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 C933 “二少,人在里面,c933。”有人打开监牢的外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里面的人听见动静都跑到自己房门的探视窗旁准备看热闹,运气好说不定会被一起带出去。 c933没动作,依旧半靠在沙发上晒着只透进来一缕的阳光。 万河的白色长发本就惹眼,今天的穿着更是精致,西装皮鞋样样不落。 他抬手推了一下镶着金丝边的眼镜,目不斜视,向长廊深处走去。 都说通过眼神能看出人的心性,那么被他睨到仿佛就是经受一场剖肉拆骨的刑罚。 万河走到c933门前站定,敲了敲她的探视窗,门自己开了,同时其他房间的探视窗全部被升起的隔板挡住。 万河没进去,又敲了敲已经打开的门。 “请进。”语气听起来似乎是不满有人打扰她休息。 房间里的女人只穿了制服的衬衫上衣,阳光在她裸露的腿上经过,映得皮肤更加发白。 “虞知。”万河没有用问句,她的资料他早已看过不下十遍。 “什么事?”虞知从沙发上站起,慢步走向门口的万河。 “和你做个交易。”万河迎步上前,正撞上虞知突然发难,长腿劈过来直冲面门。 侧步抬手,揽过虞知的腰将两人身位调换,万河直接把人抵到了靠墙的书桌上。 虞知的手借势环住他的脖颈,弓腰靠上身前坚实的胸膛,轻声在万河耳边说道:“带我出去,我会报答你的。” 万河松开抚在她大腿上的左手,去解自己的外套衣扣:“怎么报答?” 虞知将双手攀上他的手,随他的动作一起解扣子:“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万河轻笑:“这话应该我说吧。” 外套和衬衫同时落地,虞知看见对面墙上的镜子里映出万河背上的纹身,一个巨大的带着藤蔓的十字架。 万河看着她,怜惜似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今天起我会多一个情妇,晚上让人来接你。” “知道了。”虞知点头,推开他的怀抱,向镜子处走去。 万河看她这个态度也不恼,捡起衣服穿上之后就向外走去。 “诶。”虞知叫住他,然后快步上前,手掌在刚刚涂过口红的嘴唇上印了一下,又印在了万河的脖子上。 万河挑了挑眉,稍感意外:“我叫万河。” “快走不送。”虞知挥挥手赶客。 下午自由活动的时间,住虞知对门的c934正好今天出任务回来,她刚换回制服就听见有人叫她:“小芋姐!小芋姐!今天有个男的来找知知!” “认识吗?”罗芋问她。 菡萏比其他人年龄要小一些,并不认识万河,只能摇摇头。 “我去问虞知吧。”罗芋摸摸菡萏的头,她们都把她当作亲妹妹看。 虞知正在天台吹风,一回头看见罗芋提了几罐汽水上来。 “今天回来很早啊。”虞知打趣她。 罗芋把汽水递给她:“回来晚了就见不到你咯!” “谁找你啊?我认识么?” 虞知本来还想跟她卖个关子,结果没忍住哼笑一声:“万家老二。” 罗芋还是震惊了一下:“他找你能有什么事,他那么能耐。” “情妇。” 虞知拍拍被呛到的罗芋:“一会就走,他可能比较急。” 罗芋缓过来之后看着她:“钱到手分我点,当作精神损失费。” 虞知和她又聊了几句,看见大门口有一辆黑色汽车驶进来之后起身和她告别:“走了。” 松林公馆 虞知下楼和管理员打了招呼,让她们打开门锁。 这栋楼叫做“天池”,外人看来是一座女子监狱,实际上是有人将这里作为豢养杀手的基地。 虞知是作为第三批学员进入到这里的,和其他人一样,她杀了人,杀了她那如同恶魔的父亲。 她已经记不清是五年或是六年之前了,只记得那天下着雨,她提着带血的刀踏出家门,沿着崎岖的山路一直向前走,直到有一辆车停在她的面前。 一个穿着黑风衣的女人撑着伞问她:“你想活下去吗?” 这是“天池”的创始人,她叫莱真。 虞知的眼睛被陡然变大的雨珠砸得睁不开,她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想好了就上车吧。”莱真的声音在雨滴和伞布碰撞的声中变得模糊。 十五岁的虞知坐上了莱真的车,迈入了“天池”。 此时的“天池”已经形成了比较规范的秩序,这些女子在这里接受训练,然后出去执行任务赚取佣金,莱真人很好,从未克扣任何人。 时间一晃而过,虞知已经是留存在这里的资历最老的学员之一了,像菡萏这样年纪小的是最新的第六批学员。 司机站在车外给虞知开车门:“虞小姐,我们先去服装店,然后再带您去见二少。” “好的。”虞知坐进后座,花钱这种事,当然老板怎么安排都可以。 汽车驶出“天池”后,虞知看着后视镜里被再次锁上的大门,心里空落落的。 如今莱真已经去世将近两年,她时常感觉这个原来像家一样的地方已经变了,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服装店门口早早就候着人,一个小丫头见虞知下车,赶忙迎上去:“虞小姐,二少让我来伺候您,我叫百合。” 虞知大步往里迈,打量着已经放在展架上的几套衣服,都是时装款,挺舍得花钱啊。 转身看了看身旁这个小姑娘,派来伺候人的丫头穿得也不差,她狡黠一笑:“监视就监视,我不介意的。” 这可把百合搞懵了:“啊?小邱哥跟我说您马上要和二少订婚了,特意从平城过来的不是吗?” 邱楠停完车刚进来就被百合抓着胳膊小声问:“小邱哥,虞小姐刚才说我监视她,我说是二少让我来伺候她的,她还不信,怎么回事啊?” “这个...二少前几天和虞小姐闹别扭了,估计没消气呢吧。没事没事。”邱楠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见虞知换好衣服从试衣间出来,上前一步低声说道:“虞小姐,百合确实是二少找来伺候您的,她心思单纯,不知道您的身份。” “知道了。衣服我挑好了,这剩下的...”虞知看着刚才自己试过和没试过的一大堆衣服,想说剩下的就让他们放回去吧。 哪知道邱楠嘴快:“老板!剩下的包好送到松林公馆。” 这回要去见万河了,虞知比较好奇他们家其他人是不是都是白头发。 车停在公馆门口等待他们把大门打开,虞知看着这个地方,心想哪是公馆啊,这不庄园吗? 在别墅主楼下车后,百合引着她去三楼书房见万河,虞知的高跟鞋落在螺旋楼梯上嗒嗒响。 万河听见敲门的动静就把手里看完的信纸扔到烟灰缸里烧了。 看见进来的虞知一袭红裙摇曳生姿,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让她过来坐下。 百合看见虞知贴着他坐下,连忙转身出去:“我我我去给虞小姐收拾房间。” “你先适应几天,下周有个商宴带你去参加。”万河直奔主题,“筹办的人是正大银行的老板赵泰生,他手里有一份客户名单,需要你去拿。具体的宾客和场地信息都在那个书桌上。” 虞知顺着他抬手指的方向看去,红木桌上放着一个文件袋。 万河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临走之前给了虞知一把小巧的手枪。 “你可以让百合给你讲讲万家的事,也许有疯子会来找你麻烦。” “知道了。”虞知目送他下楼。 正大商宴 松林公馆是万河的私宅,主楼里只住了虞知、百合还有打理日常的曲阿姨。 百合给她讲万家情况的时候说过,曲阿姨原来是伺候万河母亲的。 万老爷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万岐是大夫人亲生,大夫人过世后娶了远亲家的妹子做二夫人,也就是万河的生母,小儿子万房是万老爷和一个女明星的私生子,女明星生完孩子就跑到国外不再回来,所以万房名义上也是二夫人所出。 曲阿姨也以为虞知要和万河订婚,对她十分关照。 这天万河派人来传话,晚上接虞知去参加正大商宴。 虞知已经将文件袋里的信息记下,也规划好了行动路线。她今天挑了一条显眼的亮片吊带裙,搭配一对镶钻流苏耳坠,手枪被她放在了手提包里。 万河的车停在楼下的时候,虞知正在小花园里荡秋千,百合说这个是小少爷小时候二少爷让人架在这给他玩的。 “准备得怎么样?”万河今日的着装比第一次见面还隆重,白色西装还配了胸针。 “没问题。”虞知和他并肩坐在后座。 “我很期待。”万河嘴角微扬,抬手推了一下镜框,今天换了一副银丝边的,反倒显得有些文气。 车在正大酒店门口停下,万河先一步下车给虞知开门,门口迎宾的赵泰生见了便和旁人交换几个眼色。 虞知挽着万河的手臂,和他走向赵泰生,借机打量着周围的人。 “呦!万老弟今天还带了人来,真是难见啊!”今晚是赵泰生的主场,他自然得先开口寒暄。 万河拍拍虞知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小知,这是赵老板,咱们家生意的大客户。” 虞知乖巧地点头向赵泰生问好。 “这是我未婚妻虞知,之前一直在平城读书,最近才来海城,还希望各家嫂子能多多照顾。”万河将虞知向周围人一并介绍了。 “万老弟客气了!快快进去吧,我一会就到。”赵泰生哈哈一笑,把人往里请。 大厅里的人看见万河带个女人都窃窃私语,虞知扫视了一圈,几乎没有资料里的人,那就是这些人都不重要。 万河牵着她的手进了内厅,这才有人上前和万河打招呼。 这些穿金带银的贵人和万河才是一个层次的。 “万二,你们家老爷子身体怎么样了啊?”一个看起来年近五十的男人直呼万河的诨名。 “已经好多了,多谢高叔关心。”万河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香槟向高叔举杯示意。 高崇眀,远洋海运二代掌舵人,和万河他爸关系不错,虞知心里盘算着人物关系。 “万河!”身穿条纹衬衫的年轻男人对他们招手。 虞知跟着他走到角落的沙发,对着在座的一对男女微笑致意。 “这是?”高溪一脸好奇,刚才就是他叫的万河。 “我未婚妻虞知。”万河解开外套的扣子坐下,揽着虞知的肩膀向后靠去。 高溪的眼睛在两个人身上打转:“家里安排的?” 万河只笑不作声,高溪和另一个女人看齐齐向虞知。 “我们是...自由恋爱。”虞知故作娇羞,往万河怀里靠了靠。 “哦~”起哄声骤起,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话题并没有在他们俩身上停留,高溪转而和万河谈起了生意上的事。 高溪的女伴识趣地拉着虞知离开,说去其他地方坐坐。 致原野上的风 “我叫陶桃,你叫我桃子就好了。”陶桃是短发,身上穿的衣裤型时装更显出她的干练。 “你和高少是...男女朋友吗?”虞知演技上线,“我之前一直在平城,不太清楚这边的情况。” “啊,我俩是快结婚了,不过联姻么,你能懂吧,算不上男女朋友,就是在一群人里不烦他,也就普通朋友。”陶桃也不避讳,实话实说。 “你是不是在时代报上登过文章呀!”虞知似是想起什么,“我记得万河说过他有个朋友的未婚妻是写文章的。” “对,是我,你是看过吗?”陶桃还挺好奇在平城是怎么看见自己的文章的。 虞知投其所好:“有一次万河到平城看我,正好包里夹了张时代报,我闲着没事就翻着看看,正好看见了那篇《致原野上的风》。” 陶桃听见确实是自己写的文章,眼睛都亮了。 “我跟他说如果这篇文章连载,一定要从这边给我寄过去。”虞知满眼欣赏,“我还想这个作者文风清新,不像其他文章透着一股冗杂,想必人也清逸优雅。今日见了你,当真和我想的一样!” 陶桃的嘴都咧到耳根了:“慧眼!慧眼啊!如今你初到海城还没交什么朋友吧,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直接联系我就行。” 这一出伯牙子期的戏份成功收买了红韶矿业的独女。 虞知看着人都来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应该行动了,她问陶桃知不知道厕所在哪,自己酒喝多了要去厕所。 陶桃给她指了方向:“用我陪你去吗?”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跟着。”虞知婉拒了她,提着手提包向楼上走去。 虞知进了女厕所,此时正没有人,一分钟之后她又出来了,她要让巡逻的人看见她离开。 在拐角等了一小会儿,正赶上巡逻交接班,虞知提着高跟鞋又进了女厕所。 她把鞋放在堆放杂物的最里间,自己从窗子翻到了旁边有阳台的客房,拿出手提包里的攀岩绳,再钩住楼上客房的阳台边顺着爬了上去。 虞知戴着藏在自己裙子胸垫里的薄手套,又解下绑在大腿上的匕首,撬开了阳台门进屋。 这个房间隔壁的隔壁就是办公室,她听着外面没动静,打开了房门。 摘下耳坠,把银针掰直,虞知轻松打开了门锁,借着月光她找到了保险柜。 新式转盘锁,看见它虞知差点笑出声,撬开这种锁有两种方法,一是用听筒工具,二是... 她握拳直锤锁芯,柜门开了。 二是用力砸。这种锁由于内部构造太过灵活,齿轮咬合松弛程度极高,这也就导致了外力撞击下锁会直接开,反倒是用工具更要费上一番功夫。 名单不难找,但是上面的人名不少,着实让她记了好一会儿。 放回名单,虞知听见外面脚步声渐近,她握着匕首贴在门后等待。 脚步声又走远了,应该是服务生去送酒,她听见了玻璃摩擦的声音。 顶楼都是贵宾级别的房间,现在有人住,不会安排看贼般的巡逻让人家感到不适。 虞知想到这一点就大胆回到了刚才的房间,检查好没有留下痕迹之后她就回到了楼下的女厕所。 拿出高跟鞋,虞知掐着点走出去要从另一个方向下楼,可走近楼梯忽然听见赵泰生带着人在上楼。 虞知直接迈进最近的男厕所,哪成想万河也在。 蕾丝内裤 虞知睁大眼睛刚想叱他。 万河竖起手指放在唇前示意她别出声,在看到虞知点头之后直接抱起她,把人放到了洗手池上。 理石材质,隔着裙子也能感觉到有点凉。 门开被打开的前一秒,万河左手抓住虞知的双手扣在自己胸前,右手扶上她绑着匕首的大腿。 虞知被他带得身体前倾,直接亲到了他的唇上。 赵泰生和高溪一开门就看见这一幕,又火速把门关上了。 