色的眸子直视。 看着那双眼晴,十束多多良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 赤低下头。 她挣开那只手。 然后轻轻地抱住他。 低声喃喃:“......活着的多多良,很棒。” 虽然不懂王剑语气里突如其来的深深眷恋,十束多多良还是轻拍她的肩,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安慰。 十束多多良最后还是拍下了美丽的夜景。 美丽的夜空充斥着自然的深邃,星光闪烁,亮眼的光让黑色不再暗沉,变得更加璀璨。 月光为一切都带来一层朦胧感,让夜空美得不似真景,简直就像是童话里才能出现的干净纯粹。 ——很适合公主一样的安娜。 — 银白色中长发的男人张狂地笑着,他温柔的面容上是不符的癫狂,眼睛里闪着疯狂自负的色彩,整个人带着强烈的违和感。 白色短发的少年眯着眼想要看清,狂暴的风却让他难以完全睁开眼晴,他把持着最后的支撑点不想掉下去,咬着牙吃力地坚持。 但男人怎会让他如意。 最后,少年从高空的飞船上掉落。 暗处,隐藏起来的白银王剑隐去气息,从另一边跳不的发丝翻飞,她控制自己的身形,跟上自家被踹下去的王。 银白色。 真是落魄。 不过,出去玩玩也好,总是宅在家里算什么。 白银这么安慰自己。 从高空坠落时,气流在身边冲刷,发丝在脸上不停地扰乱,但是少年却并没有那种失重的慌乱感,手无力地抓了抓,却不是不安。 最后,他的身体坚强地砸穿了屋顶,幸运地落在柔软的垫子上。 被砸穿屋顶的房间里摆满了体育用具,看着很像某个学校的体育器材室。 身边有一只巴掌大的白色小猫被他的动静吓到,他耐心地将其安抚下来,眼睛打量着周围。 没多时,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那是个看着学生模样的少女,她探头。 少女问他:“请问你是哪位?” 猫儿力量波动。 在少年与少女的疑惑中,“伊佐那社”诞生了。 少女看着这位同学,与其四目相对。 几天后,白银揣手,看着那个在校园里一副“傻”样地走来走去的人,忍不住扶额。 她优雅温柔偶尔腹黑的王呢? 怎么失个忆就变成纯洁无害偶尔腹黑了呢? 造孽。 第82章 弑王的前奏 且不说白银怎么为她家变幼稚的失忆王烦恼, 吠舞罗这边是彻底被激怒了。 “昨天多多良被无色之王攻击了。” 一到吠舞罗,赤就面无表情地放下这个炸弹般的消息。 “无色之王?!!!十束哥你没事吧!” 第71章 八田美咲一听消息就着急地问道,要不是十束多多良看起来没有一点问题他怕是拿着武器就冲出门了。 赤看了一眼十束多多良, 又换了个姿势靠墙站。 十束多多良摆摆手, 笑着宽慰道:“有赤酱在,我没事哦。” 草薙出云无奈:“别一副大不了的模样, 被挑衅了啊,尊。赤, 干得好。” 转移注意力了,不愧是可靠的大人。 赤点头接受夸赞,她举起手,露出里面的弹壳,那是她特意保存下来的。 她晃了晃相机示意道:“无色之王用的普通的热武器, 是一个不怎么会使用力量的新王。但是感觉有些古怪。” 黄金之王那里没有得到新王的消息, 一有情报就是对别王的氏族动手,基本能确定这位无色之王是恶王了。 前任无色之王三轮一言是王权者之间的调停者,而这位却是主动挑起争端,真是讽刺的对比。 草薙出云手中的烟被点燃,他冷静地说:“总之没事就好, 无色之王可以查, 十束你的安全最重要。” 赤赞同地点头。 “大家最近也要小心,无色之王的行动张狂, 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十束多多良笑着举起手中的相机:“没注意录了点东西,大家可以看一看。” 他们聚集了过来。 很快,相机中少年放肆的笑声以及刺耳的枪声, 无一不刺激着赤组这群大男孩的神经, 他们的神情更加愤懑。 “可恶!竟然对十束哥下手!不会饶了他的!” “就是!太张狂了!” 他们从来没见过比那群蓝衣服的还要讨厌的人。 不, 这已经是厌恶了。 看着又被激起愤怒的少年们,赤挠头叹口气,红色的眸子低垂,慢吞吞地走到沙发边。 赤王坐在那里,他始终沉默着,整个人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狮子,淡淡的烟味弥漫,赤皱了皱鼻子,用手挥了挥。 她看着这位王,目光如炬,炙热滚烫。 她说:“king,要怎么做?” 赤的话让吠舞罗安静下来,这群意气风发的大男孩们直直地看向他们的王,等待命令。 周防尊身上的暴虐要压制不住,本就好战的雄狮被侵占领地的敌人彻底激怒,赤色的气流席卷整个酒吧。 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染上赤色,最后熊熊燃烧的火焰占据了他的眼睛。 “全部烧光!”赤王的音色低沉,不容抗拒的命令点燃了赤盟氏族们的力量。 他们身上亦是不容忽视的赤,那是王赐予的力量,磅礴的气势如泰山压顶,让人从心底喘不过气来。 王的指令即是他们的行动方向,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他们声音高昂起来,回应:“哦!” 赤看着这一张张激动的脸,不由得叹气,视线环绕间与安静地坐在吧台前的栉名安娜对上,淡红色的眼睛专注地看向她。 接着,精致人偶般的女孩露出个浅淡的笑容。 仿佛这火热气氛中的一抹清凉,穿透人群让赤冷静下来。 赤眨眨眼,不知所以地点点头。 突然有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息地悄然出现,让所有人提起警惕。 “大家好,这里是无色。” 白色长发的女孩突然出现在赤的身边,她无所谓地笑着。 “现在,让我们聊聊弑王吧。” — 街道间,行走寻找的少年相貌清秀,身形修长,穿着长风衣,脚上是白色的皮革休闲鞋,黑色泛蓝的长发被细致地扎好,腰间是可以弑王的武士刀[理]。 他名为夜刀神狗朗,是已故第七王权者三轮一言的臣子。 奉亡主遗命对新王进行判断,论其善恶,而[理]就是第七王权者给予的,用以斩杀恶王。 金色的光辉勾勒他的脸庞,夜刀神狗朗神色坚定,他始终寻找着新王的踪迹,以完成亡主赋予的使命。 即使已经过了许久,这位性格耿直的少年仍是从未放弃对了无踪迹的王放弃寻找。 他握着腰间的刀,他坚定地行走于未知路途。 转角进入巷子,夜刀神狗朗突然握紧了腰间的刀,他神色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银白短发的女孩无奈地看他,优雅地做了个见面礼节,才直言道:“我是白银王剑。你是在寻找无色之王吧?夜刀神君。” 白银要受不了了,赤应该会引导吠舞罗的那群人,那么满大街的通缉应该不会出现。 这样一来这位前任无色之王的臣子也不知何时才能过来,她糟心的王急需一个人解决,那就只好自己跑一趟了。 夜刀神狗朗寻找新王时也得到了王剑化人的情报,率直的少年确定了对面人的身份,便点头严肃道:“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白银手指天空,毫不犹豫地说:“他在天上,我家王被他暗算了,现在处于失忆状态。帮个忙怎么样?” 在冬树的眼中,这位夜刀神君与白银之王是有相交的,那是世界的生灵所窥测到的未来之路。 并非悲剧,那是可以被进行下去的未来。 于是,白银行动了,她想主动做这个未来的推动者。 夜刀神狗朗迅速消化短短几句话里庞大的信息,他握紧手中的刀,神情认真:“所以,这次的是恶王。” 他下了定义,明确了自己的目标。 ——他要弑王。 白银点头同意他的说法,精致优雅的脸上露出个温柔的笑,她再次提出自己的问题:“那可以帮助一下我吗?在我家王那里的话,也许很快就可以碰上天空的无色之王了。” 白银很有自信,现在名为伊佐那社的自家王,绝对不会只被袭击一次,绝对还会被找上门来。 虽然不想要这样的自信,但她就是莫名地认为着。 夜刀神狗朗思考片刻,耳边的长发在风中晃了晃,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 他忽然摸出一部小巧的收录机,按下其中的一个键。 接着,沉稳儒雅的男声从其中传出:“行若无事,汝心所向,梦之彼方。”* 熟悉的声音仿佛莫大在支持,夜刀神狗朗的眼神在一瞬间亮起来,就像找到目标的狗狗。 接着,他点头,同意了白银的话。 白银撑着脸优雅地感叹。 真是个好少年啊,给自家王可真是—— 太棒啦! 【作者有话说】 白银:忙忙碌碌.jpg 第83章 她不会讨厌自己 弑王这事说着猖狂, 做着也很猖狂,总之就是一件非常猖狂的事,猖狂到青收到邀请时一不小心捏碎了手中的拼图。 青的表情裂了一瞬, 很快又恢复如常, 严肃地问:“我?你认真的?” 她可是守序的良民,弑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竟然还要叫她, 太过分了吧。 赤懒散地点点头,手机贴在耳边, 她回道:“当然,大家一起会轻松一些。” 王只能被王杀死,这是定律,不容违背的法则。 但是,当世界都让步, 法则也就没了效应, 比如说,世界最为宠爱的孩子想要做什么,就连法则也得让步,这就是偏爱。 而世界,正是个溺爱自家孩子的母亲, 他仿佛将所有的爱都给予了她, 以至于他对世界子民的关心还不及德累斯顿石板的一半。 青敲着手机的屏幕,瞅了一眼旁边光明正大偷听的青王, 继续道:“说说事情经过吧,礼司需要情报,这样scepter4才能动手。我们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 虽然她都知道, 但还是得给自家王演个样子。 赤将情报娓娓道来, 以一种绝对客观的方式叙述整件事情, 青王听着,表情没什么变化。 先色之王的恶,十束多多良的无辜,赤组被挑起的怒火,以及无色王剑带来的情报。 全都没有隐瞒。 说实话,赤组向青组报案一样的行径,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赤青两组向来不和,碰见了不说一定大打出手,擦起战斗的火花也是免不了的事。 而现在,两位王默默地坐在王剑的身边“偷听”两个小家伙的对话,皆是一言不发。 倒是出现一种分隔空间后难得的和平景象。 “就这样,来不?”赤说完,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青用眼神示意宗像礼司,宗像礼司微笑着点头。 青撇开眼,不想看他奇怪的笑容。 真假。 难看。 她回答赤的问题说:“可以哦,等着好消息吧。破坏秩序这种事,即使是王也不可以。” 不就是炸飞船吗? 简单。 挂了电话,青轻推眼镜,说:“干活吧,我的室长大人。” 为什么要炸飞船呢? 这是无色提供给赤王的情报。 现在的无色之王夺了白银之王的身体待在天空的飞船上。 但那是属于白银之王的飞船,也是白银之王的领地,其它王没有允许是不能私自上船的。 第72章 那违反了秩序,也不是青王的风格。 宗像礼司点头,拿出了工作的认真态度,眼镜反光下是一道道被下达的命令。 申请,通讯,查证...... 每一项都有条不紊地落到合适的人手中,而得到命令的人也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以最高的效率开始行动。 青王宗像礼司的行事一向迅速准确,而氏族们亦是强大的,名为scepter4的第四王权者的战斗集团始终以维护能力者的秩序而奔波着。 夜色下,无数的直升飞机起飞,有序地散布在天空中,淡岛世理站在青王的身后,神色凝重地望向行动的下属们。 伏见猿比古迅速而准确地部署每一个行动,将直升飞机的行动加大速率。 王不仅仅是自己的力量优秀,同时也要拥有合理运用下属的能力,才能将己方的战力最大化。 冬树默默地看着,将夜幕下的灯光尽数纳入眼底。 ——她学习着。 飞船之上,无人能料之地,无色迎着凌冽的晚风,居高临下注视着缓缓飞行的庞然大物。 王剑与王是能感应的,不过无色之王这样的家伙根本没有心思去了解这些,他无所畏惧地站在透明窗前,放肆地打量靠近的青王氏族们,摸出一个小东西。 无色眯了眯眼睛,透明的眼晴中亮起微弱的光。 他终究有恃无恐,疯狂至极。 地面。 青扯了扯淡岛世理的袖子,这位精英范的二把手低头看她。 青对她说:“小心,飞船会爆炸的。” 王剑的双眼泛着淡淡的青色,在暗淡的环境中,格外显眼。 淡岛世理点头说:“好。” 接着,她按下通讯器,将情报传递到每个人的耳边。 很快,天空发出一声巨响,巨大的火光在空中出现,飞船被火焰淹没,彻底失去视野,离得近的直升飞机被气流冲得失去控制。 但在提前有准备的情况下,大家并没有受到重伤,失去控制的直升飞机,也很快步入原来的轨道。 青的眼睛重新黯淡下来,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天空之上的无色也很快离开了所处的位置。 吠舞罗。 赤抬眸,手中还捧着一杯橙汁,她悠闲地说:“回来了?” 无色点点头,无奈:“意料之中的逃跑了。他很擅长逃跑,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情。” 草薙出云给无色也递上一杯橙汁,他们暂时成为了盟友,像自家王剑一样喜欢橙汁的无色王剑一杯橙汁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做得非常顺畅、自然。 两个小朋友嘛,也是有着共同的话题。 无色接过果汁说:“谢谢。” 接着一屁股坐到板凳上,问道:“赤王呢?又睡了?” 赤点头:“嗯。” “所以是跑了吗?” 十束多多良回忆刚刚两个小家伙的对话,他摸着下巴说到。 “没事,很快就会结束了,他没机会来祸害大家。” 无色对大家很自信,而且她随时掌控着无色之王的位置,并不害怕找不到人。 无色之王正在向学园岛那边去,那边现在有白银和夜刀神狗朗在,倒也不会让他掀起多大的风浪。 什么都准备好了,王剑跟随在王的身边。 也好让秩序稍微变乱一些,刺激一下白银之王那个缩头乌龟,也算是帮白银一下了。 青王那边会增加多少工作量就不是他们会考虑的事情了。 绿王还没有开始正式宣战,有赤在,周防尊也不会有掉剑的风险,那么想要报仇是可以非常肆意去做的事情。 现在来说,除了有一些小麻烦,局面还是比较平稳的。 十束多多良摆弄他的吉他,他随意地弹出,增添几分雅致。 赤叹口气,放下空荡荡的玻璃杯。 这会儿吠舞罗就草薙出云,十束多多良,周防尊和栉名安娜在了。 大家都出去了,冷冷清清的。 这点吉他流出的声音反倒让她有了点睡意。 赤垂着眼睛说,耷拉着,也没什么精神:“困倦了,我去睡觉了。反正没事儿干。” 无色摇头坚定拒绝:“怎么睡呀?我都没有睡,坐好,聊天。” 她的态度显得非常坚决。 赤一时无言,她不是个爱说话的性子。 对于闲不住的无色的“无理”要求,也总是作为主意识的冬树去陪伴她,这会儿赤这么大个人在她面前倒是被抓住机会了。 赤皱眉,浑身都懒洋洋的,她说:“不要。” 又不是只有无色会拒绝人。 无色点点头,无视她的话继续说:“那我也不要你不要。” 赤整个脸都皱起来了,她最讨厌和无赖的人聊天了。 但是,她又不会讨厌无色。 没有什么奇怪的理由,仅仅是因为—— 她不会讨厌自己。 第84章 进行时 吠舞罗。 赤靠在沙发上懒散地说:“你们这群家伙, 别把这里当聚会地了,这样我们很难做生意。” 酒吧出现这么多未成年什么的,简直不合常理。 白银绷着精致的小脸抬手饮下果汁, 她优雅地擦擦嘴:“反正没什么事可做, 就过来看看你们嘛,不然也太无聊了。” 自从把夜刀神狗朗拐过去, 她就完全不再思考自家王的事了暂时还挺悠闲的。 无色搭在白银肩上,笑嘻嘻地说:“嘛, 反正草薙出会先生都没说什么,我们就先失礼了。” 草薙出云认真地擦杯子,听着她们的对话也一言不发,只是坚定地擦杯子。 栉名安娜坐在赤的旁边,眼晴亮晶晶的, 看着酒吧里这么多的“同龄人”, 这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赤来之前吠舞罗只有她一个小朋友,来之后吠舞罗有两个小朋友,现在小小的酒吧里带着四个小朋友。 人数不断增加,也并没有不好的气息。 很棒。 白银主动朝她伸出手:“安娜,吃这个。” 亮晶晶的红色糖果在栉名安娜的视野里格外显眼, 不仅仅因为是她只能看到红色, 上面非常漂亮的,红色的力量也很突出。 那是赤的力量。 赤挑眉说:“难怪你前两天找我借点力量, 原来是为了做这种事儿。” “还挺有童趣的。” 她这么评价。 栉名安娜接过糖果,腼腆的笑了笑说:“谢谢你。” 白色长发的女孩穿着一袭红色的小洋裙,整个人都如同精致的人偶, 当她突然朝你微笑的时候, 恐怕没有人会不心动吧。 白银捂着心脏一瘸一拐地坐回无色身边。 她喃喃道:“这也太乖了吧。” 简直比她家王的新壳子还要乖。 不对, 这两者是无法比较的。 现在她终于明白那些付丧神看冬树朝他们笑的感觉了。 或许这会儿冬树也还没有看出来,但是作为白银的她倒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这会儿冬树并没有来主动看她的视角。 真是可惜。 — 街道上,黑色长发的女孩在街边缓慢的走着,她乌黑的眼晴不停的扫视周边的店铺。 忽的,她停住脚步。 精致的小蛋糕店毅然伫立在前方。 哦,是梦中情店! 她瞬间亮出星星眼。 整个蛋糕店都是暖色调,让人看着舒心又温暖。 冬树看了看,最后艰难地抉择,选了一块小巧精致的蛋糕。 看着眼前甜分超标的奶茶和蛋糕,冬树毫不顾忌,拿起小叉子就开始享用。 适度的甜与丝丝奶香完美结合在一起,细细感受,草莓味夹杂在其中。 中间夹有丰富的水果粒,奶油和水果口感顺滑,又混合着白色的奶油,奶油的香气和柔和口感混合,仿佛入口即化,令人回味无穷。 蛋糕令人满意,奶茶也不遑多让。 它的口感柔滑且饱满,甜味中还带着丝丝茶香,刺激味蕾,香甜的气息耐心地萦绕在舌尖,毫不羞涩地释放魅力,留下无穷的念想。 说真的,超——幸福! “主人。” 伴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 冬树咬着叉子回头,背着斗笠的小短刀逆着光走了进来。 她声音里带着笑意:“小夜,回来啦。” “是。”小夜左文字很严肃地回答。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冬树面前,还没开口,门口又有声音传来。 “小夜,不要跑那么快。” 轻飘飘却清晰的话传来,美丽忧郁的宗三左文字靠在门框上。 他的眼睛注视着屋内的一人一刀,叹了口气,走进来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也走到冬树的面前。 “好的,哥哥。”小夜左文字总是一板一眼地回应每一件事。 宗三左文字揉揉他的脑袋,抬头看向审神者说:“主人,安好。” 第73章 冬树点头应声,她拍拍身边的位置:“坐吧。” 放假的日子,就该好好休息的。 今天,是小夜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 — “不能吧......” “但确实是......” 无色推了推白银说:“你去。” 白银皱眉拒绝说:“不要,别推我。”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惊奇。 “过来吧,我看到你们了。” 正是黄昏,狭小的巷道一半落在阴影中,被带上昏暗的感觉,沉重与天空中的晚霞分外不符,这条小巷子拥有奇异的安静,就连偶尔的吵杂声也不会出现,带有一种特别的宁静与隔离感。 斑驳的光影暗淡,小巷中模糊的人影转过脸,它轻声呼唤:“呐,白银,无色......对吧?” 白银顿了顿,拉着无色步入小巷,两人的身影与阴影混合。 白银看着眼前的人形生物,迟疑地说:“德累斯顿......石板?” 人形做出点头的动作,它没有脸,看不到表情,平淡的声音里也听不出情绪。德累斯顿石板说:“好久没出御柱塔了,有些无聊。” 无色从白银背后探出脸说:“所以你上次为什么不出来。” 停顿一下,她上下扫视德累斯顿,又补充说:“用这种形态。” 冬树离开世界去旅行这么久,完全不知道这个老朋友已经拥有这样的形态了。 德累斯顿石板疑惑歪头说:“是她先建立联系通道的。” 当时并没有要求对话的形态。 无色一噎,她轻咳两声缓解尴尬说:“好吧,不过——” 无色瞅着德累斯顿石板现在的模样:“能量不够吗?怎么是这幅不完全的样子。” 德累斯顿摇头说:“这样就够了,太像人,不好。” 平淡无波澜的语气,却让人能感受到它的在意。 德累斯顿石板,是最在意人的。 它用自己的力量实现人类的期望,赋予他们非人的力量,一手促成了王权者的诞生,让世界更加混乱,也得到了飞一般的进步。 白银挑起耳边的银发,用心理好,她走近些说:“你开心就好,只是,别扰了我们的度假。” 虽然作为王剑的她们总是忙来忙去的样子,但实际这个世界是家,如今,是回家看看,看看这个永远的依靠。 她们做的,都是自己想做的。 不论是救人,还是拐人,亦或是纵容人。 都是她们自己的意愿。 就像冬树想要和付丧神们一起享受,世界便开通了仅供她的通道;就像赤想要救下十束多多良,绿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无色讨厌新生的无色之王,她便肆意地想去哪去哪...... 自己总是明白自己的,自己总是不会阻止自己的。 她们明白另一个自己想要的,也明白界限在哪。 这是属于王剑们的默契。 这是独属于“冬树”的默契。 — 另一边,泛着微光的屏幕上,踩着滑板的少年迅速划过,但屏幕的视线追逐着他,直到连一个小点也见不到,才恢复原本的视角。 第85章 为自己撑腰 绿抱着平板, 有些呆呆地看屏幕,她声音小小地说:“吠舞罗的八咫鸦......” 比水流点头应声:“是他。” 绿晃晃小腿,手臂收紧, 紧靠着五条须久那, 打游戏的少年个踉跄差点从沙发上倒下去。 五条须久那反应迅速地稳住身体,抱怨道:“绿, 不要突然靠过来啦。” 绿之王剑性子怯怯的,浑身的力气却是一点也不怯怯的。 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偏生拥有一副怪力。 某种程度上来说, 不愧是他们绿之氏族的王剑! 五条须久那长长呼出一口气。 绿眨巴眼睛看着他,接着慢吞吞地点头说:“......好的。” 五条须久那手中动作不停,眼睛也不离开,他吐槽说:“那你倒是记住啊。” 御芍神紫笑着插话:“这样说话真是伤人心呢,须久那酱。” 绿睁大眼睛, 急忙道:“不会的, 须久那讲话很好听!” 那副样子,像是生怕冤枉了世界上最好的存在。 御芍神紫听言轻笑,他捋了捋紫色的发丝,慢条斯理道:“是,是, 绿酱真是可爱呢。” 御芍神紫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轻晃, 紫水晶般的眼晴在灯光下坠着迷人的光芒,这位美丽的男子一举一动间尽是魅力。 灰走过来揉揉绿的脑袋, 她有些无奈地顺:“绿不要总是这么较真啦,须久那只是傲娇而已。” 五条须久那震惊地瞪大眼晴,大声反驳:“什么傲娇, 不要往我身上添加奇怪的东西。” 灰慈爱地看他一眼, 继续揉绿的头发。 绿色的, 好漂亮,好柔软......好喜欢...... 绿偷偷看她一眼,抿嘴不讲话。 也不反抗,特别乖。 比水流疑惑地看了看热闹起来的气氛,然后又继续盯着屏幕发呆。 热闹也挺好的。 磐舟天鸡和御芍神紫对视一眼,看着几个闹腾的小孩子,露出会心的笑容。 这位倚靠沙发的灰发中年男子身形有些消瘦,他没刮胡子,头发也没怎么打理,穿着一身类似神父风格的服装,一副颓废又不彻底的模样。 但却大有来头。 磐舟天鸡的真实身份是被认定为死亡的灰之王凤圣悟,他经历了很多事情,但现在和御芍神紫、五条须久纳同属jungle氏族。 是j级成员。 灰王代表着守护,于是他守护着jungle。 灰一过来就对这个人感到头疼,真是个让人不知说什么好的大人。 反正现在,酒,别想喝得昏天黑地。 注意点这么多小朋友啊! — 飞艇爆炸后白银之王的身体被兔子们抢先带走。 青玉的scepter4继续勘查爆炸现场,稳定局面,还要处理后果。 白银之王司掌的是“不变”,白银之王应当是如同这两个字一样的,他是永恒的王,但如今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生机。 这和赤之王剑带来的消息一样。 完全吻合。 若是袭击者的身份可以确定为无色之王,那么恶王的性质也就同样可以确定了。 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他望着晴朗的天空,不见一丝阴霾,眼晴里是散不去的沉重。 接下来的混乱仿佛已经呈现在他的眼前,宗像礼司双手紧握,对接下来的事情细细思索。 不仅仅是飞船,黄金之王那边也需要去一趟。 这次调查白银之王的飞船的申请通过得过分轻易了,他觉着,黄金之王是否是知道些什么。 如此急切地派兔子带走白银之王的身体,或许是在为白银之王铺垫些什么。 毕竟这很不寻常,白银之王要做什么吗? 只是被袭击还是在谋划什么,这位初始的王权者作为在天空中待了那么久,是否是有了什么想法。 白银之王和黄金之王是挚友并不是什么隐蔽的秘密他们是有可能互相帮助的。 接着,宗像礼司前往了御柱塔。 在那里,他见到了白发苍苍却不见疲色的黄金之王,那是不愧于名的最强之王。 不久,宗像礼司坐在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的办公室里,严肃沉思。 他的想法有些偏差。 那么接下来...... “礼司。”青打断了他的思考。 宗像礼司的视线转移,他看着青语气平淡说:“怎么了?” 青凑近推了推他的嘴角:“都垂下来了,不要那么严肃的样子。” 她认真地说:“事情是急不来的,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木要一人揽了全责,大家会不高兴的。” 宗像礼司朝她笑笑说:“是吗?我没有急。” 青:“哦。” 就倔吧你。 看着青“我还不懂你吗”的眼神,宗像礼司嘴角一抽,强制自己忍住揉乱她发型的冲动。 宗像礼司:“玩去吧你。” 青撇嘴:“哦。” 小样。 宗像礼司抬头:“淡岛,派人去寻找无色之王的踪迹。” “是!” 淡岛世理听着自家王和王剑短暂的对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对于青王的命令,她严肃表情,认真应下。 青眨眨眼,捋了一下脑后的马尾,让它自肩膀垂落到胸前,她哼哼两声,看着淡岛世理离开的身影说:“真是个强大的姐姐。” 宗像礼司侧头:“你喜欢强大的人?” 青点头说:“当然,强大的存在让人安心,当然,最后强大的是我自己。这样事物就会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用仰仗别入的鼻息过活。” 她低着脑袋,似是叹息:“毕竟,那样也太悲催了。” 宗像礼司手抵下巴说:“很好的想法,保持。” 第74章 青将手中的拼图摁好,她点点头说:“那当然,我很强,所以我不会被束缚。” 母亲说,她很强。 但是,她好像还没有母亲强大。她只是个才开始掌握自己力量的“孩子”,还不够,还不够,她需要变得更加强大。 强大到,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 现在她所拥有的自由,因为母亲的溺爱,因为付丧神的保护,因为绝顶的天赋。 还差一点,还差强大的实力。 这很重要。 世界弱肉强食,在力量足够大时,任何小心思都不足为惧。 青盯着拼图的眼晴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丝丝黑色与青色环绕融合,最终,黑色彻底取代青色。 冬树将手中的拼图放好,她的声音轻细却清晰。 “青之王剑是青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也拥有毁灭王的力量,请不要小瞧了她。” 青色又重归于此地。 青眨眨眼睛喃喃道:“我很强的,不要小瞧了我。” “什么?”宗像礼司问道。 青注视宗像礼司的眼睛,笑道:“你也很强。” 她前言不搭后语,仿佛思维跳脱极了。 宗像礼司静默一瞬:“哦。” 他听见了的。 那话,是刻意告知他的吧。 — 伊佐那社用一把红伞挡住部分阳光,造成些阴影,仰躺在房顶上,惬意地享受。 小白猫凑在他身边,懒洋洋地趴着,同样享受。 地面,夜刀神狗朗面无表情地仰望高处的两位,他寻着路线上楼,又凭借矫健的身姿跳到房顶。 严肃的少年再次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惬意的一人一猫。 真的,太难了。 白银王剑的委托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记忆中银白短发的王剑优雅大方,她脸信任地说:“我家王的记忆和安全,就拜托你了,夜刀神君。” 当时的夜刀神狗朗怎么也想不到失忆的白银之王会是这么个难搞的软性子。 茅盾极了。 “该走了。” 夜刀神狗朗毫不留情地出声打断两个家伙的享受。 伊佐那社挪开一点红伞,一副意外的模样,开口却是打诨插科。 夜刀神狗朗看着他脸上的真诚,严肃的表情要维持不下去,他绷住。 严肃道:“走了。” 今天是伊佐那社答应回家去看看的日子,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看看伊佐那社记忆中的家与家人是否真的存在。 之前夜刀神狗朗想要让他打电话试试,没想到小白猫直接炸毛哈气,甚至气得变成一个少女。 但仍旧张牙舞爪,还有个不爱穿衣服的毛病,伊佐那社直接将外套套在她身上。 他好像完全不惊讶的样子,反倒是显得羞涩的夜刀神狗朗大惊小怪了。 最后电话是打了,也成功得到了空号的结果。 伊佐那社的坚定成功被动摇,接下来,就是去他记忆中的家看看,是否真的存在。 夜刀神狗朗觉得,这简直是个非常棒的行动! — “啊?今天的午餐里有洋葱......”冬树软趴趴瘫倒在桌子上,试图表达自己的抗议。 烛台切光中微笑着说:“要好好吃饭呢,主人。” 冬树鼓起脸颊试图撒娇:“不要嘛......” 烛台切光忠了然地勾起嘴角:“下午随您点。” 冬树瞬间支棱起来,她开心得双眼放光:“好的!” 幼小的审神者神采奕奕地拿起筷子。 果然,实力不够就要被迫吃洋葱! 实力够的话,烛台切的随便点餐特权都能轻易到手! 哼哼。 冬树转了转手中的筷子。 她真是个实力强大的审神者! 【作者有话说】 冬树:小小烛台切[墨镜]拿捏! 第86章 白银,冬树 学园岛的校庆如火如茶地举办着, 因为校庆处处都格外热闹,大家的心情仿佛都被调动起来,活力的气息充斥着整座校园。 伊佐那社想起那通空号的电话, 那时他的手虚握, 像是什么东西在同时离开他的身边。 他的大脑停止了思考,世界的一切都变得缓慢。 伊佐那社消化这个信息, 又熟练地安抚炸毛的猫儿。 此时的小白猫变成了不着寸缕的少女,她抗拒他打电话的动作已经停下, 整个人都颓废了一样。 猫儿垂头丧气:“吾辈讨厌电话......” 夜刀神狗朗的外套被强制挂在她的身上,不喜欢衣物的猫儿挣扎着想扔来又被制止。 看着“打闹”的两人,伊佐那社明白了,他现在的状态肯定是和猫儿有关系的。 伊佐那社将手机还给夜刀神狗朗,笑着宽慰猫儿:“没事的。” 他也不知道在没事什么, 只是觉得该这么说。 猫儿哭丧着脸:“小白, 不要分开!” 白银揉揉她的脑袋:“小白是猫儿的小白,猫儿也早就是小白的猫儿。不会分开的。” 猫儿呜咽,她并不相信:“唔......” 白银眼神坚定地望向她:“我家蠢主人不会丢下你的。” 她伸出指尖轻轻按了一下猫儿的脸蛋:“要相信我哦。” 瞧着那双低下来的银白色眸子,猫儿突然活力满满地应声:“吾辈当然知道!” 空气一下变得十分安静。 伊佐那社疑惑地看向激动的少女:“猫儿?” 猫儿一僵,抬起舒展的手臂放下, 她的眼神飘移:“吾辈、吾辈就是、就是......” 隐去身形只是来安抚一下可爱猫猫的白银捂脸。 她银色的眼珠子清澈, 那双漂亮的眼瞳中纠结一闪而过,最终还是现出身形。 “好久不见, 王。” 银色短发的女孩这么说。 伊佐那社一僵:“你、你是......” 白银面无表情且优雅地向他展示了一个礼节,每一个细节都堪称教科书般完美,口中却说出极其反差的话语。 “我愚蠢的王啊, 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 “哼。” — 即使答案摆在眼前, 伊佐那社还是花费时间前往了记忆中的家。 站在宽敞的地面, 伊佐那社打着红伞环视周边,他轻轻笑着:“果然,都是假的啊。” 白银挑起眉毛啧了一声:“还不够,还可以当一段时间的伊佐那社。” 猫儿恹恹的:“小白不要啦。” 夜刀神狗朗疑惑:“不是要找回白银之王的记忆吗?” 白银叹气,摇摇头说:“他难得的青春再现,让他享受一下吧......” 话头一转,她捋捋耳边的发丝,移开视线:“而且,我们还需要失忆的白银之王来做个小小的诱饵。” “当然,不用担心他会受到伤害,不论心理还是身体。” 白银利用起自家王来一点不手软。 而且,王与王剑的事,怎么能叫利用呢。 最多算互帮互助。 伊佐那社走过来笑道:“在说什么呢?” 看着他这副浑然不觉的傻样子,白银直白道:“在商量怎么让你当诱饵。” 当然这所谓的诱饵就是个象征性的东西,她就是突然想吓唬吓唬他。 伊佐那社一愣:“诱、诱饵?” 白银娓娓道来自己的想法。 伊佐那社明白了,他问:“白银,我真的是白银之王吗?” 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伊佐那社是迷茫的,记忆被打上了虚假的标签,他一时思绪都变得混乱,不知如何是好。 潜意识下,他询问了名为“白银”的存在。 这回白银没有再说些奇怪的话,她认真地与伊佐那社对视:“你当然是,你是我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你是白银之王,司掌不变的王。” 她强调:“你是我最重要的存在,我不会骗你。” 白银那双冷淡的眼瞳很深看不见光,却好像有旋涡把人吸进去,仿佛蕴含着无比的忧伤,让伊佐那社心神剧颤。 他好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被称为最重要的存在。 倔强傲娇却从来不失优雅的姿态。 似曾相识。 看起来就是个稚嫩弱小需要保护的孩子,看着他人时却总带着疏离感。 亲密的人,又能撒娇毒舌,还总爱自己多想。 伊佐那社愣住,他笑了笑:“这样啊。” “我知道了。” 话语消散在清风里。 — 夜晚。 白银躺在床上,发丝凌乱地耷拉着,过了几秒,她蜷缩起来,又把脸埋进枕头里,像是下定决心要把自己闷死,她捏紧拳头在枕头上击打,如同泄气般。 冬树端起漂亮的茶杯小酌一口,看着她的动作摇头无奈道:“别对我的枕头撒气,它是无辜的。” 第75章 白银闷声闷气地说:“你的就是我的,我就捶一捶又不会坏。” 冬树鼓着腮帮子嚼嚼嚼,半晌又只能妥协着道:“行吧。” 冬树舒一口长气,今天的小饼干真实让人上瘾,丝滑酥脆的口感加上甜味的香气,实在是美味。 虽然长得平凡并不花里胡哨,同样非常棒了。 冬树手撑脸颊,看着空荡荡的小碟子发愁。 这时歌仙兼定推开门,他手中拿着一碟还带着热气的新鲜饼干。 “主人,饼干来了。” 付丧神蓝绿色的眼睛通透,漂亮的色彩里带着不可忽视笑意和激动,整个人都带着一股神清气爽的感觉。 就连头上晃动红色的小蝴蝶结仿佛都在展示他的好心情。 两!个!主!人! 这可是两个主人啊! 谁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有两个主人!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世界里,主人变成了好多个主人,却完全没有碰到过,所以说,他是第一个! 啊~真是太风雅啊~ 歌仙兼定陶醉,面上笑得温柔:“主人,你需要点什么吗?” 冬树摆摆手,这句主人问的是白银。 “不用,她不饿。” 白银也恹恹地点头应和:“歌仙不用管我,我的身份也不是审神者,无需把我当做主人。” 歌仙兼定眼睛发光地应声:“是。” ——可爱,想抱。 歌仙兼定继续沉醉。 冬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乌黑的眼睛透彻付丧神的心理,她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 忽得,视线上移,冬树的目光顿住,她指了指对方的头顶:“歌仙。” 歌仙兼定紫色的头发有点凌乱,或许是刚刚着急着做饼干的缘故,有几根头发微微翘起,这位精致风雅的付丧神倒是难得一显出些不符的可爱。 歌仙兼定反应过来,他维持着风度儒雅,笑着道:“竟让主人看见这幅样子,真是太不风雅了。” 脚下是一点不慢地退出房间。 冬树眨眨眼,捧脸对着那份背影叹息:“呀,歌仙真是时刻都很风雅呢。” 白银幽怨地看她:“风雅又怎么了,你还不快来睡觉。” 冬树指指旁边的饼干:“还没吃呢。” 白银拒绝:“明天吃,饼干冷的也好吃。” 冬树:“我想吃热的。” 白银:“热的不好吃。” 冬树:“好吃。” 两人一时僵持住。 银白色的眸子和黑色对上,漩涡般要将她卷进去。 最终还是白银率先侧过脸,嘴里嘟囔着躺下:“不睡就算了......” 冬树笑她:“你自己跑我这里来,怎么还自顾自不高兴了。” 白银抿着嘴不说话。 冬树手指抵着下巴摇头,稚嫩的脸上露出个无辜的笑容:“那就睡觉吧。” 白银猛地看过来。 冬树微笑着哄她:“但是,先一起把饼干吃了吧。” 这孩子,白天什么都没吃啊。 她指尖捏起一块:“歌仙做的,很好吃的哦~” 白银精致的小脸鼓起来,拖长声音表示妥协::“那好吧~” 牙齿闭合又开启,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 她垂下眼眸,睫毛落下一片阴影,心中情绪起伏不定。 — 歌仙兼定摸了摸头顶的蝴蝶结,确保自己的形象保持良好,风雅的气质也十分完美。 他悄悄地打开审神者的门,屋内的灯光亮着,只剩下些碎渣的小碟子放在一边,两个小家伙已经相对着躺在床上入眠。 相同的面容相贴,呼吸都交融在一起,她们稚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仿若永不分离的双生花。 但她们之间不存在真正的争吵与矛盾,本就同源一体,何来差异。 歌仙兼定默默拿出小碟子,轻手轻脚地关好灯,整个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 他关上门,眸子里尽是温柔。 ——晚安,我的主人。 第87章 白银之王 在冬树那里舒舒服服地睡过一夜, 白银又一大早爬起来,看着镜子里完美优雅的自己,她勾起微笑。 她推开门小跑出去, 边回头边颇有活力地说:“我出门了——” 冬树和一期一振同时回应:“一路顺风。” 白银笑道:“好。” 望着远去的银色背影, 两人相视而笑。 冬树撑着脸颊感叹:“不论多少次,这样自己和自己打招呼都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呢。” 一期一振摸了摸她的头, 轻声道:“但也很有趣不是吗?” 今天是一期一振。 冬树很喜欢一期一振,当然, 本丸里的每一振刀她都喜欢。 一期一振是是深得弟心的大哥哥,是处事稳重的近侍,是锋利无比的刀剑,他连头发都被梳理得完美,看不出一丝瑕疵。 他的身上仿佛看不到慌乱与迷茫, 这位粟田口的长兄总是云淡风轻的。 他爱护弟弟, 敬爱审神者,仿若付丧神完美的标杆。 简直不要太厉害。 冬树趴在沙发上嘟囔:“想吃鸡蛋饼。” 一期一振侧过头:“好的,需要牛奶吗?” 冬树皱眉:“需要,请给我酸牛奶。” 一期一振顿了一下,还是应道:“好。” 不久, 早餐在冬树面前被摆放好, 一期一振看着认真用餐的小审神者,瞬间想起烛台切光忠的嘱托。 他违心地建议道:“主人, 纯牛奶也很好喝的。” 冬树眨眨眼任性回应:“我不喜欢,不要。” 她当然知道大家希望自己喝更加有营养的东西,但是谁说酸奶没营养—— 都是奶, 没区别的! 面对审神者的叛逆, 一期一振只能“违心”地宠着了。 自家的审神者, 不宠着又能怎么样呢? 要知道,主人的意愿乃第一准则。 一期一振:) — 伊佐那社的宿舍。 猫儿眼神迟疑,她双眼注视着眼前拜托自己治好记忆丧失的少年。 猫儿拥有操纵认知的特异能力,甚至连人的记忆都能篡改。 她能对人灌输虚假记忆,能让初次见面的人深信彼此熟识已久。 这也是伊佐那社在苇中学园里活动自如的原因。 她为伊佐那社见到的每一个人都编造了记忆,为她的小白创造了理想的生活状态,让失忆的王不至于流落街头。 猫儿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心情复杂。 她看着眼前银白色的少年,自己仿佛回到那个器材室中。 一直以来的记忆中,是孤独的猫儿,格格不入的猫儿,被攻击的猫儿,难过的猫儿......而在最后,是朝她温柔微笑的银色少年。 陌生的少年不像他人那样攻击她,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却是疑惑的:“嗨,你是?” 好像,她是与他同等的生命。 银发少年面对她的警惕炸毛没有变得危险,反而是摸摸脑袋歉意道:“我吓到你了吗,抱歉。” 月光下外头微笑诚恳道歉的少年让她的警惕心放下,猫儿突然静下来。 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 然后,猫儿走上前跳到少年的身上,接受他的抚摸。 紧接着,突然出现的少女打破了宁静,猫儿也发现了少年的不对劲。 看着墙上张贴的图,猫儿发了自己的能力。 她想,他很好。 他不需要烦恼。 于是,少年成为了伊佐那社。 — 白银拉着夜刀神狗朗坐在一旁,瞧着两人奇怪的氛围,她撑着脸无聊地观看眼前上演的画面。 说实话,没有事做的话,她挺无聊的。 夜刀神狗朗问她:“猫儿真的能将小白的记忆恢复吗?” 他也开始称呼伊佐那社为小白了。 或许很久之前就已经改口,只不过白银此刻才听见这个称呼。 面对疑问,白银挑眉:“你猜。” 猫儿解除所有的力量,将真实放在伊佐那社的面前。 白色的少女正式宣言:“小白是猫儿的小白!”* 这句话白银早就听过好几回了,毕竟在一开始,她俩就见面并相熟了。 所以在安抚猫儿时,白银就选择了这句她自己说过的话。 伊佐那社消化这些多出来的东西,他苦恼:“之前的记忆,在见到猫儿之前的那些记忆,可以找到吗?我应该需要它们。” 猫儿放下激动的手:“如果这样做的话,现在的小白会消失不见吗?” 她很忐忑:“会直接变成我不认识的另一个人吗?” “别担心,我是属于猫儿的,不是吗?” 伊佐那社这么微笑着回应。 白银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不愧是她的王。 第76章 真是活该你有氏族。 猫儿开心起来,她很喜欢伊佐那社说的“我是属于猫儿的”,这就像她的话得到了回应终于变得完整一样。 虽然白银早就为他说出了下一句,但是当事人亲口说出的话总是带有独特意义的。 虽然猫儿白色长发美少女的样子看着纤细柔弱还好骗,但她并不是真的弱。 她独特的力量足以让她成为一名优秀的存在。 更别说猫儿还用得炉火纯青。 结果当然是不尽人意的,伊佐那社只是想起了自己被陌生男人从高处踹下来的场景。 他迷惑震惊:“刚刚那是......谁?” 白银撇嘴:“看吧,不行嘞。” 毕竟他自己都不想想起来,这位逃避了几十年的王,如今内心依旧在逃避。 或许需要一点刺激就能撬动他自己安下的锁,可是白银又觉得没必要,不想面对就不面对得了,反正这个世界又不是缺了一个他就不能存在了。 这样溺爱的心理当然是不可取的,可是白银的心中却真实地存在这样的想法。 即使有些“嫌弃”如今的王,但她如一得赤诚。 自家王,宠着能怎样? 她是白银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自然也就只有她能伤到白银之王,别的,谁来谁死。 谁来谁死啊! 夜刀神狗朗皱眉:“你......” 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白银王剑,夜刀神狗朗也不知道说什么。 小白的记忆没有恢复她那么兴奋? 真是神奇的王与王剑关系。 高空之上,瀚海无垠。 【作者有话说】 动漫台词 第88章 青与赤之舞 白银眨眨眼感叹:“这么混乱的吗......” “是这祥没错, 大家都打得很真实啊。哇哇哇!快看!那个蓝衣服的衣角被烧焦了!” “......说清楚,哪个?那么多蓝衣服被烧焦的。” 白银的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应,无色兴致勃勃地讲述下一个目标。 “那个嘻哈风格的家伙头发被斩断了一根, 一根哦!” “别大惊小怪的, 不要注意一根头发的事。” 无色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重复:“别大惊小怪的......” 白银额头突突地跳,她愤怒:“不要学我说话!” 无色笑嘻嘻的没个正形:“没有学你, 只是想逗你一下,你看你看, 你这不就一下子精神起来了?” 白银扶额。 并不是很想要这样的精神。这几天她是挺没精神的样子,但是那不过是不想动而已,俗称懒。 但是优雅的白银是不会承认懒这个字的。 两人站在楼顶,底下的场景被尽收眼底,所有的动作都被捕捉赤和青混迹在其中, 装模作样地过两招, 顺便阻止一下私人恩怨的公报私仇,毕竟这次算合作,大家还是和谐一点吧。 又是一位幸运儿的衣角断裂,又是一位幸运儿失去了头发。 赤和青无奈对视,缓慢移动自己的位置。 现在在这里的是青组与赤组的氏族们, 只有两位王, 早已开始了单独行动。 他们来寻找对赤组的十束多多良下手的无色之王,有仇报仇, 有事办事,合作共赢。 现在他们都得到消息无色之王在苇中学园里,在十束多多良的相机中猖狂大笑的银发少年就是他们的目标。 只不过这个目标是个幌子, 他们打起来也是做戏, 虽然现在看起来并不需要做戏。 大家打得挺真的。 情报的充沛让青组少做了很多无用功, 至少现在他们的行动中无需考虑探查寻找这一项,目标明确地摆在眼前,将简洁的步骤粗鲁地呈现。 今天的天气很好,白银抬手遮挡阳光,眼睛微微泛光,片刻后,她轻声道:“赤之王,遇到他了。” “诶?还挺有勇气,离得这么近都要去挑衅吗?”无色不理解,但大为震惊。 白银面无表情道:“毕竟是个不完全的王。” 之前白银和无色在小巷见到石板时,它曾告诉她们一个消息,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阴影下,人形的生物疑惑:“无色之王?” 它闭“眼”思考片刻,又像是在感应什么,不久,它睁开“眼”道:“是一个意外呢,意外诞生的王权者,一个不完全的王。” 无色疑惑:“不完全的王?” 德累斯顿石板耐心解释:“是力量选择了他,不是我选择了他。一个空有力量,不具备王者资质的存在。” 简单来说,他并不具备王权者全部的力量。 白色的诡异狐狸头在周防尊身边围绕着,他的嘴里不停说出挑衅的话,试图激怒这位赤王。 周防尊闭上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 狐狸头没有放弃,锲而不舍,看起来越来越讨打。 周防尊不动如山。 赤揉脑壳,赤色的眸子里透着淡淡的嫌弃:“他是不是傻?” 青摇头:“不知道,但肯定不聪明。” 两人靠在一起讲悄悄话,她们借了白银的能力,隐去自己的踪迹,并不会被两位王权者发现。 在狐狸头刚到这里时,他们就发现了周防尊这里信号的异常,并迅速赶了过来。 哦,信号的能力是找绿借的。 虽然表面上是敌对,但借能力时也不曾犹豫。 只是绿怯怯地嘱托她们:“一定要小心,被发现了我会说你们把我打了一顿的。” “我会告状的哦。” 绿色的眼睛里满满的可怜,简直就像湿漉漉的小狗。 赤:“?” 青:“……” 绿:qwq哭唧唧。 行吧。 两人为了不被扣上一口大锅,仅仅使用了警醒的功能。 只要两位王的周围出现无色的力量波动,她们就会得到提醒。 挺好用的。 对了,无色的力量波动还是找无色借的。 赤与青对视,这么一来,她两好像没发挥出什么作用。 可恶。 忽然,有巨大的爆炸声出现在校园里,周边的人们被惊到,碎裂的面具从爆炸处飞出来,它落在地面,不成原样。 与此同时—— 炽烈的赤色燃烧,火焰追逐之处,便是殆尽的终端。 赤色,狩猎开始。 赤眨眨眼,体内熊熊燃烧的感觉实在久违,这并非她主动调动的力量,而是来自王的共鸣。 王权者与王剑,本就同源。 king啊。 毁灭的火焰,也可因保护而燃烧。 — 伊佐那社听到动静探出头,疑惑道:“开始了吗?” 夜刀神狗朗专注地擦拭自己的刀:“早就已经开始了。” 猫儿神采奕奕:“哇!吾辈也想去。” 夜刀神狗朗站起来,将兴奋地快要从窗口掉出去的猫儿拉回来:“小心点。” 雪纷纷扰扰地下,宗像礼司站在台阶上,葱郁的树木上都蒙上纯净的白,他静静地站立,像是在等什么人。 青和赤分开,很快来到自家王身边,她身姿挺拔,步伐稳健。 在宗像礼司面前站定,她抬头问道:“刚刚听到了吗?” 宗像礼司点头,望向远方:“声音很大,赤王和无色之王碰到了吧?” 说是疑问句,语气却很确定。 青站到他身边,和他一起望向那边:“目标已经很明确了。” “早点解决也好。” 青欲言又止,神色复杂地看向宗像礼司:“礼司,真是优秀的谎言。” 宗像礼司愣了一不,抬手推眼镜,慢条斯理道:“感谢夸奖。” 俊秀挺拔的青王敛眉垂眸,仿佛有着千丝万缕的疑惑。 青一同沉默下来,缓缓离开。 他并非在等她。 瞧,等的人来了。 ——赤色来了。 烟头明亮的火光,在雪下是迷蒙的对峙。 如同正在融化的雪水,心中执着与责任混在一起,让宗像礼司一时有些恍惚。 嘴边被点燃的烟传来热气,周防尊坐在台阶上,姿态肆意。 两股细烟缭缭飞上天空,如同并立的白柱,相得益彰。 他们聊了点什么,点燃的烟头落在雪地上,又被踩灭。 另一边。 宗像礼司的声音从平板里传出来,赤,青,白银以及无色四人脑袋凑在一起旁听这场王的对话。 她们启用了平板的第二个能力,也是比较小的一个了,毕竟要隐藏隐藏。 绿王的领域可就在电子网络这一块呢。 无色惊奇道:“哇,赤你什么时候要挂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白银朝她后脑勺使劲拍了一巴掌,忍无可忍道:“别乱说话,会这样说明显是青王不了解情况。” 无色撇嘴捂着脑袋揉。 青推眼镜,神情严肃:“礼司的话确实有点决绝了,但是没关系。” 第77章 赤懒散地撑着她的肩膀,接上话头:“我们会解决的。” 她完全不会被无色的话干扰。 毕竟那家伙就是这么个性子,也就单纯的白银会每次都有反应了。 明明就连守序的青都学会了忽视。 无色兴奋鼓掌,浅色的眼晴里满满的激动:“加油加油,都是很有趣的事哦!” “好难得,我都无聊了这么久了,快点把这个讨厌的非王之人干掉吧!” 自银扶额,她的无奈快要溢出来了。 银白色的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一眨眼又不见。 她劝着:“别那么期待的样子,好歹是你的王。” 无色撇嘴不满:“不是石板选的,我不承认。” 她真的不喜欢这个王。 而且,她想要回去了,好无聊的。 想念她们的冬树。 赤向远方比划着:“那边,感受到了。” 白银同样感受到了,她点点头说:“动作还挺快,希望大家不要太客气。” “他们也没法客气吧,失忆的白银之王哪来的客气的底气。 青总是看得很清楚:“不会用力量的王,和活靶子有什么区别。” 无色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嘛,那个、那个......猫儿!还有小黑!” 她竖起大拇指:“也都是很厉害的,区区无色之王,小菜一碟!小菜一碟啦!” 无色王剑说无色之王弱什么的,真的奇怪啊...... 三人默默吐槽。 平板忠实地转录那边两位王权者的对话。 “周防,你做得太过火了。” 很快,他们不欢而散。 平板里不再传来声音,无色评价道:“有点假。” 这时候学校已经在将学生组织在一起了吧。 毕竟那群蓝衣服的在这种时候还是非常有用的。 无色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然后丧丧地说:“但是好感人哦~” 赤默默转过脸,不想看这个家伙浮夸的表演。 白银堵住耳朵,保持自己的姿态。 还是青理智充足,她站出来提醒:“快走吧。” “哦。” 赤摆手算是打招呼,然后慢吞吞跟上。 白银将平板收进怀里,然后拉着无色转身,银色短发在空中撩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她面无表情道:“我们走这边。” 无色踉跄一下,她揉揉脑袋慢吞吞地说:“哦、哦,好的。” 白银的姿态总是美丽的,她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尊贵,在几位王剑中,她脾气很好,是极少生气的。 逗起来的模样也最生动有趣。 这也是无色总爱凑到她面前肆无忌惮的原因。 现在看着眼前的背影,无色难得有些无措。 生气了吗? 无色惊恐,不能......吧? 【作者有话说】 大家记得参加春日活动拿头像,蛮可爱的[摸头] 第89章 不会坠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说实话, 赤和青对怎么抓捕无色之王还是好好谋划了一番的,觉着怎么也是个王,肯定不会太弱。 但是—— 会撞到敌人脸上的王, 真的是枉费花费那么多心思了。 无色之王可以变成幽灵状态的狐狸头, 一点不对劲就会加大寻找他的难度。 他的夺取身体能力是个团战大杀器,可以夺取别人的身体, 很容易造成成员间自我伤亡,让大家的行动受到限制。 于是, 从一开始赤组与青组的氏族们便远离王权者的战场。 只有王能杀死王,那么面对变态的能力,就让王成为主力军好了。 他们直接担任辅助的位置。 无色之王自己找到赤王面前,又成功被吓到,如今重新隐藏起来, 青王与赤王爆发争吵, 他们制造矛盾,让无色之王失去警惕。 计划很简单,执行起来也不难。 说实话,无色之王比想象中的好找太多。 毕竟,直接撞脸白银之王什么的, 也是实在运气不好了。 从赤王那里逃开的无色之王敏锐地捕捉到青赤两组之间的对立。 蓝衣服的青之氏族已经迅速将情报告知青王。 宗像礼司收好手机, 阳光下镜片反光遮住他眼中的思绪。 一切还在计划之中。 接下来—— 在空中时,无色之王看到了一个黑发的小女孩。 一个无辜手无寸铁的弱小女孩, 简直是再好不过的目标。 速度加快,他向那边冲了过去。 察觉到他的靠近,女孩抬起头, 乌黑的眼睛里带上抗拒, 眉头皱起。 “滚。” 无色之王还未触碰到女孩, 便被无形又巨大的的力量弹开,四肢失去控制。 他惊恐地在空中稳住身形,没等思考,下一秒就以极快的速度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天边快要消失的白色小点,冬树踮脚眺望又落下,撇嘴叹息:“真是讨厌。” 就和无色说的一样。 无色之王在学园岛四处逃窜。 伊佐那社几人同样四处寻找着。 没有侦查这方面能力的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察觉不到一点动静,安静的学园岛让人无从下手。 没能找到敌人,他们看起来松懈许多。 无色之王找到了他们,他疯狂极了,一瞬间钻进伊佐那社的身体。 温柔的少年顿时变得面色癫狂。 “搞什么?!” 白银察觉得迅速,她皱着眉头将消息与王剑们共享。 “得令!” 来到自家王身边待着的王剑们立刻拖着王开始狂奔。 看着自己王剑飞快倒腾的小短腿,周防尊:“……” “啧。” 他弯腰抱起赤,正要向前冲刺就被赤抓住头发拐弯纠正:“是那边。” 周防尊偏头,试图拯救自己的头发,然而未果,他妥协:“......哦。” 而另一边。 宗像礼司推眼镜:“青,指路。” 青推眼镜:“哦。” 理智又守序。 全然相反。 — 伊佐那社被这夺舍一刺激,不仅没事,反而把记忆下一次找回来了。 白银之王儒雅温和,他用着少年姿态的身体依然掩不住岁月沉淀的气息,撑起红伞,脚步悠然地开启王域。 “好久不见,无色之王。” 永不坠落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正真诚地表现了白银之王的意志,它闪烁着七种光芒,初始之王永远如月光一般的守护着这个世界。 白银站在高处,她远远地看着那耸入云端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轻轻提起裙角,优雅大方地行了个礼。 接着身形消散,银色的光飞入云端,与精致的剑融为一体。 她睁开的眼眸的眼眸里闪出狂热,白银永远立于白银之王上空。 ——吾王永垂不朽。 搞谁的王呢?!!! 杂碎! 周防尊率先赶到,他整个人燃起火焰,头顶破碎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毫不犹豫地出现,与空中的白银王剑与无色王剑并立,他放下赤就冲了过去。 “等等。”赤出声阻拦道。 然而来不及,她已经化作红光飞向天空。 三位王剑六目相对。 白银眨眼:“啊......” 赤移开视线:“......” 无色皱眉:“烦死了!” 局面真是混乱。 “赤之王。”伊佐那社礼貌道。 周防尊嗯了一声权当回应,手中的动作一点不带停滞,实实地打在无色之王身上。 伊佐那社一直试图主动吞噬无色之王,以他“不变”的王权,无色之王并不能吞掉他,那么他就主动来被吞掉,然后让王权者的力量来消灭这位恶王。 但很明显,不太成功,无色之王仅仅是被困在狭小的地带,跑不掉却也死不掉。 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无色之王放松的机会。 赤王的力量显然是强大的,他炙热的火焰能将一切都燃烧殆尽,化为灰烬。 青王也很快赶到,第四柄王剑在天空出现,青色的光与赤色对冲。 青:“嗨?” 赤:“。” 不要团建。 宗像礼司阻止周防尊的行为,让奄奄一息的狐狸头勉强存活,他的刀剑死死抵住周防尊:“你不能,你绝对不能弑王。” 不是不能杀他,是不能弑王。 周防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摇摇欲坠,不能承受弑王的代价。 宗像礼司不能让迦具都殒坑的悲剧重演,他必须阻止他。 周防尊声音沉下来:“走开。” 宗像礼司皱眉:“你觉得这话合理吗?” 周防尊手中不泄力,十束多多良相机中的画面呈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个试图杀死他的氏族,他的家人的存在就在眼前,他不可能放弃。 弑王……他的王剑在这里,赌一把又如何? 第78章 赤撑脸,无聊地在空中与其他几位王剑聊天,看着自家王固执的行动,她摇摇头: “king就是太死板了,即使多多良没死,他还是这么冲动,明明可以折磨个只剩一口气来让他自己活不成死不掉的,偏偏要让他痛快地死,唉,真是的。” 她能看出来周防尊是真的想要干掉那个狐狸头。 赤其实很不明白周防尊怎么敢在不知道王剑不会坠落的情况下还固执弑王的。 简直不可思议。 他不想活了? 赤懒散地斜躺在王剑空间里。 她不赞同但表示理解。 king的力量是为保护而用,他会保护自己的氏族。 青,白银与无色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不敢接话。 莫名其妙的,青王和赤王过起招来,白银之王眨眨眼看着这些有活力的后辈,接着注意力全放在了意图逃跑的无色之王身上。 打得火热,意图逃跑,打得火热,意图逃跑。 千钧一发之际,伊佐那社迅速变换位置,强制让狐狸头没入他的身体,接着,和刚刚一下子就被弹出来不同,他明显地感觉到精神海里想冲的两股力量。 他的目的达到了。 高空中,白银勾起嘴角。 赤王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和青王同时停手。 他看清局面,烦躁地啧了一声。 赤红色的眼睛里透露着懒散,丝毫不见刚刚的暴躁。 话说,这么愚蠢的计划,他真是受够了。 虽然他是真心实意打算弑王,但可没打算死。 第90章 让王剑不坠落的方法—— 解决无色之王的过程算不上艰难, 或许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有一些太过容易了,一个王权者为什么会如此轻易的就被抓住了呢? 这是让青王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不论是黄金之王赤王, 还是未曾见过的绿王, 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但最后的结果就摆在眼前,他们的计划就像是过家缘一样, 这个试图对赤盟下手的王权者便轻而易举的被解决了,就连白银之王失忆的事情也被一并解决。 这实在是处理过的重大事件中最轻易不过的一件。 宗像礼司手指抵着下巴沉思, 眼镜下隐藏的眼睛里满是复杂的思绪。 青趴在一旁的桌子上无聊地玩拼图,她偷偷看了看自家开始思考复杂问题的王。 王垂眸思考的样子,说实话真的很赏心悦目呢。 不知道石板选王的时候是否有什么标准,大家都是拥有非常棒的外貌的人类。 青王那双疏离严谨的睛瞳孔总是很深,仿佛看不见光, 他的脸埋在阴影里, 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奇怪的气息。 青跳下椅子走过去,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角:“礼司,到底是什么竟然让你思考了这么久哎?” 青王宗像礼司是聪慧的人,他这样钻牛角尖的模样,青是从未见过。 谁料宗像礼司抬起头, 那双眼睛里布满笑意:“出去玩儿吧。” 青怔住:“啊?” “玩什么?” 她条件反射问道, 却看到宗像礼司戏谑的眼神,青一瞬间就要被点炸了。 但她是严肃守矩的青之王剑, 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眼神就发怒的。 她可严肃了。 宗像礼司有趣的看着小朋友气得脸都鼓了起来,就连头顶都翘起一根头发,仿佛在告诉他, 她很生气。 scepter4总是布满了严肃的范围, 青盟的整体风格也是精英那样的大人们。 像青这样年龄小假装自己是严肃大人的存在, 真的是第一回出现在这里。 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那头青色的长发,被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发丝在手的动作下变得散乱。 青想要阻止他的动作,却无能为力。 于是小朋友跳开他的身边,开始后悔自己凑过来的动作。 干嘛看到他一副苦恼的模样就要凑过来,简直是自找苦吃,这个男人怎么会有苦恼这种情绪呢? 竟然会欺骗王剑,这样的王权者真是太可怕了。 青气哼哼的:“你自个儿呆着吧,我走了。” 她打算去找赤。 “早去早回。” 青的步子一顿,气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 “好嘛。” 她别扭的回话,然后同手同脚地从办公室走出去。 宗像礼司好笑得看着门被关上,很快脸上的笑意再次被没下,他抵着下巴看向墙壁,一双眼睛都被放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 “坠剑?为什么?” 十束多多良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问道。 赤点点头,她垂眸继续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掉下来,但是我能感觉到,那种摇摇欲坠想要毁灭一切的感觉。” 她眸色渐深。 明明没有弑王,赤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却仍旧千疮百孔。 简直就像逃不过的命运。 世界线收束吗?太可笑了。 “那怎么办?尊哥的剑明明还好好的啊!”八田美咲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毕竟掉剑什么的,简直就是王权者的死亡宣判。 “你有办法。”草薙出云冷静说道。 八田美咲抓狂:“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一旁的栉名安娜抿着唇不说话,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只是沉默地看向他们的king。 而被关注的中心周防尊只是懒散无聊地靠在沙发上,他伸出手拍了拍栉名安娜的脑袋。 白色的长发衬得女孩如同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她眨巴着眼睛,然后移开视线。 赤坐在吧台旁,她点点头,头顶翘起的头发随着动作晃动。 她声音沉稳:“我可以解决,虽然不能控制自己不掉下来......但是,我有个更加有意思的办法来达到更加有趣的状态。” “所以,不要担心。” 栉名安娜突然说:“赤,都要好好的。” 赤朝吠舞罗的小公主微笑道:“当然,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的。” 看了一眼四周,在这里的人其实并不多。 周防尊,草薙出云,十束多多良,栉名安娜,这是本来打算聊这件事的成员。 但刚刚好八田美咲在这时来了吠舞罗,就把他加进来一起商讨了。 毕竟,是忠心的八咫鸦啊。 作为吠舞罗突击队队长,他同伴概念尤其强烈,也是个行动力超强的行动派,就是不擅长智斗的样子。 十束多多良听言笑吟吟地放下手中的吉他:“赤酱很有信心的样子。” 他总是一如既往地给予支持态度。 草薙云皱眉:“会有危险吗?” 安娜会那样说...... “信心当然是有的,毕竟是为了我们亲爱的king嘛。” 赤点点头继续说:“机遇与危险并存,但不会伤害到每一个人。现在告诉大家只是希望到时候别慌张,免得我还要安抚各位的心情。” “毕竟,我并不擅长做这个。” 她说着都有些无奈。 安慰别人这种事还是冬树做着顺手,作为赤的她总感觉怪怪的别扭。 八田美咲还想说什么,被拉住手摇头,他只好将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 十束多多良温柔地说:“赤酱想做什么就做吧,king也会支持的。对吧,king?” 不论他们如何说,最后做决定的都是他们的王。 周防尊抬眸,浅淡的眸色说不上对这件事多认真,却也能看到有在认真听这场他不参与的对话。 赤王声音低沉,他只是说:“去做吧。” 失败了,不过就是死亡。 他从不畏惧。 这是第三王权者的宿命,是赤之王的宿命。 周防尊总是一副没什么特别感兴趣的样子,在特殊的时候却表现出非凡的精力,比如说和青王打架的时候。 他随性得不像一位拥有强大力量的王权者。 但这位天生的王者,睥睨一切。 吱呀—— 这时酒吧的门突然被推开,在安静的环境里发出突兀的响声,几人不由得看过去,那扇门,应该不会有人能打开的。 只见一个青色的脑袋冒出来,青眨眨眼看向店内的几人迟疑着打招呼:“......嗨?” 她是不是来得不太对......? 赤惊恐,几步走过来,拉着她的手离开,只留下一句:“之后再说!” 很快两人到达一处安静的拐弯巷口。 青:“?” 赤快速训斥道:“笨蛋!青组和赤组对立的,别随便过来啊!” 青:“啊?” 她回过神来,大声反驳:“我不是笨蛋,我比你聪明多了!” 第91章 被破碎的曾经 赤抬手, 白皙的指间火焰如烟花般绽开。 翻转之下,点点火光化作漫天金雨,洋洋洒洒冲向正闹别扭的青。 第79章 亮丽的火光落在脸上只有微微的热感, 漂亮的散落状光点终究是吸引了青的注意力。 她转过头, 青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火光,那样美丽的颜色令人着迷。 赤问她:“喜欢吗?” 青没有回话。 赤看了看她的眼睛, 又问:“还生气?” 青只是抿嘴道:“哦。” 知道生气还问。 赤叹气,牵住她的手向街道上走去, 边走边在青的身边炸开火花。 青淡淡的眼睛忍不住被吸引,脚下完全凭本能迈开步子。 赤安抚她:“走吧,我们去休息。” “......哦。” 青撇嘴。 幼稚。 — 啪嗒,啪嗒—— 啪嗒! 水滴落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徘徊回响。 水被无形之物限制,很快, 它从“容器”里溢了出来, 皮肤百皙如洋娃娃般精致的女孩从水里缓慢浮了出来。 她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正是被家长管束为上学烦恼的年纪,那一双纤细的手腕上却满是血肉外翻的伤口。 仿佛直白地表达着什么。 这样的场景带着强烈的欺骗性,而被欺骗的世人会将其定为年幼的女孩幼稚的自杀,但事实并非是如此。 那是来自世界之外的非人之物, 它带着令人胆寒的黑雾, 刀剑闪着寒意的光,彰显着危险凶狠。 女孩的身体千疮百孔, 灵魂却依旧完美,那是造物主最初的孩子,却也是最为爱护的孩子。 她的姿态在死亡时仍旧带有独特的韵味, 仿佛油画里的贵族小姐, 以最优雅的模样展现她的逝去。 水慢慢地上涨, 不知是水放得太快还是女孩自己向下滑落,水没过头顶,它毫不犹豫地从一切能进入的地方挤进这具肉/体,刺眼的血色自手腕处逐渐蔓延开来。 它像是一朵糜烂的花,在死亡上盛开。 也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血线蔓延,歪歪扭扭地逼近,有在一瞬间擦肩而过。 世界哀悼的声音席卷,为旅者的生命而悲哀,也为自己遭受的痛苦而伤痛。 银白的光如瀑布一般流下,粘稠的色彩氤氲着雾气,水珠缓缓旋转,将逝去的女孩包围起来,为她做最后的祝愿。 【请——】 话语消散在虚无里。 “主公?” 什么? “主公,该起床了。” 是谁......? “今天是酸奶哦,快点起来啦~” “我醒了!” 今日被酸奶诱走了心神的审神者条件反射从床上弹起来,她挣扎着起身开门。 “酸奶!” 看着眼前睡意朦胧的审神者,乱藤四郎努力忍住笑:“是的,今天是酸奶。” “主公大人快点洗漱吧,都已经准备好了哦。” 冬树缓缓地点头:“......嗯。” 冬树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但还是有些不清醒,她慢吞吞地开始收拾自己。 白色的泡沫从嘴边溢出,冬树刷牙的动作顿住,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忽然有些愣愣的。 她自己观察镜子里熟悉的眉眼,恍惚中扒出了些许端倪。 好像快到了。 快成长到她“死亡”时的模样了。 她低眸继续刷牙。 作为种花国人民的她,死于十二岁。 死因,是时间溯行军的入侵。 那个世界很坚强地支撑过,并未因为无防御手段就彻底放弃,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冬树出神地漱口,嘴边的泡沫被一点点洗去。 肯定,还存在着吧。 只不过和她没关系了,契约在她离开那个世界时就已经完全断裂。 她的灵魂上不再拥有那个世界的标记,这也是失忆的她在时空间隙里待了那么久的原因之一。 本源世界太远,身上又没有别的印记,被拒收的孩子便只能流浪。 直到同样流浪的付丧神出现。 想到雪地里的少年付丧神,冬树的心情不由得变得美好起来。 本丸,家。 付丧神,家人。 她很喜欢,还希望,一直持续下去。 — 黄金手指轻轻地戳白银的脸蛋,看着凹陷进去的皮肤,她惊喜道:“凹进去了埃!” 白银握住她的手指,点头顺着说:“嗯,凹进去了。” 黄金眨眨眼无辜的笑容洋溢:“白银真的超级、超级漂亮!” 白银慈祥地看着她:“嗯嗯,漂亮。” 傻孩子,咱们是一张脸呢。 黄金傻乎乎的,只是粘在她的身边,手中紧紧地住她的袖子念叨:“黄金,喜欢。” 她又可怜地撇嘴:“中尉,讨厌。” 白银很有耐心.“嗯,讨厌。” 近些日子国常路大觉和伊佐那社一直混在一起,在想办法让白银之王的灵魂回到他本来的身体里,只不过现在看来,收效甚微。 或许还是黄金之王的思想课对白银之王更有用。 让这位最初的王担起责任之类的话。 总之就是非常有必要存在的一些事情。 两位王的氏族也短暂地停留在一处,更直白点就是白银氏族在黄金氏族里蹭吃蹭喝了!(bushi) 这对旧友也是努力互相影响起来了呢。 现在只拥有两位氏族并且称之为白米党的白银氏族姑且算是拥有了独立的武装力量。 夜刀神狗朗性格严谨耿直,擅长剑术、体术,以及料理、缝纫等家务,并可以驾驶直升机。 技能丰富,且差异性巨大。 非常厉害的一位氏族。 猫儿,总是以“吾辈”自称,讨厌穿衣服。她平时以猫咪的形态出现,非常依恋伊佐那社。 能力感觉很多样性。 也是非常厉害的一位氏族。 小小的白银氏族,也是卧虎藏龙了。 白银之王,是拥有非凡人格魅力的王权者。 但他也不仅有魅力。 白银惆怅吐槽:还有恶趣味。 恢复记忆后,就变成那个熟悉的王了呢。 但现在和她没关系,夜刀神狗朗和猫儿在御柱塔适应良好,还能做些有趣的事情,生活充实又有意义。 但是在黄金之王忙碌的现在,被丢下的小可怜黄金就只能抓住自已这个同类来化解过剩的精力了。 但她并不是个熊孩子,比起总是气人的坏无色,她简直就是小天使——! 白银欣慰地摸摸黄金的头发,沉浸在撸金毛的快乐里。 黄金懵懂地抬头,慢吞吞反抗道:“白银,头发要乱掉了。” 白银快乐地沉浸于抚摸,哄着:“没事的,不会乱。” 黄金乖巧:“好的。” 说着眼眶里却漫上雾气,看着令人心疼极了,身体却是乖巧地不动了。 白银顿住。 ......好有罪恶感啊。 白银看着眼前的金色脑袋,忍不住又揉了揉。 黄金就像一只粘腻腻毛绒绒的金贵小猫。 无人打扰的时候,就乖乖地窝在白银怀扒拉她,玩腻了,又爪子拍开,娇气地抱住她撒娇,发出纤细柔软的叫声。 小朋友的神经纤细敏感,那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黄金氏族们都掌握了准确的哄猫大法。 看,又哄上了。 看着暂时没了自己位置的场面,白银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无奈叹气。 浅色的眼中却满是笑意。 — 另一边,散落着光粉的蝴蝶在“阳光”下几近透明,德累斯顿寻着蝴蝶的方向,徒步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尽头。 泛着光亮的人形生物驻足,它看向蝴蝶停留的地方,手指微微弯曲,手指的主人微笑着看向那只蝴蝶,眼中满是柔情。 德雷斯顿抚开脸边风形成的飘带,面上露出几分无奈:“无色......对吧?” 它的声音顿了一下,像是不确定。 毕竟这种模样的无色,若不是带着自己的那份力量,还真是没有一处相似。 无色坦然道:“是我。” 她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模样,恢复成原本的形态。 德累斯顿待皱眉:“你想要这样做吗?你要顺应预言中的历史,或者说,未来?” 无色摇头:“不论它是历史还是未来,都和我没有关系。” 她直直地看向德累斯顿:“这不是你的希望吗?你想要变成那样,所以作为好友我来帮助你,不好吗?” 无色真心地这样疑惑着。 她不明白,自己正在做的事情,难道不是德累斯顿想要达到的结果吗? 第92章 王剑的告别 石板解除实际形态的束缚, 成为自由纯粹的世界之灵。 就像冬树那样。 在最初的最初,德累斯顿出现的那个时候,它便被石板的形态束缚。 它存在, 却只是被束缚在这个世界上, 人类将它发现,它更是被囚禁在御柱塔之中。 第80章 一直都无法自由。 无法实现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简单愿望。 因为它并不被允许拥有那样的能力。 总是为人类而使用自己的力量, 总是为了实现人类的愿望才让无限又神秘的力量存在这世界上,最后就连自己都成为一种罪恶。 这难道是德累斯顿想要的吗, 她不信。 无色不信这家伙对自由没有渴望。 就像最开始的大家在石板之间聚集时那样,冬树与它进行了交流,最后她决定顺应这位好友的决定。 让德累斯顿石板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让现存的王权者成为最后的王权者,让现存的氏族们成为最后的氏族, 让现存的异能者们成为最后的异能者。 它并非是厌弃了人类, 不再愿意对他们进行付出亦或是实现他们的愿望,只是它也想要任性一回,它也想要拥有自己的自由。 无色说:“德累斯顿,好好地看看着我。让我用这最后存在的时间,推助你的愿望进行最后的一步, 如何?” 她笑着, 平时那样玩劣的模样仿佛从来都不存在,她是无色, 也是冬树,从骨子里她便拥有着生灵那从不磨灭的温柔。 “在最后,祝福你, 我的朋友。” “希望在这个世界上你能看见美好。” 德累斯顿沉默了, 它有些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位借助自己力量而化身的好友, 嘴唇蠕动半天也讲不出什么。 看出它的为难,无色笑笑:“你在难过什么?这有什么难过的吗?” “你即将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那将是多么美丽的模样。我会看见的,开心起来,我亲爱的朋友。” 德累斯顿还是没有讲话,它走近,一步一步的接近无色,也在同时它泛着光亮的身影一点点变得凝实起来。 黑色的长发倾泻而下,乌黑的瞳孔镶嵌在他的眼眶之中,他的头上戴着灰色点缀的银质头饰,非人的无神目光中显示着他的异常。 他并非人类,即使化身为人类的模样,也总会有一些异样。 无色眨眨眼,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位好友如今的模样。 和她、不,是和冬树很相像。 无色笑眯了眼:“差点忘了,我们不只是好友,还是姐弟呢。” 德累斯顿无奈,他凑近稍微低下头,腰也微微弯曲,从他耳边垂落的黑色发丝落到无色的肩膀。 黑色与白色的极致反差,发丝相互混合,明明颜色迥异,却神奇的和谐。 周边的蝴蝶飞起,它们好奇地看着中心的两位能量体,白得几近透明的翅膀不断扇动着。 无色好奇地捏起德累斯顿的发丝放在眼前细细观察,细腻的黑色,很是美丽,手感也是柔软的。 这是非常顺滑而又圣洁的丝丝缕缕的存在。 “德累斯顿……”无色慢慢地捻动,半晌,感叹着,“真好。” “作为无色的我是最先看到你这副模样的,是比母亲还要更加早一些呢。” “实在是荣幸。” 无色说着,德累斯顿却是仍旧沉默。 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无色有些无奈:“开口说话呀,这样显得很像我自己在自言自语,那也太无趣了吧。” 她的声音柔柔的,像在撒娇。 德累斯顿抚上她逐渐变成黑色的发丝,这下两人的关系是彻底融合,不分彼此了。 这便是来自世界的血缘吗? 这是亲人。 冬树拍开他的手,故意怒气冲冲的说:“你都不理我干什么?摸我的头发!” 德累斯顿一顿:“不是……不理。” 祂移开视线。 “只是还没有想好究竟要怎么说。” 冬树这下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晃晃脑袋,整个人往旁边一倾斜,彻底倒在柔软的地面。 这里并非实际的存在,而是一种类似意识空间的地方。 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让德累斯顿自由来往,不然的话这个家伙又要躲进阴暗的地方了。 冬树看向头顶,那里有着虚拟出来的阳光,实在是灿烂极了。 伸出手仿佛要触摸,却只是摸到一手虚无。 “很快就要结束了,也就是说很快就要回去了。” “德累斯顿,我很喜欢这里,我很喜欢我的家。” “我很喜欢母亲,也很喜欢你。” “……所以。” 冬树抿唇。 “请永远不要丢弃我。” 她的眸中逐渐虚无。 “我希望有一个家......” 一直有我的位置。 话语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正在与白银之王讨论如何将他送进自己身体里的国常路大觉突然一惊,抬眼看向某一个方向,白银之王也抬头看向那边。 两人的眼中是同样的惊疑不定。 “那是......” 答案呼之欲出。 与此同时,王权者们都感受到了,来自石板的告别。 是那样清晰的声音,不像是非人之物。 【再见。】 温柔的,而又眷恋的。 如此熟悉。 比水流皱眉,听着耳边淡淡的声音,他只觉得荒谬。 德累斯顿石板竟是自己选择了碎裂,不......比起那些,德累斯顿石板竟然是拥有意识的,这才是最令人想不到的。 那他的计划......又要如何实现。 绿踮起脚尖想要抚平他的眉头。 比水流微微低头让她的手能触碰到,那只稚嫩自皙的手却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透明。 绿有些忧心:“阿流,不要伤心......” 她抿嘴,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候一切的话语都成了空话。 德累斯顿石板想要脱离石板形态的限制,她也是知晓的,只不过之前刻意忘记了。 那部分记忆被封存在深处,随着德累斯顿的留言苏醒。 比水流神色莫名:“没事的。” 五条须久那好奇地看着两人的状态:“发生什么了吗?”你们都好奇怪哦。 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 御芍神紫放下手中的镜子,目光也看了过来。 德累斯顿石板的话只有王权者和达摩克利斯之剑能听到,不论是氏族还是权外者都是被隔离在外的。 毕竟,那是德累斯顿石板对王权者们的告别。 比水流顿了顿,看向疑惑的氏族和神色凝重的灰与磐舟天鸡轻声道:“石板,碎了。” 御芍神紫一瞬间握紧了手中的镜子,他有些不敢相信:“碎了?发生了什么?” 灰叹气:“所有都结束了,什么都不会再发生了。” 绿声音轻轻的:“阿流......会是最后一位绿之王。” 这话实在隐晦,但却又直白。 御芍神紫沉默了,艳丽的面容在此刻都有些暗沉。 五条须久那手中的游戏因为长久的暂停已经出现“gameover”,这位网瘾少年此刻放下了自己的游戏,双眸中满是震惊。 “那、那......” 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他问不出口。 他的王比水流想要创建一个完全平等人人都能拥有异能的世界。 他铺垫了那么多,挑动王之间的争斗,就是想要彻底解放石盘,让全人类都拥有力量,让所最后,推动人类进化。 而现在,这些都变成了妄想。 磐舟天鸡看向率先变得虚幻的灰,他的眼睛与那双熟悉的灰色对上,此刻,一切都像是环境般。 灰朝他眨眨眼,没心没肺地说:“作为这里唯一靠谱的成年人,一切就交给你了。” 女孩的身形变得缥缈,声音也逐渐不真实起来。 她留下最后一个笑容。 “绿酱,我坚持不住了......” 绿猛地抬头,沉浸在无措中的她此刻才察觉到灰的状态,但即使立刻望去,也只捕捉到飞向磐舟天鸡的灰色光点。 那是达摩克利斯之剑对王权者最后的祝福。 暗沉的灰色此刻如点点碎金般闪耀,磐舟天鸡只觉身体一阵轻盈,仿佛身体中所有的暗伤都在一瞬间抹去,沉淀在心中的悲痛也被融化。 磐舟天鸡来不及细细感受,便看到绿同样开始虚化。 比水流呼吸变得急切:“都要消失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语无伦次,仿佛只会问“为什么”,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问。 绿连忙伸出手去拉比水流的衣摆,急切道:“阿流,阿流,好好的,要好好的......” 她来不及。 “绿......”比水流瞳孔骤缩,想要握紧那牵着他衣摆的手。 而下一秒绿就在他眼前就变成绿色的光点,绿色的光点汇聚,不似灰那样涌入全身,反而有目的地冲向他的胸口。 比水流的手呈微弯状,仿佛那个怯弱可怜得不似王剑的小家伙还在他身边撒娇。 他愣愣地抚上胸口,那里......多了什么东西......异样的感觉。 第81章 五条须久那恼怒:“可恶!那什么石板,到底要干什么?谁准许它随随便便裂开的!” 磐舟天鸡来到比水流身边,神色复杂:“接下来......” — “这也太着急了吧!我们也要快走了,黄金。” 白银拉住黄金的手就使用能力传送到大常路国觉和伊佐那社身边。 伊佐那社疑惑:“白银?你......” 白银打断他的话:“笨蛋王,别说了,现在我最后帮你一次!” 白银浅色的眼睛里散发出微光,她握住伊佐那社的手,有力量不断被传导过去。 伊佐那社眸子闪了闪,抿嘴没说什么。 黄金磨蹭到大常路国觉身边,声音低低的,她唤了一声:“中尉。” 大常路国觉弯腰,如往常一样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他脸上带出几分慈祥:“要走了吗?” 他过了这么久,经历不知多少生离死别,可能上一秒还在面前笑的人,下一秒就变成了一具尸体,世间万物变化莫测,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但德累斯顿石板碎裂......事情着实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德累斯顿石板碎裂了,那么它赋予王权者的力量会不会消失,以及化身不久的王剑们是否会消失,这都是未知的事情。 但就白银这急切的模样—— “嗯。” 黄金点点头肯了他的猜想:“要再见了。” 她撇嘴:“舍不得,中尉那么好,我竟然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大常路国觉手抚上她的头顶,轻轻揉着:“没事的,我很快......” 他言尽于此。 毕竟,他已经九十五岁,活了快一个世纪了。 就莫名的感觉来看,快了...... 在这之前,他必须安顿好所有的问题,不论是他的好友阿道夫·威兹曼,还是他的氏族们,所有的一切,全都要走在正轨上。 掌控着国家的黄金氏族,绝不可被奸人破坏。 非时院并不拥有最强大的武力值,无法用力量直接压制所有反动。 但是,遍布各行各业的精英们的存在便决定了它的意义。 黄金之王,发觉出人才的可能性,引导着他们的命运,推向所能走出的最大路径。 非时院。 不可被舍弃,不可被替代,不可被偷窃。 甚至于国家的稳定,都全部把握在他们的手里。 黄金明白,她眨巴眼睛软着声道:“中尉,长命百岁。” 国常路大觉笑着柔她的脑袋:“好,长百岁。” 他只是应和小家伙的话。 毕竟,也是个美好的祝愿。 只不过,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啊,以后小家伙再也无法冲他撒娇了。 多少,有些寂寞了。 不过半分钟,黄金和白银的身体虚幻,最后消失,伊佐那社触碰银白色的光点,仿佛看到了那个毒舌却温柔的小姑娘。 伊佐那社看起来有些沉默,他说:“中尉,我要回去了。” 国常路大觉点头,亲眼看着白色的少年在一瞬间软倒在椅子上,就像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但在下一秒,少年却出现了睡着的状态。 黄金之王等待着光点的融合,来自王剑的祝愿也在无知无觉中开始转动命运的齿轮。 他看向头顶,被屋顶遮蔽的天空早已不存在日日夜夜飞翔的飞船,但这位年迈的老人仿佛看到了那个笑吟吟的好友。 国常路大觉喃喃道:“阿道夫......” 你这长达半个世界的逃避,终究是结束了。 另一边,沉睡许久的男人睁开双眼,银色的双眸里呈现特有的神采,他环顾四周,轻叹一声:“啊,回来了啊。” 天空的检察者至此彻底落于地面,高空之上,闪亮的银色王剑仿佛某种宣告。 他推开屏障,在地面上站起来,神情若有所思。 第一王权者,阿道夫·k·威兹曼,在此刻,沉入了思考。 汪权者的力量是否会同石板的碎裂一同消失? 答案是否。 氏族的力量是否会消失? 答案是否。 达摩克利斯之剑是否不再存在? 答案是否。 达摩克利斯之剑是否失去人形与意识? 答案是......是。 感受着所有的联系,结合所得一切的信息,威兹曼得到了几个问题的答案。 德累斯顿石板,真是,有趣极了。 威兹曼沉默地垂下双眸,积累的情绪仿佛要将此刻的他尽数淹没。 但眼前突然出现的不稳定电子人像打破了他的情绪。 威兹曼睁大眼睛,黑发的小姑娘同样睁大双眼,好奇地看向他,那双灵动的眸子里尽是柔软与温暖,整个人仿佛纯净的结合体。 最重要的是,那张脸,和白银一模一样! 接着,只见小姑娘又乖又软地抬起手向她打招呼。 声音带着几分熟悉。 “你好呀。” 第93章 告别的尾声 耳边呼啸的风沉静下来, 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从缝隙间悄悄飞来的风吹起赤耳边的发丝,那丝丝缕缕的炽烈的颜色, 让她的心绪也不由得安定下来。 周防尊沉默着, 整个吠舞罗都是沉默的。 在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好了, 既然要离开了,就好好告个别吧。” 赤状似无奈地说道, 她耸耸肩,依靠着身边的墙壁,隐藏在身后的手指不住地颤抖。 不是害怕,只是力量迅速减弱的无法控制。 那双赤色的眼眸里翻滚着数不尽的情绪。 实在是太冲动了,无色那个家伙, 完全不和大家讨论一下, 或者提前说一下。 这真的是太突然了。 赤之王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化身为赤之王剑的他消失了,但赤之王剑会依然屹立于王权者的头上。 毕竟德累斯顿石板并没有收回力量,他只是放弃了继续寻找下一任继承者。 王权者们将不会继续存在了。 一切都终止于现在。 周防尊意味不明的看向她:“你想要离开吗?” 赤一愣,摇头道:“至少现在, 我并不想。” 过于突然, 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环顾四周,大家都多少显得有些沉默, 一双双眼睛里盛满了分离的伤感。 但这样是不对的,她并不是大家不可分离的存在,自由随性的吠舞罗是不应该因为一个随时会离开的存在而伤心。 她不是赤之氏族。 她仅仅是一把悬在王头上, 迟早会落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所以说呀......“不要哭丧着脸, 这样子多难看啊。” 赤抿嘴, 她突然发现自己确实是没有什么安慰人的天赋,但也无所谓了,这种事本就不是她所擅长的,她现在只是希望大家能够不要沉浸在这种不好的情绪里。 一种单纯的希望罢了。 十束多多良勉强拉起一抹笑容:“不会让赤酱担心的,一定要开心。” 从之前那位黑发自称冬树的小姑娘看来,赤或许并不是完全消失。 应该换一个词语会更加恰当。 比如说,回归。 很明显草薙出云也有联想到这些,靠谱的成年人手中拿着未点燃的烟,他沉声说道:“别怕,也不用有后顾之忧,虽然不知道你还需要做些什么,但是至少大家会好好关心尊的。” 面对着一些省心又不太省心的家伙,他多少有些惆怅。 被关心的周防尊:“?” 谁是王啊。 栉名安娜坐在沙发上,她仍旧穿着一身红色的小洋裙,整个人如同精致的小公主。 像洋娃娃一样美丽的小姑娘握紧手中红色的珠子,她抚上胸口:“赤,会好好的。” 栉名安娜喜欢漂亮的红色,她喜欢尊的红色,她喜欢多多良的红色......她也很喜欢赤的红色。 那是一种独特的美丽,让人不可割舍而又祈祷的美丽。 仿佛世界都将宠爱倾注于她之上。 那样独一无二的东西,是任何人都无法进行窃取的。 栉名安娜那双独特的眼睛中透过血红的颜色窥探到了一丝来自世界的隐秘。 赤眨眨眼,歪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懒散斜靠的身体也一瞬间站直。 “好。” 她的身体一瞬间完全虚幻,红色的漂亮的光点在整个吠舞罗里逸散开来。 大部分在一瞬间进入周防尊的身体,而又有一些微不可查的小光点,进入了一旁的栉名安娜体内。 那是来自赤之王权最为微小的碎片。 也是赤为未来种下的引导的种子。 未来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是否会坠下? 这是不言而喻的。 哪么在现在就必须离开的状态下,她只好尽自己所能,为未来做最后的手笔。 她的king,以及未来的king。 第82章 赤知道命运,她也看见了未来,所有的悲剧都是她想要遏制住的。 不可以发生,美好不可以被破坏。 不然她来到这个世界,成为这么一个存在,又是为了什么呢? 赤曾经想过这个问题,最后她发现,没有任务没有使命,她只需要随心所欲,仅仅因为他想要改变,所以就去改变了。 因为这里是家。 这里是最初诞生的地方。 栉名安娜困惑的感受着那奇妙的一闪而过的炽热触觉。 不是错觉,那是什么? 她这么疑惑着。 要面对这件事青倒是不想多说什么。 毕竟无色的性子也并不是做不出这种事情,太急切了,太无所束缚了。 没有王,没有羁绊,她就只是期望着回去。 这样突如其来的行为,直接就打破了赤那边的计划。 但是她相信靠谱的冬树一定会办好接下来的事情。 青迅速将最后一块拼图放下。 完整的美丽的夕阳呈现在她的眼前,余晖洒落在所有的景物上面,仿佛在实现着不舍的告别。 真实与虚假,在眼前同时呈现。 青感叹着站起身来,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虚化。 青没有去看宗像礼司的眼睛,她......仅仅是抚摸着手中完整的拼图。 似乎有着留恋,又似乎有着不舍。 但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礼司,好好照顾自己,别把身体熬坏了。“ 虽然这家伙也并不会让自己疲倦工作到那种地步就是了。 但青轻轻地留下一句似乎下一秒就要消散的话语。 宗像礼司感受到了温和得不像青之王剑的力量。 神奇的,有花瓣从窗边飘进来,它在空中飞舞又在空中旋转,最后落在那一幅完整的夕阳拼图之上。 宗像礼司的视线被吸引过去,他的目光落在那一幅夕阳之上,久久不能回神。 “嗯。” 宗像礼司轻轻的发出一个浅淡的声音,像是在回应什么,眼镜之下被遮蔽的双眸是难得的有一些莫名的情绪。 他知道的。 — 冬树的身影逆着光,再轻轻一晃,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那像是数据组成的模样,让宗像礼司不动声色皱起了眉头。 黑色长发的小姑娘歪着脑袋背着手向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说:“你好呀。” 宗像礼司猛地想起来,在最初从天空之下坠落的女孩,被称之为赤之王剑的女孩,拥有的并非是如同烈焰一样,炽烈的红色头发,而是像如此。 丝滑的,如名贵丝绸般的墨色发丝倾泻而下,搭在女孩瘦小的肩膀上,女孩微笑着,仅仅向他说出一句问候。 他却明自了什么,又像是聆听了什么。 与此同时,另一边,吠舞罗。 十束多多良惊讶地看着眼前熟悉的小家伙。 那自在而又轻柔的状态,实在是令人想起了最初所见到的那个存在。 “好久不见了,大家。” “我想我应该和大家都见一面的。”冬树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抵着脸颊,像是害羞。 在所有的王权者眼前,年幼的女孩是祈祷般低下,脑袋双手合十。 脆生生的声音像是在眼前发出,又在脑海中回响,七个不同的音色在叠加在一起,却奇妙的和谐。 “吾王,永垂不朽。” 她们放下最后的愿望。 接下来的一切都将由大家自己来构建了。 力量掌握在中,命运也把握在手中,而所有的困难都将由王剑为他们指引方向。 但那所谓的方向也仅仅只是一种可能,是否遵循,是否反对,那都取决于自我。 冬树忽然感受到什么,像在催促。 女孩的身影从各位王权者面前消失。 熟悉的房间里,冬树看向身边的五虎退,面容柔软,她笑道:“退酱,回家了。” “是!” 五虎退手中抱着一只稚嫩的小老虎,那双脆弱害羞的眼睛中闪出光亮,亦是兴奋。 他的主,并未一去不返。 ——欢迎回家。 ——一路顺风。 【作者有话说】 k结束啦[撒花] 第94章 “主人,我可是很渴望您的爱啊。” 本丸。 黑夜, 审神者小小的被窝里却是明亮的。 【任务描述:击退时间溯行军!保护世界支柱人物!保护自己! 坐标:文○野○世界 时间:1/8天 接收者:197本丸审神者[冬树] 接收情况:请一定完成! 已完成!】 【任务描述:使世界人物[太宰治]保持存活状态 坐标:文○野○世界 时间:47天 接收者:197本丸审神者[冬树] 接收情况:yes 已完成!】 【任务描述:取回被带走的刀剑。 坐标:柯学世界 时间:35天 接收者:197本丸审神者[冬树] 接收情况:yes 已完成!】 【任务描述:协助世界。 坐标:文○野○世界,柯学世界,咒回世界, k世界。 时间:xx天 接收者:197本丸审神者[冬树] 接收情况:yes 进行中......】 冬树重新查看自己的信息, 关于任务方面实在是少得可怜。 但是—— 她的手指不停,熟练地调出另一个界面, 四个熠熠生辉的标志静静地躺在那里。 文○野○世界,柯学世界, 咒回世界,k世界。 都是[审神者]冬树的归属世界,现在这四个世界由她全权负责。 好处是什么呢?大概就是时政不会专门给她发任务了。 虽然她从始至终都没接到什么任务就对了,有哪个审神者像她一样去个世界就被指定负责吗? 没!有!人! 时政敲锣打鼓,迎接衍生部的最佳审神者, 并且派人来夸奖了一番。 就是那种, 纯夸,真就纯夸啊! 一点实际的表示都没有,这对于一个养家糊口的本丸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冬树:...... 冬树叹气,关上终端, 被窝里最后的光亮消失。 冬树在柔软的床上缩成一团, 被子将她整个人都盖住,不时会有些闷热。 她翻了个身从被子里挣扎着露出一条腿压在被子上, 凉意一瞬间侵蚀腿部,不一会儿,她又换只腿继续散热。 小脚丫没有规律地乱动着, 像是一场古怪的表演。 虽然没有任何观众就是了。 终端突然震动, 冬树一惊一乍地连忙拿起来, 小心翼翼地查看到底是谁大晚上不睡觉来打扰她。 [小野狗:小冬树!!!是不是还没睡!理我理我理我!:p] 冬树一瞬间顿住,果然自己每次熬夜都把终端调到静音是个正确的选择,不仅防止自己被发现,还能防止被吵到。 [树苗:干嘛?] [小野狗:哎呀~好久没聊天了,理理我嘛~030] 冬树愣了一下才理解这个数字构成的颜文字。 说真的,小野狗的颜文字是越来越稀奇古怪了。 因为终端奇怪的屏蔽系统,祂很多复杂的颜文字用不了,现在就开始各种抽象了。 [树苗:030] 她不知道回什么,就复制一下颜文字吧。 大半晚上的,困...... [小野狗:我跟你说,今天我去偷偷看首领的大办公室真的真的,和以前一样超级暗呐!qwq] [小野狗:但是,他又在谋划怪东西了,可恶的大人,小朋友们又要遭殃了。之前那个孩子好像醒了,在她的世界过得挺好的,不过看起来被消除记忆了。( ̄. ̄)] 祂是说那个试图救下兰堂的异世来客。 [树苗:那挺好的。] 冬树打了个哈欠,努力打起精神回话。 她倒是没想到小野狗还在关注那个女孩子。 [小野狗:接下来会有很可怕的事发生,就像之前那次一样,不过应该比不上......反正就是会有很多人打架!首领的脑子确实很好用!小冬树继续学一学吧,之后给你超赞小视频学习!(^_^)] 好多字...... 冬树眯起眼睛辨认屏幕上的内容,啊......学习?不对......首领......森先生啊......他又干什么了?反正不是好事...... 话说,任务快要来了吗?她回到本丸还没一周呢......好想休息。 本丸的夜晚静悄悄的,冬树双眼逐渐迷茫,显然睡意已经侵蚀了她的意识,就像潮水涌来般,令幼小的审神者无法抵挡。 咦?她得回话来着...... 手指无力地动作,轻巧无力的动作落在屏幕上。 我先睡......明天聊...... [树苗:我要求目好?咖啡“阿里:] 啊,打完了,发送。 第83章 [小野狗:咖啡?小冬树你想喝咖啡吗?^.^?] 冬树已经陷入睡眠,无法回复。 [小野狗:?] [小野狗:?] [小野狗:小冬树?] 月光如银色的纱衣披洒在建筑上,万物都变得宁静。 — 早上醒来看见消息的冬树:。 真是,离谱。 翻了翻记录,除了最后那句话没有其他奇怪的东西了,她盯着最底端的问号良久,最后还是选择当做没看见。 美好的早晨不是用来考虑这些的,现在,还是该起床了,要是起来晚了,会被发现熬夜的。 虽然......熬夜也没什么......吧? 冬树迟疑着,手中利索地把自己收拾好。 清晨的阳光是温柔恬淡的,整体讲究的就是一个身心舒畅。 金色的光洒在大地上,冬树伸个懒腰,转头看向身后,那里传来了脚步声。 三日月宗近穿着自己保暖的内番服款款走来,朝阳落在他的脸上,让本就美丽的容颜更添一分自然的加成。 “三日月,早安。” “主人,日安。” 冬树看着这张令人眼睛舒坦的盛世美颜,突然想起般说到:“三日月,今天要好好做内番哦~” 三日月宗近神态自若:“那恐怕是不行呢?今日主人的近侍是我。” 冬树摇摇头,笑嘻嘻道:“今天你和我一起。” 她一字一顿强调:“我们一起做内番。” 三日月宗近笑容顿住,一双美丽的眼睛里的新月都在一瞬间黯然失色。 他试图挣扎:“不要吧......” 和审神者一起内番,他要是逃,那不得被手合场车轮战啊。 毕竟涉及到主人,他可就不会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纵容了。 “主人,要更爱惜我一点才行,我可是老爷爷啊。” 他好像很伤心。 下一瞬,冬树微微睁大眼。 三日月宗近修长的手指抚上小审神者的脸庞,身子低下来,阴影覆盖,他轻笑着继续说道:“主人,我可是很渴望您的爱啊。” 三日月宗近的句话堵住了她所有的言语。 第95章 属于幼崽的忠犬 虽然说安排了三日月宗近和冬树一起做内番, 但两人都清楚的知道不过是个玩笑。 而三日月宗近也乐于配合自家幼稚的审神者。 安排完今天真正的内番任务,冬树窝在三日月宗近怀里好一会儿,耳边是终端放出的轻柔歌曲, 手下是付丧神柔软的衣料, 她迷迷糊糊的,在这样舒坦的环境里又想直接睡过去了。 正好熬了夜的她睡意十足, 但是—— “主人,别睡。” 三日月宗近没有放过她, 残忍的太刀推醒怀里的小脑袋,“这样睡不舒服。” 冬树幽怨地看他一眼,刚刚畜起的瞌睡被迫打散,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算了,我们去煅刀室吧。” “好好好。”三日月宗近呵呵笑着。 冬树每天都会去试一试, 虽然她的坏运气让煅刀室们的刀匠式神都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但还是不能放弃。 本丸里是要增加付丧神的,总不能一直去接手别家的,那样在最后,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感觉, 她又说不上来。 蓝天绿叶之间, 冬树晃晃悠悠地走到煅刀室门前,瞧着眼前熟悉的木门, 她给自已打气,口中还念念有词。 小审神者深呼吸,接着一鼓作气将门推开, 英勇就义般走了进去。 三日月宗近落后一步, 看着审神者一系列动作, 他捂嘴轻笑,不久也跟着进了煅刀室。 煅刀室内的灯已经被打开,昏暗的环境变得明享的正前方,火焰正熊熊燃烧。 在审神者刀匠式神卖劲地敲打着,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小小的式神脸上显露出一种决绝。 今天!一定要煅出来! 这么多次煅刀,只煅出了一振刀,实在是太侮辱刀匠的身份了! 冬树无聊擦脸坐在一旁的板凳上,正是鹤丸国永重煅时刀匠式神拿给她的那个。 坚强的椅子存续到了现在。 三日月宗近走近,声音里带着笑意:“今天会出什么刀呢?” 冬树有气无力:“只要不是废铁,什么刀都可以,什么都可以的。” 三日月宗近叹气,摇摇头道:“主人别这么悲观,万一这次就出了呢?” 冬树幽怨地看他:“昨天药研也是这么说的。” 结果什么也没出,也就只有像她这样接受了四个世界的“大审神者”能经得起这样无意义的资源消耗了。 三日月宗近:......失算了。 三日月宗近转头仔细看奋力的刀匠式神,故作惊叹:“啊呀,今天的小家伙格外努力啊。” 冬树无情拆穿他:“它每天都很努力。” 毕竟这只式神怕是和她一样想煅出刀的很。 三日月宗近微笑:“很努力啊......那就让它更努力点吧,或许就是不够努力才不能煅出刀呢。” 刀匠式神一抖,神情更加坚定,手中捶打的力量更加凝实,叮叮当当的声音也更响了。 冬树瞧着煅刀炉里燃烧的火焰,站起身从旁边拿下一张符纸扔进煅刀炉里。 她的眼神很平淡,并不对这次煅刀抱太大希望,毕竟到了现在,每日煅刀就像是她给自己定下的一个小任务。 就像是新手本丸里会有的日课一样。 虽然197本丸被她接手时就已经不是新手本丸,也就导致冬树并没有日课的经历。 不过论坛里可是什么都有。 看着符纸闪烁的白光,那并不刺眼,是很柔和美丽的,属于加速符的光亮。 下一刻,一振刀出现在台子上。 ......等等,一振刀?!!! 冬树双眼在一瞬间放光,身体里的疲倦意味在一瞬间扫荡空虚。 那是一振打刀,刀长目测六十厘米左右,拥有着制作精良的金霰鲛青漆打刀栫,是一把很漂亮很正经的刀。 虽然用正经这个词来形容刀有些怪怪的,但冬树就是这么感觉着。 她瞅了瞅旁边的三日月宗近,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打刀,然后再次看向三日月宗近。 反复几次。 好像眼前发生的是一场梦一样。 三日月宗近微笑着摸上她的头,哄道:“快去唤醒他吧,难得的新人呢。” 这句话就像肯定了这件事的真实,冬树深呼吸一口,以一种绝对珍重的模样将手伸出。 灵力牵引而形成的契约逐渐将两者联系起来,然后灵力的充裕让打刀达到临界点,本应平平无奇的刀在此刻拥有了意识。 “我名为压切长谷部。只要是主的命令,无论什么都为您完成。” 说着这样的话语,付丧神低垂着头看向自己的主人,他看到青涩的幼主,眼中柔意更甚。 冬树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身体有些控制不住,嘴上慢半拍说道:“那可不行......” 她有些转不过头脑,下意识回话。 