虞知还有点没缓过来,只觉得鼻梁被撞得有点痛。 万河把她抱下来,拍拍她的肩膀,虞知抬头看他,他对着门口轻轻偏头。 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虞知披上,揽着人走出了厕所。 高溪看见他俩出来,刚一张嘴就被堵了回来。 “胸针丢了,让她来帮我找找。” 高溪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还是赵泰生会说场面话:“这...找到了吗?” 万河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找到了,虞知有点受凉,我们就先回去了。改日再给赵老板捧场。” 赵泰生就坡下驴:“诶诶,好,都是自家兄弟,就不送了啊,我这喝多了有点内急。” 虞知先万河一步下楼,正好碰见了陶桃。 “我正找你呢,赵老板刚说半天没看见你和万河,让人去找了。”陶桃以为她跟万河吹风去了,根本没多想,“诶?你脸色怎么这么红啊,我看你今天穿的不多,别是让风吹着了。” “是有点冷,我和万河这就要回去了,改天我去找你玩。”虞知刚才下楼的时候还是感觉身后有点凉,现在反应过来是洗手池上残留的水把裙子浸湿了,连带着内裤也湿了。 她现在是真的急着走。 万河跟在她后面出了酒店,两人等车的间隙虞知咬牙问他:“你是不是看见台子上有水了。” “你下来之后才看见的,抱歉。”万河确实是后来才注意到的。 车开过来之后,虞知自己先上车让邱楠下去,说万河找他。 邱楠下车去找万河,虞知在车里把内裤脱掉了,阴部的布料湿着贴在身上非常难受。 “少爷,什么事?” 万河一想就是虞知让他来的:“没事了,走吧。” 一路上无话,虞知看着车窗外的城市,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只想回去好好泡个澡。 到了松林公馆,虞知把外套还给万河,自己下车快步上楼了。 万河拿过外套摸到衣兜里鼓鼓的,拿出来一看是一条黑色的蕾丝内裤,他又把东西塞回衣兜,让邱楠在这等一会。 拎着外套进了屋,发现百合和曲阿姨都不在,他只能自己上楼去敲门。 虞知在自己住的地方没有锁门的习惯,今天急着换衣服更是没注意房门关上了没有。 万河觉得自己敲门的力度也不大,但是虚掩着的门确实向里开了。 他看见虞知正裸着身子弯腰解腿上的匕首绑带,整个人肤色白且体毛少,连私处也没什么毛发。 万河转过身从兜里拿出那条内裤:“我来送你落下的东西。” 虞知裸身抱臂站在那,想骂他两句又觉得算了,最后憋出一句:“扔那吧。” 万河背对着她把内裤放到地上,临走之前说:“我明天下午让人来取名单。” 留宿 “对了,你和高少的婚礼在什么时候啊?”虞知换了话题。 陶桃挖了勺送上来的甜品:“下个月月初吧,你要是有空,这几天我攒个局带你和大家认识认识,省得到时候落单,我们估计忙得顾不上你。” “这个不错,你也尝尝。”陶桃又想起来万河,“你回去跟万河说说,让他给高溪当伴郎呗,他那几个朋友里就万河最靠谱了,我让高溪跟他说,他还一直没答应呢。” “好,我回去问问他。”虞知也挖了勺甜品,对她来说太甜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婚礼的事情,陶桃惊觉今天要去试菜,匆匆走了。 “我就不带你过去了,我家长辈应该也在,怕你不自在。” 虞知在街上转了转,买了两小瓶白酒,借着晚霞走回了松林公馆。 “虞小姐。”邱楠正在别墅门口擦车,和她打招呼。 “万河也在这吗?” “在呢在呢,少爷今天亲自下厨了,正等您呢。”邱楠喜色尽显,好像少爷给他做饭了一样。 虞知进屋,万河正好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 “真巧,我买了酒。” “坐吧。”万河微微歪头帮她拉开椅子,他把头发用木簪固定住,有点像女子的盘发。 “这么隆重,你最好不是有事相求。”虞知打趣他。 万河在她对面坐下:“没什么别的事,就是今天他们直接过来找你是我没处理好,虽然说是雇佣关系,但我觉得还是应该把合作尊重做到位。” 他双手合扣撑在桌上,虞知注意到他手腕处的擦伤。 虞知拿出一瓶白酒递过去:“万少爷这么有诚意,我必定竭尽全力。” 尝了时蔬清炒和糖醋小排,虞知很是满意,她举起酒瓶向万河示意,然后长饮一口。 “陶桃让我劝你给他们当伴郎。”喝酒归喝酒,任务不能忘。 万河稍感意外:“你想让我去?” “你和他们不是朋友吗,帮个忙没什么的吧。”虞知不知道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你去了不是更显得我们关系好吗?” “人多嘴杂,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他们找你应付起来会很累的。”万河考虑到虞知已经和自己一起露过面,自己不在很容易横生枝节。 “别太小瞧我咯,万少爷。”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一点她十分拎得清。 “那你多加小心。”万河也举起酒瓶喝了一口,一咂嘴就知道是长顺街的海月烧。 百合和邱楠在后厨吃完面出来收拾餐桌,虞知看这架势心道不会今晚不走了吧,她拍拍百合的肩,低声问:“邱楠说他们什么时候走了吗?” 百合只当虞知舍不得万河,又不好意思问,立即装作不经意地问邱楠:“小邱哥,你和少爷什么时候走啊?” “今天住这。” 虞知和百合齐齐抬头看向楼梯上的万河。 万河刚刚从书房出来要下楼,正想和虞知说今天会住在这里,他明天要早起去码头验货,这边过去更近。 “我住书房。”说完他就回身走了。 邱楠从边柜拿出两条毯子,一条仍在沙发上自己用,另一条给万河拿上去。 在经过虞知身边的时候他解释道:“明天早上要去海津码头,这更近。” 虞知点头表示理解。 停电 虞知在卧室的里间泡澡,暖黄的灯光和热水汽让她昏昏欲睡,眼前忽然黑了下来,她扶着浴缸的边缘直起身来,外边也没有光亮,应该是停电了。 她想去拿架子上的浴巾,迈出浴缸的时候踩到了脚踏的边缘,没站稳摔坐在了地上。 万河是来给虞知送蜡烛的,正要敲门的时候听见里面的声响,他直接拧开了门把手。 “虞知?”万河举着手里装着蜡烛的杯子在屋里照了一圈,没见到人,他又叫了一遍,“虞知!” “在浴室。”虞知摸到浴巾给自己围上,正试图站起来,好像磕到了骨头,她觉得右腿有点使不上力。 万河走到浴室门口问她:“我拿了蜡烛,需要我进来吗?” “麻烦你来扶我一下,我磕到腿了。”虞知对着门外说到。 万河推开浴室门看见虞知坐在地上,她被出现的光亮晃了眼,闭眼适应了几秒,却忽然被人抱起。 万河把蜡烛放在门口的架子上,揽住虞知的肩和腿将她抱到了床上。 幽幽烛火放大了两人的影子,虞知看向万河的侧脸,他今天没带眼镜,鼻梁更显高挺。 “稍等,我去拿药箱。”万河把人放在床上,转身出去拿药箱。 百合已经在楼里各处点了蜡烛,万河下楼找到药箱又返回卧室。 