长谷部一怔,灰发的付丧神在降生不到一分钟内开始感到不知所措,他的主,在第一次见面就生气了吗...... 不存在的狗狗耳趴下,这位忠心之刃气息都萎靡下来。 冬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要是都完成,你会累死的。” 毕竟,付丧神也不能分成好几个同时干活吧,不说累死,就连时间都是不允许的。 压切长谷部怔住:“啊......” 冬树不知道眼前高大的付丧神心中的忐忑,只是仰着头,脸上笑意不断:“总之,很高兴你的到来,长谷部,我是审神者冬树。” 灰发的付丧神注视着那认真神情的小主人,心中萌发的种子在瞬间长大些许。 压切长谷部眉眼弯弯,他这么说:“压切长谷部,为您献上一切。” 三日月宗近站在一旁,看着这和谐的一幕,又想着今晚跑不掉的晚会,嘴角不自觉浮起笑意。 哎呀,看起来本丸里又要高兴好一阵子了呢。 — 夜晚。 拿出震动的终端,看着上面打来的通讯,冬树眨眨眼,疑惑着接通:“怎么了吗,青禾?” 一般他们之间的交流都在于信息,而非通讯,这会儿突然打通讯,是有什么急事吗? 听着对面的讲述,冬树认真思量,片刻,在寂静里,她摸了摸手边的压切长谷部,认真应声道:“好,我帮你。” 很刺激的事情,既然不会有危险,那就去试试吧。 万屋。 甜品店,无人关注的角落。 冬树轻轻哼着歌,她调整手腕上的蓝色手环,尽力让这东西处于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她的翻译器,为了不被遮挡和识别错误,特意变作了最普遍的形态。 脑后细软的黑发披散在肩膀上,落在着稚嫩的小脸两侧,更显无辜弱小。 第84章 她最后一次感应最里层的御守,是薄薄且安心的感觉,隔着一层衣服,触感细腻。 这和付丧神门所使用的针对时间溯行军的御守不同,这是专门针对于付丧神袭击制作而成的,在接下来,它负责冬树的安全。 虽然她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就是了。 但是保障多一份总是好的。 走进一家甜品店,冬树如常地点下最喜爱的甜点,坐在角落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细细品尝。 一切都如常,除了—— 她的身边并没有付丧神。 现在,冬树是一位落单的,带着翻译器的幼小审神者。 她无意间捋起耳边的发丝,让自己的面容更加清晰,突然感受到隐晦的奇怪的视线,冬树手微不可察一顿,发丝顺着动作落下。 她慢悠悠地舀起一勺冰淇淋,心中默默倒数。 三、二、一...... “这位审神者大人,打扰一下。” zero 鱼儿上钩了。 【作者有话说】 三日月:哄孩子.jpg hsb:[星星眼][爆哭][星星眼][墨镜] 第96章 名为一期一振的陷阱 蓝色短发的付丧神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穿着整齐的出阵服。 他弯腰凑到冬树的面前,就连打扰的语气都是轻柔的,仿佛是怕吓到了眼前这个幼小的孩子。 冬树的眼睛暗了暗, 眼前这位太刀正是她非常熟悉的一期一振。 就像自己本丸里的那位付丧神一样, 他也同样的温柔,同样的具有强大的亲和力, 却也引诱着心智柔软的人踏入他以温柔著称的陷阱。 她感受到了那隐藏在美丽皮肉之下的奇怪感觉,就和曾经的鹤丸国永一样, 也像曾经在加州清光身上感受到的一样,但是比那要更加强烈一些。 这就是暗堕吗? 她好奇地这么思考着,面上却不显。 冬树露出个被陌生人吓到的胆怯表情:“你、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幼小的审神者从那柔软的黑发之下露出一双澄澈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前高大的付丧神, 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令人感到没有任何威胁。 就是这样的。 这样灵力强大,却又容易被掌控的审神者,就是他们的目标。 况且—— 一期一振隐晦地看了一眼冬树手腕上的蓝色手环,他认得到那个东西,很明显是出自时政的翻译器,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位审神者甚至语言不通。 一期一振:“看您一个人坐在这里身边也没有付丧神, 请问您是不小心和同伴走散了吗?” 当然不是。 冬树捏紧小叉子,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闪躲着:“......不是。” 有情况, 有机会。 一期一振顺势坐下:“您有想和我说的话吗?” 他看起来就像个看出来孩子的倔强又不戳破的暖心大哥哥。 也没有人会想到看起来幼小极了的存在,会被当做诱饵。 冬树对这种突然的自来熟沉默两秒:“我觉得我应该不需要......” 【别!】脑中声音提醒。 冬树连忙调整自己的情绪,踌躇着:“我应该, 那个......” 一期一振耐心十足地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说出来哟, 这位审神者大人。” 冬树不好意思的说:“你可以陪我玩吗?” 迈出第一步, 两人间隔阂全部消失。 她鼓起脸颊,看起来很不满:“大家每次都说这不可以那不可以的,我总是不能够碰到我想要的东西......所以你可以陪我玩吗?” 年幼的审神者低垂的双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亮,很显然这位并没有什么烦心的小朋友此刻对眼前俊美温柔的付丧神并不具备防备心。 是一位因为年纪太小被付丧神进行过度教育的人类幼崽。 暗处一期一振漂亮的眼睛中隐晦的闪过一丝红色。 一期一振应声:“当然可以,您想要玩点什么呢?” 他一直都一副耐心十足的模样。 “你等一下。” 冬树一下子兴奋地站起来,跑到柜台那边和服务员交流了几句,接着她就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走了过来。 木质的盒子小巧精致,却也看不出什么惊奇的地方。 冬树和一期一振面对面坐下,她将自己的小甜点移到边缘放好,然后打开手中的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慢慢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 在坚硬的纸上,纵横各十五条等距离垂直交叉的平行线让整个棋盘完整的呈现在桌上。 线条交叉着形成多个交叉点,作为对弈时黑白棋子落下的点位。 “我之前就想玩了,可是没有人陪我。” 冬树兴奋地向眼前这位难得愿意陪自己玩这种无聊游戏的温柔付丧神大哥哥,讲解这个游戏的进行方法。 不一会儿,一期一振一副了然的模样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冬树欢呼:“好耶,那我们开始吧!” 冬树选择黑子先下,她眼中带着天真的光芒,笑着道:“到你了。” 一期一振点头,白色的棋子随之落下。 冬树也紧随其后,脑中飞快的进行思索,眼睛将棋局上的所有动静都完美的印在脑海中进行分析。 五子棋是极易上手的一种对弈游戏。 它的趣味很深,至少冬树是真心实意喜欢这个东西的。 但要是有说多喜欢,倒也没到多么深的地步,只不过玩起来并不会觉得很痛苦罢了。 很快,五子连珠,看着那连成一条线的五颗黑色棋子,冬树欢呼:“好耶,我赢了!” 她兴致勃勃的将黑白棋子重新分开,漂亮澄澈的墨色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像这样一点点的自由都难能可贵。 她祈求着:“再来一局吧,好不好。” 小孩子是贪婪的。 一期一振按下心中的想法,耐着性子回应到:“好啊。” 但那隐晦的不耐烦还是被冬树敏锐的察觉力感知到了。 脑后的黑色发丝被她扎起来,露出软乎乎的小脸。 多么弱小。 在又一次对局结束后,她继续撒娇:“再一次,再一次,最后一局,好吗?” 看着眼前作为目标的幼小审神者期待的眼神,一期一振嘴角抽搐,但还是回应道:“当然可以。” 冬树手中不停的下了棋子,她好奇地问:“你不用很快回本丸吗?大多数独自来这里的付丧神都是为本丸进行采购的,大家都没多久就回去了。” 小朋友的好奇心可是很重的。 殊不知自己也是目标的一期一振拿出早就编好的理由,他刹那间面容黯然失色,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地说:“本丸吗?本丸并没有审神者,也自然没有需要尽快回去的要求了。” 冬树如他预料般的露出不好意思愧疚的表情。 幼小的审神者咬住下唇,手中的黑色棋子流畅的动作顿住:“是这样啊......抱歉。” “没关系的,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接下来的对弈中除了请求再来最后一局冬树没有再讲一句话。 带着难以分辨人心的稚嫩,懵懂的小朋友仿佛在一瞬间落入了名为“快乐”的最为浅薄的陷阱里。 一期一振打破了这个疑问,他像是好奇般问到:“审神者大人看你就职不久的模样,想必本丸中也没有很多的同伴吧?” 不过处于兴奋中的小朋友哪里会察觉到这样话语中留下的陷阱。 冬树乖巧地回答:“是的,现在我才勉强锻出了能够同时满足出阵与内番的刀刀们。” 她任重道远的叹气:“审神者真是不好做呢,不仅要处理那么多的事情,还要被管着。” 冬树抱怨道:“明明妈妈说来到这里之后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结果那群家伙比妈妈管的还要严。” 她不满的将黑色旗子全部收回自己这方,但是还意犹未尽:“再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熟悉的身影便从门口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她的面前。 两人的游戏被打断了。 灰发付丧神跪下,与冬树平视,却语气恭敬。 他说:“主,我们该回去了。” 他说这话之前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蓝色短发的青年,那双眼睛中透着些许陌生的神色,很显然,这个本丸中并没有一期一振这把刀。 一期一振暗自在心中思考着,一切的线索都摆在他的眼前,确实是如同完美般的目标。 他放下心中的思虑,缓缓站起来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期待下次见面,审·神·者·大·人。” 他意味深长的说出最后一个称呼。 “好的,再见。”冬树没有察觉,恋恋不舍地看向他的背影。 直到再也看不见一期一振时,她才像是斗气般哼了一声,然后转头就跑出这家甜品店,看也不看身边灰发的付丧神什么表情。 第85章 任性的主人。 而压切长谷部一副习惯的模样,跟在审神者的身后护卫着。 忠诚的刀剑。 他们离开万屋。 隐藏在暗处观察之后动静的一期一振放下了大半心中的思虑。 他闭上眼,将冬树的模样在心中更深的迹象,然后那双本应温柔的眼里溢满漂亮而又血腥的红色。 想要。 而在下一秒,那红色又像从未出现般消失得一干二净。 很快,一期一振的身影也消失了。 只余留一片空白。 不久有审神者经过这里,他身边的付丧神突然警惕握住腰间的刀。 审神者惊奇地问:“怎么了?万屋的结界又要破了吗?” 付丧神摇摇头说:“是暗堕的气息,而且是深度暗堕。” 暗堕不可怕,可怕的是深度暗堕。 毕竟那样的付丧神或许已经不该称之为付丧神了吧。 除非有灵力强大的存在,拼尽全力去将其净化,否则失去灵力供应的他们终将会消散在这世界上。 毕竟那可是将主人亲手杀死才会出现的存在。 — 本丸。 冬树伸了个懒腰,一把拉住旁边同时到达的付丧神眨了眨眼睛:“长谷部,干得不错。” 要适当夸夸小狗。 压切长谷部双眼放光,他低下头:“完成主命,是我的荣幸。” 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请继续像这样命令我吧。” ......我的“主”。 【作者有话说】 冬树:本色出演[墨镜] 第97章 保护不好,那把审神者给他们又如何 夕阳落在冬树平静的脸上, 她独自坐在屋檐之下眺望着远方,那里伫立着永远高大漂亮的万年樱,她只是静静地品味着这一刻的宁静。 冬树呼出一口气往后仰, 躺下后整个人都舒展开来, 后脑勺与木制地板相撞,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本丸本身就是一个远离尘世吵闹的独立世界,在这日自己完全掌握的空间之中, 冬树可以闲坐于每一处,欣赏任意一个地方。 因为审神者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这大概就是一些人在获得这样“至高无上”的感受,反而变得不再拥有本心的原因吧。 落在身边的手指轻轻扣着木质的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很奇妙。 就像是夏日热浪被完全带走一般的干爽与轻松, 这也是近日冬树最喜欢的感觉。 作为一名审神者, 她的事情实在是不少的,并不应该这样悠闲。 但是作为一名已经得到四个世界认可的衍生部审神者,她的任务在世界不出事的时候也说不上多了。 某种程度上来看,冬树确实很闲。 但说实话,她现在不应该闲着的。 不论是被青禾拜托的事情, 还是前几日各个世界前前后后发送来的信息。 世界们虽然话语不同, 语言不同,理由也不同, 不过最后的目的不过是说——该过来了。 微风吹起,冬树动了动,支起上半个身子贴在木板上, 脑后发丝在磨蹭中变得凌乱。 像是被脑后的发圈硌到了她将脑袋偏开, 有些不顺心地撇撇嘴,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没有完全长大的孩子气。 又或者说她本来就没有长大,无论是哪一次,她的年龄都从未到达大人的地步。 摸着手中随着心意出现的刀帐,冬树坐起来靠在旁边的柱子上,一腿垂落,一只弯一腿弯曲,然后细细地翻看着又有了不少变化的刀帐。 现在的刀账包含着她所有的付丧神,再加上四张身份卡。 说实话,它看着并不厚,还没有某些学习用的资料书厚。 想到曾经自己小小年纪就抱着研读的书们,冬树不经打了个颤,连忙晃晃脑袋将可怕的东西甩开。 先不说可怕的学习资料,她手中的刀帐比起时政中有些全刀帐的审神者来说,一样薄得可怕。 她缓缓地抬起手臂挡住突然热烈起来的阳光。 有点太热了。 不时,灵力开始波动,热烈的阳光瞬间又被白色的云朵遮住,一瞬间,她又享得长时间的平静与安宁。 本丸是让人随心所欲的,是让审神者随心所欲的。 “主,吃饭了。” 冬树循着声音转过头。 已经已经逐渐摸清审神者的习惯的压切长谷部非常顺利地找到了这里。 他的脚步轻缓却又坚定。 “我来了。”冬树手中合上刀帐,撑着地面起身,“在那里等我一下。” 压切长谷部停在原地,任由他幼小的主人掌控距离。 那精致稚嫩的脸清晰印在他的眼里。 不论是眉尖亦或是嘴角,那都是比他想象中更加完美的模样。或者说无论是怎样的想象,都比不过上真实的主的模样。 就像沙砾逐渐落下,漏斗中的时间彻底地点下最后一刻。 他最重要的主,在向他跑过来。 他勾起嘴角,有些不自在地陶醉。 “我们走吧,不知道烛台切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她从来不怀疑的就是烛台切光忠那完美的手艺了,随着时间的增长甚至得到了一种加成一样,变得越来越符合她的口味。 压切长谷部低头,掩住眸中色彩:“是。” 小狗,在摇尾巴。 变成螺旋桨了。 — 冬树常常会想,暗堕付丧神究竟邪恶在哪呢? 自己本丸中就存在着两位,其中一位在她绝望时保护了自己,而另一位则是用自己的办法洗去了暗堕成为了一位普通的付丧神。 即使平常会有一些恶趣味和小小的恶作剧,但总的来说,她从未感受到任何来自他们的伤害。 即使是现在被她当做目标的本丸中出现的这位一期一振,冬树也并没有感受到与自己本丸中的那位粟田口的大家长有什么大的区别。 作为刀剑付丧神的他们,即使拥有了人的外表,像人一样生活,可本质上还是刀剑。 就如同她曾经思考的那样,那是拥有着作为刀剑本能的刀剑付丧神。 ——刀剑,爱着主人,又期待主人的爱,又有什么问题吗。 那么,究竟是在什么情况,才会让付丧神违背自己的本能,又手刃自己的主人呢? 她不太明白。 就像她也不明白,明知自己被盯上了,却又仍旧冒着危险来到万屋这样的地方,寻找新的审神者这样的行为。 或许可以解释说,他们为了生存所以需要审神者来提供灵力,可是却又未如预料中那样直接将她抓回去。 反而展现了十足的耐心。 虽然眼神中有着难以掩藏的冷漠,面上的温柔却是一点不少的,这样的表现对于一位涉世未深又有些叛逆的审神者来说—— 他,一期一振,是一位万事稳重的大哥哥。 还很会惯着孩子。 这实在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毕竟又能够看到些许不同,他又真的是什么都会顺从,即使像现在这样。 周边的光线越来越暗,两人向深处走去,旁边的蓝发青年捏着腰间的刀,手不带任何的放松,就像是在危险地方用尽全部心神保护人的模样。 他带着身边黑色长发的女孩,逐渐向森林深处走去,目标明确。 冬树好奇地向左右看去,她很少到这种森林无聊的地方来。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四处看着,像一只好奇的兔子。 一期一振心中警惕,余光瞧见她这副模样,也不由得放松了些。 ......被抓的,比他还自然。 完全没有察觉到异常吗?这孩子...... 一期一振沉默着。 比他想象的还要单纯,那群刀剑也并没有保护好她呢。 既然如此,给他们又如何。 前方的树木有些过于茂密了,却出现只能一个人通过的空间。 冬树紧紧握住一期一振的手,跟着他通过那里。 很神奇的,眼前的一切都在穿过门后变了一个模样。 昏暗的光线不再,茂密的树木也不再,甚至就连自然中所带有的清新美好的气息也不再。 冬树带上疑惑不安的情绪,她抬头看向身边信任的付丧神。 “一期尼,这是哪里啊?” 手指攥得更紧了,但幼小的审神者直至现在,也依旧对身边的付丧神有着极大的信任。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她逐渐发现在一期一振能得到了极大的自由。 这样从未体验过的无拘无束感让审神者迷恋,她甚至会主动支开自己身边的付丧神,在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情况下,与一位其他本丸的付丧神单独待在一起。 面对审神者偶尔任性的小要求,一期一振也总是笑着顺从着她,带着他吃喝玩乐,就连上战场这样危险的行为也会偷偷带着她去。 第86章 不过时空转换器却是由冬树来提供的。 毕竟,作为一个无主本丸中的付丧神,怎么会拥有时空转换器这样的物件呢? 他可是只能通过本丸最基础的传送阵来到可怜付丧神么。 被讨要时空转换器的冬树:犯罪团伙,也太拮据了。 一期一振因为这句问话顿了一下,他停下脚步,面容沉浸在暗色里,过了许久,他才说:“这里啊......这里是伊甸园啊。” 冬树好奇:“伊甸园?战场上还拥有这样的地方吗?” 至少她从未自家付丧神提起过。 毕竟总是喜欢在本源世界的历史上继续击退时间溯行军的大家们来说,他们并不会对这些战场感到陌生。 但战场上的事,付丧神并不会再除了必要的报告以外多讲。 战场是出阵,而有趣的、适合告诉审神者的东西,大多发生在远征。 而在这种不常被人看见的地方—— 却并非杂草,而是一座本丸。 【作者有话说】 黑一期尼:呵,连主人都保护不好,那就给我们吧。 感觉很平静的一章[耳朵] 第98章 她的心,在质疑 冬树总是觉得这个世界很奇妙。 就像飘忽不定的云彩, 软乎乎又迷茫的色块拼接,然后组成一个谁也看不懂的模样。 美丽温和的外表将所有的恶意都包裹起来,让人窥探不清真实, 只能在懵懂中沉沦。 那种行走在迷雾中, 踏在棉花上的感觉着实令人感到新奇又不安,但无形的束缚遏制这一切不随愿的行为, 就像木偶一般,被迫露出笑容。 阴暗的角落里有什么呢? 她不知道。 她有些真的好奇了。 在冬树的脚边是枯萎的草, 它不如寻常那样鲜活的绿色,反而拥有着令人失望的暗黄色。 但在不易察觉的根部,盎然的绿意正顺着无形散发出来的些许灵力蔓延。 蓝发的付丧神一如既往地露出温柔的笑容,应和女孩兴奋的话语,他的眸子转动, 将那如罂粟般吸引人的无形之物纳入眼中。 灵力啊...... 他想要的东西。 那用来维系生命的存在。 线牵连着, 空间被扭曲,这里是独立于世界之外的世界。 冬树牵着一期一振的手走进这里,也在付丧神的安抚下留下。 审神者不会思考自己的失踪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对她来说,这仅仅是去朋友家玩罢了。 她很好奇地在这座废弃的本丸里跑来跑去, 拥有着强大本丸的她对于这样的景色着实好奇, 197本丸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萧条。 这份好奇并不是假的。 这里简直到了自然野蛮的程度。 空气中的气流会突然旋转扭曲,脚边的泥土会突然凹陷, 就连腐朽的建筑也会出其不意偷袭。 简直就像被鹤丸国永群体攻击过的地方。 思考间,墙头松动,冬树脚步一拐, 双眼放光地指向一处, 她询问:“一期尼!那是什么?好神奇!” 而在转身间, 暗流涌动被按下,所有的危机都落在她原本的位置,小审神者就像被世界气运眷顾般,任何危险都落不到她的身上。 一期一振耐心地介绍这座黑暗本丸里独有的景观,牵着冬树一步不离。 他看了一眼,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那是万年樱的残骸。” 冬树继续问:“那个一直开着的漂亮的粉色大树吗?” 她感觉不可思议。 一期一振说:“是的。自从本丸失去审神者后,万年樱就逐渐衰败,直到如今这副模样。” 他说审神者是因为任期结束而离开本丸的。 冬树没有怀疑,她对本丸的审神者如何离开并不在意。 解答疑惑后,她抬头看了看天空,自然地说:“我想吃饭了,好饿呀。” 小审神者眨巴眼睛看他。 一期一振失笑:“好。” 感觉......有点找到曾经的感觉了呢。 他掩盖住眼中神色,活力满满地撸起袖子:“就让您尝尝我的手艺吧。” 吃了他的餐点,那就永远留......吧...... 冬树乖巧微笑:“好呀。” 她很期待。 一期一振做饭的样子很认真,在难得干净的厨房里,他有条不紊地一个人干完所有工序,美味的咖喱盖饭很快呈现在冬树面前。 他这副模样真是让人想不到—— 这是位可能弑主的付丧神。 冬树虔诚地拿起勺子,快乐地享用,她的神情隐藏在垂落的发丝间。 总觉得有些苦涩呢。 明明现在相处的这么好,但是......自己却是在算计对方。 她无法忽视胸口温热的感觉。 那是御守的温度。 她所携带的这枚御守不仅仅是防御,它还能做到定位。 温热的感觉,正好证明了被链接的另一方正在突破时空的限制,来定位她所在的坐标。 冬树轻悠悠地晃动双腿,她努力放松,把大脑中不合时宜的想法甩掉。 身下的椅子发出吱嘎的声音,如同嘶哑的喉咙里挤出来的感觉,带着散不去的阴沉。 就像这座本丸。 她放下勺子,双手合十:“感谢款待。” 一期一振收拾碗筷:“您先休息一下?” 冬树说:“这里的房间我可以去吗?” 敬语啊。 她被尊敬了吗。 一期一振动作娴熟地清洗,他随意地说:“现在本丸里空荡荡的,您可以随便选一间自己喜欢的。” 冬树眨眨眼,本丸里确实感受不到其他付丧神的气息,但是根据情报,这座黑暗本丸的前身并不是新手本丸,应当是拥有很多付丧神的。 她抬手指向不远处:“我可以去那里吗?” 一期一振顺着看过去,那是本丸里最标志性的建筑,属于审神者的居所,他的神色不变:“当然可以。” 反正,天守阁现在和普通的房间没有任何区别。 而且,这种地方让未来的主来入住,再合适不过。 冬树欢呼,她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的想法,一期一振边洗碗边应和。 本丸里阴沉沉的天空中冒出些许阳光,让这阴暗的地方都多了一些暖意。 一期一振尽力维持在这片刻的祥和,心中计算着晚上的行动。 漂亮精致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暗芒,他要让这座毫无生机的本丸重新拥有最美丽的模样。 他要......找回自己的弟弟们。 不论做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让这孩子永远就在这里......也很不错啊。 冬树看着和自己描述相差不大的简易的房间,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倒是没想到这位付丧神竟然对自己说的话是真的在认真听。 而且还实实在在的真的做出来了。 是计谋,还是真心呢? 冬树把自己捂在被子里面吸一口气,她望着有些昏暗的灯光,默默地思考着。 这话说的和情报中不一样的有很多,无论是所谓历史悠久的本丸,还是凶狠恶劣的付丧神,似乎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 但今天见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还不能够下定论,而且不论看到什么的,她都要做到自己答应别人的事。 毕竟可是朋友的拜托呢。 仔细算算她的朋友很少。 或许有一个还是两个? 她不太确定自己所认为是朋友的人,究竟和她算不算是朋友。 又或者她觉得不是朋友的人和她是不是朋友,这是一个至今都难以判断的问题。 是不是朋友的界限实在是模糊。 若是静下心来仔细思考,她也确实是捉摸不透这样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她深呼吸,转身按过一旁的按钮,整个房间顿时就连昏暗的灯光也失去了,彻底陷入黑暗。 冬树并不太擅长思考深奥的问题,或者说她本就不适合成为一名智谋类型的人。 但她,是不会变的吧。 这种被算计包围的感觉,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出现的呢?她想想...... 是,旅行的时候。 人类的世界复杂纷繁,她实在难以明白那些人心之间的勾心斗角,就连小孩子也不会放过。 明明一般来说种群中已经成年的存在,对幼崽是有一种保护的心态,可是作为人类的幼崽时的她并未感受到。 本应作为幼时她的保护者存在的父母,在极早的时候就不存在了,在那之后她一个人利用着丰富的财产继续在那异世之间存活。 人性的恶也在那时显露无疑。 忠诚奉献的付丧神会对自己的主人痛下杀手,究竟是发生什么才会造成这样地局面。 恶...... 究竟孰是孰非? 但那些和冬树没有任何关系,她的任务仅有一件事。 第87章 漆黑的眼眸中暗沉沉的,就如同和身边的黑暗融为一体般和谐。 半晌,冬树阖上双眸,呼吸逐渐平稳。 而在夜色里,悉悉索索,不曾断绝。 【作者有话说】 又约了封面[小丑]我是小丑,我爱漂亮封面,等我明天端上来,还好我懒得去思考文名。 第99章 她很喜欢清光 本丸里的景象已经陷入深夜, 所有都在漆黑之中被隐藏。 枯萎的树木,在阴冷的风中发出吱呀的诡异声响,地面被彻底踩压在平面之上的枯草, 露出轻微的响动。 冬树闭着眼睛静静的等待着。 胸口处温热的感觉从未消逝, 她能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若是顺利的话, 一切都会在今夜结束。 熟悉的身影,向天守阁走来, 他的手上着一本暗淡的书册模样的东西。 那是属于这座本丸的刀帐。 他手中紧握着腰间的太刀,锋利的本体也规规矩矩地落在手心。 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梯,他的心猛烈的跳动着,呼吸变得逐渐沉重,一切细小都在此刻被放大。 脚步停下, 一期一振看着眼前紧闭的门。 过去的惨烈的记忆在脑海中冲刷, 让每一根神经都剧烈的跳动,惨叫、血液、绝望,以及那从来都落不到实处的血腥的眼睛。 那是一个从来没有信任过付丧神的审神者。 那个人究竟把付丧神当做什么呢? 是玩具还是奴隶? 在做出那些行动时,那一颗血肉做成的心脏是否也会出现一丝不忍? 他无数次询问,却从未得到回答。 因为在一切开始的时候, 那个人就已经—— 一期一振眼神有些放空, 他只是目光虚无地注视着熟悉的门,不时, 他拿着刀帐的那只手抵上眼前的门。 用力。 推开。 但是所有的问题都没有意义了,因为已经到了这样令他绝望的地步。 而他所找到的新的希望正在此处。 没有曾经从来不会消散的隔离屏障,现在的这里和本丸其它的每一处都一样, 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屋子。 天守阁不再象征着审神者绝对的权利, 因为这座本丸里并不拥有审神者。 接下来也不会拥有, 本丸只需要一个灵力供应机器。 他原本是这么想的。 吱呀—— 已经腐朽的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黑暗并不能阻挡一期一振的目光,他准确捕捉到床上正在熟睡的审神者。 小家伙呼吸均匀,脸色红润,即使在这样陌生的地方,她依旧睡得安稳。 如此信任吗? 一期一振顿住。 他迟疑一瞬,还是迈开步伐走到冬树的身边。 他把手中的刀帐放在她的身侧,刀帐中夹着的刻画阵法的纸张也在同时被展开。 古老而又神秘的符文流动,在夜色里格外突出。 就像演练过千万遍一样,一期一振有条不紊地进行自己的动作。 他要献祭...... 即使心中的动摇存在,他也要继续下去。 就像是炼狱被呈现到这小小的房间,猩红的血水,翻滚的黑气,刀剑的残骸......一一出现在这里。 阵法散发出微弱的光,这是整个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空气中的一切生机,最后的残骸也被吸纳干净。 所有的一切杂糅、混合、排斥、接纳......最后,剥夺。 一期一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符文的禁锢,强大的力量都被打碎,本应熟睡的女孩却在此刻睁开了眼睛。 那双熟悉的眼睛里不负丝毫迷茫,尽是清明。 “晚上好。” 她自然地笑着向他问好。 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像是最后的审判,悬在头顶的剑在此刻一点点落下。 一期一振没有说话,他果断地一把抓起手边的刀帐和纸张,就要冲出这间屋子。 能被时政派来算计暗坠付丧神的绝不会是什么单纯的存在,绝不可以因为年幼的外表就将其认为是无辜的幼崽。 这样的话,看着年幼的存在,实际究竟是活了多久谁也不知道。 然而下一秒他停住脚步,警惕的看着眼前。 冬树沉默地看着他,在付丧神愈加警惕的目光里僵硬地开口:“......跑不掉的。” 她在执行任务,不可以让目标在自己眼前跑掉。 话音落下,原本平静黯淡的天空像被撕开一道口子,气浪在其中翻滚。 地面也不断的冒出金色的光芒,它们勾勒出巨大的阵法,划分出绝对的通道。 是大型传送阵。 主力来了。 一期一振不复平常的温和,他面无表情:“真是好算计。” 语气冰冷:“很厉害的伪装。” 冬树看着他没有说话。 但此时的沉默更是肯定了一期一振的嘲讽。 空气再也不复平静,吹起两人散落的发丝,衣角也在气浪的作用下翻滚出优雅的弧度。 所有的一切都蓄势待发,即使是被隔离的空间,内外相通的情况下也再无独立的可能。 一期一振很快就洞悉了自己的处境,但他不想放弃。 他愤恨:“所以从一开始......人类果然虚伪。” 就像那个人一样。 强疮百孔的心仿佛再次被扎了一针,不明显,却也痛。 多么讽刺。 “要抓我,来吧。”他抽出腰间的太刀,一双血红色的眸子里满是凶劣:“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有什么本事!” 冬树没有自己动手的打算。 她静静地站在原来的位置,眼中突然出现几分悲伤与痛苦。 这种模样,一点也不像一期一振了。 温柔的兄长...... 用尽手段、用他人性命来换取一丝可能性的......还是一期一振吗? 她无法断定。 夜晚对暗堕的太刀来说并没有限制,那一双猩红的眼睛赐予他强大的夜视能力。 而同样被完全展现的战力,正是暗堕付丧神令人头疼的原因之一。 一期一振动作迅疾如风,完全不像一振笨重的太刀。 逼近时冬树熟练地将灵力护盾展开。 一期一振望着眼前令人渴望的气息,心中却只有绝望,就像回到了那一天。 所有的弟弟,所有的同伴都变成了碎片。 而隐藏在最后自己,明明抓着最后的时机斩杀掉了那个恶徒。 可是晚了一步。 所有都来不及了,所有都结束了。 “去死吧!” 一切都和那日的情景重合不一样的是,他并不能杀掉眼前的存在。 即使那看起来弱的多。 冬树一步步向他走近,信步闲庭般自在。 在力量彻底恢复的如今,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本体的自己。 除了母亲,与世界。 冬树任由一期一振发泄般的进攻,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已经陷入任自己完全沉入暗堕状态的付丧神。 漆黑的眼睛里好像什么都没有装下。 刚刚的情绪,都是假象一般,她敛下眸子,看见朝自己飞奔而来的刀剑们,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微笑。 “阿鲁基——” 他们在叫她。 穿过眼前的暗堕付丧神,她看见的,是属于她的刀剑。 隔离的空间被打破,她敞开怀抱,迎接一期一振的进攻,也迎接...... 她说:“我在。” 耳边絮絮叨叨。 “啊啊,真是的,主人小心一点啊,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解开护盾呢?” 被教训了。 冬树闭上眼睛,沉浸在包裹自己的怀抱里。 “......我知道了。” “真的?” 幼小的审神者猛地抬头,坚定地点了点小脑袋:“嗯!真的哦!” “......用这种笑容,真是犯规呢。”付丧神碎碎念,“这样不就比我还可爱了吗......?” “我喜欢清光。” 被抱了满怀呢。 “唔......啊......我也喜欢主人。” 耳边消停了。 温度也变高了。 冬树搭上了少年付丧神的脖颈,不再关注已成定局的战斗。 她紧紧地抱住。 就像最初的最初。 相遇的雪地里,少年虔诚的望着年幼又惊恐的她,给予了最大的安心。 这次,她用自己的语言再次说出那句话。 然后。 她看到了一如既往的欣喜。 冬树安心地闭上眼睛。 真好...... 【作者有话说】 封面是数出工作数量崩溃的小冬树,呀~好可怜[爆哭] 宝宝宝宝,你还是个孩子,迷茫的时候,就和刀剑抱抱吧。[撒花]刀刀永远在,一直一直在,就算你再次迷路了,也会在的。 第100章 五份工?! 第88章 清风徐徐,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冬树脸上,茂盛的树木肆意生长,迎接生机, 为本丸镶上绿色的圆环。 冬树无聊地躺在树下, 刀帐飘在空中,随着她的动作慢慢翻动, 轻微的响声让宁静更加美好。 毛绒绒的小老虎乖顺地趴在她的手下,尾巴轻悠悠地甩动, 不时划过审神者的脸颊,又绕过纤细的手腕。 冬树按住它,痒意才消停下来。 “乖。” “嗷。” 听话了。 冬树隔空数了数刀帐的页数。 ......还是好少。 刀帐中已经完全只剩下了付丧神,身份卡都已经脱离了刀帐。 但并不是被世界回收,而是正在被使用。 手下四个世界, 有三个世界嗷嗷待哺, 而冬树只有一个,双拳难敌四手,同样的,一个人也难以应付三个世界。 数了数,加上本职工作不时的出阵......她要同时打五份工啊! 这是要累死她这个未成年吗?! 唉。 为了让任务们都完美进行, 冬树就只好像王剑那样来精分一下了。 三块灵魂碎片独立人格, 又息息相关,同时中心设定为忠诚于本体。 再将三张身份卡分出, 融合,完美的让自己成为一个资本家喜爱的好劳动力。 冬树:。 说实话,她也不想成为人类社畜的模样。 但世事无常...... 思绪静了下来, 有微风拂过树梢, 温暖的阳光顺着树叶流下来, 光影被割裂开。 冬树懒洋洋地阖上眼,恍惚间思绪回转。 啧,这个法子。 一开始还不是她自己一个人想到的呢。 浓浓的雾气中笼罩着神出鬼没的木架,明明是密的空间,有月光落在地面印荒芜的影子。 “......这是什么?”冬树迟疑地问。 青禾敲了敲手边的木架,闷响在空气里传开,却又像是从不知名的远方响起。 “我的秘密基地,怎么样,很壮观吧~” 他哼哼两声,凌厉自信的青年现在浑身都散发着和好友炫耀的意气,偏过头,他带着冬树拐弯,隐蔽处的梯子静悄悄地摆放在那里。 一股木材腐朽的味道弥漫开来,在一步步接近中令人毛骨悚然,作呕的气味化作无形的锁链,紧紧勒住冬树的心脏。 她强迫自己将这样奇妙的惊恐感觉压下。 又抬头顺着青禾指的方向往上看,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正好处于梯子上方。 好像有模糊的影子如鬼魅般处于洞口之后,这里的一切构造都很奇怪。 气氛也很怪。 “要去哪里?”冬树皱眉询问。 她耳边像有鬼魂在呼唤,强烈的阴森感令她心惊胆战,挥挥手,感觉又在一瞬间消失。 视线转移,蜡烛上炙热的火焰仿佛是一颗心脏在跳动。 冬树总觉得有什么丢失的东西在逐渐复苏。 “来,走这边。跟我来吧。” 青禾从梯子利落地通过洞口,他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样,行动自如。 冬树眨巴眨巴眼,应了一声也跟着上去了。 不能认输。 没什么好怕的。 第二层的风格和第一层截然不同。 第一层整个透着木头特有的感觉,能见度不高又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而第二层落着冷冷的灯光,令人心生寒意,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安心。 青禾把她从洞口拉上来,冬树借力上去站稳,习惯性地拍拍身上的衣服,再转身仔细打量。 “也有很多书啊......” 她探头探脑地从近处书架望向远处。 “这可是我收集了好久的宝贝,每本都是独一无二的。” 青禾拿下旁边的一本书熟练地翻看,眼神中带着怀念:“你肯定会喜欢。” “嗯......嗯?” 冬树呆呆地望向头顶的光,清冷的光并不刺眼,反而带着独特的感觉。 她喃喃道:“有些熟悉,好像哪里见过这样的地方。” “是什么?” 冬树不由地联想,“某个奇怪的时空乱流点吗?” 虽然这不可能,但不妨碍她随口猜一猜。 “比那好。” 青禾放回手中的书,看向冬树说:“重申一遍,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所以——只开放这一次哦。” 冬树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强调,还是乖乖应声:“哦。” 青禾带着她来到靠墙的一处角落,他接助墙壁灵活地自地面飞身而上,眼睛灵敏地捕捉目标,身形稳稳落到地面,青年把手中的书递给冬树。 “喏,你看起来很想看。” 年代感十足的书皮上爬满密密麻麻的诡秘文字,呈现沉闷的黑色,像有生命般诡异蠕动着。 “谢谢。” 冬树没有迟疑地接过,触感冰凉,从指尖一直蔓延到每一根神经,整个人都被一瞬间充满冷意。 青禾突然感慨说:“感觉你现在没有以前活泼了,终究是长大了呀。” 冬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开始细细琢磨。 一切疑惑都将在这里得到解答。 空气静悄悄的,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 青禾耐心地在一旁等待,他伸手掏出一把匕首,那是个很隐蔽的缝隙。 匕首在灯光下反射出清冷的细光,刀柄存在着明显的磨损,像是不停与利器碰撞才保留下来的尖锐痕迹。 空气宁静,木架子却不时发出歧嘎吱嘎的声响。 还是很怪。 这里的所有都很怪。 时政怎么还有这种地方? 冬树抬眸环顾四周,手中的书被暂时搁下。 有奇怪的虚幻的人形在黑影中形成,一切在暗淡中备逐渐揭开。 她彻底放下了被合上的诡异的书本。 青禾没说什么,顺手接过,将它安稳地放回原来的位置。 冬树像被什么吸引了一样,一双眼睛空洞洞的,脚下僵硬地往前自动。 就像一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骨头的缝隙间发出巨大的摩擦声响,将所有的动静都掩盖。 青禾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好像对这一切都非常了然。 这可是他的藏品所在的地方,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青禾嘴角突兀的勾起一抹微笑。 这份报酬,他自认为还算不错。 冬树一步一步地坚定往前走,黑色的眼睛里布满迷茫与无措。 她很快就从那种被操控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然而飞速进入脑海的信息以及心中突兀的被唤起的感觉令她感到茫然。 “灵魂,究竟是什么?” “人类,究竟是什么?” “我......” 模糊的呓语停下,模糊的人影也在此刻逐渐变得清晰,熟悉的黑色相碰撞,枯寂荡漾开来。 周围的所有一切突然消失,天地间都只剩下了她与眼前熟悉的存在。 冬树主动牵起眼前人的手。 死神从来都不会将视线投向她,因为她将是永恒,生命的永恒。 眼前人顺从地抬起手,一双黑眸眨了眨,突兀地将她一把揽进怀里。 脸颊相贴,肉/体接触,神魂交融。 两人双眼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对视,时间在此刻静止。 就像是在中间放了一面镜子,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是一模一样。 像是世界崩坏又重组,思绪万千,眼前人消散开来化作点点的光亮,冬树迷茫地保持拥抱的姿态,与光亮彻底融合。 在最初的所有的安然的感觉,心头的空白被彻底填补。 冬树突然抿嘴:“大手笔啊。其实等等,过段时间我也回想起来的。” 青禾点点嘴角说:“过段时间?一百年还是一千年?封存起来的东西没有外力可没那么容易打开。” 青年眼神平淡,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嘛,完整的就好。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不要总是愁眉苦脸的。” 冬树叹气:“没有哦,我可爱笑了,哪里来的谣言。” 从相识到现在,盘了这么久,就为了现在。 这才是真的大手笔。 冬树看他,又对上视线,两人相视一笑。 好吧。 欠了个人情,但是算上之前帮的忙算是人情抵人情了,不过...... 冬树想到脑海里出现的自己想要的东西。 果然还是被迫欠了一点。 过分呢。 以死之人被签订契约继续存活的情报什么的,对于她所负责的世界或许是个不错的情报。 至少,很多操作的空间又被扩宽出来了。 就比如说—— 一次打五份工? 或者拉别人回来一起打工? ......不论怎么说,听起来真是命苦呢。 第89章 思绪逐渐回到现在。 阳光,微风,树叶...... 树下柔和,冬树脑海里的倦意也一波接一波地袭来,眼皮不由自主垂下。 树叶晃动,最后一缕余光消逝。 柔和的毛毛再次飘了过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拍了拍。 最终,冬树顺从身体的意愿,沉入梦乡。 【作者有话说】 100章!真是个巧合的数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101章 红围巾......宰? “很高兴见到你呢。” “小冬树。” 一过来就是暴击。 冬树谨慎地闭嘴不吱声。 黑漆漆办公室, 红围巾太宰治,气鼓鼓中原中也......奇怪的搭配。 太宰治看着她,半晌长长呼出一口气, 声音哀怨:“明明是朋友呢, 抛弃了我这么多年,再次见面, 小冬树却一点也不开心吗?” 这话说的活像个怨鬼,身上还自带仿佛具现化的黑气。 可怕。 但是—— “我不认识你。” 冬树很肯定。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她直视对方的眼睛, 即使深沉有黑暗,但她并不怕。 冬树重复:“我认识的太宰治不是你。” 而且,太宰治只是她的任务对象,没有那么亲密,乱说话会被刀剑警告的哦...... 完全了解刀刀们护犊子心理的小审神者默默吐槽。 “嗯?真是令人伤心的话呢。” 太宰治这样说着, 脸上却不带分毫伤心。 看起来廋弱极了的首领戴着红围巾坐在桌子后方, 动作是和森鸥外如出一辙的抵住下巴。 果然把上司的风格学了个大半啊。 他歪了歪头:“那,不可以把我当做他吗?” “不可以。”冬树摇头否定,她突然皱眉环视周围,“这里是横滨,你对横滨做了什么?” 她在质问。 黑洞洞的办公室看不到丝毫生机。 与此同时。 体内【横滨的使者】身份卡在跳跃, 这是它感受到最为亲密的存在时发出的律动。 这里是横滨。 现在的她, 也是脚下这片土地的代言人。 只不过,这里的这位横滨, 好像过于壮硕了。 “喂——你是在对我们的首领讲话吗?!” 冬树被吓了一跳。 重力在冬树的质问落下的瞬间同时降临,中原中也眼神暴戾,声音狠厉。 那双曾经带着别扭和温柔的蓝色眼眸不再, 随之而来的睥睨与不满溢于言表。 即使是对太宰治的情绪复杂至极, 作为干部的他也会维护首领的绝对权威。 用语言, 与暴力。 冬树不认识这样的中原中也。 她退后两步,远离危险源。却没有回应暴怒。 重力的裂痕蔓延。 来自城市的保护也同时到达。 她所站的地方被横滨划为安全区域,一时间整个办公室只有三个人的脚底是全然完好地。 冬树眨眨眼,突然瞧向地面。 是细细的裂纹,没有那种山崩地裂的感觉。 留手了。 因为是首领办公室吗。 不能肆意破坏什么的。 只不过在这样的世界里,这两人竟然是上司下属的关系,没有需要纠正的波动,这是正常的。 被敌人的沉默激怒,重力再度加重—— “中也。”轻飘飘的。 冬树和中原中也同时看了过去。 太宰治沉着脸色,命令:“出去。” 压迫十足。 “哈——?!”中原中也暴怒,“在这种危险分子前面,你让我出去?” ......又是这样。 他看见了。 在幼小女孩周围,那一片区域,包括空气,都没有被他的异能所影响。 这不是普通孩子。 虽然从这家伙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起,就彰显了不一般,但是—— 他狠狠地看了一眼,试图用气势将这个可能对首领下手的人吓破胆。 冬树一愣,露出标准微笑,不语。 她什么也没干啊......她记得之前见到的中也在mafia里算得上是小天使来着。 这边怎么和煞神一样。 完全惹不起。 恍然间,围绕的城市向她传达自己的情绪,小审神者虽不明所以,却还是微点了点头。 她明白了。 这里的太宰,好像在做很大的事情啊。 冷冷的,整个人都冷冷的,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重力全部收回。 在那句熟悉的“这是命令”之前,中原中也已经咬牙离开。 重力使蓝色的眼眸低垂,他一步一步离开自己保护的首领身后,周身沉下来的气息挥之不去。 又是这样。 每次出现奇怪的人,就会在他有所行动之后强制把他赶出去。 而那些家伙,他也再没见到过。 中原中也阴沉着脸。 太宰......你究竟在盘算些什么东西? 那颗神奇的脑子,他总是看不懂的。 办公室的大门被狠狠关上,冬树被巨大声音吓了一跳,身子都条件反射打了个颤。 “嘶......” 怎么这么喜欢吓她。 她拍拍胸脯,听见心脏扑通狂跳,又长长呼出一口气。 冬树有些不爽。 不要仗着她家刀子精慢一步就来吓唬她啊。 她又不是吓大的。 两个人还一直唱独角戏,究竟是要做什么? 冬树抓了抓衣角,身边环境完全安静下来,没了中原中也,反倒更是气氛压抑。 她看向太宰治:“那个,现在......?” 她想离开。 太宰治微笑:“嗯,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哦,是两人世界呢。” 冬树不明所以。 秉持着不懂就沉默的选择,她不想接话。 太宰治低眸,仔细观察眼前被自己盯得有些不自在的女孩。 “你看起来很紧张。” “......哦。”废话。 太宰治笑笑。 一句调侃,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看起来,比“书”中的模样要大些许。 但是“书”没有记录这一部分时间,是去了哪里?世界之外? 在“书”所不存在的世界里,眼前的被城市意识认可的女孩,独自成长起来了吗? 又或许说,是在那些刀剑恶龙一样的状态下,被呵护着长大了。 情报不足,眼前冬树的身上并没有暴露过多信息,干净得就像刚刚与世界建立起联系的存在。 冬树见眼前人的嘴角弧度不变,但是身边气息却慢慢冷了下来。 喂!不要再降低了,这样下去办公室都要成为一个巨大的冰箱了。 她警惕地招呼起身体内的灵力。 如果要打架的话,她也不怕! 太宰治没有动手的打算。 却又不会放过冬树。 明明是一个孩子,却担任保护的角色,在所有人注视的时候又悄然消失。 森首领不时感受到的偷窥视线,整体沉静下来徐徐发展的横滨,还有被名侦探念叨的不知名话语...... 【冬树】是只存在于最初世界里的短暂人物。 穿梭时间,跨越时空,沟通城市...... 世界不曾驱逐,还赋予了她这样的特性。 眼前的孩子是可以正确使用的,不用遣返的存在。 棋盘里猛然再落下一枚全新的棋子。 思绪万千,他的计策在冬树突然出现时就开始了重新排布。 太宰治态度如旧,他不在意冬树的沉默:“你不继续问我对‘横滨’做了什么吗?” “你要做什么吗?” 沉浸在即将开战状态中的冬树猛地回神,察觉现在尴尬的状态,她轻咳两声,“横滨说它不讨厌你,那么你对它做了什么我也就不会询问了。我刚刚语气不好,对不起,中也好生气的样子......” 她好像没错,但是先道歉。 又有点别扭。 脑袋低了些。 墨色的眼珠子飘忽不定,落不到实处。 太宰治嗤笑:“中也?不必在意哦。不过是小狗狗在闹脾气罢了,小冬树如果因此不开心了,我可以把他叫回来让你......” “不用!”冬树连忙打断他,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啊。 两人对峙,并不带着【黑衣组织boss】特性的她有些不太适应。 整个人都是僵着的。 灵魂碎片的劣势出现。 她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好压抑,一点也不舒服。 怎么一过来小野狗这里就遇到这种情况啊。 冬树:qwq呜...... “中也是好人的。”她干巴巴陈述,试图辩驳。 至少她所认识的那个中原中也,是帮了自己的忙,可以被称为好人。 第90章 “嗯?好人,中也?”太宰治起身,身下椅子突兀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绕过桌子,走向被城市意识保护的孩子。 “我家的干部,也能得到这样的评价吗?” 冬树一愣。 对哦,不是一个世界。但眼前的人不知道还有别的平行世界。 “对你来说,中也没有是好人的时候吗?” 她不信。 不信在这个怪怪的世界里,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没有类似于挚友的关系。 就算不存在,像世界意识那种性格,也不会把这两个人弄的毫不相干。 “狗狗怎么能是人呢?”太宰治在冬树身前站定,他弯下腰,伸出缠满绷带的手,“小冬树,要好好地、认真地去看才行。” 他的话语重心长,似乎在教导不问世事的晚辈。 “就像现在——” 冬树与他对视,她感受到那只手逐渐接近自己的脸颊。 占据整个视线的鸢眼变得沉重,太宰治身上浓郁又熟悉的自毁情绪出现。 “你也要,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才行。”语气低沉,黑暗面猛烈扑向懵懂的幼崽。 指尖好似刀刃,贴上冬树的皮肉,下一刻,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踹开。 “砰!” 没有卸力,脱离门框的门直接砸进墙里。 门框外,刀光与异能的光芒交错着,分外热闹。 【作者有话说】 小冬树的打工之旅再度开启! 连自己都利用的宰,啧啧啧(指指点点) 这里是ooc完形填空: 小冬树,首领宰,干部中,刀子精(假装是一个人…)四个人在办公室玩玩,结束后,小冬树打算回家了。 首领宰不听话,哭着赖在地上不走。干部中说:你这样不听话,小冬树要生气了。刀子精跑过来,(请填这里~) 有聪明的读者宝宝来填吗[墨镜] 第102章 红围巾→砂色外套 港口mafia大楼被不知名带刀人士攻破首领办公室, 而且现任首领还与前任首领一样是个萝莉控—— 假的。 冬树抓着自家第一个冲过来的刀子,嗖的一下远离办公室目前唯一的危险源。 “主人!你没事吧?”压切长谷部把小审神者从地面抱起来,搂在怀里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 冬树配合他, 表情兴奋又带着点欣慰:“你们终于来了!” 她终于不用独自面对压迫感十足的首领版本太宰治了。 好可怕。 五虎退带着老虎将门外人员堵住, 鹤丸国永则双眼亮晶晶地奔向被创飞的门。 他看了两眼,便直起身指着门板问:“主人, 这门可以给我用一下吗?” 冬树:“?” 她看向门真正的所有者。 太宰治已经收回手站直,场景混乱, 他依旧保持微笑:“嗯......小冬树想要的话,这种没用的东西请随意吧。” 冬树眨眨眼:“谢谢。” 听言,鹤丸国永双手搬起门板,举过头顶,便扔向空荡荡的门口。 结实的门板刚好从压切长谷部头顶擦过, 冬树只觉得一明一暗, 门口扑过来的脖子上就套了个门板。 一时间,猛烈攻击的巨型老虎被强制抵在门外,整个建筑都被他撞得砰砰响。 冬树:“!” 她就说为什么这只鹤突然对门板感兴趣,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呜哇,这栋楼结不结实啊。 巨大的白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墙壁上碎石飞溅, 他的人格意识被兽性吞噬,眼瞳离只剩下纯粹的杀意。 五虎退谨慎后退, 在审神者身边来护着。 “主人......那个家伙,不是普通的老虎。” 冬树点头:“是异能者。” 太宰治很淡定,眼中甚至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满。 但这样, 至少可以确定是港口mafia的人。 鹤丸国永一手撑着下巴, 一手握在腰间本体上:“看起来, 还是有效果的。” “......太草率了啊。”冬树瞪他一眼,象征性训斥两句,“不要随随便便把门套在别人头上。” 这可是别人的地盘。 “啊呀,这是很有趣的惊吓不是吗?”鹤丸国永摸了摸小审神者的头,“现在他进不来,其他人也暂时没法进来了哦,而我们——” 他笑意盈盈地看向太宰治:“也可以和这位首领先生好好聊聊了。” 太宰治轻声叹息:“真是麻烦啊。” 他轻飘飘看了一眼失控的部下,视线收回间又偏见熟悉的赭色。 他说:“现在,你们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谈话呢?” 冬树搂紧了压切长谷部的脖子,整个人被三把刀完全护住。 她理直气壮:“对你有帮助的好人。” 就在刚刚的混乱中,横滨告诉她,自己会来到这里和眼前的人密不可分。 他需要她。 太宰治摇了摇头:“小冬树刚刚还说不认识我,现在却又想帮我吗?小孩子的心真是让人摸不透。” “也让人感到厌恶啊。” “铮——!” 锋利的刀刃突显,直指太宰治。 “喂——你是在对我们的主人讲话吗?!” 压切长谷部一手拔出了刀,眼神凶狠,气势狠厉。 太宰治一愣。 他看了看僵住的冬树,又瞧了瞧护犊子的付丧神。 脚边蔓延过来的橙色被他踹回。 太宰治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有趣。” 紧接着肩膀都抖了起来,这位少年首领,此刻倒是真有了个少年模样。 冬树捂脸。 这句话,怎么又从长谷部的嘴里冒出来了。 这么一搞,没来就不怎么有的对峙感就更加没有了。 门口混乱处理得差不多了,失去大门的办公室也没了保密性,谈话自然不可能真的在这里继续下去。 “我们换个地方吧。” 冬树摸了摸压切长谷部的脑袋,“长谷部,做的很好,带我去下一个地方。” “谨遵主命。” 成为主人的移动坐骑,他看起来超级有精神。 新的地方也是阴暗的。 甚至更加过分,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身后的门被关上,看着走路飘起来的鹤丸国永,冬树连忙一把把他抓住。 “要小心。” “嗯嗯~不会突然消失的,主人不必担心。” 不,瞎掉的太刀一点也不像不需要担心的样子。 擅长夜战的五虎退将调皮的小老虎聚在身边,始终保持警惕。 别人的总部,不能过于安心。 此刻,最强战力的他就是审神者的护身刀。 耳边一直被横滨碎碎念的冬树疲惫地摇了摇脑袋,就算是黑成这样,她心里已经没了紧张感。 太宰治轻车熟路摸出武器,轻松坐下。 “嘛,太宰,你有没有想做的事?” 冬树坐在他不远处,灵力流动,双眼已经适应黑暗,她率先开口,“就现在,比如你想喝水、吃饭或者睡觉?” 高位者的愿望,或许就是能不被工作抢夺这些的自由时间? 太宰治把玩手枪的动作一顿:“这是什么开场白?” 看来不是。 太宰治坦然地用视线锁定被人形神明包围的女孩。 “你想死吗?”冬树面无表情继续试。 话音落下,身边的付丧神已经做出攻击的一台,似乎只要太宰治应声就可以立刻满足他死亡的愿望。 “哈?” 奇奇怪怪。 太宰治挑眉:“无痛死亡?刀剑做不到呢。” “看起来你不想死。”冬树排除一个错误答案,她若有所思地摩挲下巴,“横滨说你有愿望需要实现,难道不是无痛自杀成功吗?” 之前那个世界的太宰治并不真的想死,他还以为不一样的话,这家伙是真的想死。 坐在权利顶端感到厌烦什么的,莫名也有些合理。 “我的愿望,直接问我嘛。”太宰治露出的一只鸢眼睁大,语气又惊又喜,“小冬树这次的角色是愿望实现者吗?真是有趣。” “不是,我不是。” 她这次没有具体任务,只是过来看着小野狗的世界罢了,只是目前看来真是一点也不平静。 “唔。”太宰治身上的红围巾随着他的动作倾斜,他微微歪头,语气带着些毛骨悚然的气息,“那就无所谓的吧。我的愿望什么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毕竟,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呢。” 冬树曾经的任务对象【太宰治】可不是眼前的他,既然没有任务在身,贪玩的孩子,又怎么会真的去做些什么。 “哦。” 被这么说,冬树也没了探索的欲望。 本就是横滨提起的,和世界稳定无关,既然本人如此,她也无所谓。 第91章 “那好吧,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眼睛突然感到一阵干涩,她低头闭了闭,揉了揉,嘴里声音含糊不清:“太宰首领先生。” “嗯?”是疑惑的声音。 压切长谷部突然伸手将她护在身后。 冬树抬头,却只看见陌生的砂色外套版太宰治。 第103章 工作你不要过来啊! “……太宰?” “小冬树……?” 四目相对, 两两无言。 两个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出浓重的震惊。 冬树:怎么又是太宰治?! 太宰治:这么多年过去,小冬树怎么只有这么大?! 一阵大眼瞪小眼,冬树有些无法瞬间理清现在是什么状况。 好乱。 这个世界到底想要做什么? 河边冰冷冷的风打在她的脸上, 黑暗与封闭的环境完全消失, 太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照的她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从黑色到白色, 只是一瞬间,完全不给适应的时间啊。 “诶, 真的是小冬树呢。”太宰治鸢色的眼睛微微睁大,“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是我。”冬树挠挠头,“确实太突然了,我的出现方式什么的。” 突然出现在对方眼前,如果不是长谷部挡了一下, 差点撞上了啊。 她让警惕的压切长谷部退下, 自己向前走了两步,正要说些什么,就见一边突然飞来无数子弹。 压切长谷部瞬间拔出刀剑。 飞转的刀刃将子弹尽数弹开,小审神者额前的发丝被气流带起,变得凌乱些许, 她撩开耳边的头发, 看向那边。 “没想到再次见面,也是这样的场景呢。”冬树叹气, 说话间整个人已经被鹤丸国永扛在肩上远离危险地带。 “我的胃。” “嗯?”鹤丸国永换了个动作,“抱歉抱歉,主人, 是我太着急了哈哈哈。” 好受了些, 冬树高呼:“太宰——” 太宰治跟上, 他笑着:“嘛,倒也确实是似曾相识。” 子弹从他身边穿过,却没有一颗切实打在肉/体上。 只不过这一次是真的无能为力,而且这群家伙竟是选择了直接下手,真刀真枪,一点也不含糊啊。 一点理智也不存在的东西吗? 有趣。 这么认真,也不怕他真死了? 太宰治眸中暗色一闪而过。 只不过,消失了整整八年的好友,在此刻突然出现,真是让人意外,又不知做何反应。 不论是担心还是惊讶,亦或者是疑惑,对现在的场景来说都不是什么适合的情绪。 他们都没办法第一时间细细交流。 冬树躲在不远处墙后,看压切长谷部和五虎退轻松与敌人战斗正松了口气,回过头就看见笑眯眯的太宰治。 她皱眉:“别这样笑,蛮奇怪的。” 太宰治疑惑歪头:“奇怪吗?” 他怎么不觉得? 冬树点头:“超级奇怪,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活力了?” 不论是以前的太宰治,还是刚刚见过的红围巾版太宰治,都不像是能变成眼前这副样子的感觉。 她打量眼前砂色外套的男人。 明亮的色彩,温柔自信的笑容,浑身挺直的气息。 啧。 ……过于正派了啊。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噗呲一声捂住肚子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看起来小冬树对此感到很意外呢。” 冬树点头:“嗯,很意外。算是个……” 她斟酌词语,视线突然落在鹤丸国永身上,惹来对方疑惑的金色眼睛。 话到嘴边自然吐出:“算是个惊吓吧。” 她也笑了起来。 “嗯嗯,看起来确实变了很多呢。”鹤丸国永绕着太宰治走了一圈,“和当初那个黑漆漆的木棍完全不同。” 太宰治笑容一僵:“……木棍?” 他以前有那么畸形吗? “鹤丸。”冬树把皮皮鹤扯回来,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臂,“别乱说。” “呜……小冬树也是这么想的吗?”太宰治突然声音呜咽,抬手抹泪,“真是令人伤心的话啊。” “……没有。”冬树训完那边,又来哄这边,“太宰是很帅气的阴郁系美少年呢,不像木棍。” “真的?”他偷偷露出一只眼睛。 “真的!” 冬树狠狠点头:“只不过现在变成……”她迟疑地斟酌词语,“……阳光大男孩了?” 那边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好恶心的形容。”太宰治嫌弃,“那冬树是什么,横滨正义的使者吗?” “还专门惩治坏人。”他指了指已经被打翻在地堆成一座小山的敌人们。 五虎退摸了摸怀里的小老虎,跑过来向冬树报告:“主人,战斗胜、胜利了……” 怯怯的短刀在战场上也是成功怯怯地把敌人都干掉了。 “好厉害!”冬树立刻放弃对太宰治的交流,开心地揉弄五虎退的脑袋。 自家小短刀沉迷的小脑袋就是她工作的动力啊…… “呜……谢、谢谢主人。” 五虎退感受着头顶的温柔,不由得又低下了头些。 ……不对,主人已经和他一样高了。 脑袋移回原来的高度。 小短刀抿嘴,总有一天,主人也可以将他抱进怀里吧,就像自己抚摸老虎一样。 温柔的,充满关心全然被呵护的感觉。 总觉得会非常着迷。 同时到达的压切长谷部一手牵起冬树左手,单膝跪下:“主,敌人已经完全歼灭,等待您的命令。” 忠犬也已经就位。 眼神特别热烈,不得到些能让他头冒蒸汽的东西,他是不会罢休的。 冬树一愣,随即笑眯眯地对两只小动物一起抚摸:“好好好,都是乖孩子,摸摸哦。退退,长谷部,干的好。大家下次继续努力哦。” 哄刀子精她已经非常轻车熟路了。 两只手不够?哪里不够! 摸摸摸摸—— 挥出残影也要把两个可爱的刀子摸到满意啊。 “咳咳。”太宰治等了许久,还是出声打断了这场手心与头发的摩擦起火行动。 他抬起眼睛:“小冬树,你这次来,又是想做什么?” 冬树停下动作,她转身,挠了挠脸颊:“没有任务哦,你们怎么都默认我有任务呢?” “什么身份也没有,什么目的也没有,我只是来到这个世界,仅此而已。” 小野狗可没有向她说任何需要解决的世界崩坏问题。 没有事情的时候,她和过来旅行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发现某个不应该死掉的人突然死亡,没有看见奇奇怪怪的生物入侵,也没有检测到穿越者的身形—— “阿治!” 冬树呆滞。 只见一个和太宰治配色极为相似的男人突然出现,他面色焦急,熟练地抓着太宰治上下查看,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幸好,看起来没有出事。”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生气道,“真是的,不要突然任性地一个人执行任务啊。搭档,搭档!我们可是搭档啊!” 太宰治面无表情回答:“啊……好的,我没事。” 冬树面无表情棒读:“啊……是的,他没事。” 但是现在,她有事。 【作者有话说】 啊呀~可怜孩子。 第104章 作为“好人”的外来者 “诶?这是……?” 男人仿佛是才看见站在一边的女孩, 他歪头疑惑,“阿治,是你救下的孩子吗?” 太宰治歪头, 沉默不语。 有情况。 冬树眨眨眼, 站直身体,果断出声:“嗯, 是太宰哥哥救了我哦……如果没有太宰哥哥,我怕是现在就已经死掉了……” 需要一点演技。 从现在起, 她不认识太宰治。 只见脆弱的女孩说着说着,像被抽空力气一样趴进一边男人的怀抱里,整个人肩膀都一抽一抽的,声音逐渐带上啜泣的感觉,好不可怜。 “呜……哥哥, 我好害怕……”冬树抓紧压切长谷部的衣服, 将脸彻底埋了进去,声音呜咽。 压切长谷部一僵,却瞬间接下话头:“乖,没事了,太、太宰先生已经把我们救下来了, 坏人都不在了哦, 不怕不怕……” 一边,五虎退和鹤丸国永也配合着露出痛苦的表情。 见这副场景, 男人顿时手忙脚:“对对对,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不用担心, 我在这里, 不论是什么人我都会打倒他的!” 他捶向胸口, 元气的虎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冬树顿了一会儿,才缓慢露出一只眼睛,语气怯怯地说:“真的吗?大哥哥,不会再有人对我动手了吗?” ……对不起了退退,让她模仿一下表情吧。 第92章 平常她都忍不住用力摸头和抱进怀里的表情,应该很能表达出没有威胁的孩子的感觉吧。 至于刀剑,对于强大的异能力者来说,冷兵器可没有威胁。 果不其然,眼前的男人狠狠点头:“嗯,没事的哦。” 他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太宰治,紧接着缓慢凑近冬树,语气温柔,脸上也依旧带着笑意。 男人伸出手:“我是太宰铭,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你可以叫我铭哥。你需要什么帮助吗?我们侦探社可以帮忙!” 很热心。 是正义的人设吗? 冬树眼睛里露出几分希冀:“我是冬树。我想要找到家人们,但是我和大家走散了……你、你可以帮帮我吗?” “都,没问题的哦。” 果然没有拒绝弱者的请求。 女孩放开身边人的衣服,颤抖的手指搭上大哥哥的手心。 她抬起眼睛,墨色的眼睛被眼泪浸湿:“哥哥,你是个好人。” 太宰铭抓牢了她的手,笑得像个太阳:“当然。” ……这才是真正的阳光大男孩啊。 冬树一顿,视线划过自己被抓紧,甚至立刻有些泛红的手。 这个人力气好大,手疼。 不待思考更多,视线突然拔高,冬树紧急用灵力制止刀剑们的条件反射,面上惊呼:“诶?” 太宰铭抱好,他的表情非常坚定:“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阿治。”他看向一边面无表情的太宰治,似乎没看见对方的排斥,自然地说,“任务目标已经处理完毕了,我们回去吧。” 太宰治神色淡然:“……啊,好的。” “不要这么冷淡嘛阿治。”太宰铭抱怨着,脸上却是笑意不变,“来,我们回去了。一定要帮小冬树找到家才是。” “有乱步先生在,这些都小菜一碟啦。” 冬树敏锐注意到,这家伙的注意力一直没有离开太宰治。 不过—— 她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战术啊! 这家伙显然一点都不会照顾孩子,抱孩子的动作陌生又戳骨头啊…… 疼疼疼! 她微微远离了点太宰铭,无奈的情绪掩盖,不断告诉自己,这就是工作的苦难啊! 没事的没事的...... 【小冬树~】 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打断她的碎碎念,祂委屈着,【好多陌生人进来了,我扔不出去,好突然啊。】 是小野狗。 冬树瞬间反应过来。 只不过这声音听着怎么还有点心虚的感觉。 【嗯嗯,我在。我已经找到问题了哦。】她催促,【你快把洞补起来。】 小野狗委屈:【已经被穿成洞洞板了,好多啊,补不过来了。平行世界之间都变得不稳定了……】 没办法了。 【别怕,我在。】 冬树无奈,稚嫩的世界意识,还做不到咒姐姐那样的成熟与倾尽全力。 【呜……小冬树你真好!接下来有什么问题请一定要联系我啊!我已经把通道修好了,不会再失联了!】 之前在首领宰的世界,小野狗就处于失联状态,所有的情报都是由横滨来主动告诉冬树。 但是城市意志看到的东西,也必然不会有世界看到的全面。 【好~】冬树瞬间变成靠谱的前辈,【交给我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 这份工资她可没有白拿啊! 心中为了工作舍生忘死、死而后已的烈火正熊熊燃烧。 她静下心,看了看坚定的太宰铭,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太宰治,再瞅了瞅快忍不住抢人的压切长谷部…… 她家刀也看出来这个太宰铭一点也不会抱孩子了吗?! 但是,请忍住! 就算除了动作问题,这个家伙周身,全部,都是—— 让人排斥的来自异世之人的气息。 也没关系的! 冬树努力安慰自己。 灼热又沉闷,还带着点睡意。 简直是工作的标准前奏。 真的是,完全不给人放松的机会。 冬树叹口气。 她的存在果然就是为了工作吧。 思考、思考、思考,要努力思考,套近乎定下自己的身份……然后呢? 要找到并斩断他与这个世界的那股奇怪联系的源头。 毫无疑问,这家伙的目标是太宰治。 太宰。 他用了这个姓氏,而按照她的直觉来说,这个家伙原本绝对不叫这个名字。 ……套近乎?还是这个身份和太宰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又是什么东西让他在这个世界有了立足之本,小野狗都没法把他直接扔出去。 世界本身把他认作了原居民,作为世界意识想要主观把他扔出去,都被无形的力量阻挡。 有点厉害。 “小冬树要喝点什么吗?”突然的询问。 “嗯?” 冬树恍然回神,就看见一家咖啡店,她摇摇头,神情落寞:“不。可以的话,我想要快点回家,大家、大家肯定都非常担心我……” 咖啡不好喝—— “没事的,我们一定可以帮你找到家人的,不用担心。”太宰铭笑容明媚,看起来非常热心。 冬树笑得比他更明媚:“嗯!我相信你!” 看起来真的是个好人。 但有这么好的性格,做搅乱别人世界的事干什么! 所以,他肯定是有问题的。 ——那这个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除了手劲大了点以外。 冬树有些抓狂。 太宰铭带她上楼,一路热情介绍,叽叽喳喳不停歇。 “小冬树。” 太宰治突然出声打断,几道目光顿时都落在他的身上。 太宰治说话的声音很轻,整个人站在那,恍惚间几乎要融入这个世界。 他说:“不用担心,你的问题一定会解决的。” 冬树:“?” 话音落下,大门被推开,武装侦探社的模样落进眼底。 她转头,瞬间撞进熟悉的绿色眸子中。 【作者有话说】 绿色眼睛~ 第105章 他会比乱步强 冬树坐在沙发上, 手指迷茫地卷着衣角。 眯着眼睛的少年抱胸坐在她对面,而周围零零散散站了一圈。 气氛沉默,她屏住呼吸, 刚刚那一墨绿色似乎是错觉, 现在的江户川乱步身上只有一层陌生感。 “寻人委托吗?”江户川乱步撑着下巴,他晃了晃脑袋, “这种事情,简直再简单不过啊。” 冬树眨眨眼, 她不确定地接话:“那……” “但是不要哦,这么简单的事情,简直连推理都用不上啊!”江户川乱步用力摇头,他鼓起脸颊,“真是的, 不要什么琐事都来找我啦。” 果然被看出来了。 冬树心虚地移开视线。 名侦探的话, 对她的谎言必然是一眼看穿,所以……就连推理都不需要啊。 她靠近了点身边的五虎退,低着头,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把心虚表现得太明显。 气氛紧张起来。 这时,太宰铭却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按住桌子, 大声说:“乱步先生,请帮帮这个孩子!如果是您来出手的话, 一定瞬间就能找到她的家人的!” 江户川乱步瞅了他一眼,不满地撇过头:“我说了,不需要名侦探出手。” 对此, 太宰铭没有消停, 他愈加激动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您总是不愿意将力量用在需要帮助的人身上呢?乱步先生, 你这样——” “不用的!” 冬树皱眉,起身打断他,“江户川君不想做的话,不做就好了,请不要勉强。” 而且,也不要这么失礼地讲话啊—— “小冬树?”太宰铭顿住,他意外地看向柔弱的女孩。 冬树反应过来,立刻红了眼眶,低头没有看他。 “我是来请求帮助的,如果江户川君不愿意的话……”视线轮到太宰治的身上,女孩继续说,“太宰哥哥也会帮助我的,对吧?” 太宰治抬头,笑道:“嗯嗯,毕竟是我救下小冬树的呢,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他很配合。 冬树松了口气,又殷切地看向太宰铭。 说实话,她不明白这家伙的行事逻辑。 这群武装侦探的家伙就在身边,为什么要对侦探社核心的名侦探如此大胆? 她无法理清外来者的逻辑链,就算成为了同伴,也不能这样肆意地做事。 “……那好吧,就算没有乱步先生,我和阿治也会帮你找到家人的!”太宰铭蹲下身抓住她的手,热情极了。 冬树勉强扯了扯嘴角:“……谢谢你。” 那个黄色头发的人,看起来都要吃了你了啊。 还有,手劲好大——! 冬树不着痕迹主动脱离太宰铭的手心。 第93章 这家伙的人缘……还有说话的当时,真的很需要锻炼。 一直在得罪人。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反光看不清神情:“既然这样,铭你就和太宰去负责这件事吧。” 宫泽贤治疑惑:“诶?就这样决定了吗?” “嗯。”国木田独步点头,“就这样,去吧。太宰别磨蹭了,工作还有很多,请不要继续拖延。” 宫泽贤治左右看了看,大家脸上都带着疲惫,他挠挠头:“原来是这样啊。” 工作太多什么的…… 太宰治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仍然在生气的江户川乱步,抓住冬树的手就向外走去。 “一定会找到你的家人的。”他笑容温柔,“现在我们要快些行动起来才是。” 冬树踉跄脚步,迅速反手捞起一只小老虎:“退,你在这里等我。” 五虎退迈开的脚步顿住,他低声应道:“是……我、我会乖乖等你的。” 他会认真完成任务的。 而作为半身的小老虎,则会替他一直跟在主人的身边。 进入侦探社没多久又再次离开,冬树看了看脚下熟悉的地面,无奈叹了口气。 “接下来,我们就去寻找线索吧!”太宰铭看起来很有自信,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很靠谱的侦探社成员呢。” “嗯嗯,那就拜托你啦!”冬树配合着露出崇拜的眼神。 她好累。 太宰铭得到极大的满足感,在看见笑意盈盈的太宰治时,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做法。 果然,只要持续做好事,就一定能得到太宰治的好感,如此持续下去的话,攻略很快就可以成功了! 太宰铭狂热的视线一闪而过,他脸上阳光而自信的笑容不变:“那么,小冬树,可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和家人走丢的吗?” 冬树一僵,嘴角抽了抽:“啊……那个、我……” 可恶。 忘了这茬了,怎么还要继续编故事。 冬树吞吞吐吐,太宰铭却眼前一亮,似乎看见了什么。 “既然这样,我们先去之前的位置看看吧,那里肯定也会有线索的。” 他果断转身,目标明确:“阿治,小冬树,跟我来,我找到线索了。” 太宰铭一脸坚定。 冬树:“?” 她抬头看向太宰治,试图询问什么。 动作忽的一顿,在对方眼里看见的,是一闪而过的冷色,像极了曾经的港口mafia干部太宰治的眼神。 “怎么了?” 视线被敏锐抓到,太宰治低头,却见小小的女孩正用一种欣慰的眼神看着自己。 太宰治:“?” 冬树松了口气,眼前人又变回温柔靠谱的模样了,刚刚的气息似乎从未出现过。 她摆摆手:“没什么。” ……就算时间再久,变化再大,太宰治也还是太宰治。 摸了摸怀里乖巧的小老虎,她迅速跟上太宰铭的脚步。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吧。 墨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芒,灵力流转。 有丝线从太宰铭的身躯关节处穿过,阳光照射下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这场戏已经开始了,勾住外来者的丝线露出马脚,她看见了目标的尾巴,那接下来,就是紧追不舍了。 另一边,侦探社。 等待在外的鹤丸国永和压切长谷部对视一眼,迅速分配任务,白色身影推开半掩的侦探社大门,而护卫审神者的职责,则由忠犬来执行。 “打扰了。”鹤丸国永笑眯眯地落在五虎退的身边,他看向警惕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从办公室出来的福泽谕吉身上,“初次见面,在下鹤丸国永。” “福泽谕吉。” 毫不掩盖的气势从银狼身上铺开,福泽谕吉抬起眼睛,直视与曾经两小猫送到自己手上的女孩同伍之人。 “嗯嗯,真是让人惊叹的好名字。”鹤丸国永摸上腰间的刀,“只不过,是否真的像感受到的那样锋利,还有待考量。” “你这家伙!”谷崎润一郎愤怒。 “请、请不要打架!”五虎退焦急地左右看,“鹤丸殿,请收敛一点。” “退。”鹤丸国永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审神者做的那样,“没事的。” “好啦!”江户川乱步突然站到两人之间,“笨蛋君家的刀,我们不是来战斗的哦。” 鹤丸国永歪头,白色的鹤仰起头颅:“嗯?这只是武士之间的友好交流啦~” 就像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小觑他们的主人了呢。 “笨蛋。”江户川乱步直盯着他,鼓起脸颊,“所有人都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有没有那种讨厌感[鸽子] 有点卡文……呜…… 第106章 一直在寻找—— 滴滴答答。 突然落下来的雨水顺着屋檐落下, 冬树绕过地面的积水,迅速钻进屋内。 这边很荒凉。 “……你确定是这里吗?”太宰铭压低声音询问,“看起来不太对劲。” 他们几人本来是在遇到敌人的河边及其周围建筑群寻找, 但是冬树突然提出想起了自己最开始被袭击的地方。 本就毫无收获的太宰铭自然同意换地方。 冬树点头, 她看了看周围,掩盖心中的疑惑:“就是这里, 那群家伙突然冲进来,什么话都没说就开始动手。” 她抬手掩面, 声音呜咽:“更多的我记不清了,只是我和大家慌忙逃窜,如果不是遇到……” 女孩看了一眼太宰治,又难过地重新低头,“如果不是……我就没有机会再回到这里了……” 【干得好!就是这样——】 谁都看不见的小野狗在她周围狂欢, 无形的字体被摆放在冬树的视网膜上, 暗处掐住自己逼出眼泪的手同时颤抖起来。 冬树眼角真切地挂着几滴泪水。 呜,好疼。 虽然演技蹩脚,但太宰铭信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抬眼间目光在周围扫视。 这里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空旷的墙壁上斑驳而破旧, 墙皮掉了许多, 但不难看出曾经被装修过残留的暖色调。 冬树眨了眨眼睛,装作从悲伤中走不出来一般站到角落, 不打扰太宰治和太宰铭的换吧行动。 她偷偷狠狠地摸了两把小野狗,本就小小的小纸人,直接变得皱巴巴的, 看起来好不可怜。 【诶?!怎么突然捏我!】小东西抗议着挣扎, 却并未真的用力。 【奇怪的剧本, 如果没有个什么成果,我会让你也来试试这个滋味的。】冬树笑容核善,阴森森地注视这个让自己出演可怜兮兮半失忆孤女的家伙。 也不知道初生的世界意识哪来的这么多想法。 “来这里。”很快,太宰铭就有了动静,他蹲在墙前,手中不知哪来的手电筒照在上面。 他反手照光的动作稳稳的,整个人单膝跪下,对待线索的态度郑重到令人侧目。 冬树眨了眨眼睛,听言凑近,只见凌乱脏污的墙壁上带着一条奇怪的痕迹,似乎是有什么食物在上面狠狠摩擦,却又混杂着利器的对冲。 全然不相干的两种东西同时出现,而且—— 冬树鼻尖抖动,明显极了的食物味道在空气里散开。 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可没有这种东西。 正当她狐疑,太宰治突然深深叹了口气,他直起身体:“真是的,铭总是自带非自然现象呢,又是异能力突然紊乱了吗?” 太宰铭一僵,他摸着脑袋打哈哈:“是、是的,非常抱歉阿治。” 紧接着,他主动伸出手去触碰太宰治:“像这样就好了,麻烦你了。” “嗯嗯。”太宰治抓住他,视线仍旧停留在那一抹痕迹上,“没有消失啊……” “诶?难得的,是幸运的一面呢。”太宰铭惊奇地向旁边走了两步,“我看看,那它是想告诉我什么呢……?” 他摩挲下巴,陷入沉思。 冬树看的迷茫,视线再两个人身上转来转去。 怎么突然就加密通话了,她完全听不懂这两个家伙想表达什么。 【是未知存在给外来者的能力。】小野狗抱胸,沉着声音解释。 【能力?异能力吗?】冬树想起之前过来时,那个少女拥有的那股力量,【有可能和上次是同一个幕后主使。】 【不。】小野狗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上次的那个坏家伙已经被你家刀彻底灭绝了呀,怎么会是同一个?】 冬树:“?” 【……什么时候的事。】 【上次当然是上次啊!】对时间不敏感的永生种世界意识心虚又理直气壮地放大声音。 【……】 冬树沉默,又突然抬起头,【我去看看。】 她凑近那片墙,伸手触碰,一阵细微的刺痛感从指尖钻了进来。 第94章 手指条件反射蜷缩,她猛地后退,眉间蹙起,一双墨色的眸子里惊疑不定。 “你看到了什么吗?”太宰铭注意到,他猛地看向冬树,神情紧张兮兮。 冬树歪头,疑惑道:“看见什么?” “……不,没什么。”太宰铭松了口气,他又笑起来,走进冬树身边,“这里很危险,小冬树不要随便触碰奇怪的东西哦。这是个坏习惯,好孩子不可以这么做。” 贫瘠的词语,却又试图立稳自己长辈的身份。 冬树乖巧地点头,声音稚嫩,又带着点这个时期特有的变声感:“嗯,我明白了。” “嘛,小冬树很听话呢。”太宰治走过来,按着两个人的头狠狠揉搓,他笑眯眯地说,“只不过现在看起来还有别的问题哦,不要掉以轻心啊。” “此刻,我们这里可是三个不擅长战斗的人哦。” 这话仿佛意有所指。 冬树挣扎间看见痛并快乐着的太宰铭,突然就觉得自己头发被弄乱不是什么大事了。 乖乖闭嘴任揉。 三人重新分开,他们紧接着向另一边的屋子走去,外面还下着雨,但小了许多,细细毛毛的落在脸上还有些痒痒的。 冬树挥了挥,忽然回头看了两眼,迷惑间却什么也没发现。 “小冬树,别走丢了哦。”太宰治在叫她。 “抱歉,我来了。”冬树立刻跟上,却未见转身瞬间,闪过的蓝色数据流。 在黑暗处虎视眈眈,已经完全看不见危险的未知者仍处于掌控一切的心理中。 小野狗抱胸,无声叹气。 紧接着迅速果断踹了上去,淡淡的色彩背提散,白色纸片的身上都染了些颜色。 祂不满地甩了甩小脚。 怎么不是主体?! 确保完全消逝后,祂再次跟上冬树的脚步。 冬树垂落微张开的手接住冲撞过来的小纸人,她转了转眼珠子,缓缓松了口气。 很好。 至少表面上没有人发现。 新进入的建筑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冬树太阳穴不安地突突直跳,她暗自皱眉警惕。 “等下。”太宰铭手中手电筒突然扫过地面,平整铺着浅浅一层灰的地面上突然突兀地多出了几个脚印。 “这脚印,还很新。” “确实是呢。”太宰治也凑了过去,若有所思地研究起来。 冬树、冬树浑身一僵。 这个大小!这个形状! 她的视线不着痕迹移动,随着契约,很轻易就找到某个刀子精完美藏起来之前的最后一抹色彩。 “敌人来确定现场了吗?”太宰治眸色晦暗,他抬头嘴角勾出一抹笑,“你怎么看,小冬树?” 冬树僵硬地抬头,嘴唇却像被粘住一样,怎么也打不开。 【作者有话说】 冬树:你要我大义灭亲吗?[裂开] 第107章 鲜血弥漫她的双眼 “……我看不明白。”冬树微偏过头, “好像没有大家的痕迹。” 表面疑惑又云淡风轻,而心中已经开始的狂热扣问好。 这是要做什么??? 暗示的话,她看不懂啊! 冬树努力掩盖自己迷茫的心, 淡定自若。 刚刚看见的衣角应该是压切长谷部, 但如果不是自己本就与他契约相连也不会一瞬间就捕捉到。 机动不差的付丧神不会犯下这么简单的错误。 轻易而指向明显的脚印? 荒缪极了。 “你发现了什么吗?”她想不出来,于是果断抬头反问。 “嗯……确实不是小冬树的家人。” 太宰治没有多说, 他只留下一句似是非是地话就笑眯眯转头,顺着脚印向前走了两步。 地面灰尘印出的痕迹若有若无, 最后却切实停在一扇突兀的铁门前。 那扇门似乎是通往下方,露出一条黑漆漆的缝隙,深沉而阴冷。 太宰治视线挪动一点,眸间暗色划过一瞬又瞬间落下。 有趣的东西来了。 不用他主动。 太宰铭已经急急忙忙紧跟过来,看见那门他眼前一亮, 立刻推开, 肯定道:“线索就在这里了吧。不然这种地方出现一扇铁门什么的也太不合理了。” “我来打头阵!” 说完就先一步走了下去。 身后,冬树与太宰治对视一眼,她眨了眨右眼试图暗示,接受到对方微不可察的点头。 冬树:“?” 这又是什么? 她不懂。 ……沉默。 前方太宰铭已经走了好一段距离。 两人默默分开。 被完全打开的门从下至上贯通,一股冷风夹杂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黑乎乎的通道刚刚好容纳两个人并行。 冬树眨了眨眼睛, 脚下小心翼翼探了一阶。 空落落失明一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楼梯的长度她不可见,模样也是未知, 就连灵力覆盖在眼前,她仍然看不见任何东西。 她被强制屏蔽了视觉。 身边脚步声逐渐远去,冬树伸出手在周身摸了摸, 全部空荡荡的, 什么也没有。 “……太宰?” 没有回应。 奇怪。 太宰治先走一步了, 和太宰铭一样,没有管身后被丢下落单的女孩。 僵硬得就像被控制的木偶。 冬树什么也不知道,她心中迷茫,直觉感觉哪里不对劲,却怎么也说不上来具体。 “主。” 身后突然传来轻飘飘的呼唤。 冬树转身,明亮的门口处高大身影被勾勒出轮廓,明明是在屋子深处的铁门,她却看见了无边的阳光落在压切长谷部的身后。 一道落在黑暗里的及时光出现了。 忠诚的付丧神向她靠近,而后伸出手:“我在,请不用害怕。” 冬树打了个寒颤,后知后觉自己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泪水,她恍惚着抬手抹掉,又接连不断继续落下。 她为什么在哭? “长谷部……”嘴唇蠕动,沙哑的声音不受控制般从喉咙里挤出。 却像指甲从黑板上刺啦过来一样,令人不由得皱眉。 难听至极。 冬树无法停止。 她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好黑啊。” 她脸上扬起一个脆弱的笑容,眼中神色不明,逐渐失焦,语气抱怨着:“你怎么才来呀。” “我好害怕,抱抱我好不好。” 声音砸在地上,碎成无数块,尖锐地扎进压切长谷部的心里。 他眉头一皱,伸手迅速将审神者捞进怀里,然后用力,抱紧。 “既然是主命的话……必将会贯彻到底。” 付丧神声音低沉,恍惚间还带着磁性,漂亮的紫色眼睛转动,玻璃珠子一样反射出不应该存在的阳光。 “请不必再害怕了,让您如此恐惧,是我的失职。” 他轻轻拍打冬树的后背,女孩单薄的身躯彻底融入他的怀抱,一点一点的,将气息都全部混杂起来。 转而—— 付丧神眸色加深,仗着怀里的人看不见,嘴角的笑愈加张狂。 浅薄的疯狂被操纵着掩盖真实。 “嗯。”冬树不再关注不听指挥的眼泪,用力钻进压切长谷部的怀里,声音失去原本的色彩,她磕磕绊绊,像极了迟缓的百岁老人。 “……不可以,离……开我。” 她一人柔弱无依,存在于这个奇奇怪怪的世界,而自己所选择的家人…… 她攥紧了压切长谷部的衣服,试图将不属于自己的情绪从心脏里扔出去。 太怪了。 冬树心中迷茫,努力尝试剥开将两人的肉/体束缚的存在,层层雾霾却遮盖她的视线,不断将真相掩盖。 它似乎,想要将她……完全掠夺! 控制还在继续,冬树闭眼祈求:“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再呆在这个可怕又麻烦的地方了,一点也不开心。” 不对不对。 任务啊——这是她养家糊口的任务啊—— 温柔的付丧神摸了摸她的脸颊,怜惜地抹去水痕:“当然,请不要继续感知负面情绪了,有我在,您必将成为最幸福的存在,有什么需求的话,尽情命令我吧。” 没有压切长谷部做不到的事,就算是……肮脏的事,他也能做到,只因,那是主人的命令。 被称为主命的东西,就算内容是杀掉主人,那也必须由他压切长谷部来完美执行。 “嗯。”冬树依恋地抬起脑袋,却看见离得极近的紫色眼睛中满满的痛苦。 她一愣,一瞬间灵魂都在震颤。 ……啊,她的长谷部,也在否定这样被强制的遵守人设吗? 也在厌恶被修改至脆弱又恶心的现在的她吗? 压切长谷部起身,稳稳地拖住冬树。 即使已经长大几岁,冬树却恍然间从这个熟悉的姿势里看见曾经无数个自己。 第95章 所以,这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是在以她完全放松,完全对付丧神们依恋的时刻作为参照的吗? 那这沙哑的声音……又是为何? 冬树突然想起一件事。 难道是因为她已经存在几百年了吗?可是她不是老奶奶。 冬树:qwq 稚气未脱,一直以来都是孩子的审神者被背叛自己的躯壳困得抓狂。 灵力在涌动,阳光也变得愈加热烈,屋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冬树深呼吸,僵硬被控制着向付丧神伸去的柔弱的手臂在灵力流动下被逐渐包裹起来。 镶嵌在里面的奇怪东西被炽热驱赶,一点一点地燃烧殆尽,脑海中突兀地出现嘶吼的电子音。 ——抓住她!杀了她! 同时,压切长谷部抱住冬树的手臂松懈下来,他温柔的表情依旧,甚至到了一种极端的地步。 “主。” 他呼唤她。 “您想离开这里是吗?这是您的命令啊……” 压切长谷部拔出了刀。 小审神者被他稳妥又仔细地放在地面上,但是就连脸上的泪痕都还未彻底晾干,刚刚治标不治本的擦拭并没有将其完全消除。 ——拔出来!动手! 冬树加快对灵力的挤压,力量源源不断地从每一个缝隙里跑出来,一起加入对奇怪力量的讨伐大军。 看着自家刀越来越扭曲的眼神,她心中越来越焦急。 再快一点啊!!! 尖锐的刀刃从刀鞘里彻底拔出,这把主控闻名的刀却在此刻将武器对准了自己的主人。 手心紧紧握住,没有一丝摇晃。 他坚定得好像在对时间溯行军动手。 ——好!干得好!就是现在! 机械数据的声音再次响起,冬树紧紧盯着刀刃,无力苍老的身躯一瞬间恢复活力。 锋利刺破空气,直直向她的心脏靠近。 瞳孔紧缩,一时间她顾不上别的,只能紧急侧身。 铮——! 鲜血布满视线,冬树手中的灵力盾终是慢了一拍。 第108章 几个宰?三个! 痛痛痛痛痛痛——! “阿鲁基!”熟悉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 冬树幽幽转醒,又被剧烈的疼痛给吓得眼前一黑。 “……嘶。”她轻声吸气,放下手摸了摸想起身, 却只摸到软软的热热的人体。 小审神者恍惚抬头, 眼前模糊不清,隐隐约约捕捉到熟悉的衣服, “长谷部?” 鼻尖血腥味弥漫,记忆一瞬间回笼。 她猛地抓住压切长谷部, 焦急询问:“你还好吗?” 向来都是用温柔撒娇面孔对待刀子精的审神者第一次站在了保护者的位置来询问。 压切长谷部头脑晕乎乎,他呆呆点头:“已经完全没问题了,主……” 又在审神者的靠近下变得激动,神情严肃:“若是有下次、不!没有下次!会对主人动手的刀——” 他说着说着手中又再次按上刀柄,一副想要就地切腹自尽的模样。 冬树眨了眨眼睛, 立刻面无表情吓他, 声音也沉了下来:“放开,难道你又想捅我一刀吗?” 压切长谷部一僵:“主、主人……怎会如此!” 他怎么可能会有主动对审神者动手的念头?! 之前的伤害已经是让他想要以死谢罪的大罪过了,现在,他有怎能重蹈覆辙! “嗯?那你摸刀是想做什么?对自己动手对不对。”冬树压抑对伤口的痛感,她抱住压切长谷部, 声音闷闷的, 是小孩子特有的瓮声瓮气的声音:“不论你怎么动手,现在这副样子, 我都会和你一起死。” “……对不起。”他手中突然松开,本体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作为主人的刀,却要让主人来担心……真是不合格……” 冬树起身, 沉默着盯着他看了许久, 才突然出声:“摸摸。” 压切长谷部慢一拍抬起头, 迷茫的眼神落在主人的身上。 盯着他的视线,冬树果断下令:“长谷部,来摸摸我。” 女孩稚嫩的脸上露出熟悉的温柔笑容,空荡荡还带着点冷意的空间里只剩下她的温度。 压切长谷部僵住了。 “抬手。” 冬树继续下达指令。 耐心地等待那只手抬起,然后停留在半空。 她低下脑袋。 “伸过来,放在我的头上。” 滞空的手移动,就像被控制的机械一令一动,只不过,这一次下达指令、站在主导者地位的是他的审神者。 冬树感受到头顶明显的重量和静止的手,戳了戳近在眼前的腰。 “用力,动起来。” 腰间一瞬紧绷,头顶的手也微微颤抖,然后插进她的发丝,感受温热而柔软的触感。 压切长谷部抿唇,在自己面前低下头颅的,用自己来安慰他的……是他的主。 “是主命吗?既然如此,我……” “不是哦。”冬树打断他,抬起头顶开那只手,“明明只是我的愿望而已。长谷部,一直都在察觉我的想法,然后去全部完成不是吗?” 伤害主人的狗狗快要碎掉了。 她站起身,摸了摸悲伤小狗的脑袋:“不需要以死谢罪,如果我想要不受伤的话,回复的那一刻我就可以将你控制住了。不必内疚,你只是完成了我的命令而已。” “这是主命。” 灵力轮转,无形的力量在冬树的身上转了一圈来恢复伤口,又同时流淌进压切长谷部的身体里,默默检查是否还有残留的影响。 “是!”压切长谷部双眼发亮,快乐地接受主人的摸摸。 啊……如果不是有主人的命令在,他真想把自己大卸八块呢…… 想法一闪而过,他表面仍没有任何变化。 “嗯嗯。”冬树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随即环顾四周,“话说,这是哪里?” 周围的空间宽广,墙壁上布满了裂痕,脚下的地面也是同样,几乎看不见大块的完整部分。 “是刚刚通道的尽头。”压切长谷部迅速回话,他抱着冬树站起身,完全恢复的气色的审神者让他的心重新静了下来。 “嗯?”冬树疑惑,想着自己突然变高继续观察。 最显眼的是房间中间摆放的一台奇怪机器,以及四个方向各存在一扇的门。 机器看起来像是什么精准的实验仪器,但是对这方面知识为零的冬树并不能看出它究竟是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冬树歪头,有些凌乱散开的发丝随着突然吹来的风飘动,她不舒服地捋到耳后。 压切长谷部带着她靠近机器,一手抱稳,一手伸出去摸了摸。 “……很坚硬,全都是金属的样子。” 机器上配着多个金属圆环,环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光滑锃亮。 但是中央看起来没有借助任何外力漂浮起来的黑色小球上,却刻满了褐色符文。 暗沉沉的,离得远并不能看清具体。 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压切长谷部不由自主地向它伸出手—— “别碰!”冬树皱眉,果断压下付丧神的手臂。 但是,下一秒,光芒炸开,整个房间亮如白昼,周围的所有裂痕一样的东西陆续发出白光。 黑色小球咕噜咕噜开始转动,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甚至发出刺耳的声音。 “主。”压切长谷部将审神者压向自己,一手摸上本体,神情警惕。 “嗯。”冬树应声,同样紧盯着周围的变化。 “没有碰到,却还是有了反应……”她喃喃自语,周身灵力罩已经将两人都笼罩起来,给自己留出思考的空间。 周围的空气随着小球转动开始扭曲,黑色的外表上突然出现蓝色的数据流,0与1不断交替,实体却又透明的屏幕若隐若现。 冬树抓紧了压切长谷部的衣服,灵力铺开,寻找线索。 与此同时,她的视线开始变化,她看见了重叠之后的空间—— 那是这里,却又不是这里。 同样的墙壁却带着不同颜色的裂痕,明明是同样的空间,大小却在不断变化。 冬树呼吸一滞。 她眨了眨眼睛,手中力道松开,视线逐渐从叠加变得清晰,她看见熟悉的黑色大衣太宰治向自己走来。 他的脸上是熟悉的笑容,无所谓又放松,只是厚重的外套压在他的肩上,本来就不大的少年看起来更加清瘦。 他叫她。 “小冬树。”“小冬树。”“小冬树。”…… 冬树:“?” “嗯……” 等等。 好像……呃…… 她迷茫地看了看周围,害怕地重新抱住压切长谷部的脖子。 黑色大衣,砂色外套,以及红色围巾。 一个、两个、三个…… 三个太宰治?! 第96章 她震惊。 为什么会有三个太宰治啊——! 第109章 三宰vs三刃 太宰治们一步一步地向冬树走进, 嘴角微笑的弧度都一模一样,口中一遍又一遍呼唤她的名字。 “小冬树……” “小冬树……” “小冬树……” 简直就像三个不同状态的男鬼,一点点逼进无辜又弱小的女孩。 冬树闭眼, 不想面对这诡异的场景。 她将脸深深埋在压切长谷部的胸膛, 静下心来,正好能清晰听到胸腔中传来的活跃而热烈的跳动。 没关系, 刀在身边,她有机会来捋捋。 小审神者缓慢地呼出一口气, 灵力运转,开始呼唤此刻正空闲的付丧神。 三线并行,本丸中的大家也常常处于加班状态了。 压切长谷部的手臂紧紧护住她,有力的手指缩紧,没有片刻迟疑。 “主人, 别怕。”付丧神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有我在。” “嗯。我相信你。” 冬树露出个温柔的笑容,心下已经全然安定下来,她感知到越来越近的太宰治们,也感受到—— “哎呀呀……这可真是吓到我了。”跳跃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冬树不必抬头也知道是鹤丸国永, “三个?有趣, 这是主人给我的新惊吓吗?” “嘛,老爷爷我也很久没有看见这么有趣的敌人了呢。”并未处于夜晚, 握住本体的三日月宗近笑声从容,他紧盯着诡异的太宰治们,站在审神者的另一侧。 冬树松了口气, 她抬起头, 正好看见三个太宰治在不远处停下脚步。 他们全然摆出一模一样的姿势, 在空间内惨白的灯光下,他们的面容逐渐变得不似乎活人,鸢色的眼睛黯淡,不带一丝色彩。 而嘴里,也仅仅是机械地呼唤冬树的名字。 “小冬树……”他们同步开口,这一次却出现了新的内容,“你为什么要害怕我呢?你不是来保护我的吗?” 压切长谷部将冬树放下,挡在身后,他的手按在刀柄上,眼神锋利,低声警告:“退后。” 太近了。 他们停下的距离和审神者的位置相距不过三米。 听着警告,最左边的黑色大衣太宰治却向前迈了一步,他的身影恍惚间像数据流一样闪烁起来:“我只是想和小冬树说说话而已。” 就像曾经一起坐在长椅上的时光,他笑着,眼中却没有温度,也没有回忆。 “没错没错。”中间砂色外套的太宰治嘴角弧度变大,他夸张地拍手附和,“就像以前那样,我们不是很开心吗?” 冬树纵容他,却又在他真的要死掉的时候,不断拉回这边的世界。 一遍又一遍,耐心从容。 “以前……?”冬树迷茫地低声喃喃,难道太宰治很喜欢以前她被不停的工作折磨到吃个饭,都要停下来去捞他的样子吗? 也太恶毒了吧。 想着,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时,红色围巾的太宰治突然露出一个配上的表情,他捂住自己的胸口:“明明是小冬树问我有什么愿望的呢,结果我还什么都没说就自顾自的跑掉了……真过分呢~” “够了。”三日月宗近突然拔出本体,银白的刀身印出最美之刃面无表情的脸,“说出如此冒犯的话,可不是……该做的事。” 他的主在外沾花惹草,作为刀剑,也不知如何是好呢。 冬树:“?” 她听出言外之意了! 三个太宰治同时向前迈了一步,与此同时,表情也变得一模一样,空洞而冷漠,似乎不带任何情感,只是一具肉/体。 “刀剑付丧神——”他们异口同声,“碍事,应该清扫障碍。” 机械而刻板的声音滋滋作响,冬树听得直皱眉,整个人彻底藏进自家刀子精身后不动了。 看来太宰治的信息,已经被这个不知名的东西窃取得差不多了。 突然间,空气变得凝重,她感受到一种窒息的压迫感,手指下意识抓紧了自己的衣袖,灵力在周身飘荡,死死地盯着每一个危险源。 “主人,请交给我吧。”压切长谷部全身肌肉紧绷,他拔出本体,做出随时攻击的战斗姿态。 三日月宗近向前迈了一步,眼中新月随着动作从冬树身上一闪而过。 他的主人,已经逐渐成长,变得沉稳而强大。 “有趣。”他收敛思绪,脸上是笑着的表情,声音里却不带一丝笑意,“嗯,这种气息,是世界之外的存在吗?” 总觉得带着点熟悉的敌人,时间溯行军的味道。 令人生厌。 【书。它偷走了书。】 “……书?” “哈哈哈……看来主人找到部分答案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左边的太宰治突然笑了起来,被绷带遮住的半边脸突然蠕动一瞬,他的笑声尖锐而疯狂。 中间的则是面带慌乱,抱头蹲下,似乎看见了某个人的死亡而不断陷入恐惧地狱。 右边的则继续面无表情看着冬树,脖子上的红色围巾被莫名的风吹起,成为三个太宰治身上唯一的亮色。 “不愧是你啊,小冬树。”顶着耳边嘈杂的笑声,红围巾的太宰治突然开口,他声音冷淡,“但即使是你出现了,也不能阻止我。” “也许吧。”一直沉默的鹤丸国永突然接话,“但是三个付丧神面对三个瑕疵品,实在是绰绰有余。” 刀剑随着他的话抬起,尖端直指敌人。 冬树等待已久的灵力瞬间笼罩敌人,她沉声下令:“鹤丸。” 话音落下,鹤丸国永已经冲了过去,太刀目标明确。 但是,太宰治不躲也不反抗,反而敞开双臂,似乎要迎接鹤丸国永的攻击。 “小心!”冬树察觉不对劲,迅速反应,灵力紧紧跟随,向鹤丸国永身上缠绕而去。 太刀穿透太宰治的胸膛,却没有流出血液,只有鲜红的红围巾仍然在风中摇摆。 紧接着,太宰治的身形如同泡沫一样一点点散开,血红色的肉块掉落在地面,不断蠕动。 鹤丸国永后退,快一步接触到他的肉块被灵力屏障弹开,黑色的烟雾瞬间办法,滋滋滋的声音不绝于耳。 “……腐蚀效果吗?”冬树感受灵力隔空传递的信息,迅速开始分析。 “第一个。”鹤丸国永迅速转身,却见三日月宗近已经将刀架在了黑大衣太宰治的脖子上,刀刃斩下,抬头间却毫发无损。 两人迅速退后,落在守护审神者的压切长谷部身前。 此刻,唯一没有被攻击的太宰治突然跪倒在地,他抓住胸膛的衣服,神情痛苦。 “好痛……怎么又是我……”他发出呻吟,“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我好想死掉啊……无痛死亡……” ——他的每一次求死都是在呼唤你的爱。 ——来,抱住他,告诉他,你会爱他,不用再继续寻死了。 ——你,会成为他最特殊的存在。 机械音带着神奇的蛊惑力在冬树的脑海里响起,一瞬间,她双眼无神,墨色的瞳孔失焦。 她盯着那个“需要被拯救的太宰治”,僵硬地迈出了第一步。 第110章 名为系统的存在 冬树脚步迈出, 却瞬间被压切长谷部牢牢拉住。 “主公,醒醒。”