他坐到床边,伸手拽过虞知的脚腕,给她涂擦伤药。 虞知的脚被迫踩在他的大腿上,炙热的温度隔着衣料传给虞知,她已经很久没有在非任务时间跟别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了。 “谢谢。”虞知见他涂完药起身,急忙跟他道谢。 “没事,你休息吧。保险丝风化断了,明天早上才能修上。”万河的头发在涂药的时候垂下来两缕,昏暗中衬得人柔和许多。 虞知在他走后吹灭蜡烛,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邱楠在走之前找人修上了电闸保险丝,万河和他验完货就又回来了。 最近没有别的事情要忙,万河在松林公馆连住了三天,每天和虞知一起吃三餐,其余的时间多数都窝在书房。 虞知从最开始的你怎么还在这到适应后的开饭速来,她感觉回到了在“天池”和罗芋一起生活的时候。 “我大哥明天回来,我们得去老宅吃晚饭。”万河在饭桌上提到这事,“有我父亲和大哥,还有我弟弟。” “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虞知想着之前百合给她讲的万家的事情,那么这一顿就是自家饭,没有外亲。 “我们俩得住一间。”万河这次没有用往常询问的语气,这是给她的任务,因为除了邱楠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交易内容。 “没问题。”虞知应得很痛快,这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不对,任务就是任务。 万河准备了一些补品带回去,提前放在了车里,虞知下车的时候才注意到邱楠手里提的大包小裹。 她今天穿了白衬衫配水蓝长裙,头发编成两股麻花辫,稚气十足。 万河说她确实像是被爱情冲昏头非要南下的单纯女学生。 虞知听见这个形容一时不知道是自己形象塑造得太逼真还是他觉得自己今天像土妞。 老宅 万家老宅在海城东北角,是这里第一批盖起来的洋楼,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但还是能看出来它的气派。 万河牵着虞知的手往里走,一进门看见万岐和万擎山在下棋,旁边还坐了个不认识的女人。 “爸,万河来了。”万岐见万擎山没分给站在门口的万河一点眼神,出声提醒。 万擎山不屑:“哼,他还知道有我这个爸?” 万河带着虞知往里走:“爸,我带虞知过来了。” 万擎山打量完虞知,才出声应他:“坐吧。” 万岐看着万擎山的眼色,把旁边喝茶的女人介绍给万河:“这是姑姑。” 虞知跟着万河向这位姑姑点头致意,她看着这人身上的气质就知道绝对是个厉害角色。 万河说完虞知是自己的女朋友之后,万擎山问道:“我怎么听说你快跟这小丫头结婚了?别人问我,我这个当爸的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我要见她你还拦着?”万擎山看他们俩依偎在一起就想起来上次见人被拒的事情。 万河回他:“她之前不知道咱们家是干什么的,年纪又小,我怕您吓到她。” 万擎山一拍桌子,瞪眼怒道:“我吓她?我难道还能当着她面在家杀人吗?” “小知听说您之前病了,挑了些补品带过来,我已经告诉邱楠去后厨让他们做上了。”万河话锋一转,握着虞知的手稍稍用力。 神游的虞知立马换上笑脸,她根本没注意刚才万河和万擎山在说什么,她发现这一屋子万家人除了万河都是黑头发,她心里对万河发色更好奇了。 万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姑姑身边去了,两个人看戏似的看着万河和万擎山,时不时对视一眼。 那边饭菜已经摆齐,攀叔叫大家吃饭,万擎山入座主位,万岐和姑姑坐左侧,万河和虞知坐右侧。 万擎山跟虞知问了几句她的情况,便去和姑姑说话了,虞知还以为得被严词盘问一番呢,这么看来他对他儿子娶谁根本没兴趣。 “清月啊,既然来了就在海城住下来吧,以前是二哥对不起你,这么多年让你在外面受委屈了。”万擎山看着汤贯月,眼中带着愧疚。 当年万岐出生之后一直生病,万擎山的父亲也就是万岐的爷爷找了位大仙儿来看,说是家里最小的女子与万岐的命理相冲。 万岐的爷爷最后决定把八岁的万清月送到外家去养,万擎山当时也未加阻拦,就这样万清月被送到了滨城,寄养在了汤家。 她从小聪慧,到了汤家立马摒弃万姓,改名汤贯月,在身体不好又未曾生育的汤夫人左右侍奉,汤夫人也对她视如己出,送她去国外留学,直至今日成了汤家全部产业的真正掌权人。 “二哥,我现在姓汤。”汤贯月笑容不减,“已经和万岐说好了,我出资他搭伙,做一个和北边跑生意的商行。” 万擎山听她这话是要在海城定下来,点点头又说了几句需要帮忙尽管开口之类的话。 万岐和万河都很沉默,如果不是有给自己夹菜的手伸过来,虞知甚至觉得万河不在这里。 老宅有万岐和万河的房间,汤贯月去住客房,虞知跟着万河进了屋。 热 万河的房间和松林公馆卧室的陈设没有什么差异,很简单,没有任何装饰物。 虞知在万河拉窗帘的时候躺在了床上,她刚刚给万擎山敬酒的时候喝了两杯,现在觉得有点晕。 万河以为她累了,给她盖上被子之后自己躺在了床的另一侧。 半夜的时候万河感觉旁边有动静,一睁眼发现虞知把被子掀开了,他刚要重新盖上,却被虞知挡住了手。 “热。”虞知的声音闷闷的。 现在已经入秋了,就算不冷也绝对算不上热,万河感觉她的手心比之前热很多,赶紧抬手摸了一下虞知的脸颊。 确实很热。 万河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今晚的酒和补品炖的汤相冲了,以往都是曲阿姨置办这些东西,从未出过差错。这段时间曲阿姨回乡下探亲,应该是下边的人不懂这食理,光挑了好的买。 他要去给虞知拿水,虞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又重新贴回了自己脸上。 “你摸摸我,我好热。”虞知的脑子现在一多半已经成了浆糊,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 万河没办法,只好侧过身来把另外一只手也贴在她的脸上。 过了一会,万河感觉自己就这样快睡着的时候,虞知又带着他的手往身上乱摸。 万河无奈:“虞知,你还清醒吗?” “嗯?清醒!”虞知应得干脆。 “我是谁?”万河反制住她作乱的手,扣在她身体两侧。 虞知还不服管地扭了几下:“我是虞知!” “那你是谁?” “你是...万二!” 这一句出来直接把万河逗笑了,神志不清的时候倒是比白天更活泼。 “还热吗?” 虞知嗯嗯几声。 “我帮你把裙子脱掉,你别乱动啊。”万河摸索着她腰间的扣子,小心着把裙子解了下来。 虞知翻身直接把万河的左手夹在了腿间,刚好卡在内裤的裆部,两腿间温凉的体感让她忍不住来回蹭了蹭。 