他神情严肃,“那并非您所认识的那个人。” “但是……他在痛苦……”冬树颤抖着, 视线挪动, 落在太宰治的身上,她的声音逐渐变轻, “而且,一直、一直都在哭泣啊……” 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少年无声流泪, 仅仅露出一角的脸庞上挂满泪痕,全身都是脆弱的色彩。 他需要人帮助。 而现在,这个人只能是她。 也只有她可以帮助太宰治继续活下去,她要成为他的救赎,这个曾经的保护者, 必将继续保护下去…… 冬树眼神迷离, 大脑中不断出现不属于她的念头,但是,意识却莫名认可这些话,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那个念头说: 太宰治是连棉花都会害怕的胆小鬼;是神一样需要拥护的好孩子;是每一次求死都在呼唤拯救者的苦命人。 冬树不理解,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 靠近, 然后拥抱。 她要让这个仿佛下一刻就要碎掉的少年重新体会到人类的温暖, 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事让本就不稳定的心彻底破碎。 ……至少,那个念头, 是如此产生的。 “那不是太宰治,那只是拙劣的数据流。”鹤丸国永蹲下身,直视冬树挣扎的眼睛, “主人, 好好看清楚你眼前的究竟是什么。” 一个被科技产物捏造出来的东西, 总是能制造出彻底的惊吓,然后……让他愤怒。 就像曾经在夜晚回到小审神者身边时捏碎的数据球,他从未彻底放弃对这东西的猎捕。 第97章 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虚假与动荡。 不论是前主,还是冬树之前的任务,亦或是现在……被称之为“系统”的东西都没能带来好运,全然是戏剧一样的算计。 偏偏被选中作为戏剧主角的存在什么都没有发现,心甘情愿成为这场悲剧的傀儡。 直到最后,恍然大悟之时,已经深陷泥潭,被丝丝缕缕的线缠了满身,曾经拥有的承诺什么也不剩。 鹤丸国永眼中闪过熟悉的红色,压切长谷部敏锐伸手将他隔开,眼神警惕。 “啊呀……”鹤丸国永闭了闭眼睛,侧头却发现三日月宗近也是同样的表情。 “不会对主人有威胁的。”他笑着宽慰,“或者说,刚刚都是错觉哦。” “鹤丸殿,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靠近,身上却带着冷意,同样将白色的鹤隔开。 他之前可没在这只鹤身上看见过什么暗堕的气息,现在……之前是完全掩盖了这份气息吗?本丸里所有刀包括审神者都没有发现…… “嗯嗯……这种惊喜稍后再说如何?”鹤丸国永突然伸手一把抓住试图溜向太宰治的冬树,“主人,不可以哦。” “那个东西,只是那个少年的记忆和情感构筑出来的器物罢了,当然这并不重要,但要是您走过去了,可就不得了了。” 冬树愣愣地看她,感知中是熟悉的气息,她没有挣扎,整个人的思维已经被彻底拉进突然生出的念头里。 从本体中分出的灵魂碎片终究没有拥有全部力量,区区科技产物竟是彻底迷糊了她的思绪。 压切长谷部将冬树拉到自己身后,鹤丸国永没有阻拦,冬树轻易就被彻底扯了回去。 忠诚的刀立在她的身前,紧紧盯着这个会做出突然举动的疑似暗堕刀。 三日月宗近则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审神者和鹤丸国永,最终肩负起了盯住太宰治的任务。 嘛,主人看起来……倒是心中有数,虽然此刻被控制了的样子呢。 冬树眨了眨眼睛,视线被压切长谷部挡住,她伸出手扒开。 “鹤丸。” 声音脆生生的,就像在曾经的时空乱流中,只有他们两人时的模样。 只是这一次,手上的不是白色的鹤,来拯救人的也并非是初入世界的女孩。 她叫出他的名字。 冬树一时间分不清这几个字是否有意义。 只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犹豫,就叫了出来。 很重要。 她现在陷入了困境,但是,潜意识告诉她,这个名字可以帮她。 “嗯,我在。” 见小审神者还有心思叫自己的名字,鹤丸国永心中的沉郁散了许多。 “想要说什么吗?” 冬树看着他,歪头张了张嘴。 蜷缩在地上的太宰治突然抬头,他眼中的泪水变成血红色。 “小冬树……救救我……救救我……”他伸出手,指尖开始碎裂,就像他身边的肉块一样,变得血红而恶心。 他变换方向,将最脆弱的那一面露向冬树,就连眼角欲掉不掉的血泪都显得娇弱许多。 冬树从压切长谷部身后走出去的动作一顿,她慢半拍地开始思考。 鸢色眼睛,是太宰;砂色外套,是太宰;红色眼泪……太宰? 太宰治,是可以流下血红色眼泪的吗? 人类,是会流出这种东西的吗?明明刚刚并没有付丧神攻击他。 ——你还在等什么?他已经痛苦到流出血泪了,如此可怜,就等着你来拯救他! ——你会成为他人生中的光,就算你一次视线的转移都会忐忑不安,怀疑自己做的是否正确。 ——他会一直一直看着你,将你当做自己的唯一,你们……会永远在一起…… 那股奇怪的力量波动越来越浓烈,鹤丸国永动了。 他按住可怜兮兮的少年,手精准扒开被绷带覆盖的空洞处。 与此同时,铺散的灵力聚集起来,就像看见粮食的荒民,顺着鹤丸国永摁住的部位钻去,剩下的直冲冲扑向太宰治整个身体。 而其中一缕纤细而透明的存在,则流回主人的身体里。 灵力融合,冬树眨眨眼,突然猛地摇头,抬手抓住压切长谷部的衣服。 “长谷部,杀了他。” “谨遵主命。”压切长谷部毫不犹豫地拔出本体,一道寒光闪过,脆弱而无助的太宰治头颅落地,却没有一丝血迹。 很快,分割的头颅与身体也像之前两个太宰治一样变成了蠕动的肉块,诡异而惊悚,令人直皱眉。 “结束。”压切长谷部冷冷地说,但举起的刀没有放下,他的刀尖指向被灵力层层捆住的透明01交替体。 它挣扎着,整个身体不断变换形状,然而密封的灵力没有给它任何逃离的机会。 “出来了么。”鹤丸国永靠近,用手指好奇地戳了戳,随即不满皱眉,“怎么还是个小偷?你们坏得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小东西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在场的所有人却什么也没有听懂。 看着面无表情的付丧神们,它愣了愣,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换了个语言系统。 “为什么要阻止我,我明明是在帮你!”它愤怒而不满,“难道你不想成为世界之子太宰治的唯一吗?多么诱人的条件,背负着最多气运的存在,为了你丢弃自己。” “而且你必须跟我走,”小东西的身体继续扭曲,一点点地开始沸腾起来,整个家伙彻底变成红色,“明明灵魂底色如此适合,却拒绝我的邀请……难道你已经被其他的家伙抢走了吗?!” “什么意思?” 被三日月宗近抱在怀里的冬树疑惑歪头。 回过头的压切长谷部与成功偷家的三日月宗近对视上,那双新月眸子里的笑意…… 他咬牙切齿,但看着被稳稳护住的主人,还是选择闭嘴不语。 小东西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瞬间,冬树感受到一阵莫名的熟悉感,似乎他们曾经拥有着多么深厚的友谊。 而在此刻,她成为了那个抛弃对方还找新人的负心汉。 “不对。”小东西身上疑似鼻子的部位动了动,它尖声,“你的身上没有同类的气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给你的荣誉,我们携手一定可以轻易掌控这个世界,到时候,你的所有愿望、就算是‘重生’这种事也完全没有问题!” “……我不需要重生。”冬树感到名莫其妙,“你也什么会觉得我需要这种奇怪的东西,弱小极了,连我这个非战斗人员都打不过。” 轻易地被抓到然后落在灵力屏障里面了,除了被稍微控制一阵,她什么都没有损失。 甚至—— 她看了一下笑眯眯乖巧站立的鹤丸国永。 甚至还暴露出这家伙的暗堕没有根除的信息。 之前锻刀室大家共同等候的那个夜晚……并没有成功完成它应该实现的使命。 鹤丸国永将自己扔进锻刀炉来重锻也想祛除的暗堕,最终还是贴在他本源深处,会被特定的东西引出来。 一闪而过,三日月宗近和压切长谷部能够察觉,她这个契约相连的审神者自然也会察觉。 即使处于被控制状态。 但是……契约相连啊,她应该能时时刻刻掌控鹤丸国永的真实状态才对。 冬树闭了闭眼睛,操控着灵力挤压那个仍旧在试图传达奇怪观念的东西。 “主人!小心——!”鹤丸国永突然迈步过来抓住她的手。 话出的同时,透明的灵力突然染上数据体的0与1交替,上面变得复杂而奇怪。 冬树来不及探究鹤丸国永怎么如此敏锐。 她皱眉,猛地断开对那部分灵力的连接,失去主人操控的力量晕头转向,很快彻底破碎。 她心有余悸地看着地面,那些蠕动的肉块也随着一起逐渐透明消失。 就像是病毒一样,贴上来就不放手了……有点恶心。 她恶寒地甩了甩手指,但指尖还在颤抖,带着点麻麻的感觉,怎么也无法彻底祛除。 她皱起眉头,一些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 昏暗的灯光,厚重的书本,还有怎么也停不下来的笔杆…… 这是一个学生的记忆。 “我……” 冬树刚想说点什么,整个人脑袋就被三日月宗近用力按进怀里。 与此同时,她耳边传来刀刃贴着划过的破空声。 【作者有话说】 今天应该要写出一万更新,这里是三千三……更新字数在作话放好了!防止我突然咕咕……[裂开] 第111章 被窥探的审神者 冬树瞬间便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铺散开,在整个空间中游荡的灵力还存在着。 是敌太刀。 熟悉的又不应该存在,在这里的敌人, 冬树没有犹豫, 头戴高高帽子的存在被灵力包裹起来。 第98章 它被轻易遏制住行动,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 站在压切长谷部和鹤丸国永之间,那把向审神者挥舞的太刀已经被打落在地。 “不对劲。”冬树扒开三日月宗近按住自己脑袋的手, 视线落在时间溯行军身上,“它不对劲,为什么会有成单存在的敌太刀?” 时间溯行军就像付丧神们一样,一般会组成至少六人的队伍,再进行总攻。 甚至在有的时候还会使用人海战术, 就像之前夜晚突然的对横滨袭击一样。 “断开连接, 快断开连接!”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不要了!我不想他死掉的,这不是我的想法——” 冬树皱眉,却发现在场的另外三把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所以这声音是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 与此同时, 眼前被控制住的敌太刀突然扭曲起来, 手臂抬起,脚步向左右迈开, 整个人形摆出一种奇怪的姿势。 脑袋也开始向一边旋转,最后竟是直接旋转了360度,脖子处的肌肉, 肉眼可见要被崩裂开。 但是非人的身体材质, 让脑袋没有直接就断裂下来。 ......这什么诡异的东西?! 压切长谷部没有犹豫, 果断挥刀直接将那颗自己扭曲的脑袋砍断,结实的脑袋咕噜噜地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而后随着身体一起化作黑色的粒子,全部消失。 “......干得好。”沉浸在奇怪场景中的审神者慢半拍地夸赞。 压切长谷部:飘花.jpg “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所以我说了断开连接!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的话啊?!” 那个声音再一次出现。 这次冬树更加肯定只有自己能够听见,而且这声音越听越熟悉。 这分明......就是那个自称太宰铭的家伙的声音。 “主人,发现了什么东西吗?”靠得最近的三日月宗近笑咪咪地询问。 “......有奇怪的声音,我还看到了一些东西,但是我找不到关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见那些东西。”冬树揉了揉脑袋,然后努力理解,但仍然是大脑一片混乱。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大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重新露出笑容:“算了,现在先找离开这里的方法吧,其他的稍后再说,反正我也不可能在一瞬间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 思考并不是她擅长的事情,更别说现在的她只是本体的三分之一,那就更加不行了。 “只要是主人的想法,什么事情我都会执行的。”压切长谷部瞬间走了过来,向冬树伸出手,目光灼灼,试图将主人引导进自己怀里。 冬树看了看他的手,还正在疑惑,自己的身体就随着三日月宗近的动作换了个方向。 冬树:“?” 这两把刀这是想做什么? 鹤丸国永津津有味地看着新老两把刀,默默四目相对,电光四射。 有趣有趣。 两个人一个伸手,一个转方向,冬树紧紧抱住三日月宗近,半晌,有气无力地制止:“......别动了。” 三日月宗近一顿:“哈哈哈......才只是这种程度就受不了了吗?” “你这样说话,我很想打你诶。”冬树果断抬手,用力揉了揉恃宠而骄的最美之刃的脸。 “嗯?”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低头凑近,“那来试试怎么样?” 新月流转,美丽的眼睛直愣愣地凑了上来,即使是看了很多次,冬树依旧愣了一下。 紧接着,她一手按住三日月宗近的肩膀支起自己的身体,一手握拳,用力锤在对方的头顶上。 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睛,感受着头顶不大也不小的力量,但确实是......被惩罚的呢。 随即,他弯起眼睛,只不过这样的惩罚,无论是从语气还是从动作的力度上来看,他的主人都并没有真正的想要做出伤害性动作,与其说是惩罚更像是警戒与撒娇。 ......真是,让人无法停止撒娇的存在。 “要再来一次吗?” 冬树挑眉,果断地抓住他的脸颊,向两边扯了扯。 “哼哼。”感觉成都差不多了,她从对方的怀里跳了下来,“难道你以为我只是说说吗?真过分呢,就算是打闹也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 转来转去的,还越来越快,她的脑袋都有些晕了。 本来还在思考问题的大脑,彻底变成浆糊,真的是一点也捋不清了。 “嗯嗯,我明白了。”三日月宗近抬起衣袖遮住自己发红的脸颊。 这次是真的痛。 压切长谷部躁动着,视线落在审神者的身上,等了许久才等到熟悉的墨色眼眸的回视。 “主。” “嗯,我在。”冬树叉腰,“长谷部也是哦,三日月是老爷爷,你可不是。” 三日月宗近笑容一滞。 虽然总是自称老爷爷,但是被自家主人用这样无可奈何的语气唤做老爷爷......还是感觉有些奇怪呢。 “是,我明白了。”压切长谷部表情严肃,伸出的视线也变得矜持起来。 主人希望他能更加靠谱,既然如此,他就会成为最靠谱的刀! 冬树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孩子。” “预料之外呢。”一直安静的鹤丸国永突然出声,他摩挲下巴,一双金色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沉郁的思索,“主人,看这里。” 冬树望了过去:“咦?” 她快走两步靠近,之前在三个太宰治突然出现之间飞速旋转的黑色小球现在逐渐停止旋转,房间里的能见度也开始变低。 “这是什么情况?也是刚刚那个东西造成的吗?不对,它不是已经被斩碎了吗?” “大概,算是真正的问题,要出现了吧?”鹤丸国永笑道,“真正的‘太宰治’,会不会也出现在这里呢?这是个好问题。” 他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出于对系统这种生物的了解,他大概能猜测到…… 突然,房间里开始出现大口喘气的声音。 冬树谨慎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光线暗淡的角落,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他的眼睛是冬树熟悉的鸢色,头发却是银白色的,身上也穿着一身纯白的连体衣,整个人像极了被白色彻底涂抹的空白纸张。 随着他抬起头,瞳孔正视,冬树才发现他的瞳孔处颜色要深一些,却又像圆润的黑珍珠一样被死死地按在眼眶中央,整个人带着一股诡异的色彩。 “你不该来这里,被横滨所眷顾的孩子啊……”男子的声音平静极了,还带着一股机械的冷漠气味,看不出一点属于人类的生机。 他闭了闭眼睛,摊开手心,上面出现了一张纸,一张充满了年代气息的破旧的纸张。 付丧神们向前,围在主人的身边,他们浑身带着属于刀剑的锋利气息,看起来危险极了。 对此,男子整个人仍是无波无澜,没有任何反应。 冬树警惕:“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和横滨的关系,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的家伙为什么会知道,而且又一次,是一个长的和太宰治相似的存在。 “你应当认识我才对。”男子面无表情,浑身气质冰冷,“还请小心。作为他们最佳的目标,你的身边,它们将无处不在,无形的0与1组成数据流体,它们一直都在注视着你。” 他说:“只要踏进这个世界,你的所有行踪都将被窥探。” 无一例外。 因为,冬树进入这世界的原因,最初便是为了看护太宰治的生命。 在真正想要死去的那一刻之前,这个被世界所宠爱的存在,绝不可以死亡。 作为世界一日在处理频繁进入的外来者时,没有了多余的心思来看护自己最爱的,最喜欢自杀的孩子,于是向外面的世界聘请。 如此巧合的,这个被横滨城市所看中的孩子,正是另一方世界所派来的任务者。 作为现在时间段被世界所溺爱的存在,太宰治的一切似乎都在被各种各样的东西所盯着。 他的外貌,他的记忆,他的情感都不是秘密,所有人都在窃取他的存在。 “太宰治”成为了一个符号,他所有的挣扎都被人无情的看在眼里,然后一点一点的去分析,如何才能够将他攻破。 冬树,突然就看懂了这样的信息。 在不同的世界之中,不论是学生还是社畜,亦或是不成人形的东西,都被称之为系统的存在捕捉到气息,然后全部带到这个世界来—— 就为了将作为气运集结体的太宰治拿下。 他们的目标是这个世界,是这个就连世界意识都还尚且稚嫩的世界。 就算是在未来,气运的集结体换了一个人,它们也不会放弃。 或许现在,冬树再一次穿梭,去到还未发生的时间,她也会看到另一个白色头发的孩子被如此对待,被如此围追堵截,被如此地算计一切。 冬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既然如此,我又要做什么吗?” 第99章 她的任务是让这个世界稳定,作为本体的三分之一,她被这样分离出来的目的本就是执行体内身份卡所赋予的使命。 陌生的纯白色男人眨了眨眼睛,他沉默片刻,突然抬起头,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小冬树,就像曾经看护‘我’那样,继续看护这个世界便好了。” 【作者有话说】 突然很好奇我能写出几种太宰治[鸽子] 第112章 被代替的太宰 看护世界吗?这可真是一句狂妄的话语。 男子对冬树的沉默视若无睹, 目光依旧锁定在她的身上。 “很简单的事情,但对你来说,或许是不必要的麻烦。”随即, 他将那个像是从来不存在的笑容全然抹消, 他的表情变得冷漠,就像是最开始那样。 冬树抿唇, 胸腔里的心脏开始快速的跳动,她叫他:“太宰。” 没有犹豫:“你还知道什么吗?你还能见到几个自己呢?” “而现在他们又在哪里?刚刚与我一起同行的太宰治, 此刻又在哪里?” 她的问题有很多。 “你们是否沟通交流过,还是只有极个别,能知道同位体的存在?”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为什么会有书啊?这家伙!】 【小冬树!坚持住,我马上把你捞回来。别怕别怕。】 小野狗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断显现,其中信息量爆棚, 实在是让她有些被冲击大脑。 冬树面上没有任何变化, 迅速分析,新得到的信息,话语没有断开。 “还有,”她深呼吸一口气,说出那个陌生的名字, “那张纸......是‘书’吗?” 男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准确来说, 是‘书’的残骸。” 这并不是他应该拥有的东西,就算只是残骸。 无数个世界......能够真正接触到“书”的, 应该只有成为首领的那一个太宰治。 这是所有平行世界公有的法则。 相似度过高,平行世界将会进行融合,以此来保证平行世界之间绝对的不相同性。 “残骸?”冬树突然伸手抓住鹤丸国永, “鹤丸, 冷静。” “嗯, 我很冷静,这真是吓到我了呢。”鹤丸国永闭了闭眼睛,将心中蠢蠢欲动的想法全部压下去。 冬树迷茫又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继续向对面的人说:“你为什么会有它?这东西可不该用这种心态出现在这里,这个地方可是哪个世界都不算是。” 男子微微歪头,那动作却不像人类,很像是一种机械的东西,在模仿人类的行为,却又只做到了形态相似。 “是吗?被抛弃的,被破碎的世界可不在你保护的范围之内,既然如此,不必多问呢。” “破碎?什么意思。”冬树有些不可置信,就算是平行世界,也是小野狗的一部分,破碎掉可不是什么小事。 这也就表明,世界的平衡早已出现动荡,只不过在现在才突然被过来的她发现。 她保持着警惕的状态,慢慢移动到付丧神们的身后。 “字面意思。”男子向前走,“不遵守规则却又反抗融合的存在,大自然会被法则给破碎掉,而在这里,承担着最后的气运而苟活。” “这就是我。” “你很意外吗?”他努力在语气里添出几分疑问,“明明你也是世界破碎的受害者,不是吗?我看到了那份杂乱又只剩下一点残留的世界气息。那个可怜的世界......你并没有保护它。” 冬树的大脑疯狂运转,试图理解这些疯狂的话语。 “那并不是我的任务,不是吗?” 她僵着身体,咬紧牙关,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那个被时间溯行军攻破的世界,以及那个曾经被刀刃贯穿身体的自己...... “停下。” “嗯,你没错。”男子的脚步被鹤丸国永的刀尖逼停。 他低头看着已经插进自己血肉里的锋利器件。 “你没有错,错的只是弱小这件事而已。不论是‘太宰治’还是‘冬树’,全都没有错。”他平淡地陈述这些话,“你也不需要为此而感到悲伤,所有灾难的开头,必然会有无法挽救的牺牲者。” 他似乎在安慰她。 冬树眨眨眼:“好的。” 果断而平静。 男子一愣:“非常信任我呢。” “当然。” 【小冬树——我们来了!!!】 冬树眯起眼睛:“接下来,可就再也不见了,这位伪装者先生。” 话音落下,身后的空间被撕破,熟悉的砂色风衣从裂缝中飘出一角。 “小冬树,看起来事情又变得更加有趣了呢。” 是太宰治。 他脸上带着轻松的微笑,身边跟着熟悉的太宰铭。 “我就说吧,我有办法的。区区时空混乱,哪里找不到呢?!” 冬树看得清晰,太宰铭眼中有蓝色的数据流过。 他表情得意,伸手试图去抓太宰治的衣角,却果断的落了个空,随即脸上表情一僵,又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太宰。”冬树手指隐秘的揉了揉隐形小纸人的脑袋。 【做得好。】 【嘿嘿......我找到了哦,不用怕!】小野狗很是神气,祂用软软又扁扁的小脑袋顶了顶她的指尖,表示自己的兴奋。 在自己的世界里,祂才是唯一的主宰。 这种夹在平行世界之间的裂缝,自然也属于祂的管辖之地,只不过这里还藏着这么大个大麻烦,祂倒是没有发现呢。 小野狗:qwq 糟心,差点就酿成大祸了。 讨厌的是科技造物体,总是在祂的世界里转来转去,又有好多洞要补,真的是麻烦死了。 “有趣。”男子白色的头发突然飘了起来,紧接着,他整个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 他歪了歪脑袋,视线在在场人身上扫过,却诡异地在太宰铭身上停顿一瞬。 同类啊......一个看起来愚蠢至极的同类,似乎什么进度都没有,被完全防备起来的呢。 可悲。 “小冬树,愿意和我说那么多话,竟然是为了拖延时间吗?”他装模作样的不那么眼角,却不见泪水的痕迹,“真是让我伤心啊,这种怀着功利心的靠近。” 冬树不满:“谁靠近你?” 随着审神者的愤怒,压切长谷部瞬间拔出本体冲了上去。 刀刃果断的从腿部看过那双腿,却像木头一样被齐齐削落,然后硬邦邦地落在地面。 男子没有惨叫,也没有流出血液,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整个人仍然停滞在半空。 果然不是人。 压切长谷部紧盯着他,奈何自己没有飞天的功能,高度越来越高,无法触碰。 “啧。” “长谷部,没事。” “嗯嗯,它自己会死掉的。”太宰治站到冬树身边,占据了压切长谷部的位置。 他无视付丧神投来的死亡视线,笑容和蔼:“小冬树,下一次可不要再轻易分开了呢,真的是眨眼间就不见了,再次见面又在这么奇怪的地方。” 太宰铭迅速附和:“对对对,你的家人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啊,真的是,如果不是我动作快,你可就——” 刀刃贴着他的面上划过,太宰铭后弯腰浅浅躲过。 随机脚步不稳,向后退了两步。 “你!”他怒目而视。 鹤丸国永不在意的笑了笑,收回手中的太刀:“哎呀,突然收到奇怪的惊吓,手不自觉的自己动了呢。” 太宰铭想要反驳,但是视线落在在场人的身上,得到的全都是冷漠的眼神。 他一愣。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他呢?他难道不是立下了功劳吗? 他心虚地移开眼神,口中反驳的话语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不可能会被发现的。 那都是他让系统做的,他可没有亲自动手,那些东西突然失控,又不是他的错...... 他抿唇,瞬间安静下来。 男子见此,突然嗤笑一声,嘲讽道:“真是狼狈。” 他手中泛黄的书页突然变成一片碎纸从空中飘了下来,空荡荡的腿下部冒出白光,被斩断的那部分重新长了出来,就像是树木重新生长一样,没有任何困难。 与刚才完全一模一样。 这位被系统完全夺舍的“太宰治”早已只剩下躯壳,至于内里的所有智慧与灵魂,都随着世界破碎而完全消失了。 “看起来你们很聪明。” “小冬树,我之前所说的话......”他歪了歪头,“你又是否相信了呢?” 这个被它的同类所盯上的、被城市所认可的孩子,每一个世界的城市都在期待着她能够来到真正的自己的身上。 然而,被本世界霸占着的女孩,却极难实现它们这样的祈愿。 冬树警惕:“我会自己去看,自己去查,自己去思考,可不需要敌人来告知我这些东西。” 第100章 “嗯,好孩子。”男子夸赞她,“你很聪明,果然我也很喜欢你呢,那么......为什么你当初所看护的不是我呢?”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郁起来,表情狰狞,一直以来的平淡与模仿不复存在,这全然是属于这具身体被放大之后的极端情绪。 “如果当初你来到的是我这里,而不是那该死的最初的世界,都可以活下来的、大家都会继续存在的。”躯体中剩下的一点点执念被数据流无限放大,这句躯壳不断的诉说着扭曲的话语。 为什么是他的世界消失了呢?为什么别的太宰治可以仍然存活着? 他们可以活到16岁,18岁......甚至是寿终正寝这样恶毒的诅咒。 而他,却永远死在了过去。 世界与气运如此不公。 就连未来,会代替他承担气运的名为“中岛敦”的家伙,他可从来没有见过。 “都是因为你——” 话音未落,气氛仍是紧张,小野狗却突然贴到冬树的耳边。 【你看,他急了。】整个小纸人看起来乖巧又可爱,语气倒是一副拱火的样子。 冬树:“?” 她眼前的男子肉眼可见变得红了起来。 她突然反应过来。 ......这家伙好像,听得到啊。 【作者有话说】 我成功了……吧[鸽子] 第113章 双标三日月 当着人面说坏话这种事情, 虽然不是自己说的,但是冬树还是突然尴尬一瞬。 敌人、敌人也不能当着面直接小话蛐蛐人家啊,至少也要大声蛐蛐才对。 冬树看着眼前已经完全变成红色的人形生物, 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后被鹤丸国永迅速捞起后退,脚下灵活的闪过, 之前他们原来的位置飞过尖锐的蓝光。 “还是要小心些才好呢。”鹤丸国永的声音还带着些笑意,“不然频繁出现的惊吓, 虽然不会让心死去,却会让可怜的肉/体遭受到伤害啊。” “哈哈哈……鹤丸殿说的是呢。”三日月宗近放开手中的太宰治。 太宰治惊叹的捋了捋衣领:“确实非常快速的满意,动作也非常灵活呢……” 他的视线落在三日月宗近腰间的刀剑上。 那里,明明是一把太刀。 笨重的太刀……竟然也会如此的灵活吗? 他遮掩眼中的思量,若无其事地避开对面付丧神的视线。 “嘛, 作为武士, 在战场上不灵活些可不行了,毕竟这可是在战斗啊。”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回应,“就算敌人在天空,也要战胜才行。” 冬树看向地面,那里是刺啦啦的声音配合着在蓝光划过地面留下的黑色印记, 狰狞而扭曲, 不难猜想出它的力量是哪方面的事。 【等等,他怎么还有这种东西?!】小野狗的尖叫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刚刚明明已经碎掉了, 怎么还会有第二个呀?奇怪的很。】 不对劲。 冬树呼吸突然变重,她警惕抬头,手中还牢牢抓着慌张挥舞四肢的小纸人。 等到身体平稳落下, 他看见天空中停止的男子没有放下抬起的手, 同样的蓝光再一次从他的手心中冒出, 目标明确。 冬树皱眉,手心反转,一道灵力形成护盾,结结实实的挡在压切长谷部的面前。 “主!”压切长谷部顿时警惕抬头,又在一瞬间向审神者闪过亮亮的星星眼。 冬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却只见到严肃而严阵以待的付丧神。 头顶白色的男子没有张嘴说话,面若冰霜,整个人的动作一板一眼,就像被扭动关节的机械一样。 【它好像生气了?】 小野狗疑惑地抓了抓脑袋,但受限于小纸人的手臂长度,祂这样的动作看起来滑稽极了。 【既然知道,就不要再做出惹怒他的事情了。】冬树无奈,有对这个稚嫩到比自己还要幼稚的世界意识无可奈何。 究竟谁才是小孩子啊…… 被扭动的关节全部都直直的指向冬树,明明应该是和人类一样的皮肤表面,此刻却突然开始浮现蓝色的光芒。 科技造物的数据流体再一次显示出了自己真正的模样,它不再满足于仅仅操控这具失去了灵魂与意识的躯体。 它将其彻底改造成符合自己力量与生存法则的容器,用破碎世界之中的世界之子来为自己的侵占计划做铺垫。 【哦哦哦……我好像看明白了,这家伙到底是干碎了几个世界呀,讨厌的很!】 小野狗叉着腰,气呼呼的。 冬树突然从这句话中察觉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干碎了几个世界? 【你实话实说,之前究竟是没什么大问题,还是你发现了问题却不告诉我?】冬树有点生气。 如果是可以隐瞒造成的,现在这种奇奇怪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场景的话—— 思维被打断,她的身体又被拎起来躲避飞过来的蓝光。 冬树逐渐感到抓狂,头顶上的那家伙飞在半空中,让在地面战斗的刀剑们根本就摸不到,而且自己这边还有三个非战斗人员。 特别是太宰铭。 她看着抱头鼠窜,却每一步都精准落在安全地方的家伙。 完全就没有任何需要关注的地方,他自己会保护好自己。 等等。 恍然之间,她的视线突然落在对面的手上。 冬树不顾自己被换个姿势抱进怀里的晕头转向,紧紧的盯着那只撑在地面翻身的手。 极为相似,她好像……在哪里看见过这只手。 记忆不会出错,她的感知也不会突然变得迷茫。 所以究竟是在哪里,她会见过这个陌生人的手。 冬树抱紧了鹤丸国永的手臂,灵力早已围绕在在场所有人的身边,但是不断大量消耗的灵力,让她现在无法毫无死角的保护所有人,只能配合着大家的躲避来处理被遗留的蓝光。 而从上空射下来的蓝色光芒越来越多,越来越尖锐,地面几乎看不到一处正常的颜色,全都变成被烧焦的黑色。 仔细观察,还能看见在表面跳跃的电弧。 她需要上去,她需要带着自己家的三把刀冲上去,就算是没有任何立脚的地方—— 立脚? 她目光一紧。 既然没有你找的地方,那么她就创造你找的地方,竟然没有飞到上空的办法,那她就创造出让所有人能够飞上去的办法。 非常简单的道理。 对于灵力十分庞大的冬树来说,若是压榨到极致,并非无法做到。 作为本体的三分之一,她的力量必然没有完全体的强大。 也就导致现在处处受限的局面。 竟然仅仅是找个敌人的功夫,就让她感到有些灵力空竭。 在终端上大量阅读的资料,成为现在她吸取破局局面方法的关键。 想要精准定位到高空的物体,并且将自己定在它的周围,打作平面的话,她需要—— 冬树眨了眨眼睛,突然伸出手比出一个枪的形状,灵力从食指之间像子弹一样射过去。 尖锐的领地尖端刺破空气,稀薄的阻力没能卸下他的底气,高空之上享受自己压倒性攻击的男子没有对小小的灵力团做出防备的姿态。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只见十分凝实的灵力子弹迅速穿过他的身体,没有碰到任何实体一样的东西,就像穿过一层空气。 物理攻击对他无效。 不过没关系。 冬树瞧着他似乎带上得意情绪的脸庞,面无表情,视线里逐渐只剩下自己留下的透明印记。 就算无法造成伤害,又如何穿透过去也一样是触碰到了那么印记的基础,便做到了。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被称为忍术的力量,转化为灵力的使用方法也并不难。 标记,然后再以标记为基础进行传送。 “真是无用,因为这种东西就能对我造成伤害吗?” 男子鸢色眼眸中的黑色逐渐扩散开来,最后彻底取代原本的瞳色。 他改变了属于“太宰治”这个个体所有的特征。 太宰治挑眉:“有趣。变得越来越丑了。” 他可不想承认这个家伙所用的躯体是另一个自己,令人恶寒。 太宰铭附和地点了点头:“就是,阿治还是少看这种丑东西为好,免得污染了眼睛。” “这么关心我吗?” 听见这句意料之外的反问,太宰铭激动起来,双眼发光:“当然!我们可是搭档啊,我们要一起做任务的,我当然会关心你啦!” 他会是对方独一无二的搭档,无可取代。 太宰铭眼中神色更加激动,世界里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屏幕上突然再次出现预警,他目光一凛,顺着各种指示调动身体,避开飞过来的蓝色激光。 身体落到安全的位置,他再次紧急看向太宰治,对方已经收回视线,恢复原本那副淡淡的样子。 第101章 又不理他了。 他抬头愤怒地看着头顶那个白色的家伙。 好不容易有了进度,明明是好不容易才拥有了进度! 可恶,这家伙! 但是视线里的面板上预警仍然存在,他只能狼狈地调动四肢,再次随着指示开始躲避。 和太宰治几位相似的面容上带出几分愤恨与不甘,还是不够,还是太弱了。 可恶的系统,明明说能够给他足够的力量,难道就是让他像现在这样抱头鼠窜吗?! 想法一闪而过,面板上突然出现了新的指令,他眼前一亮,停下脚步,垂下的手握成爪状,中间有力量开始聚集。 小型的漩涡不停旋转着,他的目光也越来越锋利,下一秒肩膀突然被重重拍下,带着剧烈的疼痛。 “啊——唔!”太宰铭身体僵住,他瞬间就要痛哭出声,但下一秒就连嘴巴也被捂住,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肩膀、肩膀的骨头好像裂开了…… 生理性泪水瞬间挂在眼角,他颤颤巍巍地转头,正好和笑眯眯看向自己的存在对视上。 三日月宗近语气温柔:“不可以哦,不可以胡来,要是打乱了主人的计划的话……” 眼中新月沉下来,最美之刃平淡的声音里带出几分威胁:“在场没有人会放过你的,请听话一点,规矩一点。” 他说出的话,甚至还带着敬词,看起来有礼貌极了。 莫名带着几分非人感。 但是,这家伙怎么敢—— 狂妄的想法戛然而止。 太宰铭视线慌乱地到处乱看,然而熟悉的一直掌握着自己性命的面板,却在此刻完全消失。 去哪里了? 他什么也看不见,空洞的世界让他感到慌张。 眼前的男人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下一秒,再次有蓝光射了过来,他的身体被带着向旁边躲去。 生命被威胁的感觉涌上心头,胸腔内的心脏扑通狂跳,怎么也停不下来。 肾上腺素带来求生本能,他再没了其他想法,只能不住地点头。 好可怕的家伙,为什么这样的家伙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 太宰铭恐惧不已,冷汗直流。 “三日月。” 女孩的声音突然传来,他惊奇发现眼前恐怖男人脸上的威胁瞬间全部散去。 和刚才两模两样。 三日月宗近回头,语气温柔地回应:“我在。” 【作者有话说】 铭:[问号]双标啊你! 第114章 跃上高空的审神者 冬树疑惑的看着突然靠近的两人, 顿了一下还是出声道:“三日月,过来。” 她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她需要她家的刀来帮助自己。 “是。”三日月宗近脸上笑眯眯的, 动作优雅地靠近, 至于身后那个被吓到,整个人都僵住, 没有了丝毫活力的人—— 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身边抓着自己肩膀的男人离开,与此同时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也骤然消失。 太宰铭猛地松了口气, 但心脏仍然在疯狂跳动,他甚至能听到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声音。 此时此刻,就连眼睛都是干涩的,浑身的血液在放松的这一刻向大脑处涌来,他满脸都变成了红色。 空气从胸腔猛地向鼻子处呼出, 他抬眼间恍惚又看见了熟悉的蓝色面板。 他的命根子又回来了。 身体被恐惧压在原地的残留还没有完全消去, 但是当蓝色光芒刺向他的时候,身体却诡异的自己动了起来。 蓝光擦着他的身体落在地面。 【请宿主关注周围状况,危险警告!危险警告!危险警告!】 太宰铭眼前突然模糊起来,水雾遮蔽了他的视线,熟悉的声音让他一瞬间喜极而泣。 【请注意, 目标“太宰治”投来关注, 请宿主注意言行。】 机械声毫无情感波澜。 太宰铭把眼泪憋住了。 莫名其妙突然哭出来的话……一点也不像是有能力的搭档的样子,如果在对方的眼里成为被打上弱小无能标签的角色, 那就更难得到对方的喜爱了。 太宰铭明白自己的目标,也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做这么多,花费这么长的时间, 是为了什么。 他收敛心神, 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身体被动操控的感觉彻底消失,脚边是黑焦冒着白烟的痕迹。 地面已经不见一处好的样子,只是不断攻击的痕迹在一层又一层的叠加起来。 他要活下去,就算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他也要活下去,并且是和太宰治一起活下去。 不管那边和奇怪的女孩汇合的男人。 太宰铭眼神坚定,他伸出手,抓住熟悉的砂色大衣,声音平稳:“阿治,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太宰治歪了歪头,面无表情:“啊……我知道了,那就拜托你了。” 一句肯定的话语,一句迅速回应的反应。 太宰铭身上所有的不良反应全部都褪去了,双眼中冒出熟悉的光芒,鸢色里全都是明亮的色彩。 他狠狠地点了点头:“嗯!” 冬树收回视线,看起来太宰治对太宰铭自有一套应对手段。 头顶跟天女散花一样的蓝色光芒仍然存在,仍然在不停地从上方射出。 即使是发现这蓝光并不能对冬树他们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但是数据流体的动作没有停下,它的攻击手段似乎只有这么单薄而无力,仗着自己不会被伤到而肆无忌惮的进行磨血条的动作。 它可以失误无数次,但是下方躲避攻击的人只需要失误一次,即使伤害再低,但只要不乱的累加,它的目的就可以达成。 冬树瞧了一眼它,抬起手,将灵力最大化供应,并且在周身放下屏蔽声音的屏障。 她嘱托:“大家,从现在起到我下令的那一刻都不可以离开这里,接下来我会想办法让它落在地面,大家要把握时机以及机会很少,只要一次他就会有所防备了。” 冬树非常明白,有一不有二也不有三的道理。 这一次标记是轻而易举的,打上去了。 标记除了她谁都察觉不到,并且在此刻没有出现任何反应,那家伙自然不会出现防备。 但是只要她一有动作,肯定就会联想到刚刚突然飞过去的灵力子弹,而开始有所应对。 三只付丧神表情严肃,同时点头,他们明白。 太宰治和太宰铭两个人躲蓝光躲的不亦乐乎,逐渐已经找到乐趣,跟跳舞一样。 他们几个人则在灵力护盾的庇佑下停在原地,开始明目张胆的商量起来。 数据流体眉头一挑又迅速放下,它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几分被忽视的恼怒,虽然知道自己的攻击对于这些家伙来说没那么轻易就会受到伤害,但是…… 像这样明目张胆的忽视它,真的是太过分了,一点也没有把它看在眼里!!! 在所有人都没有飞行技能的现在,它站在至高位置就是绝对的安全。 再加上作为科技产物所拥有的高超计算机能力,算计之下,它会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全部都纳入计策的计算之中,所得到的策略自然是最完美的。 但是出于对冬树手中灵力效果的信息不足,它也并不知道时政的存在,更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的能力可以供给手下的审神者们失踪的信息。 总结来说,就是它对冬树本身的真正能力全然处于陌生状态。 而其中能造成的效果—— 不可预计。 在与其他世界建立联系之后,本就强大、本就极古今众人智力之精华的灵力使用方法更加膨胀,而作为一个爱读书的小女孩,冬树什么都知道。 她只是缺少练习的经过,毕竟在常日里,他可没有什么需要动手的地方。 保护好自己,就是她的第一要务。 现在在刀剑们无法飞天,也没有解离敌方的,那么这件事就只能够交给她来完成这件事情了。 冬树抬眼看上天空,那家伙没有讲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但是她莫名就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几分愤怒。 她眯起眼睛,对行动计划的实施更加多了几分自信。 标记打架之后,她还需要与对方对视七秒才能成功任意落在对方方圆两米之内。 愤怒可以让人失去理智,机械也粘上了情感。 数据流体主动露出了绝对计算力之中的弱点。 攻击能力弱,信息闭塞,而且对整个局面没有掌控力—— 各种状态是无法站到职高战胜点的。 要论算计能力的话,从自己曾经得到的信息来说,自己这方现在似乎无所事事的太宰治才是真正的高手。 冬树相信,这整个局面就算没有自己和自家的三把刀。 就算这次这家伙算计的是太宰治一个人,他也有办法将这局面破除…… 第102章 拍了拍似乎有些不安的压切长谷部,冬树朝他露出一个温柔安抚的笑容。 没关系,即使失败了也没关系,从高空落下来,大不了就是来一点小伤而已,死不了。 好了,接下来就看她了。 【小冬树加油啊!如果掉下来了也没关系,我会接住你哒——】 小野狗对他的作战计划表示非常赞同,又有些苦恼于自己不能够直接提供这样的帮助。 所以祂果然还是要好好学习才行。 ……学习? 小纸人默默的移开视线,在脑海中加油的声音都弱了下来。 祂还是很讨厌学习的啦,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还是不要走学习这一条路的好,现在的力量就足够用了,反正祂有天下最好的小冬树! 这么想着,小野狗的精神又变得激动起来,继续大声加油。 【加油,加油,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就算是知道冬树是拥有理论而不拥有实践的经验,祂也非常无敌的相信这件事情会成功。 现在祂就是小冬树的超级无敌吹! 不就是飞上去,然后把人踢下来,按在地面,然后让刀剑去砍吗? 这么简单的计划绝对能够非常迅速的实现的! 冬树没有管祂的自说自话,脚步向旁边挪去,离开自己铸造出来的灵力保护区域,没过两秒就开始奔跑起来。 人太多的话,不好降低警惕性。 数据流体注意到了她反常的举动,但是弱小的女孩埋头猛跑的样子,看起来像起有什么计划,更像是害怕与恐惧。 数据流体的声音依然平静的可怕,它掩盖住自己任何不应该存在的情绪,就像一个完美的人工机械,平淡无波。 “小冬树,逃跑可没有意义,我早就已经锁定了你。” 冬树没有理它,她冲向角落,然后紧急停下,锁定自己留下的印记。 就像是一个散发信号的信息员一样,而能够接收信息的只有她自己,只有她自己能知道这个印记存在着,并且能够做什么。 “你想要杀死我,对吗?”冬树低低的声音响起,她目光坚定,看着头顶白色人形的双眼。 男子面无表情说:“显而易见,那么你呢?你想要逃跑?你觉得你能够离开这里吗?这里可是属于我的地盘。” 刚刚被忽视,还没有得到回应的愤怒,仍然还存在着。 自愿进入这里的小羔羊,非常明显的落在墙面上的门,义无反顾地踏进来了呢。 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它的陷阱,不论是失去意识,还是被自己的同伴所伤,一点一点的,除了刚刚被识破身份,全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而现在,面对被扰乱的计划,它也会将其全部掰回正轨。 冬树眨了眨眼睛,缓缓呼出一口气:“你怎么样想都跟我没有关系,只不过现在,我真的很讨厌你。” 对视时间足够了,条件达成! 魔改版的技能在此刻开始正式启动。 话音落下,不等数据流体做出反应,她的身形瞬间消失。 数据流体瞬间皱眉,它环顾地面,所有地方却仍旧没有找到她的任何身影。 下一秒,头顶突然传来重重的压迫感,冬树双脚猛地压在它的肩膀上,然后使劲的向下压。 灵力在周深疯狂旋转,看起来轻巧瘦弱的女孩重量猛的增加,千吨重的力量一样将这具不具有实体的数据流体压了下去。 灵力覆盖在它的全部,密不透风的包裹起来。 就算没有实体又如何,将它所存在的空间全部包起来,那么在其中的它自然也没有逃窜的路径。 而后向下压就好了,用尽她的全力,从空中压到里面。 不需要接触,不需要对抗,也不需要去思考怎么将虚拟变成现实的。 “什么东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数据流体不可置信,咬牙切齿,平淡被打破,一时间脸上五官乱飞。 它全身力量都用来对抗上方传来的力道,不断向下飞散的蓝色光芒已经完全停止,地面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这一场“拔河”大赛。 “真是有趣。” 太宰治撇开自己被抓住的手臂,饶有兴趣的看着头顶的这一幕。 他本不需要去在意……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会将他们的危机全部解除,他如此肯定着。 本应如此。 只是—— 他看着那咬着牙努力的女孩。 看起来还是如此的稚嫩,明明当初面对他的时候,平淡又相处自若。 明明应该是如此强大的。 就像怪物一样,吸引着强大的武士臣服于自己,而作为被臣服的本身,却又无辜而稚嫩,就像一颗极易破碎的宝石。 一直转动着的大脑,一直被所有人恐惧着的太宰治,在看见自己单方面承认的友人的那一刻起。 他就明白,不论是什么样的危机,都已经迎来了这座城市所选择的代言人,不论过程是如何的崎岖,那份危机都会被全部压下。 令人无比的安心。 冬树小小的身躯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该死!” 数据流体抵挡不住身体无法控制的向下坠落。 它面目狰狞着,却被彻底的压到地面,同一时刻,三把刀猛地迅速冲了上去。 刀光未曾停止,他们手中的本体锋利无比,为了主人的命令,为了斩杀敌人,本就为了战场而生的刀剑们,向上冲了过来。 他看着冲上来的刀尖,心中无法言喻的恐惧,而那像怪物一样的女孩,向他们下达命令: “杀了他。” 审神者说,要消灭挡住前路的敌人。 冷漠而平淡,对于非人类的敌人,她似乎并不存在同理心这种情绪。 作为一名主君来说,这样的情绪再美丽不过。 “是!” 三把刀,它没有任何逃窜的机会。 冬树眨了眨眼睛,等到刀剑冲上来的一瞬间,将自己脱离开去。 她身体努力站直,脚步却踉跄一瞬,下一秒有些发软的身体被坚定的双手扶住。 “小冬树,很勇敢哦。”太宰治凑了过来,他等扶稳就松了手。 冬树拍了拍胸膛,又神色复杂地看向他:“……感觉还挺奇妙的,这种真正参与到战斗中的感觉。” 虽然做出斩杀行动的仍然不是她,但自己这一次却切切实实的成为斩杀这件事的推动人。 身后的数据流体开始滋啦滋啦作响,仿佛身体崩裂开来,她听不见惨叫,因为这并非是真正的生物,并不会因为疼痛而发出令人不忍声音。 和对黑衣组织boss进行追杀时的感觉不同。 她也有站到前方的机会。 冬树还有些手脚发麻,心中情绪复杂极了。 有第一次成功参与而带来的兴奋与喜悦,也有“她这样做真的是最高效的办法吗”的迷茫与空旷。 “这种情况以后应该会有很多吧。” 太宰治拍了拍她的脑袋,脸上带着点笑意,“以你的位置和你要完成的任务来看,这种事情无可避免,或许某一天你还需要亲手拿起刀剑,亲自将武器捅进敌人的胸膛,亲眼看见鲜血彻底流出来,见证它们沾满自己的双手……” 他毫不避讳地这么说着,那双鸢色的眼睛甚至变得越来越深沉:“到了那种时候,你又要怎么做呢?” “无法适应的话,现在这样的状态可就是敌人反击的突破点,下一秒头颅落在地面,滚动的或许就是你了呢。” “小冬树。” 冬树心中猛的一跳,不论是在这个世界维护太宰治生命的任务,还是在柯学世界作为黑衣组织的boss来补充黑暗面支柱的位置,亦或是在咒姐姐的世界作为神明来去除世界破碎的因素…… 她应当是,全然没有自己动手的机会才是。 她的位置是在高处,她的手下布满了谋士与杀手,作为审神者身份的她也有刀剑们奉其为主,会为了她冲锋陷阵,将手中的刀举起不断挥舞,永不落下。 那么位置,她究竟又会在哪种时候举起刀剑? 或许甚至不是刀剑,仅仅是某种武器而已。 看着她沉默下来,太宰治叹了口气:“没关系的,你还小,不懂也没有关系。” 在他看来,他能在小小的女孩身上看见的可能性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风平浪静。 作为会解决麻烦的执行者,解决敌人的执行者,他绝对不会只是如此的去指使别人在身边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人时,那么自己就必须去拿起任何武器,或许是一块石子,或许是一块碎片。 灵力在身边荡漾,这是一种……他无法看清极限的力量。 她需要做的是将所有的一切都化作自己的武器,然后只在敌人的身上保护自己,只需要保护自己就好了,如此而已。 不必强求。 他垂下视线。 “主人,任务完成。”压切长谷部已经走了过来,停在她的身后,语气恭敬地汇报命令的结果。 第103章 鹤丸国永拍上她的肩膀:“似乎在聊什么事情呢?哎呀,主人今天突然的决绝,真是把我吓到了呢。” 那么高的高度,如果没有成功落在敌人的肩膀上,而是直接从空中摔下来的话—— 三日月宗近摸了摸冬树的脑袋,长长的衣袖遮盖住审神者看向太宰治的视线:“哈哈哈……不用思考太多,主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就好。” 说着说着,他的视线便警告般的落在太宰治身上。 大量的疑问冲上脑袋,冬树似乎即将明白其中的意义,深蓝色的衣袖将他的思绪打断,充满着溺爱的话语,钻进耳边,温柔的充满安全感的属于刀剑的声音在身边环绕着。 她眨了眨眼,大脑清醒些许:“嗯,我……” 我知道的。 她话未说完,身后突然传来疑惑而不确定的声音。 “那个……你们其实原本就认识吧?” 太宰铭挠着脑袋,看着眼前看起来十分熟悉的女孩和自己的任务目标。 眼中的迷茫都快要溢出来了。 这怎么看,这俩也不是刚认识一点时间的样子吧? 【作者有话说】 铭:[问号] 冬树:心虚.jpg 打架太痴迷,忘记因为什么目的来这里的了呢。[坏笑] 第115章 退:……好像出人命了。 第一次这么思考着自己的能力, 想的太投入了,结果一时之间已经忘记了在场,还有个不知道他们认识的家伙。 冬树:“。” 下次……真的、下次她再也不要做这种假话的事情了。 没有底色在的话, 她无法将假的变成真的。 她没有这种神奇的能力, 能够演绎自己给自己留下的谎言。 “……大概算是吧?”冬树轻咳了几声,而后抬起头, 意味深长的说,“其实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们早就知道会被这家伙算计了,之前的不熟都是演给他看的……” 太宰铭歪头:“原来是这样的吗?” 接着他挠了挠头:“难怪会突然从那个房间来到这个房间,还让我那么快就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明明没有任何指示,原来是这样的。” 他迎合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添一份功劳。 冬树看着他完全认可的样子, 整个大脑都僵住了。 等等, 这家伙相信了? 这个看起来非常有算计、看起来非常精明、看起来非常能够利用人的家伙竟然相信了吗? 她有些不可置信。 太宰治摸了摸她的脑袋,仗着自己身高和位置的优势,光明正大的占便宜。 “嗯嗯,一切都在小冬树的计划之中的,而按照结果来看, 全部都进行的非常完美。”他脸上的笑意温柔, “真不愧是小冬树呢。” 他的动作很顺畅。 太宰铭一僵,半晌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那个那个, 阿治,我也可以做到的,这次只是大意了!” 突然之间被一个小女孩比下去了, 还瞒过来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作为立志成为太宰治最坚强、最强大、最有用的搭档的他, 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就认输! “是吗?”太宰治面无表情的看他,声音冰冷,“但是这一次,你什么都没有做到呢,无能。” “那里什么都没有做到,”太宰铭愣了一下,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好的回应而受到影响,反而开始疯狂从脑海中抓到自己做过的事情。 他细细数着:“我明明找到了被隔开的小冬树诶,还有之前的能力,也不都是将大家带到了地下室的方向吗?我成功找到了的!” 他倔强的想要彰显出自己确实有能力,确实很强大的模样。 他太宰铭能够站在太宰治的身边作为搭档。 而且绝对是最合适的搭档。 太宰铭确实没有什么都没做,他奇奇怪怪的力量也在太宰治完全看出冬树能力之前的计划之中。 太宰铭这个家伙很奇怪,突然出现在大家的身边,又非常轻易的就加入了侦探社。 那张总是看起来很阳光的脸,能轻易得到大多数人的好感。 身上的能力也是非常奇怪的,总是会在突然的时候爆发出突然的力量,让人打个措手不及。 与其接触许久的太宰治完全清晰他这个特性,而在很多的计策中,这样的特性是一个巨大的不稳定心,却又是一个巨大的稳定性。 矛盾。 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强大的力量,但是比起太宰铭来说,或许小冬树要更加的强大,她能做到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多,只不过…… 总有一种被什么遏制了的感觉。 太宰铭眼神沉下来。 究竟是为什么呢?他不知道。 好像现在在他眼前的女孩并不这么完整,那样平淡而让人着迷的情绪,还有让人看到的其他的东西…… 比如说,一直迷茫着的灵魂……全都不见了。 他的双眼看不见那些东西,但是那应该也是名为冬树的个体而无法舍弃的成分才对。 究竟在哪里? 太宰治仍旧记得那个无数刀剑挥舞着与奇形怪状的异物进行战斗的场景,被簇拥在中央的女孩得到身边无数的荣耀,他们心甘情愿将手中的誉奉上。 而躲在树后的他—— 冬树眨眨眼,迷茫地看着他注视自己时奇怪的眼神。 但是下一秒,那一抹奇怪完全消失,身边的空间随着数据流体的长底消失也开始破碎。 冬树瞬间被身边的刀剑付丧神捞进怀里护住,剧烈的震动让几人瞬间脚步不稳,身体摇摆。 很快,周身仿佛被隔开的空间将他们排斥出去,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冬树失去意识前仍旧紧紧抓着轻飘飘的小纸人。 【我在的在的,别怕——】 小纸人也同样紧紧的贴在她的手上。 这一次,祂可是跟紧了,没有再突然去抓什么奇奇怪怪的系统。 绝对不会再被意外分开了,祂会紧紧的跟着祂的小冬树的。 冬树大脑被空间破碎的波动态的有些迷糊,她摇了摇头,直到再次睁开眼睛,意识完全回笼的时候,眼前又恢复了之前的着几扇门的地下室的模样。 “……这样就结束了吗?”冬树左顾右看。 这次她没有感受到看见什么气息,整个地下室似乎全部都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嘛,看起来是的呢。”太宰治率先向出去的门走过去,只给剩下的几人留下一个背影,“任务完成,某种程度上来说,小冬树的家人也被找到了呢。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去吧。” 再一次被点到之前自己说出来还被戳破的谎言,冬树摸了摸鼻子。 而后也快速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太宰铭准备迈开脚步时,突然被那个恐怖的眼睛里带着新月的男人轻飘飘看了一眼。 三日月宗近从他身边走过,明明是带着温柔的笑意,腰间的刀剑也稳稳当当的紧密合在刀鞘之中。 但是他莫名就是感到一股杀气,整个人身体僵了一瞬,直到听见太宰治疑惑的呼喊,才回过神来。 “铭,愣着做什么?”太宰治自然不会用自己的姓氏来换别人。 明明是亲密的叫法,太宰铭却从来没有从对方的话语中听见过几分亲密的意思。 “好、好的。” 太宰铭此刻无暇顾及怎么让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加强。 腿部艰难地迈开,身体灵活地躲开那个恐怖的家伙,快步落在太宰治的身边。 冬树疑惑地看了一眼他奇怪的状态,脸上表情不变,脚下继续向前走着。 这家伙发生了什么,她倒是没什么好奇的,就是那个样子,实在引人注目。 “主人。”三日月宗近遮住她看向太宰铭的视线,神色不明,伸手牵起她垂落在身边的手,“上楼梯要看路才是一个不小心栽了个跟头,那就不好了。” 付丧神的手心带着热意。 安心至极。 冬树的注意力一时间全被他吸引了,瞬间听言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阶梯比她想象的还要更长,之前下来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亲自体验,爬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见到光亮,着实是腿部都有些酸软难耐了。 细微的情绪压切长谷部也能瞬间捕捉,这个将主人和主人的命令奉为第一要素的刀剑付丧神,瞬间就捞起了审神者瘦小的身体。 “主人要是累了的话,那就歇歇吧。”他表情坚定,一副愿意上刀山下火海的样子。 冬树没有挣扎,只是一时无语。 只是走路走累了点,倒也不必有这么强大的决心来抱她。 “好,谢谢长谷部。”她动作熟练地抱住对方的脖子,视线向脑后看去,短短的发刺并没能找到任何可以逗弄的地方。 于是,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辛苦了……” 察觉到审神者莫名低落的情绪,压切长谷部身体一僵,却又找不到这情绪的原因,只不过敏锐的情绪感知,让他知道是因为他自己。 第104章 他让自家主人感到不开心了。 心脏抽的一疼,但是秉持着不能给主人丢脸的信念,他没有现场表露出任何不体面的情绪。 只是……小狗委屈。 冬树拍了拍压切长谷部的肩膀,无声叹息。 她感觉自己是被加州清光他们后脑长长的发丝和发带给惯着了,现在被抱起来看到后脑勺没有,竟然还感到几分失落。 ……不会是成瘾了吧?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坏习惯的说。 冬树忽然与后方的鹤丸国永对上视线,看见对方金色眼睛里的调笑,她心虚的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压切长谷部的金眸里。 真过分。 敢笑她,真过分!!! 下次内番她一定要让鹤丸国永去认认真真的耕田。 至于办法,就让压切长谷部来看着他好了——! 被嘲笑的审神者红着脸在心中赌气。 前方的阶梯过了许久,终于见到光芒,这时宽敞的房间里竟是从门口走出两个像之前的数据流体一样,穿着白色衣服的人。 一男一女。 “检测的目标,进入攻击形态。”他们同时出生,男声和女声都是机械般令人不适,听不出任何情绪。 冬树听到声音还没有缓过神来,身体已经被带着向一旁躲去。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子弹飞了过来,不知从哪出来的遮挡物挡不住几分,就已经被戳得千疮百孔。 锋利又带着杀气的子弹冲他们的皮肤,冬树后仰,但被擦破皮肤,丝丝疼痛处瞬间留下血痕。 “主?!”压切长谷部手指颤抖着。 “没事的。”冬树轻描淡写的抹过那点伤痕,灵力覆盖而上,瞬间消失。 而后脸上笑意温柔,向对方展示:“看,这样就好了。” 压切长谷部抿唇不语,看起来似乎在责怪自己。 冬树叹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子弹仍旧铺天盖地的冲过来。 太宰铭紧紧握着手心,视线悬空,口中碎碎念:“……不行,要想点办法才行。” 太宰治这是安稳的站在原地,子弹就像认识他一样,明明是竖直的射过来,也没有转弯,就是打不到他身上。 但是自家的几把刀可没有这种神奇的能力。 没有犹豫,冬树挥手间,庞大的灵力再一次阻挡在所有人面前,几乎被掏空的力量让她感到体内一阵阻塞。 ……果然还是消耗太大了。 她紧紧的盯着那两个靠的越来越近的白色人影,他们看起来都是像之前那样的数据流体,一时间碰到如此多个,不知这世界究竟是被打成了什么样子。 “好弱。”太宰铭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一脸兴奋地看着太宰治,“阿治,这两个家伙就交给我吧,让你看看我真的是非常厉害的,我可是你的搭档啊!” 冬树:“?” 先不说太宰治怎么想的,她对这家伙感到有点疑惑。 不太正常,这个时候怎么突然之间就来劲了? 刚刚打架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心思反抗呀? 【那个东西变强了,那个人身上的系统好像吸收了什么东西。】小纸片当着没人看得见自己从东叔的手心爬到她的肩膀上,悠闲地晃着双腿。 【吞噬?】 冬树从脑海中抠出这两个字。 【就是这个意思。】 吞噬同类来获取更加强大的力量。 【那东西什么时候做的?】 冬树眨眨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突然冲出去的身影,她看了看旁边的太宰治,也同样是面无表情,好像对这样的场面一点都不意外。 【应该大家走楼梯的时候那东西我下去偷偷吞掉的。奇怪了,我竟然现在才发现。】小野狗摩挲下巴,【这个小系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祂缓慢地思索着。 太宰治平淡地点头:“哦。” 话音落下,太宰铭就带着自己系统给予的新的力量,直接飞上去战斗了。 拳拳到肉,直接结结实实打在两个机械流体上,他们有来有回,甚至到最后直接是太宰铭压制的场面。 或许是因为对于陌生的力量越来越熟悉的样子,他看起来更加像一个战斗派了。 “……感觉不太妙啊。”冬树喃喃自语盯着前方战场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双眼逐渐失焦,大脑中同样开始思索变得更加强大的话,要将这个人送出世界的难度,怕是又要往上升了升。 她找不到将对方直接驱逐的理由。 在现在没有真的对这个世界的人做出伤害,之前幼小的世界意识无法将他直接踢出去。 ……啧。 冬树摇了摇脑袋,重新捋清自己的逻辑思路。 没有理由又如何,她的任务就是将这家伙带出去。 她的任务。 这就是理由。 不需要的外来者来到这个世界,还使用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试图—— 思绪被打断,是太宰治突然凑到她的身边。 冬树疑惑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还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 很快,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此刻还带着点哭腔。 “主、主人……这边好像要出人命了。” 第116章 乱步酱~ 突然发生的事情, 突然打过来的电话,甚至带着些像小猫情绪一样崩塌的付丧神。 冬树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有些苦恼。 时间紧迫的十分钟后, 她迅速飞到了五虎退所在的现场。 他在侦探社。 但现在的侦探社已经被完全炸毁了, 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冬树疑惑地多看两眼,但怎么也看不出这是刚刚自己被带过来看见的侦探社。 虽然不像港口mafia那边那样, 直接搞五栋大楼那么豪气,但武装侦探社好歹也是一方具有影响力的武装力量。 现在所在的地方竟都被破坏到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可怕。 “嘿!”带着气音, 有轻轻的声音,隔着脑远,却仍旧传到了冬树的耳边,她铺散开的灵力一直在不停捕捉信息。 冬树转身果断向那边跑去。 “江户川君。”她同样声音小小的呼唤对方的名字。 眯眯眼的名侦探手指竖在嘴前,发出气音:“小心点, 很敏锐的东西还在周围, 它们可能会听见声音的哦,即使是——小心!”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像是应了他话中的意思一样,突然从头顶落下一阵激光。 冬树条件反射将护盾完全敞开,利落地挡住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她皱眉看着散开的浓浓烟雾, 这种危机……这种强度的攻击确实是可以做到将武装侦探社的据点夷为平地。 但是她不理解。 脚下的土地在向她反馈信息。 体内的身份卡向她发出波动。 冬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肉/体顺应着这份身份,向名为“横滨”的城市意志发去安心的气息。 很快, 躁动的情绪停了下来,古老又千疮百孔的城市彻底安静,祂将自己感到不安的心思全都平定下来。 没关系, 不用着急。 说难听点, 反正这又不是针对祂一个城市的攻击。 这是针对世界的攻击。 外来者的目的从来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组织或者某一片土地…… 它们的目的, 是夺取这个世界。 “啧,真是危险。”江户川乱步心有余悸的拍拍拍胸膛,看着身边镇定自若的女孩挑眉,“看吧,超级突然的,总是会在让人放松下来的时刻给我们来一炮,过分的很。” 冬树点点头:“……是有点。” 若不是她的灵力遍布周围,还真没法在名侦探提醒的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支开护盾。 这样强大的攻击力落在身上……□□怕是都看不见,具体的块块的话,直接成为粉末。 这么想着,她若无其事地摸了摸额角的冷汗。 这下的刀剑们现在被自己派了出去处理另外一边的事情,而她自己则负责寻找突然被传送到其他地方的江户川乱步。 就在侦探社,这很意外。 反倒是五虎退并不在这里。 明明她到达的前一刻契约气息都停留在此处。 身边没有了强大的武装力量的两位中心人物,现在,着实是带着几分危险。 “江户川君,我们现在要迅速离开这里了。”冬树果断判决。 带着江户川乱步迅速窜进一旁的建筑里。 【有情况吗?】 她快速询问小野狗。 对方此刻正飞上高空,小小的手臂搭在豆豆眼上远眺:【嗯!非常有情况的。就像你想象的那样,全是密密麻麻呀,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多一起出来了。】 【好。】 冬树脚步不停,头顶雨水一样的攻击向下不停射出,体内的灵力更加贫瘠。 第105章 她僵着脸,一路向契约所在的方向冲去。 刀剑们现在也在分开寻找武装侦探设备分开的众人。 其中两个快速奔跑,而后停止又开始进行汇合的两份气息非常明显。 不言而喻。 冬树肯定他们已经完成任务。 “等等,等等,别跑这么快,要是走丢了,我可是找不到路的呀——”江户川乱步喘了两口气。 有些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动作如此之快。 比起几年前所见到的模样,不论是样貌还是力量,看起来都变化了许多。 冬树看了他一眼,才缓过神来,自己不知觉之间竟是作弊用灵力给自己提了速度。 心虚的视线左右飘动,又抬起头与对方对视伤势,那是几分了然,漂亮的绿色眼睛一闪而过,下一刻又再次闭上。 她没有犹豫,抓起江户川乱步的手腕,声音因为气息有些虚弱,而显得有些气息不稳:“……抱歉。” “没关系哦。” 不用再跑得那么艰难,名侦探也算是松了口气。 真的是突然之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而无法顾及到周围的状态什么的……小冬树看起来并不适合独自在战场中应对所有事情呢。 那群刀剑,对她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吗? 嘴角笑容勾起落下。 算了,没关系的啦,反正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世界和城市会为她摆平一切的。 江户川乱步跟着一起紧急转弯,突然上房顶,突然跳楼——? “等等!小冬树,这路线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江户川乱步惊叹,“你为什么要突然——跳——下去啊——” 风吹进他的嘴里,咕噜咕噜的声音被迫拉长,四层楼高的高度对于异能力者来说或许算不了什么……但是,明明有很简洁的楼梯可以走,而且安全又可靠。 地面厚厚的灵力形成缓冲垫,江户川乱步感受着自己屁股的疼痛,脸都皱成一团。 视线转移间,果不其然看见身边的冬树也是同样的表情。 “啊嘞……”冬树揉了揉屁股,灵力飘过,率先治愈被自己牵连的同伴,身体与灵魂都很疲惫。 她声音轻飘飘的:“抱歉,害你受伤了……一时间脑子里只有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了。” 也是因此,她直接就向着目标的方向冲去,至于路线什么的,她完全就没仔细去捋清。 头顶的攻击还是密密麻麻,就像是一朵认定了他们的乌云,只在他们头上落下“雨水”,而其他的任何地方,一点都看不见被攻击的痕迹。 冬树皱眉,但是自己所附带的身份卡着实没有什么攻击力。 难道要拜托横滨把空气抽干让敌人无法呼吸吗……? 这种手段对于非生命体的科技造物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 “笨蛋!”江户川乱步突然大声说道,“我说的又不是受伤,而是跳楼啊!” 他紧紧盯着眼前迷茫又疲惫的女孩:“你有更好的安全更快速的方法,你偏偏要选择跳楼这种伤人伤己的办法。” 在林里本就不充裕的情况下,大肆的使用明明只是维持护盾,都已经只能算是勉强撑开了,却还要再用多余的灵力,还带着自己飞起来,带下面在跳楼的下方铺开缓冲垫。 无论是从惨白的脸色,还是恍惚的神情来看,这状态怎么着都是不对劲的。 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吧。 “嗯?”冬树眨眨眼,“没关系的哦,死不掉的。” 体内的力量还剩下多少的力量她心中有数,能做到什么程度她也能估量个大概,自然不会做出自杀的行为。 只不过让同伴受伤的结果,难道是有点没能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抱歉,下次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江户川乱步也是这个世界很重要的一个人物,身上的奇迹不算稀少,所以这应当也是在他的终点人员表保护名单之中,虽然现在还没有看见以他为目标而出现的人—— “乱步先生!”突然,一道清脆的少女音从一边传来。 ……有种不好的预感。 冬树僵硬转头看过去,果不其然,粉色头发粉色眼睛的少女身上穿着粉色jk,看起来柔弱极了,十分惹人怜爱。 但是,这个画风怎么看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这是?”冬树果断舍弃脑子,选择询问身边的现成外置大脑。 “她是……”江户川乱步视线迷茫了一瞬,下一刻又非常激动地回应,“是奈恵酱啊!” 他看着冬树,意味深长地介绍:“这是我的表妹,日下奈惠哦~” 冬树:“?” 没说两句,少女已经跑了过来,她顶着一张柔弱的脸从怀里掏出两个蓝色的数据球体:“乱步先生,我刚刚看见他们在袭击你,就、就顺手拿下来了……” 她面容羞涩,像极了做了好事想要长辈夸奖的孩子,末了还要来一句:“我这样做,你不会怪我?” 冬树眯起眼睛,盯着那两个蓝色球体和那双柔弱纤细的手。 【没错,就是你猜的那样,她徒手抓下来了,】小野狗趴在她的头上叹息,【刚刚突然闯进来的家伙,我根本来不及阻挡嘛……】 【乖,没事。】冬树只能先安慰祂,静静观察局势。 江户川乱步似乎很熟悉这个日下奈惠,听着少女撒娇一样的疑问,他笑容灿烂:“当然——” 拖长的声音带出日下奈惠的紧张,她屏住呼吸,悄无声息插入冬树和江户川乱步之间,握住名侦探的手,神色期待。 “当然不会的哦!”江户川乱步叉腰抬头这么说着,“奈惠酱真是做了好事呢,刚刚我和小冬树被他们追的好惨啊,多亏了奈惠酱的救援!” 日下奈惠看着自己不到一秒重新变空的手心,僵硬地重新勾起嘴角:“啊……哈哈,是的呢。” “咳咳。”冬树清咳出声,成功吸引来两人的注意力。 她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女,脸上是真心实意的感激:“谢谢姐姐救了我们,如果不是你,我们刚刚可能就死掉了……” 虽然没那么严重,但她确实因为日下奈惠的出现减轻了压力。 “嘛,没事的哦。”日下奈惠羞涩,“能帮到小妹妹你也是很好的啦。” 看起来很好相处诶。 冬树正思考,突然目光一凛,说:“姐姐,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你说。”日下奈惠信心满满,“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 毕竟,她的壳子用的可是“江户川乱步”模板。 冬树指向她身后,疑惑满满:“那是什么?” 黑色的,布满骨刺的……江户川乱步? 【作者有话说】 乱步大人也有[坏笑] 第117章 审神者? 即使是浑身都萦绕着黑色的气息, 依然能看出那个人形生物身上黑色短发,绿色眼睛的特征。 冬树汇合的脚步被接二连三发生的突发事件打乱了。 陌生的女孩突然询问,日下奈惠随即回头看去, 却同样怔住。 “呃……这个……”她大脑飞速旋转, 看着女孩向自己投来的期待的目光。 她也不知道啊—— 日下奈惠努力保持自己脆弱而强大的反差感,她手指缠绕, 看起来害羞极了:“我想……应该是某个异能力者做的事情吧。” 似乎这个说法,在她看来能够说通情况。 日下奈惠羞涩抬头, 语气温柔又义愤填膺:“这只能是异能力者做的事情了,真是太过分了。” “日下姐姐,感觉好像……不是这样的呢。”冬树迟疑地摇了摇头,她仔细观察。 江户川乱步也眯着眼睛好奇地看向那家伙。 “这是我?” 说完,他鼓起脸颊摇头否定, 语气嫌弃:“真是丑得可怕, 竟然对名侦探用这种伎俩。” 他看懂了,却没有解释话中意思的模样。 冬树缓缓呼出一口气,她握紧手心,干涩的灵力在指尖悄然流转。 那个浑身骨刺的家伙,身上那股气息, 她可真是越看越熟悉。 并非什么异能力, 而是属于时间溯行军的扭曲与改变。 作为历史修正主义者的时间溯行军,在每一个它们所到达的时空都会根据历史节点发动攻击, 改变历史,让其成为它们所认为的正确的模样。 但现在的状态,不是时间溯行军。 更像是那群数据流体不知从哪拿到了时间溯行军的数据。 冬树眸色暗沉下来, 她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恐惧这种存在了。 她肯定地说:“是时间溯行军。” “之前在横滨出现的那种生物?”江户川乱步很聪明, 即使不展开属于他的“异能力”也能瞬间对上相关信息。 “对。”冬树苦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这种样子……” 第106章 她看了看对方空荡荡的腰间。 “一点也不正式。” 没有刀。 也没有其他任何一种性质的武器。 它纯粹就是带着骨刺与黑气的半成品而已。 “时间溯行军?”被打破猜测日下奈惠没有感到尴尬,她浅淡的粉色眼睛中带着几分狐疑,“这里为什么会有时间溯行军这种东西?” “确实会有哦。”冬树眨巴眼睛,“而且,看起来它们对这个世界里的存在还很感兴趣。” 实际感兴趣的应该是作为真正黑手的系统们。 作为审神者,冬树并没有感应到大量的时间溯行军的气息。 和之前那种时间溯行军大规模的入侵完全不同。 日下奈惠没有再疑问,只是声音微弱地吐槽:“这怎么还带综漫的……” 冬树眼神闪烁,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综漫?她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这家伙,是来自将这两个人也能做动漫映射出去的世界之中的吗? 那这就有趣了,不知道她所看见的未来和自己所看见的世界线是否一致。 黑色骨刺版本的江户川乱步在几人谈话间缓慢向这边走来。 在离了不足两米时,僵硬的身体突然灵活的行动起来,它猛地拔下身上突起的骨刺,目标明确,将尖锐的利器刺向江户川乱步。 日下奈惠脸色骤变,柔弱的眼神瞬间凌厉,动作比疲惫的冬树快了许多。 她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手臂结结实实的抵住那一根骨刺尖锐的尖头划破皮肤,有鲜血从皮肉之下流浪出来。 柔弱而美丽的少女,用自己的身体为兄长挡下攻击,脸上却不带一份痛意。 【她是个练家子。】小野狗落在冬树头顶,【还是个用刀的。】 用刀? “日下姐姐。”冬树收回自己防备的动作,“用这个!别硬来。” 灵力被压榨出来在手心流转,而后稚嫩的手上突然出现一把打刀,看不出任何身份的刀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白色亮弧。 灵力凝聚,冬树同时撑开压住日下奈惠的敌人,给对方触碰打刀的机会。 “你怎么——”日下奈惠看清飞向自己的东西,疑问的声音缺戛然而止。 蓝色的电流贯穿身体,她被迫闭嘴。 下一刻,少女怜惜地轻轻拂过刀身,眼中兴奋一闪而过。 虽看不出任何特有的标记,这把还没有任何偏向的打刀仍然是美丽至极的。 樱花花瓣从她耳边落下,紧接着,粉色的柔弱花朵带着刀剑飞舞,敌人发出刺耳的惨叫,被斩断的手臂在空中旋转几圈,最后化作黑气消散。 下一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度生长。 “这东西……”冬树遏制住自己有些颤抖的手腕。 最后能自由活动的灵力全部挥洒,身边他人不可见的刀帐也开始战栗。 审神者的状态很不好。 她需要刀剑的帮助。 “时间溯行军?”日下奈惠突然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她一手捂住泛出泪花的眼睛,“这东西……怎么这么可怕啊……” 哭泣着,手中刀剑未曾停歇,几乎要被剁成肉沫的敌人挣扎着想要恢复完整的样子。 日下奈惠的每一个招式都极为利落,极为狠辣,没有一次是带着犹豫的。 冬树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 语言和神情上看起来那么害怕,也没见动作有迟疑过一分,简直像砍菜一样,直接把这个家伙砍的稀巴烂了。 ……可怕。 系统这种生物寻找人究竟是什么标准? 之前那个怎么对待都没有放弃的阳光大男孩,现在还有个看起来柔弱动作又十分凶残的大女孩…… 冬树抽了抽嘴角,缓慢退到江户川乱步身边,小声询问:“她真的是你的表妹吗?你们两个真的是一文一武,互相补上了……” 江户川乱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听见询问,他配合着低头用气音说:“这不是挺好的吗?是个需要柔弱的家伙。” 像是应了他这句话。 “乱步先生,你、你别怕,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 日下奈惠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手中握着刀的姿势却带着一股杀气。 她余光看见江户川乱步正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立刻咬住下唇,一副拼尽全力的样子。 手中精准的杀招变得笨拙,锋利的刀刃准确地落在敌人新长出来的肢体上。 “好强。”冬树休息着缓和自己快要被榨干的状态。 【他们一定要维持这样的人设吗?笨拙的演技就连我都能看出来,比之前那个家伙看起来还要傻乎乎。】 冬树不理解。 【应该是系统的要求?人设什么的。】小野狗颇有经验。 【那如果和自己的性格完全相反,应该很痛苦吧。】 【是这样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冬树挠挠头,心中堵堵的,却无可奈何。 毕竟,她没办法将系统绞杀。 【警告!警告!ooc行为会导致好感度下降,请宿主严格按照任务要求执行。】 有尖锐的声音在日下奈惠的脑海中响起。 冬树敏锐察觉到她变得奇怪的动作。 她立刻出声询问:“日下姐姐?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我没事的!”日下奈惠踉跄着后退两步,她视线突然在空中停顿。 紧接着,少女突然开始大楼喘气,动作变得迟钝,故意让敌人的攻击擦着自己的衣服掠过。 布料撕裂的声音清晰,她身体软了下来,恰到好处地跌坐在江户川乱步的身前。 手中打刀落在手边的地面,声音清脆。 接着,她动作颤抖着抬起头,嘴唇惨白得可怕,声音里还有几分后怕:“乱步先生……那不是简单的时间溯行军,还请小心啊……” 江户川乱步摸摸她的脑袋,微笑道:“辛苦你了。真是的,精准地落在我面前对你来说也这么简单吗?” 日下奈惠羞涩地笑了笑:“当然是因为,就算失败我也要挡在乱步先生的面前才是。” 【……这话好恶心,我们能不能换一个。】 【不能。】冰冷冷的机械音拒绝了她的嫌弃。 冬树恍惚间似乎听见了什么,她迷茫地开始捕捉那份声音。 突然,敌人黑色的身体完全重组,表皮开始膨胀扭曲,无数只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在它身体表面睁开,这次彻底看不出某位名侦探的样子了。 刀帐在震颤,脚下的横滨也传来一股一股的不安。 冬树没有犹豫,抓着江户川乱步和日下奈惠缩短三人的距离,透明的灵力屏障将炸弹一般的攻击全部反弹。 敌人一击过后倦怠般恢复人形,无数的骨刺在它身体表面挪动游荡。 攻击力变小了。 瞬间,日下奈惠的眼神变了。 只见她一个鲤鱼打挺,手心顺畅地抓住跌落的打刀,刀尖精准地刺进敌人的胸膛。 杀招灵力,无形的刀气被掀起,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黑色人形发出骨头一点点碎开的声音,它呲牙咧嘴,被击中要害也不再重组。 在彻底消散前,那双失去了眼眶的眼睛突然看向冬树,它的声音是熟悉的少年音:“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审神者……” 冬树:“?” 她僵住了。 这个家伙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 【小冬树别怕,我立刻去查!】小野狗跑的飞快,在听见那个称呼的同时已经闪了出去。 冬树满心疑问无人解答。 “原来如此!”江户川乱步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眼镜,漂亮的绿色双眸睁开,镜片上反射出奇异的光芒,“是这样的呢。是另一个世界的我……”他凑近因为害羞满脸通红的日下奈惠,“被带着‘系统’的穿越者小姐彻底迷倒了呢。” 冬树无奈。 真是直白,但名侦探就是这样的性格。 【警告!警告!警告!……】 日下奈惠手中的刀剑落地,冬树伸手将其收回,灵力造物瞬间消失。 少女粉色的眼睛里闪过蓝光,0与1以熟悉的路线开始流转,下一秒,她整个人像是机体关机一样直直倒了下去。 “有趣。”江户川乱步摸了摸下巴,接着,嘴角带出孩子气的笑容,“但是,世界上的所有东西在最强大的异能面前都无所遁形呢!” 冬树靠近日下奈惠,视线敏锐地发现一个熟悉的印记。 伸出手指,拨开衣领,浅淡的,就像她整个人一样的樱花花瓣印记落在颈侧。 紧接着,浅薄的、被禁锢起来的气息感受到同类沸腾起来。 冬树合上眼睛。 丝丝缕缕的灵力开始从日下奈惠的皮肤间泄露。 【作者有话说】 冬树[问号]:我也要掉马甲吗 第107章 第118章 媚主的……狐之助? 不仅是灵力, 甚至还有熟悉的契约气息。 这家伙是审神者。 冬树轻松得出这个结论。 甚至还是一个连契约都没断的审神者。 但是,时政最为看中审神者,没一个都是难得的战力, 这家伙怎么会突然不明不白来到这个世界? 冬树皱眉。 而且还被可恶的系统胁迫了。 是的, 胁迫。 在认出同事身份的瞬间,冬树就认定了日下奈惠一定是被胁迫了。 熟练使用刀剑, 一举一动不断突然变化的诡异,还有那若无所有的机械音…… 冬树将日下奈惠抱了起来, 但小小的身板承担不起这个疑似武斗派同事的身体,她脚下瞬间踉跄,身体不稳。 “笨蛋,逞强做什么?”江户川乱步来到冬树身边扶了一把,顺势蹲下, 不理解地拍拍她的脑袋, “换人就好,而且……” 他双眼眯起:“很快就会有人来找她的,最好不要随便移动位置才好。” 冬树正轻轻放下,听言顿了顿:“好。” 有人来处理这件事的话,也算松了口气。 她累的很, 体内力量基本都空虚了。 除了找本体索取灵力来填充, 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法恢复。 冬树闭了闭眼睛,这种状态, 简直自己比曾经那个在雪地奔跑的时候还要弱。 正松懈下来,刚走没多久的小野狗就回来了。 【小冬树。】 小小的纸人熟练地停在小审神者脑袋上,顺便还带着一只眼熟的狐狸。 “咦, 狐之——” 冬树一僵, 顶着一边突然亮起来的眼睛接过狐之助背上不知哪来的波子汽水。 “冬树大人!呜呜呜呜我终于见到你了……”狐之助大哭特哭, 整只狐狸不带片刻停下撞进她的怀里,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小乱步喜欢波子汽水哦。】小野狗对世界里的大家都带着几分了解。 【明白。】 “狐之助,你怎么来了?” 冬树从善如流地把波子汽水塞进江户川乱步手里。 狐之助眨巴着大眼睛,又埋头继续亲昵贴贴:“当然是因为想和冬树大人见面,而且我还带了新任务来的哦!” “会撒娇了第一件事就是来对我使用这招啊。”冬树笑着弹它脑袋,“明明一直和我在一起不是吗?” 本体一直停留在本丸中,可哪里都没去。 “呜。”小狐狸眼泪汪汪,轻轻摇着尾巴,毛茸茸自主贴上脸颊。 不知道和谁进修了媚主技能的小家伙呜呜咽咽又摸到小审神者的头顶,若无其事地将小纸人一爪子拍开。 急刹车的小野狗:“?” 祂摸了摸自己快要变形的载体,叉腰看着那个在冬树怀里随意蹭来蹭去的毛茸茸。 随即立刻出声:【小冬树,把它放下来,等下再叙旧吧,任务要紧。】 冬树揉了揉毛茸茸脑袋:【好。】 她把它放了下来。 狐之助爪子突然接触到地面,它迷茫抬起脑袋,在看见一边偷笑的纸人时瞬间抽了抽鼻子,声音带着微弱的哭腔:“阿鲁基sama……” 冬树已经在重新查看日下奈惠的情况,没有听出它突然的表演,直接头也没回地询问:“怎么啦?” 狐之助一噎,无奈收敛:“……是想说,我们的任务我还没有告诉您。” 冬树确定日下奈惠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她也没有找到那个作为罪魁祸首的数据流体存在。 狐之助主动提出任务,她倒是欣喜:“好,说吧。” 说不定时政那方面有什么东西正好能够帮到她。 “请看这里。” 贴贴结束,狐之助也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它拨动胸前的铃铛,伴随着清脆响声,透明的屏幕被投射在眼前。 “这是上面从历史时空里找到的被成为‘系统’的存在。” 透明的数据流体没有具体形状,屏幕上的它狼狈地挣扎着,但是周身遍布符文,灵力构筑的阵法更是加注于其上,逃无可逃。 “本源部正加班进行研究,近期发现不少审神者大人被此物干扰。不仅是侵入审神者大人本身,还有他们所负责的任务世界。”狐之助神色凝重,“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家伙的目标,是夺取世界本源气运。” 冬树就着蹲着的姿势撑着脸看屏幕,她沉默片刻:“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了,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时政那边不可能一点有用的东西都看不出来吧,难道就这些浮于表面的吗? 系统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要如何才能够阻止更多的人被它们选为目标? 又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完全稳定世界? …… 需要解决的疑问太多。 审神者来到其他世界的目的是完成任务,稳定世界,那么时政研究的方向也应该是如此。 狐之助闻言,扬起脑袋骄傲地说:“有的,当然有的。” 一下子兴奋,它的声音都变得尖细起来。 “首先,系统所选择的目标多为20岁左右的年轻男女,而这些男女总有一些精神或者财富上面的特殊之处。”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类全部都已经死亡。这些奇奇怪怪的系统就利用复活的条件让宿主来配合完成任务,最后入侵这些人的精神,让他们成为系统的傀儡。” “以上就是大致流程。” 狐之助伸出爪子滑动屏幕。 上面挣扎的数据流体改变,详细的流程图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整个技术过程就是选择符合条件且可以利用的存在,然后让他们进入自己负责的目标世界,再选择气运强大的人作为宿主的目标。” “不论是恋爱,还是成为亲人,它们的目标都是让被选择的宿主与气运载体拉近关系,让不同世界之间的隔阂化为虚无。” “系统们便可以以宿主为初始点,以气运载体为破裂口,进而获取最终的目标,吞噬世界。” “……吞噬?”熟悉的词语让冬树想起什么,她低声喃喃,“那个家伙,也吞噬过同类。” 太宰铭的那个系统,通过吞噬地下室异空间的系统让太宰铭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 突然从柔弱的辅助系变成了埋头猛冲的战斗系什么的……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吞噬同类?”狐之助敏锐听见,它抖了抖耳朵,表情严肃:“冬树大人,您有发现什么新的情报吗?请务必告诉我。” 冬树眨了眨眼睛:“我们之前被袭击之后,有系统将死亡的同类吞噬掉了,然后似乎得到了什么新的能力,它的宿主也变得更加强大了。” 最关键的是,吞噬后更加强大。 狐之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将信息上报汇总的。” 接着,它又乖巧地摇了摇尾巴:“主人,战斗中,情报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好东西。” 冬树明白这个道理。 “……像这样教坏小孩子真的好吗?”这时突然插进来一个柔弱的声音。 冬树若有所感地低头,正巧对上日下奈惠全然清醒的双眼。 少女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好呀,小同事。” “你好……”冬树还有些愣愣的,刚刚还完全昏迷着的家伙,现在突然以这副样子与自己对话。 她着实有点意外。 冬树突然回头看向江户川乱步。 瞧着波子汽水中弹珠的江户川乱步抬头,随即又移开视线:“所以我说,最好不要移动她的位置比较好嘛。” 名侦探举起波子汽水就是一个吨吨吨。 到时候一个条件反射把刀插进正在移动自己的陌生存在身上……他可怜的好友不就直接身上添了一个窟窿吗? 冬树叹气:“我知道啦。” 日下奈惠从地面爬起来,她伸展身体,叹息一声:“这么轻松的感觉,真是好久不见了呢,那个鬼东西……” 说着说着,透明的灵力突然卷着一团蓝色的数据流体,在她手心中浮现起来。 日下奈惠向冬树挑眉,示意道:“看,是不是狼狈极了?算计了我这么久,操控了我这么久。明明一直试图掌控着我整个人,现在却失败了” 她的语调带着几分调侃:“……真是可怜又可悲,害,就是实力不够啊~” 作为战斗审,她最喜欢的就是拿着刀在战场上和刀剑们浴血奋战。 敌人的血液和烟灭的粉末在皮肤表面飘过,令人心惊的血腥气味在鼻尖蔓延,手中的刀剑与敌人拼杀却被敌人挣开…… 全都是作为一个武士所迷恋的。 而这个奇怪的自称系统的家伙却磨灭了她所有的战斗可能,竟然让她成为一个柔弱的拿不起刀的存在……被全盘否定。 武士的荣耀与精神,全·盘·否·定。 第108章 日下奈惠深呼吸,她并非看不起柔弱的女子,只是那不是属于真正的她所想要的模样,被迫成为这样,还只是为了其他人的时候……她愤怒了。 但是最初的一时不察,让自己的灵魂都被这个恶魔一样的脆弱东西牵绊住。 她要摆脱,她要捉拿,她要扼杀。 她要,让她真正应该拥有的东西重新回到自己的手里! 但是系统究竟要怎么样才能与她分开呢?当然是……宿主死亡的时候。 日下奈惠嘴角勾起微笑,将手中的蓝色数据流体伸出,她问:“小狐狸,你需要这个吗?” 狐之助打了个寒颤,它连忙躲到冬树身后,就连声音都是不稳的:“呜……我、我不需要。” 好可怕的气势。 冬树没什么感觉,她无奈劝着:“请不要吓它。” 日下奈惠乖巧微笑,粉色的外表让她天然带着一股无害感。 微微歪头,再睁大些眼睛,天真又可爱:“诶?果咩那塞……红豆泥,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日下奈惠大声笑了出来。 “这种状态果然很不适合我,”她一手捏碎手中的球体,一手撩开自己的头发。 紧接着,粉色眼睛转动,落在江户川乱步身上。 她说:“需要我帮你杀了它吗?小同事。” 【作者有话说】 稍等,还有一章,等我写写写[裂开] 第119章 长谷部熟练暴起 突然出现的时间溯行军被日下奈惠轻易斩杀。 武审战力不可小觑。 江户川乱步看了看自己的好友, 更是凑近了些。 ……不要对他一脸杀气了啊! 不久,冬树的三把刀也成功找了过来。 看了看仍旧不知所踪的五虎退,她眉间不着痕迹地皱起。 三日月宗近动作熟练地将小审神者抱起, 语气心疼又带着点调侃:“……主公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 真是比老爷爷我迷路的样子还要有趣些。” 冬树无奈:“哪里有趣了,和鹤丸学坏了吗?” 鹤丸国永:抗议.jpg 三日月宗近:笑而不语.jpg 压切长谷部凑近, 双眼亮晶晶的,像是兴奋的小狗:“主命达成!” 忽的, 他捂住冬树的手,皱眉:“您的手怎么如此冰凉?” 冬树但是没发现自己体温下降,她抽出手:“没什么,稍微有点灵力不足而已。” 无所谓地笑了笑:“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恢复的。” 话音落下,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爬上身后树的鹤丸国永从上方突然倒吊出来:“吓到你了吗?!” 他撒下两把树叶, 绿色黄色交错,看起来干巴巴的,衬得面前面无表情的三人更是可怕。 见审神者没有反应,他立刻下来,咳了两声, 随即又凑近压低声音说:“主人, 那个叫与谢野的医生……真是有些让人非常惊吓的治疗方式呢……” 冬树呼噜呼噜鹤毛:“没事,别担心, 你有我治疗呢。” 鹤丸国永一哽:“……不是这个。” 三日月宗近突然伸手挡开闹腾的鹤丸国永,声音温柔:“主公或许想听听老爷爷的出阵趣闻?” 冬树抬头,又转身抱住他的脖子, 声音疲惫:“不要, 我好累。” 她看了一眼非常靠谱开始沟通狐之助和日下奈惠, 抬眼间又和熟悉的凶厉视线对上。 福泽谕吉,武装侦探社的社长。 她和这个人见过,一个喜欢猫却很难摸到猫猫的男人。 冬树点头示意,又得到自家武斗派同事的超绝大拇指。 ……这就是放心的意思把? 这么想着,随即冬树就彻底趴在三日月宗近的肩上,双眼微眯,整个人都气息萎靡着:“三日月,我暂时没什么精神了……” 三日月宗近立刻调整姿势让小审神者能靠得更加舒服些。 他笑眯眯地扫了一眼压切长谷部和重新飞进武装侦探社的鹤丸国永。 手心轻轻拍了拍依恋般抱紧他的冬树。 “哈哈哈……既如此,那就等月亮升起之后,我再讲给主公听好了。” “主人,猜猜哪个是与谢野小姐塞给我的——” 压切长谷部头顶井字用刀鞘狠狠敲了他的头。 忠诚的刀皱眉,用气音说:“鹤丸殿,请安静一点。” 鹤丸国永乖乖听话,瞅了一眼困倦的冬树,笑意也浅了许多。 冬树早已习惯这副闹腾,她对着三日月宗近笑了笑说:“好,我很期待。” 她有些好奇怎么找到武装侦探社的人的。 还有……五虎退为何还不见踪影? 只不过这个问题,只能她自己来寻求答案了。 “先去找个地方修整吧,大家都累了。”与谢野晶子跟着日下奈惠走过来提议道。 带着金色蝴蝶装饰的治愈系异能者……好有气势。 冬树迷迷糊糊感叹着。 “好……” 等找到地方,小审神者成功缓过神,困意消散了些。 她看了看明显分成两派的大家,决定先和自己刀剑们聊聊……不管聊些什么,先让她的精神也松懈一些吧。 她真的好累。 可靠的同事和狐之助会作为他们的一份子留在那里,表示没有搞小团体。 冬树无奈于“小团体”这个词。 不是什么好词呢。 房间里黑漆漆的,三日月宗近起身将窗户打开,夕阳洒了进来,却依旧昏暗。 “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好办。”冬树顺势靠在压切长谷部的怀里。 压切长谷部瞬间绷直了背,他目光坚定地说:“主人不必忧虑!请允许我为您扫清一切障碍——唔。” 冬树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无奈:“扫清什么啊,长谷部脑子也不清醒了,我们现在,完全就没法主动啊。” 系统出现他们才能发现这些数据流体的存在,不出现……他们就永远不知道。 三日月宗近摸了摸下巴:“嗯……据了解,爆炸最先出现在侦探社的门口处,老爷爷我觉得啊,可以让鹤来当诱饵呢。” 冬树愣住。 鹤丸国永瞬间僵住,下一秒金眸从昏暗处亮了起来,他看向审神者:“诶?如果是被假装炸飞的惊吓……主人会被吓到吗?” 冬树僵住。 压切长谷部突然暴起揪住两个人的衣领:“你们两个……没看见主人已经……” 突然被收紧了脖子上的手,他声音立刻低了下来:“……小声一点。” 冬树无奈:“不要再重复爆炸啦,长谷部,坐回去。” 她的手臂……挂在压切长谷部的脖子上了…… 虽然突然暴起的长谷部很有安全感,但是,她的臂力不够啊—— “抱歉!主人,我……”压切长谷部突然僵住。他机械地将冬树抱进怀里,松了那一点挂杆的力。 平静下来,冬树喘口气,又看向鹤丸无声叹息:“还有鹤丸,你也是,都给我正经点。” 鹤丸国永正了神色:“收到!” 冬树被一番打闹弄得精神了点,她余光间突然看见几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什么?” “啊呀……”鹤丸国永突然将那几个东西踢到三日月宗近身后,他笑嘻嘻地说,“只是一点小玩具罢了,主人不必在意。” “哈哈哈……”三日月宗近意料之中一般抬脚踩住那几个东西,他抬起手臂,宽大的袖子遮住下半张脸,只见眼中新月仍旧明亮迷人,耳边发丝随着微风晃动,“好像起风了,主人离窗户远些,小心感冒了。” 他看见了点什么东西。 “是哑弹。”冬树突然认出了那是什么,她看着瞬间停在原地的两把刀,“你们买哑弹做什么?” 万屋卖的东西太多,只有惊吓作用不带一丝伤害的武器模样物品也是确实存在的。 逛来逛去,冬树对大多数东西也只随意扫了一眼。 而且鹤丸国永是跟着自己一起过来的,难道那时候就揣着哑弹过来的? 太离谱了吧。 “嘛……”三日月宗近看着白色的鹤突然拿起脏兮兮的哑弹往自己袖子里装,双眼微眯,又强忍着没有甩开,“鹤丸殿也是……知分寸的,主公不必忧心。” 这话说的,看起来很违心啊三日月。 冬树挠挠头:“好吧,开心就好。” 不耽误任务,大家的爱好她纵容…… 没等她彻底松口气。 三日月宗近突然抖了抖袖子:“哎呀呀……老爷爷的袖子突然开始冒烟了么。” 他笑眯眯地将哑弹全部抖了出来:“鹤丸殿……这,应该不是万屋的品种吧?” 鹤丸国永清了清嗓子:“哈哈……吓到你了吧!” 哑弹在地面慢悠悠地冒出彩色的烟,冬树没顾及他们之间暗藏锋芒的对话,灵力从眼中闪过,她忽然从“哑弹”上看见几分数据流体的存在。 第109章 ……这东西。 压切长谷部熟练暴起:“你们两个——!” 他努力压制自己:“我……” 冬树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抚。 她看向两个对峙的付丧神:“……看来本体的我睡着的时候你们活的很精彩啊。” 本体因为分出三分,一天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处于休眠状态。 “我们应该要早些把敌人抓到才行。”她灵力铺散开,是熟练的任务状态,“就像现在,去把他们……” 冬树捏紧手指,看着那些突然出现向武装侦探社众人袭击的时间溯行军们,一字一顿:“全·部·斩·杀!” “谨遵主命!”压切长谷部单手抱住冬树,手中本体已经斩断袭击而来的敌短刀。 “还请主人抓紧了。” “嗯。” 冬树抬头,她看向白色的鹤顺着白色烟雾跃上天空,那些雾被数据流体充盈,仿若实体。 而那些时间溯行军则像看见骨头的狗一样,一群全部冲向烟雾所在。 “这次大惊喜,是送给敌人的杀阵呢。”鹤丸国永刀光闪过,脚下不停,一双金色眼睛里带上迎敌的兴奋。 三日月宗近站在黄昏的光芒之下,他刀刃挥动,带出美丽而锋利的弧光:“甚好甚好……老爷爷也不能认输啊……” 冬树停在原地,压切长谷部也在她的命令下独身加入战场。 所以……争执与嬉闹都是为了让背后的人认为,没有人发现那“哑弹”的问题吗? 刀光闪过,冬树猛地抬头,手中灵力凝聚。 “主人——!”三把刀突然同时回头,却发现小审神者已经条件反射干掉了偷袭的敌人。 冬树抖了抖不太顺手的刀,面前是充盈的灵力,虽然拿出了刀,却完全没用上呢。 她低声喃喃:“我果然不适合呢。” 就像太宰治说的那样,她终有拿起刀的时候,但不是现在。 