万河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虞知夹得很紧,他一要抽手出来,虞知就哼哼,他就好像被钉在那一样,想动又不敢动。 他干脆盘腿坐在床上,一手被夹着,另一只手支在膝盖上撑着头。 直到天蒙蒙发亮,虞知才彻底睡着,不再作妖,万河给她盖上被子,自己躺下眯了一会,太阳出来之后就下楼和万岐谈事去了。 下来的时候万岐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他叫了一声:“大哥。” 万岐应了一声,然后抬手指了指棋盘对面的位置让万河坐过去。 “我在滨城和汾城留了点人,那里都有汤家的商行,你有空和高溪计划一下从这通过去的航运路线。”万岐率先落子,开了一局棋。 万河手中跟上,又向万岐汇报了一些商会的事情。 他虽然和万岐是同父异母,但一直很尊敬大哥,觉得万岐掌家是理所当然,自己只需要做好自己位置的事情就可以。 万岐知道他的想法,二人算不上十分亲厚,但也绝不是玩心术的表面兄弟。 “高溪快办婚礼了吧,到时候我就不去了,礼你帮我带给他。”万岐要亲自操持汤贯月在海城的商行。 “好。”万河投子认负。 麻将 虞知醒来只觉得身上酸痛,大概在昨天晚上没睡好,她换上床边摆好的干净衣服,应该是万河叫人送来的吧。 从房间里出来正好碰见汤贯月,两个人打了招呼一起下楼。 万擎山早早出去遛鸟去了,只剩万河他们一起吃早饭,四个人各吃各的谁也不说话,吃完万河就带着虞知离开了。 上车之前虞知拉住万河的袖子问道:“我裙子是你脱的?” 万河给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嗯,你一直说热。” 邱楠不在,今天万河开车,她心里有几个疑惑实在按捺不住,于是试探着问万河。 “那个,我们也能算是朋友了吧,我有几个事想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虞知看着万河的侧脸,一旦他有一点变脸,就立刻收声。 万河轻挑眉尾:“问呗。” “你家里人的头发都不是白的,那你...”虞知说得小心翼翼。 “以前做过检查,说是遗传的原因,可能我家祖上有和我一样的。”万河打着方向盘,拐进一个胡同,“万房也是白头发,就是我弟弟,百合应该跟你说过吧。” “噢噢明白了。”虞知以前跟一个西洋医生做过助理,大概能理解他说的意思。 “万房得了一种罕见病,在国外治疗,过段时间应该会回来。”万河看了虞知一眼,“我的头发是留着给他做假发的,当年查出来的时候医生说如果做手术得把头发剃光,万房以为永远不会再长头发了就天天哭,我说和他说咱们俩发色一样,我的头发长长了送给你,然后就一直留着了。” “原来是这样啊。”虞知看着他快和自己一样长的头发,应该是留了好多年了。 “你是不是还想问昨天我姑姑的事?” “嗯?你怎么知道?”虞知本来不打算问的。 万河轻笑:“我发现这两天吃饭的时候你经常看她。” 虞知惊讶:“这么明显吗?” “我听曲阿姨说过一点,我大哥出生的时候生病,算命的说小姑和他相克,就被我爷爷送走了,应该是八岁的时候去的滨城,现在三十五。”万河把车停在一幢别墅前,“高溪说陶桃找你打麻将,忘了提前告诉你,去随便玩玩吧,输了挂我账上。” “好的少爷。”虞知听见有人兜底,笑容一下就绽开了,她和罗芋没事的时候经常搓麻,好久没玩确实手痒了。 下车进屋,陶桃正在客厅等她:“快来快来,给你介绍几个人。” 客厅里坐的一圈贵小姐,不是家里从商有实业就是从政有官职,轮到陶桃介绍虞知的时候就说了一句,万河家的。 听完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喔”了起来,这时候忽然有一个家里开纺织厂的说道:“诶,玲云是不是喜欢万河来着?” 坐在她对面的摇头:“不是,她喜欢万岐。” 这边陶桃给虞知解释着大家说话都比较随意,让她别多想,那边已经顺着话茬聊起来了。 “我记得玲云她哥跟万岐他爸提过这事,万岐当时不在,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都二十六七了吧,还不结婚吗?” “诶虞知,你在万家没听说点啥啊?” 听见叫到自己,虞知遗憾一笑:“大哥刚从外地回来,我都没跟他说上几句话呢,这事还真不知道。” 陶桃组织大家凑了两桌开始搓麻,虞知一开始还装不会打,后来输小赢大,钱都装进自己兜里。 散场的时候她们调侃虞知深藏不露,虞知笑着应和她们都是运气。 吻 隔周就是陶桃和高溪的婚礼,万河当伴郎,伴娘是陶桃的表姐,地点定在了微雨园,是陶家名下最大的庄园。 婚礼前一天万河就住在了高家,邱楠留下来给虞知当司机。 虞知穿了一身淡粉旗袍搭白披肩,又把头发盘了起来,立显温柔。 万河帮着高溪在门口迎宾,看见虞知进来给她指了个桌位,桌上都是上次打麻将见过的。 虞知快走到桌位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挡在她前面。 “虞小姐,好久不见。”男人脸上的笑容半真半假。 虞知不解:“我应该没见过你吧?” “正大商宴的顶楼,我们见过的。” 虞知立刻反应过来这人就是在对面那个房间里的,她迎上笑脸:“找我有事吗?” 这种时候否认的作用不大,大家不成为敌人才是最重要的。 “没什么事,就是看见熟人过来打个招呼,你快入座吧,婚礼马上开始了。”男人说完就离开了。 虞知坐下之后有人问到:“你认识俞凡啊?” “刚才那个?不算认识吧,就是见过一面。”虞知如实回答。 “他是刚留洋回来的药学博士,好像在卫生部下面的哪个研究所工作。”这是个消息灵通的,正好省得虞知再去打听了。 陶桃想穿婚纱,就办了场西式婚礼,伴郎伴娘此刻站在一旁,万河今天穿得西装革履,即使在边上也很惹眼。 虞知少吃了点菜,就在陶桃来敬酒的时候喝了一杯,万河跟着高溪是一点没少喝,他不光是高溪的伴郎,也是万家的代表,敬来敬去被灌了好几轮。 万河借着上厕所的借口找了间客房进去,他要关门的时候虞知也进来了,她在座位上一直看着万河,万河离席她就跟过来了。 “你还好吗?我看你一直在喝酒。”虞知跟着他往里走了几步。 万河摇摇头:“烧胃。” “我去给你拿点解酒汤。” 虞知正要转身出去,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我看见他们俩过来了,找找吧。” 没等她动作,万河拉着她的手腕把人塞进了衣柜里,自己也进去后关上柜门。 房门被打开,刚才的俩人看了一圈又出去了,但没离开门口。 万河的手还抓着虞知,虞知感觉他的呼吸变重,柜门缝隙透进来的光线让她看清了万河发亮的双眼,甚至幻听到了万河的心跳声。 狭小的空间让两个人以一种近乎拥抱的姿势贴在一起,万河低头在虞知耳边低声说道:“我想亲你,可以吗?” 虞知被他身上的酒气蛊惑了,微微倾身吻了一下万河的嘴角。 得到准许的万河揽上她的腰,将人完全带入自己怀里,低头印上她的唇。 