三日月宗近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突然间勾起嘴角:“老爷爷我觉得主人——” 冬树敏锐接住一把短刀,看着熟悉的时间溯行军的武器,她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只是条件反射……”恢复母亲那方的记忆,她的身体多了许多本能,冬树摇摇头,“但我现在是真的不会用啊……” 但继续战斗的刀剑可不会顾及。 冬树看着手中短刀逐渐消磨变成黑色烟尘,若有若无的蓝色光芒从中一闪而过。 天边已是能见深色,武装侦探社的战斗人员也加入了战斗。 冬树视线在那位“治愈系”异能者身上停顿一瞬,看着对方完全不是后方的模样,沉默片刻。 审神者站在角落,望向天空。 而明月身上的蓝色,也逐渐加深。 【作者有话说】 困困,睡觉,晚上适合写男刃 第120章 阿鲁基……是什么? 冬树右手放到胸膛上, 她感觉到自己不断跳动的心脏,与此同时,头顶的明月几乎要从黄昏交界处闯出来。 当夜晚的时候, 那顿高高挂于天上的月亮, 长发及腰,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尽数是。 而与此同时, 刀剑成为负担,刀刃的锋利被全部抹去, 他变得柔软而破碎,无法再继续战斗…… 需要速战速决。 “小冬树。”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户川乱步来到了她的身后,自信的名侦探手中拿着眼镜,却迟迟没有带上。 “……江户川君?”准备行动的动作因为这一声呼唤停了下来, 冬树疑惑地看向他, “不在那边,可以吗?” 绿眸少年的身后,同伴们各司其职,与自家的三把刀剑同样在战场之中无法停歇,数不清的时间溯行军从无法见到的远方向这边冲过来, 铺天盖地, 她逐渐见不着天空。 “我的价值可不是在前线拼杀呢。此时此刻所存在的部署便已经合理了,不是吗?” 江户川乱步凑近, 眯起的眼睛仿佛带着笑意。 每个人的身上都存在的线索。 而且现在作为横滨这个地域所不可或缺的,另外两支力量,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冬树点头:“我知道的。” 时间溯行军的出现, 如果是那群数据流体, 再一次控制住敌人, 让他们向此世界攻击的证据罢了。 “但现在要快一点才行,我需要将这一次控制他们的存在抓到。”冬树说出自己的诉求。 “如果是江户川君的话,一定能够迅速找到吧?” 这个一眼就能看破事情真相,得到最有效解决方法的存在……世界意识,对,他也是同样的宠爱着,只不过,被世界意识看上的家伙,似乎命都不怎么好。 “嗯嗯,让小冬树独自面对战场,这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笔,又拿到一个熟悉的本子,紧接着全部都塞进冬树怀里。 “幕后黑手现在正躲着得意洋洋地看着这里呢,”江户川乱步突然将帽子压低遮住眼睛,“只不过啊,这份躲藏实在是显而易见,躲藏的地点一点也不带掩饰,实在是猖狂。” 冬树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本子和笔,又瞧了瞧眼前气息似乎沉静下来的少年。 “所以现在……?” 是要出动了呢,主动出击什么的,冬树很喜欢。 她担忧的看了一眼发丝似乎有增长迹象的三日月宗近,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勾出一抹微笑,用来安慰自己不停跳动的紧张心脏:“看来接下来是我们的两人独处时间呢。” “有趣。”江户川乱步孩子气地眨了眨眼睛,一下窜到冬树身后,他俯下腰,凑到她耳边说,“看向那边,一直走,一直走,猖狂到不再隐藏的存在,已经认定了这一场是他的胜局。” 直言直语的名侦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种隐蔽说话的法子。 冬树听得懂。 曾穿梭于各个世界的她遇到的谜语人数不胜数,其中最为显眼的当数上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的主要任务目标人物。 太宰治。 疯狂又平淡,求生又求死。 这个人矛盾而直白。 “你去吗?” “不去。”江户川乱步拒绝了,他直起腰,看着望向这边的同伴,“我有自己的位置和任务哦,就像小冬树一样,不可改变的必须去做的事情。” 冬树顺着他的视线,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那就交给我了。” 她丢下话,收好本子和笔,转身就走。 脚步迈出,恍然间,熟悉的毛茸茸蹭上脚踝,裸露的皮肤感受到痒意,冬树一顿,低头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 冬树离开了。 远远地,独身前进。 【别怕,我也看见了。】 小野狗突然熟练落到她的头顶。 【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别看脚下,看前方,我来给你指路。】祂感叹着,【小乱步果然是很可爱的孩子啊。】 聪明得像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许在别的地方,他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天才,但是在这里,成为“异能者”反而变成了目前最时候他的身份。 异能力者,是人类所能够接受的存在了。 强大是理所当然,而并非这孩子自己强大…… 小野狗思考着,曾经已经滑过的世界线上那些印象深刻的场景在祂庞大的记忆储存中闪过。 有趣极了。 祂真的—— 小纸人贴上冬树的脸颊,感受到极速奔跑下风的气息 【我真的好喜欢我自己。】 冬树:【我也喜欢。】 虽然麻烦事不断,但是,这个世界还是很有趣的。 好人坏人不明显,谁都是坏人,谁都是好人。 冬树喜欢这种世界。 无法站在绝对的立场来否定任何一个人。 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存在而已,而不是为了守护什么亦或是破坏什么。 没有天生的好友,没有天生的对手。 仅仅如此,一直在一起……然后形成了怎么也理不清的关系一样。 冬树随着小野狗的指示变换方向,沉默许久,小野狗突然开口:【小冬树,你喜欢老虎吗?】 想到那几只喜欢和自己撒娇的小老虎,冬树没有犹豫:【喜欢。】 软软的,又在面对敌人时凶凶的,就像五虎退一样它们同样成为了一种“武士”。 利爪就是他们的刀剑,用力挥动,直直的向前,敌人确定的那一刻起,它们就不需要犹豫。 【这样啊,我也喜欢。】小野狗晃了晃单薄的脑袋,【我有个很可爱的孩子就是老虎哦,现在还没有到我眼前来,等以后有机会见到,你们一定会成为朋友的。】 祂十分自信。 【诶?】冬树好奇,【老虎?非人还是……?】 【异能力~】 【那还不错。】真老虎还是摸自家的比较安心……不对,老虎不是用来摸的。 第110章 发现被自家小老虎们溺爱的小审神者默默移目。 【不止,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孩子!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彻底走上最精彩的世界线,还不能简单见到呢。】小野狗感叹着。 冬树好奇:【他又不是不存在,就算是很隐蔽重要的人物我也不至于见不到呀。】 选择,定位,传送。 这些并不受被人藏起来的影响。 【你把他藏起来了?】 除非世界将人藏起来,就没有不好见到的说法。 【没有。】 【我怎么会把人藏起来?奇奇怪怪的想法。】 小野狗挪了挪自己的位置,钻进冬树的衣领里,变把自己皱巴巴的身体捋平整一边继续说: 【这孩子很特殊,我想,未来我会最喜欢他。小冬树也一定会喜欢他的,特别可爱又可怜的孩子。】 【可怜?你世界里的每一个人都……】冬树思量一下,还是继续说道,【挺可怜的,无一例外。】 【怎么会呢?!大家会变得很幸福,我一直在守着的,不允许世界毁灭这种事情大声。】祂不好意思地去摸脑袋,却发现自己的手长度不够,又尴尬地放下,【虽然现在需要小冬树来帮忙,但是之后我自己就可以做到。而小冬树,就可以过来尽量旅游了。】 把工作变成旅游? 冬树不觉得时政会给她这个机会。 也不觉得这个世界会给她这个机会。 本体手上四个世界,只有属于母亲的那里已经彻底稳定,其他的都存在着破碎的痕迹以及空缺的位置。 之前的阶段暂时完成,属于一个平稳发展区间了。 只不过,就小野狗这里的情况而言,绝对都不平安。 三线同时进行,除了本体,其他的冬树并不互相知道对方的情况。 冬树正陷入沉思,后颈突然被飞起的小野狗拽住:“停下了小冬树。” 与此同时,熟悉的刀刃迎面而来,小审神者并不来得及夺少,眼睁睁看着那把短刀直接戳向自己的脸上。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墨色的瞳孔不断缩小,嘴唇蠕动半晌,才吐出一个字:“……退?” 五虎退常日里脸上的怯弱全然褪去,他面无表情,金色瞳孔黯淡,就像看见时间溯行军一样,尖锐的刀锋泛出冷光。 冬树僵住了。 她一时间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只见着短刀不断攻向她,又一次次……擦着身体掠过。 【被控制了,可恶,忘记先看看情况了。】小野狗贴在冬树的头顶懊恼。 【没事。】 “退退。”她再次呼唤他的名字。 短刀没有反应,只是继续进行自己毫无结果的进攻。 冬树沉默地站在原地,她看着那个毫无生气,又一次次向自己的主人进攻的孩子。 她的手指在颤抖。 为什么……契约没有反应。 这样的反常情况,时政所给予审神者与付丧神的契约却没有任何反应。 太奇怪了。 【他好执着,这孩子,完全没有碰到你。】刀光剑影间,小野狗也发现了这个事实。 【对,意识还存在着,或者说,就算被控制了,退的身体也不会伤害我。】总结出两种可能,冬树却没能同时想出解决办法来。 那个想要摸摸头作为奖励的孩子,他却没有那份柔软,他被抹杀了属于自己的情感。 五虎退手中握住本体的力道没有松懈,属于短刀的机动也并未停下,头顶已是圆月,夜晚降临,那双金色的眼睛却依旧昏暗。 融入环境了。 冬树迷茫地看着消失的短刀,身边一片冰冷,只剩下后颈的小纸片还带着一点点温度。 在哪里? 又去了哪里? 又要对她的刀做什么? 冬树抿唇:“……” 灵力翻滚,她那从看见五虎退状态开始就不断躁动的力量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爆发出来。 她有点……不,是很生气。 冬树手指蜷缩,一双眼睛掩盖在发丝下。 【那个东西在哪里?】 【大概左手边五步,它在看你。】小野狗迅速回答。 冬树抬起头,阴沉的眼睛里满是怒气。 一直以来被保护着的审神者从未如此想要亲手来斩杀敌人。 如果能用退的本体……那就更好了。 她如此思索着。 空白一片的空气开始扭曲,本来什么都看不见的地方突然出现一片蓝色的数据流体。 它没有实体,也没有具体的形状,更加没有敏感的思维。 它只是,拥有控制他人的能力罢了。 然后,为了夺取这个世界的一切,它用这份力量,来控制它所能触碰到的一切战斗力。 冬树清晰地捕捉到隐藏在扭曲空间里的数据流体,灵力在眼眸里流动,逐渐沾染上情绪。 把它抓起来,时政一定很喜欢研究敌人来助推同事们的任务吧。 固定的脚步缓慢抬起,而后,一点点向前迈出。 “阿鲁基……”冬树不可思议地回头,却听见下半句,身体瞬间僵住。 “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不要再忙碌了,我的全勤消失了[裂开] 码字码字码字码字码字码字码字码字码字码字…~ 老虎含量超标的一章[坏笑] 第121章 他明明,是护身刀才对。 “阿鲁基是什么……?” 这个白色头发的孩子歪头这样询问冬树。 冬树僵住, 下一刻改变方向,整个人猛冲让去,抱住了五虎退。 “退退, 阿鲁基……是会接你回家的人。”她闭上眼睛, “就算不记得我了都没关系。” 就算这份记忆不会再恢复都没关系,就算完全彻底地将她视作敌人也没关系, 就算被数据流体剥夺了一切都没关系…… 冬树,她是审神者。 而在那份契约的另一端, 是五虎退。 无可置疑。 她不会放弃自己的刀。 不管怎么变化,之前在现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到达极点的恶劣结果她都可以接受,那么,还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确定…… “我是阿鲁基。”冬树努力平稳声音, 她歪头, 却看着自己的刀脑后熟悉而又令她厌恶的数据流体。 还在——唔! 【小冬树——!快放手,他!他……】 小野狗急得手足无措,整个小纸片皱巴巴地上蹿下跳。 腹部同步传来刺痛,冬树无暇顾及,五虎退并没有摆脱控制, 这是没有否定的事实。 而这一次, 属于她的刀刺进了她的身体。 冬树抱紧,没有送来, 感受着刀刃一点点继续刺入。 【我没事。】 她盯着那块数据流体。 【我想要,让刚刚的来吞噬这个东西……可以做到吗?】 日下奈惠的系统,在她假死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试图脱离, 却被这个聪明的同事牢牢握在手里, 逃离失败。 而现在, 这个疼痛留在冬树的手里。 “退退,安静一点。”冬树这么说着,灵力透过契约传达,属于审神者的绝对命令落在付丧神的身上。 五虎退整个身体瞬间停止。 【可以。】 冬树长长松开一口气。 脚步痛苦向后移动,她看着那染上自己鲜血的短刀,又伸出手握住刀刃。 皮肤被划开,鲜血从破裂的皮肉之间挣扎着流淌而出。 浓郁的灵力从鲜红的液体里冲出,它们遵循着拥有者的意志,一点一点爬上五虎退的身体。 与此同时,被完全控制住的那一段数据流体也顺着灵力向上攀爬。 【当心些。】小野狗不太放心。 这种特殊的科技造物所附带的那份寄生性质实在是太过让人警惕,还总是防不胜防。 【……没关系。】冬树安慰祂,【反正做什么事都是有第一次的嘛。】 灵力控制着被打败的数据流体去吞噬同类,控制着五虎退的系统迷迷糊糊想要挣扎,但是没有智能的它智能拼接本能行事,在遇到过于复杂的事情的时候,就完全丧失了反抗的可能性。 冬树看着像完全失去灵魂的五虎退,抬起手,熟练地落在白色短发上摸了摸。 感受不到也没关系。 在对着她的时候,还能坚持那么久一点也不伤害……很厉害,她的五虎退很厉害。 可怜的孩子,需要夸夸吗,那就摸摸头吧……等回来了,想摸多少次摸多久都完全没有问题啊…… 她垂下眼睛,灵力覆盖在伤口上开始治愈。 只不过。 如果……能快一点回来就好了…… 她很累。 现在特别特别累。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没有停下来的机会。 红色围巾的太宰治再到现在到处都有的数据流体……冬树不明白了,她无法彻底地一个人搞定所有事情。 第111章 她做不到。 腹部的疼痛不断刺激大脑,她愈加清醒,眼前却带上模糊,手心继续握紧,却发现这一次,短刀拒绝了她的继续自我伤害。 它变钝了。 就连脆弱的孩子的手心都无法刺破。 “……主人。” 五虎退嘴唇微动。 金色的眼睛仍旧是无神的,他没有恢复神志,只是突然,看着眼前被定下的目标,就叫出了声。 为什么要这么称呼眼前的人呢? 冬树看着他,感受到手心轻微的被蹭了蹭的小动作。 “喜欢吗?” “嗯。” 他喜欢、他喜欢眼前的人。 “主人……为什么受伤了?” “你为什么会受伤?你为什么在这里?我是谁?” 意志迷糊的小短刀不停发出声音,他弱弱地询问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因为我想和你拥抱。” “因为我抱得太紧了。” “因为我想见你。” “你是我的刀。” 冬树一点一点地回复每一个问题。 她很有耐心。 看着那双暗淡的金色眼睛,胸腔中的心脏似乎被一双大手死死抓住。 “退退,你是我的刀……” “刀?” 五虎退抬起左手,摸向那把在右手手心里沾满鲜血还不断颤抖的短刀。 “是它吗?” 他继续询问着,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是它伤害了你吗?我是它……所以是我伤害了你。” 五虎退抬起眼睛,金灿灿的眸子里突然出现初一的泪水,他的眼眶变得湿润,整个人都突然垮了下来。 “我伤害了你……” 蓝色的数据流体悄然爬上他的手腕,一点一点侵入骨骼,摸到这具由冬树赋予的躯体里。 小短刀靠近审神者,他双手颤抖着,尖锐的短刀也跟着一起颤抖。 “没关系。” 冬树不怪他。 自己有能力控制付丧神的所有攻击,甚至可能强制否定刀剑们对她任何的不利行为,只要她想,没有和她建立起契约的刀剑伤害她的可能。 “真的吗?” 五虎退的声音变了,亮起来的金色眼睛中瞬间窜过一缕数据。 “你不怪我,所以——” 他猛地挥出短刀,身上的所有色彩都全部收回,嘴角胆怯迷茫的气息消失,整个人染上一股机械味。 “那再来一次,你也不会怪我吧!” 冬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自己抚摸头顶的手被甩开,怀抱空荡荡的,她似乎什么也握不住。 她语气冰冷:“停。” 刀刃顿住,与审神者的脖颈贴上,只差一丝就能刺进皮肉,撕开血肉。 “你真的让我很生气啊。” 冬树抬手将短刀从“五虎退”手中取了下来。 不顾挣扎不得的科技造物从后方的嘶吼,她语气平淡:“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一个存在过。” 手指抚摸刀刃,尖锐的利器没有伤害她分毫。 她的手心紧紧握住刀柄,清晰的颤抖传递过来,真正的五虎退恐惧而担忧。 他恐惧自己会再次伤害主人。 他担忧主人会再次受到伤害。 而自己,已是罪孽。 没关系。 主人也会守护刀剑才对。 冬树用数据流体杀死了数据流体。 她成功了。 审神者拥抱住重塑人身的刀剑。 五虎退浑身颤抖,脚边的小老虎急切又踌躇,毛茸茸的爪子缓慢贴上冬树的皮肤。 “对、对不起,刀刃上……竟然沾上了您的血液……”他不敢回抱冬树,眼眸被发丝遮掩,声音哽咽,“明明说过会保护您的。” 短刀,是主人的护身刀啊。 “嗯。继续。”冬树只是把他抱得更紧,疲惫的身体将重量全部压在短刀身上。 五虎退措不及防,他撑住下盘,指尖死死揪住冬树的衣服,浅薄的泪水在金色眼眶里打转。 “明明听见了您的呼唤,明明什么都知道……可是刀剑还是……” 脚边的小老虎突然用爪垫拍了拍审神者的脚背,轻的几乎感受不到。 “请您、请您继续命令我吧……不允许伤害,绝对的不可以做出的事情,祈求您……” 他恐惧无比。 谁也不知道,那把捅进审神者腹部的刀若是向上,捅进心脏,会发生什么。 无法承担的后果。 “没关系。”等到五虎退声音彻底消失,冬树无力地咳了两声,“退酱,是个好孩子。” 五虎退突然将自己的头埋进冬树的颈侧,鼻尖紧紧贴上那里清晰的跳动。 “阿鲁基的体温在降低……” 他突然咬住嘴唇,几乎浸出血液。 “请不要用如此温柔的态度对待我了,不要那么轻易地原谅冒犯您的人啊……” 颤抖的吐息被他抑制住,付丧神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泪水却依旧啪嗒啪嗒地落下来,砸在冬树的衣服上。 很快,那一片布料被浸湿,变成深色。 冬树睁开眼睛,墨色中哪里还有半分疲倦,她的声音沙哑:“我愿意。” 五虎退继续说:“就算是主人允许——” “请不要自责了,明明被控制的时候,退酱也在努力不伤害我,去反抗敌人不是吗?” 冬树突然察觉到什么,皱起眉头。 突然,小老虎们尾巴齐刷刷地缠上冬树,毛茸茸们你挤我我挤你,将两个人贴得更近。 冬树无奈地看着它们,却又发现,自己已经比五虎退高了些许。 ……诶? 究竟什么时候,他们已经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吗? “……主人的气息从心脏处传过来了。”怪异的气息越来越重,五虎退的声音带上丝丝兴奋,“看呐,它在祈求您的原谅与惩罚,不要这么温柔好不好?” “今后,抑制我的刀鞘、控制我的刀柄……都由主人的血肉来构成好不好?” 他没有发现自己说了可怕的话。 冬树叹了口气。 支起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嗯。” “我会和退一直在一起的,作为拥有唤醒沉睡器物的思念和心灵能力的审神者,我们会一起完成保护历史的使命。” 五虎退突然僵住,金色瞳孔里的红色撤去,他低声道:“历史……会永远不变,也会记住您的温柔,会幸福,您会一直幸福……” 他语无伦次得说着一些话。 只是,不会再有像他这样的刀剑来伤害主人了。 “会的。” 冬树目光灼灼,死死按下突然出现的暗堕气息,隐蔽地松了口气。 果然……这种程度的伤和阴暗已经可以污染付丧神了啊。 “哈啊?你们两个,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一点退退,真的是个大虎装小猫的可爱孩子呢…… ……谁来了呢[问号] 第122章 中原冬树x “中也?” 冬树眨了眨眼睛, 她看着中原中也压低帽檐,漂亮的钴蓝色眼睛从阴影中刺了过来。 他眼中带着震惊与疑惑,目光扫视与五虎退抱在一起的陌生友人。 “你这家伙……消失这么久, 一回来就和敌人上演一场温情戏吗?” 中原中也像这边走来, 衣角翻飞,周身逐渐带出熟悉的暗红色光芒, “退开,如果你不想跟他一起被重力碾碎的话。” 冬树被一堆信息砸的头晕, 看到异能才突然反应过来。 她试图解释:“退不是敌人,他之前只是被控制住了,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不会再随意攻击。” 系统这个群体的存在,看起来港口mafia也知道。 中原中也眯起眼睛, 他突然用重力把冬树拽到跟前, 揪住她衣领的手都在发抖:“……你以为你随便说说我就会相信了吗?” “主人?!”五虎退一惊,却感受到安抚意味的灵力飘了过来,只等停在原地。 冬树安抚好短刀,努力踮脚,颈脖上却并未感受到多少拉力。 长高了真好。 虽然中也说不信, 但是…… 她看着对方的眼睛, 蓝色带着几分深。 分明就是相信了啊,真是别扭的家伙。 五虎退手中的本体突然发出轰鸣, 有黑色气息萦绕,他紧咬嘴唇,死死地盯着中原中也。 重力使头也不抬, 红色光芒迅速将其钉在墙上。 “呜……”小老虎们一拥而上, 看着痛苦的五虎退手足无措。 同时, 冬树手指缩紧,平淡的眼睛里突然泛起波澜。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再敢乱动,我就把你彻底折断。” 听见这话,冬树忽的眯起眸子。 中原中也威胁结束,转而看向冬树:“证据,我要证据。可别说什么他是你的刀这种蠢话……” 第112章 “中也,你好凶。”冬树声音软着,撇嘴还带着不满,趁着对方被抱怨而顿住,顺势拍开抓着自己领子的手。 “这样一点也不舒服。” 移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亮光,又迅速淹没,她成功脱离重力。 中原中也的异能力是很难处理,但现在,她更生气。 “……我没有。” 心虚的重力使看着女孩皱巴巴的衣领,声音只是继续低了下来。 冬树看了一眼再次露出暗堕气息的五虎退,本就性格怯弱的短刀皱着眉,小声地吸着气,看起来好不可怜。 她连忙跑过去,调动灵力将细碎的伤口全部治愈,皮肉上的痕迹一点点地消失,最后从重伤状态完全脱离。 冬树松了口气,然后回头,灵力同时大面积扑向中原中也。 她面无表情,语气冰冷:“中也,不论如何,你也不可以伤害我家的人。” 守护她的付丧神,是家人。 中原中也措不及防被灵力甩飞,他的后背砸进集装箱,砰的一声发出巨响。 “咳……倒是强了许多,小冬树,变得有攻击性起来了啊,”他抹掉脸上污渍,突然笑了起来,“比起从前,还是变了。” “哦。” 冬树不欲与他多话。 “行啊,你想对我继续动手吗?”他扯了扯衣领,站起来,“就像以前,对那些非人生物做的一样。” “为什么这样说?”冬树很生气,“是你先对我的人对手的。” “主人大人……”五虎退拿起了刀,金眸警惕的凝视一点点靠近的中原中也。 审神者顺手就摸了摸他的脑袋,翘起的白毛被捋顺。 一步一步,重力所过之处带出凹陷,中原中也靠近,却在听见五虎退的声音时感到一阵烦躁:“呵……所以现在我要杀的究竟是敌对的付丧神,还是你这个叛逃的干部呢?” 干部……?不对劲。 “中也,我是谁?”冬树立刻询问。 中原中也突然愣住,瞳孔微微收缩,他停在原地,半晌憋出一个气音:“……哈?” 重力的光芒全部消失。 他猛地冲过来,一把扣住冬树的手,力道大的惊人:“喂,你该不会是——” 话音戛然而止,他看见了冬树迷茫的眼神。 猜想被确认。 紧接着烦躁地压低帽檐:“算了,既然不是敌人那就给我滚,下次见面,就给我等着被重力碾碎吧。” 他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从外套口袋里摸出装着红色液体的小瓶子塞进冬树手里:“给他用,暗堕这种气息,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来杀他的。” “暗堕?”冬树迷茫,谨慎地收起来并没有使用,她追问,“为什么港口mafia会有这种东西?什么时候这里也出现了审神者和付丧神吗?” 中原中也猛地转身,他没有做什么,只是咬牙切齿着说:“当初某个笨蛋把自己的研发资料全部丢在我屋里,什么也不管,直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中原冬树!难道你需要我来帮你回忆下吗?!” 中原。 冬树迅速捕捉关键词。 “现在整个横滨无处不存在着暗堕付丧神的巢穴,围剿了几年才勉强恢复平静,”他看了一眼被冬树护住的五虎退,不爽极了,“怎么?不信?和我去看看——” 突然传来通讯,他瞬间平静,深呼吸,恭敬的拿起手机接通:“首领……” 还未说完,通讯已经被挂断,中原中也眼皮突突跳。 首领那边发生了异常。 他迅速撂下话头。 “自己去联系时之政府,作为兄长,我可不希望在清缴名单上看见你的名字。” 等等,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啊! 冬树不明白:“你什么时候和时政扯上关系的?我什么通知都没接到。” 这个世界的所有任务都由她负责,即使是时政,也不会直接略过她才对。 “哈?”中原中也再次折返,熟练地揪起冬树的衣领。 他好像并不真的急切与突然发生异常的首领。 四目相对,这一次,冬树清晰地看见了隐藏在钴蓝色之下的蓝色数据流体。 果然—— “这种拙劣的伪装……”中原中也手指咔咔响,他想起什么不愉快的记忆,“烦死了,所以我才讨厌你!” 冬树:“?” 她怎么又变成被讨厌的人设了。 这个数据流体究竟是安排了什么剧本啊? “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要讨厌我。”冬树顺着询问。 目光灼灼,她试图再得到点什么信息。 “啧。” 他冷笑一声。 “朋友?那你最好能告诉我,我的朋友为什么和我拥有着同一份血液。还有,好好地收起那无用的怜悯心,看清暗堕付丧神这种恶心的东西。” 五虎退突然变回本体,而作为伴生的小老虎们却没有消失,它们炸毛挤在冬树面前。 “听着,不管你想做什么……”他压低帽檐,周身泛起危险的红光,“明天晚上八点,你要是不来——” 他冷冷地扫过冬树手中的短刀:“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威胁一句接着一句,奇怪的东西越来越多,冬树耳边发丝被风带起,从眼前掠过,挂在脸上。 她不禁闭上眼睛。 “……中也哥哥。”她如此猜测自己的身份。 “什么?”中原中也的异能像是卡了一样,红光忽闪忽闪,整个人像一个闪动的灯泡。 说对了,计划通。 重力彻底停了下来。 “不要对退动手。” 冬树重复自己的话,“不许对他动手,否则,我永远也不会认你的。” 她拔出短刀,刀刃轰鸣,为自己落在主人手中被使用而感到兴奋。 那东西,是在眼睛里吗?或者说,是入侵了中原中也的大脑呢? “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她眼中聚集起灵力,与此同时尖细的灵力丝向中原中也刺去。 “喂,你的眼睛……”中原中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着脚下突然亮起的复杂纹路,蓝色的数据流体在其中流窜。 冬树蹲下,伸出手摸了摸,潮湿的地面手感并不好,这东西就像水一样,却又更加粘稠恶心。 她说:“看吧,我们都被耍了。” 短刀扎入,飞溅的鲜血在她视线里充盈,本来奇怪的泥土在此刻更是怪异的动了起来。 “唔……你……”中原中也突然将她拎了起来,一起躲进一边的建筑里,又用力推出,“快走,现在的状态坚持不了太久,去找首领。” 他眼中的数据流体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细细的灵力丝在其中游荡。 但这也只是暂时压制。 此刻,他的体内没有了充足的数据流体支撑。 “?” “等等。”冬树被推得脚步踉跄,她猛地回头,计划变得紊乱,她的理智也一样,“怎么回事,你的身体——?” “为什么?!” 她需要一个外置大脑来帮忙啊! 江户川困也好,太宰也好……能不能帮帮她——可恶! 只见中原中也的身体突然开始像坏掉的老电视机一样滋啦滋啦,接下来,就连声音也带着一股电流的声音。 “首领早已发现我的异常……没事的。” 他抬起右手,伸向胸膛,温热跳动的心脏瞬间被抓住捏碎,嘴角血液缓缓流出。 赭发落了下来,遮住模糊的眼睛。 “记住……绝对不要相信完好无损的我说的每一句话……” 语言吞吞吐吐,喉咙似乎到了尽头,中原中也勉强勾起嘴角,缓慢吐出最后一句话:“……很高兴能见到长大的你,小冬树。” 冬树握紧短刀,熟练地安抚着蹭过来的躁动小老虎们,却抬头间,再次看见一个中原中也。 一模一样的身形站在不远处,身上的外套被夜风吹起,带出流畅张扬的弧度。 她喃喃自语:“……太奇怪了。” 今天就没一件事是正常的。 头顶的月亮几乎要升到最中间,她在这里消耗了太多时间。 三日月……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 想到那把特殊的太刀,冬树强迫自己稳定心神。 新出现的中原中也按住帽子,闻言,他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奇怪?我亲爱的妹妹,见到兄长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吗?” 冬树:“。” 她真的不需要哥哥。 【作者有话说】 中也叠叠乐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坏笑] 第123章 世界变成了透明 银色的月光落下, 将这片区域染上一层冷色。 冬树握紧了手中短刀,警惕极了。 她眼前的中原中也脸上带着毛骨悚然的微笑,而对方口中的妹妹, 似乎已经死死扣在她的身上。 第113章 “开什么玩笑。”冬树后退半步, 体内的灵力调动起来,如往常那样一点点铺散, 开始把握局势。 她脚边小老虎上前呲着牙,将主人护在身后。 冬树喃喃惊叹:“这东西……太可怕了。” 系统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所以刚刚她扎下去怕是碰都没碰到数据流体。 中原中也歪了歪头, 脖子发出一声吱嘎声,整个人充满了非人感。 “可怕?”他轻笑出声,“什么可怕,你在害怕什么?告诉我好不好,不论是什么东西, 哥哥都会帮你用重力碾压的。” 中原中也语气温柔, 似乎真的成了一个完美的哥哥,对自家幼小的妹妹呵护至极。 阴冷的气息延续,脚边的小老虎们逐渐炸起了毛,不停哈着气,发出威胁警告的信号。 冬树突然意识到什么东西, 她猛地转头, 刚刚消失的被捏碎心脏的尸体重新出现在了原地。 他身下真实地形成一摊血液,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细碎的数据痕迹。 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原来如此……”她眼珠转动, 心中思绪跟着反转,心中明了两个都是假的,嘴上却道, “你才是真正的中也, 而这个……” “答对了。”中原中也打了个响指, 他张扬地勾起嘴角压下帽檐,红色的重力异能突然出现在地上的尸体上。 尸体被碾碎,血肉模糊的场面没有出现,那片□□连带着流淌出来的血液全都聚合起来,漂浮在半空,半晌揉把揉把变成一颗闪亮的红色水晶。 五虎退本体上萦绕的黑气随着它的出现越来越深,逐渐发出响亮的嗡鸣声。 冬树皱眉,灵力层层缠绕,她不明白,这东西……怎么会加深付丧神的暗堕。 与此同时,趁着她看向红色水晶的空挡,深红色带着橙色的重力异能向她袭来。 冬树眼神一凛,灵力瞬间展开,将力量全部抵消。 而周边的建筑早被扑过来的力量余波冲垮。 刹那间,冬树喉间竟是涌上一股腥甜,她皱着眉强行咽下。 好强。 这家伙……一点都不带留手的。 “为什么要抵抗我。”中原中也缓步逼近,他走过的地面都带出显眼的裂痕,“一起死掉不好吗?我亲爱的妹妹。” 冬树沉默,视线落在被一点点破坏的城市上,身边躁动悲伤的气息她不用刻意去感受,都已经腌入骨髓。 横滨在痛苦。 她突然笑了。 她挥开灵力,任由灵力屏障全部消失。 “妹妹?”冬树重复这个称呼,“我的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呢?” “难道……你不是他吗?” 黑色与钴蓝色对上,两人都心知肚明,却默契地上演这一出哥哥妹妹的苦情戏。 话音落下。 冬树猛地将五虎退甩出,尖锐缠绕着暗堕气息的刀刃突向中原中也的面上。 灵力像火山爆发一样从短刀身上喷出来,无数的灵力丝缠绕上中原中也的身体。 “退!就现在!” 瞬间,五虎退恢复人形,他手握本体,眼中是散不去的怯弱,而动作却不带半分迟疑。 纯粹的灵力包裹住付丧神,将身上侵蚀理智的暗堕成分全部压下去。 跟随着主一起战斗的小老虎们一拥而上,死死咬住敌人的四肢,牙齿间尽是鲜血。 中原中也终于变了脸色:“你什么时候——” “谁要告诉你。”冬树冷笑,遍布于全场的灵力从来都是她的优势。 这种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陌生极了的力量体系,简直是天克,更别说她还有着横滨这座城市的帮助与偏爱。 灵力丝线缠绕在中原中也的脖子上,短刀已经扎进胸膛,但是和被咬住的四肢不同,这里并没有流出血液。 “真正的中也才不会像你这样……” “只会这样——‘给我适可而止啊滚蛋’!呀啊啊啊啊——” 伴随着拉长尾音的呐喊,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暗红色的异能力全部展开,“中原中也”被狠狠按进地面,直接只剩下一个脑袋。 突然出现的中原中也带着熟悉的黑色礼帽,钴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他啧了一声:“冒充我很有趣?真是的。” 他踩着敌人转身,向冬树伸出手,袖子随着动作上移,黑色的纹路从衣服下显露出一角。 冬树浑身紧绷:“站住。” 身边早已退开的五虎退同样将杀意对准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挑眉:“聪明了。” “当初某个人半夜急急忙忙跑出来,明明害怕还……” 冬树呼吸滞了一瞬,连忙阻止:“别说了别说了——!” 之前害怕时间溯行军的自己有多么狼狈她自然知道。 蠢蠢欲动的灵力丝线停了下来,冬树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摔倒,被五虎退眼疾手快扶稳。 他眼中带着担忧:“主人大人,你还好吗?” 自然是不好的。 但这话可不见得能说出口。 “笨蛋,现在可不是能松懈的时候。”同时冲过来却慢了一步的中原中也放下准备扶人的手臂,他压低声音,目光却盯向从地里爬起来“中原中也”。 地面开始振动,“中原中也”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他表面的皮肤一点点剥落,露出下面蓝色的数据流体,整个人像极了机器人。 “警告,警告……数据受损……目标,捕捉目标……”机械音从他体内传出,“捕捉目标……冬树——” 冬树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那吞吞吐吐说完一堆话就冲上来的诡异机器人,心里说不出的发毛。 而身边的中原中也反应更加激烈,他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出来:“谁给你的胆子?” 异能爆发,烟尘里,冬树抬手挥动,散开灰尘,她眯着眼睛,只靠着灵力捕捉周围的情形。 很快,冬树捕捉到障碍里奇怪的蓝色,那蓝色兵分两路,她抓着五虎退侧身躲避,同时出声提醒:“中也,小心!” 砰! 那边发生了爆炸,同时,她失去了对中原中也气息的感应。 并非是将所有建筑炸毁的那种,而是—— 冬树心中猛地一跳,身份卡所存在的地方开始碎裂,横滨在崩塌,祂在被侵蚀。 以人形数据流体为中心,所有的东西在一瞬间变成了0与1流淌的透明造物。 世界的构成在被它逐步改变。 一直安静贴着她的小纸人突然开始湮灭,一点点化作碎粒,消失的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说】 整麻了……好困……晚安。 好了,到极限了,该有人踏着七彩祥云来救场了—— 第124章 冬树:敦,你可以叫我妈妈 冬树只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全身上下都像被打碎了,突然开始重组一样。 无数秘密麻麻像小虫子一样的东西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就连骨头间的每一个缝隙里都爬满了细小的东西, 它们在啃食。 冬树眸子暗了下来, 身体无法动弹。 它们想要将她吞噬,就像吞噬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中的异界一样, 吞噬她。 冬树咬紧牙关,短刀仍然牢牢的停在自己的手心, 却和她一样在被这试图入侵世界的东西不停啃噬。 不论是如何调动灵力来隔开它们,似乎都无济于事。 作为本体的三分之一,她的力量还不足够。 很快,她连世界意识的都感受不到了。 脚下的横滨……这座城市,还是身边一切的东西, 她什么也感受不到, 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消失。 不再是物理意义上的看不清东西,而是无论调用什么样的感官,就算是使用灵力来俯瞰全局,她也捕捉不到丝毫的存在意义。 …………为什么? 她迷茫地思考着,却得不到回答。 现在周围都已被清空, 包括她自己也已经不复存在。 数据流体的目的是什么? 这群自称系统的家伙入侵了众多世界, 俘获了不知多少的生命体,就为了围攻一个世界……只是这个世界吗? 这个世界包含着无数的分支, 平行世界的概念在这个世界是存在的。 于是它们捕捉每一个平行世界当中的气运之子,将世界所溺爱的孩子全部都作为目标。 系统要任务者爱他们,也要让他们爱上任务者。 而任务者们为了他们所许下的天价报酬, 也允许了这样的交换。 系统与任务者互相配合, 变得更加强大, 想要得到所有身负气运者的爱。 但是真正被世界所看重的所最宠爱的孩子,在不知所在的地方被世界的…… 一切都保护着的,没有人能够真正地看见他…… 冬树迷茫地抬了抬手,想要感受些什么,突然想起那只在路上被世界意识所谈起的小老虎。 第114章 她突然一顿。 老虎? 那么,那只老虎……是否也被系统所入侵了呢?是否也已经完全消失? 被世界所看上的孩子,他现在……此刻又在哪里? 冬树想要得到问题的答案。 或许在一切都被消去的时候,所剩下的最后的答案,所剩下的最后的钥匙,就在那孩子身上。 那只,她从未见过的老虎身上。 欲望如同烟火一般席卷全身,她用尽全力挣脱无尽的啃噬,身体内部世界所赋予的身份卡在最后一次散发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它接下了爆发后虚脱的冬树。 所连接的城市意志也被连带着开始重塑。 只需要一点点就好,最后存在一个那么接下来就是找到那只老虎了…… 不断思索,冬树抬起不存在的手捂住眼睛。 接下来呢? 那只老虎又在哪里,线索又在哪里?他所认为的正确的道路又是否正确迷茫? 太多问题,塞满了她整个大脑,但是现在没有细细思考的机会。 那么多的世界。 如果老虎真的是世界已是所留下的最后的希望,那么每一个世界的老虎都会存在着。 绝不会被一网打尽,世界意识不应该如此无能。 就算所有的世界都泯灭,但是最后的钥匙也会被藏在一个小小的角落,一定能够让她看见的角落。 她抬起头,四处张望,似乎试图在这个虚无的世界里找到一点点可以作为依凭的东西。 但是什么都没有,却又只能继续寻找,寻找到最后,冬树无力的向前踏出脚步。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在移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移动,她只知道要先动起来,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她就没有机会去找到恢复世界的办法。 世界究竟为什么会在一瞬间就被那些数据流体给全部吞噬呢?究竟是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原因。 世界会如此脆弱吗?世界意识尽管是新生的世界意识,即使它是如此的稚嫩,但也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就被全部突破。 这群被称之为系统的存在,究竟是什么东西?像蜂群一样一拥而入,那么作为背后的蜂王,究竟又是如何的呢? 无形灵力从她身体的四处瞬间喷出。 她感受不到属于自己的气息,她感受不到属于自己的刀剑,她也感受不到属于自己的身体。 她确实失去了所有。 身份卡在游荡,很快,她看见了在无限的空间之中,唯独不断流淌着的……蓝色数据。 灵力迅速的冲了出去。 在被看见的那一刻起,就证明了这些数据是可以被触碰的,它并没能够真的做到将所有剥夺,就像现在冬树还存在的意志,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灵力和蓝色数据流体正面碰撞,力量交锋处空间开始扭曲,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与滋滋声。 就像是火焰与电流进行烧焦了一样,冬树不由得皱起眉头。 很快,剩下没有加入这场冲锋的灵力,开始勾勒出奇奇怪怪的复杂形状,她的大脑开始迅速运转。 张了张嘴,仍旧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她就咬破手指。 流不出血液,那也没有关系,灵力无限存在。 她的身体本就不存在血液这样的东西,那也只是她的力量、她的母亲所给予的灵力造出来的东西罢了。 用灵力化作血液,向空中划出无限的阵法,在脑海中意识变成现实,她在时政里学习到的所有东西进行第一次化为实际。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似乎有谁在惊叹,但是冬树没有心思、也没有理智去分辨这声音究竟是谁的,她的全部精力都用在将数据流体捕捉到之上。 好累…… 精神在疲惫。 冬树长长呼出一口气。 但现在她只有自己了。 眼前的东西并不是单一的数据流体,她感受到了。 那是她所看见过所没看见过的所有数据流体的信息,它们融合了。 它们互相吞噬,互相征服,互相融为一体…… 在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数据流体们偷偷的将自己的同类聚集起来,达成了合作,然后用所有的力量侵蚀了世界。 冬树沉默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在灵力与数据僵持的时间中,更多的气息从什么缝隙中吐了出来,她感受到了。 像在小野狗所描述中的属于老虎的气息,那个稚嫩的被伤害的还尚未成长起来的老虎—— 她彻底的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 他叫什么名字? 冬树张了张嘴,半晌只想出来“中岛”两个字。 那个人影轻轻的动弹两下,紧接着从埋着的手臂中抬起脑袋,迷茫地向四处张望,他的视线迅速划过冬树,没有停留。 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中岛敦存在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空间。 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突然之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好的,坏的,见过的,没见过的,想要的,不想要的,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了他自己…… 迷茫的孩子蹲在远处,恶劣的气息包裹着他,却被世界的维护执着地挡在外侧。 他身上闪烁着的微亮的光芒,在这片虚无之中如此明显。 他身下那块特殊的地面,同样如此的格格不入。 世界意识去了哪里? 短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冬树不知道。 但是这种状态,是世界上最喜欢的孩子所应该有的模样吗? ……世界的气运所集中的个体。 是世界准备爱怜着,准备拥护着,准备爱护着的存在。 中岛敦很好。 但是他的模样并不是很好。 小小的,又弱弱的,看起来受尽了伤害。 冬树瞬间加大灵力的输出,将数据流体的存在彻底隔离。 蓝色的数据流体遍布各处空间,它密密麻麻的充斥所有缝隙,在发现那个特殊的存在之后,试图将他周围的屏障从外部侵蚀。 那是世界留下的最后希望,但是它失败了。 就算是集结了所有能够看见的同类的机会,就算将所有怀着的恶意的心都聚集起来,也无法阻挡一个世界拼尽全力,最后留下的钥匙。 世界意识太稚嫩,但是城市的意志却是亘古存在的。 祂们如此富有力量与智慧。 体内的身份卡在滚烫发热,冬树感受到了。 横滨在呼唤她。 但是想要她做点什么? 微弱的声音、微弱的意识根本传递不到她的身边。 即使有着身份卡存在于身体内,世界意识消失,她与横滨只见出现了一层隔离。 祂想要做什么,还有现在冬树又该做什么? 冬树什么也不知道,找到了这孩子,然后呢,她要将那孩子保护起来吗?又或者说要推动这个名为中岛敦的孩子去做些什么? 老虎?变成老虎吗? 不对,这样还不够。 世界被侵蚀的原因是因为重要的存在都被系统触碰过了吗? 太宰治、江户川乱步、中原中也……甚至不仅仅是这三个人,还有更多的背负气运的存在,他们全都被沾染了。 这些为这个世界的运转而付出努力的存在……他们就是吞噬这个世界的群体的目标。 是无法制止的毁灭。 他们无法从最开始没有被触碰的时候就开始预防。 世界意识的稚嫩,让他们并不具备将整个世界与外界彻底隔离的能力。 还不够强大。 更何况还有冬树这个本就需要从外界进入此世界的存在。 冬树的任务。 是维护世界。 某种情绪动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 这孩子的名字。 “……敦。” 她叫出这个名字。 小小的蜷缩在一团的身影,突然动了动,就像猫一样警惕的抬起脑袋,小心又谨慎的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他终于听见了声音,终于感受到了除自己以外的存在。 中岛敦抬起眼睛,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女孩身影。 冬树没想到能得到回应,她愣了愣:“你好。” “你、你好。” 中岛敦突然站起来,他抹掉脸上的眼泪,想要向前踏出一步,靠近这个突然出现的存在,但是他被禁锢在方寸之地,无法动弹。 “别急。”冬树看出他的紧张与害怕与恐惧,“你慢一点,蹲久了腿会麻。” 他什么也不知道,小小的,看起来比如今的自己还要更小的存在…… 这是哪一个世界的呢? 反正绝对不是属于刚刚所战斗的那个世界的。 按照世界意识的说法,那里的那个孩子已经长大。 甚至很快就要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很快就要成为真正的气运的中心…… 第115章 “你是谁?为什么认识我?” 中岛敦好奇地看着眼睛的人,他没有感受到恶意。 “我吗?”冬树轻而易举的突破那层屏障。 脚下的地面迅速扩展,变得能容纳下两个人。 世界意识还存在着。 这个认知让她心中的石头瞬间落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稚嫩的孩子,冬树沉默半晌,她似乎想起了自己当初懵懂着来到这个世界的样子。 她说:“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叫我妈妈。” 【作者有话说】 一只幼敦敦 [摸头] 第125章 她捂住心脏,脱力跪倒 妈妈, 母亲,这是一个引导人养育人的身份。 冬树想,自己在见到这个孩子的一面就如此怜爱, 那她为什么不能担负起这个责任呢? 反正中岛敦作为这个世界意识所最宠爱的孩子, 要保护这个世界平衡的她,必将会频繁的接触。 担下一个身份, 又做出自己应该做出的事情,就单纯论年龄而言, 几百岁的她必然可以成为这个只有几岁的孩子的母亲…… 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子的审神者如此快乐的想象着。 “……妈妈?不是的。”中岛敦懵了一瞬,即使并没有学习太多知识,他也知道眼前看起来只打了自己一点点的存在,不可能是自己的妈妈。 “这样吗?如果你需要妈妈且不看重性别的话……” 冬树并不执着,伴随着一缕蓝光, 她脑海中迅速过滤大量人员。 本丸里有很多适合当妈妈的存在, 对这样没有人看护的小孩子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可以的话、如果小野狗不注意的话……眼中蓝光愈加明显,冬树眯起眼睛。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把这个孩子拐回去当同事呢? 想想也还是很棒的想法啊! 危机被隔离在外,她的思绪逐渐发散。 “什么?”男孩疑惑的声音带回她的思绪。 冬树抓起中岛敦的双手,低头间,却看见自己白净的手与对方带着些许伤痕的手握在一起, 她的目光又停了一瞬。 那个曾经在脑海中浮现的问题, 再一次出现。 被世界所宠爱所给予气运的存在,必须要经历如此吗?无数的伤痕, 无数的痛苦,无数的悲凉…… 这是一个未来,会成长起来的人所必备的条件吗? 这样的宠爱又是否是真正的宠爱? 她不明白, 或许又像自己一样, 虽然被母亲所爱着, 但是在母亲所无法看见的角落,却又经受了无穷的痛苦。 被刀剑刺穿的身体,日日夜夜恐惧的被攻破的世界,永远无法在长大的样貌…… 大家都是世界的孩子,那么…… “按模样的话,你可以叫我姐姐,怎么样?我比你大哟。”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执着。 冬树摸了摸他的脑袋,试图将这个孩子惶恐的心绪平静下来。 中岛敦摇了摇头:“不是姐姐……” 他否定了这个称呼,冬树迷茫歪头:“为什么呢?” 她看起来很不靠谱嘛,就连姐姐这样的身份都无法担任……? 冬树苦恼地摸了摸脑袋。 “我有姐姐。”中岛敦如此肯定的,说着他眨巴着眼睛,似在回忆又有些落寞,“只不过刚刚他也不见了,大家都不见了,我什么也找不到了……” 冬树直觉感到哪里有点不对劲。 她皱起眉头温柔询问:“你的姐姐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中岛敦没有犹豫,甚至还带着点向往,他说: “中岛优子。” 冬树:“?” 非常熟悉的取名模式,这家伙…… 冬树大脑卡住,过了半晌,才又开始慢吞吞的运转。 ……所以就连这个被世界所选中的孩子都也已经被系统给同样侵蚀了吗? 她迷茫一瞬,又看着眼前干净的眼睛,缓了缓说道:“你的姐姐……有对你说过什么吗?那种让你非常开心的话。” 如果是任务者的话,那么应该有什么让眼前的孩子感到印象深刻吧? “说什么?”单纯的小孩子迷茫了片刻,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难得友好的存在,并不对不重要的事情掩藏。 他说:“姐姐告诉我,她会永远保护我,永远爱我……听到这些的时候,我很开心……但是他说我只能有一个姐姐,所以我不能叫你姐姐,我只有一个姐姐,只有一个爱我的会永远保护我的姐姐,只有一个你不可以是我,只有一个,我只能有一个……” 脸上幸福洋溢。 他不停地重复“只有一个”,很快,眼睛中的色彩暗淡下来,就像潜入了魔咒一样,嘴里子在不停的重复这四个字。 而后,什么也无法思考。 冬树沉默,看着眼前的中岛敦,身上细细的伤痕并不算少,头发带着些凌乱,衣服也并不干净……这并不像是被他口中的姐姐好好保护爱着的样子。 “不会的。”她抓住中岛敦的肩膀,“敦,你的姐姐怎么会只有一个呢?我也是哦。我也是的。” 她为什么不能是这孩子的姐姐呢?! 蓝色光亮逐渐汇聚形成明显的数据链条。 她……也可以成为中岛冬树,不是吗? “但是——”中岛敦想要反驳。 “不,”冬树打断他,“爱你的比你年长的都可以,是你的姐姐,不是吗?你要如何定义呢?你的姐姐究竟是什么样子才可以被你称呼为姐姐?就是你自己来定义的,不是吗?” 中岛敦没有血缘意义上的兄弟姐妹。 他知道的。 他从来没有在孤儿院中见过自己的兄弟姐妹,那么他的姐姐便不是只能被血缘所束缚的称呼,而是由情感所搭建起来的一种关系。 中岛敦嘴唇动了动,在眼前的女孩眼中,他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我不明白。” “谁说的是对的?” 涉世未深,只在小小的孤儿院中,那片小小的密闭空间就是他所有的活动环境。 而“中岛敦”这个个体所得知的全部概念都由他人所植入,所带来。 他什么也不明白,他并不拥有大众意义上所存在的全部认知。 冬树似乎看透了这一点。 “没关系,不知道也没关系,如果你只想要有一个姐姐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姐姐。”冬树慢慢的对他说,“并非一定要成为姐姐才会对你好,这只是一个称呼,只是一种关系罢了。” “而接下来我会保护你,爱你,这会是我的责任。” 身体中的身份卡在愈加滚烫,祂也认可了这份说法吧?这座城市也在希望着她去这样做呢。 嘴角笑容勾起,达到一个夸张的弧度。 作为一个长者的身份来引导。 冬树,得到了新的目标,新的任务。 虽然这一切同样是为了让世界更加的稳定而做出的决定。 但是这样作为长辈的身份,她还是第一次用到。 引导着他、引导他做什么呢?世界和城市都对他带着些许的期盼,但是这份期盼…… 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如何才能够不让期盼落到地面甚至狠狠摔碎。 “敦。”冬树握住他的手,鲜艳的伤痕在手心中被摸索出痕迹,她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皮肤上明显的伤痕凝结后留下的凹凸感。 “来,打碎它,用尽你的全力,用拳头砸在上面,将这东西彻底打碎。”冬树将中岛敦的手贴在屏障上,这个本用来保护他们的存在,在此时此刻,却成为了他们的攻击目标。 “接下来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仅仅呆在这方寸之地,实在太奇怪了,”冬树闭了闭眼睛,不知为何,她能感受到身边屏障越来越缩小,身体迅速感受到那份来自空间缩小之后的压力。 灵力在莫名躁动,两种影响之下,冬树此刻并不好受,她勉强扯出个笑容:“这不是应该属于你真正的生活。” 想要离开这里,但是进入这个地方之后,他的力量似乎是已经达到了极点,刚刚的消耗还是过于大了,那么接下来就只能靠这个被保护的人来赌一把…… 中岛敦。 被保护着,却也是击破屏障的唯一可能。 她是这样想的。 而小野狗的心思,往往也确实是如此模样。 “离开?……可是优子姐姐还没有来找我……”中岛敦迷茫了一瞬间,下一刻却猛地甩开她的手,“优子姐姐说过,如果哪一天走丢了的话,只要呆在原地,那一定能找到我的……” 他抬起头,小小的孩子明明满身伤痕,眼睛里的色彩却是坚定的:“我要等她,我必须等她,只有她会保护我……” 紧接着,奇怪又熟悉的蓝色数据流从他眼中一闪而过,他的声音也从激动变成机械,情感全部在一瞬间都褪去。 “我姐姐,只有她会保护我,我必须等待,我要永远、永远和她在一起,一直、一直……”他保住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一直都只做优子姐姐的弟弟。” 第116章 他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为了姐姐,为了他自己,为了他的家人,他一定不会离开这里。 他们做好了约定,所以好孩子中岛敦会永远信守承诺,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中岛优的到来。 冬树看着他发疯。 好好的一个孩子,刚刚还在和她就着妈妈和姐姐这两个身份和称呼争论。 现在却仿佛全身心只剩下了一件事情,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在意,也什么都不拥有了…… 但是。 冬树垂着脑袋,又抬起手,将耳边的发丝别在耳后,眼前的视线完全不受遮挡,柔软的发丝搔在脸颊上不停干扰她的思考。 她自己……似乎也有哪里不太对劲。 冬树看着这幅场景,无法冷静不下来。 算了。 冬树在心中劝告自己。 什么姐姐,什么长辈,什么领导者,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世界安静了一秒。 下一刻,灵力如潮水一般四处奔涌,属于本体的气息一闪而过。 紧接着是无休止的崩塌,屏障破碎,蓝色流体如潮水一般被迫退群,空间变得狭隘。 冬树亲眼见着眼前的中岛敦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整个人被极速弱小的屏障扫描,身后一股若隐若现的大老虎模样趴在地面低声嘶吼。 同时,她捂住心脏,脱力跪倒,却被一双手及时接住。 审神者的脑子里还是混乱的,身体被动着靠上温热的胸膛,耳边很快传来熟悉的声音: “主人,是在别的世界玩的很开心吗……竟然还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呢……” — 温暖的本丸,突然惊醒开辟通道的主人,最先注意到情况的大和守安定成了那个去支援的最佳人选。 他皱着眉,却又有些期待与另一个主人的见面。 然而,在光亮散去之后,他看见的,却是廋弱的主人凌乱又破败的模样。 大和守安定瞳孔紧缩,瞬间冲了出去,他伸出手脚步踉跄地接住冬树卸力的身体。 闭了闭眼睛,他努力让声音保持稳定,试图一如既往的温柔:“主人,是在别的世界玩的很开心吗……竟然还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呢……” 苦涩。 他的主人,另一个主人,竟然完全没有收到安全的照看。 明明每一个主人身边,都有刀剑的跟随。 ……他咬紧要关,不知作何。 浑身无力,冬树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她还没能反应过来。 此时此刻,身体和神志都还在消化刚刚被操控的自己。 太懈怠了。 什么时候……竟然就连她自己都能中招了。 “没有玩。”她回过神,否定大和守安定的话。 付丧神的眼睛被发丝遮掩,冬树看不见他眼里的神采,只听见温温柔柔的声音在她一句话后突然变得颤抖起来:“是我们没能保护好您……主人……” 细细碎碎的伤口里流出血液,将他的出阵服变得不再干净,但是他没有心思去注意变得脏污的布料,满眼只有不应出现在白皙皮肤上的痕迹。 他抱着审神者,却又不敢用力,整个人就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僵持着,声音消失,整个环境变得昏暗。 冬树抬起手,密密麻麻的刺痛在皮肤上出现,她没有停顿,视线毫不在意地掠过。 此刻她也知道了为什么见到自己的大和守安定情绪如此不稳定,却也没法说些什么。 静了很久,她贴着对方的脸颊。感受着点点湿润全部消失,才缓慢出声:“别怕,安定别怕。” “我会和大家一直在一起,直到灵力的枯竭。” 灵力存在,冬树就存在,审神者就存在,付丧神就存在…… 他们永远,都会一起生活。 冬树微闭着眼,缩进大和守安定的怀里,虚无的感觉并不好受,终于真实地触碰到了熟悉的人,身体很快放松下来。 而巨大的疲惫也如同海浪一样席卷而来。 她轻声细语,熟练地哄着大和守安定,对待不安的付丧神,她自有自己的温柔攻防战。 待许久,身边另一个微弱的气息稳定下来,她才抬起眼睛:“我们,把他带出去。” 墨色的眼睛瞥了一眼被本体同时撕开的生路,那是一道空间裂缝,在虚无为主体的世界里,显得尤为突出。 “还得是‘我’啊。”她叹息,“安定也是被‘我’送过来的吧。” “嗯。”大和守安定没有隐藏,他单手稳稳抱着冬树,另一手顺着她的命令将中岛敦像猫儿一样拎了起来。 冬树摸了摸中岛敦,这孩子已经昏睡过去了,身上也不再存在数据的气息。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样的话,也正好。 本体解决了很多事啊。 能救自己的,总是只有自己。 “这孩子……”大和守安定瞧着冬树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调整姿势,将两个人都揽在怀里。 “嗯,要保护他哦。”冬树笑着嘱托。 “快些了,裂缝在缩小了。”她拍了拍付丧神的肩膀。 “是,请抓紧我。”跃入的瞬间,大和守安定将冬树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 刹那间,光芒四射,刺的人睁不开眼。 时空乱流,虚无里开辟的空间裂缝也是极为危险。 护着两个孩子,大和守安定还需要腾出一只手拿刀抵挡突然冲出来的奇形怪状的敌人们。 冬树抓着他的肩膀,不出所料,全部……都是数据流体。 等等。 她眯着眼睛,若有若无间,瞧见两道身影。 一黑。一红。 第126章 孩子王(?) 一黑一红两个身影, 一高一低,也极为熟悉。 冬树看了半晌干涩疲惫的眼睛仔细辨认,看清的那一瞬间她突然睁大眼睛。 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在这个地方……? 她如果没有感觉错的话, 这个全部都是数据乱流的时空裂缝里, 这两个家伙竟然在这里活着。 是怎么做到的? “主人,你还好吗?” 感受到她突然加重的呼吸, 大和守安定从战斗中分神发出询问。 无数的数据乱流,遮挡住视线。 作为打刀的他侦查值并不逆天, 他没能在高强度战斗中同时发现被层层遮挡的两人。 “没事。”冬树抓紧他肩膀上的衣服又松开,努力平稳着语气,“你把我放下来。” “是。” 身体落地,她没有犹豫,迅速向前跑去。 “爱丽丝。”伴随着耳边风声的呼啸, 冬树喊出这个名字。 很快, 红色的身影变得更加清晰,那一头金灿灿的长发以及熟悉的女孩模样映入她的眼里。 爱丽丝拉着森鸥外的手转头,疑惑一瞬,便瞬间亮起双眼,她激动地抬起手向冬树打招呼, 就连称呼也一如既往:“冬树酱!” 她还记得她, 她就像从前那般。 过了这这么长的时间,却没有任何变化。 看起来美丽又傲娇的女孩, 她看起来脆弱极了,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孩一样,再这样巨大的灾害中手无缚鸡之力。 却又在危险至极的数据乱流里平稳站立。 与此同时, 她身上属于异能力的光芒变得更加显眼。 “冬树酱~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呢。” 森鸥外笑眯眯的搭话, 看着眼前气喘吁吁停下脚步的女孩。 冬树拍了拍胸口, 又长长呼出一口气。 就算是不过百米的距离,奔跑过来,她却也觉得累。 “森叔叔。”她语气平稳,没有主动叫这个人,只是礼貌回应。 冬树迅速平稳气息冷静下来,盯着眼前男人的脸。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在这种世界的一切都被数据化,都被消弭于虚无的时候。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被世界所最后维护起来的孩子。 中岛敦是因为世界的保护才得以继续以完整的心态存在于此。 那么,在这种不应该存在任何生命气息的地方,看见的不该存在的人。 这家伙又是什么原因。 从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就在脑海中不断翻涌的疑问,再一次出现。 港口黑手党。 这个组织的首领。 冬树感觉自己的手被温热的皮肤触碰,而后牵起。 是爱丽丝。 思考被打断。 这个人形异能力真相见到许久未见的旧友一样开心的朝她微笑,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明亮。 “冬树酱,很高兴能再见到你,大家都平平安安的,真是太好啦!” 爱丽丝向前抱了抱她,蓝色眼眸里的热情一览无余,她语气期待有自信:“你是来找我的吗?这个地方很安全的哦,世界末日了,但是没关系,在这里的话,我会保护你的!” 第117章 她真心实意的按照自己的设定对眼前的女孩表达出自己绝佳的善意,身边的森鸥外都被牵动着向冬树靠近。 爱丽丝是异能力,但她实在不像个异能。 冬树僵住,温热的体温让身上的疲惫似乎都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但是作为曾经的好友,在看见熟悉的面庞,熟悉的气息,在听到熟悉的声音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整个人松懈下来。 眼睛里仿佛有泪光在闪烁,她嘴唇张合,再次喊出名字:“……爱丽丝。” 她抱怨着说:“这个地方好累。” 累到她不想再动一步,即使她的麻烦已经被本体解决。 即使自己已经给自己指出了真正的道路,但是在现在,她还是会觉得疲惫。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似乎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时间可以用来休息。 她有睡觉吗?好像没有。 好困、好累、好疲惫……还有伤口,那些出现又被愈合的伤口,好痛啊…… 墨色的眼眸闭上,她顺从自己身体的意愿,让自己主动暴露出脆弱的一面,然后抱住眼前的人形异能力。 “你可以帮帮我吗?我不想再这么累了,这个世界……他想要活着,你们也想要活着,那么你们想要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我们大家应该做些什么……”她的话越来越语无伦次,只是抓着眼前的红色衣衫。 无助的孩子越来越悲伤,她想要向自己的旧友寻求帮助,甚至于主动暴露自己的迷茫,向自己彻底的依托于对方。 “冬树”并不知道“爱丽丝”是异能力。 她的视线穿过爱丽丝的肩上,看向身后笑眯眯的男人。 像电脑一样精确计算着所有得失,将自己按在努力的位置为组织所进行奉献的男人…… 冬树知道,这家伙不会独自苟活在这里,为了港口黑手党,为了横滨,他绝对有别的办法。 作为横滨的三角,另外的武装侦探社以及异能特务科这两方势力她还未曾见到。 只不过森鸥外在这里,她并不觉得另外两方会直接消失。 这就是一个直接的信号。 作为与世界主体息息相关的三个组织,他们似乎又隐藏着未曾被世界与城市告知的秘密。 他存活着,港口黑手党也就会继续存活,那么无法失去的三角也必将存活。 就像一个连锁的锁链一样,将这几个无法分割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全部连通起来。 冬树和那双熟悉的紫色眼睛对视片刻,而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闭上眼睛。 “什么都不用做的吧?” 爱丽丝鼓起腮帮子,又似乎感到有些有趣,脸上的微笑没有消失,变得更加兴奋起来。 她抱怨道:“小冬树似乎变得笨了起来,回去之后多吃点甜食吧,甜食就是正义。” 两个在甜食之上有着共同爱好的小家伙紧紧的抱在一起,而在她们身后,身为大家长的存在拿着同样名为刀的武器。 短暂的安全之后,无数的数据扑杀过来,这份和平与平静无法长久的存在,她们在这个地方只会得厮杀。 还要离开这里。 现在的局面变得诡异起来。 孩子负责平安,而大人则接纳了所有的厮杀。 “姐姐。”不知何时靠近的中岛敦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冬树的衣服。 他的力气格外的大。 本来正顺势利用小小的一点时间来让自己放松一下,并顺便看看能不能从眼前的存在中掏出点什么花来的冬树都被从怀抱当中扯了出来。 冬树:“?” 这是做什么? 她回过头去。 大和守安定仍在战斗,只不过随着对手的数量越来越少,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游刃有余,再加上两个孩子的离开,也对他的战斗减轻了不少压力。 刀光剑影,属于付丧神的流畅刀光不曾停歇。 中岛敦抓着冬树的衣服,见她半晌没有动静,手指逐渐收紧,脑袋逐渐低了下去,看起来害怕极了。 冬树却捕捉到他最后一秒的眼睛,极为清醒又渴望,却又带着一点点无法忽略的怯弱。 过去的经历造就了他的性格与处事方式。 短时间无法改变。 他似乎从奇怪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了,两眼间那种疯狂与迷茫的姿态已经全然消失,漂亮又可怜的眼睛里只有冬树的模样。 这只中岛敦一直处于被不同的人引导的短暂人生中,他的每一个阶段似乎都在寻找能够被依赖的人。 思绪无法回到自主上,但是一个孩子却也没有到达需要自主的时间。 他只记得,在恍惚的恐惧中,自称姐姐,又想要做他母亲的存在,保护了他。 很奇怪的人,但是很安静,他很喜欢。 空荡荡的孤儿院里满脸怨毒的看着他的院长以及害怕着他的同伴们,或许不能叫做同伴,毕竟大家并不喜欢他。 姐姐……中岛敦摇了摇头,他的姐姐,他的优子姐姐又究竟在哪里呢? 他找不到她了。 中岛敦迈出半步,即使被冷漠的忽视,他也想要更加靠近眼前温柔的气息。 但是优子姐姐是谁?为什么之前他会一直想着这个名字。 优子姐姐究竟是谁? 迷茫铺满他的心脏,但是在看见眼前的桐树的时候,属于对方的温柔与柔软,就将那份迷茫全然缷去了。 冬树看向了他。 墨色又纯洁的眼睛里是熟悉的温柔。 “嗯。”冬树这下他抓着自己衣服的手,而后紧紧的握住。 她歪了歪头。 小小的男孩,发丝凌乱不堪,神情怯弱,但是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口,看不出任何应该在这种地方的弱小无助的孩子的模样。 不对。 这种不正常又特殊的状态,自然会引起森鸥外的注意。 冬树警惕地察觉到他的视线。 这孩子可不是能给这个家伙用来糟蹋的。 曾经在另一个世界作为首领的她在学习的时候,可大多数都用的是这家伙作为模板。 就算最开始看不清,到了后面也明白森鸥外的首领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若是对他有利,就算只是个孩子,他也会将其利益化。 最优解就是他的奉行之道,就是他用尽所有办法之后所会推行的最终之法。 冬树伸出手臂摸了摸中岛敦的脑袋,语气平稳,努力保持着属于自己的温柔:“我在别怕,很快就会安全了,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可以先想想自己想吃些什么,想做些什么。” 一切的安心都已经到达了。 她尽力安抚着内心不安的孩子。 但是干巴巴的话语,只能让他想起平常的事情,多么华丽的语言,她说不出口,也不知如何才能说。 抚摸与拥抱是她所能想到的最为温柔的动作。 曾经的自己无数次被刀剑们抱在怀里,抚摸着脑袋,握着手,轻声细语地安慰,竭尽全力地保护着。 曾经感受到这份温暖,并为此而感到安心的她……冬树垂下眼眸,她这么做的话,对方也会感到安心吧。 她的身躯彻底挡住森鸥外的视线。 森鸥外手中的手术刀在指尖转了几圈,又狠狠的刺向无形的敌人。 他嘴边还带着笑意,事先落在冬树的背上,似乎透过她的身躯,看到那被护在身前的孩子。 那孩子,有什么特殊的吗? 他看不见,但是不论是自己的观察,还是此时此刻动手的动作,都让他肯定这孩子的特殊性。 异能力者? 绝对不只如此简单。 无形的东西越来越让手中发麻,它们其中似乎还带着些微小的电流,模仿着人类来战斗已经不能够让它们满足。 森鸥外嘴边笑意不变,神情却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碍事。 手术刀扎进闪亮的核心。 就算是无形的数据题,却也总能找到那一个让他们依凭着来继续保持行动的核心。 坚韧的刀面将其完全搅碎,一点一点的,全部都变为虚无。 柔弱的医生却也能将救人的物品化作战斗,是锋利的武器。 从医生到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位置,他的手腕从来未曾发软。 鲜血他应该面对,死亡他必须利用,而利益与稳定是他要得到的东西。 不能犹豫,不能软弱。 也不能露出任何的弱点,被别人抓在手中。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每一步行动能造成什么。 就像现在,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流畅的战斗身形不停,缝隙间视线不由得落在仍旧安抚中岛敦的冬树身上。 他眯起紫色的眼睛。 能够驱使强大武士存在的幼小之女。 这是对对方的最初印象。 第118章 但是。 过了许多年都无法寻到对方一丝一毫的踪迹,在行动中,就连这座城市似乎都在无意之间阻挡他的寻找。 在世界彻底消失的现在,却又突然出现了,还是一副根本没有太大变化的样貌。 最优解。 手中力道松懈。 他的最优解。 那份仿佛存在又看不见的维护着这片区域平静的气息消失了。 数据扑了过来,不再聚集于两个大人身边与他们战斗,而是将利刃对准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三个孩童模样的存在。 冬树警惕地抬起眼睛,她没有动,在数据突到脸上的前一刻,熟悉的刀刃挡在眼前。 火花四溅,而后反扑过去,将那袭击主人的邪恶存在,直接首落。 “主人。” 蓝色的身影却仿佛与曾经雪地中的红色身影重合起来,围巾飘散在曾经那样挂在她的脖子上。 但这一次,是白色的。 温度就如同雪地中的火炉,淡淡的体温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温热与安全感。 即使没有命令,作为刀剑的大和守安定也自然会保护自己的主人。 与主人一起守护历史,一起将试图改变历史的存在剿灭。 就是他诞生于此时的命运。 冬树意料之中,她夸奖道:“做得好。” “是。”大和守安定双眼亮晶晶的,再一次冲入战斗之中。 冬树抓住脖子上的围巾,将另一半绕在了中岛敦的身上,一边爱丽丝担心地凑过来,却又被她抵住额头推开来。 傲娇的女孩气鼓鼓不开心的直起身子,抱胸头转向一边,整个人看起来是不想和她说话了,但是眼神却时不时装作不在意般看她一眼。 很可爱。 这样令人无法讨厌起来的性格。 冬树叹了口气。 她强迫自己忽略爱丽丝。 “森叔叔,你看起来确实是很不擅长战斗。”冬树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模样,似乎是真的为长辈如此脆弱的模样而感到可惜。 森鸥外:微笑.jpg “啊呀,小冬树怎么能这么说呢?不过是一时失手罢了。” 冬树笑着看他:“究竟是不是失手?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呢。” “林太郎。” 【作者有话说】 六一快乐[狗头叼玫瑰]端午快乐[狗头叼玫瑰] 小冬树——成为孩子王吧!桀桀桀。 ———————————————— 今天。 我:基友桑,来码字。 基友桑:码。 三个小时后。 基友桑:累了困了,明天决战八千吧。 我:??? 基友桑:说好了,我订好闹钟了。 我:啊?! 基友桑:[狗头叼玫瑰](来不及阻止之极速关机) 我:[裂开] 第127章 林太郎与手术刀的爱情 “林太郎。” 冬树的声音随着眼神一起沉了下去, 本是森鸥外所期待的称呼,但在这种场合之下,带给他的只有杀意。 与此同时, 那把手术刀似乎动了动。 冬树视线瞬间掠过, 没有停留,仿若未看见一般。 森鸥外不语, 他笑着将手边的人形数据流体的脑袋捅穿,并不存在血液将他的手染红, 却还是莫名带上一股血腥气息。 似乎普通幼小的女孩对他的威胁不值一提,但是那双越来越谨慎的眼睛。 冬树盯着他,身体内消弭的力量开始聚集,她似乎休息了多久…… 片刻的时间,再加上本体的帮助, 残留的力量已经变得充盈, 即使□□还是疲惫,她已经再次具备了战斗的力量,再次具备了灵力的支配能力。 但是。 她差一个时机。 冬树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还没有找到。 用之前的虚无到这边裂缝空间的传送门出现,但是从这里到达正确的空间的传送门还没有出现。 失控的巧合与预料, 只不过她们推动了这种巧合。 冬树不想管这个坏心眼的男人, 算计就算计吧,就算是自己做再多事也不可能阻止这家伙的算计。 更何况, 在她所得到的主世界的未来之中,这个家伙真实是将自己作为组织的奴隶的话语进行到了极点。 他疯狂又理智,他奉献且牺牲, 矛盾的构造体中聚集起一切。 他操控一切, 他阻止一切, 甚至将自身作为筹码。 中岛敦…… 他也想利用。 在最开始作为悬赏70亿而登场于众人视线的少年。 但平衡又让三方对他的争夺消减了下来。 在只有森鸥外的现在,他知道有利性后想要这个孩子也几乎成为了必然。 恼火。 冬树越想越复杂,几乎要开始钻牛角尖。 “呀,小冬树终于愿意如此称呼我了吗?”森鸥外反而抹了抹眼角,声音感动,“真是期待已久了啊。” 可爱的幼女向他称呼以亲昵的昵称。 真是—— 卡~哇~伊~呢~ 嘴角勾起熟悉的笑意,森鸥外眼神变得疯狂。 他手中的手术刀在一瞬间虚化闪烁,然后又变回原样,尖锐的应该用来救人性命的刀具被用于战斗。 它不停夺取数据流体们的战斗力,让它们一点一点地败倒在地。 它是正义的刀。 因为它杀死了敌人。 它被自己的主人紧紧握在掌心,刀身都在战栗,而其中弥漫的数据,一时间也被战斗的模糊遮掩起来。 【林太郎。】 森鸥外面上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和他一体的爱丽丝突然向冬树靠近。 他看了一眼没有多在意,爱丽丝是他的异能力,他并不担心失控。 【林太郎。】 似乎是没有得到回应的缘故,这次呼唤他的声音里明显带上几分不满。 【嗯,我在。】森鸥外传递过去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紫色的眼睛透彻,像是紫水晶一样美丽,带上情感的那一刻,更是迷人至极。 【哼,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理我。】得到满意的回答,那股不辨男女的声音变得娇嗔,它嘀嘀咕咕道,【明明是我在最后关头保护了你诶,还、还保护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我那么听你的话,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更加关注我一点……】它越说越愤怒,身体更加颤抖起来,在森鸥外的掌心偏移。 本应顺利划过致命部位的刀刃却摸了个空,森鸥外瞬间皱起眉头,他瞧着不听话的武器,嘴边却更多带上几分笑。 【好孩子,我不是正一直一直在使用你吗,你是我最锋利的武器,现在……】他看了一眼扑进冬树怀里生气的爱丽丝,意味深长,【就连爱丽丝都没有你厉害了呀。】 想着确实从自己出现开始,爱丽丝就从未进入战斗状态,手术刀想了想,消停下来。 但是不罢休地继续哼唧:【哼,还不是都怪你让我这么没有安全感,爱人是不可以让对方感觉伤心和不安的。林太郎,你真应该再继续学学。】 【是是,我知道,我会为你奉献一切,成为为你服务的奴隶,而你,也会给予我需要的任何东西。】森鸥外敷衍着,外表看起来仍是情深义重。 【对吧?亲爱的。】 那声音激动起来:【当然,作为爱人,就是要彼此贡献,彼此宽容的。林太郎,我好爱你,你也这么爱我,真是太好了。】 非常,富有情感。 另一边,冬树眨了眨眼。 她好像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哇。 ooo 她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 森叔叔和……那把刀? 好刺激。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疯癫起来了啊。 虽然知道数据流体在搞事情,但是没想到这次,还搞起了非人恋? 难怪自己喊“林太郎”这个称呼大家的反应剧烈又奇怪,原来是秘密藏在这呢。 冬树移开视线,将注意力重新倾注在爱丽丝的身上,和中岛敦一起扑进自己怀里的女孩将自己的神情都遮掩了起来,但是从她的视角并不难看见对方脸上的窃喜。 像是画完了一副满意的蜡笔画一样,像一只小猫,可爱又狡黠。 冬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听到那把手术刀和森鸥外交流的声音,她清了清脑子,将之前涌起来的负面情绪全部清除。 然后快乐又简单地贴了贴可爱的爱丽丝。 ……所以说,爱丽丝的模样才是森叔叔真正的内心吧? 为什么在她面前表现出了? 想告诉她。 又或者说,是因为贴的这么近,她才能听见两个家伙之间的对话? 猜测与疑惑越来越多,冬树眨眨眼,她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手术刀的语气,应当原本就不是人类,而非借助森鸥外武器的形态来与他拉近距离。 第119章 而后,救了森鸥外,救了无关紧要的东西……信息量真大啊。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正是这把手术刀将森鸥外与爱丽丝带来了这里,这里是它所认为的安全之地。 不。 冬树扫视周围流窜的数据流体。 虽然战斗力不高,但是要说安全,还是达不到这种程度的。 这里至少曾经是安全的,曾经并非有这么多有敌意的数据。 所以,自称爱人的数据流体才会带森鸥外来这里。 而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大概率就是港口黑手党其他的存在。 人,事,物。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只留了人。 信息量巨大。 冬树快速吞噬这些被森鸥外有意扔出来的情报。 有趣。 她接下来,或许可以做点更多有用的事情了。 情报真是个关键的好东西。 唉。 冬树拍了拍爱丽丝的脑袋,引来对方不满的瞪视,她无辜地笑了笑。 爱丽丝,真是可爱到放进眼睛里也不会觉得痛的存在呢。 无法厌恶,无法丢弃,只能捧在手心。 如此可爱的异能力。 怎么就有一个这么厉害的首领主人呢。 森鸥外很适合黑色。 计算机一样的大脑确实很适配冰冷的刀刃作为爱人。 这是数据流体对这个人分析之后得到的答案吧。 只不过。 首领的他,可不适合爱人。 狡黠与虚假,才是他赋予表面的深情的真实组成部分。 毋庸置疑。 冬树看向已经将手术刀彻底安抚好的男人。 甚至还用不知哪里来的手绢仔细为干净的手术刀擦干净身上的所有痕迹。 细心,深情,顺从……魅力十足啊。 这就是森鸥外为这把手术刀挑选的爱人人设那? 她学会了。 冬树推开爱丽丝,顺手将中岛敦塞进她的怀里。 白色的围巾随着抽身只留在她一个人身上。 笑容温柔又甜蜜:“爱丽丝酱,拜托你照顾一下可爱的敦君好吗?” 爱丽丝跺了跺脚:“我知道啦,真是的,冬树酱也要变成讨厌的大人吗?” “怎么会?”冬树苦恼,她扭了扭自己纤细的手腕,“我可是,一定会成为受小孩子欢迎的大人的呢。” 否则,她绝对不会长大。 “就像现在,爱丽丝酱很喜欢我,不是吗?”她自信极了。 冬树凑近,拍了拍迷茫的中岛敦,将在场唯一的真小孩向下压了压,而后亲昵搭上爱丽丝的肩膀。 “爱丽丝,我也很喜欢爱丽丝哦。” 她笑容明媚,语气真诚,字句间皆是凝实的情感。 两个小女孩之间曾经建立起来的友谊,并非是一句爱丽丝是异能力就能够清晰打破的。 冬树曾享受着与对方一起共享甜食尽情玩乐的日子,即使那些都是带着森鸥外的算计。 不过。 她果然,还是很喜欢会讲自己喜欢的甜食分给有人的天使爱丽丝。 爱丽丝愣住,蓝色的眸子定在原地。 熟悉的,笑容。 是冬树的笑容。 ——爱丽丝酱,下次也要一起玩哦! ——嗯! 她们约定过无数次。 “……喜欢冬树的。” 不是林太郎的算计,被设计好所有程序的爱丽丝,在这种设定之上,也真真切切的喜欢着名为“冬树”的友人。 纯粹而难忘的友谊。 她抱紧被友人托付的孩子,信誓旦旦:“我一定会保护这个家伙的,冬树酱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超级有气势啊爱丽丝。 冬树垂下眼眸,嘴角笑容收敛了些。 【啊啊啊啊啊——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也是你!你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家伙,明明你应该只喜欢我才对。】 预料之中。 手术刀,发疯了。 【林太郎,林太郎!】 好吵啊。 “安定。” 蓝色的付丧神早已就绪,漂亮的刀刃从与数据流体的对峙中瞬间抽身。 他目光凌冽,随着带着白色围巾审神者的命令瞬间而动。 “动手。” 【作者有话说】 虽然搞事了,但是没有真的让森桑恋爱desu[狗头叼玫瑰] 冬树:【把敦敦塞进爱丽丝怀里】【意味深长】爱丽丝酱,这是我们的很重要的弟弟(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对他啊【啜泣】 爱丽丝:【傲娇但感动】放心吧冬树酱,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bushi) 第128章 主动赴死的横滨 寄宿于手术刀中, 用手术刀觉醒的意志的身份来获取森鸥外这个男人的绝对信任。 不爱任何人,眼里只有利用的纯粹ai精,像极了传说中修炼无情道的剑修。 剑修的老婆就是剑, 他们爱极了与自己并肩作战共度一生的佩剑, 其中生出的剑灵又往往能引起他们厮守一生的情谊。 不懂人心但喜欢看书的数据流体似懂非懂,领着自己的任务, 看着任务对象伸向老首领的那把刀。 它突然顿悟。 对哦,不信任任何人, 那不是人不就好了吗? 被保护着的时间段煎熬地熬过,抓住一瞬间的漏洞,修改认知,构筑身份,它成为了森鸥外的武器......之一。 一把随时可以替换的手术刀。 异能力者的武器, 真的会是一把能被轻易折断的小刀吗?未免过于可笑。 被放于算计中, 这把本就沉浸式扮演的手术刀彻底暴怒。 它蹭蹭蹭脱离森鸥外的掌控,在所有的目光中将杀气冲向罪魁祸首。 在强大的人的手中,小小的手术刀隐蔽性高又灵活,轻轻划过,就能留下一道血肉的破开。 更何况, 是在脱离巨大又累赘的人类以后愤怒的冲撞。 毫无意外。 “主人——!”惊慌失措的呼唤没能链接上他的守护。 冬树折断了它, 与此同时—— 鲜血从皮肉的裂缝中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她颤抖的手指抬起,又用力捂住。 剧烈的疼痛感不断传来, 手指皮肤与伤口接触的疼痛都被大脑忽视了。 她没有止血的东西,只能用自己的手去堵住,笨拙而有无力。 不论如何努力, 鲜红的液体仍然从指缝间奔涌而出, 将她的视线全然染红。 ......铁锈味, 好难闻。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将快溢出来的眼泪全部逼了回去。 伤口很深,直接贯穿整条纤细的手臂。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这样重的伤势中用这只受伤的手臂连接的手将手术刀捏碎。 她只知道。 她好痛啊......却没有任何人来哄哄她,抱抱她,哪怕只是陪陪她。 冬树又把一切都搞砸了。 明明上一刻还处于找到破解方法的喜悦之中。 下一秒,她拥有的稳定就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有点累。 不可以哭。 不是撒娇也不是示弱的时候,眼泪没有用......或许还会让自己感觉疲惫...... “没事的。”她听见熟悉的声音这么哄着自己。 “没事的,还活着呢。” 冬树低头。 嘴唇张了张,又闭上......她活着呢。 所以。 你不要再哄我了。 就算是自己也会感到有些为难啊...... 手术刀最后挣扎冲锋,尖锐的利刃穿过大和守安定瞬间透明的身躯狠狠扎进她的手臂。 冬树用力握住,试图用血肉捂住血肉。 但是痛意的刺激之下肌肉收缩,手指也试图只是在徒然帮助血液流出。 伤口太深太大。 她无法堵住。 不够。 药物在哪里? 什么才能帮帮她...... 安定......安定...... 她不安定了。 安定没有了。 在她面前,直接消失了。 随着手术刀的破碎,森鸥外、爱丽丝、中岛敦,还有......大和守安定,全部都消失了。 没有犹豫的时机。 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 虚无的空间里只有跪倒在地的她。 或许下方的平面都算不得地面。 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 这个被好不容易找到的空间,是被自负的她亲手破坏的。 她的刀,是被她亲手碎了的。 她的第一把由自己锻出来的刀,是被她自己碎掉的。 不是因为敌人,也不是因为战场...... 而是因为看起来无害极了的审神者。 审神者杀死了神。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不断闪现。 冬树的神情变得更加落寞,她逐渐看不见自己,很快,就连最后的存在依凭,这份意识也要彻底的消失了。 第120章 罪无可恕。 虚无里,深蓝色的光芒悄无声息地向这边游荡而来。 却被无形的力量阻挡在外。 甚至被威慑在原地。 “别哭别哭,你也不想一期尼现在冲过来吧?我快拉不住啦——”软软的孩童声音在耳边响起。 “......” 冬树不语。 手臂被贯穿的痛让大脑一直处于剧烈的痛苦与悲伤之中,她没法去捋顺来自本体的崩溃。 她手指逐渐变得没有力气,体内的灵力缓缓流淌,而后贴在伤口上,从破裂的表皮入侵,化作针线一点一点地将断裂的细胞缝合起来。 本就不是寻常人类的身体,不管是什么破碎了,力量充足的话,都能够拼起来。 “我没哭。” 沉默许久,她终于出声否定那句话。 “嗯?嗯嗯,你没哭。” “你一点都不担心吗?明明这个世界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冬树迷茫,她只能寻求自己的帮助。 不完整的灵魂无法看清所有。 作为本体的三分之一,她像她,又不像她。 比起彻底恢复记忆的冬树,此刻的她更像是看见了记忆,却处于失忆状态的幼女。 “森叔叔,可不是这么蠢笨的人啊。”本体叹了口气,她摇了摇头,“明明是他在引诱你这么做,怎么可能会把并非最优解的牺牲端上台面。” 她笑嘻嘻地说: “他在报复我而已。” 用微不足道的东西来报复曾经让他几番受挫的存在,反正不会对大局有影响啊,做一做又怎么了。 那个聪明至极的男人,哪里会做出荒谬又愚蠢的事情。 冬树眨了眨眼睛,痛感逐渐消失:“我懂了。” 本就是一体,一点就通。 手臂上仍旧是鲜血,整个人却凝实了不少,整只手臂都变成红色,看着就骇人。 在她看不见的另一边,本体无奈地拽着暴怒又暴怒的一期一振。 不可以啊…… 她合上墨色的眸子。 自己受伤的话,根本不算什么,一把小小的手术刀贯穿,哪里真的值得自己如此悲痛。 不过是作为三分之一的自己,不够完整罢了。 …… 冬树深呼吸。 那么,现在,就让她来猜一猜,森叔叔究竟在哪里埋下了他的最优解。 让她折断手术刀的用意是什么?破坏这个虚空吗?太片面了。 她本以为是因为手术刀与数据流体们为同类,而那种被牵动的感觉,或许还是多体共生,手术刀碎掉,这里就是彻底的安全空间了。 手术刀主动带爱人进入的“安全空间”,必不可能是无尽战斗的模样。 一直用自己战斗,直到最后疲惫被同类杀死吗? 为了气运者的爱而来的数据流体怎么会如此愚蠢。 死亡,那不是它需要的森鸥外。 一直活着,源源不断地拿走气运,直到世界枯竭,被彻底占据。 冬树摸了摸地面,她亲眼看着手指穿透本应是固体的存在,可是下方的脚又切实地稳稳站立。 差点什么。 森叔叔。 森鸥外。 她深呼吸。 森首领。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就连爱丽丝也没有告诉。 她的友人,真实的友情。 所以是秘密,是需要让她自己来破除的秘密。 ......数据,刀刃,异能力...... 这个世界,还差点什么? 差点......世界? 冬树抬起手,被血液染红的两只手狼狈又可怜,她顿在半空,又双手慢慢贴合。 虔诚的,被世界与城市所认可的女孩站在一切的虚无中,像所有溺爱自己的存在发起呼唤。 ——我在这里。 横滨, 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没有一个呼唤能打上句号。 与此刻的灵活融为一体的身份卡破碎又缝合,它一点一点地增大裂纹。 没关系的。 并非因此你才是被喜欢的那个孩子。 期待了如此之久。 在那旅行的最初,就已经在期盼你的到来。 再一次,再一次在我的体内认识我所认可的孩子们。 我最偏爱的异世来客。 你喜欢这里吗? 你讨厌我了吗。 被如此伤害,如此迷茫。 却什么也做不到。 世界的重任本不属于你,只是被任性的世界与城市依赖。 就一遍遍流出泪水,一遍遍被迫受伤,甚至都无法使用孩子的权利放声哭泣。 ——嗯。 ......讨厌我了吗? ——嗯, 讨厌你。 ........................ 无限的寂寞,在冬树的耳边呼啸。 讨厌你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什么都当做秘密。 可以这么叫,一直都在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当做自己已经死掉了呢。 横滨遍布所有地方,祂深深地注视着无数空间里才能勉强看见的冬树一脸。 祂说:“因为,我确实已经死掉了啊。” 祂一直看着的孩子,但是,祂无法前往冬树的身边,世界的浩劫,一场针对世界的阴谋悄然发生,当他们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根除。 唯一办法就是打破再重塑。 就算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也没关系。 “小冬树,是我们的根基。”祂轻轻地诉说,“可爱的小森也发现了吧。那么坏心眼,竟然逗弄你。” “小冬树不要害怕,对不起,让你恐惧了,一次又一次的呼唤却没有回应一定很可怕吧......” 祂身躯伸展,早已不见形状的城市被世界一点一点驱逐,藕断丝连的丝也被有耐心地一缕一缕斩断。 横滨是被入侵的中心。 也是祂自己提出了死亡的重塑。 祂的......新生。 千疮百孔却仍旧被众人所看重的城市将视线落在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孩子身上,就算是新的自己,祂想,也一定会再一次喜欢上她才对。 祂闭上眼睛......或许这个残破的小冬树不够耀眼。 但是,完整的星星也重来没有将视线彻底从自己身上离开。 一直注视着担负责任的所有世界的纯洁的生命,并非只被她的母亲视为珍宝。 爱她的人如此多。 “很开心在最后的时间你能想起我,这是一种殊荣,我很爱你,可爱的小冬树。” “我们,都很爱你。” 让你受伤是如此的抱歉…… 最后的丝被剥离,累到瘫倒的世界意识停在原地剧烈喘气,祂看着陪伴自己的年长者,惋惜又无力。 不知为何,对方对世界最坚强的一丝执念突然松动变得脆弱。 不知缘由,世界意识也只能深深地闭上眼睛。 祂不愿看见对方自愿被法则剿灭的模样。 太过于狼狈。 深呼吸,好了,没事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小野狗爬起来,拍了拍自己,摇身一变又是熟悉的小纸人。 祂伸展熟悉的身躯,极速向冬树的气息冲去,闪亮的眼睛里却瞬间看见沐血的女孩于虚空中僵硬的模样。 “诶……诶——?!” 【作者有话说】 小野狗:哪个坏人这么对祂的小冬树啊!裂开.jpg 第129章 (捉虫) 三日月:才不会因为没有被摸而不高兴呢 一瞬间将自己伸展开的世界意识将冬树强硬捞进怀里。 祂抱着她, 站在虚空之中,迷茫的女孩趴在祂肩头抽泣,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却紧咬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在呢, 小冬树不怕……”世界意识轻拍着她的背,感受着颤抖的小小躯体, 祂低下头,幻化而出的人类身躯没有具体的模样, 但却带着温暖安心的气息。 祂不知道离开一会儿的时间,自己喜爱的存在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但是,身体已经比意识先一步抱了过来。 与此同时,属于世界的力量飞出, 它们目的明确地寻回带有冬树气息的存在。 祂想, 如此伤心狼狈的小冬树,应当还需要那群刀剑的安抚啊…… 冬树不知祂所想,只胡乱抹开脸上的泪水,她抬起头。 而后,又继续沉默了。 “……” 往些日子脱口而出的话语不再, 只有呜咽,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冬树抓紧了小野狗,抬起头, 那个将自己的痕迹落在她身体里的城市似乎真的已经灰飞烟灭。 她找不到。 就算是一点点的气息,她也找不到。 “横滨吗?” 正是迷茫,小野狗主动提出这个名字。 冬树猛地抬起头, 乌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祂, 其中的泪光没有消散, 一点一点的,就像星光一样落在她的眼里。 第121章 黑幕中,她带着点希冀。 “祂牺牲了自己。” 世界意识没有隐瞒。 祂知道年长者做出了怎样的决定,而在此刻,看着女孩哽咽的样子,那份不知名的最后的执念也有了着落。 小冬树。 世界意识勾起嘴角。 用自己的气息将落魄的孩子彻底围绕起来。 不愧是小冬树啊。 就算是最初,也是横滨先提出对她的喜爱。 就算只是停留了短短的时间,也仍旧无法忘却。 城市意志所偏爱的不是自己体内的任何住民,而是一个来自世界之外的陌生女孩。 谜团重重,甚至已经被其他的势力招揽。 她是此世界的例外,厚厚的被一次次打穿的世界屏障毫无保留地为她敞开。 “……再也不会回来了吗?”冬树收紧了手指,还是想得到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泪水停止流动。 她只是盯着眼前看不清模样的世界意识。 执着地询问。 在最后时刻回应她的呼唤,却又带来离别的坏横滨……就算是这样,她也无法讨厌这座城市。 她很喜欢祂。 将自己特殊的孩子们一个个介绍给她,然后又将她的一切遮掩起来。 祂很喜欢她。 “还活着。城市会再次出现,我还在,这个世界还活着,作为世界中心的横滨怎么会不回来呢。” 小野狗安慰着她,此刻,那份稚嫩褪去,属于世界意识的成熟与神性全然体现。 祂注视着冬树,感受着从对方身上溢出的生机。 【横滨的使者】……吗? 亦是【世界的使者】。 力量席卷之处,鸢色与赭色开始重铸。 世界意识抱着她,缓缓收紧手臂:“不仅是横滨,所有的人,所有的物,所有的事,都会恢复原来的模样。” 冬树看着祂模糊不清的脸,耳边是来自世界的保证。 清晰而果断。 祂说:“我保证。” 三个字落下。 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 冬树抿唇:“好。” 她信祂。 世界意识理请所有,细细思量怎么处理之后的【横滨】,一边抚了抚她的发,细细嘱托:“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个,或许会来找你的家伙。” 冬树弯了弯眼睛,温柔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愤怒,她知道小野狗说的是什么东西。 与中岛敦接触了那么久,气运转移环绕,她成为目标已是必然。 横滨选择了献祭。 用一个城市意志来换取世界震动,排外清洗所有的外来成分,这显然是极为划算的交换。 小野狗不知去了哪里。 冬树低垂着眼眸。 她坐在虚无中被小野狗突兀变出来的石墩子上。 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身上的伤痕全部被灵力治愈,就连血迹也已经被世界意识抹去。 干干净净的女孩坐在这里。 乖巧等待外出的大人。 身下石头冰凉,她缓慢晃了晃小腿,无聊地扒拉自己的手指。 “小冬树?” 来了。 真快啊。 那张脸。 她从未见过的脸。 但是体内重塑的身份卡开始发烫,毫不犹豫地体现出对方的身份。 它站在十米开外,手中空荡荡的,却向她伸出。 脚下缓慢移动。 横滨在靠近她。 冬树的血液瞬间沸腾,耳边嗡嗡作响。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不知飞哪里去的小野狗突然回来,祂顺着冬树的视线看过去,盯着那个家伙。 “横……滨?”小野狗不可思议地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选的这个身份…… 不是任何一把刀剑,在这种生物的判断中,竟然是横滨更加重要吗? 被称作横滨的人轻轻点了点头。 祂找了半天的罪魁祸首,竟然在这里自己主动现身了。 小野狗还以为会再等一点时间,比如说,世界蓄势待发,但是对方比祂想的更加耐不住。 冬树皱眉。 她的理智一瞬间坍塌,灵力不要钱一样瞬间沸腾起来。 数据的气息如此令人厌恶。 就算到了这种时候,也要挣扎着用自己害死的存在来试图做些什么吗? 最后的……属于数据流体的总部。 冬树撇开小野狗,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不要管我,这跟你没有关系。” 小野狗愣了一下,祂茫然地点头。 这是对祂生气了?为什么呀? “你叫什么名字?”冬树声音弱弱的,又带着点希冀,她一步步向前。 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步伐踉跄着不顾保护着的阻止仍旧固执地向前进。 “我是横滨呀,小冬树不认识我了吗?” “横滨”抹了抹眼泪,它看起来可怜极了。 “我爱着你的。” 它笑着歪头,“爱着你,所以我会立刻回来的,我怎么会死亡呢。” “是吗?”冬树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身边的刀帐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发出嗡嗡的响声,似乎在回应审神者隐藏的怒火。 审神者的情绪穿透空间的隔阂传递于赶来的付丧神身上。 她不开心。 数据的非人之心看不出这点。 明明是极为重要的最中心的存在,却对人心最不了解。 它被隐瞒了。 冬树看出了这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它的下属并没有将自己的情报告诉它。 奇怪。 却对她来说是有利的。 数据的集大成。 它们全部都是从这里的意志开始分化。 它们选择掠夺这个世界,都是因为这个家伙的抉择。 “好啊。”冬树抬起头。 她靠近了。 “横滨”张开嘴,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她没有给它机会,积聚起来的怒火在一瞬间爆发。 小小的拳头握紧,她抡起拳头,跳起,狠狠地砸在它的脸上。 “你还敢回来!”她眼睛里冒出泪水,似乎是真情实感地愤怒起来,“你死之前有没有想我会怎么样……” 还不能暴露。 要触碰到核心。 冬树声音哽咽,感受着对方在她说出话之后眼中的警惕消散,而后一瞬间变成无机质的蔑视。 它高高在上,看着被自己欺骗的女孩。 “对不起。”它眼中情绪迅速流动起来,“是我错了,小冬树想要打我的话,就尽情做吧,只要你喜欢就好。” 果然是针对她来的。 现在她力量不够,你来估计不能把这家伙怎么样?身上那股强大的数据,就连他最终不怎么了解的人都感受到了。 好强。 小野狗…… 【我在。它融合了其他家伙的力量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情报没有互通呢。】 祂看出冬树想要做什么了。 让她亲手杀死这个针对她的数据流体,小野狗并不反对。 【情报没有互通,对我们来说正好。】 要怎么才能让它失去防御呢。 冬树盯着他,咬着牙下唇,眼眶红红的,半晌说不出话,看起来失望又愤怒。 “你知道回来……知道我会愤怒,知道我会生气,还做出这种事情,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对不对。” 它踉跄着后退,然后没有墙壁阻止它后退。 幼小无力的女孩逼近,数据的嘴角很快渗出血丝,它没有将自己保护起来。 它赌定了眼前的人不会真的伤害它。 贪婪一闪而过。 再靠近一点。 就快要吞噬到了,那令人无法舍弃的浓郁的气运啊。 在发现眼前的女孩被自己真正欺骗到的时候,就像自己彻底融入了这个身份。 情报不足,但它还是欺骗到了这个看起来就气运浓郁的小家伙。 这是最后的扭转办法,就算是世界意识在旁边也无法阻止它。 人类的情感,这种东西是最好利用的了。 强大又脆弱。 冬树抓住它的衣服,抬手又是一拳,覆盖着灵力的拳头威力不小。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也按照计划去执行的,做什么多余的自我牺牲……” 冬树眼眶泛红,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哭泣了,但是眼泪迟迟没有落下。 可怜又伤心欲绝。 弱小的,需要保护的。 “横滨”隐晦地勾起嘴角,它纵容着俯下身子靠近。 “对不起,是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在这里……我平平安安的,在这里呢。” 它抹上女孩眼角,却怪异的没有感觉到任何湿润的感觉,它皱起眉头。 不对! 第122章 来不及反应,柔弱无力的手指突然变得像尖锐的刀刃一样凌厉锋利无比,紧接着,狠狠的刺进他的心脏处。 不,不是似乎。 也不是手指。 是刀剑。 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看向面无表情的冬树,他手中本体贯穿数据,声音温柔:“主人,面对敌人,直接杀了最省事哦。” “……” 它瞪大双眼,表情不可思议极了。 冬树面无表情没有回应,反而盯着数据流体,语气冰冷:“平平安安嘛,这可不是符合你的词语。” 僵硬的躺在地上,死都不能再死,这才是它应该拥有的状态。 可恶的存在…… 数据流体……不,横滨没有还手,任由冬树发泄着怒火。它的眼睛里盛满了痛苦和愧疚,这样却只能更加让人愤怒。 “小冬树。”它抓住她的手,“真是非常果断啊,对待敌人就要如此才对。” 即使最后插进它身体的是三日月宗近,它也毫不吝啬地夸奖自己喜欢的孩子。 它笑了笑,像极了那个强疮百孔却依旧温柔的城市:“这样的话,就算是最后,我也感到安心了呢。” “……什么意思?”冬树一动不动地盯着它,这家伙身上不容置疑的数据气息她不会认错。 但是这话,为什么会这样说? “它会死的,我会回来的。” 祂眨了眨眼睛,这副纯粹属于被数据流体揣测而来的容貌并不适合祂,但是在现在,冬树看见的并非这具肉/体。 “……” 她抿唇。 冬树松了手上的力量。 数据流体握着她的手力量轻柔极了:“杀了我。” “不要犹豫,它死了,我就会活过来了。” 蛊惑般的语言落在她的耳边,一点一点地钻进他的心脏,“小冬树,你想见到我吧,不辞而别是我的错,但是我说过我会回来的……呃……” 它突然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缩,不可思议又痛苦地看向冬树。 冬树面若冰霜:“欺骗我?到了这种时候了也不忘记说谎话吗?” 她的手已经握住了数据流体的芯片。 压切长谷部低头恭敬地向她递来方帕:“主人,请擦擦手吧,如此肮脏的东西……” 冬树抿唇不语,却摸了摸他的脑袋。 压切长谷部瞬间兴奋,又压抑着自己不要太明显。 三日月宗近:笑.jpg 审神者都没有理他。 不愧是机械造物,实体被握住的时候命脉就彻底护不住了。 她用力捏碎,将这个可恶的灵魂从身体里抽离。 她低着头,剧烈喘息。 身前的身体失去控制猛地跌倒在地,没有条件反射的缓冲,直直地栽了下去。 虚无的空间里没有灰尘,冬树却还是像被呛到了一样不停地咳嗽。 世界摸上芯片残骸。 其中循环着被掠夺的所有。 自我重建自是可以,但是有根据的重建更加能够让世界迅速恢复。 正有恢复进程的世界带上这份芯片,自然可以更快。 不被所有属下信任的王……祂看了看地上正在湮灭的躯体,眸子闪了闪,如此可悲。 小野狗从一开始就打着保留不可舍去,其余的一切都重新建立的心思对抗数据流体的。 祂看得明白,横滨看得更加清晰。 再次来到这个世界的冬树第一面见到的就是作为首领的太宰治。 她被卷入了不稳定的世界,但是世界需要她。 冬树明白自己的定位。 她沉默着,一直低着头,什么也不做。 身边灵力流光溢彩,围绕着,流动着。 有熟悉的付丧神的气息在她身边出现。 他们没有说话,从被隔绝的什么也感受不到的虚无空间之中来到主人的身边。 而后,静静地陪伴着。 就算被隔绝了触碰,不断的契约也让他们感受到了审神者奇怪的心境。 她没有只顾着伤心。 坚强的审神者在思索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数据流体似乎被彻底湮灭了。 她的任务……完成了? 她迷茫地抿唇,而后抓住垂落到手边的围巾。 冬树视线聚焦,她看着它,用了点力扯下来,白色的布料随着力道向下层层叠叠地落下,覆盖她的手。 像是大和守安定握住了她的手。 直到脚下的一切开始扭转。 熟悉的呼唤在身后响起。 “小冬树。” 他的守护神。 【作者有话说】 一点点在冬树手中重塑而继续前进的()们[狗头叼玫瑰] 第130章 没有心跳的太宰。 太宰治? 冬树收敛情绪, 理智重新注入脑子。 但是语气不像是那个人。 她起身回头,只瞧见从未见过的面容。 对方欲抬起的手在她的注视中落下,绷带与血迹缠绕全身, 非男非女, 只勉强看出个人形。 小野狗离开后留下的气息缠绕在对方身边,很是亲近。 冬树张了张嘴, 气流趁机通过口腔向内里流动,她被迫咽了口气, 却像是失去了声音一般,用尽全力才从唇齿间憋出哽咽的两个字: “……横滨?” 没有回应。 女孩面无表情,眼泪却迅速蓄满眼眶,她哭的太多了,直到泪水褪色, 从眼眶里流出, 也依旧只有沉默。 白色的围巾接住啪嗒啪嗒砸下来的泪珠,逐渐变成深色的布料让她收紧了手指,湿润冰凉的感觉从指尖晕染开来。 无言,冬树抿唇,隐忍的哭泣……或许是她给自己最后的脆弱释放。 在这个世界里, 她没做到的事情太多了。 没等到回答, 她已经确定。 还想说些什么,很快, 坑坑洼洼的人形如烟尘般迅速消散。 与此同时,熟悉的身影探出头来。 情绪被堵住。 冬树顿了一下。 短刀头上顶着一只小老虎,神情是熟悉的怯弱, 金色双眼中还带着强烈的惊喜, 本应在头上的帽子反而同时落在了那个小家伙头上。 她的视线在横滨刚刚的位置和五虎退之间来回游移。 “主人……”五虎退小跑到她身边, 他微抬头,眼睛里带着泪水,语调轻柔地撒娇,“有、有好好地完成命令哦。” 短刀伸出的手心里,是一张被整齐折叠的纸张,小小的一个,还有些皱巴巴的。 她的命令。 冬树眨眨眼,情绪覆盖,她熟练地抬手摸头,声音也柔和起来:“乖孩子。退酱做的很好哦,下次也请继续努力吧。” 像是阳光一样明媚温暖的,幼小稚嫩的审神者。 和刚刚哭得让人心疼的孩子全然不同。 在付丧神的面前,脆弱被褪去,注意力被全然投入到身边。 孤立无援,只有自己的战场,五虎退是如何坚持过来的,又经历了什么,她无从知晓。 但是,是完整地回到她的身边,还带着自己的战利品……是单骑出阵的属于一刃的厮杀吗? 那被虚无吞噬带走的付丧神。 “嗯!”五虎退凭借本能蹭了蹭她的手,乖巧怯弱却锋利的短刀双眼亮晶晶,身上暗堕气息一览无余,他撒娇, “作为奖励,可以更加用力地摸摸我的头吗?” 黑气缠绕在冬树的手指间,引得压切长谷部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拔刀,而握在刀柄的手却被笑嘻嘻的鹤丸国永轻描淡写地按住。 安静 白色的鹤比出口型,虽是笑着,威胁之意明显。 压切长谷部愤怒地看着他。 暗堕是多么危险的东西,他不信这群家伙不知道。 但是在知道的情况下,竟然还任由危险的因素待在审神者的身边,这群家伙、这群家伙简直不配被称之为刀剑,不配作为主人的刀剑! 情报不足的护主刀愤怒至极。 但顺着主人的不管不顾,他无法反抗,乃至身边同伴的遏制都让他无力极了。 即使是稀有的被冬树亲手锻出的刀剑,却也因为这份亲手而被迫缺少了许多历练的机会,他的能力与战力便自然而然的落了下风。 三日月宗近摇了摇头,无奈地抓着他走向一边。 老爷爷啊,就算是在这种时候也要担任给无知的同伴开导的角色呢。 哈哈哈……真是不想笑。 眸中新月被垂下的眼皮遮掩。 冬树抿唇,有着熟悉的信息,没有祛除,但是……抬起眼睛与金色对视,没有看见任何的杀意,没有看见任何对她有攻击性的情绪。 她的刀,从来都觉得被赋予最重要的信任。 “会的哦,退酱真的是在非常努力地保护我呢,我啊……也是非常非常喜欢这样的退酱哦~”轻轻飘起的尾音带着几分开心,为着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短刀。 第123章 不管是什么样的状态,但至少完完整整的在与相同的气息回到了她的身边。 这就足够了。 至于旁的,那都不重要了。 横滨吗?破破烂烂的城市,用尽全力了。 就算是死掉的时候也不忘记做点什么。 放不下她,放不下后辈,放不下世界,又彻彻底底地让自己踏入死亡。 冬树突然伸手将五虎退揽进怀里,毛茸茸的白色脑袋被她胡乱揉搓,发丝逐渐凌乱,头顶的小老虎都受不了跳下去和同胞们汇合互相舔毛了。 但是。 她低头,轻柔的吻落在付丧神的头顶,意料之中得到对方过电一样的浑身颤抖。 害羞了。 多么可爱的,属于她的刀。 “嗯哼?小冬树真是有兴致的很。” 冰冷的声音打破温馨,随着脚步声靠近,几分笑意不达眼底,男人歪了歪头,在她面前几步远处停下。 他眨了眨眼,对着瞬间搭在自己颈脖上的两把刀毫不在意。 “太宰。”冬树就着把脑袋搁在五虎退头上的姿势看着对方,她并不惊慌,反而勾起笑容,“刚刚恢复就来看我了吗?” 世界还没有恢复,周围仍旧没能像从前一样完整,还能轻易地窥探到逐步修复的痕迹。 红围巾被无形的刀气掀起,太宰治夸张地睁大眼睛:“啊呀,小冬树怎么知道我这么喜欢你呢?真是太聪明了!” 被“书”所密不可分的唯一的成为首领的太宰治。 是这个世界第一个恢复痕迹的存在。 他毫不在意地搭上一边刀刃,用力便要推开,浅薄脆弱的皮肤瞬间就要破开。 像个疯子。 三日月宗近眯起眼睛,在冬树的示意下与压切长谷部一起收起本体。 “是的哦,我超级聪明哒。”冬树收回视线,她歪头,并不否认,反而顺着秆子往上爬,“既然这样的话,中原君在哪里呢?他应该不会离开你的吧。” 除非被首领命令。 作为最高武力的中原中也便是脆皮首领太宰治最好的护身符,也是最好的刀。 “中也,小冬树更加喜欢中也吗?”浑身都是阴郁冷漠的气质,太宰治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他面无表情,反差感更甚。 长长的叹息:“真是让人语无伦次的伤心啊。” 他眨了眨眼睛,某种没有任何伤心的意味,语气很快沉了下来。 紧接着他面上笑意盈盈:“只不过不论在哪里,即使只有我,小冬树看见的都不只有我。” “真是……太过分了。” 又轻又急的叹息,渐渐消散在无形的风里。 冬树不为所动,她摇头:“你不是他,也不必将自己与他融为一体而后来对待我,我们本就不熟,不是吗?” 她不懂。 太宰治的执着是什么。 与书的秘密相关联的少年窥探别的世界的线路。 他看见了无数个在不同道路上沉沦的自己。 他看见了每一个自己都有的必死的挚友。 他看见了唯一保护自己的幼女。 …… 他看见了太多太多。 于是,这个他选择坐上了首领的位置。 首领太宰治可以做到更多,只有自己一个人布局的世界。 仅仅是一次见面,剑拔弩张的气氛,阴差阳错的慌张,阴暗的房间里戴着红围巾的首领坐在高位,沉默又微笑着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孩。 期待已久,终于不再是被数据流体派来的假意。 愿意保护“太宰治”,那为什么不愿意被太宰治再一次用一用呢? 这是你的任务不是吗? 保护我,保护这个世界。 然后看见我,看见坐在首领之位的我。 让这个他能够安稳地写小说的世界……永恒地存在下去…… 世界虚无,与世界再次喜欢上的孩子接触,冬树能看见的东西也更多。 身体里变得与世界更加紧密的身份牌也赋予了她新的情报。 你的挚友。 冬树眨了眨眼,看着沉默下来的男人,手中抚摸小短刀的动作没有停歇。 有气息在扭转,她顺势叫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中原君,你觉得呢?” 手扶礼帽的男人随着她的话出现在太宰治的身边,黑色的风衣静静垂落,属于港口黑手党干部的沉重力量在他身上忽隐忽现。 “啊……” 他抬起头,钴蓝色的眼睛从冬树身上划过,紧接着落在太宰治的身上:“虽然搞不明白究竟是在做什么,但是首领——” 他忽然单膝下跪,顺手摘下脑子扣在胸前:“将我的一切献给港口黑手党,不论是作为刀还是染料,都无所谓。这是我的誓言。” 低头恭敬,赭发从颈边滑落到胸前。 这位干部,从未对首领有过任何背叛之言。 无法理解,无法明白,无法知晓。 但是破碎的世界都无所谓了。 至少在现在,他只有首领,一个活着的首领。 有趣。 “要等一下了。” 冬树停下动作,在五虎退不解的目光中闭上眼睛。 越来越清晰看。 再次睁开眼睛,像假的一样的血色夕阳爬满地面,逐渐凝实的地面可以稳稳地行走。 冬树瞧了一眼气氛和谐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又回头看去,白色的鹤同样被染上夕阳的色彩。 见她看过来,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小审神者无奈,只得又专心地看向天空。 还差点什么。 就像是凝固的油画一样的天空可无法唤回大家的气息。 周围的建筑也开始浮现,和印象中的横滨极为相似,却灰蒙蒙,像被抽去了所有生机。 而更奇怪的是,她感受不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心脏。 眸色一暗,灵力被抽回。 “这什么……死亡的世界吗?”冬树低声喃喃。 小野狗重建时间怎么还搞得所有人都死了一样。 “有问题。”中原中也眉头紧锁,他举起手,试图发动异能力,橙色的光芒若隐若现,极不稳定:“我的异能像是被什么过滤了一样,很奇怪。” “有趣。”太宰治向冬树靠近,他轻笑,“简直就像横滨睡着了一样。” 城市睡着了,所有的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活力,而作为正在“重生”的居民的他们自然也被影响了。 “睡着了?”冬树若有所思,“应该差不多吧,还没有自主意识的横滨,对这个将注意力全部投放在这座城市的世界来说很不匹配啊。” 横滨城市意志的诞生,难道也是世界恢复的必须条件吗? 她思索半晌,看了一眼走向咖啡馆的太宰治。 只见对方突然端起一杯咖啡,凝住目光不动了。 冬树好奇凑近,只见杯口的口红印清晰可见,仿佛上一秒还有一位涂着口红的活人在使用它。 她突然后退半步,瞳孔骤缩。 不。 不是重塑…… 第131章 (捉虫) 顶着萝莉壳子向别人撒娇的森什么的…… 是复原。 世界一直在根据某一时刻的原世界, 进行复原。 要重新复原世界上所发生过的一切,对于世界意识来说,竟也是力量不足够了吗。 难搞。 冬树叹气。 危矣。 冬树皱眉。 这个稚嫩的世界意识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啊……她没想到, 就连自己也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希望孩子快快长大的老母亲。 “别皱着眉哦。”太宰治放下杯子, 他眨了眨眼,“看起来比谁都担心的样子可不好。” “……我怎么不担心。”冬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明显知道自己的所有事情, 对她的行事目标再清楚不过,而且世界再次变成原来的样子……受折磨的可不止有她。 作为审神者的冬树可以放弃任务, 直接脱离,就算是相处出了感情,维持这个世界的稳定对她来说也不是必须。 只是个任务而已。 如果她逃跑了,放弃了,最多也就是被时政扣掉工资做出惩罚, 但是绝对不会死亡。 最可怕的程度也就是剥离她审神者的身份了吧? 不。 冬树眨了眨眼。 剥离身份哪里算得上惩罚? 时政那个把审神者当宝贝一样的性子, 还不至于因为一个世界的毁灭就驱逐审神者。 对他们来说,审神者比合作的世界重要多了。 作为惩罚的事情,应该是被彻底的失掉自主意识成为一个灵力供应装置才对。 想着那些规定里可怕的东西,胡思乱想被抹消掉。 ……她反正不会成为灵力供应装置的,那也太可怕了。 冬树眸光闪烁, 抬起头作文太宰治:“那你呢?你不担心吗?” 第124章 毕竟对方也是需要这个世界的。 世界没有的话, 他又能去哪里呢? 太宰治回答的很果断:“不担心。” 他笑眯眯的,身上黑大衣配红围巾的模样都没有阴郁的感觉了。 “如果说死掉了的话, 小冬树带我回去给你打工不就好啦?”他支着下巴,“感觉也很有趣的吧,保护世界什么的。” 语调轻松, 就像在畅想未来一样。 “不论怎么着, 都比这个阴沉沉没有任何价值的世界要更加有趣的多吧。” 织田作之助能够一直安静的写小说的世界, 也本就不需要他的存在。 “这个世界不是挺有趣的吗?天天打打杀杀的,一刻也闲不下来。” 冬树脸上迅速浮现出疑惑:“而且你怎么会觉得我的工作有趣呢?任何一份工作都不可能配得上有趣这两个字吧。” 她为自己所做的这份工作而感到疲惫。 眼前的这个人,甚至就是自己工作的一部分。 麻烦一个接一个,这次就连世界都直接给干碎了! 一步不停的跟这个打跟那个救的,本来就不擅长思考阴谋诡计的大脑就没有停下来过,体内的灵力也是一次用光又来一点的,作为本体的自己还要不断救场,她的工作变多了,工资却没有变高。 真的是……还不如回去掏一把刀跟时间溯行军拼杀呢。 冬树抬头看向头顶,阴沉沉的天空,上面的裂痕若隐若现,却又流光溢彩,似乎是什么东西一直在缝缝补补。 这个世界现在简直就跟个玻璃球一样,到处都是裂痕,而用胶水将这些裂痕粘好,又哪里是简单的事情。 “原来你很讨厌这份工作吗?” 太宰治一张脸突然在她眼前放大,小孩子一样眨巴着眼睛,努力吸引注意力。 瞧着太宰治幼稚的样子,冬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真是的,你是怎么做到首领这个位置的呢?” “是靠你的坚持不懈吗?笨笨的。” “喂——!” 她的话毫不留情,也果断的激起一旁中原中也的情绪。 太宰治抬手阻止,中原中也一口气不上不下,却也只能自己咽了回去。 “嗯……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呢?”太宰治摸了摸颈脖上的红色围巾。 软绵绵的布料并不像它所代表的身份那样冰冷而无情,就算是鲜艳的红色,却并不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这只是一条围巾。 他说:“大概是想坐,便坐到这个位置了吧?” * 天阴沉沉的,没什么气色。 城市一点点的恢复原状,但某些部位却还是一眼看过去像废墟一样。 冬树踢开挡路的石子,付丧神们默默跟在她身边。 脚步静悄悄的,除了她的动作,便再没了其他声音。 她想不明白太宰治整个人。 无论是他的动作还是他的思维,就算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做任务的时候,她都没有看懂这个人。 既是阴郁的,又是带着些活泼与任性的。 能站在双方对枪的环境中,神态自若的打着游戏,却转头又能果断发出死亡的命令。 鸢色的眼瞳里,也从来没有倒映出她的样子。 哇……难不成他的真身是鬼吗? 冬树眨了眨眼睛,忽然伸手抓住一边五虎退的手,像是没有安全感,一般一点一点地握紧。 最后,犹嫌不足一般,直接十指相扣,整个人都靠在了短刀的身上。 “主……?”敏感的小短刀疑惑的支住自己的身体将突然发出,依赖的主人抱进怀里,他没有反抗身边的小老虎们,也渐渐的围在了冬树身边。 “没事,让我抱一下。”冬树加下自己胡思乱想的想法,深深吸了一口自家刀身上的安全感,整个人瞬间又充满了力量。 压切长谷部一皱眉,顿感事情不对,整个人动作迅速的靠拢过来,占据冬树身后的好位置。 三日月宗近:“……” 鹤丸国永:“……” 两刃对视一眼。 算了,不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刀一般见识。 太宰治和中原中被付丧神们隔绝在外。 身着黑大衣、脖带红围巾的首领静静站在一边,他抬着眼睛看向因为一点不适就被众星捧月般包围的女孩。 眼中透不出什么情绪。 只是当冬树抬起眼睛,与对方对视上时。 那是许多的恍惚。 就像对方在什么时候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看到过她被她的刀剑们围起来的模样。 而站在一边的太宰治,却不曾像现在这样被她看见。 什么时候看见的,又是用什么方式?冬树不理解,但是小动物一般敏锐的思绪让她一瞬间对接上对方的情绪。 不想对接!真是黑泥呀……太复杂了。 不论是哪一个世界线的太宰治,冬树都看不懂。 现在究竟又在想些什么?透过眼前的场景,激起了对方什么深刻的回忆吗?真是的,做个任务,她才不要做阅读理解! 她收回视线,但是看不懂也无所谓。 她不会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曾经的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跟随世界意识的纸张所指引着赶往太宰治的身边。 有危险的战斗,也有平静的落水。 mafia的战斗中,会有雨水滴落在脸上,也会鲜血从脸颊边溅过。 是激烈的,本就不属于常人的世界。 突然,远处传来剧烈的骚动。 “主人——!” 又急又紧迫的呼喊,伴随着刀剑出鞘的声音。 鲜血撞击在透亮又尖锐的刀面上,却仍有残留的漏网之鱼。 冬树愣愣的抹开脸颊上湿润的感觉,手指伸到眼前,是刺目的鲜艳红色。 是血。 “我没事。” 过去与现在突然重合。 头顶落下了雨滴,然后越来越大,几息之间便变作了巨大的暴雨。 一行人迅速向发出躁动的方向跑去转过几处废墟之后,他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中岛敦。 不过是少年版本的。 他正被一群扭曲的带着刀剑的生物围攻,异能力让他勉强支撑,化作兽形的手臂彰显出强大的力量,但显然他此刻处于下风。 “敦。”冬树轻轻喊出他的名字。 中岛敦若有所感地转头,白色的发丝被汗水粘粘在额头上,他的瞳孔因惊恐而放大:“太宰先生!请小心后面!” 他不认识冬树。 匆忙的视线扫过一行人,只在其中捕捉到唯一一个他所熟悉的身影。 太宰治感到背后一阵寒意,他迅速转身,便看到无穷无尽,突然出现了带刀生物向他们扑来。 “麻烦。”冬树轻轻啧了一声。 话音刚落,来不及等到一边的重力出现,身边尖锐的刀剑已如闪电一般,将最先扑来的怪物碾碎在地,刀剑锋利无眼,干净利落,瞬间便将首级斩落。 那群东西…… 冬树定睛一看,眼中却浮现几分迷茫。 “不是时间溯行军。”三日月宗近摇了摇头,漂亮的眸中此刻尽是冷冽。 刀剑不曾停止,挥动迅速的将一只走只靠近的敌人全部斩落,刀下过于轻松,没有任何阻塞的感觉。 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触碰到一样。 “啊咧?这真是有趣的惊吓呢。”鹤丸国永勾起嘴角,扫了一眼这些和时间溯行军极为相似的生物。 当刀剑斩过去时,无数次与这种生物进行战斗的他们,已瞬间感受到差异。 太宰治皱了皱眉,他冲向中岛敦,伸手触碰对方的肩膀,下一秒,围绕在周围的奇怪生物瞬间消散。 是异能力。 危机迅速解决。 “太宰先生……”中岛敦喘着气,他双眼发光带着几分担忧和急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觉醒来,整个城市都空掉了,还出现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论是侦探社的大家,还是往常能在路上看到的行人,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失去了生机。 “我们也不清楚。”太宰治眼中隐晦地闪过亮光,下一刻带上笑容,“敦君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呢?除了现在能看到的以外。” 中原中也隐晦的啧了一声。 熟练的欺骗,也就眼前这个和“白色死神”相似却又不一样的少年会被骗到了。 中岛敦果然没有发现异样,他困惑地摇头:“没有了,就是现在好像有点头晕,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 “敦,你还记得昨日你做了什么吗?”冬树若有所思地提出疑问。 “昨日?”中岛敦抬头,看着这个突然提出疑问的陌生女孩,他没有感受到恶意。 听到这个问题,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好像接到了一份委托……奇怪,我怎么记不得了?明明、明明是我的任务……” 第125章 世界还存在着bug,嗯,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世界意识的错。 那就好。 本来就还没有修好嘛。 冬树抬头看向天空,裂痕还存在着。 此时此刻,整个横滨的记忆都还存在着,误差还不够,只出现了这么几个人,甚至不是属于同一个世界线的人。 很快,夜幕降临。 几人迅速找了可以暂时住的房间。 冬树乖巧坐在三日月宗近的怀里,身后长发倾泻而下,发丝在付丧神的手中柔软而顺滑。 墙角的影子恍然间动了两下。 难得的一片宁静,只是这份宁静中深藏着几分诡异,就不得而知了。 压切长谷部站在窗边,他凝视着远方,看见了……他什么也没看见。 他神色严肃,没有一丝异样,果断转身泡了杯热茶递给小审神者。 今夜怕是也不能睡了。 “爱丽丝。”冬树突然开口,“能听到吗?” 几刃听见声音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咦?冬树酱这怎么发现我的呀?”恍然之间,空荡荡的房间里,金色长发的女孩突然出现。 她带着甜美的笑容,哒哒哒地跑向自己的好友。 “感觉真是心有灵犀,太好了,竟然这么快就能被发现呢。” 冬树眨了眨眼睛,整个人仍旧坐在太刀的怀里。 变成了异能力体吗,真是方便的能力。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嗯……大概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爱丽丝吧,爱丽丝酱特别特别可爱呢,无论是藏在哪里,身上的那一份可爱都能被我迅速感知到啊。”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话音一转:“当然,如果是披着爱丽丝壳子的森叔叔我也能找到哦。” 爱丽丝神色不变,她双手背在身后,歪着脑袋笑眯眯地说:“林太郎?他不见了哦。冬树酱可以帮我找到他吗?虽然是很讨厌的大人,但是突然消失什么的还是不可以啦。” 半晌,眼前的人没有回应。 爱丽丝疑惑地再次出声:“冬树酱……?” 轰——! 巨大的建筑坍塌声一瞬间响起,不远处房间里的中原中也瞬间起身。 “敌袭?” 不对,他没有感受到杀气。 异能力光芒在他身边亮起,他迅速出到屋外,便看见处处被粉碎的模样。 刚刚还勉强能居住的楼栋瞬间变成了一片废墟。 而站在废墟中央的正是悠闲自在,脸上还带着些笑意的冬树。 柔弱的女孩抬起右臂,直直的指向前方,手心中似乎还带着没有完全卸去的力量。 而在目标尽头—— “……咦?” 是爱丽丝。 前首领的异能力的萝莉形态。 太宰治悄无声息来到他的身边,默默点评:“有趣,这么快就出现了。” 被科普过现状的中岛敦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局面。 他抿唇:“大家出现的方式都这么让人……” 他欲言又止。 除了中岛敦,在场的都是港口mafia的人,世界意识的复原进度在此时此刻似乎忘记了三角的平衡。 冬树注意到了聚在一起的三个人,她轻松自然地抬手打了个招呼:“睡得还好吗?” 完全没有开始睡觉的三个人:“……” 这破碎的非常彻底的建筑,还有突然出现但被击倒的爱丽丝……他们完全没有心情睡觉了吧。 本应该作为战斗人员的付丧神们收敛着本体站在一边,任由审神者站在前方。 冬树没有得到三人回应,她笑了笑也并不在意,回过头,一步步走向被嵌在远方墙里的爱丽丝。 “森叔叔,又在想什么坏事吗?” 尖锐的树枝与墙体碎片被直接踩碎。 爱丽丝将自己从墙上剥离下来,她撑着膝盖喘了几口粗气,而后抬起头,漂亮精致像洋娃娃一样的脸上却出现了本应该属于森鸥外的精明算计。 森鸥外咳了两声,张口便是甜腻的声音:“没有哦,爱丽丝哪里会想坏事的呢?” 世界奇怪的恢复方式将作为异能力的爱丽丝和异能力主人的森鸥外合为一体,而睁开双眼,在重新构筑中的世界中,看见的仍旧是熟悉的冬树。 黑色又柔软,如此的脆弱,却能轻易命令身边强大的武士。 那些谜团他怎么也摸不清楚。 所以有了机会他再次控制不住地靠近,于是被发现的理所当然,被攻击的也理所当然,只不过…… 森鸥外瞧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女孩,疲惫损坏的身体猛地直着站起。 对方的力量和他想象的一样强大,果然不是脆弱的孩子,自己的猜想被证实简直神清气爽。 生命被威胁的感觉被抛之脑后。 有趣。 之前做的坏事被完全看透了。 那可爱的爱丽丝,对对方来说还算是什么呢? 答案不言而喻。 是好友。 冬树停在他的身前,伸出手指抚摸他的脸颊,一寸又一寸地仔细感受。 爱丽丝,是一个喜欢甜食却又娇气任性的女孩。 只不过在此时此刻,这具美丽的身体里,却蕴含的是一个ai一样算计每一分利益的男人。 冬树有点生气,总是自己在被欺骗。 体内在一瞬间倾泻掉的灵力又开始恢复了。 攻击的欲望升起又被压下。 她真的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呀…… 感受着手下逐渐紧绷起来的皮肤,冬树收回手垂落在身侧:“想要自己的身体?” 森鸥外顶着萌萌的脸,点了点头,声音细腻柔软,撒娇一般说:“嗯嗯,想要林太郎,冬树酱。” 完全不见外,就算刚刚被打了一顿,却也还是非常亲昵地靠了过来。 冬树:“……” 如果真的爱丽丝像这样对她撒娇,她真的会控制不住想要帮忙。 但是但是但是但是但是!! 这个样子,她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no! no啊!!!! 冬树心中的愤怒发泄完毕,大脑冷静下来,思维却像短路一样卡顿在原地。 顶着萝莉壳子像别人撒娇的老大叔什么的。 冬树闭了闭眼睛。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坏掉了吧,果然还是需要加快一下复原进程的说…… 【作者有话说】 更新来喽[狗头叼玫瑰] 话说大家,我的作者名好记吗,好想知道这个[耳朵] 第132章 像饭团一样的危险人类 一阵兵荒马乱的暴力与暴力的碰撞, 冬树黄着小腿坐在高高的凳子上,看着眼前这一堆人。 啊……敦,好像被一群坏人给包裹起来了呢, 而且现在…… 她看了一眼, 紧紧贴住太宰治的少年,就瞧了一眼某特别有心机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的家伙。 自己演自己吗?那真是本色演出了呢, 有趣。 直觉系的中岛敦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信任的太宰先生并不是“太宰先生”呢? “所以说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中原中也烦躁的抓了抓脑袋,又将头顶的礼帽扶正。 “嘛……大概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咯。”太宰治耸了耸肩, “大家都一点一点的活过来了呢,会看到更多熟悉的人吧。” 虽然不是他认识的那些人。 而且属于主世界线的太宰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 那到时候他这个冒牌货……太宰治笑眯眯的摇了摇脑袋,谁是冒牌货还说不定呢~ “啊……啧。”中原中也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却也没有多加追问, 只是转过头, 眼不见心不烦。 却正好对上某个单纯可怜的小老虎。 中岛敦:“那个……” “啧。”中原中也换了个方向。 “……” 中岛敦欲哭无泪。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他也看不明白。 顶着爱丽丝壳子的森鸥外,反而悠闲自在的学着冬树的样子晃小腿,一副十足的萌萌哒小萝莉做派。 冬树揉了揉太阳穴,牵动嘴边的肌肉试图笑出来,却又被眼前这混乱的局面搞得心累。 ……果然, 面对着越来越麻烦的工作, 不论是谁都笑不出来的! “好吧,现在能做什么呢?我们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聪明的太宰先生请快点想想办法吧。” 她试图让局面稳定一下。 “聪明的太宰先生也想不出办法呢。” 然而太宰治拒绝了她抛来的疑问。 他摸了摸身上的沙色外套,耳后手抬起蠢蠢欲动的想贴上一边正安安静静坐着的金发萝莉。 “不可以哦。”冬树头疼。 刀剑刷了一下贴上太宰治的手心,恰好阻止他的动作。 太宰治撇了撇嘴, 不情愿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就是想要和小爱丽丝进行友好的握手而已, 小冬树真是太坏了。” 第126章 森鸥外:“……” “果咩, 实在是不想和太宰君握手呢。”萌萌的萝莉鼓着脸颊移开脑袋表示大大的拒绝。 他可不想试试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否会被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干掉。 冬树简直没脸看。 撒娇的太宰治和撒娇的森欧外,不论是哪一个她都不想面对好吧? 去掉这两个之后,是眼不见心不烦的中原中也和整个人十分迷茫的中岛敦。 没救了。 ……所以大家果然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当她脑海中出现这个想法,下一秒身前便突然投下一股阴影。 冬树僵硬的抬起脑袋,只见穿着熟悉的小披风的某戴眼镜侦探从天而降。 “哇啊啊啊啊啊——”江户川乱步在空中扶了扶眼镜,原本向上看去的身体在他的手忙脚乱下成功向下扑去,便也顺势看清了小冬树抬起的脸。 “小冬树——”声音被一层一层的气浪破开,却仍旧微弱的传到冬树的耳里。 冬树惊恐地站起身向一边退去。 身上的灵力迅速散开,在名侦探坠落下方的空地上铺开一片区域,形成缓冲的接触面。 “快!”面对着突发情况,冬树手忙脚乱,只来得及进行救援,而自己脚下却一时不查,踉踉跄跄。 五虎退动作迅速的将她扶起放到一边:“主人,要、要小心些啊……” “好,我知道了,谢谢退酱。”冬树松了口气,手熟练地摸在小短刀的头上。 下方的大家四散开的同时,江户川乱步也已经安全落在了灵力形成的缓冲物上。 他护着帽子,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在身下物体的作用,下一次又一次的弹起,直到最后缓慢的停止下来。 “哇,小冬树果然还是很厉害呢!”从上方安全着地的名侦探毫不吝啬的夸赞自己的好友。 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冬树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江户川君……从天而降的登场方式还真是颇有名侦探的风范啊……” 虽然她其实不知道这和名侦探的风范有什么关系,但现在急需说两句话缓解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 江户川乱步抓住她的手,眯起的眼睛弯弯:“嘛,一出现就能看见小冬树真的是非常幸运了。” 他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然后摸了摸冬树的脑袋:“现在的情况真是复杂了,不过没关系的,很快就能解决了,小冬树也不要一直皱着眉哦。” 一眼就全部看透了呢。 也就是说,像这样破碎的世界中给出的情报,仍旧足以让眼前的名侦探将所有的现状分析出来。 好强大。 冬树感受着自己逐渐缓下来的心跳声,终于有精力去听清对方的声音。 “啊……” “没事的。” 她抬手搭上江户川乱步的手:“其实也没有很担忧,只不过乱乱的,总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被世界所欣赏的重要的人物们一个个重新出现,就已经预示着这个世界在好转了。 只不过……当他们发现中岛敦时看见了那群敌人的形成,原因还未可知。 “嗯嗯,又在烦恼吗?小问题哦。”瞬间看穿她再次皱起的眉头间隐含的思虑。 江户川乱步抚平:“只是一点点残留的不稳定罢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世界残留?” 他笑眯眯的解释:“嘛,大家都是笨蛋,听不懂也很正常。” “总而言之,就像是流体一样,突然出现又能被轻易擦掉的,很简单就能解决的东西呢。” 完全听不懂…… 冬树双眼失神地看着他。 “啊,那就好。”嘴里只能麻木地应着。 反正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解决,只要顺其自然就能好了的意思……大概吧。 瞧着友人明显没有听进去的样子,江户川乱步抬头看向四周,破破烂烂的,真是痛苦的让人皱起眉头的环境。 侦探社的大家只有中岛敦在这里,与谢野晶子,国木田独步,泉镜花……还有福泽谕吉都不在。 推测了一下对方大概会到来的时间,名侦探猫猫瞬间垮起了脸,没有社长的日子真是好难过啊。 “乱步先生,你还好吗?”被带着退了老远的中岛敦终于跑了过来,他停在武装侦探社的核心面前,仔细看了看对方的状态。 没有伤痕,表情也没有任何痛苦的痕迹。 安全。 他松了口气。 “敦,非常安全的哦。” 江户川乱步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等等。 冬树终于发现了点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她认识的江户川乱步,应该认识中岛敦……吗? 好像,不认识吧? 冬树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动作间都透露着熟稔的两人。 所以,世界意识究竟恢复的是她所经历过的时间线吗?还是说……这是未来呢? 喂! 直接跳过什么的……小野狗你也要当skip党玩家吗? 冬树表情瞬间木然。 但是做skip党之前好歹先给她透个底吧,不然现在这样迷迷茫茫的也太可笑了。 “……现在乱步先生在这里了,那么大家?”中岛敦挠挠脑袋,虽然脑海里还是感觉模模糊糊,想不起具体的东西,只不过江户川乱步的存在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镇定感。 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这两个人足够把他不够延长的思维空缺完全弥补。 “真是笨蛋,看情况就知道大家都会回来的吧。”江户川乱步揣着手撇嘴,而后伸手摸了摸刚刚作为缓冲物品的灵力构造物。 “乱步先生对这个东西很好奇吗?”突然,一只笑眯眯的太宰治凑了过来。 江户川乱步不甚在意的看了他一眼:“你不好奇吗?” 奇奇怪怪的和异能力完全不同的存在,第一次能够作为实体的东西被切实的触碰到。 ……虽然一眼就能看穿,但果然还是。 手指用力地搓了搓,软软又富有弹性的东西向内部凹陷去,然后再向后取出手指的瞬间,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简直就像是果冻一样。 呃……可以吃吗? 冬树看着江户川乱步,眨巴着的两只眼睛,竟诡异的get到对方的意思。 她疯狂摇头:“不不不,这个东西不能吃,我还没见过谁吃它呢。” 边说着她边挥手,将灵力全部消散。 看着在自己眼前消失的庞然大物,江户川乱步意犹未尽的看了两眼原地。 感觉能做到些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呢,只不过希望这种能力没有需要用到的地方。 “嚯,那么现在是夜晚,大家快去睡觉叭。”江户川乱步催促着众人,像一只小猫一样赶人。 “如果再不去睡觉的话,都要直接熬通宵了呢。” 正要睡觉,却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意外而无法入睡的众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环顾四周,看着这一片废墟。 ……感觉一时之间也睡不了什么觉。 正是一阵沉默,冬树的眼睛已经开始四处寻找完整的楼栋。 然而下一秒,浑身鸡皮疙瘩顿起。 森鸥外亲昵的凑过来,他伸手就想去抓冬树的手:“小冬树,我们待会儿可以一起睡觉吗?感觉好危险啊,我一个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可怜兮兮的萌萌萝莉脸,配着撒娇求饶的语气,确实是让人不由得很快软下心来。 但是现在看着这张脸,冬树的眼睛就自动替换上了某个发际线后移的男人的面容。 不忍直视,简直是不忍直视啊! 等不到冬树自己向后方退去躲藏,熟悉的刀刃已经再次挡在两人之间。 五虎退金色怯弱的眼睛在此刻冰冷至极,隐约之间还闪过一丝暗色。 “请离我主人远些。” 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就像在当初的首领办公室中,也同样是一把短刀,阻断了森欧外靠近的动作。 森鸥外脸上甜蜜的笑容没有改变,他直起身子,将手背在背后,歪着脑袋说:“哎呀,真是熟悉的场景呢。” 那个被称为药研的孩子,也是如此防范。 甚至是如出一辙的锋利。 “所以不要随便靠近我啊,特别是你顶着这具身体的时候。” 女孩的声音温柔又无奈。 冬树没有察觉到一人一刀之间的暗流涌动。 她无奈地扶了扶额头,便迈开步子跟着另外一边已经找到新暂居之所的其他人离开。 “退酱,要快点跟上哦。” 快走两步,冬树和江户川乱步并肩而行。 身后,上前一步的三日月宗近压下小短刀突然而起的戾气。 平静的最美之刃轻轻地摇了摇头。 五虎退放下刀,他垂着眼睛,咬着下唇,似乎是在忍耐什么。 第127章 “发生了什么事吗?”中岛敦没有看见刚刚的场景,察觉些什么动静,还疑惑的询问。 “多讲了两句话罢了。”冬树摇了摇头,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声音里满是困意,“希望接下来不会再出现什么事情了。好想睡觉啊,都特别特别困了。” 中岛敦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环顾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像是能给他答案的。 怎么突然有一种被孤立了的感觉,明明他是和大家站在一起的呀。 小老虎迷惑.jpg “敦君,好好看路。” 太宰治突然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少年瞬间跳起躲过差点将自己绊倒的石子。 “抱歉,太宰先生。” 看着不好意思的少年,冬树轻轻松了口气。 幸好没有继续问下去,不然又要开始大脑飞速旋转了。 她没有说出爱丽丝的身体里是森鸥外这家伙的事情。 太过诡异,而且,她一个人感觉到奇怪就行了,没必要让大家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比起和一个顶着萝莉壳子的男人相处,还是和一个真正的萌萌哒的可爱女孩相处要轻松自然的多。 冬树如此“舍己为人”地思考着,眼神变得越来越坚毅。 然而,在场的人中,实际不知道这件事的怕也就最多两个人罢了。 跨越废墟区域,中原中也充当打头阵的人物率先推开门,轻微的灰尘扑面而来,但一眼望去还算干净,没有危险,随即几人走进还算完好的建筑。 踏入门槛时,有波动传来,冬树若有所感的转过头。 只一眼,瞳孔骤缩,她猛地收回视线。 乌黑的眼瞳中尽是迷茫。 为什么在一片废墟之中,会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饭团? 一脸病弱纯善,但是那股气息可着实算不上什么好人。 * 短暂的夜晚在尚且完好的建筑之中平静度过。 冬树一觉睡醒便得到了来自压切长谷部的精心投喂。 就算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合格的主控刀也不会让自家主人饿到肚子的。 窗外突起,风雪本应升到正空中的太阳被挡住了光芒,有些阴沉沉,空气里还还冷飕飕的。 简直就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一样,比如说……暴风雪封路? 冬树坐在窗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乱思考着,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脑海里也只缓缓地冒出五个字。 只不过他们这路也没什么好封的,封了也没什么用。 是中原中也一个人就可以完全搞定的小儿科封路啊。 “主人,您还想吃点什么吗?”压切长谷部站在他的身边,脊背挺直弯下腰,优雅的凑到审神者的耳边询问。 像极了一个尽职尽责的执事,时刻等待主人的命令。 只不过冬树不是公爵,也不是公主。 她将手中的杯子递到对方手里,声音温柔的说:“再来一杯茶吧。” 几乎是快到天亮了才睡着,就算是睡到了中午,身体仍旧是感到困倦的。 昨天进入建筑时看到的那个像是饭团一样的家伙,她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对,世界都这个情况了,这些家伙哪来的能力搞事情就这样破破烂烂的城市,就算是想要搞事情,世界意识也会百忙之中抽出空隙,把捣乱的家伙一巴掌拍进地里去吧。 冬树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对方的气质使然吗?就像是在动漫或者漫画里面一样,邪恶的坏人总是会自带阴间滤镜什么的。 不不不,现在这里已经是真实的世界了。 真实的世界,哪里来的什么阴间滤镜的问题。 也就是说,那家伙也就是单纯的气质阴郁而已吧,像饭团一样的家伙,竟然气质阴郁,奇奇怪怪的。 “主人。” 新泡好的茶很快回到手里,热乎乎的水流顺着喉咙流进胃里,整个人都变得暖洋洋起来。 她拢了拢身上被找来的厚衣服,一下子就从夏天的温度转变到冬天,身体适应起来还是没那么快的。 “没有找到您描述的那个人的身影。” 紧闭的木门被推开,三日月宗近,鹤丸国永,五虎退三把刀走了进来。 鹤丸国永说完那句话,便挠了挠头,面上露出几分苦涩:“像饭团一样的人……如果真的找到了,那可真是一份极大的惊吓呀。” “咳。” 冬树听咳了两声,世界乱票,他也知道自己的描述奇奇怪怪,但是看见那个人的一眼留下的印象,便只剩下了三个词—— 饭团,病弱,危险。 前面两个大概算是大众印象,而第三个就是本能反应了。 小动物本能性的侦查的危险,而对危险源做出的判断。 说不出具体的根据,但是潜意识就告诉自己它很危险,要远离那个人。 冬树放下杯子:“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找一个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人,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太大意义。 屋内无趣,便也出去走走。 这栋建筑内目前还有冬树,付丧神们,中岛敦和江户川乱步。 不知另两人去做了什么。 冬树站起身,走到屋外,冰凉的空气瞬间打在脸上。 屋内还是太保守了。 还有隐约的暖气帮自己暖着些,倒是这外面倒是啥也没有了。 甚至还有一些安静的可怕。 这栋建筑有些像酒店,安全起见,几人住的相近,房间门外正是同一条走廊。 冬树的房间在最里侧,她才转过视线,便看见坐在门口的中岛敦。 少年沉默的坐在那里,什么动静也没有,就像一个木桩子一样。 冬树:“?” 这又不是对着房子外部的门槛还能看看风景,坐在这里做甚? “敦,你怎么啦?”她好奇的靠近。 只见中岛敦神情恍惚地抬起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子里乱窜……我好像看见了一点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身体靠在门檐上,后背冒出冷汗,“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而后猛地抬起双臂,抱住自己的脑袋。 双臂用力,像要将那颗脆弱的脑袋直接压扁一样,只是脸上仍旧是恍惚而不带任何痛苦的。 “你别用力。” 发现他的异样,冬树的语气急切地出声阻止。 同时迅速靠近,试图将他双手扒开,未果后示意身后的鹤丸国永和压切长谷部将他按住。 她蹲下身体,想要看清对方的脸色,一边沉声询问:“你冷静一点,还能听到我讲话吗?” “唔……” 没有反应,那就是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信息吸收了。 中岛敦挣扎着,双臂几乎要变成老虎的模样,已有浅显的白色毛发开始在手臂上浮现。 但两只付丧神足以将他死死的按在原地。 恍惚的黄色眼睛颜色变得浑浊,一寸寸加深,在冬树的注视下,最后定格在诡异的紫色。 【作者有话说】 [狗头叼玫瑰] 第133章 俄罗斯人为什么在横滨! 黄色的眼睛变成紫色的眼睛, 等等,这个世界还有眼睛变色的功能吗? 冬树大吃一惊,只能不理解但尊重。 她好奇地看着那双眼睛, 但当颜色彻底转换感受到中岛敦身上气息变化的那一刻, 好奇的情绪褪去瞬间眼神一凛。 ……这不对吧? 那个怎么着都算得上是正直善良,甚至是阳光的小老虎, 身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阴险,就像一只藏在暗处的老鼠一样…… 什么鬼东西? 又是那群数据流体吗, 但这种感觉不对。 冬树伸出手放在中岛敦的颈脖上,感受着脉搏的跳动越来越迅速。 手中灵力开始运转,跟随着接触的皮肤进入到对方身体里,剧烈的挣扎被付丧神们死死按住,没能影响到他的动作半分。 有别人的气息。 是谁进入了这家伙的身体里? 怎么还有抢身体的, 这动作……是什么千年老鬼要复活了吗?不对劲不对劲…… 冬树眯起眼睛, 细细感受这份气息,来自世界意识的馈赠,开始发滚烫属于世界的使者的身份,让他迅速去捕捉对方的身份。 俄罗斯人? 日本怎么会出现俄罗斯人,奇奇怪怪的?而且这感觉像极了之前看到的白色的饭团…… 哦, 对上了。 恍惚一眼之间看到的身影瞬间清晰起来。 黑色的头发, 紫色的眼睛,笑起来感觉病弱无害。 然而透过表象, 那股无言的危害感,还是让冬树察觉到了些许。 异能力者吗? 那能力是什么,剥夺别人的身体? 第128章 顾不及去思考太多, 她也不知造成现在这种状况的条件是什么。 “按住了。” 下令。 而后冬树手里的力量加大输入。 想要把入侵别人身体里的东西除掉的最便捷最迅速的方法不是推出去, 而是—— 剿灭! 她没有犹豫, 常日里温和而平淡的力量瞬间充满杀气,像尖锐的刀剑一样。 灵力在中岛敦的身体里四处巡逻,毫不犹豫的将碰到的每一丝奇怪的气息就地斩杀。 太多了,太杂了。 她甚至不知道中岛敦是何时、又是怎样与那个危险的家伙碰上面的。 按理来说,异能力的发动总不能是无缘无故的。 入侵中岛敦的身体他做了什么? 触碰对视,还是获取了中岛敦身体的一部分。 关于那个家伙的能力冬树一时之间找不到信息,她知道的还是不够全面。 世界意识此刻正匆匆忙忙的复原世界。 身体内的身份卡虽是由横滨的使者转化成了世界意识的使者,获取的信息也变得更多,只不过关于世界意识的忙碌,冬树所知道的东西却仍旧集中在横滨这片区域。 俄罗斯人?都直接出国了。 完全不在她的情报范围内。 冬树头疼地皱了皱眉,死死盯着那双茫然的眼睛,只见黄色与紫色在眼瞳之中相互交错。 小小的方寸之地,三份力量开始冲撞,得到帮助,被狠狠压制的老虎也开始反向咆哮,它毫不犹豫地对入侵自己领地的人伸出爪子。 一时间两者之间混战在一起。 被踢出来的灵力左顾右盼,在两个异能力之间,竟是一时不知如何插手。 冬树:“。” 就这么打起来了,她再加入好像有点多余。 但是还是赶紧把突然入侵中岛敦身体里的力量干掉为好。 正要重新加入这场无形的战斗中,脑海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冬树动作一顿猛地收回手。 她的反常瞬间引起付丧神的关心。 “主人,怎么样?你还好吗?” 五虎退第一个冲了过来,将其他付丧神都挡在身后。 鹤丸国永抽了抽嘴角。 区区机动—— 现在他还真比不过了!哼。 五虎退掏出手帕擦了擦冬树根本就不存在的汗,然后满脸担忧地询问:“如果太累了的话就停下吧,主人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啊。” 奇奇怪怪的人哪里用得着他的主人为其耗尽心力? 都多大人了,还要小孩子来救…… 五虎退抿唇,身边五只小老虎也像炸了毛一样,盯着那只被死死按住的大老虎。 无能的同类! “我没事。” 冬树抓住他的手,安慰地拍了拍。 “不用担心,很快就可以解决了。” 刚刚小野狗像是察觉到这里的动作,向她传来讯息。 【不要搞死了呀,不要搞死了呀,这家伙还是很重要的,死了就不好办了!】 复活这种事情还真是有点有违规则,虽然不是做不到,但是自己违抗自己定下的规则什么的……小野狗心虚地想了想,要是被人知道也太没有威严了。 【……?】 冬树回想那个冰冰凉凉又带着点丝丝温暖还有点像饭团又像老鼠的大乱炖属性的家伙。 这么奇怪的存在……果然元素掺杂太多的,就绝对不是什么无所谓的存在。 脑海中这里作为人类的记忆变得模糊,关于这个世界,她知道的也只有小野狗给予的。 那这是什么。 能够攻击世界意识所最喜欢的孩子,还这么不留情面的…… 嘶。 冬树大概摸索清楚这家伙的定位了。 她无意识间将五虎退的脑袋抱进自己的怀里,手指自然插进对方的发丝间,亲近地摸了摸脑袋以做宽慰。 五虎退自然能察觉到她的走神,但是下意识抱住自己摸头的动作,又让小短刀不知是欣喜还是为主人摸自己还走神而感到伤心。 【好吧,那现在要怎么办,这家伙的能力是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进到人家的身体里头啊?太奇怪了吧?】 小野狗清了清嗓子,声音听起来正经了许多:【罪与罚。】 ……真是非常有深意的名字,直接让人一下子听不出来究竟是什么能力。 冬树:【说明白点。】 【简单来说,就是会让杀掉自己的人,成为下一个自己这种能力吧。】 小野狗轻描淡写的丢下一个炸弹而后迅速离开,徒留她愣在原地。 嗯…… 让杀掉自己的人,成为下一个自己……? 这东西和永生有什么区别啊? 那敌人岂不是只能任由对方搞事情,有这种能力,连死都不怕了。 突然进入中岛敦的身体里,所以这孩子在什么时候杀死了那个奇怪的家伙吗? 那是在什么时候。 昨夜到现在,不过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 中岛敦也没有离开建筑去到哪里,然后再杀个人的样子,而且以这孩子自己的性格来看,也不像是会主动杀人的样子呀。 奇怪,太奇怪了。 “主人?” 五虎退主动向上顶了顶,脑袋上温暖的手指停下动作,他迷惑不解地抬起头。 冬树顺着声音与金色的眼睛对视上。 五虎退眨了眨眼睛。 她放下手,抚着对方的肩膀向后推开些距离,而后询问:“退酱,你有察觉到过敦离开这里吗?” 短刀的侦查比起其他刀剑要好得多,像这种事情自然是询问他最为合适。 “没有。”五虎退摇头,“完全没有离开过这里。” 有关自己的专业素养,他十分准确且坚定的给出了答案。 “没有离开这里啊……”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对方进入到这里或者使用什么计谋进行了间隔接触,让中岛敦达成了杀死他这样的条件。 只不过为什么一定要进入这孩子的身体呢?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冬树百思不得其解,她需要知道更多的情报。 而解决情报这种事情,还是交由刀剑付丧神们来处理更加合适。 “啊呀,看起来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呢?”就在这时,不止去哪的太宰治突然回来了。 他靠在墙边看着聚集在中岛敦房间门口的一行人,带着些趣味地挑了挑眉。 中岛敦一脸神情迷茫的被三日月宗近和压切长谷部压倒在地,而作为他们主人的冬树却安静的蹲在一边,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情况。 “太宰……”冬树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双眼放光,“来,你过来,你碰一下他。” 反正不管是什么能力,都是异能力嘛,那就让太宰治来试一试就好了。 这位个家伙,在这种时候就变得十分好用起来。 太宰治听言瞬间抱住自己,一脸警惕:“什么?我才不要碰男人呢。” 活好像是一副被逼迫的良家妇男一样。 冬树:“……” 她记得这家伙是那个戴着红围巾的首领的太宰治吧,就算现在穿着沙色的风衣,怎么连本质都改变了? 她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敦好像是中了异能力,你来看看。” 太宰治瞬间垮脸:“哦。” 他慢悠悠地靠近,手伸出落在中岛敦裸露的皮肤上。 冬树紧张兮兮地看着中岛敦的面色,观察他的眼睛是否有变化。 ……咦? 出乎意料的,黄色与紫色各在一边的瞳色一瞬间相互融合,变成了浑浊的黄色。 不对吧,这不对劲吧? 这不是太宰治的能力起的效果。 人间失格,失效了。 冬树感觉一瞬间自己的大脑褶皱都被捋平了。 太宰治站起身,摆了摆手,一脸无奈地说:“看来是没办法了,我的能力没办法处理这件事情。” 放弃得十分果断。 “触碰敦不行,那我们想办法让你去触碰异能力的拥有者吧。”冬树眨了眨眼睛,“相信自己的能力,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这事还一定得解决了才行。 昨夜被她推成一片废墟的那片区域建筑已经重新建好,天空中的裂痕也变得几乎看不见。 除了城市中仍旧不怎么见活人的影子,已和印象中的横滨差不了太多。 看小野狗都有心情抽出空来和她说上两句了。 快了,这个世界快要恢复了。 “不行哦,不一样的。” 冬树正要拉着太宰治离开去找人,江户川乱步突然缓缓从墙角透出个脑袋。 他眯着眼睛,晃了晃手指:“太宰的话,确实处理不了啦。” “专业的事情要让专业的人来干才对呀。” 紧接着,从他身后缓缓走出一个扛着电锯的女人。 第129章 与谢野晶子面无表情,视线瞬间锁定在中岛敦身上。 “交给我吧。” “诶?” 冬树眨眨眼,虽然疑惑,还是利落地带着付丧神们退到一边,总感觉有一股危险的气息。 她看着与谢野晶子,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定位在医生的吧? 太宰治慢悠悠地向旁边走了两步,看冬树向他看过去,还眨了眨眼睛。 冬树移开视线,她就不该期待这家伙会给自己解释。 与谢野晶子没有说话,只见她利落的开启电锯,发出阵阵轰鸣的电锯直接与中岛敦的皮肤接触。 他的神情仍然是迷茫的,然而挣扎的动作却变得更加剧烈起来。 就像是身体条件反射一样。 可怕。 这位医生小姐好像有点可怕。 冬树摸摸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将鸡皮疙瘩压下去,而后紧紧靠向离得最近的压切长谷部。 希望自己不会有一天需要这位治疗。 压切长谷部面色严肃的将审神者护在自己的身后。 达到濒死之后,使用能力便可以恢复伤势,但这种恢复伤势应该是针对于皮肉伤的。 对于中岛敦这种受到异能力的攻击的状况,按理来说应该是没有效果的。 但是。 江户川乱步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诶。 “啊——” 那边挣扎的中岛敦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只见一阵异能力的光芒闪过之后,浑浊的黄色眼睛瞬间变得清明起来。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而后抚着门踉跄站起来,看着身边围着的一群人小心翼翼发出疑问:“这是、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刚刚?” 不论是乱步先生,太宰先生,还是突然出现的与谢野小姐,甚至还有那个不认识,但对自己动作很熟练的女孩……怎么都围着自己? 冬树探出脑袋:“你不记得了?” “嗯。” 这可大事不妙了,不管什么情况,不记得的话,那说明刚刚就算是在与那股力量对抗时他的意识都不清醒。 冬树简略将刚刚的情况给在场的大家说了一下。 “永生吗?”与谢野晶子沉思,“棘手的能力……” “嗯嗯,其实还好啦。”江户川乱步推了推眼镜。 冬树看着自信的名侦探,总觉得他似乎看出了什么,只不过没有说出口。 她也不知道看起来像是异能力引起的状况,甚至在对中岛敦的身体里都感受到了那股力量,最后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竟然是用作治疗的“请君勿死”。 【那就说来话长了。】 小野狗的声音再次突然出现在冬树脑海中,只不过这次明显的听出几分心虚。 【反正就是力量突然变异了嘛,反正世界重新修复过程中出现一点小bug也很正常的,对吧?】 【你干的?你把力量体系改变了?】冬树猜测着说,【还是改变了他们异能力的效果?】 【咳咳,这就说来话长了,应该算你说的第二种吧。】 祂清了清喉咙。 【简而言之,就是太宰治的能力变成了免除所有的物理伤害,而现在与谢野晶子的能力变成了能够治疗异能力所造成的精神伤害什么的,其实也不是很难理解……对吧?】 说完一连串东西,小野狗最后还缓慢打出一个问号试图求得共鸣。 【?】 冬树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这一群人,虽然在脑海里非常想要扣除无数的问号,但还是非常克制的保持了自己平静的情绪。 【那那个俄罗斯人呢?】 【……不好说。】 越听越心虚。 话说这个世界摊上一个还未成长的世界意识真的好吗? 冬树:怜惜.jpg 【哈哈哈……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会变回来了,等一下还有一点点没有补完,真是的,第一次干这种活,还有点不太熟悉呢。】 【你还想要有第二次啊?】 【nonono!】 小野狗十分有一百分的拒绝。 【我也不想。】冬树面无表情地叹息,【又累又麻烦,还时时刻刻都紧张兮兮的。】 疯狂的在不同的平行世界之间进行跳跃,时不时的还要搞个空间缝隙,还要世界直接变得虚无,自己找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个关键的人物,结果还要打架…… 社畜吗? 哦,她还真是。 “大家,我有事出去一下。” 冬树见中岛敦已经完全没有了事的样子,无力地叹息:“横滨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中岛敦挠头。 江户川乱步听言迅速向这边走来,一边从兜里掏出不知哪来的棒棒糖:“当然会好起来的,小冬树想要做什么都安心去吧。” 名侦探什么都知道。 冬树握住棒棒糖,她眼睛里映出颜色鲜艳的包装纸,极为漂亮的。 下一秒女孩勾起嘴角,笑意瞬间跃然而上。 阳光从五光十色的糖纸上转移,最终落在她的脸上。 温柔而又灿烂的存在从异世来到这里,而后,努力的将这个世界也变得温柔而灿烂。 “好。”冬树与他对视,坚定地应道。 真的疲惫,回去一定要如实禀报,让时政给她加工资才行。 “那我走啦。” * 冬树一边带着刀剑付丧神们向外面走去,一边慢慢思索。 她已经能够感受到城市意志的微弱气息,这座城市已经快要完全修复好了。 世界快要修复好,主要城市也即将完成,重要的世界人物也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属于一个世界完整的基本要素一点点齐全起来。 这个世界即将稳定。 她敛眸。 也就是说,她的任务快要结束了。 现在需要解决的,就是莫名其妙对还未完全恢复的重要世界人物们出手的—— 白色饭团先生! 冬树呼出一口气。 请接受社畜的怨念吧! 第134章 罪,与,罚 擅自给别人的工作添加麻烦什么的, 可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成年人该做出的事情。 冬树现在对这个素昧蒙面的俄罗斯人的印象值降到了最低。 她无力的趴在鹤丸国永的背上,感受着越来越颠簸的动静,无可奈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走路, 不要跳来跳去的, 难受。” 她没有收着力气,清晰的响声传出, 瞬间惹得一边压切长谷部投来视线。 用力拍出的手还没有缓过来痛感,就已经被对方捧起来吹了吹。 小心翼翼的, 眼中带着心疼。 压切长谷部皱着眉:“主人何必如此,即使无法做到代步这件事情,换个人便是了。” 天空恢复之后,随之而来的烈日炎炎本就让幼小的审神者没了什么精神,现在这家伙还要胡乱折腾。 压切长谷部看在眼里, 但是主人没有发话, 他也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咬手绢,现在难得抓住机会—— “为主人代步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吧!” 他双眼发光,坚定而又诚恳的说着,恍然间冬树仿佛看见了茶色发丝间灵活抖动的耳朵。 ……真是不论什么时候都像一只忠诚的小狗一样。 冬树眨了眨眼:“好啊, 长谷部的话一定会非常沉稳的吧。” “哈哈哈……说到沉稳, 老爷爷我也不甘示弱呀。” 三日月宗近突然出现,他面色从容淡定。 最美之刃穿着庄重而美丽的狩衣, 这是最为适合他的模样,漂亮而又凌厉。 精心露出的眼神与侧脸的视角,足以让小审神者全方位无死角的感受到那份来自美貌的绝对沉溺。 与此同时, 五虎退也赶紧抱着一只小老虎凑了上来, 他紧张兮兮的说:“主人……我、我也可以做到!” 他抬头看着冬树, 一双金色眼睛在烈日下光彩熠熠,脚边的四只小老虎应和地软绵绵叫着。 假装呲牙咧嘴,还没来得及获取同情的鹤丸国永动作一顿。 啧。 人还在他背上呢,怎么可能让这些家伙给抢去了? 他的表情变得可怜兮兮,声音也刻意拖长:“主人,对不起~” 但坚持不过三秒钟,他便挑了挑眉。 “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寻找也太无趣了,就算是工作没有惊吓也是不行的呢。” “呵。”压切长谷部用力扒开鹤丸国永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转过来的脑袋,“主人累了。” 是的,她累了。 这句话冬树认同。 但是心中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升起,她看着对峙的两个人默默的低下脑袋捂住耳朵:“快走吧,快走吧。” 在这种时候不能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反正这几个家伙就死犟。 谁背不是背呢? 冬树感受着身边清静下来,又抬起脑袋搁在鹤丸国永的肩膀上,双手环住对方的脖子双目失焦出声,脑子里思考着。 第130章 周边是向后飞速掠去的建筑,属于横滨这座城市的气息已经全然恢复,所有的一切望去就像上一秒还有一个人存在于那里。 但也确实如此,此刻这座城市就等着一切生命的回归。 而在这之前,冬树必须要解决掉异能力失调的问题。 作为这个世界最重要的力量体系,重要人物们自己的能力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效果,那世界线的发展也必然会受到影响。 冬树想象了一下,如果以后太宰治成为一个纯物理防护……这家伙好歹是不能在自杀了,只能自己往异能力上面撞去……嗯? 她猛地甩了甩脑袋。 不对不对,这样好像更容易死掉了…… 她想着自己之前日日夜夜心惊胆战,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就直接死翘翘的经历。 果然还是得恢复,以太宰治的脑子,配上让异能力免疫的异能力才是最好的。 解决的源头不在中岛敦他们身上,那么接下来便只有那个还没有正式见过面的俄罗斯人了。 冬树想着想着,突然伸手扒开扎着自己脸上有些刺挠的白色短发,换了换位置,仍觉不够,便直接将脑袋换到另一边肩膀上靠着。 舒服了。 鹤丸国永感受到动静,默默思考着修理发型的可能性。 “前面是岔路。” 三日月宗近出声提醒。 冬树回过神,定睛看了看:“右拐。” 气息越来越近了,气流从脸颊边划过,他们的速度不减。 与此同时灵力铺开之后探查到的气息没有移动,对方就停留在原地,就像在等候他们的到来一样。 冬树不解。 异能力的混乱源头是否真正在对方的身上,无论如何,她都得亲眼看一看。 “主人很紧张吗?”鹤丸国永声音中带着笑意问她。 冬树摇了摇头,又想着对方此时看不见出声道:“不。” 任务快要结束了,比起紧张,她更应该开心兴奋才是。 小野狗将世界重塑,而入侵世界的数据流体们也被完全清除,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也会被世界意识送回,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里,就此,整个世界彻底稳定下来。 她的任务结束,又可以回去休息好一阵子了。 作为本体的三分之一,她的灵魂迫切的想要回到本体身边。 她分裂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本体打理本丸的同时,还可以将精力同时投注在三个需要处理的世界上。 等到这个世界处理结束,这个被重新塑造过的存在,无论如何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再出现大纰漏了。 如果真的出现纰漏,她一定会把那个总是装作可爱小纸人的世界意识拎回去,按着祂天天学习的! 冬树恨恨地想着。 时政研究的方面可多了,就不信一个世界意识的成长书籍没有。 ……说不定她的同事里面,就存在着世界意识这样的东西。 越想越觉得休假时间越加美妙了呢。 冬树揉了揉眼睛,耳边呼啸的风声停下,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整齐的建筑门大敞开来,内部阴沉沉的,从外面看不见具体有些什么。 没得犹豫,冬树下地,径直走了进去。 然而进去之后,眼前的场景让她绷紧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嘴唇张合半晌,她才艰难的发出声音: “……你还好吗?” “我很好哦。”费奥多尔脸上带着笑意,整个人确实如那一眼看见的那样,看起来病弱极了。 他靠在墙边竖直的站立着,然而全身上下都被红色的条状物包裹起来。 费奥多尔一身白色,那些条状物就像洒在血地上的鲜红血液一样。 极为艳丽。 他说完,敞开的大门猛地关上,阴沉不见光亮的建筑内部便只剩下红色条状物散发出的微微红色光芒。 冬树身边同时响起刀剑出鞘的声音,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看起来并没有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的安全呀。” 她站在原地,没有贸然上前,她声音平静:“你是被困在这里的……还是主动留在这里的呢?” 灵力悄无声息的靠近红色条状物,想要探寻条状物究竟是什么,却诡异发现这东西上面的气息和这男人没有分毫差别。 也就是说,这是属于他的一部分。 自己将自己困住了吗? 但看他表情没有丝毫惊慌,自己做的? 冬树不知道答案。 “都有。”费奥多尔坦诚得不像是一个剧本组,“我非常需要帮助呢。” “来到这里的幸运的小姐。” 他微笑着眨了眨眼睛,面容变得极为迷人。 “不知道您是否能帮助我离开这里,这些东西实在是让人困扰极了,像这样的话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表现的极为诚恳,脸上的笑意也没有消去。 冬树:“……” 但是她总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主人,需要解决他吗?”意外的是问出这句话的竟然是五虎退。 冬树安抚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小短刀眼里的红色气息全然压了下去。 “退酱,不可以。” 这家伙不能死掉,靠近那些才看出来,明明是一副反派出场的做派,结果竟然也是世界所看中的孩子吗? 小野狗这家伙,实在是太博爱了。 虽然最喜欢的是中岛敦那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老虎,只不过这份爱意比起其他的世界要更加分散的多。 就像是她的母亲……冬树脑海中浮现温柔的触碰,那是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注于自己和德累斯顿身上的存在。 在了解小野狗之前,在她的认知里,那才是世界意识应该有的模样。 只不过对于一个像孩子一样出生没多久的世界意识来说,也不能用成熟的经历来要求祂,所以不论是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就算是将自己的爱划分成一千零八份全部都发散出去,也不足为奇。 “不想杀了我吗?”费奥多尔声音平静,“对你来说,我就像是存于千年的罪恶一样,就地解决掉是最为合适的。” “你就算是罪恶,那跟我也没有关系。”这可不在她的工作范畴之内。 冬树伸出手,五虎退便将自己的本体放在她的手心。 握着短刀,她一步步靠近被红色绑起来的费奥多尔。 贴的极近了,直到周身空气都是被灵力占据的。 冬树仰着头与其对视,视线停留在对方的脸上看了半晌,才道:“你长得很好看。” 费奥多尔一愣,随即笑道:“是吗?” 突然被一个小孩子夸奖长的好看,还是在这种情景下…… 是出乎意料的。 “嗯。” 冬树说完,便直接伸出手抓住那些红色条状物,另一只手死死的攥住短刀。 她全神贯注,灵力跟着指挥缠绕而上。 靠得如此之近,肉眼才能看见红色条状物中间夹杂的丝丝黑色。 并非纯粹的…… 她眯起眼睛。 这并非纯粹的罪与恶。 而是,罪与罚。 【作者有话说】 试图哄小孩的某人:笑.jpg 天天看刀子精,已经对颜值免疫的冬树:? 第135章 因为不自觉的想要对你好 所以这些困住他的条状物就是, 他本人的异能力。 冬树收回手摸着下巴,眼中的趣味越来越多,这倒是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有趣。 只不过也挺麻烦。 她用手中的短刀去挑动条状物, 看起来危险至极的东西却轻易地跟随着她的动作改变形状。 “你是不是完全不能控制它了呀?”冬树收回短刀询问。 费奥多尔谜语人一般:“嘛, 谁知道呢?” 冬树挑眉,突然抬起手中短刀, 向着对方的心脏捅去,动作又快又急, 尖锐的刀刃直接划破空气。 无害的女孩身上气势一变,整个人都充满杀气,本部应该属于这样的孩子,手中的短刀却通过他的手直直的扎进男人的心窝中。 费奥多尔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透露出巨大的不可思议, 嘴角很快溢出血液:“你、咳、你……” 冬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身体融化, 然后彻底变成红色的液体,周围的红色条状物迅速向这一摊液体缠去,最后在地面蠕动着行,勉强形成一个人样。 整个过程是极快的,她还没有收回扎出去的短刀, 液体和条状物形成的人形已经向自己扑来。 “主人!”惊呼声伴随着手中短刀瞬间的炽热, 樱花瞬间散开,五虎退已手握本体挡在他身前。 作为本职是护身刀的短刀, 在这样近距离的袭击之下,再加上本体本就存在于审神者的身边,他是最快反应过来的。 “我没事。” 第131章 冬树站在原地, 除了被气流吹起发丝, 整个人极为平静。 带着短刀, 独自向这边靠近。 虽然算不上手无缚鸡之力,但对自己的战斗水平,她还是有点数的。 “主人,请不必担心。”五虎退握紧本体挡在她身前,人形流体似乎已经被杀戮的本能控制。 冬树轻轻摇了摇头,待身后三把刀靠近才向后退去,站在远方,视线落在那东西身上,她仔细瞧了瞧,也没瞧出几分线索来。 真正的费奥多尔究竟在哪里? 灵力没有在捕捉到异能力以外的气息。 【就在这里。】正当她疑惑,小野狗的声音瞬间缩小范围。 熟悉的小纸人凭空出现,落在她的肩上。 【其实这家伙还没有完全恢复呢,就像是森首领一样,属于一种半恢复的状态。】 冬树眨了眨眼睛,自家的刀子精们很快将异能力压制住。 这是没有悬念的战斗。 【那之前怎么不说?】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真是的,总是在事情已经发生之后再来打个补丁。】 小野狗心虚地将自己揉成一团:【咳,忘记了嘛,不小心忘记了,有点健忘症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反正最后一定会想起来的,嘻。】 冬树:【……】 嘻得很欠揍啊。 【下次!绝对!不会再过来干活了!】 她怒了。 小野狗:哭唧唧.jpg 但祂也自知理亏,自己这种渗漏消息的脑子,让亲爱的小冬树多干了许多麻烦事情。 “鹤丸,去找找绳子,把那东西绑起来。”冬树不想理祂,先去处理眼前的事情。 虽然是异能力还一副流体的样子,但或许是因为世界还存在bug的原因,是可以直接触碰的。 “好嘞,相信我,我绑的可结实了。”鹤丸国永完成任务拍了拍手,而后轻巧的落到冬树身边,两只眼睛眨呀眨,就像在邀功一样。 冬树刚巧向前走去,没有瞧见。 鹤丸国永瞬间变得灰暗。 她蹲下身看了看,异能力体明明没有表情却全身都写着不服气三个字。 她问:“罪与罚?” 异能力体扭动的更加厉害了。 这东西对这个名字有反应。 【这家伙的主人是不是根本就还没有恢复?】冬树眯起眼睛,有了猜想。 【诶?】小野狗挠了挠脑袋,赶忙飘过来坐在她的头上,【你等一下啊,我找找。】 事情干了个大概,剩下的祂不用时时刻刻看着急忙冲回来,还真没有把所有的情况都给了解一遍。 不等片刻,祂便回来:【确实是,是纯粹的异能力体,至于它的主人……那边还在给他做脑子呢。】 对于费奥多尔来说,脑子可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能敷衍了事。 冬树沉默一瞬。 所以…… 【那你再去查查,为什么大家的异能力换了效果?】 【好。】 小野狗离开又回来,果然带来解释: 【因为“书”还没有好,所以就能力不太稳定。】 冬树心中充满了浓浓的死寂感。 忍住忍住不能打孩子,这还是个孩子,祂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这还只是一个世界意识小宝宝而已,做事不完善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不能够拿母亲的标准来对待祂。 冬树站起身。 好,放松。 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有了一种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问题的感觉。 异能力紊乱的原因不需要她来查,世界重塑的进度不需要她来干预,重要人物的恢复不需要她来推进。 这些情况作为世界意识的小野狗都可以一清二楚,只不过这家伙脑子跟转不动一样,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应该知道这个世界的所有事情。 啧。 冬树突然又找到自己需要做什么了。 她需要做的就是让世界意识好好想想自己还有什么事情给忘记了。 不然最后等世界彻底恢复了,却发现这里那里还有什么补丁没有打上,然后被世界内的人发现bug那可就成笑话了。 脚边的罪与罚使劲地挣扎着,一根细绳子已经无法困住它的动作。 这可不行,挣脱出来说不定还要去做些什么麻烦事。 虽然只是个不完整的异能力体,但是它被扭曲后的能力却还是存在着,要是再像之前对中岛敦动手那样,真的把哪个家伙的身体给夺去,那可就乱套了。 冬树看了看身边几人,最后视线落在三日月宗近的身上,她说:“三日月,你再去找根绳子。” 三日月宗近得令,很快拖回一根粗粗的麻绳。 粗壮厚重的绳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巨大的声音,引得正在暗暗蹂躏小野狗纸人身体的冬树投去视线。 “怎么这么大一根?” 压切长谷部也凑近看了去,没想到对方能带回这东西。 “哈哈哈……随手一捡,便找到了。”优雅的老爷爷做事自然也是优雅的,就算是找绳子这种事情也不例外。 “看起来很结实嘛。” 冬树认可的点了点头。 鹤丸国永蠢蠢欲动:“这次也让我来绑,怎么样?” 冬树撇了他一眼,瞬间那股兴奋劲就被压了下去。 总觉得再让这家伙来就不是捆起来,而是吊起来了。 她伸出手比了比,绳子的直径比她手心还要再宽些。 碰了碰也没有老化裂开的趋势,绝对结实。 只不过这么粗的绳子,她自己来动手捆的想法就打消了,她应该没那么大力气能拉紧。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哇,好大一根绳子——!】 成功从冬树手里挣脱出来的小野狗也凑近看了看,仗着在场其他人都看不见自己,甚至用身体圈在上面比划比划。 小纸人小小的绕一圈,头和脚也够不着。 冬树若无其事的靠近,将它从绳子上扒拉下来。 “重新把那家伙捆起来吧,事情办完我们就离开这里。” 除了被勒令不准动的鹤丸国永,三把刀连着五只小老虎一起将异能力体捆得结结实实。 灵力在被绳子重新加固绑起来的异能力周围集结,而后形成一片密闭区域。 冬树看着这个没有人类意识来控制自己行为的异能力体,左看右看,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安心的离开。 处理完事情,屋外的太阳依旧照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冬树连忙找了足够容纳几人的阴凉处站下。 “嗷……嗷呜……” 正无趣的左顾右盼,突然一只小老虎蹲在她的脚边,收住爪子扒拉她的衣服。 “嗯?”冬树疑惑,将它抱起来后手指熟练的落到耳朵上,“怎么啦?小虎。” 小老虎被熟练的动作挠的眯起眼睛直享受,下一刻,又猛地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爪子指向高处,细细密密地叫着。 “小虎说那里有人。”五虎退率先看清。 人? 只见高高的大楼之上,本应被光污染完全覆盖的视线中,一个人正展开双臂站在楼顶的边缘,高处呼啸的风从他身边刮过带起衣摆飘动。 他的位置很危险,再向后踏半步,整个人的重心就落在了楼栋之外。 冬树皱起眉头。 现在还处于重要人物接二连三恢复的时间段。 是谁?这个时候突然用这种方式出现…… “我看不清。”冬树眯起眼睛,但属于人类的□□无法在阳光直射下向高处抬起看清。 灵力动荡着向高处窜去。 “哎呀,这家伙是要跳楼吗?可真是有趣。”鹤丸国永眯着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猜测,“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怕是直接血肉模糊了吧?” “嗯?” 随着鹤丸国永的话,灵力也已经探查出了对方的模样。 黑色的风衣,红色的围巾,嘴角甚至还带着笑容。 竟然是首领宰。 而在这人的对面,还有两个家伙。 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 前者冬树并不熟悉,而后者早已接触多次。 此刻中岛敦的穿着与神态都和她见过的不一样。 “……这又是怎么回事?” 应该和其他人一起留在原地的太宰治,突然出现在高地。 【等等,等等,这一块是没有修复吗?怎么世界融合了呀?奇怪,这里应该是主世界才对!】手中被紧紧攥住的小纸人挣扎着从指缝间钻了出来,祂惊恐的看着眼前一幕。 就像将完成的资料交给上司之后,自己却亲眼目睹一个巨大纰漏一样恐惧。 【喂……】冬树奋力驱赶阳光带来的影响,【这不重要,那家伙现在是真的要跳下来吗?】 【按照他所在的世界线,最后的结局确实是跳楼而死。】小野狗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但现在我还没有去修复其他附属的世界,只重新构建了主世界,他出现在这里并不合理。】 第132章 而且还一副走到世界线尽头的模样。 世界毁灭之前,那个世界明明才走到芥川龙之介闯进港口mafia的进程。 看出冬树的担忧,小野狗赶紧道:【没事的,没事的。】 【我现在紧急去把那个小世界给他弄出来就好了,反正很简单的,相信我,我现在可厉害了。】 【什么都不用担心!小冬树只需要看着他,如果那家伙没有跳下来,你就助他一臂之力吧!】 冬树:? 不是?助什么? “主人,需要去阻止他吗?”见她一直抬头看着那个方向,压切长谷部善解人意的开口询问。 冬树冷静下来,她摇头:“不用。” 身体里的身份卡开始滚烫的发热,感受着其中传来的剧烈信息,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大概……大家可以想想用什么姿势回去了吧?” 话音刚落,高楼之上的太宰治一跃而下。 重力带来的快速下降,让身体内的内脏开始被挤压,剧烈的痛苦与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慌浸满大脑。 就在他落到一半之时,由他为中央一股力量猛地向整个世界增加,整个世界一切开始填充生命。 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品,被一点点剥离,可以实现一切的“书”静静地在高空显现一瞬,而后回到了它应该在此刻存在的位置。 冬树眨了眨眼,拿出刀帐,从其中拿出一张布满折痕的纸。 她松开手,纸张向着“书”飞去,而后与其融为一体。 【诶?等等,你怎么把它拿回去了?这是送给你的。】小野狗一回来就看到这一场景,原本牛哄哄的模样瞬间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冬树静静的看着纸张融合:【比起送给我用来让这个世界更加稳定,会更加好的。】 【好吧……】小野狗泄了气,颓废的趴回他的肩膀上,【你放心,之后我一定会找到更有趣的礼物送给你的。】 “……” 冬树低下头摸了摸,趴在自己身上咕噜咕噜撒娇的小老虎。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因为他在帮助这个世界稳定下来吗? 【原因?没有原因。】 软趴趴的小纸人声音也有气无力的,祂说:【小冬树站在这里,就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对你好。】 纯洁的、温柔的、会为一切哭泣的幼弱存在…… 【也让人想要,再对你好一点。】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属于小野狗。 冬树若有所感的抬起头,人声鼎沸的城市上空,形成一个透明的身影,祂的身体千疮百孔,看不出面貌,身形却和自己一般大小。 【欢迎回来。】 横滨。 【作者有话说】 [耳朵] 第136章 琴酒是最忠诚的狗狗 本丸。 看着自己的分身忙了半天, 甚至连本体也从沉睡中醒来赶去工作,忙来忙去的冬树休息了没一会儿便又再次无奈地睁开眼睛。 ——你站在这里,就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对你好。 来自懵懂幼小的世界意识毫无保留的直白心意让她心中猛地一颤, 剧烈的情感连带着那一份记忆都从分身那里全部传了回来。 ……好吧, 那继续留在那边也没什么不好的。 消化完情绪,冬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空荡荡的,她走出门外, 却没瞧见一个人影。 冬树:? 她记得她的本丸就算是人丁稀少,也不至于荒凉成这个样子吧……哦对,大家都去工作了。 她沉默片刻。 三个世界,再加上不断的出阵,还有常日里的日课。 本丸里的刀剑们也就刚巧能够轮转过来了。 小野狗那边世界彻底恢复之后, 分身便被留在了那里, 看那些家伙热情的样子,怕是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了。 太宰治,中原中也,森鸥外,江户川君…… 江户川吗?在另一个世界里, 也有一个江户川呢。 冬树边向厨房走去, 边在脑海里思考着。 但是那边世界要稳定的多,本就只是作为世界的黑暗面支柱的身份去完善世界的成分而已, 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不经意间露出点破绽,让本应胜利的人继续胜利下去, 便就足够了。 “主人, 您醒了?”才买食物回来的烛台切光忠远远的就看见一副魂不守舍模样的审神者。 “嗯。”冬树听见声音意识回笼, 抬头偏见付丧神关心的脸庞,心中酸涩一下就涌了起来,她声音带着点委屈,“一觉醒来大家都不在,我好饿啊。” 在作为本体的自己沉睡的时候,本丸中的刀剑们都跟随着分身的命令去往各个世界进行支援。 最后所造成的结果就是所有的刀剑都在高强度轮转工作,这样本丸只剩下日课当番的付丧神的场景也就不稀少了。 即使原因合理,但终究是因为自己的失职导致了自家可怜的小审神者饿了肚子。 烛台切光忠心疼,他变戏法一样,从厨房里翻出两块桃花饼:“主人,您先垫垫肚子,有什么想吃的吗?马上就给您做出来。” 说着,他在一边搬出椅子,铺好桌布,再放上一杯热水,精致的临时休息处就搭建好了。 “嗯。”冬树脑袋晕晕的,应当是因为长时间未进食,又突然起立坐下造成的低血糖晕眩。 她缓了片刻才开口道:“随意做点吧,不要生的。” 她还是更喜欢热乎乎的食物。 烛台切光忠,这位本丸中的厨神的手艺自然是不负众望。 冬树摸着自己重新填饱的肚子,和刚刚空荡荡的手感完全不同。 刚填饱肚子,脑海中又传来熟悉的睡意,下一秒便席卷全身,她只来得及将自己的重心放在前方的小桌子上,在付丧神瞬间贴过来的温暖怀抱中安心的睡了过去。 审神者将自己的灵魂分割三部分出去这件事情,本丸中的刀剑并非不知道。 虽是不赞同,但看着主人那张温柔的笑脸,落到嘴边的话也被全部咽了回去。 任性又如何,他们会接纳主人所有的命令与行动。 主人选择了一人打多份工,他们也会为此做出调整。 坐镇于本丸中的本体昏昏欲睡时刻可能倒下的状况,也让刀剑们都练出了“随时随地接婶”的能力。 就像现在,这能力又用上了。 烛台切光忠熟练的将她打横抱起,看着主人安然睡去的面容,太刀不自觉勾起了嘴角,轻手轻脚地将其塞进温暖柔软的被窝中。 他停在床边片刻,转身时余光却在那份稚嫩的脸上看出几分疲惫。 ……终究是累了。 — 酒吧中灯红酒绿,音乐带动到这里来寻求快乐的人们扭动身体舞蹈。 热闹与五光十色遮掩之下的暧昧与滚烫气息,将这片产业的真实底色显露的一干二净。 冬树站在高层,周边的饰品将自己的身形遮挡的一干二净,她却能将下方的场景一览无余。 吧台前调酒师炫技一般灵活的动作将眼前客人的情绪吊起,当最后漂亮的酒液倒入酒杯中,再加上恰到好处的装点一杯完整而诱人的酒,被轻轻推到前方客人的眼前。 “请。”俊美的音色搭配磁性的声音,好一副美男美色。 “哎呀,你这份姿色在这里只是做个调酒师,可真是埋没了呢。” 客人没有接,反而目光流连在他的脸上。 “客人,您说笑了。”金色发丝将男人的笑容衬得像是甜蜜的陷阱一般,他语气无奈,“在下也只会调酒罢了。” 女人碧绿色的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蓝色光芒,她的视线死死的锁定在眼前男人的脸上。 只会调酒的?呵。 这种话要是成了真的,那些家伙的脸色一定会很有趣。 又是一个难得的,由那位大人亲自提拔起来的人,不过显而易见的,这家伙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明明是情报组,情报能力却是差劲的很呢。 她笑而不语,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才道:“不错,确实很会调酒呢。” 女人声音气息暧昧,看中猎物一样眼中冒出精光,就像每一个对他有所图谋的人一样。 很快那份光芒掩去,她将酒水一饮而尽便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暧昧地放出一个飞吻。 调酒师:笑容一僵。 喂,他不卖身啊。 波本低下头擦拭手中的杯子。 一个神秘的组织成员,利益大,代价也大。 在知道利益能否打动自己之前,他会周旋着每一根抛出来的橄榄枝。 对方如何知道他的情报的?自己的动作还是不够隐蔽,被随意的探知位置,太危险了。 他拿到波本这个代号还未曾多久,便已有无数人来到他的面前,做出各种试探的举动。 为何?波本这个代号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他边擦拭着边思考,瞳孔中的危险越来越浓郁。 第133章 恍然间,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一个方向,然而仔细瞧去,却只有几根带着灯条晃动着的绸带。 那里什么都没有。 另一边,女人从楼梯向上层走去。 与下方的繁华与吵闹不同,上方的房间反倒是安静的可怕。 走到楼梯能到达的最上层之后,他拿出房卡刷开属于自己的房间。 案例检查一遍之后,她熟练的从墙边摸索,而后掰动机关。 坚硬的墙皮突然向上褪去,充满科技色彩的电梯取代了墙面原来的位置。 女人走了进去,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陌生的人皮面具被摘下,艳丽的金发女郎在此刻展现出自己真正的模样。 她甩了甩头发,想着刚刚的男人。 除了脸长的还算不错,就看不出有哪里特别的地方,怎么有资格让boss去关注他的? 走出电梯直走到尽头,她抬起手敲了敲门便听到耳边传来稚嫩的机械声: “在外面等着。” “是。” 贝尔摩德低头恭敬等待。 声音消失。 屋内。 冬树挑眉瞧着眼前浑身充满危险气息的家伙。 对方手中的伯/莱/塔还指在自己的头上,漂亮的银色长发晃一晃一晃的吸引起她的视线。 却沉默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叹了口气。 “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冬树不满地坐在沙发上,乌黑的眼眸眨呀眨,见着眼前人还一副冰冰冷冷的样子,她干脆整个人直接侧着躺在沙发上。 “怎么,难道还要等着我来做个自我介绍吗?” 琴酒手指几乎是压抑不住的颤抖,他凝着绿色的眼眸,从冬树脸上一闪而过,而后视线停留在对方的脸侧。 没有任何痕迹。 片刻。 “boss……” 低沉的声音,久违的在静谧的空间之中响起。 冬树没从中听出几分情绪,挑了挑眉:“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哇哦。” 按理来说,几年之后回来看起来比正常应该到达的岁数小了不少的模样,应该引起这位机警多敏的忠犬十万个怀疑的心眼子才对。 自己亲手打造的刀,她自然知道对方应该是什么样子。 看见疑似伪装boss的人,第一反应只抬起了枪,没有直接射击,已经很出乎她的意料了。 “是。” 伯/莱/塔被放进了冬树的手中,孤傲的狼矮下身子低下了头颅,他几乎是颤抖着用自己的侧脸轻轻贴在东树伸出的手上,连着他的武器一起,将自己再一次交给了眼前弱小的孩童。 “好孩子。” 冬树毫不吝啬的夸了一句。 “就算我没有一直在你身边你也没有让我失望。” 琴酒姿态的改变让她的视线变得居高临下,boss赞赏的语气带着几分施舍:“你变得像我所需要的那样好了。” 明明声音中都带着笑意,boss的嘴角却瞬间拉平,她没有接住琴酒放到自己手心的伯/莱/塔。 她并不满意琴酒。 “谢boss赞赏。”他努力平稳自己的语气。 时隔多年失踪的boss终于回到他的眼前。 仍旧如记忆中一般弱小稚嫩,让人看不出真实的模样。 冬树抬起手撑到自己的脸颊边,漫不经心的说:“好孩子,我要你做的事情你都做好了吗?” 她要琴酒能够牢牢的掌控组织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份情报、每一条线…… 作为组织的心脏他理应是最强大,最让人省心,也最让人无法企及的才对。 但是他没有做到,他只蜗居在日本这小小的地方。 就算成为了日本地区说一不二的负责人,又如何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或许已是惊人的天赋,但对于boss所需要的琴酒来说,这远远不够。 冬树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视线落在琴酒的身上,话语中却问的是另一个人:“得其利在哪里?” 在她离开时,世界意识为她选择了得其利作为帮助稳定组织的人选,那个异世之人在做黑手党下属方面仿佛有着惊人的天赋。 “意大利。” 意料之中的回答。 冬树思考片刻,盯着眼前家伙垂下的脑袋,突然问道:“最近一起成为代号成员的那三个人,你知道吗?” 琴酒垂下的手指突然收紧,面上却毫无异常的回答道:“知道。” 组织里的每一件事情他都一清二楚,包括突然出现的boss第一时间没有找他,而是提拔了三个预备代号成员。 大家都说神秘的关系户罗伯罗伊又开始走自己的关系任意妄为了。 他却知道,罗伯罗伊,这是属于boss的酒名。 并非走关系任意妄为,而是他又看上了别的人。 不知是否该庆幸,这些家伙得到的也是酒名,而不是刀剑代号。 琴酒嗤笑着自己不该有的嫉妒与不甘心理。 但是他控制不住。 既然一开始第一个选择的是他,那为什么不从一而终的选择他呢?他是最乖的狗狗,是最锐利的刀,也是boss亲手选择的组织的心脏。 至于旁的什么情报员,什么狙击手……绿色的眸子越来越沉,那些家伙能做到的,他都能做的更好。 “嗯。”冬树像是没看见他翻滚的情绪一样,“之后找个理由把他们调到我身边来。” 她眨了眨眼睛,捧着脸兴奋地笑了起来。 “我相信这点小事你不会做不到吧?”她像是天真的孩子一样撒着娇,伸出的手指勾住琴酒的风衣晃了晃,“毕竟琴酒是最厉害的,最得我心的了。” 刺耳的夸赞,带不起长日里的兴奋,他只觉得血液都像凉了下来一样。 boss想要把谁调到自己身边来和需要他人来找理由,她只需下令。 耳边突然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贝尔摩德瞬间反应过来。 她侧过视线,便看见一个可爱的小脑袋从门缝间钻了出来,看见自己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姐姐好呀,抱歉让你等久了呢,接下来我们去做,我们要做的事情吧。” 贝尔摩德点了点头,她声音温柔:“好。” 冬树从门里彻底走了出来,不见外地抓住她的手晃了晃,而后兴奋的朝着电梯跑去,像极了一个有些精力旺盛的孩子。 贝尔摩德最后回头瞧了一眼没关上的门,只见熟悉的橙色身影灵巧的钻入门里,最后带上缝隙,未曾给她一丝一毫的探查机会。 “姐姐,你不乖哦。”冬树在电梯里放开她的手,声音柔柔的带着点不满。 贝尔摩德呼吸一滞正要接话,便看见对方笑眯眯的伸出手对她说:“我想要的奖励呢,姐姐带来了吗?” 她的越矩行为被轻飘飘揭过了。 贝尔摩德将一枚精致的小u盘放到boss的手中,而后若无其事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冬树将u盘放进一期一振的手里,然后又重复上神的怀中抽出一块手帕递给贝尔摩德:“看来电梯里很热呢,之后要叫人装空调才是。”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微笑:“是。” 一个孩子出现在充满情欲的混乱酒吧里十分显眼。 冬树紧紧抓着贝尔摩德的衣角做出一副依赖害怕的样子。 柔弱的金发女郎带着一名可爱的女孩像是误闯的羔羊一般,两人战战兢兢地向门口靠近。 一只手突然伸出。 “诶,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下流的眼神在恐惧的姐妹俩身上扫来扫去,“第一次来这里?来和我们玩玩再走怎么样,长的这么好看不玩玩也太可惜了。” “走开!” 贝尔摩德重新戴上的人皮面具展露出几分压抑的恐惧。 她强撑着训斥对方,远离自己。 显然,这点虚张声势一样的动作,无法真的劝退。 “啧,别给脸不要脸。” 很快,两人被逼靠近吧台。 【作者有话说】 ooc小剧场 琴:[柠檬]哪三个小妖精一回来就把boss的魂勾走了? 零:[狗头叼玫瑰] 景:[眼镜] 赤:[哦哦哦] 第137章 给三瓶威士忌刻下boss的印记 冬树瑟缩着将自己的身影全然藏在贝尔摩德的身后。 眼前猥琐下流人的面容实在是可恶至极, 他收敛自己厌恶的表情,慌张的四处张望寻找能够帮助自己的好心人。 但能到这里来的人,大多都是为了寻欢作乐。对于这样每日都会发生的事情, 没人会乐意给自己惹上一身麻烦。 “姐、姐姐……我怕……”小女孩紧紧抓住生前姐姐的衣服, 口齿不清的露出几声呜咽,澄澈明亮的眼睛被恐惧和慌乱占据。 “乖, 没事的……姐姐会保护你的……” 姐姐扯着嘴角露出个笑,安慰自己弱小的妹妹, 然而对上眼前强壮的男人再加上这里混乱的场景,她带着妹妹着实是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第134章 波本一回来便看见自己的工位前这么混乱的场景,他挑了挑眉,装作没看见的站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擦拭杯子。 酒吧充满混乱与色欲,而慌乱间闯入的小羔羊也不计其数, 只不过这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随意放肆的, 他不必插手。 他抬眼看了两眼,便瞬间与那个无助的小女孩对上视线乌黑的眼睛里蓄满泪水,里面全是恐慌与迷茫。 她即使年纪尚小,也看得出来自己和姐姐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啧。 真是造孽。 波本收回视线,但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救谁, 组织的任务早已送达到他的邮件里。 这种混乱的场景, 想要迅速招来那些处理秩序问题的人的话…… 碰! 几针巨大的玻璃碎裂开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男人正垂涎欲滴的看着自己的猎物, 未曾注意脚下。 刺骨铭心的碎片扎进脚底的肉里,他的脸色瞬间扭曲起来,脚下不稳, 刹那间整个人都摔在地上, 更多的碎片扎进皮肉里, 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他一边挣扎着在地上翻滚,一边嘴里大声尖叫:“谁?!