虞知闭着的唇被他撬开,万河屡屡进攻直到两人唇舌交缠,连气息也混在一起,海月烧的辛味萦绕着整个空间。 虞知要换气,她轻咬万河的下唇,被放开之后还听见了万河的吞咽声。 万河抚着她的脸,几秒过后再次亲了上去,这次比刚才更轻更慢,但吻得也更深。 露台 门外的人离开后,万河把虞知带出衣柜,她的脸上泛起潮红,正抿着嘴唇。 万河的衬衫领口被抓得有些乱了,他弓下身来盯着虞知飘忽的眼神,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看什么呢?” 虞知看着他嘴唇上蹭到的口红,抬手擦了擦:“我去后厨要份粥给你。” 她出去之后万河看见了掉在衣柜里的披肩,拿起来追了出去。 虞知走到花园的时候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刚转过身就被迎面而来的万河拉着胳膊从侧楼梯带上了露台。 没等她发问,万河轻轻歪头示意她看下面。 赵泰生走过来和一个站在阴影里的人见面。 风声渐起,只能隐约听到他们说了些有关海运和货仓的词。 虞知被万河堵在墙角,两个人刚刚从炙热中缓解下来的身体又重新贴在了一起,这次她明显感受到万河身下有了反应。 赵泰生和那人离开之后,万河把披肩给虞知披上,要带着人往前厅走。 虞知拉住他的袖子,眼神向下探去:“你这样过去不行吧。” 万河领会了她的意思,做了个撇嘴的表情。 虞知张嘴但没出声,万河看清了她的嘴型。 她说,做吧。 万河上前一步把人重新抵在墙上,虞知的眼睛在月光下眨呀眨,像星星一样明亮。 他的手从虞知的腰向下滑,带起她的左腿勾住自己,又继续贴着皮肤向身后摸去。 万河毫不客气地捏了几下她的屁股,待她气息不稳的时候又用左手隔着内裤直接揉上了她的花唇。 棉质内裤在不断摩擦中沾上了虞知流出来的水,指尖的触感告诉万河,她湿了。 万河从内裤一侧将手指伸进去揉弄花蒂和花唇,虞知轻轻抽气,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万河被月光照耀的头发上。 一小股风吹到身下,微凉的感觉刺激得她流下更多淫水。 万河抽出手指展示给她看,两指间微微发亮又拉丝的黏液让虞知的耳根热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扶上万河的胸膛,声音发娇:“进来吧。” 万河解开腰带,又把虞知的内裤拽到一边让阴部露出来,然后将阴茎顶端顶到花穴处磨了磨,直接用力挺了进去。 虞知身子弓了起来,双乳完全贴到了万河身上,他将虞知托着屁股抱起,腿架在自己身上,开始向上挺弄。 “哈啊…哈啊…”虞知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喘息。 万河埋头在她颈间,觉得有一股淡香萦绕。 “啊!”被顶到敏感处的虞知惊叫出声,“哈…你轻点…” 万河听话地放轻了力度,但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虞知抱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花穴收缩得也更紧,夹得万河呼吸一重。 他拍拍虞知的屁股:“放松点,夹得太紧了。” 虞知小声“嗯”了一下,她现在只希望万河快点射出来,她的下身被顶得有点痛,身后这堵硬墙也有点硌人。 万河最后射在了虞知的腿上,拔出来的时候花穴还“噗”了一声排出灌进去的气。 他用披肩把两人身上清理干净,又给虞知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走吧。”万河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拉过虞知的时候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前厅已经从婚礼变成了交际场,万河让人告诉高溪自己走了,然后从侧边带着虞知离开。 枸杞汤 陶桃婚礼之后,万河和高溪都忙了起来,经常几天不见人影,虞知偶尔收到传话让她在家找些资料放到万家的堂口或者去哪位家里顺点文件,其余的时候就和富小姐阔太太们混在一起。 这天去看了陶桃推荐的电影,散场之后虞知沿着街道闲逛,路过一家点心铺想着买点酥心糕带回去,正赶上一个跑货的和老板闲聊。 “可不,早上在北洋行那边剪彩开业的,听说是万家的,管事的是个女的。” “上面都写着价儿呢,选好您来我这儿付钱就行!”老板对着虞知招呼一声,继续跟跑货的说下去,“他们说是从外地来的,之前谁都没见过。” “女的跑商行,是个人物。”跑货的啧啧称奇。 虞知挑了芝麻和红豆两种口味,拎着纸盒回了家。她不太喜欢别人跟着自己,除非必要,百合或者司机谁也不带。 一进屋看见万河在客厅看报纸,虞知坐过去打开纸盒对他说:“刚买的,你尝尝。” 万河翘着二郎腿拿报纸的姿势没变,却看向虞知张开嘴。 虞知心中疑惑陡起,一段时间不见怎么还转性了? 她拿起一块芝麻的塞进万河嘴里,万河吃下去觉得有些香得发腻。 他抓住虞知刚拿了一块红豆的酥心糕的手,向她凑近咬了半块,还不忘在虞知错愕的目光中补充一句:“你这个甜。” 一连几天万河都没离开松林公馆,虞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这次回来后好像一直在无形中贴近自己。 吃饭给夹菜,渴了给倒水,即使就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也照做不误,虞知甚至听见万河问曲阿姨怎么做养护身体的汤,最好能缓解手脚发凉的那种。 然后隔天一份枸杞汤就送到了虞知床头,并且发现原本的被子上又多压了一床。 她要赶在万河做出更多奇怪举动之前和他谈谈。 “你不会打算下次让我去偷你大哥手里的东西吧?”虞知和他坐在餐桌两旁,摆出一股谈判的架势。 “不会。”万河看着她抱臂神情严肃,有些不解,“怎么这么说?” “我以为先嘘寒问暖,然后让我送命去呢。”虞知穿着一条淡黄色的长袖睡裙,在家不多打扮显得稚气,稍带嫌弃的表情更是生出几分可爱。 万河抬手擦了擦鼻尖,声音坚定但是眼神透出几分心虚:“我以前读书里面写日日思之,心心念之就是喜欢,这段时间我在外面一闲下来就会想到你,有时候是你荡秋千的背影,有时候是你吃面觉得烫时呼气的场景...” “我想我是有些喜欢你的,我问了其他人,他们告诉我表达对一个人的喜欢要顾及到她的每一处,所以我打算先做做看,不过没什么经验,这么快就被你察觉了。” 虞知发现他不处理公事时很少戴眼镜,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神哪怕不和他对视也能感受到。 再不察觉怕是人都要直接进我被窝暖床了,虞知心想,他不会问的是高溪吧,高溪的老婆怎么来得他难道不知道吗? 