是谁谁这么毛手毛脚的?!可恶!” “非常抱歉先生,对不起,是我手滑了,对不起先生,我马上处理,请您不要生气……” 慌里慌张的侍者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的,而后用毛巾把挂在客人身上的酒水擦掉,毛手毛脚的动作瞬间将男人的怒火再次点燃,脚底的疼痛都顾不得了一把推开人,面容扭曲的怒骂。 “谁在这里撒野?” 一群穿着整齐,气势汹汹的人察觉到情况迅速出现在这里。 “敢在这里乱来,不想要你的命了吗?”带头的人扫视现场,没有等地上瞬间萎缩的男人求饶,“带下去。” “是。” 动作好快,这群家伙培养的不错,这是谁名下的产业来着?回去再想想。 冬树眨了眨眼睛,下一秒便被生前的姐姐完全护进怀里。 “不怕不怕……没事的……”趁着混乱,两姐妹迅速冲向门口,离开酒吧。 冬树在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刚巧与波本对上视线,紫色的眼睛中带着几分还未散去的冷漠,瞧她看过来愣了一瞬,嘴角勾起转瞬而逝的笑容,似乎在安抚。 下一秒,银色长发的身影来到吧台前,将他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冬树:“……” 小心思一览无余呢,真是。 坐在汽车后排,冬树无聊的晃了晃小腿:“感觉怎么样?” “boss看上的人自然是极好的。”贝尔摩德笑着,视线从前排司机位上的人身上扫过。 “那你来带他怎么样?”冬树像是没听懂她口中的应和,笑眯眯地说,“既然你觉得他是极好的,那这瓶新酒就交给你来带吧。” 贝尔摩德低眉:“是。” 要将她的势力交给这个家伙吗? “小莎朗不要多想,只是日后他会到我身边来而已,如果笨手笨脚的,就像刚刚那样,完全没有对一个小孩子提起警惕心,让人苦恼极了。” 冬树不满地摇头:“谁说孩子就不能对他有想法呢?” “主人。”一期一振突然开口,他坐在副驾驶位上,笑眯眯的转过脑袋,“现在要去哪里吗?” 冬树眨眨眼。 ……说错话了呢。 “带莎朗姐姐回家吧。”她道,“大老远的让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家总是不安全的。” 她笑着,仿佛在自己眼前的,不是不死魔女贝尔摩德,而是一个普通的大姐姐。 “谢谢boss。” 贝尔摩德敛下眼中的情绪,她坐在boss身边,接过对方忽然递来的皮筋。 意思显而易见。 长日里浑身都藏着心眼子和刀尖的boss头发却是柔软的发丝,从指尖穿过被一点一点的捋顺。 偶尔擦过耳朵,也能感受到那份尊贵与细腻。 贝尔摩德将眼中的探索收敛起来,心中突然生出几分异样。 这是用尽整个组织的力量所娇养堆砌出来的人。 金钱、权利、暴力、科技,她拥有整个黑暗面所有的东西。 是黑暗的世界里,当之无愧凌驾于顶点的人。 她年龄弱小,看起来毫无威胁力。 然而,坐在高座之上,言语之间便定下人生死的也是这样一个弱小的孩子。 身上的秘密不计其数,对自己身上的特殊,也从不做掩饰。 离开了三年,踪迹无法探寻,然后回来之后却仍旧一副八九岁的模样。 作为组织的boss,又是正是身体生长的时候,怎么可能过了三年都没有任何成长的痕迹。 柔软长长的发丝很快被扎成两个低马尾,整齐地倾泻而下。 冬树拿出镜子左右摆弄,看起来比自己扎时的不对称好看许多。 “小莎朗的手艺还蛮不错的呢,要是有机会的话,再来拜托你给我扎头发吧。”她笑容温和,向着下车的贝尔摩德摆手。 贝尔摩德点头,脸上的面具并未摘下,比起她本来艳丽的面容来说带着几分柔和:“我的荣幸。” 汽车开动,在她的视线中慢慢消失。 头顶的圆月已升到正中央站,它立在最高处,将世间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包括藏在暗处的老鼠。 耳机被戴上震震电流声之后传来恭敬的声音:“大人,您交代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贝尔摩德按住耳机:“继续。” “是。” 今夜注定又有一群藏不住尾巴的老鼠,要暴露在黑暗之中。 另一边。 冬树无聊的整个人横躺在后座上,因为分割出这一块灵魂时的失误,她的模样仍旧是之前来到这里时的年岁。 身体没有成长,便刚巧能躺下。 “鲶尾,车开慢一些,回去又有的忙了。” 坐在驾驶位上的鲶尾藤四郎点了点头。 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半个月,他们的审神者就忙这忙那,什么事情都要处理。 来自世界另一个阵营的人,在审神者的眼里就跟三个超大瓦数的亮着的大灯泡一样,十分显眼。 而后又紧急联系各国负责人了解现在的全部形势,将势力全部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上,以防止后面布局时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最令冬树满意的是回来便发现琴酒已经彻底掌控整个日本的情报组与科研组还有行动组的势力。 仅仅三年而已。 这已经达到了她的预期。 不愧是世界线中便是组织最凶恶的狼的存在。 这一次,他不光是组织的忠犬,还必须是boss的忠犬。 作为一个阴暗人的boss,冬树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彻底满意。 打一棒子再给颗糖,是最普遍的恩威并施的手段。 琴酒很有天赋,但他确实还能做到更多,他是整个黑暗面,除了组织boss以外,最为重要的一环。 就连彻底的开启世界线,都是由他而起。 三个卧底是组织中最重要的三个卧底,冬树并不打算放任他们在外边游荡,万一丢了什么情报,导致什么事情最后没有办成而影响什么事,那可就不好了。 重要的事情自然要由自己来把控,就算是给予卧底情报这件事情。 她是罗伯罗伊,这个当初埋下的身份的种子,现在就可以利用起来了。 作为一个孩子,却是组织的代号成员,这其中埋下的阴暗面足够三个卧底脑补许多东西。 这一次,她给自己的剧本是因姐姐而被迫参与组织中的恶毒事件的天才幼女。 至于她值得被组织利用的天赋点……决定给自己点在情报方面。 但这人设着实和某个代号为雪莉的孩子重复了,所以…… 组织就更加可恶了!!! 不停的用相同的手段去威胁和国家未来息息相关的幼子什么的…… 实在是太符合一个跨国际的黑暗组织的逼格了。 而且有概率能够成功消除部分怀疑。 如果能够心疼,那就更好了。 算起来,三瓶威士忌进入组织的时间还不算过长,甚至就连代号成员的身份都是由她借着罗伯罗伊的身份直接提拔的。 由代号成员直接放出消息明了的告诉所有人这是自己提拔的人的意思,和直接表明这些人是自己阵营的没什么区别。 虽然她的本意没有这样的打算。 “嘶。” “主人,怎么了?”一期一振听到声音,回头看去,便瞧见刚刚还舒坦着的审神者突然皱起了眉头。 “一期尼,我好像莫名促成了一件在别人看起来非常高深莫测的事情。”冬树苦恼的遮住眼睛。 “主人的话,那倒不让人觉得意外呢。” 他稚嫩的主人在这个世界,反倒发挥出了更多超乎意料的领导者天赋。 boss强大而又无法被探及,是组织中每个人都深深敬畏的存在,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第135章 那三瓶威士忌酒,就算她不让琴酒去安排,后面也一定会找机会探查到罗伯罗伊这个身份背后的信息,而后靠近来打探情报。 但是加上琴酒的话,那背后就带上了几分boss的意思。 罗伯罗伊这个身份本就和boss紧密相连,而琴酒又是组织的忠犬,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给这三个新人贴上了boss的标签。 就像当初的琴酒一样,被boss看中之后,一路直升,短短几年的时间,直接坐上了日本总负责人的位置。 但现在,日本总负责人的位置定了下来,又重新在日本地区提拔三个人的意思,怕是盯上了其他总负责人的地位。 冬树思考着,得其利听到消息也会明白他的意思,想办法从意大利回来一趟,而别的地方的总负责人动一动脑筋,也会明白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就像这些日子,国外的势力明显比原来要更加膨胀,几分都在非常的努力表达自己的价值。 是吧,既然知道这三个人是卧底,那么让其直接坐上从负责任的位置,这种事情还是没有必要的。 冬树叹息:“乱酱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派乱腾四郎去向琴酒下达自己的命令,今晚的老鼠抓捕活动可不仅仅是贝尔摩德的事情。 作为老鼠专家的琴酒,自然也不能够袖手旁观,任由这些没有什么用的老鼠在现在就开始啃食组织的力量。 就算黑衣组织本就注定会垮掉,但是现在应当是他盛况的时候。 “快了,乱说他看见了点有趣的东西,想给主人带回来。”一期一振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在现实世界,自然也要跟得上时代。手机这种通讯设备,每一把刀剑都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黑户怎么办卡,对于黑衣组织来说更是小菜一碟,每人一个身份简直轻而易举。 只不过,有栖这个姓氏的家族中,一眼看去面容没有任何关联的兄弟姐妹更多了。 冬树眨了眨眼:“那我会好好期待的。乱酱都说有趣了,那一定会非常有趣的。” 虽然不是女孩子,但是乱藤四郎似乎很能明白小女孩会喜欢些什么东西。 柔软的,漂亮的,精致的。 就算只是小小的一个,也能轻而易举打动。 就像在本丸中捧着灵力做成的蝴蝶时的审神者逗弄乱藤四郎一样,这把刀剑来到了人类世界,也学会了她的这一份亲昵。 汽车维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继续转悠着,冬树仍旧在沉思,下一秒却突然与什么发生剧烈的碰撞,强烈的推背感让她从座椅落下。 “都下来,举起手,抢劫!” 耳边是重物砸向玻璃的声音,冬树手臂剧烈的疼痛让她半晌爬不起来。 一期一振没有顾忌外面威胁的声音,迅速和鲶尾藤四郎交换位置,让身形更加灵活的弟弟去后方扶起审神者。 “主人,还能动吗?”窄小的空间中,鲶尾藤四郎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 冬树紧紧抓住鲶尾藤四郎的衣服。 “……还好。” 第138章 吃醋的忠犬 所以坐车真的不能随意躺下, 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来。 冬树悲伤的趴在鲶尾藤四郎的怀里,脑袋还在一阵一阵的疼痛。 摔下去时她没有任何防备,突然刹车导致身体结结实实砸在下方。 耳边还有人不断敲击窗户的声音, 周围一片鸣笛声, 人的怒骂和哭喊,分不清次序, 全部都混成一片。 这群劫匪在大街上就直接开始堵人了,一副一点也不怕警察立刻找上门来的样子。 “先下去。”冬树揉了揉脑袋, 不想多生事端。 光天化日之下,自家的刀子精们若是直接动手,那跟把情报直接送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没什么区别。 “小心些。”一期一振嘱咐两句便率先下车拉开后座的门。 “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双手抱头蹲下!”一个凶神恶煞的人端着一把枪,便指向刚从车上下来的三人。 一个青年人, 再加上少年和一个小孩的组合, 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 冬树被抱在怀里,按照要求蹲下,她捂着脑袋悄咪咪探查周围的情况。 周围一圈的车都堵住了,但诡异的是,这些劫匪手里明明都拿着枪, 在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伤亡, 最多就是有些车的窗户被子弹打破了。 ……谁在做戏? 是冲着她来的吗?不对。 冬树眨了眨眼,自己还没有彻底公开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情报工作的话, 她自认手下的人都做的不错,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察觉。 “有酒名代号成员。”一期一振比她反应的快,低声说道, “3点钟方向。” “嗯?”冬树迷茫, 她脑子晕晕的, 眼前再次一阵模糊。 等一下,这片区域,什么时候下达过劫持的任务吗? 她装作害怕的将自己的身体继续向鲶尾藤四郎怀里藏了藏,顺势改变视线的方向。 乌黑的眸子用力眨了眨,眼前模糊缓慢的散去,果不其然,看见一个戴着帽子、神情警惕的人正小心翼翼的将什么东西藏进怀里。 要抢东西? u盘还是资料,还是说什么稀世珍宝? 好吧,组织里的任务太多了,除了常关注的那些,她一时间还真记不起来细节。 明面上出现拿着武器劫持车辆的人,一看就不是一期一振,口中所说的酒名代号成员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不会有这么蠢的人。 底层成员在组织里和消耗品没什么区别。 不论是战力还是智力,都无法让人看出他们的价值,唯一有用的就是充当炮灰和善后。 但他们偏偏自己看不清,在组织的各种诱惑下,心甘情愿地卖命。 真是一群蠢人。 而且担任这次任务的代号成员,怕也不是什么聪明的。 能想出这么个作战方法,要么是对这些底层成员的命毫不在乎,要么就是自己本身也蠢。 冬树揉了揉脑袋,那块地方已经肿起来了,一下从车座上滚下去的力道不轻。 “好痛……”她嘟囔着,却也只有鲶尾藤四郎轻轻的吹一吹稍微缓解。 好想回去……家里的药品不少,处理点碰撞伤都是小意思,但是现在因为不知名的蠢货,她只能被迫停留在这里,忍受着疼痛。 手臂上的擦伤受到空气的刺激也不断带出丝丝痛意,她只能努力将手抬起放在鲶尾藤四郎的肩上,避免与布料接触发生摩擦。 一期一振警惕地和鲶尾藤四郎一起将她护着。 几个人将自己的身体瑟缩在车旁边,一副害怕至极没有什么威胁的样子,劫匪的注意力本就不在他们身上,倒是能喘口气。 冬树有些出神的将视线停留在那个所谓的目标身上,恍然间便看见一个穿着卫衣的男人悄然靠近目标,像是说了句什么,便瞬间让目标放下警惕。 这个人……有点熟悉啊…… 她悄无声息地放出灵力靠近那边,待看清男人的面目时,她才恍然与情报中的面容对上。 是苏格兰。 和波本一样,也是进入组织的卧底,在世界线中拥有名字的人物。 他显然是在靠近目标,那这个任务大概率就是他接到了。 只不过一眼看去像是窃取情报的任务,怎么会交到一个狙击手手上? 作为组织里难得的狙击手,好手应该一天都扛着自己的枪站在天台上,瞄准目标的脑子才对。 这种计划温和的窃取情报的事情应该是属于情报组的事。 就算是让他来做这样的任务,那么执行手段大概率也该是让搭档或者下属潜入,而自己站在高处随时准备灭口才对,如此高调的做法…… 结合他的卧底身份,要么是为了立什么残忍人设,要么就是想要将这群没用的家伙送进警方的手里…… 她想了想。 亦或是,两者都有。 但是也有点……太明显了吧? 苏格兰在组织中的形象是什么样子的呢?一个笑面虎看起来温柔,会对孩子这样柔软的事物伸出援手,但是杀死敌人的时候也从不手软。 仿佛被血液染红的月亮下,猫眼男人脸上沾着鲜血,温柔与冷漠极致结合,那双眼睛中看不出一丝情绪,他皱着眉:“血迹可难洗了,麻烦。” 脚边逐渐变凉的尸体,在他眼里还没有一件不小心沾上一滴血的衬衫来的重要。 他是一个很成功的黑暗组织的成员。 于是他从外围成员瞬间成为了拥有代号的核心成员之一。 那种说不出究竟是兔子还是狼的模样是这家伙通过代号成员考核时,给考核官留下的深刻印象。 冬树还记得那张照片,是考核官向她发送的。 优秀的狙击能力与近身格斗能力,再加上合格的策划能力,已足以让他在组织中拥有一席之地。 第136章 只不过,这份用实力闯出来的地位,是否能够维持住…… 冬树收回视线撇了撇嘴,怎么可能维持不住呢?接下来自己就要亲自下场了。 这群家伙只需要达到任务的底线,所有的机遇都会被她默默的送到对方的手中。 就像是弱小的蚂蚁一样,悄无声息混入,而后一点一点啃食黑衣组织这座庞然大物。 只不过这次任务实在做的草率。 让下面的人大张旗鼓的劫持车辆自己去靠近目标人物套取信息什么的……就连最低级的外围成员都想不到去这样做吧? 过了许久,警察总算姗姗来迟,开始控制现场的局势。 那几个劫匪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瞬间泄了气。 坐在警局里,冬树感受着警察姐姐无微不至的关心与心疼,露出个乖巧脆弱的笑容,然后瞬间得到对方更加怜爱的眼神…… 是好人。 “哥哥,我们可以走了吗?”冬树双眼发光,小跑两步后怯怯地抓住做完笔录的一期一振的衣角,“我想要回家。” 一期一振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周围的警察。 警察了然的摆了摆手:“笔录已经做完了,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明显受到惊吓的孩子,不忍心的嘱咐:“回去记得多关注一下孩子的心理。” 真是的,可恶的劫匪,做事越来越猖狂了。 真是不把他们这些警察放在眼里。 “我们会的。”一期一振笑着,眼中又带着几分愤怒,“真是令人讨厌的劫匪。” 走出门,天边一渐渐看到些日光,竟是直接一整夜都废了去。 鲶尾藤四郎坐在驾驶位上展现一把开车技术,迅速将几人带回家中。 “嘶。”冬树皱巴着脸,口中发出痛呼,却坚持着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动。 冰凉的药水涂在头顶的凸起上,手臂上的擦伤也被小心翼翼的敷上药。 “主人……”常日里总笑着的一期一振此刻也攥紧了拳头,他努力带着审神者放松,“您有什么想吃的吗?待会儿睡一觉,睡醒就可以看见啦。” “没什么想吃的,没什么胃口。”冬树叹气,鲶尾藤四郎已经将这次任务的详细情报递了上来。 她定睛一看,瞬间面色僵了下来。 谁能告诉她,这个任务发布人上写着的琴酒两个字是怎么回事? “确定没有错误吗?” 冬树忍不住发声确认。 “没有。”鲶尾藤四郎也瞧见了那个代号。 他知道这个人对审神者在这个世界中的任务的地位,结果今天晚上的劫匪事件也和此人有关。 冬树无奈,今晚想多在外面待会儿,结果就撞进去了。 好家伙,乖巧的狗狗吃醋,结果却殃及到她这个主人身上来了。 所以今天那么蠢的行动,不是苏格兰自己脑子有问题,而是有人要害他呀。 这算什么,赌一把在她心中究竟是谁更重要吗? 原来琴酒也会做出幼稚的事情。 冬树带着苦涩甜蜜的烦恼打开手机,毫不留情地向琴酒发出一封邮件。 【明天雪莉的事,你去负责。】 没有署名,但下命令的口气也只有boss会这样对琴酒说话。 【是。——gin】 冷酷的top killer此刻却像是一个网瘾少年一样,秒回她的信息。 雪莉那家伙的事情可麻烦了,一个整天都泡在研究所里,期待着和姐姐见面的小女孩,而且明天的见面大概率还能和姐姐的男朋友见个面。 那硝烟可就真有趣了。 黑麦威士忌,宫野明美的男友。 这家伙气质和外貌特征方面都与琴酒带着几分相似,怕是不久组织里就会传出将他与琴酒频频对比的流言。 而雪莉那个聪慧的孩子也必然会看出两者之间的相似。 今晚上抓一晚上老鼠明天又去和害怕自己,但因为突然出现的姐夫的角色而憋着火气的雪莉对上…… 冬树眨了眨眼,眼中露出一抹趣味。 这个忠诚的狼,发现boss刻意设下的小阴谋的时候。 会像一只狗狗一样委屈的向她告状吗? 冬树思索着,轻轻抚过手臂上的纱布,困意袭来,再也撑不住,深深陷入睡梦中。 第139章 boss说,这是威士忌的欧卡桑~ 等到迷迷糊糊睡醒, 身上的疼痛减弱了许多,冬树小口小口喝着送到嘴边的热水。 “咳咳……现在几点了?”冬树眨了眨眼,他看向紧紧拉上的窗帘, 没有透出分毫日光。 “已经是下午4点了, 主人怕是今晚上也睡不着了。”看她面色如常,一期一振松了口气, 开玩笑般说道。 “……睡不着,那就熬吧。”冬树无奈的挠了挠头, 翻身从床上起来。 “乱酱呢,还没有回来吗?”她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明明晚上就已说快要回来了。 冬树打开手机,果不其然收到邮件。 只不过不是boss的邮箱,而是属于罗伯罗伊这个身份的邮箱。 “乱出去买东西了。”一期一振解释道。 “好。”冬树点点头, 打开邮箱。 简短的话语瞬间映入眼帘。 【三人已通知到位。——gin】 后面附上了地址和时间。 辛苦的劳模同志不仅连轴转, 还顺便把他之前嘱咐的把人调过来的事情给做好了。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并不像常规的随意找个废弃仓库或者酒吧,就算见面交代事情了,反而找了个名字一看就很高雅的餐厅。 只不过能让琴酒放心安排她和别人见面的地方,想必也必然是属于组织的产业。 冬树收拾收拾。 打开第二封邮件, 出乎意料, 竟然是来自top killer的颜文字。 非常简洁,但是其中讨好的意味又非常明显。 冬树:“?” 她家的杀手被调包了? 琴酒可不像是会做出这种行为的人。 但是邮件来源和后方的署名又切切实实说明了对方的身份, 冬树回想起下便瞬间将这种操作和人对上。 某个晚上和琴酒一起抓老鼠的漂亮姐姐,看来是做了一回军师呢。 “今晚让药研和我一起过去。”冬树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便定下了今晚陪行的人选。 “是。” 餐厅整个建筑都很高雅, 进去并没有任何奇怪又混乱的味道, 侍者的动作也分毫看不出这里和寻常的饮食产业有任何区别。 “就是这里, 小姐,您请进。” 带路的侍者低着脑袋,没有做出逾矩的行为。 冬树点点头,身边的药研藤四郎便顺手推开包厢门。 包厢内很大,容纳三个成年男人加一个小女孩,还有一把短刀是不成问题的。 冬树的视线在琴酒和伏特加身上一顿。 这两家伙怎么也出现在这里? 作为琴酒目前换不掉的搭档,伏特加应该也是跟着对方一起连轴转,到现在都没有停止工作才是。 有趣。 劳模自己加班,连下属也不放过。 不愧是世界钦点的劳模,黑暗组织的第一忠犬。 冬树装作没看见他们一般,僵着一张脸坐到包厢中心的沙发上。 “说吧,叫我过来做什么?”女孩稚嫩的声音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格格不入。 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颤露出丝毫害怕,但是颤抖的声线还是将她的恐惧暴露无遗。 “呵,就这么个小丫头?”波本率先嘲讽出声。 此刻的他没了在酒吧里温柔迷人的模样,眼睛里满是冰冷的神色。 “大半夜的不做任务,跑来这种地方见一个小鬼,琴酒你自己闲别拉着我也闲。” 一个不怕天也不怕地的情报贩子,这就是安室透作为波本的人设。 “闭嘴。”琴酒还没有开口,冬树已经冷着声音制止他的话语。 “你想死的话,自己先从房间里滚出去。” 刚刚的颤抖平息下来,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出言嘲讽的金发男人。 和刚刚判若两人。 只是衣袖遮不住的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真正的心态。 空气中沉默片刻,像是没想到刚刚看起来还一副受害人模样的女孩突然发难。 “呵。” 琴酒嗤笑一声:“这是罗伯罗伊,以后她负责你们三人。” 罗伯罗伊。 传说中组织内部最大的关系户,上到boss下到普通组织成员见到她都没法说一句重话。 “对,说的没错,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三个的监护人了。”冬树抛出一句炸弹,她盯着眼前的三人,镇定地说,“按照辈分关系,你们应该叫我欧卡桑。” 波本:“?” 苏格兰:“?” 黑麦:“?” 什么叫应该叫她欧卡桑?不管怎么说他们看起来都是三个大人,更像监护人吧。 第137章 枪瞬间打开保险,枪头怼上了冬树的额头,然而下一秒冷光一闪,短刀瞬间将枪口齐齐切下。 “对待长辈,还请有礼貌些。” 一直静悄悄,站在一旁,像是雕塑一样的少年突然出手,他的动作几乎快到看不清。 药研藤四郎不顾三人突然震动的瞳孔,平静的收回本体。 琴酒见状,带着伏特加率先离开。 冬树瞅了一眼闭合的房门,随后,视线落在地面还冒着烟的枪头上。 “看起来对我意见很大呀,但是很可惜,有意见也没用,这是boss亲自下的命令。” 把他们调到自己身边来,给自己当保姆吗? 那有什么意思? 不如就像当初教琴酒一样,一点一点的把他们教起来吧。 现在看着还很稚嫩,若不是因为自己的提拔在他们身上蒙了太多的雾气,就琴酒的敏锐力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之下,必然能发生蛛丝马迹,产生怀疑。 就top killer那个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性格,疑似老鼠的酒也绝对会被毫不留情的打出一发子弹。 “……看这怎么突然打起来了呢?”调和剂苏格兰出场了,他脸上带着熟练的温柔笑容,一双猫眼看起来无害极了,“一个成年人突然多出个嗯……” 他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冬树,才继续道:“……监护人,必然会有些情绪激动的,对吧?” “还请您能谅解。” 把姿态放低了,但这番话怎么总还是有一股拱火的味道。 冬树抿唇,而后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般道:“……那看来你们很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呢,这必须加入课程才是。” “不然孩子在外面闯了祸,那可是我这个监护人的错呢。” “是吗?”波本皮笑肉不笑,“那您能做些什么呢?” “亲爱的监护人。” 冬树眨眨眼。 话说这家伙这性格对吗? 对着上司也夹枪带炮的,也太有勇气了。 ……哦,她不是上司,她只是个非常有名的关系户而已。 突然从boss这个被所有人尊敬害怕的身份,投入到罗伯罗伊这个被表面尊敬但实际看不起的身份中,冬树还有些没适应过来。 毕竟平日里就算用罗伯罗伊这个身份,他见的也多是琴酒贝尔摩德,还有朗姆这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家伙。 不行。 现在自己是,关系户! 波本夹枪带炮的,苏格兰做和事佬,这两同期是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吗? 面对质问,冬树躲避地抿了一口药研藤四郎递过来的茶水,抬手间长袖袖口落下,露出些许绷带的边缘。 微弱白色的痕迹很快被三瓶威士忌捕捉。 冬树没有察觉,她感受着这份将自己当做真正的孩子而制定的战略缓慢思考。 如果真是小孩子,在这种时候怕是已经将自己的心偏向苏格兰这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家伙了。 只不过自己的人设,还有两个关键词,伪装和恐惧。 伪装自己很冷漠强大,而实际却对这个组织的一切都很恐惧。 “嗯……我可以让你没日没夜的工作快速提升实力的话,不多接点任务,可是做不到的吧。” 冬树看向仍旧沉默不语的黑麦,扯了扯嘴角,状似满意地点了点头:“看这孩子就很听话,不随意插嘴大人的话呢。” 黑麦威士忌:“……” 自己一直沉默,这火还能烧到身上来。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到波本挑衅的声音:“哇,孩子,黑麦,听见了吗?你是个非常听话的孩子呢。” “……嗯。” 黑麦明显和波本不对付,他狼一样的绿色眼睛在冬树平静的脸上停留片刻,没有贸然反驳。 冬树叹气:“你们看起来关系不怎么样呢,那之后合作的时候怎么办?” 她语重心长,看起来就像对叛逆孩子未来担忧的母亲:“一定要想办法磨合好才是,任务是做不完的,也不是能不做的。” 三个代号成员组成的小队,未来做的任务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小打小闹。 加上自己的话,虽然她不算战力,但也是四个代号成员了,最后上交纸质报告的时候,还要把她的名字也加在末尾呢。 “波本,你看起来很有实力,很有底气的样子,就当我们这个大家庭中的大哥吧。”罗伯罗伊看起来对刚刚的冒犯没有任何计较。 她笑着,莫名带着几分让人温暖的光辉。 从进屋子开始的害怕,再到冷漠,再到此刻的慈爱,简直精神分裂一样。 今天所看见的一切让三个男人心中都有了盘算。 这孩子……能做到代号成员的,就算是孩子,果然也不简单。 冬树看着几人,宣布道:“没有人反驳,那就这样决定了。希望大家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相处,不要生出事端。” ——最好快点生出事端! 愉快的第一次见面结束。 “大家再见。” 冬树坐在车里,微笑着向他们摆手。 被迫排排站在街边为“监护人”送行的威士忌们皮笑肉不笑,在药研藤四郎威胁的视线中做出再见的动作。 ——那个少年绝对不简单。 敏锐的卧底们同时察觉。 冬树眨了眨眼,整个人靠在座椅上,看起来懒懒散散的。 等到车开动,她突然标准地坐好,背挺的,直直的目光看向前方。 她可不想再突然一头栽地上,头上多个包了。 却未曾想,这副瞬间变得瑟缩害怕的模样正好落进三名卧底的眼里。 【作者有话说】 [哦哦哦]欧卡桑desu…… 两个世界都是逃不过的呢[狗头叼玫瑰] 第140章 让自己成为“幼女控” 工作之后—— 当然是更多的工作! 冬树迷茫地看着柯学先生拽拽地走到自己身边, 然后拽拽地将各种参考资料放到自己手中。 冬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只见戴着眼镜的小男孩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声音神气:“你看看,应该可以提供一些思路吧?” 这都是祂从别的世界那里搜罗来的, 关于自己世界的衍生文学。 冬树随意翻了翻, 面露难色:“……这样做不太好吧?” 这些资料里是关于威士忌三人组和小朋友的相处模式的一些猜测可能性。 但大部分都是由三个大人来抚养一个小孩,而且小孩大多应该具备幼小、无助、甚至是布满伤痕的实验体这些标签。 一整个暖心的将祖国未来的种子从火坑里救出来的剧本。 受人欢迎无可厚非, 毕竟她看了她也喜欢。 只是,总觉得不符合自己无情boss套了罗伯罗伊马甲这个情况。 “都可以呐。”柯学先生随意地摆了摆手, 他只是随意找了点东西,不然自家支柱结果自己是一点东西也不做…… 他眼珠子转了转,轻咳两声:“这些是隔壁给你送来的东西,还说一定要交到你手上。” 下一秒,小男孩的身影从眼前消失, 徒留下纸张从空中飘落。 冬树伸出手, 纸张便有意识般乖巧地落在自己的手心。 零散的纸张已经一张一张按照阅读顺序摆放好。 倒是省了她许多事。 翻开纸张,果不其然是小野狗寄来的森式首领剪辑参考。 就像之前一样,将隔壁那个“首领就是组织的奴隶”的森叔叔的行事作风一点点复刻给他。 冬树立刻露出认真学习的态度来,这可是她的前辈! 自己总是能从中得到许多新的想法,不论是如何展现自己的威严, 还是怎么管教下属…… 她勾起嘴角。 ——都非常的有趣。 不愧是港口mafia的首领。 森鸥外的利益至上的行事作风非常有价值。 小野狗也贯彻了自己一贯的剪辑配乐风格, 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是阴郁伟大了许多。 看着看着,冬树手指抖动, 灵力从指尖飞过,瞬间房间里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度。 像他人所描述的那样一个眼神就让人如治冰窖这种事情,冬树自认为没有那么容易做到。 这世界上没有首领速成班可以帮助她。 只能靠自己的力量。 就像曾经无数次做的那样。 借助外力来达到增强气势的目的, 她已经十分娴熟。 一个所有人都看不透心思, 一个所有人都畏惧的首领, 一个被任何人都无法弹出真实的黑暗面支柱,正是这个世界所缺少的成分。 原本的黑暗面支柱,乌丸莲耶,这个可怕的男人所做到的世界线里,直到世界的最后才被所有人探查出他真正的信息。 在这之前丢出的烟雾弹无计其数,甚至就连自己组织内部的人员都无法知道他的真实情报。 第138章 贝尔摩德,这个传言与boss关系匪浅的神秘魔女,被人看作突破口。 但是她所知道的信息仍不足以构建出那个被所有用科技与信息所包围起来的boss。 作为被世界瞩目的黑暗面之主,乌丸莲耶确确实实的做到了他应该做到的一切,而这些是稚嫩的冬树无法做到的。 而现在她必须做到。 用自己在其他世界所得到的经历补助着自己应该获得的一切。 视频上看见的血色布满眼球,无数倒下的尸体构筑起王座。 成为一个首领的组织,成为被所有人敬仰的boss,就算是汲取他人的帮助,就算是用这个世界以外的力量,她也不能丢失自己的职责。 寻寻觅觅,将小野狗送来的所有东西全部看完,再认真的做完笔记之后,冬树慎重思考片刻。 或许自己对待三瓶威士忌卧底的态度……可以学习一下森叔叔对待爱丽丝的态度? 一个奇妙的想法诞生了。 非常浅显的纵容,然而在这番表现的身后隐藏的是绝对操控。 那只是他的异能力,只是他的木偶,只是被他推到人前的一个娇弱无比而在最终时刻却能发挥应有的作用的存在。 爱丽丝小姐,是被所有人看在眼里的娇气尊贵的幼女。 而威士忌,是被所有人看在眼里的走后门的娇弱男人。 冬树双眼发光,这不正好对上她想要的吗?! “药研,你去……”冬树耳语,眼中冒着金光,似乎在说出什么有趣的游戏一般。 药研藤四郎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大将。” 而后脚步匆匆离开这里。 一夜无眠,来自boss的有趣游戏再一次降临到每个人的身上。 他们无处可逃,为了这个世界的稳定,注定要在黑暗支柱的控制之下做完自己应该走的路。 不足的地方,就由她来放水控制吧。 房间中的灯忽然暗了,纤细稚嫩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有节奏敲在桌面上,噔噔噔的声音逐渐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就像是什么的倒计时一样,逐渐从清晰走到模糊,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 第二日,属于冬树的秘密基地。 “今天呢,你们的任务就是,将着房间里的衣服全部试穿一遍。”沉重的声音宣布了今天的任务。 乱藤四郎抓着一件衣服笑着看向三个气势冷淡的男人。 “谁先来试试吗?” 波本黑着一张脸,他本来就才处理完一个任务,u盘刚交到接应人的手里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突然拉了过来,还以为有什么紧急任务,结果却是陪小孩子过家家。 当看见面色微红,明显不对劲的苏格兰的时候,他心中更是掀起波澜,他不知道自己的幼驯染是经历了什么才能是一副被糟蹋了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对劲! 苏格兰嘴角勉强维持笑容,他是从浴室里被眼前的少年提出来的,不送反抗的力量让他的裸体不由分说的暴露在外,还是自己极力反抗之下才得到了蔽体的衣服,不然现在怕是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长针眼了。 天知道他看见一个小孩子突然打破墙壁冲进来抓着他就跑是什么心情,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羞耻好还是为国家的未来又被荼毒了一个悲伤好。 黑麦面色如常,他是在场唯一一个整整齐齐被发现,没有受到任何惊吓就成功来到这里的人……如果忽略当时被带着飞檐走壁的心惊胆跳的话。 至少他的心脏是非常完好没有收到任何死和羞耻的刺激的,善哉善哉。 乱藤四郎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没等到回复,随即告状一样看向冬树:“主人,他们一点也不配合,真是的。” 冬树模仿他的动作眨巴眼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捧着脸笑眯眯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森叔叔对爱丽丝……第一步就是快乐换装呢。 这是很简单的一步,冬树觉得自己能够非常完美地执行好这一步。 只不过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也不适合亲自上手,可能需要想想办法才是,比如说,将自己的想法都交由刀剑付丧神们来落实。 一个完美的首领不必自己多么完美,若是能将各方面的人才化为己用,让其为自己效力,便也是极其充足了。 “乱酱,你要让他们配合才是呀。” 话音落下,颤抖的手被掩盖在衣袖中,女孩镇定自若得说:“不论用什么手段。” 空气中的温度瞬间降低。 “既然如此……”乱藤四郎听到话便像得到底气一样看向眼前三人,手中短刀灵活地飞舞,锋利地在空气中带起一阵风声。 他挑了挑眉,语气冰冷:“我也不会再好声好气地劝你们了哦?” ——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 这是冬树成为boss后定下的规则。 规则需要有人来维护,他们这些跟随审神者来到这里的刀剑便是最佳维护人。 娇弱得就连外貌也像极了女孩子的人盯着他们,浑身气势猛地变化。 杀气扑面而来,激得三人瞬间身体紧绷,手指已悄无声息摸上武器。 “……是任务需要吗?” 苏格兰说服自己迅速开口打破冰点。 他的视线在那些艳丽的衣服上一闪而过,不仅仅是各种花花绿绿的西装,其中就连礼裙也是不计其数。 一眼看去,这些亮晶晶的东西让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被荼毒了。 黑衣组织的人,穿这么亮闪闪的东西真的好吗? “嗯嗯,是任务。” 见态度软化,乱藤四郎放下短刀,拎起刚刚放下的白色西装,五颜六色的钻石镶嵌在衣领和衣袖,直接给简朴规矩的西装描了个边。 站在灯光下,更是带着一种要把人眼睛闪瞎的气势。 冬树轻咳两声:“……既然都跟着我,大家总是要适应的嘛。” 乌丸的产业不少,很多都直接挂在了她的名下,懒得找其他人挂名管理。 虽然一个小孩成为产业的拥有者不免得到其他人的觊觎和反抗,但那些小动作随之而来的各种打压也让有心思的人没法子有心思了。 她眨了眨眼睛,指向乱藤四郎身后的衣山衣海:“这些东西,都是我家的产品,之后是需要出售的,就借用一下你们的脸,如何?” 三个卧底,各有各的皮相突出,三张池面脸绝对不能就这样浪费在组织里了。 一边完成森叔叔爱丽丝式管理,一边做到产业的做大做强,她盯着仍旧带着反抗神色的三人,放下最后的炮弹:“作为我的酒会搭档,也必须习惯这种装束才行啊。” 一个因依靠组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立刻切断联系想要洗白自己的“政治官员”…… 眸色暗了下来。 可是必须要处理一下才行呢。 第141章 肯为她花心思就好(捉虫) 东京的夜空被霓虹灯染得五光十色, 在奢靡的财富之下,它失去了原本的自然色彩。 刻意选择的酒店宴会厅内,商城名流觥筹交错, 头顶的水晶吊灯折射出亮眼的光芒, 奢靡的香槟杯在人们的手中相互交换。 冬树身着黑色的精致礼服,裙摆层层叠叠随着她的动作轻悠晃动。 她的眼睛大而明亮, 嘴角挂着好奇的笑容,一只手牵着旁边的女人, 看起来像极了被宠坏的富家千金。 而她今晚的“女伴”安室透,正穿着一袭深蓝色晚礼服,金色长发垂落,罕见的深色肤色衬得颈间的蓝宝石更加美丽,在灯光下闪烁出冷冽的光芒。 “透子姐姐你今天好漂亮, 这条裙子一定能够大卖!”冬树仰起脸, 声音甜腻,眼里满是真诚的赞赏。 安室透今天的身份是有栖株式会社旗下崭露头角的新模特,独特的风格在这场名流齐聚的宴会中透露出新的风向。 安室透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但还是温柔地勾起嘴角,用笑容回应。 ——一切为了任务罢了! 就是算穿着紧梆梆又累赘的裙子男扮女装……也!没!事!的! 呵呵。 【记住, 任务完成即刻撤离。】琴酒冰冷还莫名带着杀气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机里响起。 冬树眨了眨眼睛, 脸上依旧是无辜的笑容,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有栖小姐, 您来了。”有几位商界人士立刻眼尖地凑了过来,笑容恭敬,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有栖株式会社的前身是乌丸莲耶的一众企业, 长辈众多, 皆才华出众, 在各个行业名列前茅,甚至背后还隐约透露出□□势力的存在。 而它具体掺和了多少,除了目前名义上的拥有者,乌丸最后的独苗苗,没有人知道。 这样庞大的东西存在于一个小小的女孩手上,引来的觊觎自然不计其数。 “早上好呀!”冬树仰起头,声音清脆,像极了一个容易拿捏的天真小孩。 第139章 她晃了晃身边安室透的手,自豪地介绍:“这是透子姐姐,我的新朋友哦。” 安室透按照紧急培训的内容优雅行礼,一开口便是温柔的女声:“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那几个人连忙点头。 巴结的人存在着,人群中自然也有人议论出声。 “那就是乌丸家的继承人?听说他父母去世之后,就连名字都改了……” “嘘,小声点,人家背后可不简单,而且现在叫有栖……” 冬树隐晦地投去视线瞧了两眼,便没听见般继续和眼前的人交谈。 但了许久,这些客套着渴望从她这里获得利益的人发现自己从一个孩子身上真的套不出什么话后,便忙着找借口离开了。 冬树撇了撇嘴小声道:“……无趣。” 安室透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刚才那副样子,他看得清晰,明显这孩子就是在玩弄那些人罢了。 所以……之前在酒吧中的模样,怕也是冲着他来演出来的。 安室透暗了暗眸子,在冬树看过来时,脸上微笑又找不出任何做处。 冬树是现在宴会场上滑动,迅速寻找自己的目标,很快便定格在一个正笑着和别人攀谈的人身上。 田中太一郎。 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结果在私下却敢和黑衣组织这样的存在做交易,只为了自己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胆子大极了。 拿到自己想要的时候,便果断和他们划清界限,但是一旦上了这条贼船,可不是说想走就能走的。 田中太一郎西装笔挺,手中端着酒杯,手指上戒指的蓝色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冬树眨了眨眼,一把抓住安室透的手,像是看见这么有趣的糕点,一般眼睛一亮,便快步向着前方走去。 宴会厅内人来人往,不停穿梭补充着饮料的使者躲避不及,便和她撞上。 颜色艳丽的果汁撒在她的裙子上,水是深色,看不出具体来,但黏糊糊的感觉还是让从小千娇万宠的女孩眼眶泛红的愣在原地。 安室透符合人设地瞪了一眼惊恐的侍者,正要将她扶起来,一只手拿着手帕,已经现在一步落到冬树面前。 “哎呀,小朋友,你没事吧?”中年男人慈祥和蔼的声音随着动作传来。 冬树抬头,对上田中太一郎的眼睛。 属于年长者的眼睛中,满是慈祥与关爱,成了眼角的纹路,都显得和蔼几分,但那浮于表面的情绪正和此人的伪装属性对上。 “谢谢叔叔。”冬树声音哽咽,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撑着站起来。 田中太一郎嘴角一僵,下一刻便像什么都没有般,那一丝情绪被抹去。 冬树站稳了才怯生生的结果,手把视线落在对方的脸上,而后突然眼前一亮:“您是电视上很厉害的那位议员叔叔吗?明子阿姨说您是很厉害的人!” 田中太一郎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小朋友真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有栖冬树!”她甜甜的回答。 安室透悄无声息的退到一边远远的看着她,端起一杯香槟,优雅地饮用。 整个人恬静自然,而耳机里顺势传来苏格兰的声音:【注意,三点钟目标的两个保镖衣服向后腰处有异常,凸起,可能携带武器。】 他向那边看去,穿着黑色西装的两个人与现场融入的十分好,若不是提前把他的情报还真看不出这竟是两个保镖。 这边冬树撒着娇和田中太一郎慢慢的交流着。 面对一个家里财力不错,而本身却很单纯的小女孩的喜爱,田中太一郎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毕竟不管是走哪条路,钱都是硬通货,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冬树擦完果汁的手帕已经塞进了田中太一郎的怀里,侍者想要带她下去换衣服,却被任性的小姑娘给拒绝。 “这是我最喜欢的裙子,不要过来,再把果汁撒在我身上怎么办?”任性的女孩紧紧躲在,第一个对自己伸出援手的男人,身后还露出半个脑袋看向试图靠近的侍者,整个人身上全是反骨。 侍者欲哭无泪,但事情处理不好,自己的工作必然是彻底没指望了。 田中太一郎拍了拍冬树的脑袋,声音慈祥地说:“小有栖不可以任性哦,不换裙子接下来会很难受的呀。” 冬树鼓着脸颊使劲摇头:“不要不要,田中叔叔你也要当坏人吗?” 说着说着,晶莹的黑色眼眶里瞬间沁出液体,泪光晶莹,仿佛下一刻就要夺眶而出。 田中太一郎无奈:“怎么会呢?小有栖不想的话,那就算了吧。” 紧接着,他向侍者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来解决。 侍者露出感激的神色,很快离开。 冬树平息了一会儿,很快,又恢复活力。他东张西望,突然伸出手指向露台:“说说那边的星星好漂亮,还能陪我去看看吗?” 田中太一郎犹豫了一瞬,他还是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贸然暴露在这种地方…… 看出他的拒绝,冬树露出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语气可怜兮兮的说:“在家里的时候大家都不准我靠近状态,说危险什么的,但是我真的好想站在高处去看星星啊,感觉一定会特别漂亮,特别开心的。” “田中叔叔,趁大家都不在,你可不可以满足我这一个小小的愿望?有你在的话,一定会特别安全的。什么危险都不会靠近我!” 她的直线落在对方的手指上,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指着它说:“叔叔喜欢这种蓝宝石吗?你带我去的话,我送给你怎么样?最近有人说好像有在哪里找到了很多很多这个东西,我全部送给你好不好呀?” 涉世未深的女孩就算失去了双亲,也被家族中的人保护的极好,她不知道自己口中的找到了很多东西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极致的钱财会带有多大的诱惑。 田中太一郎一顿,随即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那好吧,不过只能待一会儿哦。” 看起来勉强极了。 “好诶!” 冬树开心地点头,一只手轻轻的抓住他的衣摆,另一只手悄悄藏在裙摆之间,给安室透传去信息。 安室透手中握着酒杯靠近嘴边,食指突然在背上有节奏的敲了三下,而后,顺畅的享受美味的酒水。 耳机的另一端,高楼之上,端着狙击枪准备就绪的男人瞬间全神贯注。 露台上,夜风微凉,今夜的月亮竟是圆月,无数的细小星星被它遮掩光芒,几乎消失不见。 冬树可惜地低声道:“可恶,好不容易来看一次,却完全没有星星啊。” 田中太一郎微笑着点头:“没办法,今夜是圆月,倒是叔叔也忘记了这件事,让小有栖失望了。” 希望这个没满足自己愿望的小祖宗,不要再突然有什么想法了。 冬树撇了撇嘴:“星星就不能听话,一点在今天出现吗?真是的。” “哈哈哈,要是星星能听话,那可就有趣了呢。”田中太一郎警惕地看着周围,让自己的身子若有若无的被周边的装饰品遮住。 冬树看了他一眼。 还不够。 她任性地一把抓住田中太一郎,不满:“叔叔笨,就算没有星星看月亮也是极好的,那个位置可什么也看不到。” 田中太一郎踉跄一下,正要拒绝回到自己的绝佳位置,就在这一瞬间—— 砰! 黑麦威士忌开枪了。 但子弹没有如意了,这种命中目标的勋章,而是擦肩而过。 只见眼前慈祥的田中太一郎突然神情一冷,猛地侧身而过,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冬树顿感不妙,转身就跑。 田中太一郎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男人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声音冰冷:“小家伙,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但是太刻意了,也太笨了。” 冬树抬起头看向他,脸上的天真依旧,她委屈害怕地说:“叔叔,你弄疼我了。” 田中太一郎不为所动。 “好吧,你算是有点聪明。”冬树的声音依旧是委屈的,眼神却冷的像冰。 她低下头像彻底放弃反抗一样,后方的人正放松警惕,而下一刻,她眼神一凛,猛地弯曲膝盖向后用力,刀片瞬间从鞋后跟伸出,猛猛地扎进田中太一郎的膝盖。 “唔!”田中太一郎被痛感激得咬牙皱眉,手中被迫卸力松开。 冬树趁机挣脱,顺手从田中太一郎手上掠过,随即她一脸惊恐地向宴会中跑去。 孩子一脸恐惧害怕又慌乱的样子,人群不自觉为她让开路。 而后,从露台帘子后方后走出的浑身鲜血的田中太一郎让迷茫的人群瞬间沸腾起来。 “啊——!”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田中先生?!” “快!快!保安在哪里,快来人!” 第140章 瞬间,场地变得一片混乱,这场高雅人士的聚会失去了它原有的矜持。 安室透瞬间赶到她的身边,一把将冬树拉到身后。 田中太一郎没有理会靠近身边关心的人,反而揪着自己保镖的手,强撑着站了起来。 然而,膝盖被重创的他,一时之间实在是难以站起来,这条腿大概率是废了。 感觉疯狂的人群对面的冬树,他笑了,鲜血从膝盖流淌而出,但他的眼神却疯狂而得意。 “果然找上门来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 她的话没能说完,第二颗子弹已经到达,径直穿透头颅。 田中太一郎的内心留下一滴鲜红,而后冬树的眼睛被死死捂住。 远处高楼之上,属于黑麦的狙击枪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 同时,耳机中传来声响:【迅速撤离。】 混乱的宴会厅,安室透抱起冬树,他放下了,捂住对方眼睛的时候,顺着混乱的人流,将自己掩藏在其中,离开这里。 繁复不易于行动的裙子在此刻奔跑中却没有妨碍到任何一个步伐。 苏格兰的车早已在指定位置等待。 车门关上,冬树立刻从安室透的怀里跳出来,她安安稳稳地坐在一边,脸上的惊恐荡然无存。 车子开动。 “他在等我们。”冬树冷冷地说。 苏格兰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冬树没理他,只是从裙子间突然掏出一枚戒指,上面是熟悉的蓝色宝石。 这是田中太一郎手上带的那一枚。 随即她将戒指扔到波本手里:“拿去吧,有用的很。” 波本接住,冰冷的宝石沾染了女孩的温度,和她此刻冰冷的面容完全不同。 或许……这孩子身上还有什么他需要知道的秘密。 冬树靠在椅背上,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糖果,她慢条斯理地剥开扔进嘴里。 她看着手中的糖纸,是绿色的。 而这辆车,是她安排琴酒准备的。 嘴角勾起,小心思不断,但她并不讨厌。 底下的人如何争宠她不在意,只要肯花心思就好。 嚼了半天,冬树突然道:“下次别选这么大的裙子了。” 她嫌弃的看了一眼波本:“你站在我旁边,裙摆都快把我弹开了。” 波本微笑:“……” 顺手将戴着的变声器扔在一边。 这裙子难道不是你亲自选的吗?又不是他选的! 一副不把人的眼睛闪瞎就不罢休的样子,最后直到现在的孩子审美是怎么回事?而且那群大人那群宴会上的那群家伙还一脸奉承的样子,难道是真的很认可这种审美吗……难道真的是他跟不上时代了? 波本沉思。 然而,嘴上很快发出懦弱的回答:“是,下次一定不会了。” 不,希望没有下次了。 自从这家伙强制把裙子往他们身上套,而且还成功了之后,那个打扮洋娃娃的表情就让他明白了。 什么反骨仔,这才不是他应该有的人设。 一个精致的洋娃娃,才是这家伙想要的东西。 反正不都是在组织内部往上爬嘛,用什么身份不能爬?干活拿奖励都不磕碜,不磕碜的很。 苏格兰强忍着自己不要再从后视镜向后看去,幼驯染目前的这副样子,还有他的手臂一定想要将一个男性彻底化成女性,还是要点化妆技巧的。 两个大男人一个少年加一个小女孩捣鼓了半天,最终才终于呈现出来了这副金发黑皮美女的表像。 冬树认可地点了点头:“不错。” 车内寂静了下来,车外的灯光伴随着远去的警笛声越来越亮,他们逐渐混入人群,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将这座城市的繁华彰显得一干二净。 冬树看了看窗外,坐在车内,这个角度已经看不到头顶的圆月了,只有一望无际,没有任何痕迹的天空。 许久,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我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作者有话说】 大裙摆之站不到一起的无奈趣事。 第142章 从八楼一跃而下 话音刚落, 平静的天空瞬时间积起乌云,豆大的雨滴毫不留情的砸下来。 车窗上的水珠顺着向下滑去,在霓虹灯的照射下, 折射出迷离的色彩, 将窗外的景色尽数扭曲。 “黑麦的信号呢?”冬树抬头询问。 人可不能现在就出事了吧?fbi的人要是被日本的警察给抓进局子里,结果还要黑衣组织的人去救出来那可就有趣了。 苏格兰开启雨刷:“按计划, 他会稍晚一些。” 但现在的时间显然不符合这个稍晚一些。 冬树皱了皱眉头,打开通讯器:“黑麦, 报告位置。”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又叫了一次静默的通讯器中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就算是被抓到位置,也应当传来混乱的喘息声。 但现在平静的像是对面什么都没有一样。 作为被支配的人,黑麦威士忌没有将频道单方面关闭的权限。 苏格兰通过后视镜和波本交换了个眼神。 “或许是通讯故障呢。”苏格兰说, “他还没那么弱。” 冬树的手捏着裙子紧握成拳, 墨色的眸子里闪过几丝光亮。 这次的任务并不算难,甚至大部分都已经被她暗地里安排好了。 按理来说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用来给这三个人刷亲密度再好不过。 琴酒亲自办事,她很信任,按理来说也不会出现联系被切断这种低级的问题。 所以发生了什么计划以外的事情? 要么设备坏了, 要么是切断了信号, 希望别是什么大事才好。 “掉头。” 没几分犹豫,她声音冰冷地命令道。 苏格兰猛地打转方向盘, 轮胎急促的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伴随着周边此起彼伏的鸣笛,车子划出一个危险的u型至栏杆上飞起, 而后猛地落在另一个方向的车道上。 冬树掏出平板, 迅速调出信号追踪。 在身边波本惊疑不定意味深长的眼神中捕捉到属于黑麦的信号。 “西北方向, 是工业区,速度加快。” 工业区,离黑麦任务中定下的高楼屋顶距离并不算近。 她的表情冷静得可怕:“一个人都不能丢,没道理第一次把人带出来做任务就给弄没了。” 任务计划是四个人一辆车成功离开。 而不是现在这样,通信全无的丢了一个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另一边,在废弃工厂的屋顶,黑麦瞧着被完全屏蔽的通讯器,无奈的叹了口气。 明处的暗处的将他作为目标围起来的人数量不知几何,离开高楼屋顶之后,他迅速的向着计划中集合的地方赶去,却在半途感受到有人追踪的痕迹,思索瞬间便不着痕迹的调转方向离开。 “真是有趣。”他低声自言自语,眼神警惕,手中紧握枪械,“被包围了呀,要不是在高处,努努力也可以是我包围你们一群人呢。” 天知道他这个身份究竟是哪里惹到人了,竟还有资本被人刻意打探消息杀自己。 不对,他能惹的还挺多。 战斗一触即发,混乱并不空旷的天台为这场围剿战提供了天然的拖延战场。 虽然人数众多,但对方技术显然并不怎么样。 枪的描边技术让他叹为观止,但次次擦边而过还是让黑麦的神经一直紧绷无法放松。 很快,头顶滴滴答答地落下雨水,突然变化的天气打的人措手不及,视线变得模糊,战况变得更愈加焦灼起来,被子弹打的扭曲的铁板逐渐失去庇身的用处。 黑麦面无表情地抹去脸颊上伤口沁出的血液,他可没有还没完成任务,就被毫无用处的小组织打死在这里的想法。 突然混乱被隔绝信号的耳麦中传来些许声响。 【黑……听……】 来了? 黑麦一顿,周边包围自己的人正警惕的向他围来,他后方没有任何东西,再后退一步,便会跌落楼下。 他迅速从边缘向下望去,正好瞧见熟悉的黑色轿车急速从远方驶向这边,他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这位小小的指挥官比那两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要敏锐多了。” 显然,楼下黑色轿车的动静,眼前这些人也注意到了,动作更加急切的向这边靠近些来。 【跳下来。】 耳麦里传来女孩冷静清晰的声音。 ……喂?黑麦嘴角抽了抽。 这可是8楼,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跳下去,不死也得残。 【会有人接应你,动作快点。】 冬树一边抬头用灵力确定位置,一边向空闲的刀剑付丧神下达命令。 接应他? 黑麦面色如常,故意制造些声响不让对面发现这里的动静,随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第141章 下一秒,粉色卷毛的男孩悄无声息落在他的身边,蓝色的大眼睛眨呀眨,一言不合抓住他的手臂。 黑麦瞳孔骤缩,肌肉条件反射绷紧,他扣住扳机的手指被紧紧扣住。 这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竟然什么都没察觉到。 被传送阵直接指定到位的秋田藤四郎友好地冲他笑了笑,而后向后指了指,示意接下来自己会带他下去。 黑麦看懂了,他面色诡异。 一时间整个人僵硬极了。 一起跳下去,这是陪葬吧。 没等他有机会继续质疑,秋田藤四郎抓着他的手用力一掰,直接带着他从边缘翻滚而下,与此同时,头顶闪过一阵枪林弹雨。 呼啸的风从耳边划过,不断远离自己的天台边缘变得虚幻,全身上下都感受着自由落体带来的刺激感,肾上腺素不断分泌,试图自救。 最快的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发丝窜了出去。 显然那群人已经不管是否确定他的位置,也不管枪械会对这片区域的设施造成什么危害,全然对着他的命去的。 但是敌人一定没想到—— 黑麦感受着自己被秋田藤四郎紧紧抱住的身体,闭了闭眼睛。 他的上司也是对着他的命去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而神秘出现的人在空中迅速变换动作,一手揽在他的腰部,一手捞起他的腿弯。 动作迅速,没有丝毫慌乱。 嘣! 一颗眼熟的手榴弹从自己身边飞驰向上,落在天台上。 随后,伴随着闪亮的火光,巨大的爆炸声在上方响起。 不知多久,或许是永远,也或许是一瞬间,当他的身体停滞,稳稳落进汽车中时,黑麦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冬树站在车顶,还没有收回扔出手榴弹的手,看着他那股完全失了神的模样,撇了撇嘴无奈:“能不能有点男子气概?看你都吓成什么样了,活着呢,还活着呢。走吧。” 最后两个字是给负责开车的苏格兰说的。 整个人同样处于信息爆炸和震惊中的苏格兰迅速收敛心神,一踩油门,汽车飞驰而出。 冬树动作灵活的钻回汽车内,手中熟练地拍了拍秋田藤四郎毛茸茸的脑袋。 “好孩子,做的好。” 秋田藤四郎手撑着膝盖乖巧地坐在位置上,弯起眼睛:“谢谢主公大人夸奖!” 对于非人的刀剑附上神来说,在灵力的帮助下,带着人从高楼上一跃而下,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波本去了前排,他转过头来,看着僵硬的黑麦嘲讽出声:“真是没用,这么简单就能被人围剿。” 黑麦扯了扯嘴角,刚经历过一场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自由落体的他不想和波本说话。 “波本,安静些。”冬树正从自己将世界重要人物救了回来的心惊胆战中平复着,回过神又听见这声,皱着眉将人的话挡了回去。 “是。” 波本面无表情收回脑袋看向前方。 “黑麦,知道对面人的信息吗?”冬树开始处理今天做局的人。 黑麦摇了摇头,嘴上发出疼痛的嘶声:“得罪的人太多,需要查一下才是了。” “波本,明天我要资料。” 情报的事情就交给擅长情报的人来吧,整个四人小队中也就波本一个人是在情报方面有所专长的。 “……是。” 显然不愿意。 应了就行。 冬树瞅了一眼看起来就不怎么开心的波本,这就是天生的宿敌吗? 这俩家伙没相处多久吧?这股子不对付的劲儿已经非常浓郁了。 无奈也没什么所谓的冬树将秋田藤四郎的脑袋抱进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 软乎乎的粉色棉花糖快乐地享受着来自审神者的拥抱。 黑麦已经迅速缓过神来,身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但这在他这种在黑暗里摸滚打爬的人来说,都是小意思。 反正致命伤是一个都没有,安全。 汽车里静谧极了,三个人各有心事,各种探究的眼神若有若无,隐约间火花四溅。 三名后起之秀的代号成员还未磨合成真正可以交付一部分信任的搭档。 但这对用命来工作的亡命之徒来说再正常不过。 此时此刻,车里只有冬树和秋田藤四郎两个人,是真实的沉浸在现在难得的一闲安静中中。 冬树:软~喜欢! 秋田藤四郎:主公大人好熟练的手法…… 空气中仿佛出现了某位水色太刀的凝视。 黑麦脑袋靠在后车座上,缓缓的恢复气力。 突然出现的家伙,带着自己从高空一跃而下,还一点伤害都没有受到。 他隐晦地扫视对方。 而且……又是小孩? 黑衣组织是这么喜欢用童工的组织吗? 以及刚刚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叫小上司……主公大人? 非常古法的称呼,现今社会还会使用这种称呼的大多是延续极有历史厚度的家族。 看来能以极小的年纪就成为代号成员,这种事情也并非留言中所说的走后门那么简单。 本次任务虽是由琴酒定下的计划,肩负着指挥官身份的小上司也没怎么下命令。 像极了一个家里有钱的工具人花瓶。 但是在任务结束之后,自己被围剿的位置被如此迅速的找到,明显不是波本和苏格兰的手笔,那最后便只能是…… 绿色的眸子暗下来。 在没有监控的地方瞬间直冲冲的向这边来。 定位。 是定位。 他的身上有哪里被掺杂的定位吗? 亦或者说有谁在暗中一直监视着他们? 无论是哪种猜测,得到的情报,这位罗伯罗伊都能掌握,已足以说明不是花瓶这么简单。 这位上司,是真正的上司。 前路越来越偏僻。 空地的森林,冬树突然叫了停。 车门被猛地打开,黑色的小身影几乎是跳了出来。 “黑麦,下车。你们两个直接走。” 秋田藤四郎站在她的身边,谨慎的将伞稳稳的挡在头顶。 “你是通过那个女孩子进来组织的吧?” 黑麦威士忌因为组织的一名底层女性成员而接触了组织,后续凭借自己的实力升职的事情算是众所周知。 过了些时段,雨已经小了很多,黑麦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细细碎碎的雨打在脸上。 他蹲下身,让自己和小女孩平视。 “显而易见。”他平静的回答,“但也不过是凑巧罢了。” 凑巧被那个女孩子的车撞了,凑巧与其成为情侣关系,凑巧通过对方进入组织,也凑巧对方还有个代号成员的妹妹…… 冬树眯起眼睛,那双过于干净的眼睛直视对方。 一瞬间,黑麦感到一阵寒意。 但当他不逃避地接受与对方对视时,他却看到那抹黑色的底色中蕴含着一丝丝不安。 他一顿,为什么会不安? “凑巧也行,刻意也罢。”冬树面无表情打断他的思考,“这些和我没有关系,但如果你因为个人感情而造作出影响任务的因素……” 她的话顿了顿,语气冰冷,接着道:“那该死就死吧。” 第143章 将东西塞进黑麦嘴里。 冬树话音刚落, 一辆汽车疾驰而来在她身边精准停下,急刹车带出的气流撩起发丝遮盖视线。 她抬起头,和这次的司机对视。 某位外表未成年气势两米八的短刀招了招手。 “哟, 大将。” 冬树点头, 然后向黑麦示意。 “上去。” 她要带这个人去一个地方。 黑麦笑了笑,低下头遮住眼中的思量。 突然又出现了一个未成年, 而且和小上司一副如此熟练的样子显然已经是说好了的。 这一路上,罗伯罗伊显然没有出现任何和其他人有所交流的动作, 所以就连他出现意外情况而耽搁的时间都已经预料好了吗? ……真是可怕。 双眼被厚厚的黑布盖上,他无法通过灯光的变化去捕捉这次路程的痕迹。 这次的路途,黑麦是不被允许知晓的。 当车子逐渐驶入地下车库时,束缚已久的视线终于被允许解开。 冬树缓慢转头看向黑麦:“黑麦。” “罗伯罗伊?”黑麦正眯着眼适应明亮的灯光。 “记住这里的模样。”她突然掏出一个芯片递到对方手里,“接下来你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没事的话就去训练场溜达溜达, 相信你会喜欢这里的。” 黑麦接过芯片,在那双过于锐利的眼睛注视下,他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敌意。 这孩子,或许,正是组织…… 他闭了闭眼睛。 他没得选。 第142章 “明白, 罗伯罗伊。” 冬树点点头, 她跳下车,黑色的身影逐渐与车库的空隙融合, 最后消失在门口。 黑麦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第一次对一个孩子的背影产生了真正的审视,手中的芯片被紧紧握住。 组织基地的灯光总是亮堂的, 或许是因为总安置在地下的原因。 冬树眯着眼睛在任务报告上一笔一划的签下“罗伯罗伊”的代号。 她的手指因为连续敲击键盘而微微酸痛, 但比起这个, 大脑一种被掏空一样的虚无感觉,更加让她难以忍受。 她无力的趴在桌子上。 又是过度思考带来的大脑空虚,所以说不论是什么时候,她果然还是很讨厌思考这种东西。 但在这个世界,又是她最需要思考的事情。 冬树戳了戳摆在桌子上的小仙人掌,盆栽尖锐的刺随着她的手指用力变得软趴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柯学先生,累,怎么做一个手下比做boss还累啊……” 早知道就不逞强,说什么自己来写实验报告了,谁知道这报告竟然要写3000字起步啊。 若是刚好卡个3000字,很容易被人看出自己极限卡死的嫌疑,实在是太损毁自己boss的威严了。 仙人掌不会回应她的话。 冬树正是需要休息和睡眠的年纪,话说完便打了个哈欠。 同时门铃响起:“大将。” 是药研藤四郎。 “进来吧。”冬树头也不回的说。 药研藤四郎端着一杯热牛奶和一盘水果走了进来:“喝点牛奶垫垫肚子吧。” 硬生生熬了一夜来完成电子档和手写两份报告,冬树此刻真是疲惫不堪,眼下都已经有了淡淡的青乌色痕迹。 牛奶杯子和水果盘子贴心的避开了文件所在的位置。 冬树动了动鼻子,香味让她本就空荡荡的胃发出抗议的声音,她无力的点了点头:“好,先放那里吧。” 听言药研藤四郎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原地背对着光,投下的阴影笼罩住趴在桌子上瞧向他神情恍惚的审神者。 他抿唇,肩负弟弟们和兄长的殷殷嘱托:“……熬夜不是什么好事。” 冬树了然,她眨了眨眼安慰道:“没关系,仅此一次,我就想试试罢了。” 就这么彻彻底底的跟着文书工作打了一晚上交道,她已经对熬夜的报告这种事情去魅了。 “已经全部都处理好了。”她笑眯眯地端起牛奶抿了一口,手指在自己辛辛苦苦写好的报告上敲了敲,“这上面可全都是罗伯罗伊为‘卧底们’拼命打掩护掩盖身份的痕迹呢。” 她现在用的这个身份明面上的阅历不足以看出潜入组织的卧底。 只不过,一个被组织要以姐姐为要挟为组织卖命的庞大财团继承人,看出三人的不对劲,开始下注想要做些什么……也是极为符合逻辑的,不是吗? 冬树将不烫的牛奶一饮而尽,抓着药研藤四郎的手晃了晃,声音软软:“仅此一次,接下来就会有忠心的top killer知道我的意思,而后将这份报告延续下去了。” 药研藤四郎叹了口气,顺势将她抱进怀里,拍了拍后背:“大将总是聪慧的,作为跟随的刀剑我们自是明白的……” 若是审神者铁了心要做些事情,他们也无法拒绝,“若是需要些什么,还请尽情下达命令吧。” 短刀低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 化作无形的温暖力量,拥住心脏。 “嗯。”冬树闭了闭眼睛,她就着这样被抱住的姿势,抬起手摸了摸付丧神的脑袋。 “药研乖,不用一直如此担心我的身体,没关系的,现在不会那么容易生病的了。” 曾经初入本丸,鹤丸国永所在的空间缝隙害的她几天几夜高烧反复,作为本丸里唯一明白医学知识的刀剑知道她身体的真实情况,也就成了焦急的第一位。 她再次重复:“乖。” 她知道对方对她身体状况的担忧和恐惧,就算只是一次突然的熬夜,也会让对方感到无比担心。 冬树抱着他,思索着。 要是下次再做出这样的举动,就先让药研回去本丸待着好了,不然对方总是担心,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看过来时她也心虚极了。 心虚……还是蛮难受的感觉…… 等到药研藤四郎离开,冬树慢慢的将剩下的一盘水果咽下,乳甜滋滋的味道在舌尖绽放,她几乎要拍着肚子瘫软在凳子上享受。 冬树眼神中满是困倦,她打了个哈欠,抱着凳子缓慢的陷入睡眠。 没多久,硬邦邦的木椅便被暖和的床榻取代。 几天后,夜晚。 这些日子没有接任务,冬树同样是在这座基地中度过。 吃完最后一口水果,她打开平板,再次熟练的调出黑麦的位置。 其实这定位并非是什么科技手段,而是非常简单的非自然手段,用灵力播放出来的虚拟。 缓慢有规律,闪烁的红点正在这座基地的设计训练场,冬树波动灵力,很快,耳朵里传来规律的枪声和报靶声。 两三秒的空闲之后,枪声再次继续。 没有给自己留休息的时间,而机械报出的成绩也在一点一点的升高。 冬树的嘴角微微上扬。 看待对方成功抓住了这个机会,黑麦虽说狙击水平在普通人中算是出众。 但是在黑衣组织的狙击手中只能说中等偏上,而想要爬上更高的位置,这样的成绩显然是不够的。 那么自己说交给对方组织基地的狙击手,训练场的出入芯片便很好地给了对方实力提升的借口。 冬树眨了眨眼,在平板上调出基地的监控实时画面,这次是真正的机械成果,训练场的摄像头清晰地显示出黑麦修长结实的身体。 只不过肢体动作之间有些许不明显的迟滞。 果然,昨天激烈的战斗还是对他的身体产生了影响,那些细小的伤口也不知现在是什么状态。 突然,黑麦抬起头直视摄像头,绿色的眼睛像狼一样静静的盯着这边,一瞬间冬树直接幻视了琴酒。 那双眼睛似乎能够穿透机械直直的看到她的模样。 “你在看吗?罗伯罗伊。”黑麦比出口型,而后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冬树瞬间关闭平板,胸腔中的心跳猛的加快,她抬起一只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扑通扑通的声音传递到大脑中。 她回忆刚刚黑麦的表情,身体的血液循环似乎都在加快,她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了。 这是巧合吗?不。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而后重新打开平板。 监控里的黑麦仍在专心的进行训练,刚刚的一切就像是幻觉一样。 冬树揉了揉眼睛。 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调出黑麦成为代号成员之后的任务记录,开始一条条的研究。 没多久,她便放弃了这项行动。 ……没有破绽,这是个很擅长写报告的家伙。 冬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虽然她本就没想着能找出什么东西,但现在她倒是得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结论,那就是接下来四个人要一起干活或者说只要存在黑麦这家伙……那任务报告就完全可以交给他做的了。 冬树得出这个让自己舒畅不少的结论,瞬间双眼发光……真是太赞了,相信他也不会将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展现出来。 省事。 冬树关掉平板,她想去医疗部找点眼药水,现在两只眼睛干巴得要命。 如果现在叫刀剑们去帮她拿的话,免不得又要多说两句了。 医疗部值班人员正在打瞌睡,他轻手轻脚地绕过前台,自己去找眼药水,转过正面药品柜,便是一些不怎么常用的小药品,需要自己按照标签好好找找。 医疗部头顶是冰冷的蓝白色灯光混合,冬树踮起脚尖,脚下还踩着矮凳,绷直了身体,从药柜顶层取下。 拿到手中放到眼前,仔细瞧了瞧标签,却悲催的发现又拿错了对象。 冬树无奈叹了口气,这种时候身高不足真是最麻烦的事情了。 “你需要帮忙吗,罗伯罗伊。” 冬树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瓶子松开。 身后黑麦不知何时出现在药柜转角处,左肩靠在药柜上,身上还带着些显而易见是训练后产生的汗水。 “我自己能行,不需要。”她将手中的药急忙塞进口袋,目光落在对方的身上,“你怎么过来了?受伤了?” 又或者说是之前任务中的伤口又复发了吧? “旧伤复发而已。” 果然。 黑麦无所谓地转动肩膀向她展示,一大片乌青还带着些血肉被刺破的痕迹。 作为给黑衣组织卖命的成员,谁身上没点小伤? 冬树瞳孔微微收缩,她假装整理裙摆,顺势摸了摸裙下藏着的短刀,而后从矮凳上一举跳下。 第143章 她看着对方展示完伤口后,就去寻找自己需要的药品,出声道:“别拿那个,你右手边第二个柜子里才是你需要的东西。” 黑麦拿取药品的时候,在空中凝固了半秒。 他挑眉说:“很熟悉?” 随后顺着冬树的话取出两盒药,果然是他所需要的。 “一个小孩懂得真多。” 只是一个小孩,却对组织当中医疗部中的医疗药品位置如此熟悉……要么是特意记过,要么是常常使用…… 啧。 不知怎的,他倒希望是前一种。 组织内部研发的药品,比起舒适程度更加追求功效,毕竟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和金钱。 白色的药粉撒在伤口上,激起额头一片汗珠,冬树看着黑麦面试无常的坐在凳子上,反手给自己上药,指尖微微颤抖,药粉被迫洒落在不需要的部位。 冬树歪了歪头,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突然摸到一个熟悉的物品。 她拿出来边向对方靠近,然后趁着黑麦不注意将那颗东西塞进对方嘴里。 黑麦一顿,他表情神奇地看向眼前的女孩。 冬树眨了眨眼,以为是怀疑自己。 便抬手将另一颗塞进自己的嘴里,声音含糊的说着:“没毒。” 这一颗是桃子味。 很好吃。 香甜在舌尖炸开的瞬间,纤细精贵的手指无聊地搓着塑料糖衣,在安静的医疗部室内发出清脆又混乱的声音。 血腥味在鼻尖蔓延,但口腔中却是甜滋滋的,不由得冲散了几分冷漠。 糖果这种无用的甜味是不属于这个组织的味道。 “为什么帮我?”黑麦慢慢的将伤口处理完毕,突然问道。 冬树正沉浸式享受糖果带来的美妙,闻言抬起头,看向对方。 头顶冰冷的灯光给对方冷冽的气质,更是度上一层寒冷的光芒,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名蓄势待发的狩猎者。 危险又带着质疑与审视。 黑麦因为自己女朋友而招惹到地方组织的,导致任务后没有正常规律的事情,并未呈现在报告中,他能力不足导致的失职被隐瞒了下来,这对黑麦来说无疑是有利的,但这次的任务报告并非是他做的。 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职而失去任何东西……所以,是眼前的小上司帮助了他。 冬树将刚掏出来的新糖果塞回口袋。 “我要回去写报告了。”她找了个莫须有的理由,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黑麦。” “嗯?” “如果……”她背对着他手指无意识的摩缩着糖纸,“你必须要死了,而且你的死会牵连到其他人,你会带着那个人一起去死吗?” 第144章 为他们铺平道路 随着这句话的问出, 医疗部的空气瞬间凝固,角落监控摄像头的红色指示灯缓慢,运作规律的闪烁着。 “怎么问这个?”黑麦声音平静。 冬树转身, 突然露出一个灿烂到诡异的笑容:“好奇而已啊, 你不觉得这样的问题很有意思吗?” 黑麦却突然蹲下来与她平视,就像在那个森林中做的一样。 他说:“听着, 我的死除了会牵连到我的仇人,谁都不会牵连。” 黑麦的声音冷冷的, 直击心脏: “都是做这行的人,你要是不懂这个道理,那你身边人可真遭殃。” 他的虹膜在冷色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浓郁到深沉的绿色,就像是墨绿色的宝石。 冬树在这双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玩味的,恐惧的…… “记住你的话。”冬树若无其事避开视线, 手指攥紧,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离开医疗部,情绪瞬间消散。 冬树懊恼地捏了捏口袋中的眼药水,没拿到自己需要的药品就算了,还平白无故给出去一颗珍贵的糖果。 要知道,在组织这座基地里想拿到糖果, 其实还真没那么容易。 有谁家boss天天叫自己的下属给自己偷偷送糖进来啊? 还叫的是本就忙碌的大劳模。 冬树谴责自己。 ——她可真不是人!也太会压榨员工了! 她想着前几天晚上偷偷摸摸避着所有人进来将亮晶晶的糖果送到自己手上的某top killer, 忽然就觉得良心一阵疼痛。 回到房间反锁房门,她再次取出平板。 本应加密的组织代号成员的资料在她手下轻易地展现出完整档案。 档案照片中的黑麦眼神冷冽, 而刚才蹲下身子和自己交谈的模样全然不同,刹那间判若两人。 黑麦成为代号成员前和成为代号成员后,都做过不少任务, 甚至在任务记录中还能看到不少称作必要牺牲, 实则是误伤而丢失的生命。 简直就是一个活妥妥的天生属于□□组织的嗜血杀手。 有趣。 但这样的话…… 冬树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黑麦威士忌, 赤井秀一,fbi,这条线便大致埋成了。 冬树重新调出另一人的档案。 男人下巴带着些轻微的胡茬,一双猫眼冷漠地斜眼盯着摄像头,明显是偷拍的视角。 虽是模糊,但仍能从眼睛中看出几分伪装出来的温柔。 苏格兰威士忌,诸伏景光…… 还差一点,他还差一点向上爬的机会。 仅仅是现在的位置,能做到的事情、能获取的信息、能干扰的行动都还太少了。 甚至,随时都可以成为一枚弃子。 按照原定的世界线来说,他最后也确实成为了促进世界支柱成长的因素,光荣壮烈又悄无声息地死去。 直到黎明真正到来,他的名字才能被光明正大地述之于口。 正当她思索着,一边摆着的仙人掌盆栽突然扭了扭身子。 随即房间中发生一阵扭曲,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冬树耳边响起:“你很喜欢他吗?” 稚嫩又带着些探究,是柯学先生。 冬树转身,毫不意外地回答:“倒也不是很喜欢,但确实是一眼看上去会有些好感。” 或许这正是对方伪装成功的一部分。 用伪装出来的温柔不轻易与人对抗,但手中的枪械却是冰冷而毫不留情的,像极了一个典型的笑面虎角色。 “有好感啊……”柯学先生推了推眼镜,反光的镜片遮住祂眼中的思考,“那你把他带走吧,等他的命走到尽头之后。” 冬树:“?” 她有些意外。 “我?”冬树指了指自己。 “带走……” “苏格兰?!!” 她指向苏格兰的档案。 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不不不,是你把诸伏景光带走。”柯学先生清咳两声,划重点地说道,“苏格兰死了就是完全死了,但是诸伏景光还有灵魂在呢。” “那我带走他干嘛?”冬树不理解,难道就因为自己一句有点好感? “干什么都可以,别把人灵魂弄散了就好。”柯学先生坐到她身边,撑着脸颊无奈道,“按照他的性子……估计是除非你硬着来,最终都会走到那条路上。那是一个随时都会用各种方式爆炸的隐患,他暴露的原因是无法防范的。” “让他活下去很简单。”冬树摇头,“让组织成员不杀他就行了啊,我现在的身份下达这样的命令轻而易举。” 组织的人不杀他,那卧底的身份暴露就无所谓喽。 柯学先生敲了敲她的脑袋,语气无奈: “那之后呢?这种办法他可不能回到原本的生活了。” 被黑衣组织保下来的暴露的卧底,他的同事,他的上司,还有他所守护的民众……都无法信任这样的警察。 冬树一顿,皱眉面露苦色:“是哦。” 那这样的话,还得做戏才能让他人格健全地活下去。 超级麻烦。 ——不对。 冬树面色逐渐诡异。 她怎么突然就在思考怎么让诸伏景光活下去了? 明明自己这会儿调出这个人的档案是为了策划怎么让他推进世界线。 现在,如果让他活下来,变量产生以后的一切都是不可控的。 没有人知道这样会发生什么。 或许是让黑衣组织的溃败提前,也或许是……这只蝴蝶的翅膀会让黑衣组织的溃败成为假象。 “就算这样,你也想要让他活着吗?” 冬树回神,眨眨眼:“如果说是不符合世界线的话,我的存在、得其利的存在、付丧神们的存在,就已经极大的不符合了,不是吗?” 但就现在的进程来看,一切都还在顺着她们所期待的方向发展着。 没有失败。 “嗯,你很聪明。”柯学先生突然伸手摸了摸冬树的脑袋,“就和我想象的一样,你很适合这个位置。如果有一天你需要自我死亡了,这件事情……” 第144章 祂做了个不符合稚嫩外表的俏皮wink:“还是可以交给本该执行这个命运的人来承担哦。” “毕竟,死亡的滋味可难受了,没有人会喜欢它的。” 语气意味深长。 说完这句话,穿着西装的男孩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祂最后留下一句话便彻底离开,只留下那只软绵绵的仙人掌。 祂说:“但是让你带走他的灵魂这种事,是真实的哦。” 这可是,让别人家未成年童工来打工而产生的愧疚思量许久得出的补偿啊。 借别人一个,那就还一个就好了。 至于本人的意愿? 世界意识哪里会在意居住在自己身体里的小蝼蚁的想法? 只是,做事情总得有借有还,不然以后想再借可就难了。 深感自己非常哲理的世界意识,叹息一声,便蜷缩在自己的小空间里,再次开始在全世界看各种各样有意思的伦理道德或者爱恨情仇引起的三选一侦探小故事了。 有趣有趣。 柯学先生惬意地点头。 不愧是祂的子民,行事作风还是如此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呀。 再次看完一个因为自己的女朋友被另一个男人多看一眼,就以为他们有什么,将男人杀害却发现是因为自己心理有问题,将人认错而导致的没有沟通而产生了惨案的小故事。 世界意识无奈地挠了挠头,这不就是强制加元素,真是的,没有创新意义,不行,换下一个。 不知换了多少个,仍然达不到心里的标准,祂突然开始计算起正式世界线的到来还需要多久。 虽然杀人理由还是如此的令人不理解,也没什么新意。 但好歹杀人方式会变得更加高级,更具有观赏性些,不会再像现在一样,一言不合突然掏枪把人直接在大街上崩了。 实在是太没有艺术细胞了。 一点也没有继承祂。 柯学先生不知是多少次无奈的挠头,看到最后干脆索然无趣的坐在秋千上晃荡起来。 “……呵,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一边被紧紧捆住,整个人面目全非的家伙突然出声道,他声音沙哑,一双若隐若现的眼睛中冒出红光:“神明大人?” 柯学先生无趣地抬眼看了看他:“你是叫……” 祂思索,而后道:“鸟丸对吧?” “世界就是我,我就是这个世界,至于其它的,就不是你这个不合格的支柱需要知道的事了。”祂的声音很不耐烦。 眼前的神明是世界意识,这是再显然不过的事情。 乌丸莲耶不在意对方口中念错的姓氏,反正眼前这人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起就从未叫对过他的名字。 这个一手将自己塑造成如今这副模样的神明在自己的真实意图暴露那一刻表现出来的无所谓,深深刺痛了他的那颗心脏。 他为之而努力做到的一切,他为之而执着研究的所有都成了泡沫…… 都只是一场笑话而已——! 所以乌丸莲耶逃离了这个世界,他一定要找到其他的永生的方法。 他要让对方知道,就算不靠祂,就算只有自己,他也可以做到永生。 但是,乌丸莲耶得到的只有神明的背叛,以及一个看起来弱小无比的女孩带着强大力量赶来的追杀。 这个断绝自己所有念头的女孩,甚至在这个伪善的神明的蛊惑中取代了自己的位置。 呵。 乌丸莲耶闭了闭眼睛,多么讽刺。 他知道自己在追求永生这种东西时就已经成为了世俗意义上的坏人,但是被自己奉为信仰的神明,却也只是一个毫无人性高高在上的非人物体罢了。 永远不可触碰,永远不会低下头…… 哪怕只是看他一眼。 * 另一边,冬树将歪了些位置的仙人掌盆栽精准地摆回原本的位置。 根据她多日的习惯来看,这个位置是自己趴在桌子上伸出手捏得最舒适的位置。 软绵绵完全不扎手的仙人掌……玩起来确实是有趣极了。 沉浸于仙人掌中的她并不知道,在某个只有世界意识能看见的地方,正有人继续变态。 而毫不意外地,恨上了遥不可及的神明。 第145章 她要的,苏格兰 苏格兰跟随信息中发布的命令推开安全屋的门时, 一股浓郁的咖啡味瞬间窜进鼻腔。 冬树正站在矮凳上,踮着脚,专心致志的研究。眼前的咖啡机, 随后像是研究明白了一般, 机器开始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一边的失败品被随手倒进水池里,她长长呼出一口气, 满意的拿起一边的抹布,将桌面上狼狈的痕迹全部擦拭干净, 这时才像刚发现他的踪迹一般,惊讶的转过头来: “苏格兰,你来了呀。” “嗯。” 冬树穿着棉质的蓝色睡衣,像是常居住在这里,她赤脚从矮凳上一跃而下, 脚趾因为冰凉的地面而微微泛红。 安全屋门口打开又关闭, 带起的缕缕凉风似乎也在此时才迟钝的从她身边飘过。 冬树慢一拍的瑟缩身体,脸上露出几分不爽,顺手向一边空着的杯子里加入几块方糖,才拍了拍手向屋内正中间的沙发上坐下。 “过来,坐下。”她晃了晃腿, 不理解的说道, “站着做什么?你不累吗?” 虽然自己没有给这家伙安排任务,但是琴酒显然不会放着一个没有安排的闲人白拿工资。 看这风尘仆仆的样子, 显然是刚结束任务,又向这边赶来。 苏格兰点头,轻手放下身上的吉他包, 拿起贴心用杯子压住的纸质资料。 冬树双手捧着杯子, 一点一点的喝着温水, 给对方留出充足的时间。 她缓慢地思索着什么,又不时向后紧张的观察咖啡机的状态。 这小东西看起来无害极了,却已经爆炸过许多回,但她还没找到问题在哪里。 来自组织某个科学家无聊时的发明,被她瞧着有趣就捡了过来。 但现在看来,倒像是给自己弄了个防御测试机器。 许久,直至杯中的温水一滴不剩,苏格兰才皱着眉抬头:“……我来做吗?” 这种类型的任务一般来说还落不到他的手上,虽然是代号成员明面上是等级平等的,但谁都知道,代号成员之间也有隐形的等级划分。 而像他这种成为代号成员没多久的人,自然算是靠后的那一批。 冬树点了点头,掏出熟悉的平板指尖,灵活的在屏幕上跳跃,很快跳出一段监控录像:“来。” 画面里的人穿着精致得体的西装,却每隔几分钟就会掏出怀表,像是在核对时间等待什么。 面上也不时露出几分藏不住的焦急。 “这个人想要做什么不重要。”冬树说,她歪着头,黑发从肩头滑落,“你只需要看清楚他的脸,然后,想办法杀了他。” 她轻轻笑了笑,继续道: “即使他现在位置都不明确。” “但是这个任务所有的环节全都由你一人完成,绝对保密,三日之后我要看到结果。” 苏格兰一顿,眸色渐深,整个人的表情掩藏在阴影中,看不甚清晰。 什么都不知道。 不论是视频还是纸质资料,看着半晌,除了身形和半张脸,什么有效信息都没有。 太明显了。 倘若到眼前人的手下之后,只做了一次小队任务。 而后,便是琴酒疯了一样塞到手里的任务,就像不把他累死就不爽一样。 除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的黑麦,波本也一样。 一天到晚忙的不见踪影。 好不容易碰到个面,还是在任务里,连口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而在组织人员的嘴里,这样的工作强度是琴酒的常态。 苏格兰:变态啊。 冬树看着他的表情,笑了。 “不要不说话嘛。” “就算是感觉到痛苦,现在,这件事情也属于你了。” 一个,专门为“苏格兰”定制的升职路。 不需要对方思考太多,只要按照他所定下的路线,缓慢的走着,一条径直推向前方的路,就这样铺的平平坦坦的,然后…… 砰! 后方突然传来苦涩伴随着焦糊的味道,而后,巨大的热量伴随着味道轰过来,冬树僵硬地转过头。 黑色烟雾在毁的不成样子的机械上缓缓升起,炸开四溅的液体附在墙上,焦黑色的东西附着在白色的墙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完全炸开,已经在没有复原可能的机械零件在地面上滚落,冬树霎那间浑身泄了力气,气势全无,整个人无力地趴在沙发上看向那团废弃物品。 “真是的,没用的东西。”她叹息着,不知是在说咖啡机还是什么东西。 焦糊味随着时间越来越浓,逐渐浓郁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冬树看着残骸,皱眉捂着鼻子,却没有动的欲望。 第145章 脏兮兮的,而且完全没有救的机会了。 前几次嘣开好歹还有个完整的尸体,努努力看着说明书的介绍还可以拼回去,而现在那个样子,不说它是个咖啡机,还以为是什么铁杆杆呢。 “……你想喝咖啡吗?”苏格兰突然道。 “嗯?” 冬树闻言抬起头,她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见男人放下资料,走向那片狼藉,动作娴熟地收拾起这片废物。 安静了许久的男人动作熟练地将一片狼藉恢复个大半,整个人神经紧绷,似乎是想借助这样平常的动作来缓解消化巨大信息的痛苦。 突然出现的不合常理的任务……简直就像将要他死这三个字挂在了明面上。 他得罪了谁吗?如此明显的想要他的命。 一个根本不符合自己位置的任务,而且什么信息都没有,杀了对方?仅凭一个连侧脸都看不清的视频? 苏格兰捏紧玻璃碎片,尖锐的固体划破手心,鲜血从皮肉中挣扎着冲出来,染红了本就黑漆漆的地面。 * 头顶的灯光刺眼得想审讯室里的光亮一样让人心慌。 苏格兰趴在通风通道里,空间刚巧容纳下一个人的程度并不足以让狙击手摆出标准的姿势扣下扳机,但对于苏格兰来说,只要眼睛能看见目标,只要手指能够摸到扳机,他都能够保持原有水准射出子弹。 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接触到这个密不透风的实验室的位置,子弹能打到的位置也极为有限,目标是否会出现在这里,又是否会将致命点暴露在他的射击范围,全都是未知数。 汗水从头顶滑落,渗透进眼睛里,刺激得眼白部分明显出现红血丝。 快了。 不能松懈。 目标有一个出乎意料的身份——实验体。 在得到这个情报的时候,苏格兰的思绪不可避免地断了一瞬。 被禁锢在试验所严加看管的实验体……而现在,他的任务是杀了这个人。 真是,难搞极了。 苏格兰神经紧绷,紧紧盯着前方,很快,穿着病号服,带着镣铐的目标出现在视野里。 他高度集中,手指微微弯曲,做好了随时射出子弹的准备。 安静的耳机里突然传来电流的杂音,紧接着就是声音巨大的轻快童谣,苏格兰瞬间瞳孔骤缩—— 等等! 这个距离,按照试验所设备的精密程度,已经—— 砰! 目标转头的瞬间,苏格兰迅速将扳机扣下,手上动作又快又稳,子弹穿梭,没有一点阻碍地没进目标的眉心。 而后,指腹轻轻在扳机上摩挲,就像在抚摸情人的脸颊,吵杂的人声和警报声令人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他低着眉眼,听见耳机里传来冬树的声音:“不必谢我,希望,你能活着出来哦。” “要快点跑了哦。” 女孩脆生生的话语中甚至还带着笑意,似乎完全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一样。 苏格兰的呼吸平稳下来。 啊…… 活下去,就好了。 就算是只剩一条命,现在他也必须活下去。 几天后。 审讯室里火焰噼啪声将血腥的气味都燃烧起来。 难闻极了,好像这里除了血液,什么都不配存在。 苏格兰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混乱极了,什么都无法思考,最后能坚定死守的,只有自己卧底身份这一条秘密。 审讯的人故作不耐烦地敲着苏格兰手边金属,热度顺着烙铁的靠近一阵一阵烘烤男人的手臂,本就鲜血淋漓的皮肤更是一波折磨。 另一边干涸的血液粘在皮肤上,一层一层,不知是叠加了几次,又撕裂了多少哀嚎才得到的斑驳。 “我再问一次,谁让你这么做的?” 审讯人声音带着压迫,尖锐的利器伴随着一起扎进体内,肌肉条件反射收缩,却只带来更加深刻的疼痛。 苏格兰无力地抬起眼睛,他看着眼前的人,清晰地明白了哪有什么任务目标,自己只不过是党派之间的竞争而产生的炮灰,若是现在松了口,哪怕只是传出去一个字,这条命,可就不是半死不活这么简单。 他什么都不说。 也什么都说不出。 这副嗓子在他被抓进来之前,就已经失去了发出声音的资格。 他勾了勾嘴角,在审讯人杀人的眼神里露出个挑衅的笑容。 ——来,有胆子,真的杀了他。 他们不敢。 “嘘。” ? “呀,恭喜你。” 苏格兰迷茫一瞬,随着视线被剥夺,整个人失去意识,彻底瘫软下来。 夜晚的风卷着窗帘将细雨扑进来,冬树坐在窗台上,她晃着腿,月光将她身后银色长发的男人衬得如同恶魔一般。 女孩将一颗糖丢给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苏格兰,糖纸反射月光,留下明亮的痕迹。 “满意了?”苏格兰问,他的嗓音因为长日被剥夺而显得生涩沙哑。 冬树没有动,反而是她身后的琴酒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有力而冷漠,伯/莱/塔精准地对上苏格兰的眉心。 威胁意义明显。 许久,月下精灵一般的女孩嘴角带着轻巧的笑,她像是才反应过来般疑惑着轻声道:“什么?” “嘛……” “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也是。” 她撑着下巴,“至于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发现并得到的。” 脆弱的女孩被孤狼环绕,肆意地说谎。 “对吧……苏格兰大人?” 第146章 前田藤四郎代打上线 冬树悠闲的抿了一口茶, 浓淡相宜的茶香味在口腔里慢慢弥散开,而后顺着水流从喉腔流下去。 嗯。 真是享受。 她缓慢掀开眼皮,看着在厨房中忙来忙去一副十分尽心尽力模样的苏格兰, 心虚地移开视线, 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挑了一颗糖塞进嘴里。 怎么这家伙突然就像是看透了什么一样, 完全把她当做和琴酒一个等级的人对待了,而且还没有试探和质疑。 难道是一个不小心……哪个不知轻重地把人脑子伤到了? 冬树迷茫地卷了卷小被子, 将自己包裹起来。 但看起来……这动作利落的模样也不像脑子有问题啊。 “……你做了什么,闻起来好香。”最终,冬树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食物的香味在空气里飘荡,若有若无地勾引她的味蕾,这对一个肚子空荡荡的人来说, 确实是极大的诱惑。 反正也不可能当着她的面下毒, 吃一口的话也没事吧。 “有炸猪排,炖南瓜,芝士鸡肉/棒,你想试试吗?” 苏格兰迎面走来,她面露微笑, 带着自己做好的菜品向她走来。 冬树眨了眨眼, 视线紧随。 简直是光明正大的诱惑。 这也太过分了吧。 她在心里声讨,嘴上却诚实答道:“我吃。” 不吃王八蛋, 反正不会死掉。 就让她来看看这家伙这次又是带着什么目的做吃的的。 一顿堪称是诡异且安静的午饭结束,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请自来的苏格兰被冬树笑眯眯地送出房门,等到对方整个身体穿过疯狂的一瞬间, 她立刻用力将门紧紧关上。 她不是本国人, 她……不想管礼仪什么的了! “主人, 他走远了。” 前田藤四郎出现在她身边,将自己看到的报告给等待的审神者。 冬树背靠着门点了点头,缓缓松了一口气。 “……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真是尴尬,吃个饭都吃不好了。” 她边说边抓着前田藤四郎的手一起坐到沙发上。 苏格兰自从能从病床上爬起来且能活蹦乱跳的到处跑了之后,就开始随机刷新在她身边。 只要自己没有刻意掩盖踪迹,对方就绝对能够找得到她。 能看的出来,这家伙的情报勘察能力在之前的任务中确实得到了充分的锻炼。 嗯,厉害。 但是他这样的举动,仅是想向她展示自己的能力,来得到更多的机会,还是说威胁她呢? 冬树看不明白。 当时无聊的很,她抓着空闲的琴酒跟自己一起去看苏格兰,原是想偷偷摸摸,但是月光正好,苏格兰所在的一楼病房窗户也正是打开,天时地利人和,念头突生。 于是,她爬上了窗台,摆好了pose,就连自己想要的效果都准备好了。 她确信自己一定气势十足,而谜语人的风范也是一等一的够,身后还有个像监视她一样的琴酒…… 之后用来加重可怜被迫小可怜人设绝对方便! 再说,她确实是存了想让苏格兰成为三人中最与自己亲近的那一个人,不光是因为这个人的性子没有另外两个人心眼那么多,更多的是因为他很快就会在世界线中失去踪迹。 第146章 如果自己有以后,有了更多的想法,想要让对方在暗中做些什么,又不扰乱世界线的话,那也是极为方便的。 换个模样,再换个名字,反正那么多的酒名,可以做代号的多了去了,随意再挑个自己看的顺眼的就行了。 苏格兰死了,还可以有另外的“苏格兰”出现。 但是对方没有在这场变故后选择蛰伏,反而开始主动出击,甚至能堂入室,利用自己的一手厨艺靠近她的模样,着实是让人看不透。 你说他有心机吧,却又只是做个饭就走,你说他没心机吧,有种能抓到她新的地方进来做饭,这么个举动害得她都不敢靠近上次来到这个世界时置办的有栖宅了。 “主人若不想他靠近的话就交给我吧,保管让他绝对没有机会再来打扰主人。”看出她的糟心,前田藤四郎双眼发光,一副绝对没问题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审神者这几日困扰的模样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主人没有下达命令,他们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这个世界的状况太复杂,若是自己任性之举给主人带来了什么麻烦,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也没到那个程度,或许过几日他就消停下来了吧,就知道我这里……” 冬树叹气, “反正在既定的时间点之前,他不论怎么做都得不到任何东西。” 冬树看着眼前的短刀,突然,张开双臂一下,将人抱进怀里,然后一起倒在沙发上。 “别管那么多了,反正他今天走了的话,明天才会继续过来,我们想想接下来去做什么吧,好无聊啊,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事。” 两个小孩子模样的人距离变得亲密,柔软的脸颊贴在一起,就连稍长的发丝也互相混合。 作为依托审神者的灵力而现形的付丧神,前田藤四郎身上的气息都和冬树是一模一样的,这样近的距离之下,感受到来自主人亲密的举动。 ……他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哪一部分是属于自己的。 他是忠诚于主人的刀剑,他是会永永远远一直陪伴在主人身边的短刀,长长久久,一直在一起。 直到生命的尽头,他都不会离开主人。 几乎沉溺在这样难得的亲昵当中,来到这个世界的这部分主人总是被繁忙的任务困住身心,大家以后不再像曾经那样肢体相接地亲密接触。 但是和冬树墨色的眼眸对视上时,他恍惚的心绪一瞬间变得清明,前田藤四郎偏过头,问出一个让对方心痛的问题:“……主人,你的邮件处理完了吗?” “?” 冬树瞬间石化,整个人直接落在他的身上,紧接着耍赖一样:“不想做,不想做,不想做,好累呀。前田酱~要不今天就将邮件交给你处理吧,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你处理不了的事情再来找我就好了,怎么样?” 她眨巴眨巴眼睛,试图用卖萌这个技能忽悠付丧神来分担工作。 前田藤四郎:“……” 前田藤四郎无奈:“收到。” 主人的命令,自会遵从。 披风尾部的穗子随着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度,他去将审神者的电脑搬过来,就着主人的身边坐下,开启自己的办公。 审神者年龄尚小,但时政各种事情又最喜欢搞文书工作,不论是由主人自己来,还是由他们代为工作,对于不断交替近侍位置的他们,早已对辅助文书工作这件事烂熟于心。 处理一点烦人的小邮件,自然不在话下。 眼前人一件又一件的琐碎事情,伴随着趴在自己膝头的审神者的呼吸声,前田藤四郎面无表情地将它们全部划去。 就这些东西也值得让主人如此疲劳?可恶。 他抓起披风的一角,动作轻柔地放在冬树的肚子上。 可不能着凉了。 就像这邮件里所说的人,血液都凉了,可真惨。 【作者有话说】 前田: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部消灭! 腱鞘炎了……疼啊……[裂开] 第147章 遵纪守法安室透 正是深夜, 便利店的自动门划开时,冬树还抓着前田藤四郎兴致勃勃的讨论买些什么好。 她穿着宽松温暖的卫衣,身边的小少年也穿的极为相似。 抬头瞬间脸上的笑容消失, 抓着短刀的手同时收紧。 只见收银台后站着个眼熟的金发男人, 他低头擦拭咖啡机,头顶暖色的灯光在她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让其整个人看起来温和的不像话。 ——? 她眯起眼睛,思索片刻, 还是继续向内走去。 波本这家伙怎么在这里当夜班店员打工,组织的工资难道还不够他花的吗? 听见动静波本抬头,微笑标准极了,没有因为突然出现的组织同事而有任何波澜:“欢迎光临。” 他的视线扫过小女孩空荡荡的双手,在看见她旁边的扮如出一辙的小少年时瞳孔几不可察的收缩了一瞬。 新情报。 这看起来可不像普通的孩子。 嘴角笑容增加了两个像素点。 前田藤四郎扯了扯衣领, 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随即侧过身子,挡住波本的视线。 这个人他认识,主人任务中看起来颇有些地位的一员,而且还是个卧底,按照常规看法来说这是个正义的人, 怎么看起来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不安好心的味道。 警惕心upupup——! 冬树没有理会, 她慢悠悠地找到关东煮柜台,用夹子夹起煮的正好的白萝卜。 热气升腾起来, 模糊了她的面容。 “你想吃什么?”她小声询问前田藤四郎,店里有个人,还是半熟不生的程度, 她总觉得有点别扭。 “主选择自己喜欢的就好, 我还不饿。”前田藤四郎也跟着她小声交流。 这倒不是谦让。 冬树想到被自己睡过去的晚餐, 只好心虚的迅速夹了两块萝卜。 本就是夜晚,热食不多,她又在便利店里找了两块面包塞到前田藤四郎的手中的篮子里。 睡了一下午,晚上估计也没有睡意了。 接下来的漫漫长夜饿着肚子可难熬。 不一会儿,便利店的门再次打开,走进来两男一女三个人。 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微年轻些的男人脸上带着几分害怕,整个人瑟缩着若有若无地远离身边两人。 “光迎光临。”波本一如既往地给予热情的欢迎。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能干什么?!”年长些的男人没有理他的欢迎,突然开始推搡年轻男人。 脸上满是不耐烦。 年轻男人说了缩身子,看起来害怕极了,却抿着唇没有回话,眼神躲闪。 “好了好了,别说他了,真是晦气。要买什么快点买,真是累死了,早点回去得了。”女人和事佬般插入两人中间,脸上的表情和说出的话却明显偏向年长的男人。 年长男人哼了一声,然后找波本要了一杯热水,水杯未到手里,反倒在杯子交接的时候,滚烫的热水从中瞬间洒出,泼在男人的手上。 “嘶——你怎么做事的!!烫死我了!”他尖叫着在原地跳起,波本一脸紧张地将杯子拿开,并递上一瓶冰水。 他若有若无地遮住了年长男人看向年轻男人的视线。 只不过这一遭,顿时间整个便利店都吵吵闹闹起来了。 冬树看了他们一眼,没看出什么,只皱着眉收回视线。 看起来像是忙到深夜的社畜们,满脸怨气的。 她对为工作和人际关系弄到扭曲的人品没什么兴趣,抬头继续寻找面包。 便利店里的东西很丰富,几乎是什么都有,但他能挑出来自己想吃的却没几个。 无奈的叹了口气,耳边突然发出一阵尖叫声吓了她一跳。 ?!! 正伸出的手条件反射缩回抓向前田藤四郎的衣服,身体被付丧神挡到身后,等到尖叫声停歇,她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视线,看向声源处。 “别看。”她还没看清,温暖的手指已经遮住眼睛,付丧神解释道,“是血腥的东西。” 冬树眨了眨眼睛,还是推开他的手指:“没事的。” 在这个世界柯学先生的力量的影响下,血腥的东西在她眼里不过是些红色的卡通图案。 这些倒不会吓到她。 前田藤四郎提着装好货物的篮子,紧紧跟在她身边。 只见装着饮料的冷藏柜旁倒着刚刚训斥人的年长男人,后脑勺的血液在地板上蜿蜒,身上的西装都被鲜血染成深色。 看起来倒像是不小心撞在尖锐物体上了。 从自己看到的被卡通图案和马赛克们模糊后的景象中艰难推测出真实模样,冬树眼珠子转了转,将自己重新藏回短刀身后安静地思索着。 而站在受害者身边的女人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抖着,显然刚刚的尖锐尖叫声就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第147章 她抖抖索索,口中的话半天连不成一句,只发出些无意义的词:“死、死人了……啊……” 波本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按下仅存的号码动作,熟练的仿佛经常处理凶杀案——考虑到这人收入最大的工作,这倒不算猜测。 冬树远远地试图在各种卡通图案中观察尸体时,她听见柜台处的波本用颤抖的声音说:“是的,所有人都没有离开,全都在这里……” 灵力耀武扬威地直接贴在手机上,对面警察的回应声冬树也听得一清二楚。 波本此时的模样看起来完全符合一个被意外吓到,又尽力镇定的好公民。 毕竟现在的他不是波本,而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安室透。 如果忽略到他同时低眼用脚尖将什么东西踢进角落的小动作的话。 脸上那一瞬的表情,看起来可没有一丝害怕。 警察来得很快,便利店中一共六人全都没有离开。 那个年轻些的男人坐在角落,他整个人低着头,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摆,全然一副抗拒交流的样子。 “小朋友很坚强哦,放心,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不用害怕。”有警察注意到冬树紧紧抓着前田藤四郎衣服的动作,指尖泛白,还带着些微微颤抖。 可怜的小女孩瑟缩着身子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好,谢谢叔叔。”冬树勉强露出个笑容,却躲过对方想摸自己头的动作。 警察正勘察现场的井井有条,突然闯进来一个自称侦探戴着圆框眼镜的人。 然后冬树就惊奇地看着对方迅速获得警察的信任,而后激动地上手检查尸体。 冬树:“?” 这家伙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法医之类的呀,就这么让他动手了?完全不怕这就是凶手,而现在这样是跑回来毁尸灭迹了吗? 她晕乎乎的。 这个世界的规则她果然还是看不明白。 只见对方检查完尸体的袖口之后,突然抬起脸转过身,目光锐利的指向安室透的袖子:“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是你!”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焦过去,安室透被吓了一跳,他举起双手,白色的衣袖袖口确实带有暗红色的痕迹,他急忙解释着:“这是番茄酱,刚刚有东西被打翻,不小心粘到的。” 撒谎。 冬树眯起眼睛。 分明是自己用番茄酱涂抹在那里的吧,就为了掩盖布料中真正沾染了血液。 在警察的关心下,在场唯二的两个孩子成功在椅子上坐下,她无聊地拉起前田藤四郎的手,一起玩幼稚的数数游戏。 她没兴趣继续看这家伙表演惊慌失措的无辜便利店店员了。 仔细瞧去,甚至连人紧张时手指的颤抖和瞬间冒出的冷汗都显露的恰到好处。 这份天赋,不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冬树一边吃话,一边可惜,又猛的一顿。 随后,她的视线缓慢移到安室透身上,瞬间变得火热。 【作者有话说】 [空碗] 第148章 和主同眠 当那个半吊子侦探第四次盘问在场人员的不在场证明时, 冬树无力地叹了口气。 她已经感到烦躁了,肚子里还空荡荡的,急迫地想吃些东西填饱它。 紧接着, 她装作不经意般一脚踢飞角落的垃圾桶, 玻璃碎片叮叮当当撒了一地,其中一块沾着血迹的显得格外明显。 不在便利店的不在场证明? 在场所有人都在场, 哪来的这个不在场证明? 就连她这个小孩也没有不在便利店的不在场证明啊!!! 战战兢兢的女人眼尖的首先看到那块玻璃,她急急忙忙指着它尖叫:“是血, 玻璃上有血!” 凶器出现,局势瞬间逆转,与此同时,之间一直坏掉的监控又恢复出来关键的一段证据。 在场所有人之中,只有那个年轻些的男人接触过玻璃制品。 一切都极为刚好。 当警察扑向凶手时, 冬树隐晦地向安室透眨了眨眼。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而后又很快若无其事地错开。 警车呼啸着带走凶手,便利店再次空下来,安室透笑着递给冬树一杯热可可:“请喝。” 冬树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这算什么,封口费吗?” 温热的液体顺着食道流淌进胃里,顿时间她整个人都慢慢缓了过来。 安室透笑了笑, 没有回她这句话。 反正那些破绽也就只有冬树看到了而已。 便利店的门关上时, 她听见身后传来很轻的笑声,夜风拂过, 将耳边的发丝撩起又放下,掩住冬树思考的情绪。 能回到屋中钓出相关信息,果然今晚波本接了个任务, 而任务目标正是死掉的男人。 不过…… 冬树啃着面包挑了挑眉。 倒不像她猜测的那样, 只是个普通的社畜, 竟然是在银行上班的家伙。 但怎么会出现在任务库里,对组织本身来说他没有用,也就是说,这是接了外来的委托了。 用金钱换取□□组织的武力来帮自己办些事情,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 毕竟酒厂也并非是每时每刻都有重要的事情让底下的人去做。 但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冬树这样热腾腾的萝卜塞进前田藤四郎的嘴里,还在嚼面包的她口齿不清:“你试试这个,好吃。” 前田藤四郎一愣,嘴巴下意识地开始咀嚼,直到食物被咽下,他才缓过来回味刚刚的味道。 “……确实很好吃。” “对嘛对嘛,你看着我一个人吃算什么?一起吃好不好,不饿也可以尝尝味道,很好吃的。你看起来也很喜欢~”冬树边说着边将桌子上铺开的食物给两人分配。 资料早已被甩在一边,此刻在她的心中,这些记录着重要信息的设备还比不上手中随意就能买到的食物。 出门寻找食物,却被突然出现的凶杀案耽搁了时间,现在已是凌晨。 刚睡醒还没三个小时的冬树缓慢地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却遗憾地发现自己并不困。 大家说的吃饱了就会犯困这件事情,现在怎么不在她身上实现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大脑放空片刻,突然将视线放到了前田藤四郎的身上:“你困不困呀?要不要睡觉?” 说着,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满脸地期待。 她想,像前田藤四郎守着她睡一样守着对方睡。 前田藤四郎看出她的想法,他紧张地扯了扯衣领,然后轻咳一声,移开视线。 “困的。” 两个字从口中吐出的一瞬间,隐藏在发丝下的耳朵立刻泛红,他眼神漂移,顶着审神者的视线,迅速给自己打了个补丁: “但若是您想睡觉了,我就来负责铺床吧,一定会为您铺出最软最暖和的床的。” 冬树眨了眨眼,无辜地凑到他身边,扯住他的袖子,声音软软的说:“是想和我一起睡觉吗?” 两个小孩子一起睡觉的话……就算是一期尼都不会反对的吧? 她双眼放光,立刻抓着短刀的手将人推进浴室:“快点洗漱哦,要睡觉了,不然明天起不来是会被歌仙说的!” 她那一副坚定是“为了你好”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某个人想做点小恶作剧的本质。 于是,从蒸腾的热气里出来的某把短刀便被来自审神者的扑倒攻击一起带到暖和的被窝里。 冬树开始酝酿睡意,前田藤四郎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机动极高的短刀在此刻显得笨拙极了。 无论是在哪里,不论是什么时候,不论是多少次和主人亲密无间的贴近,总是让刀剑不由自主地感到开心。 虽说是小孩子的模样,但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孩童。 前田藤四郎心中害羞的情绪没过多久就全然散了,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温暖。 听着主人在自己怀中兴致勃勃的说着明天想要做些什么的话语,他顺应自己的想法伸出手,然后轻轻的在冬树的脑袋上拍了拍。 轻声回应:“虽然明日不是我陪在您身边,但果然还是想说‘请让我同行’呢……” “诶?那我把本丸中的‘我’叫起来吧,明天晚上前田也和‘我’睡觉好不好?” 冬树思索着,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行,“反正‘我’现在大半时间都在睡眠之中,想要一起的话,那便就来吧。” 她移动身体,更让自己彻底地钻进短刀的怀抱中,声音轻轻震动着从前田藤四郎的胸腔处向上传递:“都是我,既然是我的话,就不会拒绝你的。” “这样子的话,前田明天也要这样开心哦~”下午睡醒时看见的温柔笑意,她还想再一次、更多次的看见。 冬树回忆拥抱,怎么也来不了的睡意,在此刻瞬间涌了上来,眼睛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温暖的被褥和安心的怀抱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第148章 这一次比下午的睡眠更加安心,也更加绵长。 * 等到再次睁开眼,冬树看见的不止第二天的近侍歌仙兼定,还有一个熟悉的水蓝色身影,对方怀里抱着正在睡眠中的前田藤四郎。 瞧她突然醒了,一期一振轻轻地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 冬树瞬间睡意全无,配合地点了点头。 一期一振笑着向她点头致意便离开房间。 靠谱的粟田口大家长看着怀里难得的弟弟的安心的睡颜,情不自禁勾起嘴角。 ……真是可爱啊弟弟。 那守着等第二天的近侍到来才真正睡着的样子…… 他摸了摸前田藤四郎的头发,轻柔的将对方的脑袋拥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头顶。 ——辛苦了。 这个世界的主人任务的危险性,就注定了作为最后一道安全防线的他们,不可能有一刻全然放松警惕。 【作者有话说】 [空碗] 前田小天使[加油] 第149章 怎么动作这么熟练啊?组织的这群孩子。 厨房里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 冬树嘴里叼着吐司片, 一边划开手机,今天的一切都看起来静悄悄的,没有传递过来的任务, 也没有关于昨夜那起便利店谋杀案的任何消息。 有人封锁了消息? 她眯起眼睛, 看来自己又遗漏了情报呢。 不过总归是些不起眼,也不重要的事情罢了。 查了查黑麦在基地的锻炼情况, 抬头便看见苏格兰一如既往地过来做饭,只不过……这次的小动作明显多了些。 哦呀…… 她顿了顿, 又装作没看见般移开视线。 过来了那么多次才开始试图从这地方找点什么情报,果然是因为这次的安全屋停留太久了吧? 等等冬树打发走他,终于能快乐地躺进歌仙兼定的怀里。 另一边,波本似乎要当新一任的劳模一样,整天任务一个接一个都不带停歇的。 明明明面上是个情报组的选手, 但是到她手下后, 琴酒分配的任务也不乏部分行动组定位的任务。 冬树咬了咬吸管,对于琴酒这种不甚合理的人力分配……她自然是要当做没看见了~ 等到夜晚,安全屋的门铃被按响。 歌仙兼定从猫眼看到外面的人:“是琴酒。” 冬树正躺在沙发上,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意外地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外面正下着雨,琴酒站在门口, 身上不免带着些被雨水浸湿后的色彩, 一袭银发都有眷恋的水滴依依不舍地挂在上面。 “给他拿张毛巾。” “进来吧。”冬树坐起身,端着热水喝了两口, 门外窜进来的冷风在温暖的屋内显得格外明显。 直到门被完完整整的闭合,这份凉意才好了些。 “boss。”他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哑意, “昨夜便利店的那个人, 是那个项目的研究员。” 冬树歪头:“所以?” 粉色的毛巾被歌仙兼定拿了过来, 琴酒定睛看了一眼,还是接过放在自己的头顶。 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u盘,放在茶几上:“他死前试图脱离组织,并调查了您的身份。” 胆子还挺大。 冬树抬头看着他头顶粉色毛巾的样子,倒像极了一只被压下耳朵的蛤狗。 此刻从这张冷峻的脸她竟难得看出几分可怜兮兮来。 不喜欢粉色? 喜怒哀乐在她面前表现得倒是明显。 歌仙兼定拿来电脑,u盘里的资料在屏幕上展开。 密密麻麻一串,但重要的总结下来也就一句话。 【有栖冬树,8岁,代号“罗伯罗伊”,真实身份疑似刀剑代号成员之一。】 组织boss身边有另一群以刀剑为代号的神秘成员,这条消息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能打听到。 而关于boss本人,有人说他/她是一个孩子,也有人说他/她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各种捕风捉影下来,竟没一条是能确认的。 罗伯罗伊这个身份也因为她的离开而停止了活动,现在看来,倒是她回来后的这些行动,让对方将她定为了专为boss效命的刀剑成员。 毕竟这群以刀剑作为武器,又以刀剑作为代号的人,有男有女,有长有幼,但尽是身手不凡者。 冬树盯着那行字,捏了捏手边的衣袖:“就这些东西,我还以为能发现点什么真东西呢。” 这种时候,无论对方如何查,都是查不到她和boss化为等号这个关系的。 世界意识压制在上,除了另一个世界支柱,在世界线进行到特定的点位之前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琴酒沉默地看着她,墨绿色的瞳孔平淡无波,牢牢地锁在那杯快冷得看不见热气的水上。 “需要我去处理剩下的人吗?” 一个人就敢探究和boss紧密相关的信息?同伙还藏在后头呢。 冬树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不用哦,他们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没本事些。” “这本来就是我安排的呀。” 她的声音中甚至还带着些笑意。 这简直是反复无常,没有任何逻辑的行动。 空气凝固了一瞬。 琴酒的手按在了枪柄上,但冬树的动作比他更快,茶几上的水果刀不知何时已被用力掷出。 它打破窗户穿过阻碍,径直扎在目标的咽喉上。 尖锐的水果刀整个没入血肉内,彻底将偷听者的性命夺去。 “处理了。” “是。” 歌仙兼定握着本体迅速开始行动。 房间内便只剩下冬树和琴酒两人。 “你没有当真吧?”冬树的声音甜腻极了,“刚刚只是对外面那个小家伙说的玩笑话,我怎么会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呢,对吧?” 她突然起身凑到琴酒身边,笑着抬起对方的手,而后挤进指缝里,亲密地十指相扣。 轻声道:“毕竟要是我死了的话,我会很舍不得你的。” 她亲手养育的玫瑰,亲手滋养长大的心脏……此刻独属于她的忠犬。 boss弯起眼睛,瞧着那双怔愣的绿色眼睛,双手向上搭在琴酒头顶的毛巾上,然后亲昵地揉搓起来。 她话语中带着几分埋怨:“真是的,长发湿了很容易感冒的,这么不注重自己的身体可不行。”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一直健健康康的,一直在我身边才行。” 只有两人的密闭空间,屋内的温度比起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天自是温暖不少的。 但琴酒却觉得,自己心中逐渐升起的温度并非仅是室内温差的功劳。 放在一边不再被握着的手缓慢抬起,而后,它轻轻地勾在冬树散落的发尾处。 …… 琴酒离开后,冬树坐在窗台前,她无聊地看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主人,那个人完全处理干净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歌仙兼定将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身上。 在屋外偷偷摸摸行迹可疑的家伙,他们早就知道对方在了。 冬树撑着脸颊,沉默片刻突然道:“……一点能被一眼看出来的小心思而已。” 但是借此稳固某个被冷落许久的家伙的心,倒是足够了。 而且看起来,效果拔群啊。 不一会儿,放在一边的手机震动,上面弹出一条信息。 【已全部处理干净。——gin】 她勾起嘴角,关闭手机,嘴里缓慢哼出轻快的小曲。 雨水无声覆盖整座城市,将在暗处进行的血腥与冷漠尽数掩盖。 * 几天后,凌晨,废弃的不知道什么厂。 冬树坐在木箱上,身前的屏幕上显示出某栋建筑内部的痕迹,耳机中传来三声轻微的敲击声。 三瓶终于再次一起出动的威士忌已个个就位。 【目标已确认。】冬树移了移身子,将脑袋搁在小夜左文字的肩上,【东侧仓库门口有两,顶处高楼有三处反光,暂时判断为狙击手……】 她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所看到的对方战力情报输送出去。 很快,波本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他和苏格兰两人动作利落的将角落处守卫的两人打晕,然后换上对方的衣服。 今日的天气并不算好,电闪雷鸣,雨水掩盖人的踪迹,也遮掩了守卫的视线。 苏格兰的脚步声被雷声掩盖,他贴着围墙阴影移动,而波本则用铁丝将老旧的锁直接解开,进入了内部。 冬树利用自己灵力的便利性监察着建筑的所有情况,而后将正确的路线告知波本。 哪里该停,哪里继续前进,什么时候躲避,又躲在哪里…… 她的话语清晰而明了,字语间没有一丝颤抖。 很快,穿过层层叠叠的人形守卫,便来到老旧的资料室。 波本掏出酒厂的高科技,正准备卸掉这个同样是高科技产物的锁。 第149章 “你说老大整这么紧张干什么?在这守了十天半个月了,也没见个人影啊?” 转角突然传来人声。 “老大的心思胡乱揣测什么,反正做事就是了。” 波本眼神一凛,抬手轻轻摩挲耳机。 【不会过来。】冬树眨了眨眼,【你继续。】 “喂,你们俩过来。”厚重的声音带着些威严与不耐烦。 脚步声停下。 “是!” 而后远远地离开。 【有一小部分不太重要的电源暂时切了,你动作放快,时间有限。】冬树悠哉地啃着柿子饼。 切的太多反而会引起警惕。 波本拿着u盘和小相机动作迅速的拿下资料,苏格兰则悄无声息地在预先确定下的位置放下几枚微型爆破装置。 一切紧张的准备着,而在另一边,高处早已架好狙击枪的黑麦已将枪口对准了目标。 但子弹行进的路上被厚厚的窗帘遮挡,显然他仅凭肉眼无法确定目标。 【再往左偏移0.1公分。】冬树调到黑麦的频道,指示,【准备。】 这一次的狙击是盲狙。 频道调制公用频道:【五。】 【四。】 她边嚼着柿子,边进行倒数。 【三。】 波本已悄无声息的重音电源被切断的混乱建筑中走向门口。 【二。】 奔跑,远离。瞄准。 【一。】 所有的一切—— 冬树咽下最后一口柿子。 【zero。】 波本一愣,被苏格兰猛地一把往外扯去。 瞬间,爆炸声和雷鸣声完美重合,整个厂区呈现出一种不属于黑夜的明亮。 冬树迅速取下耳机,轰鸣的爆炸声仍是隐隐约约从另一边传来。 宁静的夜空之下,四个人就像影子一样。 取走资料,销毁资料,仅仅杀死一把手。 都完成了。 但还差一个人。 紧急逃生通道中,正本藤一剧烈的喘息着,背上全是冷汗,他在手下的护卫下拼命奔跑,而在象征着希望的出口,手电筒照出的是是一个微笑着穿着黑色裙子的小女孩。 他瞳孔皱缩,手下止不住地颤抖。 他可不觉得在这种场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的是什么普通人。 手下怒斥:“谁——” 话未说出口短刀的锋利,从咽喉处掠过。 几个大汉轰然倒地,他们甚至没有机会看清袭击自己的人的真面目。 小夜左文字没有停顿动作,迅速的挑断正本藤一四肢的筋。 冬树踩住他的手腕,刺耳的哀嚎声响起,她面无表情地将麻醉剂缓缓注入对方体内。 “撤退吧,拜托你了小夜。” 这个人得要活的才行。 剧烈的火光自然会引起警察的注意,想必不过多久便会有人到这边来探查。 小夜左文字将男人抗起,动作灵活地跟在她身后。 几人很快会合,他们必须迅速远离这里。 脚下的路毫不规整,这片区域早就属于少有人烟的状态,速度过快,锋利的无规则杂草勾住冬树的裙摆。 黑麦正想帮忙,却见寒光一闪,那块布料已被跟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男孩砍断。 “别浪费时间。”冬树没有停顿,看都没看他一眼,“火会烧到这里来的,什么都不会留下。” 身形逐渐远去,黑麦目光复杂。 怎么动作这么熟练啊?组织里的这群孩子。 身后的一切都埋葬在火光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天边清晨的太阳升起,冬树站在便利店门口,将手中的牛奶插好吸管递到小夜左文字手里。 小孩子嘛,当然要一起喝牛奶啦~ 看着对方低头乖乖一点一点咽下的样子,她快乐地眯起眼睛看向远方。 今天的日出极为美丽,倒也不枉她赶在太阳升起之前将任务解决掉。 空荡荡的牛奶盒子被扔进垃圾桶。 困意也从身体深处席卷而来。 “走吧,我们回去睡觉了。” 小夜左文字模仿她的动作,同样将盒子扔进垃圾桶:“嗯。” 晨光为她们的身影镀上金边,任谁也想不到,此刻正打着哈欠的女孩刚参与了一场带着血色的事件。 【作者有话说】 小夜:吨吨吨[奶茶] 第150章 全都是苏格兰的错! “醒醒。” 一盆冰水迎面而来, 正本藤一迷迷糊糊就被冻了个哆嗦,他挣扎着睁开眼,眼前恍惚, 却在看见熟悉的银色时猛地回神。 “琴、琴酒……”他的声音沙哑, 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为什么?怎么会是你……” 明明是这家伙承诺的, 只要他和组织的人里应外合将资料搞到手,他就放过他了的…… 面对必死之局, 他紧紧抓住这唯一的生路,战战兢兢在一把手的身边潜伏,做着一个本分的双面卧底。 琴酒不耐烦地看着他,又努力耐着性子定睛确定人状态稳定,随即立刻转身离开, 没有再理会身后人身上铁链的在疯狂挣扎下发出的噪音。 烦。 他走到门口突然站定, 看着眼前一脸笑意和审讯室格格不入的男人,声音冰冷:“你去。” 苏格兰对他的冷脸习以为常,点头道:“我知道了。” 莫名其妙将他叫到审讯室来,还要他负责处理上次抓到的那个男人。 尽管苏格兰心中疑惑万分,他仍是将这些压抑着, 什么都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按照上次任务的正常来说, 其中自然夹杂着许多的情报,然而除了作为指挥官的罗伯罗伊, 他们就连对方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 而在现在,让他过来,这必然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苏格兰推门而入, 接下来他的任务不仅仅是从这个男人的口中敲出组织想要的情报, 他还要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 “咔哒!” 听到穿在铁门的时候重新落上的声音, 琴酒才抬脚离开这里。 “大哥。” 伏特加见琴酒上了后位,连忙开动车辆。 “去……”琴酒顿了顿,他看着手中手机上传来的邮件信息,本来整个人都带着些阴沉沉的情绪,瞬间消散,与此同时嘴角还忽然提高了两个像素点。 “去su酒吧。” “是。” 不甚熟悉的地名。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司机,伏特加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将地址从脑海中搜寻出来,手下动作没有丝毫迟疑。 琴酒捋了捋有些毛燥的发丝,而后将礼帽轻轻扣在头上,眼中的情绪遮盖起来。 * su酒吧。 这里很安静,除了酒杯碰撞和人之间低声交流便没了其他声音。 见琴酒进来,调酒师习以为常地如下一整瓶琴酒放下。 酒吧的角落,一袭黑衣的小女孩静静的坐在那里,口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咬着吸管,手中的杯子早已透明,没有余下任何液体,桌面上放了好几个一样的杯子。 她已经喝完了好几杯了。 唔……有点撑…… “这次真是有些慢了呀……”冬树不满地放下杯子,“琴酒,这不是你应该有的速度,你干嘛去了?” 琴酒一顿,而后从黑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盒糖果。 冬树眨了眨眼睛:“好吧。” 是曾经自己缠着对方偏要买的那款糖,看来是今天恰巧碰到了,便去买了一些。 对方好像很喜欢买她上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所用的物品。 无论是品牌还是店面,亦或是口味,都要买一模一样的,不知道是什么怪癖。 只不过这种暗戳戳依恋和她相关的一切的模样……冬树眯起眼睛,她很满意。 至少现在是这样。 她接过糖果,搁在桌子上,而后取出几颗扔进杯子里,叮叮当当的响声清晰又悦耳,紧接着,一罐可乐被打开,气泡水好不怜惜地冲进杯中。 “你喜欢苏格兰吗?” 她边搅拌汽水泡糖边笑眯眯地询问琴酒。 琴酒嘴角弧度下降两个像素点:“还行。” 那就是不喜欢了。 冬树苦恼。 不喜欢那可怎么办?不喜欢的话,她不就没法子完成更新后的任务了吗? 她打了个哈欠:“那之后你们再相处看看吧,我看苏格兰是个能力不错的,能用。” “嗯。” 冬树一顿,疑惑道:“怎么这么讨厌他?” “他最近很在我身边,应该没有机会惹你才是。” 都没有到对方身边去的机会,这两个人怎么会关系如此不好。 难道是琴酒的卧底雷达生效了? 她迷茫一瞬,而后将杯中的汽水一饮而尽,除了多了些点甜味,少了些气泡的冲劲外,倒是没什么区别。 “您很喜欢吗?” 第150章 琴酒看着冬树手里折叠着的绿色糖纸,那是对方曾说和他的眼睛很像的色彩。 “喜欢啊。”冬树毫不避讳,她笑着将糖纸放到琴酒手中,“但当然,gin是我最喜欢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呢。” 她思索着,脑海中浮现苏格兰的脸。 不知为何,前几日她总频繁在梦中看到他死亡的模样,并不吓人,甚至还带着些生机。 如果不看对方胸口的痕迹,就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但那终究是尸体。 她不需要苏格兰的尸体。 对方已经开始探索她的身份了,只需要透露一点点痕迹,就不会止步于酒名或者刀剑代号成员。 然后…… 她勾起嘴角。 苏格兰就会是最重要的卧底三人组中,真真切切的离她最近的存在。 足够重要就不会死亡,而她,也就不需要再忙于任务。 ——太疯狂了。 冬树继续向杯中加糖,汽水浅浅地溅起水花,而后被气泡掩盖。 但是。 柯学先生,这就是你……支付不起代价后给予的替代方案吗? 她感到无比有趣。 组织的boss,那个曾被她亲眼看着死去的男人……究竟和世界意识有着什么样的交易? 乌丸莲耶,不愧是天生的黑暗面支柱。 就算是死掉了,也可以影响这个世界。 柯学先生看起来比小野狗还像小孩,但是却一点都不幼稚啊。 让“诸伏景光”成为黑暗面支柱? 她一饮而尽,气泡水炸出刺激的触感,连带着大脑都兴奋起来。 冬树牵起琴酒的手,眼中闪烁着星光,她语气里满是期待:“gin,让我们一起……造一个假王吧。” 将gin送出去,召回得其利,然后让苏格兰死去,让“乌丸”复活…… 这个世界,将绝对走向光明面胜利的结局。 不愿意让乌丸就此死亡,就算是毁约,也在所不惜。 冬树并不愤怒,只是有些苦恼。 比按部就班地完善世界线更加有趣,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变得很有趣了啊…… 琴酒看不懂他的兴奋,他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离他而去。 突然被允许接触核心实验的苏格兰,明明是独自一人的召唤,却怎么也没有从boss嘴里离开的名字…… 这些都是一个人。 绿色眸子渐渐越陷越深。 全都是……那个讨厌的猫眼男人! 第151章 让诸伏景光成为“乌丸” 突然让一个卧底成为boss, 这很疯狂。 屋内厚厚的窗帘拉上,不见一丝阳光。 冬树在纸上写写画画,试图捋清自己究竟怎么做才能达到这个目的。 现在的她已经取代了乌丸莲耶的位置, 而之后, 她要让乌丸莲耶回来。 ……太突然了。 再说一次,太突然了! 她猛地将手中的笔甩在纸上, 人向后仰去,无奈地长长叹息一声。 所以说, 所以说,所以说呀! 她讲到之前柯学先生到她面前来告诉她这个事情的时候,对方身后完好无损的那个家伙…… 喂!那是乌丸莲耶啊!她看见了也认出来了——! 冬树现在无法维持之前和琴酒见面那次的平静了。 ……什么噩梦,什么理所当然,什么有趣, 一点都不有趣, 一点都不有趣。 她最讨厌这种随着自己心意来随便便改变工作的上司了,一点都没有考虑过真正干活的人的感受。 就算你是世界意识也不行! 但一想到自己后续的工资和奖金等是否拿到还和任务最后的评分息息相关,她就只能捏着鼻子埋头继续干。 她只是一个可怜的为了养家糊口而努力工作的小小审神者而已,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主人,已经处理好了。” 房间的门被打开, 冬树抬眼便看见熟悉的令人安心的红色身影。 “清光。” 她眨了眨眼睛缓过神, 突然站起来,扑进加州清光的怀里。 “感觉好久没见你了。” 看见这个从迷茫中挣脱见到的第一个安心身影, 她满腔的委屈瞬间倾泻而出,不自觉的撒娇脱口而出。 加州清光动作熟练地接住,然后将她抱起, 一手放在腿弯处, 一手轻轻将她的上半身压向自己的肩部。 而后声音轻柔地回答:“我也是。” “隔壁世界是有些忙了, 抱歉。” 完成另一个主人的命令,来到这里又接替昨日近侍处理完事情,他急急忙忙回到审神者身边,推开门,便看见的是颓废的小身影,满眼泪花的向他冲过来。 那一瞬间,简直心都被紧紧揪住,挣脱不得。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幸福感席卷全身。 冬树趴在他的肩上,熟悉的小辫子落进手中,柔软发丝被白色发带紧紧绑住。 就像第一次进入本丸时触碰到的一样。 柔软而令人安心。 * 加州清光抱着冬树走出门时,浅浅的阳光正好落在门前。 公园里的树叶被微风拂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冬树沉默地把脸埋在他的肩头蹭了蹭,恍惚间似乎闻到了对方身上浅浅的樱花味。 是花盛极了才能闻到的淡淡苦杏仁味和青香气息。 恍惚间粉色的花瓣拂过她的脸颊。 “清光,把我放下来吧,我现在好多了。”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些鼻音。 付丧神低头看她,确认情绪已经平复,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 冬树的脚尖刚接触到地面,就听见角落里传来清晰的易拉罐被捏扁的声响,紧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冬树?” 诶? 冬树猛的抬头,只见树下站着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的男人。 松田阵平站在树下,将手里捏的变形的易拉罐随手扔进垃圾桶。 他嘴角还挂着记忆中那种看起来不好惹的笑容,但眼角的细纹和下巴上隐隐约约的胡茬都透露着一股疲惫。 “松田……哥哥?”冬树声音像是卡在喉咙里,半晌才憋出几个字。 她下意识抓紧了身边加州清光的衣袖条件反射向后退半步,想要将自己藏起来。 现在这个时间,萩原研二……已经牺牲了……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还是有一种心虚感。 “真巧啊。”松田阵平确定了是她,忽然走进几步,“当初听说你要走了……”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飘移,然后又才缓过神来:“hagi那家伙还跟我念叨了好久呢。” 冬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萩原研二会死亡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而且是才刚毕业不久就会因爆炸而殉职。 当时迟到的云淡风轻,甚至不想干预,但是实际面对这件事,看到松田阵平眼底隐藏的悲伤愤怒时,她忽的就说不出话来了。 然而,尽力镇定着抬起眼睛,她忽然顿住了。 ……? 只见在松田阵平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飘着一个半透明的身影。 他还穿着死亡前的那套衣服,只不过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痕迹,若不是身体趋于透明,还真看不出他和活人有什么区别。 而这个鬼魂大帅哥此时此刻正开心地朝着她夸张地挤眉弄眼。 然而,在和她的视线对上之后,萩原研二的身体却猛然顿住,似乎是没想到冬树竟然能够看见自己。 又像是确定一样缓缓指了指自己。 冬树怔愣。 “研二哥哥他……”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下意识开口,又抿唇停住。 她看见萩原研二当着他的面突然飘到松田陈平的身边,而后伸出手拍了拍挚友的肩膀,但那只手却穿过了松田阵平的身体。 看萩原研二习以为常的模样,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紧接着,男人缓过神,笑眯眯地竖起食指,向她做了个“嘘”的动作。 松田阵平听见那个名字,他低头想从口袋里摸出烟:“啊……” 去意外的什么都没有摸出来,他视线恍惚,突然道:“说起来,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我……咳咳咳咳!” 喂! 冬树止不住地剧烈咳嗽。 怎么这么冷。 鬼魂附近难道还自带降温buff? 嘶,冷,好冷…… 她伸手推了推,摸到的,是实体的布料。 见如此,刚到她面前的萩原研二瞬间僵住了,他的声音和松田阵平重合:“小冬树……你没事吧?” 他没想把人吓成这样啊! 他做了什么吗? 两个大男人同步震撼。 冬树捂着嘴摆了摆手,半晌说不出话。 加州清光眉头一皱,立刻伸手挡在她面前:“不好意思,小妹这几日身体不太好,我们该回去了。” 第151章 他的手指隐约弯曲,像是随时都要唤出本体。 虽然他看不见灵魂,但也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在惊扰主人,眼前的松田阵平并非是主人咳嗽的原因。 “这样啊。”松田阵平缓缓松了口气,墨镜下的眼睛透出几分关心,“要记得穿厚些啊,这样的天气最容易着凉了。” “嗯,谢谢松田……哥哥关心。”看着这张脸,她还是不甚熟悉叫出这个称呼。 毕竟当初的她,和对方最亲密的也就是那颗见面时的糖了。 没说上几句话,几人告别,松田阵平转身离开。 冬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受到几分寂寞。 冬树看见萩原研二的灵魂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缓缓地飘到松田阵平的身边,伸出手虚虚地环住对方的肩膀,嘴唇停留在耳边,像是在轻轻诉说着什么。 但冬树听不见。 松田阵平也听不见。 两个人的身影就这样慢慢的远离,而后彻底消失在公园拐角处。 冬树停在原地,没有离开,冷飕飕的感觉在对方离开后明显有所改善。 她抓着加州清光缓缓松出一口气。 紧接着,熟悉的寒意再次扑面而来,萩原研二慢慢的飘回她的面前。 “嘶……远点,有点太冷了……”冬树伸出手,还向后退了两步,阻止对方的靠近。 见真是自己的原因,萩原研二心虚着尴尬后退:“这样子会好些吗?” 冬树点了点头。 角落处密密麻麻茂盛的树遮盖住他们的身影,这边人烟稀少,倒也不怕有人瞧见她对着空气说话而露出怪异的眼神。 萩原研二放心地拍了拍胸脯,然后才歪头打量她,而后忽的皱起眉头:“小冬树这些年都没有好好吃饭吗?怎么总觉得……” 他伸出手,比了比她的身高。 欲言又止。 “没有变化哦。”冬树肯定他的话,“虽然过了几年,但我确实是和之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呢。” 这个特点放在正常人身上,自然是不对劲的。 说完,她便岔开话题:“你一直都跟在他身边吗?” 萩原研二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嘛~”萩原研二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总不能放着那个爱逞强的笨蛋,一个人到处冲吧,虽然做不了什么,但看着总觉得有一股安心感。” “而且,”他看向冬树,开玩笑般说,,“或许在危急关头,他也能像小冬树这样听到我的声音呢?” 他在担心。 他认识又知道情况的人当中,他最担心的就是松田阵平,毕竟这位幼驯染是真的做的出给他报仇这种事情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灵魂会留在人间游荡,也未见什么东西来带走他。 “是啊……”冬树叹息,她知道自己能看到对方,大概率是因为柯学先生做了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到灵魂。 为什么这么刚巧呢? 她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世界意识,想告诉她些什么吗? 像这种莫名其妙增加工作的事情……她,拒不接受啊! 冬树深呼吸,她看了看萩原研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会保密的。” “但是如果你不希望阵平哥哥和你一起的话,再出现摩天轮这样设备的事件中记得多注意些。” “等下,你不要动。” 她忍着寒冷靠近,浑身抖抖索索地握住萩原研二的手。 灵力光芒一闪而过,她又迅速跑远了去。 “嘶……”冬树将自己的手塞进加州清光的手里,“清光,搓一搓,搓一搓,好冷啊。” 等到冷静下来,她才又回头看向站在原地不敢动的萩原研二,却瞬间被对方那副僵硬的样子给逗笑了。 “哈哈哈……甚好甚好。”她撇过头努力压下笑意,才解释,“感受到刚刚进入身体里的力量了吗?需要的话可以借助它来接触现实的物体哦。” 她嘴角勾起,笑得甜甜的:“虽然不是很多,但希望它能在关键时候帮上大忙呀。” 若是想要让松田阵平活下去的话……那个节点是无法逃避的,然而那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正在为诸伏景光成为“乌丸”而努力吧。 有栖家承蒙萩原关照,如今也算还了这份情了。 “小冬树。”萩原研二却严肃起来,“这样做,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冬树摇摇头:“不会哦。” 这个世界已经够乱了,就连世界意识都开始出馊主意。 再乱点,又何妨? “好,非常感谢。”他握紧手心,露出冬树记忆中那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希望,一切平安。” 真敏锐啊。 冬树点了点头,熟练地露出笑容。 回家路上,她紧紧抓着加州清光的手,心中疲惫再次加深。 【作者有话说】 小冬树:对增加的工作说no! 转身默默救人。 第152章 最终的boss,是冬树。 夜色正深, 冬树偷偷摸摸探出头,而后向后招了招手,再缓慢又轻巧地移动身体到达下一个掩体后。 后方的加州清光看到手势, 悄无声息跟上。 两人就这么偷偷摸摸一路从外围摸到稍微靠里一点的外围。 加州清光虽不懂冬树是在做什么, 但还是沉下心一起前进。 加州清光:主人做事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他如此坚信,而后继续弯着腰猫着身子和主人一起鬼鬼祟祟的向前方进发。 两个身影在黑暗里像是两只暗色的小猫一样, 只两双眼睛亮亮地寻找目标。 前方,冬树指挥着灵力寻找熟悉的火焰, 又像个小贼一样低着头前进,整个人全神贯注。 似乎是想要找到目标,又不想被什么发现一样。 这里的建筑像是迷宫一样,一层一层的,想要向里靠近, 还需得找对路才是。 然而, 找路这种事情对于冬树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灵力一铺散开来,她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于是,两只小狗就这么一走一停地默契前进, 再次稍微靠里的外围进入了更靠里的外围。 “主……!”加州清光猛地一把把冬树捞回怀里, 目光警惕的看着前方被火焰包裹起来的人形。 对方浑身散发着一股温暖,却带着攻击性的气息。 “没事。”冬树看清对方的模样, 拍了拍加州清光的手示意他没事。 “得其利。”她叫出对方的代号,语气无奈,“恭喜你, 看来是你先找到我的呢, 这次是我输了。” “哈哈哈哈……二代目, 很高兴见到你。”火焰消失,显现出男人真正的模样,一双黑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迷离,“不要突然放水,这可不好玩。我还以为我们会僵持的更久一些呢……” 话唠后面的话被冬树自动屏蔽。 等到得其利重新安静下来,她耸了耸肩,整个人悠闲地被加州清光抱在怀里,一手抓着付丧神胸口的衣服。 “时间太长了,很累的。”她柔弱地靠近加州清光的怀里,故作伤心“我只是个小孩子,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继续找你了。” 得其利抬头看了看明亮的月亮,肯定地点了点头:“不错,小孩子就该早睡早起才会身体好。” 突然想着想到什么,他眯起眼睛狐疑道:“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故意让自己没法早睡,而后趁我不注意就去给琴酒那家伙告状!” 冬树移开视线:“啊呀~我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得其利一想到琴酒用着眼前这个故作无辜的孩子的名义克扣了他的地盘多少资金,就气不打一处来。 随即,眼珠子一转,竟是也告起状来:“那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还说是你的命令,要让我们减少花销,节省金钱?哼!” 他不屑的哼了一声。 “借口,全都是借口!” “钱我们自己能赚,哪里需要他再从总部给我们分拨过来?” 黑衣组织的总部正是日本,而作为日本负责人的琴酒,如今,也快成为组织名副其实的二把手了。 自己得了势,对于他这个同样被boss亲自安排过的人自然就哪里都看不顺眼了。 真是个小心眼的狗。 “嗯?我不在的日子他这么坏啊。”冬树故作惊讶,“看来是需要好好……” 在得其利的眼神中她笑眯眯地接道:“夸夸他才是。勤俭持家可是美德啊,总不能说你做了□□就不勤俭持家了。” “啧。” “难怪他那么有恃无恐的,就是因为你这份偏心吧。” 冬树笑而不语。 得其利拍了拍身上的灰,正了正神色:“好了,闲聊结束了,现在想想正事怎么做吧。” 三人一起进到建筑的内部,好好坐下来。 第152章 冬树将茶水一饮而下,脑海中的困意开始被驱逐。 得其利看了一眼从始至终都警惕地看着自己的付丧神,不爽地啧了一声,却在听见冬树清咳的一瞬热切地看过去。 盯着两对热切视线的冬树:“……” 原来她手下都是小狗吗?不会汪汪汪的那种。 “清光,吃点饼干。”她笑眯眯地将饼干塞进加州清光手里。 付丧神收回视线,心中因为这份安抚变得平静:“好。” “总而言之,这次的目的就是要让人苏格兰死,诸伏景光成为boss。”冬树淡淡道,她盯着得其利的眼睛,“而且,这次我也需要你。” “你要把他送到意大利来吗?”得其利挑眉,“我能为他做什么?” 总不可能就当保姆? “我要你教给他,怎么才能做一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 得其利:“?” 得其利:“哇。” 他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要让我对他催眠或者用武力让他认清现实呢。” “催眠?你还会这个啊。”冬树将空杯子递给加州清光,示意满上。 热茶很快重新升起烟雾。 “不用哦,我会将支柱的身份交给他。”她指了指得其利,眼中带着傲气,“然后你和琴酒,会成为真正的boss。” 让一个卧底做boss,还是太异想天开了点。 这并非话本,苏格兰是日本警察,他接受过这个国家绝对的忠诚训练,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这里,乃至于最后,他都愿意成为卧底,为了国家而献身的意志他早已具备。 柯学先生要诸伏景光成为“乌丸”,这位后悔的世界意识还想要曾经支柱的名字能够延续下去,之前在世界线的最后,祂希望如预料的那样,光面一方的支柱们,查出来的是一个名为乌丸莲耶的男人。 乌鸦,于黑暗中隐藏自身,而在阳光下呈现出五彩斑斓的羽毛…… 只需要完成任务的话,诸伏景光成为黑暗中的那只乌鸦就好了,什么也不需要做,拿着这个身份,好好地活着,不要做多余的事…… 然后。 直到组织覆灭,这个世界不再需要乌丸,他将会以从组织手中被拯救的坚贞卧底的身份……站在阳光下。 得其利明白了她的意思。 黑衣组织的掌权人最后不是朗姆也不是贝尔摩德更不是苏格兰……而是冬树。 既然要他成为boss,那就成为“boss”,甲方的要求自然会满足。 冬树缓缓叹出一口气。 “现在,去找出我们安插在警方的卧底吧。” 那个将苏格兰的身份戳穿的家伙—— 她的眼神冷凝如冰: “杀了他。” 茶水表面的茶叶忽的一动。 “是。” 不需要的人,没有存在的价值。 得其利贪婪地看着冬树的背影。 这就是,二代目啊。 第153章 来人!将苏格兰押进去! boss的命令来的突然, 苏格兰注视着邮件里后缀的称呼,浑身冒出一层冷汗,手指不自觉的捏紧。 【去意大利, 会有人接应你。——boss】 信息打开不过十秒钟便自动销毁。 苏格兰看着空荡荡的邮箱, 恍惚间竟产生一种刚刚是幻觉的冲动。 boss?那个在几年前短暂出现过情报后,又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存在? 为什么会突然直接向他下达命令? 自己并未做到上方的位置, 成为代号成员也不过是几个月的事情。 他关闭手机,房间内唯一的光亮消失, 整个空间陷入漆黑之中。 冷汗从脸颊滑下,而后染湿了衣衫。 手机突然再次震动,他手指颤抖着打开屏幕,只见邮件里躺着一条新的信息。 【明日早晨,我会来接你。——罗伯罗伊。】 这条信息如同上一条来自boss的信息一样, 在十秒之后便自动销毁。 罗伯罗伊…… 苏格兰深呼吸, 他整个人蜷缩着躺在床上,又探出手抓着被子将自己全部覆盖。 他还没有从这个人身上打探到什么信息,对方的安全屋行迹像是直接摆明了贴他脸上一样,让他去探查对方的情报。 然而,不论如何寻找, 在安全屋他在未曾找到任何痕迹。 在每次的任务中精准把控目标所有情报的女孩, 他并不觉得对方如同最开始所猜测的那样,只是一个为组织输送金钱的傀儡。 而在组织中, 所谓传说中的最大关系户罗伯罗伊的称号,更是让他多了一分对方与只听命于boss的刀剑代号的成员有什么关系的猜想。 或者说……这孩子就是其中之一。 对方身边不时出现的各种人手所使用的武器,大多是刀剑。 然而, 罗伯罗伊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使用过刀剑, 她一直都处于一个指挥官的位置。 她不曾像那明显的特征中所说的, 使用刀剑作为武器。 可是,这个人绝对和刀剑代号成员有什么关系。 有的时候不仅要相信情报,还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直属于boss的刀剑代号与普通酒名代号成员自然是不同的。 想要接近boss、想要拿到更多的情报、想要瓦解这个组织…… 夜风从窗户的缝隙挤了进来,清悠地盘旋在上空,带起发丝,瘙痒在皮肤表面。 他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接触刀剑代号成员,甚至成为其中之一,是他必走的路。 zero那边…… 不。 情报无法传出。 boss直接向他发送邮件,而且紧接着罗伯罗伊就发来命令,说,明早会来接他。 按照组织的秉性,这样的情报根本无法通过科技的手段传递出去。 已经开始被监视了。 无数的思绪在脑海中晃荡,他缓慢地将所有期待与恐惧的情绪都压缩揉搓。 这是一场赌博。 就着boss的态度,他绝对可以从中得到什么。 在意大利有什么在等着自己,他有预感。 恍惚之间,这块在密闭空间中看起来纯黑的部分,开始勾勒出罗伯罗伊的模样。 ……对方想要做什么boss想要做什么最可怕的结果,无非是自己卧底的身份被发现。 但若是没有被发现,这就是他的机会。 一个进入组织更高层的机会。 “喂!你在想什么呢?” 寂静之中,窗户突然被刷的打开,橙色长发的少年站在窗口向他伸手打着招呼,脸上的笑容阳光灿烂。 “你是谁?”苏格兰猛地起身,手指摸向枕头下方,那里放着他的武器。 他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你可以叫我‘乱藤四郎’。”乱藤四郎眨了眨眼睛,一个翻身,整个人落到屋内,然后坐在窗台上晃了晃小腿,手中短刀灵活地在指尖跳跃。 “今夜,由我负责看着你。” “请多多指教了,苏格兰大人。” 窗帘随着窗户的打开,同样被推开,屋外的月色就这样毫无保留的落在少年的身上,银色月光摩梭出他的轮廓,整个人显得精致又妖异。 但是。 是刀剑代号。 苏格兰瞳孔紧缩,浑身紧绷。 刚刚自己还在思索着,现在人就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利落的身手和对短刀的熟悉程度明显不是假的。 而且它既没有察觉到一点气息,封住窗户的手段也被对方悄无声息地化解。 “看着我?”他故作不满,“我可没有收到这样的命令。” 都是代号成员,苏格兰自有傲气。 然而他心中早已拉响了警钟。 为什么刀剑代号成员会来到这里看着他? 难道是怕他跑了吗? 乱藤四郎挑眉:“我在这里,就是主人的命令。” “要是你突然死掉的话,我会很苦恼的,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就只好来看着你啦~” 乱藤四郎扶了扶头顶的帽子,蓝色的圆润眼睛明亮极了,“很突然吧,不过你要习惯以后这样突然的事情,还会有很多很多很多,如果一个不小心的话,你就会死掉的哦。” 他夸张地伸展手臂,像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苏格兰,突发事件数量的多少趋近于无限。 “而且……” 声音突然靠近了,一瞬间出现在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却带着冰凉的冷意。 苏格兰浑身冷汗,握着枪的手却怎么也无法从枕头下拿出,整个人僵硬着,全身触感都集中在被搭着的肩膀和对方发出的声音上。 乱藤四郎笑意盈盈:“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狼狈,太没有气势了呀。” “苏·格·兰·大·人。” 带着敬意的称呼,一字一顿落在耳边,带来的只有更多的危险。 就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无数的锁链锁住他的四肢,不允许挣扎,不允许反抗。 第153章 这样的压迫感,简直……不像是人类。 他瞬间眸色暗沉,抬手猛地开枪。 砰! “好了,快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呢。”乱藤四郎见效果达到立刻松手躲开,子弹穿透发丝,而后死死钉在墙上。 他脸上笑容一如既往的阳光灿烂:“千万,不要睡晕过去了呀。” 话落,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格兰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这人绝对不会就这样直接离开,一定还在哪个地方看着他。 顿时间房间重新变得寂静,窗户和窗帘都被重新拉上,像是一切都恢复成了只有他自己的样子。 脑海中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放松,他不断大口喘气,肺部被挤压到疼痛。 ……绝对有什么事情。 被盯上了。 绝对不只是任务那么简单。 他目光逐渐冷静下来,失焦的瞳孔逐渐变得决绝。 *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房门突然被踹开,迎着屋外的灯光冬树的身影像是阎王一样落在门口。 她看着屋里拿着面包怔愣的苏格兰邪魅一笑,挥手下令:“来人,把他给我押进车里去!” 第154章 苏格兰死在了意大利 直接上门抢人, 干的就是这么豪横的事情! 车上。 冬树哼哼两声,看着苏格兰那一副警惕的样子,无奈地戳了戳他的肩膀:“不用这么紧张, 所有的都安排好了, 你只需要按照计划去做就成。” 她脱下了机械的指挥官面貌,变成了初见时戏耍他们的女孩。 “什么计划?” 苏格兰看着她, 似乎是没辙了。 他连计划都不知道是什么,却让他按照计划去做。 “会有人告诉你的。”冬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安心。 “总之不会是把你拉到无人处杀了这种事。” “这种玩笑可不适用于现在, 罗伯罗伊。”苏格兰移开视线,语气冰冷。 组织杀人哪还用得着到无人处,驾着直升机突突突怕是都没有善后的烦恼。 “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冬树盯着他的眼,“去了之后, 就不能回头了!” 她语气沉重。 “当然, 也没有人给你回头的机会。” 加入黑衣组织,那就没有没有成为独立个体的机会,在这个视人命为数字的世界里,一个没有实权的代号成员,也算不得什么。 苏格兰抱紧了自己的吉他包, 眼神放空, 像是在消化刚刚的话。 自己现在想跑的话,肯定会被打成筛子的。 前方驾驶位上的宗三左文字和副驾驶位上的乱藤四郎对视一眼, 下一刻他脚踩油门,整个车猛地飞出去。 冬树被惯性甩得整个人靠在车背上,她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有这么急吗? 或许是时间太早的原因, 一路上畅通无阻, 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苏格兰一路上都很沉默, 他跟着下车。 冬树向他介绍:“这是得其利,接下来你在意大利的一切事情都由他来负责。” 得其利抱胸,视线在苏格兰身上扫视,而后才点了点头:“好好工作吧,这可是升迁的好机会哦。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见到boss亲自将人交到我的手下呢。” 他感叹了两句,目光从一边摇曳的树叶上一闪而过。 苏格兰和他对视:“意思是说,我的直属上司要换人了吗?” “我可没有得到这样的命令。” 冬树点了点头:“从今天起,你就被我卖给他了。” “相信你在意大利能发挥出更大的效果的。” 她忽略了对方不满的第二句话。 在意大利,苏格兰要学会怎么视而不见,学会怎么闭嘴,学会怎么让自己成为一个普通人。 冬树眯起眼睛:“毕竟,你是我最喜欢的下属。” 角落的树叶摇曳得更猛烈了。 冬树仍是当做没看见般笑着拍了拍苏格兰的肩膀。 将人送到位,她便立刻上车离开了。 乱藤四郎探出脑袋看向后方,然后询问冬树:“主人,这样就可以了吗?” 交给一个其他世界的人,可不比交给自己人来的安心。 “为了他的目的,他一定会做到的。” 得其利想要回家,他就一定会完成柯学先生所下达的每一句话。 那样漂亮的火焰,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想必也是极为美丽的。 冬树捏了捏乱藤四郎的脸颊,手中熟练地用灵力凝成一朵花:“看,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在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也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所以,得其利也可以做到。” 她一把捏碎那朵花,灵力的碎屑易散开来,漂亮的像是光点一样。 这个用短短的时间就在意大利叱咤风云的男人所拥有的手段,绝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既然可以偷懒,我们又何必如此辛苦?接下来,只要把另外两个处理好就是了,该离开的离开,该留下的留下,还有最重要的琴酒……” 她要这个人彻底把控日本的势力,然后延伸,和得其利一起将世界各地的权力都握在手中。 只有这样,才可以在卧底成为boss的情况下,仍旧将世界线成功的延续下去。 她一把抱住乱藤四郎,将脑袋往对方肩窝处拱去,整个人都带着一股疲惫,瓮声瓮气地说:“但是果然,还是你们最好啦。” 本丸的大家,才是不需要她花任何心思,就会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存在。 她抬眼望向窗外,天边的太阳逐渐升起,已经有了阳光普照大地的趋势。 黑色的眸子逐渐被阳光点亮,她趴在付丧神肩上,轻声喃喃: “……就像现在这样。” 车厢里静了片刻,她突然想起什么样说:“乱酱,今晚叫琴酒过来见我。” 乱藤四郎眨了眨眼:“是。” 那异常摇曳的树枝,侦察极高的短刀自然也是发现了。 冬树安心地闭上眼睛。 自我怀疑的孤狼,可是很难成为合格的心脏的。 * 两年的时间让一个卧底彻底转化并不是一件易事,但是,得其利做到了。 而且做的很完美。 冬树坐在车子后排,看着窗外迅速向后划去的建筑,心情愉悦极了。 手机振动,她看了一眼里面发来的感谢短信,嘴角勾起,下一秒便当做没看见般关上手机。 是一封感谢信,内容很真诚,但是这种真诚也不会让她想与一个警察有太多联系。 只不过诸伏景光会很高兴吧。 停在机场,不消片刻,一个穿着蓝色卫衣的男人便拖着行李箱向这边走来。 他的神色遮掩在帽檐下,整个人就像是水滴潜入大海一样悄无声息,若不是冬树的灵力遍布整个机场,光凭借肉眼她也不会那么快找到对方。 这气息隐蔽。 ……怎么变成一个标准的杀手了? 冬树疑惑地看着拉开门坐进来的人。 “boss。” 熟悉的声音平静无波,蓝色的猫眼抬起,淡淡的视线落在冬树的身上。 “我回来了。” 冬树毫不吝啬地向他敞开笑容:“欢迎回来,景光。” “嗯。” 苏格兰,已经死了。 死在意大利的枪火中。 坚实的胸膛,这些岁月,他被迫接触不该接触的东西,世界意识的任性转化为压力全部重重落在他的身上。 世界的平稳,组织的存亡,国家的安慰……全部都因为一句话,而被迫接受。 他不能夹带私心。 当不属于世界的力量脱离的时候,后续的一切,全都靠他。 他必须,成为乌丸。 诸伏景光闭了闭眼睛,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安静得像是没了气息一样。 冬树看着他的样子,转过头继续看向窗外。 她瞧见窗户上的自己,嘴角带着一抹放不下的笑。 假的可怕。 就像现在的诸伏景光一样,已经被莫须有的责任完全压垮。 一个束缚在世界规则内的人类,现在却必须担负起世界的责任。 真是疯子。 第155章 “乖一点?”“嗯?”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 屋内的灯光随之亮起,整个奢靡又繁华的建筑被显示出真正的模样来。 冬树邀请般示意诸伏景光向屋内看去,而后自信介绍:“以后你可以住在这里。这里偏僻人少, 想要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打扰你, 而且明面上都走的正规程序,不会有人轻易地找到这里。” 四面都是树林, 处于郊区的古建筑,甚至没有记载于市面上常见的地图之上。 至于程序, 不过是通过组织的黑科技入侵之后伪造的东西,组织的力量足够陆陆续续抹消掉关于这处建筑的一切信息。 第154章 也就是说,这里是为诸伏景光打造的安全屋,也刚好可以配合打造boss逼格。 “我回来之前,可没人说会将我囚禁起来。”诸伏景光看都没看屋内的陈设, 冷冷的目光落在冬树身上, 浑身带着一股不微自怒的上位感。 冬树不为所动,反倒为他这样的变化而感到欣慰:“囚禁?怎么说得这么难听。” 她皱了皱眉,西子捧心般面露难色。 声音中透出一股忧伤,像是被伤透了心: “没有人限制你的行动,只是不要在某些人面前出现就好了。你要是被发现还活着, 我们可是会很苦恼的呢。” 然而, 嘴角怎么也压不平的微笑,张扬肆意地透露出她的目的。 “你明白的吧?” 诸伏景光没有回话, 而是迈开脚步,向建筑内部走去。 她也不恼,跟着对方走进屋内:“这里的设施应是一应俱全的, 也会有人定期送来食物。当然, 你想自己出去买的话……” 冬树递给诸伏景光一张卡:“密码是卡号后六位, 请随便刷。” 他收下了,反正用谁的钱不是钱。 “还要等多久?”他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向冬树。 “不远了。”冬树知道诸伏景光在说什么,她凑近了弯下腰,额头抵上额头,“这场惊天的戏……我们已经站上了舞台。作为我的接班人,你可千万不能掉链子。” 墨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眼中的不容拒绝透过眼睛深深的扎进心里。 墨汁滴进清水,稍微搅一搅,就彻底染黑了。 诸伏景光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消失了,他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我知道。” 所谓的世界线中,他的幼驯染最后孤身一人,不停地游走于红黑之间,成为那个灰色的人。 一个人直接活出了三个人的模样。 三面颜的卧底。 ……等到一切结束,降谷零,还是降谷零吗? 他不知道。 就像现在,他已经无法成为纯粹的诸伏景光了。 比想象中更加黑暗的世界,在另一个国家向他全然展示。 组织的目标就注定了在某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眼里它并非是必须灭掉的。 永生。 得到了一切之后,谁不想继续活下去享受呢? 死亡,多么可怕的字眼。 从古至今,无数人用尽全力去逃避它,又对永生趋之若鹜。 然而,人的一生就是走向死亡的过程。 世界不会允许例外。 “我会做到的。” 他推开她。 大家……怎么可以因为荒谬的理由而死去呢? 想到得其利向他讲述的,浪荡的世界亦是为了一个人类,而将世界的存亡抛之脑后的故事…… 诸伏景光就一阵无力。 他就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被牵扯到世界那个层次的爱恨情仇中当小炮灰呀。 唉。 远在自己空间的柯学先生突然打了个喷嚏,祂奇怪地摸了摸鼻子,而后又狐疑的看向手边的人。 这家伙在心里骂他? 正用着抹布擦秋千的乌丸莲耶注意到他的目光,整个人脸色一黑:“看我做什么,马上擦干净了!” “哦。”柯学先生收回视线,啃了一口苹果。 看起来不是应该是世界里的哪个小可爱,又在心里向不存在的神明祈祷了。 啧啧。 法则又该改改了,有没有指名道姓地说祂,干嘛他要有感应啊。 听着诸伏景光的话,冬树心中的石头算是完全落下了。 虽然得其利传回来的报告中有写过现状,但是只有亲眼看见亲自确定之后,她才能完全放心。 新的乌丸,算是塑造成功了。 至此,她的任务也终于算完成了大半,接下来就只剩下收尾。 冬树嘴角的笑容加大,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顶:“欢迎回家,boss。” 门轰的一声关上,诸伏景光的身影被彻底埋葬在这栋建筑之中。 在这支跨国际的世纪组织覆灭之前,存在于世界上的便只有乌丸。 * 坐上车,感受着在山林越野一般的疯狂刺激,冬树压住自己疯狂飞起的头发,艰难地将窗户关上。 “……慢点慢点,没那么急。” “嗯?主人刚刚说话了吗——?” “没听到诶,没听到诶~” 冬树头顶瞬间爆出几个井字,咬牙切齿:“鹤!丸!国!永!” “你是不是想去手合场干车轮战了?” 小野狗那边任务已经完成,大家的紧迫感减少了不少,要抽出点时间来和鹤丸国永练习一场的话,倒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听言,车子猛地慢了下来。 白色的鹤笑嘻嘻地平稳开着车:“不要这样嘛,虽然没有惊吓是不好,但是惊吓太大,也会让心脏承受不了哦。” 刚干完架就咬着小手绢看着主人被世界意识战士留在世界里的鹤悲伤地回到本丸,就开心地看到自己排到了第二个主人近侍的位置。 他兴奋地通过后视镜看向后方的主人。 用着力量治愈自己头疼的小女孩,此刻的样子倒是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模样…… 真是—— 车子的速度猛地加快。 让人瞬间安心了啊。 没有血色,只有无尽的力量。 “鹤丸——!”冬树的声音被拉长,断断续续地灌进鹤丸国永的耳朵里。 她再也忍不住,灵力瞬间爆炸取代鹤丸国永的手将方向盘死死控住,顺手将那只死踩油门的脚掰了回来。 停车。 “看得出来你很高兴,但是也没必要这么高兴。”她靠在树上瞧着眼珠子都快变成红色的鹤丸国永,整个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同时进行任务时几个世界间的流速似乎不太一样,她也并未共享做小野狗那个世界的自己的记忆,并不知道鹤丸国永在对方那里经受了什么。 鹤丸国永(长谷部附身版):主人被抢走了呀,被抢走了! 冬树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在这林子里冷静冷静吧。” 她招了招手。 “乖一点。” “嗯?” 第156章 “什么时候你有了不满的权力?” 柔软的白色发丝在手下被毫不留情地蹂躏。 冬树虽不知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是做了自杀还是怎么样的惨烈事情, 把这只活跃的鹤吓成这个样子,但是—— 她手下的动作愈加用力。 “诶?等等等等,我的头发!”鹤丸国永讨扰。 冬树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声音邪恶地说:“既然敢做出那样的事情, 就该想到有这样的后果。” 但是就算是那样,也不该把这样的惊恐发泄到开车上啊, 他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可恶——! “你太坏了,就在野外森林还好, 要是在市区,不管是分还是钱钱全都扣光了,一点都不剩的那种。” 她恶狠狠地凑到他耳边继续恐吓:“做坏事的刀剑回去是要连轴当番的哦,我会让长谷部盯着你。” 压切长谷部虽然如今的练度比不上鹤丸国永,但就凭着他的那份忠心绝对可以帮助审神者压制住这只跳跃的鹤。 “嗯?知道错了吗?” 幼小审神者的柔软声音就这样立体环绕在鹤丸国永身边, 再加上他本就没有真的想要惩罚他, 话语落进耳里,并不具备什么威慑力。 鹤丸国永却依旧配合着低声求饶:“主人,我错了嘛~” 嘿嘿,下次还敢。 “听不见,听不见。”她拖长声音, “声音太小了,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耳边风声呼啸,冬树身体像是固定在鹤丸国永的身上一样, 付丧神抓着她的双臂像钢铁一样牢固。 两人的身形在树枝之间穿梭,身形灵活得像忍者一样。 “我说——”他听话地加大声音。 冬树竖起耳朵。 鹤丸国永嘴角一勾,而后放声大笑:“我下次还敢——!” 冬树:“?” 抓住头发的手猛地收紧。 “没有下次了!” 这只坏鹤。 一路打打跳跳, 冬树向下方看去, 突然眼前一亮。 熟悉的银色发丝倾泻而下, 旁边还跟着个身形壮硕戴魔镜的男人。 她立刻举起双臂兴奋地呼唤:“gin——” 伏特加听见声音,警惕地抬头看见像小鸟一样在上方飞过的两人瞳孔骤缩。 “大、大哥……” 琴酒不耐烦:“闭嘴。” 他按了按帽子。 伏特加立刻禁言。 鹤丸国永随着冬树的声音一起向下看去,看清后挑了挑眉:“这家伙怎么在这里?” 冬树眨了眨眼,她也不知道。 但对方出现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第155章 冬树拍了拍鹤丸国永的肩膀:“我们下去。” 脚下的枯叶被踩断,发出零碎的声响。 冬树好奇地跑到琴酒身边:“你怎么会在这里?” 琴酒看着她没有说话,一双绿色眼眸中带着冬树看不懂的色彩。 冬树歪头,与其对视:“你跟踪我了吗?” 发现了新的bug,她现在要解决掉这个bug。 为什么一向忠诚听话的琴酒突然变得不听话了呢? 话音落下,周身的气氛瞬间降到零点。 无形的压力降落在琴酒和伏特加的身上,伏特加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压得跪倒在地。 琴酒反而仍保持原来的姿态站立着。 冬树眼中没什么情绪,她看着琴酒,寒冰一寸寸攀附上对方的身躯。 这里的区域是她为诸伏景光准备的地方,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作为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人员,琴酒自然也知道这里。 但是自己今天接人来到这里,这可不是对方该知道的情报。 她嘴角向下,眼中隐约有风暴卷起。 有事情脱离了控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只忠诚的狗出现变异了。 灵力悄无声息地戳了戳站在一边看戏的鹤丸国永,又指了指伏特加。 鹤丸国永瞬间明白,拖着被压制的人就迅速离开这里。 顿时间这里就只剩下了冬树和琴酒两个人。 树林中的风是极冷的,它们无差别地攻击每一个人,扰得人视线凌乱,心绪不宁。 琴酒动了。 他向前踏了一步,然后抬起手摘下头顶的帽子,扣在胸前,单膝跪地:“boss……”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沙哑,低低的,莫名让人感到一股心惊。 冬树抬眼抱胸,一言不发,是一副熟悉的上位者姿态。 她等着他主动继续说。 “您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您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说不出口,将自己隐藏在“我们”中。 亲自将他挑选出来的boss,也一路将他托举着走到现在的位置。 然而现在,boss主动将自己的位置给了别人。 在琴酒的眼里,这不是逃脱,这是放弃。 boss放弃了他们这些无用的人。 而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放弃了他。 冬树颤了颤眸子,一时没有回答。 因为世界意识任性的要求而后产生的一系列计划中的重要人物里,只有琴酒不知道计划的原因。 没有人告诉他,她也不觉得需要告诉这个人。 琴酒是组织的心脏,他本就为组织卖命,他是世界线中那个无法缺少的人。 他的命运没有改变太多,只是向前更近了两步。 冬树并不觉得有将他的世界观也打碎的必要。 “只有刀剑对您来说是有用的吗?酒就没用了吗?” 他缓慢的说着,视线落在boss的脚边,那里尽是被踩碎的枯枝树叶的残骸。 刀剑可以为主人斩杀敌人,成为向前的利器,而酒水却只是胜利后的消遣。 黑泽阵成为了酒而没有成为刀剑。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让我成为琴酒呢?” 他不是被亲手挑出来的吗? 既然一开始就是没用的,那为什么要选择他? 冬树思路一顿,眼前的琴酒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你不喜欢这个代号吗?” 她迷茫地蹲下,然后探着脑袋从下方去看琴酒的神色。 琴酒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就是让人感到一股深切的哀悼。 “喜欢。”冷淡地丢出两个字。 boss赐予的一切他都喜欢。 boss选择了他,教他护他爱他……人人都说琴酒是boss手下养的一条好狗。 每天不是在做任务,就是在做任务的路上。 整个组织百分之八十的叛徒和卧底都死在他的手下,让人听之闻风丧胆。 但他明明也才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而已。 冬树亲手推进了他的成长,却又亲手选择了放弃他。 “不,你不喜欢。” 冰冷又果决的话打破了他的自我催眠。 冬树抬起头,伸出手挑起他的脑袋,让他与自己对视。 “既然不喜欢的话,直说便好。” 在刚刚的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那个曾经被她从那里带出来的少年,孤僻无比,身上带着一股狠劲。 也正是那一刻,她肯定了,这个人就是世界意识口中的top killer。 那种对鲜血疯狂的痴迷,对于死亡带着战栗的兴奋。 他不惧怕,甚至为自己能做到更多而感到满足。 琴酒无疑是天生的杀手。 琴酒眸子颤了颤,眸中似乎有什么在慢慢消失。 琴酒本就属于他的代号,这是世界线和前任boss为他选择的。 但现在看起来,这个代号被嫌弃了。 冬树话锋一转。 “但是,你的喜好可不会左右我的决定。” 她捏紧他的下巴,靠近,不容分毫躲避。 冰冷睥睨的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像寒冰般一字一顿的砸在琴酒的心尖。 “什么时候你有了不满的权力?” 就算她很喜欢琴酒这个做事利落完成率100%的下属,却也没有多的心思放在他身上去照顾他的情绪。 黑泽阵是琴酒。 又不是付丧神。 这人是她的下属,而非她的家人。 只要他还有一天是琴酒,无论是忠诚于她还是忠诚于前任,亦或是忠诚于诸伏景光。 他都是属于组织的。 他这个人不属于她。 琴酒低下了头,绿色的眸子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鲜艳的血红色。 他悄无声息的勾起嘴角,声音沙哑,又带着几分占有欲。 “是。” 第157章 有栖冬树的葬礼 将某只银发忠犬的心重新吊起之后, 冬树便潇洒离开了。 不过,那一副低笑着不停喊“boss”的精神病样是要做甚啊! 放心不下还是用灵力瞅了一眼琴酒的冬树瞬间加快脚步。 她皱着鼻子,一脸不忍直视。 变态! 这个世界从世界意识到世界的人民, 简直都是一群不合常理的家伙。 变态! 母亲——! 还是母亲的世界安全! 瞧见路边压着伏特加的鹤丸国永, 正在心中嘶吼的冬树顺势将他提走。 “走了!” 鹤丸国永顺着她的动作踉跄两步,而后瞬间将人放到自己肩上:“走喽~” 瑟瑟发抖的伏特加:“?” 他抬起头, 左顾右盼,然后紧忙赶回到达哥身边。 真是太危险了, 刚刚那个白头发的人是想杀了他吧。 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他做了什么吗?伏特加不明白。 他只能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重新坐回自己司机的位置。 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完全恢复巅峰状态的琴酒,只能将满腔疑惑嚼吧嚼吧咽下去。 刚刚那人这是给大哥打了什么激素吗? 完全支棱起来了啊,不会又要连轴转了吧? 不不不。 伏特加猛地摇了摇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作为大哥唯一的搭档, 怎么可以被连轴转吓到呢? 他, 伏特加,是最强的司机,呸……搭档! * 得其利,解决。 诸伏景光,解决。 琴酒, 解决。 酒厂, 解决。 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就是—— 罗伯罗伊,解决! 冬树满意的看着自己手下如今剩下的唯一一瓶威士忌, 波本威士忌。 可怜的孩子,当初的三人组死的死叛逃的叛逃,现在就剩下这么一个独苗苗, 还在为她努力地工作。 这几年有了贝尔摩德在前方带着, 波本现在只身一人, 在情报组也站的稳稳当当。 作为让组织成员讨厌的神秘类型,他也成功给自己拿下了筹码。 冬树撑着下巴思索片刻,现在,还需要最后一场戏,而这一次的戏的主角,是她自己。 但是不出意外的话,波本和黑麦都会参与这次的戏份。 就将它取名为《罗伯罗伊的落幕》好了。 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刚刚发出的邮件,冬树无聊的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而后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眼中的趣味俞加浓郁。 …… 波本推开门时,冬树正蜷缩在安全屋的沙发上。 白色睡裙松松垮垮地盖住小腿上,她身上披着一块薄毯,只露出的小块皮肤上隐约可见几道淤青。 “任务报告。”波本将文件放在桌面上,声音冷冷的,却实在比平时轻了几分,“你签字就好。” 冬树没动,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膝盖里。 “她来过?”波本目光扫过桌上的两个杯子,一杯牛奶,没有动过的痕迹,而另一杯里只剩下杯底的茶叶。 第156章 冬树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波本凑近蹲下:“你姐姐说了什么?” 冬树抬起头,与他视线齐平,她眼眶泛红,像一只被雨水打湿毛发的猫儿。 “她说……”她的声音轻极了,若不是波本全神贯注都无法捕捉,“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会死在这里。” 波本的指尖微微收紧。 贝尔摩德。 他多次见过那个女人,带着熟悉的人皮面具,就像在曾经的酒吧里一样,用女孩姐姐的身份获取对方的信任。 对琴酒和贝尔摩德怕极了只能在他们勉强耀武扬威的孩子,在面对“姐姐”时却是难得的柔软。 ——不过是个消遣而已,波本,你看起来很喜欢她啊…… 波本闭了闭眼睛,贝尔摩德意味深长的眼神出现在脑海里,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小孩子嘛,哄哄就听话了,多有趣, 而后对方顿住的模样,他看不明白。 波本抬手摸了摸冬树的脑袋,看着这个憔悴消瘦了不少的孩子,面无表情:“想要活下去的话,就变得更有价值一些吧。” 只是钱财和稍聪明些的技术能力,可无法在组织里拥有无法取代的地位。 就像……hiro。 但他救不了任何人。 垂下的手指逐渐收紧,指甲几乎陷进血肉里。 疼痛没法阻碍他被悲哀填充的心。 这就是,卧底的宿命。 * 这一天来的很快,就像早就安排好了一样。 任务失败,天空的雨水洗刷地面的血色。 冬树的肩膀被子弹贯穿,她倒在废弃仓库的角落,这里层层叠叠的灰呛在鼻腔,她死死捂住自己想要咳嗽的嘴。 “出来。” 冬树叫自己整个人蜷缩在角落,一动不敢动。 黑麦,或许现在该叫赤井秀一,他手中拿着枪,视线在黑乎乎的仓库中一扫而过,很快就锁定了她藏身的位置。 塌在地上的清脆脚步声,就像死神靠近了倒计时一样,冬树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剧烈。 下一刻,冰冷的物体抵在她的额头,她瞬间浑身一僵。 “抱歉,小鬼。”赤井秀一的声音里带着复杂的情绪,眼神藏在暗色中,看不清晰,“你可以选择和我回去,我没想杀死你。” 冬树看着他,嘴唇动了动,鲜血从嘴角溢出。 “啊……” 她笑了笑。 “那你真是个好人啊。” 她眼神一凛,猛地抓着赤井秀一的手,带着他按下扳机。 砰的一声之后,子弹贯穿大脑,瞳孔失焦扩散,整个人回天乏术,没了再活下去的可能。 赤井秀一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她那双墨色眸子瞬间失去色彩,整个人都无力的瘫倒在地。 喂! 他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直接选择死亡。 明明跟着他走的话,还有机会好好的幸福活下去,不是吗? 赤井秀一警惕地判断她确实死亡之后才转身离开,见此,周围布置的人一起迅速撤离,这群悄无声息闯入日本的fbi消失在夜色中。 波本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他半跪在血泊中,手指按在冬树的颈动脉上,没有跳动。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苍白的,脸上还挂着微干的泪痕和散不去的恐惧。 该死! 他的拳头狠狠砸下地面。 “波本。” 贝尔摩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难得的没有带人皮面具,金色长发在月光下像在流动一样。 把那双漂亮迷人的眼睛却冷的像冰一样。 她的视线意味深长地从冬树的身上一扫而过,没有任何停留。 “这是boss的意思,她知道自己不能够活下来。” 一个知道组织不少秘密的孩子被fbi带走,她的命可就永远不会掌握在自己手上了。 波本迅速调整情绪,他挑眉:“不都说她是关系户吗?boss如此不留情面。” “传言你也信?”贝尔摩德弯腰从冬树怀中取出一张被血液浸湿的照片。 “那倒是我高看你了。” 照片正面被翻开,上面正是她戴上人皮面具后和冬树的合照。 上面的女孩笑得灿烂,手指紧紧抓着身边姐姐的衣服,看起来幸福极了。 “真是愚蠢。” 不知道是在说冬树还是在说……波本。 作为有栖株式会社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有栖冬树自然会有一场盛大的葬礼。 而她对外的死因,则是一场意外的车祸。 只有一只眼睛的老人站在墓碑前面,无表情的念着悼词。 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靠在远处的树下抽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人群中低着头的金发男人面无表情,隐藏在衣袖中的拳头却攥得发白。 有栖冬树没有亲人。 萩原研二默默的站在人群远处,他明明记得这孩子有那么多的哥哥。 那些人在现在又去了哪里? 她救下了别人,在自己死亡的时候,却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吗? 而且他总觉得那样拥有着许多秘密的孩子,不应该如此简单的,因为一个普通的车祸而死亡。 他闭了闭眼睛。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仍带着对方气息的最后一丝灵力缠绕在萩原研二手间,他将落在一边的白花捡起,整整齐齐地放在了花丛中。 “真是抱歉了,小冬树,我竟然连为你献一束花都做不到。”他轻轻地叹息,莫名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最后的最后,金色长发的女人牵着同样是金色发丝的女孩来到这里,她们共同放下了一束白玫瑰,手指轻轻抚过墓碑上的名字。 “晚安。” boss。 两人转身离开时,月光照亮了女孩帽檐下的面容。 一年后,戴着鸭舌帽的女孩站在街角,她的手里拿着刚刚买好的冰淇淋,动作灵活地钻进车里。 她的五官和冬树有几分相似,但是悄然间看见并不会有人瞬间将她与那个已经死亡的孩子联系上。 冬树眨了眨眼睛,嘴角带着几分狡黠的笑容:“快走吧,快走吧。” “主人,这么急做什么?”大和守安定笑着应道,动作却麻利地踩下油门,“对了,景光先生那边发来了短信。” 冬树挑眉,她接过手机,边品味手中甜甜的冰淇淋边低眸查看信息:“小事小事。” 随即熟练地切换boss,开始下达命令。 为了稳住诸伏景光的心,在大事上她还是会当背后灵帮忙的。 不过,大多数时候她都完全空闲下来了。 爽! 冬树心中对柯学先生擅自给人增添工作的怨念消散了不少。 处理完事情,冬树看向窗外,不由得再次催促:“快些,安定。” “再快交警就要拦车了。”大和守安定无奈。 冬树撇了撇嘴:“好吧。” 她安静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 此刻,她是真心想在第一时间再次看见某个小孩子。 多罗碧加公园。 那才是,真正的世界光明支柱诞生的地方。 而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黑衣组织boss】的身份卡,已经悄无声息落在了新任boss的身上。 第158章 杰,拜托你死掉吧 风雪掩盖建筑, 冬树下棋的手一顿,黑子轻缓地落到点位上。 “大人,您要走了吗?”男人坐在她的对面, 面上是一片淡然, 然而,在被藏起来的衣袖下, 手中白子正被紧张摩梭着。 “嗯。” 冬树抬头望向远方,这里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 不停落下的细雪将所有颜色都覆盖。 除了她和眼前的人,这个世界再没有其他的生物……与世隔绝。 紧接着,随着时间进行到某个节点,假象一样的天空突然出现一丝微不可查的裂痕。 她回过神,看向眼前的人, 道:“禁锢消失了, 我要离开这里了,后会有期。” 男人抿唇,嘴角边的咒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我明白了。” 他努力表现得平静,只紫色眼眸中一阵落寞。 得到回应,冬树点点头便起身离开, 脚下的雪松软, 让人极易陷入其中。 她一深一浅地慢慢向外走去。 其他的自己都已将任务完成,而她这里却因为规则一直被困在这个空间。 就在刚刚, 这份规则为她打开了大门。 她必须快些。 速战速决。 反正不过就是些害人的喽啰而已。 冬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即将穿梭世界的那一刻,她平复情绪,再次微微回头看了一眼静坐在房中的男人。 那是她的第一个信徒—— 狗卷家的祖先。 在这个漫无天日的地方能得到对方的陪伴, 这份信仰, 已足以刻进灵魂。 第157章 “再见。” * 东京的夜色如墨, 夏油杰站在高楼俯视下方的一切,身上宽大的袈裟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只有站在高处,才能看到下方的行人如同蝼蚁一般缓慢而笨拙的行动。 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似乎在等待什么。 “你很厉害,做到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厉害。” 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的身体瞬间绷紧,咒力在体内奔涌。 “好孩子。” “你成功的好好活下去了。” 夏油杰缓缓转身,月光下一个幼小的身体站在天台边缘,身上是由银白色月光构筑而成的长袍,黑发如瀑,落至腰间,而那双眼睛如同上次见面般,带着悲悯与怜惜。 黑色的……就像是包含万物的夜空一样,而静下来又带着些深渊的恐惧气息。 “你……” 冬树迈开步子,一瞬落到他的身边,水晶般的黑色眼眸近得几乎直接要与他贴上。 四目相对,夏油杰从中看到几分笑意,而后遥远不可攀登的神明像是卸去了距离,她抓住了他的手,习以为常的撒娇: “杰,我想要吃甜点。” 夏油杰的瞳孔微微收缩,而后回握对方的手。 记忆开始回放,那从天而降,为他而来的神明瞬间占据了他整个大脑。 她说:“接下来的一切都会平安顺遂。” 他没有要保护普通人的义务,他不必为了猴子而消耗自己的力量,也不必再忍受恶心的恶意…… 那份大义。 不会是枷锁,而是他想做的便可以去做的事情。 神明消失的这几年,他并非没有去查询对方的消息,然而最终情报却是自己找上门来,看着那个应该死亡的男人,夏油杰嘴角忽的拉平。 他知道了很多东西,也知道了神明的福泽,并非一人所有。 言灵之神,狗卷家自先祖时期就供奉了神明,给予了家族希望,调动了家族的力量……让那个差点就在时间洪流中湮灭的存在与血脉延续至今。 而这个不断向他人伸出手的神明,在消失几年后再次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看着冬树的脸,稚嫩片刻在对方布满的视线中,才回过神重新捕捉到甜点两个字眼。 “……好。” 夏油杰的声音沙哑的可怕,他像是从胸腔中逼出这两个字。 “那我们走吧!”冬树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有什么波动?随着这句话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而后他的腿便不自觉的踏出步伐,向着甜点店进发。 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接受成为对方信徒的那一刻起,对方的力量就已经进入到他的身体里,而现在被力量驱动着前进,他却感受得到,只要他想的话,挣脱命令并非是什么难事。 并非强迫,而是期待,并在此基础上给予选择。 “我想要吃……我也不知道吃什么了,好像很久都没有吃了,我已经忘记好吃的小东西们叫什么名字了……”冬树苦恼着在前方,拉着他前进,一蹦一跳的,倒和真正的小女孩十分贴近。 夏油杰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比起最后见到的全然非人特质的模样,更像极了第一次见面在帐中看到的女孩。 行为举止之间与常人无异,只有那双眼眸看向他时,恍然间流露出的不可名状的气息,彰显着她真实的身份。 “离开太久了……” 虽然没有主语,冬树却仍旧听出夏油杰这句话指的是谁。 甚至……还隐隐约约带着几分埋怨。 她眨了眨眼睛。 然后勾起一抹笑容,话语中带着轻轻的叹息:“时间对我而言没有意义,我感受不到,但是对你们人类来说……” 她抿唇:“是啊,我已经离开的太久了。” 她松开他的手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转过身来,衣摆随着她的动作扬起流畅的弧度。 黑夜下,她整个人却仿佛带着光。 “我不会永远留在这里,当信仰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我将会无复存在。” “杰,至少在我存在的时间里,好好地看着我吧。” 她歪头,黑色的眼眸中全是温柔与宽慰,什么都落不进她的心里,没有任何能阻挡她的脚步。 祂,是神明。 难得在夜晚找到一家甜品店,冬树美滋滋的一口一个小蛋糕,感受着甜意在口腔中散开,她眯起眼睛,幸福地摸着脸颊。 “味道更好了呢。大家都有在努力进步啊,这就是时间的意义。” 她挑眉看向对面的夏油杰:“你想吃什么吗?” 神明将甜点送入口中淡然的模样,看起来对这份食物并不满意。 夏油杰不喜欢吃甜点。 “我不饿。”这是实话。 冬树笑着将叉子放在桌面上,清晰的碰撞声一闪而过,桌下悬空的小腿轻轻晃了晃。 沉默片刻,她看着窗外的月色嘴里淡淡的吐出一个惊天情报: “有人想要你的身体和术式哦。” “……胆子真大。”夏油杰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一个比你想象中更古老、也更丑陋的存在。”神明的目光穿透月色落在虚空中,“俗名的话,你可以叫它脑花,有机会见到你就知道这个名字非常贴切。” “当然,我不希望它夺去你的身体。” 她叹了一口气。 “一想到自己的力量也会因此而传承到他的身上,还要接受一份虚假的信仰,就感到非常恶心啊。” “而且你自己的能力你知道,如果有人夺走了你的身体和术式他会用此去做些什么?” 咒灵,人类,城市……五条悟。 当那个无数次从口中念出的名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时,他得到了答案。 “……所以您回来只是为了警告我吗?” 坐在室内,却突然觉得夜风如此刺骨,他只感到一阵寒意沿着脊背攀升。 冬树摇头:“我没那么无聊。” “我想要杀了他。” 她皱着眉,像是看见什么极为恶心的东西。 “既然它想要你的尸体,那么,杰,就拜托你去死一次吧。” 幼小的女孩笑眯眯的用温柔的语气说出可怕的话。 “你想做什么都让其继续进行吧,而后面的一切就交给我来实行。”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要让它亲自踏进陷阱中。” 夏油杰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想要咒术高专新生身上的一个咒灵——里香。 爱的诅咒,化作了最为强大的咒灵。 只不过现在,可以先放在一边了,因为他有了更强大的力量。 “……” 他轻笑, “我明白了。” “不用担心会失败哦,像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做过一次了,你和他见过面了吧?那是个很好的人,他很强大。” “伏黑甚尔。” 夏油杰精准点出那个人的名字。 “没错。”冬树晃了晃脑袋,极为开心,“希望这些年的假死身份没有给他带来麻烦呀,开开心心的活着才是美好的。” “对了,你身边的那两个小女孩怎么样了?”当初她见到对方时,身边跟着两个破破烂烂浑身是伤的小孩,实在印象深刻。 夏油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菜菜子和美美子都很好。” 远离了恶心的猴子之后,是可以正常成长的女孩们。 “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 毫无征兆,冬树站起身走出店门,她看着漆黑的天空,不知从哪突然掏出一部手机,熟练地拨通电话。 “喂,来接我。” 伏黑甚尔:“?” 【作者有话说】 懒惰的我没能拿到吃西瓜头像[爆哭] 特凌晨更新表达我的悲伤[小丑] 第159章 愿您,永世长存 转过拐角, 便看到熟悉的嘴角,带刀疤的男人倚靠在车上。 那双锋利的眼睛敏锐地看过来,看清冬树的那一刻, 瞬间眯起。 “小鬼, 还真活着呀。” 冬树快步靠近,听见这句话撇了撇嘴:“怎么说话的, 我不会死的哦。” “消失了近十年了吧,怎么着都感觉像死了一样。”伏黑甚尔的视线上下扫过,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个小屁孩。” “那你不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个老头子。”冬树一边拿着安全带,一边不甘示弱的回怼。 伏黑甚尔啧了一声。 虽然过去了十年,但他的样子依旧和老头子一点都不沾边。 浑身上下充满力量的肌肉仍然彰显着他作为天与暴君的力量。 车内寂静了片刻。 “这次回来是想做什么?” “那些年狗卷家还好吧?” 两人同时出声, 话语一顿, 瞬间,黑色与墨绿对上。 第158章 “啧。”x2 “……。” “……?” 又是一阵沉默,一股无言的尴尬蔓延在空气中。 冬树撇过头,看向窗外:“你先说吧。” “你每次出现都是为了做些事情,这次呢, 是想做什么?”伏黑甚尔毫不客气。 “有很讨厌的坏东西要做坏事, 一些我比较喜欢的人类会被干掉,我要把讨厌的东西给先干掉, 就这么简单。” 冬树三言两语总结结束。 她满脸厌恶,看起来对口中那些讨厌的东西是真的十分讨厌了。 “需要我动手吗?” “当然。” 神明需要武器,伏黑甚尔就是她的第一个武器。 要是她自己动手的话, 世界承受不住。 【灵言之神】这张身份卡还是太超标了。 “你也不用怕打不过, 我还有一些帮手, 可以和你一起打怪。” 神明需要信徒,夏油杰的力量足以构成威胁。 “呵。”伏黑甚尔不爽,“钱到位,没有什么干不成的。” “那我要你去把咒术界那些老头子全部干掉,你敢去吗?”冬树挑衅道。 “嚯,你终于有这个想法了。” 听见这句话,伏黑甚尔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他像是沾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语句里全是嫌弃。 “那群没用又迂腐的家伙,守着自己的一套规则,简直就像旧时代残留的老鼠。” “哈哈哈哈哈……老鼠,这称呼也挺不错。”冬树笑了笑,“但我觉得他们更像一群烂橘子,又臭又难吃,脸上还皱巴巴的。” 她皱了皱鼻子。 “挂在树上简直就是浪费营养。” “还不如把它们摘下来剁碎,埋进土里去,滋养新的甜橘子呢。” 没用的、不符合时代发展的思想理应被淘汰。 但却偏偏因为所谓的家族制度,又养育出一批又一批的新烂橘子备选,供养他们这群浪费营养的家伙。 现在头顶上的御三家中,令人厌恶的首当其冲就是禅院。 恶心。 深受其害的伏黑甚尔就更是厌恶那群老东西。 “有道理。”伏黑甚尔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称呼。 “最近狗卷家怎么样?” 聊完一个话题,就该换一个话题了。 “你指哪方面?” “所有,讲讲你想讲的。” 她想听听在这个人的眼中,狗卷家是怎么样的存在。 “啊……” 伏黑甚尔沉思片刻,看着眼前的红绿灯由红变绿。 他踩下油门,等待的汽车再次发动。 风吹起路边的树叶,一点一点地飘起来,毫无章法。 “那个老头子还活着,以前爱常跟着你的那几个人也都在,哦,那个炸毛小家伙进入咒术高专了。” 狗卷棘,家族中稀少的觉醒术式的孩子。 如今也已经长大了。 “不过狗卷家还挺有钱的,没有咒力的普通人经商的经商,从政的从政,一个个倒是闲不下来。” 他的视线浅浅地落在冬树身上。 那些动力,大多是为了某个极爱到处跑的小家伙吧。 悄无声息收回视线,他继续说:“天天嘴里念叨着神明大人……他们倒是把你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那做专门为了供奉神明而修建的建筑,他也曾看过几回。 精致,庄严,神性…… 狗卷家是真真正正地对着这位神明,抱着所有敬意与祈愿。 “哦。”她故作平淡地回应。 “呵。” 冬树看着他这张冷脸嘴角勾起的微小笑容,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这几年你和大家相处得很融洽呀。” “……?” 突然一个猛刹车,冬树整个人随着惯性向前扑去,正当她以为自己要结结实实撞上去的时候,后颈突然传来一道结实的力将她死死拉住。 “下车。” 伏黑甚尔低眸看着她,手中已经拉开了车门。 冬树眨了眨眼,看着他片刻,直到对方明显不耐烦才顺溜一下子跳下去。 “好的~” “我先进去啦。” 动作之迅速,只给他留下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伏黑甚尔看了一眼自己脚上明显的脚印,嗤笑一声:“小鬼。” 幼稚。 * 一进入狗卷大宅,熟悉的建筑瞬间唤起回忆,冬树张开手臂,深呼吸一口。 “大人……” 一句难言激动的称呼在耳边炸响,她睁开眼睛,便看到苍老了不少的—— “族长?” 冬树快走两步,轻笑着将想要行礼的老人扶了起来,语气柔和:“很高兴还能再次见到你。” 狗卷族长努力克制着心情低下头,保持尊敬的姿态:“能再次见到大人的容颜,实是在下之幸啊。” 他以为,这辈子能见到两次生命的降临,已是无比幸运了。 “辛苦你了,这些年来,你把这个家族管理的很好。”冬树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带笑容,“拥有这样智慧的人,是不会被病魔所侵袭的。” “你呀,有着一副好身子骨呢,看起来年轻力壮的。” 狗卷族长眼含热泪,腐朽的身体似乎在一瞬间变得青壮活力起来。 “感谢大人。” 他知道。 他们所供奉的神明再一次降下了福泽。 不仅仅是祖先世代传承下来的信念,更是这样让人无法忘却的犹如神迹一般的力量。 他们狗卷一族,将永世供奉…… “好了,去休息吧。”冬树推搡着再次成为第一个见到自己的族长,“一直关注着我的状态,辛苦了。” “这是应该做的。”沉淀着岁月的慈祥眼神落在仍旧是稚子模样的神明身上。 永远是如此干净,不含任何邪念。 内心如同外表一样,永远不会变化的—— 【灵言之神】啊…… 望着女孩蹦蹦跳跳远离的身影,族长缓缓地发出一声叹息。 也愿您,能永世长存。 望我族的信仰,能够成为您力量的根基。 第160章 死刑遍地的咒术界 过了几日, 冬树无聊地在狗卷家逛,一晃几年过去,当年和她熟悉的族人不是在外面干大事, 就是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一般不会回来。 她怅惘地撑着下巴叹了口气。 “人生啊~” “人生怎么了?” 伏黑甚尔靠在门框上, 手中一把匕首抛上抛下,惬意得很。 “一点常规感叹罢了。”冬树见他过来, 立刻站起身凑到对方跟前,“你最近有接单吗?有什么有趣的事可以做吗?” 以前两人总是不期而遇而开始一起做任务的事似乎还发生在眼前。 “没有。”伏黑甚尔对那些塞牙缝都不够的单子不感兴趣, 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看另一个小鬼。 “小鬼没事就出去游乐场啊,你们不是最喜欢这些了。” “那多没意思,肯定是我一个人。”冬树撇了撇嘴,她看着空荡荡的庭院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亮起又熄灭, “好想和长大的棘玩啊, 不过他现在在学校里肯定很忙。” 一股遗憾劲。 “忙?那可抵挡不了这群家伙对你的狂热。”伏黑甚尔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摆了摆手向外走去。 “我走了,你自己琢磨吧。” 反正那咒术高专总归是得去的。 今天的马儿不知道谁能赢,啧。 冬树看着他一去不复返的背影无力地靠在门框上,虽然自己要做的事都把计划做好了, 可是这样等待的时间, 真是漫长又难以忍耐啊。 “咒术……高专……”果咩那塞棘,无聊的神明大人这次真的要来看看你的学习生活了。 五条悟现在应该也在那里。 这样的话, 直接过去就好了。 * 咒术高专。 本应安静的校园,此刻因为不速之客而变得嘈杂起来。 “突然硬闯咒术高专做什么?!” “我没有!这种事情都要告老师,悟是幼稚鬼!” “你才是幼稚鬼!今天这事没有十个大福解决不了!”五条悟弯腰紧紧抓住冬树的肩膀, 生怕人跑了不认账。 “如果不是我你今天就要被那群烂橘子判死刑啦!” 死刑哪有那么简单! “我自己也可以解决。”冬树不甘示弱, 紧紧抓着前田藤四郎的手臂, 躲在付丧神身后猛烈攻击。 区区一点烂橘子,她迟早把他们都判死刑! “别吵了!” 夜蛾正道额角突突突,一拳砸在桌子上,他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一大一小两个小屁孩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他强迫自己挤出个和蔼的笑容:“小朋友,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会到这里来?” 冬树露出乖巧的笑容:“叔叔,我来找棘玩。” 第159章 他懂了,狗卷家的孩子。 几年前狗卷一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孩子不幸夭折的事情他有所听闻,没想到…… 他的视线落在对方身边同样乖巧的妹妹头少年身上。 前田藤四郎感受到目光,平静的眼神从主人身上移开,回视而来。 没想到又找到了一个差不多术式的孩子吗? 夜蛾正道感叹良久,突然将一个兔子玩偶递给冬树。 冬树和兔子大眼瞪小眼。 而后转头道:“悟,你带她去找狗卷。” 五条悟抱胸:“我才不要,这小鬼自己去找就好了。” “我才不需要他呢,这点小事我自己还是能做到的。”冬树同样抱胸,对这个一见面就和自己吵架的人十分不满。 没想到一转眼十年过去,她见到五条悟的第一面不是吃甜点,也不是一起逛街,反而是在这里小学生一样的互相怼。 这个男人真是越长大越幼稚了。 视线落到对方冲起的头发上,嫌弃的眼神再也掩饰不住。 本应是纯白色的发丝尾端已经变了颜色。 之前警惕发现她闯进来,两人都没看清对方瞬间打在一起,灵力像火焰一样从上方燎过,现在最上面的一层就是一片黑色。 本就身高过人还笔直笔直的五条悟,此刻头顶一点黑,更像是一支毛笔了。 虽然两个小鬼各执己见,但最后在校长铁拳的镇压下,五条悟还是带着冬树去找狗卷棘了。 冬树一路望去,整座学校简直空旷得可怕,咒术师专门的学校果然还是和普通学校有很大的不同。 等到见到熟悉的白毛小孩时,她却惊讶的发现—— 小时候的乖乖小孩,现在怎么看起来那么像不良少年!!!! 还有这头发……? 她反复看了看五条悟,又看了看狗卷棘。 不会是学他老师的吧?! !!! 夭寿了。 乖乖软软会和她一起玩的小孩,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肯定不是家庭教育的错。 狗卷家的氛围在她的介入下可是非常好的。 “棘——”五条悟向在训练场上的狗卷棘招了招手。 坐着喝水擦汗的少年听到声音闻声看来。 随之在场上一同训练的三位同伴也一起看了过来,看见是自己的无良老师的时候,又默契的收回视线。 五条悟招手示意他过来。 狗卷棘歪头:“?” 他眨了眨眼睛。 五条悟将他带到不远处的树下,冬树就等在那里。 “好了,任务完成,你们好好聊吧。” 他的身影消失得很快,一溜烟就窜进了训练场中,开始训练学生。 冬树看了一眼。 ……还是不看为好。 收回视线,她看着眼前疑惑的少年,清了清嗓子:“棘。” “昆布。”狗卷棘僵硬地打了个招呼。 是已经熟练的饭团语。 她就知道,这些年狗卷家一定把孩子养的很好。 冬树看着走到自己面前,明显显得单纯了不少的少年,突然坏心思一起,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 “你还记得我吗?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哦。” 狗卷棘:“……?” 神明大人为什么要这样说,应该……没有抱过吧? 冬树看他愣愣的样子觉着有趣,还以为这孩子没认出自己,随口道:“水给我。” 狗卷棘的身体一僵,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在没有自己意志的情况下径直自己动了起来。 大人的力量比他强了不知多少倍。 不,完全不能比拟。 冬树轻笑。 她接过那瓶水,随后将瓶盖打开重新塞回对方的手里。 “好了,我不逗你了。” 又是熟悉的力量,和他的咒言不同。 狗卷棘浑身紧绷地喝了一口水,便感觉身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中。 他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女孩的笑颜,模糊幼小的记忆恍然间变得清晰起来。 冬树很高兴见到现在的棘,如果不要那个炸毛的造型的话就更喜欢了。 当然,这样也很可爱的啦。 看着孩子一夜之间长这么大,带着一副长辈心理的冬树欣慰地想着。 下一秒,却听见清亮的少年音: “冬树大人,见到您我也很高兴。” 第161章 用灵言,杀死他们! 冬树愣了一下, 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着对方那双有些羞涩、还带着在狗卷家十分普遍信仰的眼睛时,她才猛地想起自己之前赋予了对方能够自由说话的能力。 着实是咒咒姐姐给予的资料中,对方只能说饭团语的印象太过于深刻, 甚至就连自己做的事情都忘却了。 “好哦。”她轻轻笑了笑, “我在家里待的有些无聊了,一边跑出来找你, 但看起来你好像也没空和我一起玩。” 狗卷棘挠了挠脑袋,视线飘忽。 要是想有空的话, 倒是也能有空。 但是把任务都留给同期做的话也太坏了。 “明太子。” 谨慎一点的话,可以偷一点懒。 冬树勉强翻译过来是这个意思,她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的孩子,除了头发有些叛逆,哪里都感觉是个乖乖仔呀。 她眨了眨眼睛:“那如果有机会的话, 一定要带着我一起呀!” 按照自己的速通流计划, 她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并不多,把几个讨人厌的家伙全部处理掉之后,任务完成,她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毕竟没事的话,她也不会离开本丸, 折磨自己到处跑。 “金枪鱼, 金枪鱼!”狗卷棘疯狂点头,紫色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对和神明大人一起做什么还是很期待的, 虽然族长大人一直说小时候自己和神明大人很亲近,可是那些模糊的记忆始终让他摸不清那究竟是种什么感觉。 对于族中供奉的神明大人,大家的基础印象都是神秘又强大, 但是现在站在他眼前的却是稚嫩可爱比自己还小的孩子。 “生筋子……”他露出的眼睛弯成月牙, 看起来很高兴。 冬树跟他一起笑。 * 聊完之后那种想要到处去玩的冲动, 心情平静下来,冬树口中咬着棒棒糖和五条悟一起坐在一边,看着训练场上的三人一熊猫。 没过多久,她的视线就落在了看起来有些瘦弱,眼底还有些黑眼圈的少年身上。 “很敏锐嘛。”五条悟挑了挑眉,熟练地从她兜里拿出一根棒棒糖,“你对这家伙有兴趣?” “感觉气息很不一样。” 冬树直说,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咒灵的气息如此强大,而且全然依托于这个少年的咒力。 “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冬树突然看出什么,挑了挑眉。 “是有,远房亲戚。”五条悟挑起眼罩的衣角,天空蓝一样的眸子,紧紧注视着冬树,“不要打他的主意哦。” “啧。” 冬树不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这什么话,什么叫打他的主意?我是那种人吗?” 认定是某个人将自己的挚友拐走之后才突然消失的五条悟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现在是我的学生,不要做奇怪的事情。” 这家伙拐人的能力比他强多了。 不对,他又没有拐人,这没得比。 “哦呀,看来这几年你和你的挚友都没有和好啊。”冬树幸灾乐祸,她以为是自己让夏油杰成了信徒的原因,“他又没有到处跑,你也长了腿,你去找他说清楚不就好了吗?两个大男人硬是十年都还要闹脾气。” 明明有了她的介入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应当不如原世界线那样僵持和躲避。 简直就像是两个别扭的小孩。 她的目的只是让世界保持平衡,不要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 又不是什么人贩子。 静了片刻,五条悟没有说话。 冬树见此也安静下来,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场上的孩子们,嘴角微微翘起,眼中带着几分思量。 熊猫,狗卷家的孩子,禅院家的孩子,还有带着咒灵女王的孩子…… 没一个说得上平凡的。 突然,怀里的兔子玩偶动了动,它扭了扭脖子,动作灵活地攀着冬树的肩膀坐到她头顶。 “嘿,这小东西。”冬树抬起手用力地拍了拍它的脑袋,整个小兔子duang duang duang的,明明全身是毛绒材质,却像布丁一样。 顶在头顶没什么重量,但终究是有个东西,她有些不太适应,忍了片刻,正想把它拿出拿下来,下一秒后领突然袭来一股力道,她整个人顺着那股力道被拎在了手里。 冬树看着自己离地晃悠的脚尖:“?” 再抬头看了看,正是五条悟那张让人忍不住额角冒出井号的脸。 第160章 “……你干什么?” 五条悟咧嘴一笑,把兔子从她身上扯下来扔到一边:“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完便丢下还在场上训练的同学们带着冬树迅速离开这里,她闭了闭眼睛,只觉一瞬间便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六面都是墙壁,整个空间都是封闭起来的。 冬树坐在木椅上,双手撑着膝盖,轻轻地晃了晃小腿。 她环顾四周:“这是什么?难道是你爱而不得准备了很久的小黑屋吗?” 她仔细瞧了瞧,啧啧两声:“也没有点锁链什么的,真是个不合格的小黑屋。” 五条悟:“?” “嗯?什么小黑屋,为什么还要锁链?” 他一屁股坐在冬树对面,摘下眼罩,被眼罩压迫着向上竖起的白色发丝软软地落下来贴在脸颊两边,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就这样显露在冬树面前。 但嘴里吐出的话完全破坏了那份神性的美丽:“难道你想判个死刑吗?判死刑执行倒是确实可以在那样的屋子里锁链锁起来,一点都不能挣扎呢,简直是……完·全·压·制~” 他的声音随着话语缓缓地低下来,张扬肆意地摩擦着下巴,用看猎物的眼神盯着眼前似乎陷入他口中境地的小神明。 “……那群烂橘子果然是有病吧。” 不论多少次,听到随便判人死刑这件事,还真是……现在明明是法制社会吧,怎么搞的?还跟古代王权那一套一样。 仗着自己有点力量,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嗯哼?你也这么认为呀,那真是太好了。那快点降点什么神罚之类的东西,把他们都给处死吧!” 一听见冬树这句话,五条悟就来劲儿了,他兴奋地睁大眼睛。 “一群迂腐无能的家伙,偏偏还有那么多人恭维着,让人看着就觉得烦闷。” “哇塞,你真敢说啊。”冬树有些惊讶于他这么激进的话语,“也不怕隔墙有耳,下一秒通缉的就是你了。” 五条悟缓慢摇头:“那倒不会,这里隐蔽的很呢。” 他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盈: “只不过……这些话是不是很符合你的想法呢?” 冬树一愣,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崩裂,嘴角勾起的弧度猛地拉平,就连眼神中都带上几分阴暗:“随意揣测神的意志,这可不是人类该做的事情。” “你怎么就不知道,我不会杀了你?” 她的身份对面已经挑得不能再明了,在这样隐蔽的地方在装傻充愣也没什么意义。 冬树面无表情地看着五条悟。 “杀了自己。” 话音落下,无形的力量迅速扩散,而后紧紧操控着五条悟的手向上,手指比出熟悉的动作。 力量在空气中汇聚,庞大而又令人恐惧,常日里能瞬间秒掉咒灵的力量,却在此时此刻对准了自己。 最强的身体无法动弹,只眼睁睁看着随着神明话音落下之后,他的躯体做出的一系列动作就在力量。 他的眼中逐渐带出几分光亮。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 言出法随。 就连他自己也能感受到这份不容抗拒的滋味。 这就是被一族供养的力量。 五条悟看着自己的力量汇聚的越来越大,他的视线低垂,缓慢地落在冬树身上。 整个人都带着冰冷非人感的神明端坐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座被人精心雕刻的雕塑,冰冷而不具备情感。 “啊哈……” 他低低的笑了。 “这真是太有意思了。” 冬树挑了挑眉:“哦。” 瞬间,那种被控制的感觉全然消失。 她兴致勃勃,没了刚刚的威慑力: “你觉得我用这个力量,去将那群烂橘子杀了会怎么样?” 第162章 被造谣的神明qwq 冬树饶有兴趣地问出这个问题。 “嗯……大概就是, 我会感到不爽吧。” 五条悟一本正经地回答。 “嗯?”冬树招了招手,示意他细细说来。 五条悟下巴一抬: “不能亲手捏爆烂橘子,怎么想都感觉十分不愉快吧?” “哇~”冬树立刻捧场地鼓掌, 脸上一片惊讶与震惊, 还带着些崇敬的色彩。 五条悟配合地一撩头发,一脸神气。 “是吧~” 两人僵持片刻, 然后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一时间,笑声在整个空间里不绝于耳。 “好臭屁呀, 你这个样子。” “什么鬼,什么鬼,你在对最强的五条悟大人说什么呢?!” “哼哼。”冬树抱胸,制止他的靠近。 “好吧,但是我也确实需要你。” 她抬起腿, 整个人蜷缩在凳子小小的空间里, 眨了眨眼睛。 “杰也在,和我们一起组队吧。” 五条悟顿了一下:“那这次你又是怎么骗他的?” “什么话,什么叫做骗?” 冬树现在特别想知道在自己离开的这十年之间五条悟和夏油杰之间究竟产生了什么样子的误会,竟然能够说到拐人和骗人这两方面来。 而且,五条悟不像在说笑。 “我明明是真真切切地邀请他的好吧。” 她向对方伸出了手, 而对方接住了那只手。 于是夏油杰成为了她的信徒, 而冬树也同样给了对方护佑。 在一开始就将对方叛逃时原本的想法给打碎,没有像原本的世界线那样彻底疯狂。 在现在, 她也成功回来阻止对方的死亡。 既然如此,让对方成为自己计划中的一员,在她看来, 更属于是一种等价交换。 甚至, 比狗卷家得到的更直接。 冬树站起来, 戳了戳五条悟的脸颊,不满道: “你说说,在你眼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自己背上了一个又大又黑黢黢的锅。” “当年的事情,是你让杰杀了那些人然后离开的。” 五条悟没有管她这只做乱的手,脑子里只有被人拐走还不见自己结果和别的人一起出现了的悲伤。 冬树:“?” 冤枉啊!!! “谁告诉你的?” “伏黑。”五条悟一脸笃定。 “大的小的?” “大的。” “他说你就信?!!!!” 这俩人不是敌人吗,五条悟你怎么可以敌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喂!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突然变笨了?” 冬树不理解。 五条悟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两个人小眼瞪大眼。 听着这只臭屁精慢慢徐徐讲来,冬树逐渐明白。 好家伙,某个恶趣味的壮年肌肉男子,成功在这无聊的十年间,用自己语言的艺术让冬树成为了一个喜欢拐人和骗人的坏人。 他不光在五条悟面前和夏油杰同时出现,而且还在只有自己和五条悟两个人的时候散播谣言。 说作为神明需要强大的信徒,所以冬树才指引着夏游杰离开咒术高专,得到了更多的势力和地位。 “我真的不缺信徒。” 冬树:投降.jpg “狗卷家就是我的正统信徒家族,我哪里需要再费尽心思的去拐别人家的小孩,我是那么坏的人吗?” “我在你们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呀?太奇怪了。” 她记得自己和五条悟相处的时候,外在的形象怎么也不能算是人贩子吧? 她一直有在努力伪装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虽然一瞬间就被对方识破了——! 那双漂亮的眼睛所蕴含的力量足够让他洞察到很多很多的东西。 “真的假的?”十年来一直被伏黑甚尔和夏油杰做戏的五条悟面对真相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你认真看看我究竟有没有骗你。” 冬树心累。 “不知道。”虽然知道冬树不会骗他,但是五条悟也不相信夏油杰会骗他。 冬树不想和他大眼瞪小眼了,悲伤地移开视线,后退两步重新躺会自己的椅子上。 她记得自己来咒术高专是为了找狗圈机玩的,被五条悟莫名其妙提到这里之后,但是打算就现在把人拐进自己的计划当中的,但现在为什么事情发展到了要为自己自证清白?! 她感到一阵心累,而且这种情况真是百口难辩啊! 虽然知道伏黑甚尔肯定是因为五条悟“杀”了他一次才记恨上了。 但是趁她不在败坏她名声,也多亏狗卷家不知道,不然肯定要把这家伙踹出去了。 谁让除了她这个坏人以外,其他的当事人都已经将逻辑给编好了。 根本没有人在乎她这个神明的名誉! 完!全!没!有! 除了她可爱的小狗卷们呜呜…… 冬树黯然神伤,已经不想抬头和五条悟对视了,只觉得满心满眼都是那句“真的假的”。 第161章 根本没有人在乎真相是什么,这群可恶的人只在乎怎么好玩,能不能够体谅一下她这个来回干活到处找人的辛苦打工人—— 她低着头,耳边的空气仿佛都停了下来,整个空间陷入一种凝固的气氛。 “喂?” 冬树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戳了戳,最后就是五条悟小心翼翼的声音。 “真哭啦?” ……? 冬树额头青筋暴起。 “你才哭了!” 一瞬间五条悟小心翼翼的眼睛里瞬间落出一堆眼泪。 五条悟:“?” “太幼稚了,你、你是小屁孩吗?” 漂亮的一张脸带着不服气,又被迫同时流着眼泪。 一句话下来没个完整,被迫断断续续的,看起来有趣极了。 “怎么不能是了?你看我比你小了那么多,能不能爱幼一点?” “难道你又尊老了吗?!” 眼泪哗啦啦的流,嘴是一点没软下来。 你究竟哪里是“老”了? 冬树瞪他,完全不明白对方二十几岁的大高个怎么有脸说自己老的? 但是,这很五条悟。 瞧着张满是泪水却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脸。 啊……就是越看越气! 越看越气!!! 冬树背过头去,决定不看他。 然而,每两秒那张脸又转到自己身前,说出那句熟悉的话:“……真哭啦?” 冬树:“。” 自己脸上眼泪都糊成一团,还偏要贱兮兮的来看她哭没哭。 冬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你哭的样子真丑,别哭了。” 哗啦啦的眼泪水止住了,但是,五条悟的上衣已经被眼泪浸的湿润。 他眨了眨眼睛,突然伸出手就着冬树的胳肢窝,像提小猫一样将她提了起来。 “没哭就好,没哭就好,不然我可不会哄人呀。” “想你也没那个心思拐走杰,果然是骗我的。” “哦。” 冬树面无表情地把他往外推了推。 “既然这样,那让我们来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干掉烂橘子吧~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哦。” 冬树脸上的嫌弃越来越多,像是被之前冷漠耍脚的猫咪,突然亲近之后的真实模样吓到了。 她声音冰冷地拒绝: “不要把眼泪擦在我身上,我看见你的小动作了。” 五条悟:喵.jpg 总而言之,在五条悟的嚎啕大哭之下,事情还是完美的解决了,但这样的误会让冬树在心中默默给伏黑甚尔记了一笔。 好家伙,竟然敢给这样给她造谣,她绝对不会放过对方的赌马钱的。 什么超强战力,什么天与暴君都不好使。 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冬树摩拳擦掌已经开始计划,怎么让对方受到真实伤害了。 正思考着眼中冒出火光,脑袋就被重重拍了两下,眼中的几分狠厉全然消散,她迷茫地抬起头,便看到五条悟一手插在裤兜里,弯着腰笑嘻嘻的。 “要去吃甜点吗?我请客。” 九个字带着疑问的尾音重重地砸在冬树的心尖,她的瞳孔瞬间扩散,整个人像是被这句简单的话瞬间勾走了全部心神。 “要、要的……” 完全是对着她的弱点进行诱惑啊…… 被困在那个空间那么久那么久那么久,这几天也没有在狗卷家打滚吃甜食,她都快甜食究竟是什么味道了,现在听到这个久违的请客两个字…… 冬树咽了咽口水。 就在这一瞬间,她已经变成了甜食大脑。 五条悟大步向前,她哒哒哒地跟随着,脚下的杂草和枯枝断裂的声音都唤不回她的心神。 现在在她的眼里,五条悟已经不再是什么不知悔改将她视作人贩子的邪恶之神,现在是最为美丽、最为神圣、最为伟大的甜食之神! 当做在粉嫩嫩的甜食店里品尝着妩媚甜滋滋的甜点时,冬树的思绪才缓慢地从那种无法控制的愉悦中回过神来。 ……可恶。 她一边嚼嚼嚼一边愤恨地看着一脸笑意的五条悟。 随即便眼不见心不烦地低着头,吸吮了一大口可乐。 哈……舒坦! 不愧是伟大的气泡饮料,一口下去,刺激的气泡仿佛在喉管里炸开一样。 “你现在是不是比以前的工资还高了呀?那群家伙怎么给你开工资的?” 冬树好奇的询问。 毕竟现在五条悟是咒术师中的第一人,再加上他自己本身在御三家中的地位,就算他跟那些人逆反着来,想必工资也不会少了他的。 “工资吗?”五条悟一口一个大福,“反正用不完。” “你关注这些做什么?反正钱是用不完的嘛。” 语气理所当然。 冬树:“?” “你说话好让人想打你哦。” 不愧是大家族的少爷,说的也对,不管少什么,不会少了这位少爷的吃穿用度的。 “你又不会真的动手,不然我肯定早就不能站在这里了。”神气又牛掰的五条悟一脸不信。 冬树:“……” 你也知道自己很气人啊? “哇?真的吗?”冬树深吸一口气,突然起了兴致逗他,“那我让杰来打你,肯定下得去手。” “杰肯定没有我厉害,我可是最强的。” 他自信于自己的实力,就算刚刚才被神明的小伎俩整得“痛哭流涕”也不在乎。 “啧。”冬树啧啧地又塞了一口小蛋糕。 “那可不一定。” 嗯,香! 第163章 欢迎来到死人的世界 咒术高专的日子过得很快, 安逸没有起伏,让人几乎有种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感觉。 但是,冬树还是成功消除了所有误会, 让五条悟加入了她的砍烂橘子大队。 真的是爽爆了爽哭了爽绝了! 几个战力巅峰握在手中, 再加上自己从咒咒姐姐那里拿到的身份卡,小小任务, 直接轻松拿捏。 又是夜,冬树和狗卷棘告别, 她摆手:“之后家里见喽。” “鲑鱼。” 这就是答应了。 咒术高专现在只有狗卷棘在,她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地离开。 而后,她来到了盘星教。 和室里。 冬树看着夏油杰,良久,两人相视一笑, 空气中弥漫出一种诡异的默契。 夏油杰久违的感到一种兴奋, 自从叛逃事件之后,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持续燃烧的灯火让两人的对话延绵不绝。 冬树整理了两人的话,而后定下: “我记住了。但你不要真的死掉,死掉了的话我也无力回天。” “而杀死你的凶手,这一次我放弃五条悟, 选择了乙骨忧太。” “那个拥有咒灵女王的少年, 他的实力足以让所有人相信他能够杀死你,就算不能, 我也能让他成为合理的。” 让五条悟杀死夏油杰什么的,就算是假的,也还是不要存在好了。 夏油杰眯起眼睛:“因为里香吗……他确实是个不错的理由。” “但最后的结果或许会很有趣。” 神明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额头上, 一阵奇异的温暖从接触点扩散开来, 稚嫩的声音一瞬间带上了让人无法拒绝的压迫感:“我会让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记住不要反抗我的力量,就算是我让你死,也不要反抗他。” 力量反噬的后果太过强大,要是对生的渴求太过于执着而反抗这道命令的话,或许夏油杰会真的死掉吧。 那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夏油杰看到一阵眩晕,仿佛有无数的声音在脑海中低语缓慢的让其成为心理暗示,就像他打中心底里就这样认为。 ——他绝不会惧怕死亡。 他将坦然地接受神明赐予的死亡。 等他回过神来时,冬树已经退后几步,身影开始变得透明。 “等等!”夏油杰下意识的伸出手,细长的眼睛中带出几分莫名的情绪,“又要离开吗?” “不会的,我会在这个世界。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去做,我不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神明的声音如同烟雾般缓缓消散,声音却清晰的留在空气中,“等到计划进行的结束,我会再次来寻找你。在此之前好好的做你想做的吧,我很期待你的表演。” “最后,记得安排好那两个孩子。” 当最后一缕声音消散在夜风中,夏油杰恍惚间才发现,自己刚刚并未睁开眼睛,他独自坐在高位上,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就像上次突然出门离开,便完全失去了踪影的神明一样。 但他知道不是的,这一次,神明切实得留了下来。 不论是额头上残留的温热感,还是脑海中心植入的某些信息,全部都是确凿的证据。 第162章 是他的信仰变得更强大了吗? 神明对他的注视又多了几分。 祂要他活下去,要他幸福地活下去。 ……而非违抗自己意志的行尸走肉般存活于这世界中。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缓缓握拳:“变得更加强大了……” 那股将他与自己驯服的咒灵连接起来的链接变得更加壮实…… 或许某一天开始,他将不再需要将咒灵化作咒灵球服入体内,令人作呕的气味将不会再继续蚕食他的味蕾。 * 十二月的东京被一层雪色覆盖,空气中弥漫着冰雪的味道,平静又热闹的日常之下,汹涌的气息开始颤栗。 夏油杰闭着眼睛站在中央,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咒灵。 “你准备好了吗?”神明的声音响起,夏油杰睁开眼睛看着祂站在门口。 女孩模样的存在穿着普通孩子常穿的棉服,整个人看起来温暖极了,似乎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和那双眼睛对视上时,没有任何情绪的墨色眼眸立刻彰显出了祂的非人感。 “当然。”夏油杰身上的袈裟随着风悄悄飘起。 冬树走近了,手指轻轻抚过他的额头:“你是一个好孩子,在我的手下,你会得到你应得的幸福。” 她深深地看了看他的模样,而后点了点头,退后几步:“开始吧。” 刹那间,数千只咒灵如潮水般出现在城市之中,恐怖的气压笼罩着这片空间,警报声、尖叫声瞬间响彻夜空。 百鬼夜行,正式拉开序幕。 冬树站在阴影中,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一切,瞧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战斗比预想的更加激烈,而乙骨忧太也如计划中所预料的那样,出现在夏油杰面前,他身上的祈本里香正是夏油杰明面上的目标。 狂暴的诉说着爱的咒灵用绝对的姿态撕裂了一只又一只咒灵。 她跟随着自己的爱人一起将战斗的美学发挥到了极致,就算只是在踏入这个世界几个月的孩子,在这样的场合下也展示出了不符合这个学龄的战斗力。 真强大啊……里香…… 冬树看着那只咒灵扭曲的模样,眼前却在世界线的影响下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女孩生前的模样。 美丽与恐惧。 就这样在庞大咒力的影响下,化作一只为爱而生的咒灵。 甚至在不知道真相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害怕。 你爱他啊…… 冬树眼中闪过几丝光亮。 既然如此…… 但我也很喜欢你呢,但似乎你对我没有什么兴趣。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少年脖子上耀眼的戒指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分外突出与美丽。 属于稚嫩孩子们之间的约定,也可以成为他强大的道具。 两人的战斗毁房灭地,咒力的碰撞一波接着一波。 随着故意的落入下风,乙骨忧太放出大招时,冬树的声音在夏油杰脑海中响起:“来了。” 灵力突到眼前,与此同时,神明的声音如同预言一样瞬间在他的脑海中炸开,一道无形的力量瞬间包裹住夏油杰。 “跑。” 他离开了这里。 恍若真实的疼痛席卷全身,夏油杰靠在小巷的墙上,头顶的天空被墙壁割接成长长的条状,他满脸冷汗,在此等待死亡的到来。 这时,他也才恍然一样发现,对待死亡,竟真的可以如此平淡。 眼神逐渐模糊,大脑失去清明,最后的意识,落在熟悉的白色身影啊。 悟? 等夏油杰再次恢复意识,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和室内,天花板上金色的条纹明灭不定,在他看去时又迅速散开。 “醒了?” 他转头,便看见神明跪坐在一旁,手中端着一杯茶,热雾顺着气流飘起。 “成功……了?”夏油杰的声音嘶哑得可怕,简直都不像他的声音了。 冬树递给他一杯茶:“剩下的五条悟会处理好的,所有人都会相信是乙骨忧太杀了你,包括那些暗处的眼睛。” 夏油杰坐起身,他看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冬树眨了眨眼,放下茶杯:“接下来嘛……我们可以休息很久,下一次的事情,还需要一个关键人物的出现。” 虎杖悠仁,一个从出生到未来都注定无法平静度过一生的孩子。 就在这时,和室的纸门被轻轻拉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伏黑甚尔。 “哟,教主大人,”他咧嘴一笑,“欢迎来到‘死人’的世界。” 夏油杰平淡地点了点头,毕竟是和自己一起对五条悟编造谎言的人,他还是印象深刻。 “来的正好。”冬树笑着招了招手,“来,我们可以继续谈论正事了。关于世界的垃圾,以及……我消失后的狗卷家。” 窗外的夜空逐渐陷入平静,守护着神明的狗卷族人将中心层层包围。 无论是做什么,在此刻,都不容惊扰。 谁也不知道,不被任何人注意的狗卷家藏下了两个已死之人。 第164章 你是可以拥有光明正大的未来的 当夏油杰“死”了之后, 对于他的通缉自然也就没有了。 作为明面上为他收尸的人都五条悟,也自发地担任起看守墓地的责任。 冬树瞧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后伸手抓住他。 “你这样天天的过去, 那家伙看你在肯定不会去了呀。” “那又如何,杰是我的挚友, 我走不出来而天天祭拜多正常啊。而且想要东西还不付出代价,想的也太好了吧?” 五条悟挑了挑眉, “我必定要折磨那个狗东西,今天真是让它好好感受一下,等待时机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他的拳头捏紧了,眼中带出几分愤恨。 敢打杰的遗体的注意,只是让那咒灵盯着这里不得放松还是太简单了 “?” 冬树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一个脑花在别人的脑子里操控身体, 像一只鬼一样鬼鬼祟祟的盯着墓地, 还总是被某个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下手于是急得抓耳挠腮…… 怎么总觉得这样子,既鬼畜又可怜呢? 不不不。 她猛地摇头。 应该是丑陋又可恶才对。 没想到五条悟也是有恶趣味的人。 “很想要抓住它?” “那就今天如何?就在今天,让它被抓住吧。”说话间,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金光,而后消失殆尽。 五条悟一愣, 视线落在女孩笑意盈盈的脸上。 “好啊。” 他说。 冬树朝他暗示性的眨了眨眼, 便松了手,转身离开。 脑花的事情到此结束, 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两面宿傩和那一堆咒灵了。 而其中比较麻烦的就是两面宿傩,但要说麻烦的话,倒也不勉强, 如果世界能够再坚持一些, 她自己就可以处理掉。 冬树慢慢走着, 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她只能借着阴凉处走走。 虎杖悠仁,两面宿傩的处理就必须借助他的力量了。 世界之子就是特殊的,他拥有着让人无法企及的特质。 其他的咒灵,有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可以先排除在计划之外,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她停下脚步,缓慢思索。 那也就是说……好像快要解放了。 冬树狐疑地把时间线重新捋了一遍,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人物会这么简单的就完成,但是不论她将世界线怎么翻来覆去地找,得出的结论都只有一个。 实力,帮她扫清了大部分障碍。 冬树轻轻呼出一口气,头顶热烈的阳光让她几乎睁不开眼,无法直视。 只不过这样的艳阳天,但是让邪祟无所变心。 她挥了挥手,弱小的低级咒灵就瞬间灰飞烟灭。 在这个世界中,任务只有自己来做。 稍微有点孤独。 突然头顶传来一股重量,紧接着,在她抬起头时,重量消失,移到了她的手中。 一杯常温的看起来粉粉嫩嫩,超级甜腻腻的奶茶就这样被伏黑甚尔塞了进来。 “怎么突然给我奶茶?” 某个看起来心情很好的男人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你一脸苦相,喝点甜的开心开心吧。” 冬树眨了眨眼,顺从地喝了一口,甜滋滋的,是草莓的味道。 她突然想到: “你去见小惠了吗?” 除了偷偷摸摸去见自己的儿子,她想不到这家伙这么开心的原因,毕竟他也不可能赌马赌赢了吧。 要不是狗卷家还有那个捏着鼻子赚大钱而给他打掩护的人,伏黑甚尔早就没有渠道光明正大地赚钱了。 一穷二白。 啧啧啧。 “呵,小鬼和小鬼之间有心灵感应吗?” 第163章 伏黑甚尔不爽。 而且还一眼看出来。 “哦呀。”冬树嚼了嚼嘴里的草莓粒,“看来某人还是没有胆子,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家面前了,像个偷窥狂的一样,在背后看着小惠算什么本事。” 她这话纯粹是调侃。 毕竟谁都知道伏黑甚尔明面上是个死人。 谁知道,都不能让那群烂橘子知道。 烂橘子知道了,就先杀了再说。 这一直是伏黑甚尔“死亡”的基本方针。 “那等以后,不做偷窥狂就是了。” 伏黑甚尔这句话淡淡的,甚至还有几分笑意。 冬树猛地抬头看他,打量的眼神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看了好几圈,刚刚那样的话,刚刚那样的语气是眼前这个人发出来的吗? 阳光微微移动,灼热消失,而后轻轻地落在男人的脸侧。 那张嘴角带着一道疤的脸,一半仍旧埋在阴影里,而另一半却带着浅浅的笑意沐浴阳光。 像极了曾在夜晚冬树看见的幸福笑容。 “会的……” 他应当拥有幸福的妻子,幸福的孩子和幸福的自己,但是在咒术界、在他本身就不平凡的天赋之下,他无法拥有。 甚至除了孩子,其他的一切都应踏上死亡的路线。 世界没有给他生存的权利。 冬树将这份权利重新交到他的手上。 ……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话,就用自己的力量去拿到这个机会。 她要求他将这个咒术界全然推倒,将腐败腐朽的世家化为虚无,让真正的公平降临,在有能者与无能者之间。 没有办法与咒灵对抗的普通人,拥有术式而被迫为烂橘子效力的咒术师,明明普及全国却在这份特殊的力量下被忽视的法律…… 一口一个死刑,一口一个世家……只会造成更多苦难的存在,没有继续延续下去的必要。 “话说你也知道偷窥是不好的呀。”冬树缓过神,滋溜滋溜地将满满一杯奶茶全部咽下肚里,“那就期待一下以后光明正大站在对方面前,还能勾肩搭背的好日子吧。” 狗卷家在普通人当中,不论是商届还是政治界,都干得挺不错的。 作为一个几乎遗传不到术式的家族,想要继续供奉神明维持家族运转的话,退出咒术界和在普通人的世界拥有立足之地,都是必须实现的。 冬树突然像是感应到什么,她笑眯眯地扔掉奶茶杯,而后抓着伏黑甚尔的手向熟悉的方向跑去。 “做什么?我可不打白工。” “走了,有热闹看了。会给你付工资的,安心吧~” 刚刚还在和人聊这件事,现在就直接发生了,看来羂索确实是等得不耐烦了。 一个小破绽就急急忙忙的扑了上来。 或许也该说—— 不愧是灵言之神的力量。 无人察觉的地方,细细的流光缠绕着灵力逐渐蔓延,将两方牵连在一起。 超出世界承受的力量……远在时政修养的世界意识缓缓睁开眼睛,祂细细感受着与破碎时间线逐渐分离的世界进程,沉默良久,又缓缓地再次闭上眼睛。 第165章 拿脑花泡酒? 冬树抓着不情愿的人来到他们所定下的下游节的墓地的位置时, 远远的就看见在五条悟手中挣扎的长着牙齿的脑花。 “羂索,”五条悟向着两人挑眉,“是叫这个名字吧?” 冬树点点头, 好奇的看了两眼这个血腥又丑陋的小东西, 而后便了无兴趣地摆了摆手。 “没什么用好了,现在解决了就交给你了, 记得把这墓地给埋回去。” 她指了指被翻了一半,还悲凉地露出里面空棺材的墓地。 毕竟羂索到手了, 夏油杰还得是死亡状态才好。 不然之后攻占烂橘子,那些家伙的脸色可就不有趣了。 伏黑甚尔反而颇有些兴趣地看着五条悟手中的脑花:“这东西,不是咒灵?” “嗯。”冬树苦恼,“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也算是个人类吧, 只不过现在只剩下一个脑花了。” 一个存在于千年之久的术师。 这小东西原本长什么样子, 就连世界线里都没有记载。 知道的,只有它和那位天元大人曾经是友人。 情报稀少得很。 “既然你对它感兴趣了,就先交给你了。”五条悟将脑花塞进伏黑甚尔手里,然后潇洒地一手拿起一边倒在地上的铁铲,一手将落在地上头顶缝合线被拆开的人塞进空荡荡的棺材里, “现在我得把这里恢复原状才行。” 他两眼放光, 好一个埋尸的事,他做起来反倒像是什么正大光明又有趣好玩的事情。 “语气不要这么兴奋好不好……”冬树无奈。 搞得像是什么变态一样。 “这东西可以捏爆吗?”伏黑甚尔两根手指将一个脑花紧紧的捏在一起, 而脸上却是一片嫌弃,显然他对五条悟将这种丑东西扔到自己手里的行为颇为不满。 暂时也没有做出直接把人丢出去的动作。 天知道一松手这东西要逃窜到哪里去。 羂索别的不说,延年益寿的能力还真是强大。 直接让自己用一个脑花的样子活了上千年。 一个难搞的结束, 这里还有一个难搞的, 冬树立刻严厉制止:“不可以, 你拿回去泡酒都比直接捏爆要更有趣的多。” “泡酒?”伏黑甚尔甩了甩羂索,“你确定喝了不会死掉吗?” 冬树眨了眨眼:“不会死,甚尔不会因为这种原因死掉的。” 神明如此说。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是这东西真的有毒,他也死不掉了。 冬树翻找翻找,但半天也想不出怎么才能够合理的放置这颗脑花。 一边五条悟正填土填得有劲,整个人气色十分充足。 伏黑甚尔正认真研究这个小羂索到底要怎么用。 总归不能真的拿去泡酒。 脑花上那铮亮的牙齿紧紧的闭在一起,不论是在谁的手里,都没有说话的机会。 因为它没有必要说话。 冬树看着现场和乐融融的一幕,缓缓发出感叹:“要是杰在这里就好了……” 羂索整个脑子一僵。 它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了。 原来夏油杰根本就没有死。 五条悟从一开始就在做戏,所有这里的一切都在为了它,但是究竟是哪里除了岔子。 羂索百思不得其解。 恍惚间,它抬起自己不存在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它的女孩突然勾起嘴角。 羂索对上了一双黑色的无底漩涡,一点一点地将它的灵魂侵蚀,金色流光捆住它的所有,一个人存在世界上的痕迹,都被一只稚嫩的手掌握。 神明注视着它,就已经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嗨。” 神明抬起手,轻点在羂索的牙齿边,柔软的手指瞬间抽去它所有精气。 冬树:“?” 她看着口吐白沫的羂索,浑身一僵。 “我没对它做什么啊。” 怎么就一副要死了的样子? 为她发声!为她发声啊!!! 伏黑甚尔和五条悟不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冬树无力地低下头。 她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哑口无言。 只有轻飘飘毫不知情的灵力重新盘旋在冬树的头上,而后缓缓地打了个哈欠,便融入主人体内。 * “大人,这是……?”狗卷族长看着罐子里奇异的一坨,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冬树眨了眨眼,随后背着手一脸严肃地说:“这是我外出去除的邪祟之物,现将它的本体抓了回来,至于如何处置就交给你了。” 狗卷族长瞬间变得郑重起来。 “是!” “请您放心,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脑补了什么,但是冬树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正说完,准备转身离开,忽然想起什么,顿住脚步:“棠弥最近如何了?” 当初跟在她身边作为保镖的孩子,冬树对其的溺爱程度仍是印象深刻。 明明是一级咒术师,现在却在普通人的政治界打拼得有头有脸。 或许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这人就已经与咒术界的关联不甚紧密,反而对普通人的世界充满了兴趣。 这也和狗卷家的现状有关。 唉。 “棠弥那孩子最近工作还算顺遂。”谈起自己族中骄傲的孩子,狗卷族长的神情也带着几分自豪与思念,“大人若想见她的话,可随时召她回来。” “没事。”冬树摆了摆手,“她的工作做得好好的,倒也不必因为些不必要的琐事耽搁。” 在之后的咒术界,想要改天换地,在普通人世界中,各司其职的狗卷族人们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冬树不需要他们完全取代咒术界高层的地位,她要他们将咒术界高层那些家伙该治就治,该判就判,用这个世界的规则来处理一群腐朽的烂橘子。 第164章 这样不用她自己动手,也不用担心世界承受不了巨量的力量而提早坍塌了。 “大家都做的很好,继续将自己的天赋发挥到极致吧。”从祖上就已承担着神明赐下的福泽的家族必然…… 冬树笑眯眯地拍了拍狗卷族长的肩膀,转头离开间,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从对方的身体钻入她体内的身份卡上。 这是来自对方的信仰。 无数族人的信仰化作一丝一缕的保护,将神明这张身份卡紧紧的包裹起来,而由此反哺于冬树自身之上。 她就是神明,神明就是她。 毫无根系的浮萍任由她进行牵线,而后在这个世界彻底的扎根下来。 她走向门口。 “杰。” 靠在门口等待的男人听见声音回头看来,细长的眼睛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但当他脱下袈裟,浑身的平淡气息总会让人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人的本色终究是温柔。 “我在。” 【作者有话说】 族长,你就宠她吧嘿嘿[奶茶] 第166章 神明的力量受到限制 最后, 狗卷族长怎么处理的脑花冬树也没去在意,反正就对方的见识不会没有办法的。 作为一族之长,作为信徒之首, 这点能力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漫长的等待, 即是无聊又是安逸的。 冬树恢复了自己到处吃到处喝到处玩的状态。 咒术高专也慢慢地恢复到了原来的秩序。 只不过…… 她看着那个挥舞着太刀,眼底带着青黑的少年。 心中带着些遗憾。 不说自己之前看上的里香现在离开了, 过不了多久这孩子也要直接出国了吧? 虽然是不熟来着。 “怎么,你还对他有想法呀?”五条悟一手撑在她的肩膀上, 挑起一边眼罩看向乙骨忧太。 冬树抽了抽嘴角,对对方为了做这个动作而弯下来的腰不忍直视。 有没有想过成年人撑小孩子的肩膀是多么滑稽的场面? “没什么想法,他把我想要的那位放了。” 毕竟,她有兴趣的是祈本里香。 但也不能对自己有兴趣就阻止对方不再受困。 不然她可真真是个坏坏的人。 这话题没什么意思,冬树转而想起另一个人。 “说起来, 小惠最近怎么样?” 伏黑惠此刻在五条悟那里。 “啊……是个好孩子。” 提起这个话题, 五条悟突然移开视线,根本不与冬树对视。 冬树:“?” 这家伙总不能做点什么虐待幼童的事情吧。 不可能,倒也不会品德有问题。 虽然总是让人对他的行为额角冒出井字,但在某些时刻,还是非常靠谱有力的。 “你不会连个孩子都搞不定吧?” 在冬树的印象里, 伏黑惠还是那个会在家里等爸爸的小朋友。 五条悟摇头, 他声音沉了下来:“津美纪昏迷了。” “津美纪……” 冬树沉思,她知道这个孩子。 原本以为不会掺和在一起, 但是这俩孩子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世界线上的关系。 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没事没事,她会没事的。” 明面上是八丈桥的诅咒导致了伏黑津美纪的昏迷,但总归是羂索干的。 唉……那东西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怎么还有余情。 她继续问:“小惠决定成为咒术师了吗?” “嗯。” 好吧。 看来是这个线不容废除。 伏黑惠成为咒术高专的学生, 这一点也是不允许改变的。 世界之子……其一。 那么虎杖悠仁的爷爷也必定会死亡。 虎杖悠仁也会记住在众人的簇拥下死亡…… 那个支离破碎的未来吗? 不不不。 冬树猛地摇头。 那样她的任务就失败了! 这个世界解决不了的最大问题是两面宿傩。 所以, 她必须在最开始就把这个东西杀掉。 随即, 冬树郑重地嘱托,满眼都是认真:“悟,如果以后看见个粉黑双拼的男孩子,一定要联系我。” “成。”五条悟应了,他对这个神明特意谈起的陌生人起了兴趣,“这是什么你的命中注定的信徒吗?” “不是信徒。” 冬树否定他的话,一双黑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是世界看上的孩子。” “这绝对会获得幸福未来的孩子。” 微风吹过,亲昵地吻过神明的发丝,这句话就像预言一般重重地落了下来。 沙粒轻飘飘地从指尖滑下,神明诉说着不为人知的事实。 而后缓步走向夕阳。 瞧着冬树的背影直至消失,五条悟才收回视线,半晌他无奈地低声笑了笑。 “神明的悄悄话吗?” ——是****的孩子。 他听不到。 这是世界的辛密。 * 离开咒术高专,冬树去了一趟医院,她找到了躺在床上双眼闭上的少女。 她开始尝试:“醒过来吧。” 没有任何动静。 她皱了皱眉,又不信邪地继续: “痊愈。” “标记消除。” “站起来。” “……” 无论什么方面的言语落下,都没能在少女身上起到任何作用。 无所不能的力量在对方身上成了空言。 冬树看了她半晌,无力地翻窗跳出。 她离开了医院。 完全不被允许醒过来,是因为这样的伏黑津美纪才能促使伏黑惠成为咒术师吗? 世界线对世界之子的维护如此坚定,那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做到最后只剩下虎杖悠仁一个人的。 咒咒姐姐很喜欢虎杖悠仁才对。 夜晚仅靠路灯照亮,她想着想着便靠在树边停了下来。 头顶的叶子将夜灯模模糊糊遮了个大概,冬树抬头,便也只瞧见几缕从树叶间缓慢穿透下来的光亮。 就好像这个世界的希望,她用这样温和的策略,也只能得到丝丝缕缕,而不能将挡住光亮的树叶全部消去,整个人都沐浴在光亮之下。 世界意识,究竟该对你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愈合? 强大的身份卡从你的手中交于她,却又有诸多限制,那神明还能拥有自己的力量吗? 她是言灵之神。 本应言出法随,话语间改天换地也不为过。 却因为世界本身的脆弱,就连想要动动嘴皮子,将那群讨厌的烂橘子直接解决掉都没法。 更别说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和那群特级咒灵了。 ……比起这两波势力,烂橘子都算小意思了。 毕竟人类的话,要用绝对的武力处理掉他们,五条悟都可以做。 但是后续产生的一系列影响和麻烦,却不是轻易就能解决的。 咒术界用这样的运行方式存在了无法估量的时间。 老旧腐朽不应存在于这个时代的思想根深蒂固,就连年轻一辈也无可避免存在老橘子的种子。 简直就像顺应了那句不应该用在这种情况的话。 你能杀死我的□□,却杀不死我的精神。 ……啧。 这句从来都是用来描述正义的话,没想到有一次也会用来这样讨厌的地方。 冬树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总觉得想要速通这次的任务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是大家就等她了,这里做完的话,任务基本都告一段落。 不行,管他什么简不简单呢,反正现在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干掉两面宿傩,然后严肃地带着自己的打手们冲上老橘子们的窝,将他们一一干掉。 弱肉强食。 她看得明白。 按照这个世界运转的前任法则的话,老橘子们可以用死刑来判处新生的咒术师死亡,那么他同样也可以用这个手段来判处他们的死亡,只不过她还可以用正规的法律来掩盖一次。 狗卷家的一切,都可以为神明服务。 在这个普遍无神论者的世界,狗卷家是绝对的有神论者,且无限效忠于他们的神明。 紧接着,遗留的各种特级咒灵就可以交给特级咒术师们解决掉。 冬树不相信五条悟连这点能力都没有,他可是最强啊。 大不了就让这家伙学着另一个自己手上的top killer开始连轴转。 只要加班加的够多,肯定能够解决掉任务。 紧接着就是—— 从这个世界离开。 头顶的落叶簌簌落下,飘忽间竟将仅剩的月光都遮拦。 “散开。” 冬树正烦闷,她的声音冰冷,瞬间一整棵茂盛的树连着其间的枯叶都一起从枝丫上脱落。 第165章 霎时间,头顶的月光倾泻而下,将她整个人笼罩起来。 寻找神明的伏黑甚尔一顿,面上被狗卷族人催促着出来的不耐烦逐渐褪去,他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被风吹散的树叶从他耳边缓缓擦过,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他的注意力从眼前的小神明身上挪开。 …… 这才对。 他勾起嘴角。 就是这样,恍若从天上来的存在一样。 不与人类相融,用另一种视角俯瞰这个世界的存在。 然而,这个世界的每一寸气息都深深的溺爱着祂。 移不开视线,也无法逃离对方的目光。 这就是高于一切生命,的—— 灵言之神。 第167章 冬树:瓦达西要处刑虎杖? 以言语为武器, 将虚无化为现实,让死亡化成生存,令孤者来簇拥…… 神奇的超出常人能理解的范围, 这是只有神明才能做到的事。 伏黑甚尔看了许久, 直到对面察觉转过头来,他才迈开脚步向前走去:“没有回去, 竟是在这里撸树叶子吗?” 他瞧了两眼光秃秃的树枝。 “倒是有兴致的很啊,小鬼。” 倒不知是夸奖还是调侃。 冬树眨了眨眼:“嗯。” 应完声, 她便直直地向前走去。 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和自己一起走,她疑惑地转头:“不一起吗?” 伏黑甚尔笑了:“行。” “嗯。” 她变得沉默了。 不论是哪个人,都发现了冬树的这一变化。 曾经对甜食甚至喜欢出门玩耍的神明,在这些日子里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整日整日地坐在屋子里, 像是在养精蓄锐等着什么。 狗卷族长焦虑了些日子, 一天五条悟突然找上门来和对方谈了些什么,整个狗卷家紧张的氛围都平静下来了。 冬树察觉到了变化,自己之前怎么耐心的劝导都无法改变的状况竟然就这样解决了,她很疑惑。 五条悟听了她的话,却轻松道:“我告诉他们, 你是在为了之后的计划储蓄神力呢。” 冬树一愣:“啊?” “在外来人看来, 你的状态可不怎么好。” 冬树从未察觉到自己陷入深度思索后的模样是如何让人担心的。 五条悟一撩头发,挑眉:“你没有掌握到安抚这群人的精髓。” 对于狗卷家来说, 别的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神明平安无恙。 至于其他的都可以先放在一边,不予理会。 “你怎么会突然跑到狗卷家来?” “棘。” 狗卷棘在学校。 “他这几日看起来可不太安宁。” 冬树一阵恍惚, 倒是忘记了那孩子还在上学。 明明年纪还不大, 却已经开始了打工人的生活, 又要上学,又要工作,还会受伤…… 啧。 这个世界的制度果然还是该管管了,现在哪里严峻到了连孩子都必须工作的程度,明明成年又可以干活的咒术师那么多。 但是各个等级的咒术师资源大多都掌握在高层手中,而作为高层的人,他们自然也不需要常常去做任务,担着死亡的风险。 在学校中的孩子们,就是他们压榨的目标。 毕竟高层的钱财,也需要普通人的维持。 而对咒术界不了解的高官,就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处理未知的威胁。 某种程度上,也是互利互惠。 “知道你在忧心一些东西,不过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话,忧心的就不止是你了。” 五条悟蹲下来,平视她的眼睛。 “你应该是知道的,神明是信徒的生命源泉。” 冬树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灼热滚烫的身份卡让她控制不住地喘息。 这份力量让她在这个世界处于巅峰,而为此,她也需要平衡。 没有信徒,神明就会消失。 信徒无法平静,神明就会受到惩罚。 ……她明白的。 五条悟继续道:“我不懂你看见了什么,又被赋予了怎样的使命,但是……” “还没有发生不是吗?” 轻悠悠的文字落在滚烫的心水,瞬间被情绪吞噬殆尽。 冬树神情恍惚。 “对啊……” 世界还是平静的,咒咒姐姐这一次还没有碎裂,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还没有对上呢,我可以杀掉他的。”她轻轻地说,越来越果断,“没有我杀不掉的。” 灵言之神说你死,你就死。 不留余地。 这才是她的身份卡该有的效率。 咒咒姐姐,碎一瞬间,也没事的。 而且,身份卡的用处可不止给她身份和力量这么简单。 于是冬树抬头笑道:“悟,看到那孩子记得一定要来找我。” 然后,他们就可以去干掉烂橘子了。 而在这之前,她将继续在这个世界,安逸地度过。 过了心里那道坎,并且对世界意识说了无数次抱歉作为免责声明之后,冬树终于将心头那口气吐出来了。 “舒坦……”她躺在沙发上,咕噜咕噜享受饮料,在狗卷族长欣慰激动的眼神中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她看着窗外的太阳,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很适合平心静气地等待时机。 墨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她等着。 ——她的猎物。 * 一年后。 发出黄色光亮的灯,头顶与墙面无数复杂的符纸,以及,被紧紧捆绑束缚在木椅上的粉黑双拼的少年…… “哇哦。” 冬树眨了眨眼,将自己的薯片向身后藏了藏,突然被带过来她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 在这种严肃的地方咔嚓咔嚓薯片,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虽然冬树一直在等着虎杖悠仁的出现,只不过,在完全躺平之后……时间悄然流逝,她还真有些没反应过来。 “是他吗?” 五条悟把自己的椅子反着放,下巴搁在椅背上,双臂自然下垂,做的是一片随性自然。 粉黑双拼,对应上了。 “是。”冬树好奇地靠近了些,虎杖悠仁还没有醒。 看来是把人弄过来就顺手把她也带过来了。 可怜的孩子下巴上还有血迹,整个人不安稳地昏迷着,看起来像极了一个被拐卖来还受到了虐待的崽。 突然,虎杖悠仁动了动,冬树警惕向后退了两步。 五条悟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将人直接拉到自己身边来,像揉炸毛的小猫一样,不顾她不爽的眼神将黑发揉得凌乱。 很快少年迷糊着睁开眼睛,他神情恍惚地打量着四周,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且带着他常日里见不到的模样。 “早上好。” 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视线逐渐汇聚到眼前反坐在板凳的五条悟身上。 五条悟饶有兴趣:“现在的你是谁呢?” 虎杖悠仁艰难地发出声音,他对这个人有点模糊的印象:“你是……” “五条悟,咒术高专一年级的负责人。” 这句自我介绍唤醒了虎杖悠仁的记忆,他瞬间瞪大眼睛:“咒术、伏黑……” 而后是陷入危险的—— “前辈!” 虎杖悠仁激动地向前,身体却被束缚在原地,他向后看去,绳子与符咒将他整个人禁锢起来。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在过去的十几年人生中,他从未接触这样的力量。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担心别人了哦,你已经被秘密判处死刑了。” 五条悟笑着,语气轻松,而后将冬树向前推了推, “而这位,就是来负责处决你的人哦。” 第168章 用神力,祓除 顿时间房间里压抑得如同静止了时间, 空气流动都变得滞涩。 虎杖悠仁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眼前是脸上带笑的五条悟。 刚刚落在大脑中的信息还在少年的脑中嗡嗡作响。 他被判处了死刑……? 记忆慢慢回溯。 他吃下了特级咒物,还有一个名为宿傩的存在。 于是, 虎杖悠仁成为了必须拔除的祸根。 即使是眼前这个说着自己是无敌的的人, 似乎也无法违逆来自高层的决断。 绝望的含义开始渗入虎杖悠仁的四肢百骸,他的大脑几乎转不动去思考被称之为他的处决人的女孩的任何信息。 唉。 有轻轻的叹息打破他的恍惚。 冬树瞧着虎杖悠仁的样子, 心中几分对五条悟胡说的不爽尽数消失。 “……怎么还有恐吓孩子的习惯?” 空气如同静谧的湖面般荡漾起来,没有预兆, 看起来无奈、头发还有些凌乱的女孩恍然间变得透明起来。 第166章 她身披无暇的长袍,容颜在火光间流转,模糊不清。 虎杖悠人脑海中忽然消失了刚刚瞧见的模样,对方悲悯的眼眸带着一种非人的深邃的宁静,目光垂下, 仿若神佛般的慈悲。 同样是未知, 却没有恐惧,只有静谧怅然般的宁静。 五条悟嘴角忽然勾起一丝计谋得逞的弧度。 就像往常一样,他提起一角眼罩,清晰地看到和咒力不一样的能量流动,在东树的身上流淌。 这种状态的神明和平常并不一样, 她带着属于神明本身的让人无法抗拒的臣服与供奉欲。 就像一条不容置疑的世界法则, 自然而然将这个共识植入看见祂的每一个人脑中。 “终于做出决定了吗?让我当坏人,真是太过分了。”五条悟语气轻快, 甚至带着点抱怨。 虎杖悠仁懵了:“你是……”谁? 冬树开口,她的声音轻柔又空灵,如同天外温和的世界低语叠加, 声音并非传入耳中, 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奇异地抚平所有的恐惧与焦虑。 “无名氏罢了。” 她轻轻地笑着,孕不育对自己的身份多说,墨色的眼眸,温和的看向虎杖悠仁, “你的灵魂纯净,却应服下咒物而与诅咒强行束缚在一起,这并非你的错,污浊之人却因此判你死刑,罔顾法律,也罔顾规则。” 她看似轻轻实则重重地往五条五头上拍了一巴掌。 “不要听他胡言,我是来处理两面宿傩,而非来处理你的。” 五条悟呲牙咧嘴,却只是再次紧紧地抱住自己的椅子。 眼中露出几分对好友厚此薄彼的不满。 虎杖悠仁瞪大了眼睛:“分离?可以把他分离出来吗?” “当然可以。”冬树向前走了两步,稚嫩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少年眼角闭合的双眼痕迹,轻轻柔柔,安抚少年的情绪,“神明回应信徒的祈愿,自是无所不能。” “世界上的一切不该仅有毁灭意图,修正错误、恢复平衡才是规则存在的意义。” 她的眼神一凛,语气依旧温柔:“像那种没有力量的家伙,才会总想着喊打喊杀,而且自己还什么都不做。” 五条悟恢复的很快,他笑嘻嘻的:“悠仁现在其实是死缓状态,这可是我做了好大的努力才得到的结果呀。那群烂橘子的程序太麻烦了。” 冬树目光带上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无奈的情绪。 明明就已经处理好了缓刑的事情,但还偏要这么说,逗小孩逗的……这是逗上瘾了吧? 她掩盖这一丝情绪,而后继续对虎杖悠仁说:“分离的过程需要你的意志来配合,两面宿傩的力量已经依据那根手指根植在你的□□与灵魂中,剥离的过程稍有差次,将二者俱损。” 平淡的语句浅浅划过耳际,却如同炙热的火焰希望,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寒冷恐惧。 虎杖悠仁情绪激动起来,但身体仍被束缚在原地,他的眼神坚定无比,大声道:“我明白了,我一定会配合的。” 冬树一愣。 完全毫无瑕疵的信任,这就是世界之子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吗? 她勾起嘴角。 真是让人心甘情愿簇拥的好孩子啊。 “好。” 那她也不会让人失望的。 否则,那算什么神明啊…… 她缓缓抬起手指,指尖萦绕着纯净的仿佛来自核心深处的微光。 “你并不恐惧,你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成功。你是虎杖悠仁,并非任何人的容器。而我,会拔除污秽。” 话音落下,便有明显的力量温柔地笼罩住虎杖悠仁。 少年只感到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环绕在皮肤表面,然后细致地向里浅浅探寻梳理,似乎在一点一点地切割自己与体内名为两面宿傩的诅咒间的联系。 五条悟站在一旁,眼罩已经全然取下,他耳边的发丝轻轻的垂落下来,一双苍天之瞳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带着真正的放松的笑意。 而后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神明的身上,恍若此刻才真正的见识到了何为神明。 “……好了。”他声音轻轻地说着,“接下来是属于专业人士的场合。” 灵力伴随着神力如同最纤细的银丝,温柔地踏入虎杖悠仁的体内,它们小心翼翼地在陌生的地方探寻,而后将讨厌的东西张开牙齿咬碎咬碎。 虎杖悠仁迷迷糊糊的,却又清晰地感知到体内另一个存在,被这股来自未知的力量触动吞噬。 污秽而暴力的咒力,像被灯光忽然照醒的蟑螂一样抱头鼠窜。 【嗯——?!!】 一声惊怒交加又不屑的冷哼在虎杖悠仁的意识深处炸响,他失去了往日的懒惰与戏谑,充满了被冒犯的暴怒以及掩藏在情绪之下的不可置信。 【这什么鬼东西,这不是咒力!可恶!】 虎杖悠仁紧守心神,他咬紧牙关,不予回应,无论是怎样的嘈杂,都无法动摇他平静的心绪。 那一句“你并不恐惧,你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狠狠地扎根在心底,无形的力量守住意志,再加上本就无法轻易动摇的心智,两面宿傩的声音似乎在逐渐远离而去。 冬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的墨色眼眸中逐渐闪过几次金光,而后埋藏在体内最深处的身份卡迅速地转动起来。 作为在这个世界存在下去的依凭、她身份力量的源泉……身份卡已滚烫炽热,它已经对祓除侵占世界之子身体的东西急不可耐了,几乎像要破碎一般猛烈地膨胀起来。 面对两面宿傩的暴怒,冬树眉眼没有任何反应,平淡无波。 第169章 你的神格……去哪了? 【诅咒之王。】 冬树的声音直接怼进虎杖悠仁体内的两面宿傩耳边。 【你应当破碎, 应在此时归于寂静。】 【狂妄!这样薄弱的力量,也企图消灭我。】 两面宿傩不动如山,同时疯狂催动力量, 领域展开, 却被冬树死死按在自己控制的范围内。 仅有一根手指的力量并不足以让他与神明进行对抗。 伴随着话语而开始精准执行的神力开始吞噬他的存在。 言语的力量,看似柔和, 却蕴含着无可量量行的绝对规则。 在世界意识应允之下,新诞生的神明所拥有的是这世上唯一的信仰。 两面宿傩狂暴的皱力撞上无形, 带着光晕的力量时进入冰雪消融般迅速退散,无法形成有力的抵抗。 冬树的力量绕开了虎杖悠仁自身,墨色眼眸中的金光愈加盛开,体内灼热的身份卡也逐渐开始燃烧她的灵魂,没有抖动与退缩力量, 精准地锁定并缠绕两面宿傩意识的每一个角落。 神明要的不是这一根手指死亡, 而是两面宿傩。 于是,力量彻底解放一样精准缠绕,将由此刻触碰到的力量作为根基向四方扩散,追寻出于同源的两面宿傩的存在。 就像去解开一团纠缠了千年的死结一样,从源头追溯, 然后一点一点地捋成一根线。 五条悟站在一边, 双眼贪婪地记录着现在看到的一切,他无法彻底理解冬树的力量, 本质却能观察着虎杖悠仁和两面宿傩在这份力量作用之下产生的反应。 这是更高位阶的力量与规则,世界同意,世界应允, 世界接受着……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五条悟轻轻地赞叹着声音, 轻的想看听不见一样, 眼中满是纯粹的好奇与赞赏。 在看见神明形态的此刻,他似乎理解了挚友为何跟随对方。 这样的存在,轻昵地抚摸着你的脸颊,向你发出邀请,并许诺一切美好的东西……实在是让人绝对无法拒绝的蛋糕。 这下,两面宿傩是真的出现对手了。 不对,两面宿傩……和神明的力量完全无法对等。 绞杀的过程持续着,虎杖悠仁的身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冬树注意到情况,她轻悠地向前踏出两步,手指轻触,很快状态再次平静下来。 但少年的□□还未停止颤抖,即使精神进行了安抚,但□□的生理反应还未曾反应过来,仍旧在持续的被沉重、阴冷又狂暴的气息影响。 冬树叹息。 两面宿傩果然还是太麻烦了。 “别怕,悠仁,你已经在最让你安心的环境下睡着了。” 话音落下,肉/体逐渐的安静下来,似乎让它呈现这样状态的罪魁祸首已被抽离而去。 【还在反抗吗?】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曾经两面宿傩也并非没有见过自称为神明的家伙,但都没有这样纯净而无法抗拒的力量。 在每个时代活跃而让人厌恶的都是咒术师,明明到了现在,神明这种生物应当已经全部灭绝。 【和你无关。】 已经是手下败将,没有资格获得胜利者的名字。 冬树手臂一挥,泛着金色光芒的身份卡落在她的手心,她将其抵在虎杖悠仁的额头。 第167章 渐渐的,两面宿傩的咒骂和咆哮声变得越来越弱,越来越无力,最后化作一丝充满极致不甘心的悲鸣,彻底的沉寂下去,冲向四面八方的力量也激动地带着自己的礼物回归。 直到最后一丝气息从虎杖悠仁的指尖被引出,所有的来自两面宿傩的力量在冬树的掌心上方凝聚成一团黑色的烟雾。 冬树看着掌心那团仍在负隅顽抗的力量,透明的气息化作胶枷锁将其牢牢禁锢,墨色的眼眸恢复宁静,其中无悲无喜,看不出任何情绪。 “污秽……” 她的五指微微收拢,身份卡在虎杖悠仁的额头缓慢融化,而后融入其体内。 五条悟看着这一反应,捏着椅子的手臂徒然用力。 “该散了。” 冬树的话语轻轻的,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有跟随着力量去实现这句话,只有透明的灵力仍旧环顾在其间。 纯净到极致的力量,瞬间构成一颗圆润饱满的牢笼,整个过程没有爆炸,没有惨叫,也没有杀戮。 只有像是用橡皮轻轻擦去错误字迹一样轻松的行为,就让诅咒之王悄无声息地归于手心。 笼罩着虎杖悠仁的力量消失,却当着众人的面钻进了他的体内。 少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冬树给他松开束缚。 虎杖悠仁踉跄了一下,他几步乱七八糟,在冬树惊恐伸出的手中扶着墙壁艰难站稳。 他冷静下来,瞬间感觉到一种神奇的……空虚? 前所未有的轻松席卷全身,虎杖悠仁抬起眼睛,他看向冬树。 “这样就……结束了吗?”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是喉咙被摩挲过一样。 “嗯。”冬树将因为他突然动作而翻倒的椅子扶起来。 虎杖悠仁迷茫。 他本以为能让他被判处死刑的存在已经是死局。 让人无法忽略的,如此坚定的视线注视后,却迎刃而解了。 他扬起明媚阳光的笑容,挺直的腰狠狠弯了下去:“非常感谢您!” 冬树一僵。 太郑重了! “没事,小事……”本就是她的任务而已,分内之事还得到这么大的感谢她有点不知所措。 五条悟终于放过了可怜的椅子,他一个大跨步冲过来用力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头发:“干得漂亮!悠仁!你不用死刑了哦。” 他转而看向冬树,虽仍然是轻松的笑意,语气却郑重了不少:“不过这次我们还得先当做宿傩在悠仁的体内。” 冬树点头。 她明白。 毕竟诅咒之王的名头响亮得很,轻易被解决的话,现在的她可是会很讨厌随之而来的麻烦的。 本丸的大家也会增加不必要的工作量。 冬树的目光再次落在虎杖悠仁的身上,熟悉的柔和再次从黑眸中流出。 “好好休息休息吧,接下来,你要入学咒术高专了。” 身份卡已经交接,属于世界意识的力量虽不会像在她身上一样令自己升格为神明,但是,世界之子该拥有的东西,会由它来重新赋予。 和和美美地解决了两面宿傩,离任务完成又近了一步,冬树心情美好地给黑烟捏了个两面四手的形态,看着透明球球里张牙舞爪的小人羞涩抿唇一笑。 这样就特别完美了。 如果没有某个不告而来的白毛猫的话。 五条悟挑起小圆魔镜,打量的眼神在冬树身上落下。 良久,他向后仰坐在沙发上: “喂。” 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质问。 “你的神格……去哪了?” 第170章 啊咧咧……好戏开场了 “啊咧咧, 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冬树轻柔的摇晃手里的透明球体,笑眯眯的看着里面两面四手的人狼狈趴下。 “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五条悟面无表情, “你身上已经感受不到之前的那种气息了, 你拿出来放在悠仁身上的那个东西……” “我没有那么无私哦。”冬树打断他的猜测,“虽然是属于我力量的一部分, 但我还没有无私到为了一个连我的信徒都不是的人,就放弃自己的所有力量。” 她抬起手指, 透明无形的力量随之聚集。 “我只是扔掉了一部分累赘,但属于我的还在我身上。” 她的本源,灵力。 透明的力量凝出一条肉眼可见的细长触手,模样像极了□□弹弹的果冻。 触手左右看了看,而后撒娇一样在冬树的指尖上蹭了蹭。 “不一样。”五条悟的双眼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还是属于女孩的力量, 但是和之前那样无可匹敌的神明之力还是不一样的。 “你还能……像之前那样吗?” 言出法随,灵言之神。 所说皆为真,所说皆为实,所说皆为幸。 冬树沉默了。 她挥散聚集起来的灵力。 问到这份上,她都不知该如何狡辩了。 “悠仁有哪里特殊的地方能让你做到这种地步?”五条悟没有因为这份沉默而放过她。 就连他的挚友, 夏油杰, 这个由神明亲自招揽的存在,也没见对方这样用心。 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虽然是神明所预见的未来,而且早已做下了计划,但是从未交谈, 从未了解, 也从未亲昵地相见过…… 什么都无法否定, 冬树为此而放弃的一切。 冬树抿唇,她确实放弃了让自己能安稳在这个世界存在且不被世界排斥的身份卡。 但是这是她极为自信自己能够彻底完成任务,且再没有必要来到这个世界而做出的决定。 长久的沉默让五条悟的那份不满与心就达到了巅峰。 “没有人需要你如此贡献,”他深呼吸,“你将大家放在了一个彻底弱者的位置,但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最强的。” “嗯。”冬树歪头笑道,“你是最强的。” 所以那些人在想要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会想要解决掉他这位最强。 “但是没关系,你是最强也不代表你需要背负别人可以解决的事情。”冬树一步步靠近五条悟,然后将手中的东西塞给对方。 “不让我做,这岂不也是一种傲慢。”她牵着五条悟的手,然后轻易的蹭了蹭,就像灵力对她所做的那样,小猫一般撒娇,“我变得弱了,那就拜托最强的五条悟大人来保护保护我吧。” 她圆润的黑色眼眸中满是笑意,注视着五条悟的双眼,透过那副小圆墨镜强制与其对视。 幼崽的声音脆生生的,无限激起人的保护欲与怜悯心,她说: “可以这样拜托你吗?” 静谧毫无波动的苍天之瞳感受到了这份注视,它的主人无奈地松了一口气,而后伸出手臂将小小的女孩揽进怀里,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无奈,语气中也满是纵容: “你都带头准备打烂橘子窝了,我还能放着你不管吗?放心吧,我可是最强的五条悟大人。” “好呀。” 冬树眨了眨眼,耳边是温暖的怀抱……她勾起嘴角轻轻地闭上眼睛…… 快要离开了啊…… * 冬树为此挑选了一个良辰吉日。 东京咒术高专,电脑淡淡的光芒照映在女孩面无表情的脸上,她面前的屏幕上滚动着着重处理目标。 关于一场说走就走的高层死刑游,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 世界意识在发现她将身份卡给出去之后,无奈又帮助她将身份隐藏了一段时间,于是她失去神明力量的这件事情除了五条悟就没有第二个知情人了。 冬树浅笑着面对狗卷家的一切,就算之后生命不在,就算之后她亦将消失,她也希望至少对这些人来说并非是神明死亡了,而是神明不再需要降临。 至少预示着,狗卷家对自己供奉的神明,仍是一如既往的好。 她垂下眸子。 任务确认。 执行者:五条悟、伏黑甚尔、夏油杰、以及……狗卷家若干。 至于罪名,仅蓄意谋杀就足够了。 “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夜蛾正道站在门口,他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只声音沉静着,像带着压抑的怒火。 实在是太猖狂了! 他本以为眼前的女孩只是调皮了些,但她怎么就没想到能做出闯入咒术高专,而且还和五条悟这家伙混在一起的,哪里会是什么善茬。 而且一干就直接干大事!!! 打高层?这是一个孩子会做的事情吗?! ……幸好年纪小,不会是他的学生。 冬树向后仰去,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整个房间已经被她的灵力控制。 对于夜蛾正道的话她无动于衷,无形之间就已塑造出一种淡然处之的压力。 她抬头,一柄短刀随之抵上在对方的致命处,女孩冷若冰霜:“做我想做的事罢了。” 第168章 “这会让咒术界直接混乱起来。” “这个世界早就混乱了。”冬树站起身,她压下秋田藤四郎的本体,让付丧神退至一边,“并非一直忍让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一直被剥削,一直被使用,一直被压抑,得到的只有那群老东西的变本加厉。” 她平淡的眼神直视夜蛾正道:“你想要加入他们的那一方吗?” 夜蛾正道沉默了片刻,最终后退半步。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没看见。”他低声说,转身离去时又停顿了一下,“今日我还有很多学校的事务没有处理,无暇顾及其他。” 反正他劝也劝了,反对也反对了……再出什么事可不能抓着他不放了。 冬树眨了眨眼,对他的态度毫无意外。 上次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对方都能轻轻放过,便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接连响起三声提示音。 她唇角微扬,眼中带出几分期待: “好戏开场了。” 第171章 碾压式的战斗 咒术总监部, 会议室的长桌上,白发苍苍的老人们争论得怒目圆睁。 “五条悟已经失控,必须动用所有资源予以清理, 执行死刑!”吵吵闹闹的会议室已经炸开了锅, 他们远没有平日里的平静。 然而习以为常的高高在上让他们对即将到来的袭击也完全不怕。 “那个在高专敢对我们下战书的才是祸根!一个女人怎么能拥有那种力量和地位,一定是被诅咒附体了!”一个明显是加茂家的秃老头发话了。 “必须马上杀了她!” 他用力锤着桌子, 怎么都看不出这个年纪该有的老态。 又一个人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一脸不屑:“我已经安排了人守在外面, 只要他们敢来……”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灯瞬间全部爆破,玻璃碎片像雨水一样落下,等到烟雾灰尘散去,一个白色的身影嚣张地坐在干净的椅子上, 苍蓝之瞳在暗色里熠熠生辉。 “哟, 听起来很有气势啊,”五条悟咧嘴一笑,挑起小圆片墨镜,“你们说的是刚刚那个被一拳就打趴下,还是那个冲上来还没看清人脸就被踹飞出去的呀?” “啧啧啧。”他可惜地摇了摇头, “看来又是一群白吃薪水的废物, 一点用都没有。临时抱佛脚的商议怎么对付我们可是没用的哦。” “现在,我们来杀你们了。” 会议室顿时大开了锅, 整个房间的人手指颤抖又愤怒的盯着五条悟无可奈何,气氛瞬间沸腾起来。 有几位前身是咒术师的存在迅速发动术士,却发现毫无反应。 “别白费力气了, ”五条悟从椅子上站起来, 舒展身体, “接下来,这个地方就要彻底消失了。” 话音落下,头顶突然传来连续的重击声和无数惨叫,厚重的房顶瞬间向内爆裂,金属夹杂着不明材料的碎片四溅。 只见伏黑甚尔扛着天逆鉾站在房顶,月光从房顶的破洞照了下来,他浑身浴血,却毫发无伤。 “禅院家的人在哪?”他勾住一个野兽般的狞笑,整个人站在上方,仿佛遮天蔽日般落下,强大的压迫感,“我收的钱可只够杀死他们。” “你、你,禅院家的叛徒!” 高层们惊慌失措地四散逃开。 五条悟和伏黑甚尔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们盯着几人的背影,悠然自在地站在原地,一切都尽在掌握中。 有人逃到后门,本以为终于见到希望,却见夏油杰倚在门框上,而在他身后,虹龙的身影若隐若现。 众人寒颤,他们自然认得这张脸,一张本应属于死人的脸。 又是一个死神。 “好久不见,各位。”他脸上笑容温柔,和蔼地看向惊恐的众人,“非常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们。” 他们强装镇定:“你们这是背叛,我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咒术总监部作为咒术界的中央机关,拥有对所有咒术师的指挥权、监督权及处罚权。其制定的《关于咒术师义务的条约》经政府批准,由御三家联合签署,具有绝对权威。* 他们有着这样的底气。 五条悟疑惑:“老头子,现在还看不清吗?从今往后,咒术界和你们可就没有关系了。” “别跟他们废话了。”伏黑甚尔扭了扭脖子,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早点做完事,我还要去看赛马呢。” 曾经作为咒术师杀手的他,对于做这种事可不陌生。 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空气的流动仿佛凝固,剧烈的恐慌真切地在众人之间扩散开来。 “说得对呢。” 五条悟歪头一笑,“活的够久,够烂,够臭了……也是时候该长眠了。” 紧接着零帧起手: “苍。” 他抬起手,随着他的动作力量凝聚,并非最大出力却精准无比。 离他最近的人甚至来不及惊呼,就被瞬间巨大的力量挤压、扭曲,骨骼碎裂的声音都不曾产生,全都霎那间毁灭。 他们来不及发出因为剧烈痛苦而产生的惨叫就已经彻底消失,鲜血和□□碎片摩擦在肃穆的长桌上,将这里的平静彻底打破。 “第一个。”五条悟声音轻快的像是在玩数数游戏,“接下来是……” 他的视线在众人之间环顾,似乎在打量下一个对谁下手好。 “拦住他!快!把他拦住!”其中一位高声尖叫着,身上咒力涌动,一道无形的墙壁出现,试图抵挡连地面都冲出一道深深凹陷的力量。 下一秒,像纸片一样瞬间溃败。 “都说了,别白费力气嘛。”五条悟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移动,按下准备偷偷出手的人,“像这样负隅顽抗可是最没意思的游戏啊。” 另一边,伏黑甚尔如同猛虎踏入羊群一般,肆意妄为地挥动武器,这些已经被权力和金钱浸染了几十年的人,比起他曾经所杀死的那些在生死之间不断挑战的存在,简直就是小儿科。 咒术总监部的护卫不少,甚至评级高些的也存在,但是在天与暴君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一人拿着长刀的人怒吼着向前劈砍,伏黑甚尔甚至懒得抬起自己的武器,只是侧身避开反手,一拳砸在对方后背,恐怖的力道直接砸碎了肋骨,紧接着迅速接上一脚,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那人下盘顿时失去平衡,腿骨断裂,狰狞的骨刺穿透皮肉,鲜血直流,无法动弹。 天逆鉾在他手中犹如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一条生命的死去,源源不断像被洗脑的一般的人冲上来,得到的只有被刺穿喉咙、被捅破心脏、甚至远远的飞出去直接嵌在墙壁里。 咒术?咒力?咒具?在天逆鉾的作用下全都化为乌有。 压抑十几年的血性在这里瞬间爆发,面对这些臭恶的烂橘子,他心里全是终于接到单的快感。 曾被称为咒术师杀手的他对做这些事可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血液溅在他的脸上,杀神降临。 狰狞的笑容伴随着身份的解放,让整场战斗像是一场纯压抑性的杀戮一样。 “太慢了,太慢了。”他手中的天逆鉾反手将试图偷袭的人捅了个对穿,“你们总监部就养了这些废物吗?弱得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 对这群人贪生怕死的劲儿,作为他们的护卫自然不会全都是虾兵蟹将,但是在这些武力天花板的面前,没有一个能过上两招的。 他一路向前,身后留下一条由鲜血染红的道路。 天逆鉾从未像此刻一样对鲜血的感受如此深刻。 “无聊。”伏黑甚尔踩在下方人的胸口,用力碾了碾,然后停到五条路的身边。 “怎么,还要来抢人头?”五条悟挑眉。 “我可没收这些人的佣金。” 就算是打爽了,他也不会打白工的。 这边剑拔弩张,而在夏油杰负责的后门处,气氛则相对安静一些。 【作者有话说】 *来自搜索 第172章 落幕的风与彩阳 夏油杰并没有自己动手冲出去大杀四方, 反而就他手上的咒灵们就足以让试图从这里逃走的高层吓破胆。 咒术总监部的上下前后左右都已被咒灵牢牢包围,将他们的处刑目标围禁起来。 “此路不通哦,来到这里就要留下你们的命。”夏油杰温和的笑着, 身后身形庞大停滞在半空的虹龙身上恐怖的威压让眼前的人双腿发软, 几乎站立不稳。 “夏、夏油杰……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作为特级咒术师,为何要帮那些杂碎造反?!” 他们的疑惑太多了, 但是很遗憾,没有一个问题会得到解答。 “造反?”夏油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 “我不过是在清理一些连猴子都不如的杂碎罢了。” 他同样用杂碎一词来形容这些高高在上的人。 第169章 连在他眼里作为猴子的普通人都不如的杂碎。 普通人有罪,难道这群家伙就无罪了吗? 身后虹龙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猛地向前俯冲,惨叫声戛然而止,咒灵轻易将挡在前方的人撕碎, 很快便只剩下戴眼镜的男人瘫坐在地, □□湿了一片,整个空气都变得脏污起来。 夏油杰嫌弃地向前走了一步,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别怕,很快的。想死是世界上最快的事情了。” 那人已经被恐惧吞噬,他的眼神飘忽不定的看着地上留下的血迹, 整个人语无伦次:“不、不要, 我不想死,你要钱吗?我有很多很多的钱, 我给你钱好不好?我雇佣你保护我!” “你想要多少都行,权力、地位、金钱我都有,我全部都有, 你想要什么都行!” 他把手放在胸口, 嘴角勉强的勾起笑容, 似乎想要让自己看起来真挚诚恳些。 夏油杰皱着眉头听他将话说完,紧接着,他的身体便如同被大货车撞击一般冲刺而去,全身骨头瞬间碎裂,血液争先恐后的从肉/体破碎的缝隙中奔涌而出。 冬树寻了个高处,远远地注视这场杀戮。 这是一场掩盖在夜色下进行的红色事件,她双眼麻木,夜风吹过脸颊,带来的只有无机的冰凉感。 那群收到挑战书之后便聚集起来在会议中企图将所有人都判处死刑的家伙们……完全没有思考过,这样反而给他们提供了便利。 不论是五条悟还是伏黑甚尔亦或是夏油杰,三个人便是三个人形兵器,没有一个是好惹的,更没有一个心慈手软。 那些能勉强拖延他们的存在早已看清,而死死的为这些人卖命的家伙,则使用绝对的暴力清除。 而在御三家之下的其他人,则将由狗卷家族人和刀剑们使用法律与暴力全部押解。 冬树远远地便看见站在人群中一脸肃穆耳边的白发却乖巧的垂下来的少年。 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少年,也已经有了成年的模样。 但这一次,他有师长,还有她留下来的力量,必将不会踏上世界线中失去手臂的结局。 冬树感受着几乎遍布整个局面的充盈灵力,她好久没有再接受到如此澎湃又富有生机的体验。 来自世界意识最后的祝福。 祂将这三分之一灵魂碎片的力量拔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冬树能够清晰地看到血液的溅射,还有那些狼狈不愿认输的存在们。 ……以及悲哀的已经失去独立人格的被压迫的所谓“废品”。 她闭了闭眼睛。 在这个时代,仍有这样的毒瘤将人不当做人。 那些孩子想要回归正常的生活,怕也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但是这些的后续都将会由狗卷家来完成。 狗卷家的势力已经大达了一个超乎她想象的地步,就连那样位置的竞选,都能看见熟悉的姓氏。 不必忧心。 冬树撩起耳边被吹得凌乱的发丝,从上向下俯瞰。 灯火通明的城市繁华与奢靡,还带着欣欣向上的生机。 就像这个世界一样,已经与仅剩一人的模样彻底分离。 短短几十分钟,曾将咒术界搞得一团糟的存在们被尽数端掉。 整个建筑血腥味浓厚的令人作呕,曾经庄严务素的建筑已被战斗的痕迹毁的彻底。 断肢、内脏、鲜血……成为了这里新的构筑材料。 五条悟甩了甩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嫌弃地拿出手帕将衣角沾到的一滴血擦掉。 伏黑甚尔将武器从尸体上拔出,环顾四周,除了自己人再见不到站立着的活人。 夏油杰优雅的从后门走入,他避开地上的血污,甩了甩一点痕迹都没有的拳头,他瞧着一片狼藉的地面,皱了皱眉。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收工咯?小冬树应该很期待我们回去见她了吧?”五条悟笑眯眯的掏出新的小圆片墨镜戴上。 伏黑甚尔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反倒是夏油杰盯着这里看了片刻,而后摇着头,轻声道:“真是丑陋啊……” 三道身影消失在弥漫着死亡气息的黎明微光中。 一片宁静的尸横遍野中,突然有一具尸体的手指动了动,他劫后余生的缓慢抬起眼睛,正为自己独特的术式而感到窃喜,但未等到眼中的欣喜完全蔓延,便被一把短刀彻底穿透心脏。 ……为什么?他没能活下去。 “所以,一定要确认人完全死掉再走啊。”药研藤四郎将本体抽出,然后嫌弃地擦了擦。 “这边也已经清理完毕了,没有活着的。”乱藤四郎蹦蹦跳跳,像一只鸟儿一样冲了过来。 “这、这里也都好了……”五虎退将染上鲜血的本体藏在身后,他低着头,“这边,没有遗漏。” 药研藤四郎看了他一样,而后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转身离开:“回本丸吧,我们在家里等着大将的归来。” “好~” “嗯……” 再一次,三道身影消失在彻底升起的朝阳中。 冬树关闭电脑,她闭上眼睛地坐在原地,面上带着几分抹不去的疲惫。 风儿与彩阳亲昵地撩起她的发丝,头顶的朝阳早已将天空染成金红色,在这一场以鲜血献祭的夜色中,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而剩下的扫尾将交由此世界的原住民,他们亲手为自己的未来进行加码。 第173章 解锁结局 爱的囚笼 冬树开始列名单了。 漏瑚, 真人,花御,陀艮…… 她一个一个地写, 还根据自己看到的印象在旁边画下具有强烈特征的简笔画。 比如真人是身上的缝合线, 漏瑚是头顶显目的火山…… 身上世界意识给予的覆盖气息能力快要失效了,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否则自己现在不是神明的真相就要暴露在所有人眼前了。 想着想着,笔突然停了下来。 还是那句话, 虽然她自身不是太有所谓…… 唉。 她放下笔,忧愁地将写完的纸整齐叠好揣身上。 冬树出门向外走去,转角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比以前看起来成熟了太多。 会跟在她身后做一个小迷妹的女人在看不见她的时候却是满脸严肃,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精英范。 冬树停在原地,她悄悄打量着对方, 眼中的欣赏愈发浓郁。 狗卷棠弥身上的气息严肃不容质疑, 满满的都是高位者的压迫感。 像这样的存在……她很喜欢。 这只能如此果断地去打咒术总监部那群老家伙,还如此利落,也多亏了她。 在昨夜之前,咒术总监的位置早已悄无声息的换了人,而那些属于咒术总监部的权利自然也落到了他们的手上。 最后一次用腐朽的手段除掉的是腐朽的人。 然后一切制度都将进行变化。 向前更进一步, 更加贴近于人性。 冬树悄悄的欣赏, 而后悄悄的离开。 然后找到此刻留在狗卷宅的伏黑甚尔。 “甚尔。”她大踏步进去,然后将手中的折纸塞进对方手中, 又动作顺畅的坐到对面喝茶,“今天的茶不错,看了之后我也可以试试。” 对茶本就不感兴趣的伏黑甚尔没有接话, 反而拿着手中的纸条看了看。 “这什么, 暗杀名单?” “算是吧。”冬树撑着下巴眨了眨眼睛, “一些比较危险的咒灵,解决掉可以安稳好长一段时间呢。” “你打算出多少佣金?”伏黑甚尔一口价。 “嗯……我没有钱。” 也就是说,她不打算出佣金。 人都要走了,干嘛还要往这边投资? 而且这种事情交给无偿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就好了,至于伏黑甚尔,自己接单去吧。 至少那两个家伙不会想着从她这里抠钱。 “啧,”伏黑甚尔看出她的意思和诽谤,“一手拿钱,一手做事,天经地义的事。” 他不觉得靠自己的工作拿钱有什么不对。 冬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这也不代表她一定要付这份工资! 这家伙帮忙守着狗卷家的这些年,狗卷家给他付了工资。 而外出去接任务也自有雇主付工资。 上次委托他去解决咒术总监部的那群家伙,则是用的官方工资。 反正…… 冬树歪头卖萌,温柔的阳光停留在她软软的脸蛋上,整个人尽是一片让人心下一团糊涂的暖色调。 大人们那么多,怎么都轮不到让她一个小孩来付工资的。 “知道的啦。” 她轻轻地抱怨,然后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品尝。 房间内突然安静下来,阳光透过半开的门斜斜地洒进来,在桌面上切割出清晰的明暗交界线,空气中浮动着微小的尘灰,在光线的照耀下看得一清二楚。 第170章 冬树趴在桌子上,看向眼前的伏黑甚尔。 他难得安静下来,没有露出那种带着几分嘲讽的表情。 只是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女孩。 强壮的身体在阳光下似乎也消失了大半攻击性,那双眼睛中甚至透露出一种陌生的温柔。 寂寞下来了。 柔和得像在梦里。 伏黑甚尔似乎察觉到了点什么,或许是冬树眼里那一丝闪过的眷恋,又或许是她周身气息细微的改变…… 他沉默的眼神看着冬树,他只是那样看着异常安静,用一种近乎死亡的沉默来回应冬树。 相处那么多年的默契,让他看懂了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让他走另一条路的神明又要再一次的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人类的时间对于神明来说实在是太短了,等到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或许他们再也不会见面。 伏黑甚尔能面对的只有那一座冰冷冷的雕像。 但是他没有挽留,不仅是这个人做不出这样的举动,更多的,他不会干涉别人的选择。 冬树眨了眨眼,她本以为自己没有任何感情,但是在面对伏黑甚尔这样直面而来的情绪时,却还是感到心头一酸,还有一种奇异的想要被挽留的别扭感。 她果然还是没有长大。 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还想要亲近之人能够娇纵自己,这就好像是一个孩子在证明自己拥有别人的爱一样。 但是冬树不可能一直留在任务世界。 但是身份卡已经进入了世界之子的体内,融合的很好,并将其缠绕着踏上应该踏上的光明道路。 冬树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没有说话,只是捋了捋凌乱的发丝,起身踏入门外。 神明再一次选择离开这个喧嚣的世界。 她离开了这里,没有再去见任何人。 没有见五条悟那家伙,也没有去见夏油杰,可没有去看看狗卷棘,她将这些情感全部都妥帖的安放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里,然后渴望着让它们跟随着一块灵魂碎片一起回到本体的体内。 她选择了回去。 灵言之神,已亡。 这个世界将不再具备神明这种生物。 时空转换的细微眩晕过后,熟悉的气息包裹住冬树,她没有打开终端探查自己的任务状态。 只是这样静静地一点又一点地理顺最后一片回归的灵魂碎片。 眼前是澄澈的蓝,远处是静静的风拂过草丛的声音,但是她还能分辨出其间茁壮成长的麦苗。 一切都井然有序,和平安详。 冬树扶着墙壁走到庭院中,人体内的力量慢慢恢复,那口深深吸入的带着家的气息未曾吐出,视线所及之处就已出现了熟悉的刀剑。 那些与你她肩作战,与她日夜相处的付丧神们……目光此刻齐齐聚集到冬树的身上,从不同的地方奔涌而来。 其间带着惊讶,带着眷恋,但更多的是毫无掩饰的喜悦与爱意。 他们的声音,他们的模样,他们的气息,还有那牵动着一起波动的契约…… 任务结束之后,所有的奔波挣扎与离别都不再是那样的苦涩。 胸腔中鼓胀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情感瞬间冲垮了最后一丝克制。 不顾大脑再多思虑,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朝着来自家人的光景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脚步越来越快,如一只归巢的鸟儿般扑进众人的怀抱。 “好想你们——”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哽咽。 瞬间在耳边炸开的由信赖和眷恋而振动的声音同时将审神者包裹起来。 “我们在这里。” 几十双眼睛在瞬间亮了起来,无法从女孩的身上离开,无数声重叠在一起。 他们说: “欢迎回家。” * ——这个世界开始对您产生意义了吗? 解锁结局:爱的囚笼。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小冬树的故事到此结束啦,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加油][加油][加油]下本再见呀~大概是十月份开新文,感兴趣的宝可以点点收藏,到时候开文书架会有红点点提醒。 [红心][红心][红心]九月计划是写一点感兴趣的短篇或者存稿。 第174章 审神者不可以是小猫吗? 当然可以是! 1. 或许是因为分成三份同时做任务过于疲惫, 冬树回到本丸后不可避免开启了赖床行动。 等到压切长谷部来到天守阁怎么也叫不醒审神者后推门而入,看见的只有床上软乎乎鼓起的被子包。 房间内静悄悄的,竖起耳朵只能捕捉到主人清浅的呼吸声, 小小的, 弱弱的,可爱极了。 他动作轻巧地凑近, 小心翼翼掀开被子却只看见一个枕头。 付丧神眨了眨眼,突然回头朝一边的沙发上看去, 只见角落里的小女孩正蜷缩成一团,脸颊红润,明显睡得正香。 “主人……?” 压切长谷部屏住呼吸,他凑近了,将冬树抱起来, 审神者皱了皱鼻子, 便熟练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呼吸浅浅的,脸蛋红红的,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属于小孩子的柔软。 “长…谷…部…?”冬树迷迷糊糊在他怀里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脑子还未清醒, 她只清晰地记着—— “我好困哦……” 可以安心。 思绪再次沉入睡眠, 身体依恋般地在压切长谷部胸膛蹭了蹭,软乎乎的脸颊肉与布料摩擦, 付丧神抱着她的动作一僵,脸上逐渐漫出红晕,大脑迟钝地反应主人刚刚的行动。 被、被撒娇了吗?! 忠犬先生小心翼翼地更加拢紧了些, 看着像小猫一样在他怀里彻底蜷缩的女孩心中一阵暖意。 什么起床, 什么早饭他都抛之脑后了, 没有什么比主人的需求更重要啊! 压切长谷部out! 2. 冬树偷偷摸摸掏出了鹤丸国永的白色外套,她谨慎地向外看了看,没有任何刃的痕迹才安心地在房间里将宽大的外套套在自己身上。 袖子很长,将她整只手都覆盖了,更别说本就长款的衣摆,直接拖到地上。 冬树试探着抬手,想要让衣服离开地面,然而迈开步子,却瞬间被自己给绊倒。 圆润的眼睛猛地睁大,黑眸中闪过一丝惊慌,身体条件反射一个打滚,等平稳下来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裹成了一个白色团子,只留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门突然被推开,刚刚被她完全避开的鹤丸国永大步踏入,他看着审神者的模样毫不保留地笑了出来:“哇!这可真是吓到我了呢!主公大人这次是想要变成我吗?” 冬树做坏事被发现,整个人都炸了,却又理直气壮气鼓鼓,脆生生地谴责:“快点把我放开啦,坏鹤丸!” 小朋友并不怎么带着怒气的声音没有威慑力,就像小奶猫被毛线团缠住炸毛了一样,令人怜爱又欢喜。 鹤丸国永笑够了才凑到她身前解开乱七八糟的外套,嘴上不忘继续说:“其实主公这样很可爱的哦,要不要买一套小一号的,一定一定会非常好的!” 他在勾引小审神者沾上自己的样子。 这样的话,鹤也会在半夜开心地再挖两个坑吧? 冬树不理他,只聚精会神地等他解开衣服,等到时机成熟,她凑近付丧神,双手抱住对方的颈脖,声音轻轻的: “鹤丸……” “我在。” 鹤丸国永正笑嘻嘻,下一秒就表情一僵。 “不许笑话我!”冬树面露怒色,用力勒紧他的颈脖,“要和我道歉!” 她是审神者,就算做错了也没有错!主人怎么会有错呢?! 鹤丸国永无力地举起双臂,配合地做出一副呼吸不过来的模样:“我、我明白啦……” “对不起,主公~” “哼哼。” 冬树这才满意,退后两步抱胸神气地看他。 鹤丸国永失笑。 看来不仅是小猫,还是个叼了一把刀的凶猫呢。 鹤丸国永out! 【作者有话说】 怎么不算小猫呢~ 约了稿放角色卡,嘿嘿。 先摸了一点随笔,之后每个世界都会有番外随机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