她单手捧脸,嘴角带笑:“喜欢?” 无论长相身家,万河都是上选,有了万家的力量或许还能查出莱真的事。 “好的搭档也许还能成为好的伴侣?”虞知看着那张白俊的脸,轻声说到,“那我们试试吧。” 书房(h) 有了虞知的同意,两个人的互动更加亲密,也更加光明正大。 如同一朵将开的花苞,在逐渐升温中绽放。 这天万河在书房看财报,一上午都没出来。 虞知觉得无聊想逗逗他,就让百合沏了杯茶,自己给他端过去。 推门而入,万河正在写字,玻璃窗映过来阳光撒在他的身上,平添几分光彩。 “你不休息一会儿?”虞知穿了一条修身旗袍,腰线随着步伐摆动。 她把茶杯放在万河手边,自己借机俯身贴在红木书桌上。 万河看她撑着脸盯着自己,便放下钢笔,拿起那杯茶喝了一口。 喝完见虞知还不离开,他也没多想,近两周的账目有些异常,还得赶紧找出问题在哪才行。 虞知也不闹他,因为她发现这个姿势刚好让阴阜和桌角贴在一起,那只要稍稍动一下就可以磨到那处。 她小幅度挪动着身体,找好角度轻轻用力,不断和桌角碰撞。 “嗯…”她不由自主地加重呼吸,花穴好像已经沁出一些蜜液。 虞知咬着下唇心里直恼,怎么越磨越痒啊。 万河偏不转过来看她,但是手上写字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虞知在这半天没寻得趣,刚转过身要离开,却直接被抓住手腕向后带去,跌坐进万河的怀里。 “这么多水,再磨就要把桌子泡烂了。”万河一手把着人坐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直接摸到她的两腿之间。 虞知引着他的手脱掉了自己的内裤,今天穿的是丝绸材质的,上面的水渍印相当明显。 万河直接扶上她的阴部,手指并在一起轻轻揉弄。 “痒…”虞知像猫儿似的轻哼,伸手去够万河的手,想让他再用力一些。 万河挪开书桌上的纸,抬手一送让虞知面对自己坐在了桌子上。 “痒?那你想怎么办?”万河明知故问。 虞知掀起旗袍围向身后,又把领口的扣子解到最下面,露出一侧的胸乳。 忽然脱离了衣服内的温度,乳尖被刺激得微微凸起,虞知抬起一条腿踩着桌沿,向后伸手撑着力,空余的那只手揉着已经有了反应的花蒂。 万河看着她这副模样,拿起钢笔在她小腹处写了个虞字。 笔尖滑过肌肤,留下墨迹,虞知不知道被什么冲乱了大脑,抢过万河刚刚合上的笔,想要往身下塞去。 万河制住她拿笔作乱的手后伸出两根手指上下轻抚她的花唇。 上次天色昏暗看得不真切,这次他欣赏着虞知的身体,美人如玉。 虞知只觉得浑身酥麻,花穴一张一合吐出淫液流到了桌子上。 万河把茶杯放在她的穴口下,伸出拇指按压她的花蒂,另一只手覆上乳球扣弄乳尖。 虞知觉得羞耻,但身下流水愈发汹涌。 “哈啊…”虞知两只手撑在身后,仰颈喘息。 万河转按为揉,力道更重了几分。 “你别…”虞知话还没说完,万河屈指弹了一下她的花蒂,“啊!” 这一番下来花蒂比之前大了一些,已经凸出了花唇的包裹,如同一颗小樱桃缀在那里,惹人怜惜。 “下来。”万河松开手,连人带椅向后退了一步的距离。 虞知脚上还穿着高跟鞋,腿软的她落地有些不稳。 万河揽住她的腰,把人转了个方向,撩起旗袍后片,虞知刚才一直坐在那,两瓣雪白的屁股上有被压出的红印。 万河抓住她的左臀揉弄,倾身压着虞知撑向桌子,低头附声在她耳侧:“之前不是说穿着高跟鞋能站很久吗,我们试试。” 受伤 邱楠从楼上跑下来看见扶着椅子面色惊恐的百合,又看向门口的人,对百合说到:“这是虞小姐。” 百合这才缓过神来,上前去迎人:“哎呀!这是怎么了!” 虞知微微摇头:“没什么事,你去帮我放点热水吧百合。” “那个...少爷在卧室。”百合的视线从虞知看向邱楠。 “今天谈事的时候跟对面打了起来,少爷右腿骨折了,大夫来看过之后已经睡下了。”邱楠解释道。 “那我收拾完再去看他。”虞知要去一楼的淋浴室洗洗,平时都是百合用这间。 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虞知上楼轻轻推开卧室门,床头灯映出一片昏黄,除了腿上,万河的胳膊和手上也缠了绷带,脸和脖子上都有擦伤。大概是吃了药的缘故,看起来睡得很熟。 邱楠说对面的一只手的手筋被万河挑了,这么看来万河好歹还有得治。 虞知从另一边上床,她看着万河的侧脸,并不柔和的轮廓在此刻消散了对外的戒备与凶狠,她发现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这幢别墅的二楼只有一间大卧室,之前万河留宿都是在书房架了一张小床,而且前两次搞到一起也都不是在床上。 她对万河好像也是有了些情愫,她会担心他。 想着明天怎么安排那些在堂口的姑娘,雨夜来带来的疲倦感逐渐袭来,虞知入睡得比平日更快。 等她再睁开眼睛,身边的万河已经靠着床头坐起来了,目光交汇到一起,他发丝微垂,眉眼缱绻,虞知愣了片刻便慌乱地移开视线。 “昨晚淋雨回来的?” “下雨的时候弄了两个花皮贩子,晚上从堂口坐车回来的。”虞知坐起身来和他靠在一起,“十来个女孩,看着也就十五六,我让吴冲安排人送她们回家了。” “你没受伤吧。”万河握过她的手放在身前。 虞知摇头:“没有。倒是你不躺一个月能出门吗?” “半个月吧,没有那么严重的。” 虞知洗漱后下楼吃早饭,邱楠端着给万河送了上去。曲阿姨回来的时候从老家带了些菜腌上,现在正好配着清粥,万河还能吃得有点味道。 虞知打了招呼要去堂口,百合正给曲阿姨打下手收拾万岐派人送来的牛和羊,邱楠也得留下照顾万河,于是他拜托虞知回来的时候买点消炎药,家里没有了。 虞知到了药房问药,不巧这家刚卖完,下批到货得明天。她说急用,老板就让她去医药研究所看看。 她刚进医药研究所大门,还没等找人问从哪买药,就碰见了穿着白大褂的俞凡。 “虞小姐?”俞凡是出来拿化验数据本的,没想到在这碰见了虞知。 “啊,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有消炎药吗?”虞知记得他,陶桃婚礼上那个人。 “有,你要什么样的?”他伸手引着虞知往拿药的地方走。 “效果最好的。”虞知跟他走着发现有几个人盯着她和俞凡。 俞凡敲了敲拿药处的玻璃:“拿两瓶我放储存间的消炎药。” 他把接过的药递给虞知:“进口的。” “多少钱?”虞知把药装进包里,拿出几张大额纸钞要给俞凡。 “不用给了,下次虞小姐见我别再像之前那样冷漠就可以了。”俞凡实验室还有事,抬腿迈步,“先走了,实验室正忙着,下次见。” 虞知在他离开后把那几张纸钞找了张报纸包起来,交给研究所大厅的人帮忙转交给俞凡。 虞知不想和他有过深的牵扯。 换药(h) 万河恢复得很快,不到一周的时间除了腿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天气转冷,虞知也不爱出门,倒是高溪带着陶桃来过一趟,坐了小半天。 曲阿姨看着虞知和万河相处融洽心里欣慰,有时会翻出万河母亲的照片念叨几句。 “虞小姐,码头有点事我得过去一趟,能不能麻烦你给少爷换下药。”邱楠拿着车钥匙找到在厨房喝汤的虞知。 “就换缠绷带的地方是吧?” “对,药箱已经放在卧室了。” 虞知放下碗对他摆手:“你去忙吧,我现在去换。” 上了楼发现万河已经坐好等着她来,虞知拿着药箱坐到他身后,解开肩上缠着的绷带,纹身的全貌露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到。 藤曼缠绕着十字架,像是束缚,又像是保护。 “纹的时候疼吗?”虞知的指尖沿着藤曼的痕迹在万河背上挪动。 “太久了,忘了。”万河第一次杀人之后去纹的。 那时候西洋教堂刚在海城建完,神父说十字架可以抚慰人的灵魂,不管是活着的人的灵魂还是已经离去的人。虽然他不信这些,但还是去纹了一个。 万河正等着虞知缠上新的绷带,没想到下一秒迎来了她印在自己后颈的一吻。 这一下激得他身上发麻,腿伤本就行动不便,偏偏两个人每天都同住一张床,之前天天忙得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可是体会到了什么是望穿秋水却不可得。 虞知涂好药又缠上绷带,把药箱放到床头柜上,然后让人躺下,无意瞟到了他身下鼓起的一处,她无声轻笑,在床边脱掉了自己的睡裤,抬腿上床跨坐到了万河的腰上。 她今天穿的是那条被万河送回来的黑色内裤,蕾丝的质感在他的小腹上摩擦,身下那处又大了几分。万河现在只觉得身上有火在灼烧。 虞知的睡衣里没穿内衣,她上楼之后就把外面穿的毛衫脱掉了,纤长的手指解开睡衣扣子,露出里面柔软的秘密。 她俯下身去贴住万河的胸口,然后和他唇舌交缠。 万河嘴上追着她的唇不肯放,鼻息短暂混乱后又再次向上纠缠,双手抚到虞知的臀瓣上揉捏掰扯,再时不时用着力度拍打,声响昭示着这场白日淫事。 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缓和,万河脱下虞知的内裤,从她身后伸手去摸花阴,宽大的手掌覆盖住整个阴部,逐渐加着力度去揉弄,虞知在他耳边喘息变得急促。 “上来。”万河停下手上的动作出声。 虞知一下没反应过来:“嗯?” “上来,给你舔舔。”他哑声重复。 虞知撑着他没受伤的那侧肩膀直起身来和他对视。万河对她眨了眨眼,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虞知也不扭捏,避开他的伤口和头发,扶着床头跪坐到他的脸上。 微湿的娇花被万河含入口中,舌尖挑弄花蒂,舌面扫过花唇,花穴流出的汩汩淫水被他尽数吞咽。 缠着绷带的那侧手臂不能高抬,于是揽上虞知的细腰,以便控制舔穴的程度,另一只手向上伸去抓住嫩乳。 湿热的舌在她身下作乱,虞知仰颈娇喘连连。 “嗯嗯...啊...别舔了...嗯插进来吧...” 万河放开她的腰身,身下的裤子被褪去,早已挺硬的阴茎弹出,虞知撑住他的小腹轻坐在上面用花唇磨蹭柱身。 待到淫水流满阴茎,她撅起屁股扶正对准,让阴茎直直插入花穴,然后自己抬着屁股不断操弄。 掌握频率后双手揪着挺立的奶尖向外拉扯,双重刺激下口中的娇喘变成了小声尖叫。 万河看着和自己赤裸相对的虞知,只觉风情诱人。 虞知动累了,从上下改为前后,万河伸手去揉她的花蒂,好让她高潮。 “哈啊!” 万河感觉她喷了水出来,应该是到了,于是拍拍她的屁股让她起来。 “嗯...你还没射呢。”虞知的尾音带着点上挑,让人听了心里发痒。 “用手帮我一下好吗?” 虞知转过去俯身,手肘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握着依然坚挺的阴茎上下撸动。 万河眼前只剩一对坐在自己身上的肉臀,臀缝里露出的还没完全闭合的花唇似两片饱满的小馒头,比刚才添了几分粉红。 他盯着还带着些水色的花穴,最后射在了虞知手里。 新衣服 万河和虞知住到一起的第一天,书房的那张小床就被邱楠收进了库房。百合几乎不在晚上去二楼,她一直以为少爷和虞小姐住在一起。 万河腿伤痊愈之后每天早上都会在出门前抽一段时间去晨跑,他说多动动防止骨头生锈。 下床的时候轻手轻脚没把虞知吵醒,回来洗完澡出来她已经在床上坐起来了。 万河光着上身,长发束在脑后,把毛巾搭到肩膀上后走向床边。 虞知张开手臂环住他的腰,侧耳贴在万河的胸膛去听他的心跳。 万河的皮肤偏白,肩很宽,肌肉线条明显,身上还有很多已经淡了的疤,有一处就在心口上方。他喜欢喝笋汤,吃小笼包一定要加醋。他在家不抽烟,只有应酬的时候才看场合来一根。他还会洋文,书房里的洋文书都是他看过的。他很喜欢身体接触,睡前看书的时候经常主动勾着虞知的手指。 这是她新认识的万河,在西装革履和锐利面具之下的,不曾展示给外人的一面。 “你上次说救下来的那些人里有个会打算盘的是吧?”万河说话的时候胸膛也跟着振动起来。 “嗯,叫凤玲。之前一直在一家账房打零工,已经打听过了,底子干净。”虞知救下来的八个小姑娘,除了凤玲都回家了。 虞知本想把她送回她之前待的账房,但是凤玲说老板经常打骂她们这些岁数小的零工,不愿意再回去。派去摸底的人回来也说了这个事,街坊们都知道账房老板爱喝大酒并且人品不好。 于是虞知让吴冲带着凤玲教她在堂口做些好上手的活儿,有天吴冲闹肚子去后院蹲茅坑,卸货的提前来了还着急走,凤玲就大着胆子给他算了帐收了票据付了钱。 “吴冲跟我讲的,他出来的时候凤玲站在柜台那拿着票据,见了他先道歉自己自作主张收了货,又把票据塞给他,然后一件一件报出货名,打着算盘全对上了。”虞知抱够了松开手,仰头看着他,“应该是耳濡目染练出来了,要用她?” “嗯,上次账本的问题还没找到根源,商会的人不能用。”万河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我该走了。” 虞知趁他穿衬衫的功夫挑了个领带,给他系上之后又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万河把外套拎在手里,开门出去之前顺着她的头发摸了两下:“下午带着她去总行找我。” 虞知站在窗边看着车子驶出公馆,她想如果真的能和他走下去,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错。 虞知洗漱好下楼,正吃粥的时候百合拖着一个大箱子进来了。 “这么早干嘛去了?” “衣铺进了一批新货,少爷让挑了些好的送来了。”百合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一套裙子,“您看这个怎么样?” 虞知摇头:“换换。” 百合又拿出来一套:“这个呢?” “下一个。” 换了五六回,虞知终于选定了一套藤萝紫长裙外面配风衣。 “剩下的我放到衣柜里。”百合拎着箱子上楼收拾衣柜。 虞知看着百合挂在衣架上的新裙子,笑容不由自主地显露出来。 万河这点笨拙的心思全用她身上了。 24 凤玲把账目全部对过之后第一时间叫人联系了万河,是一个叫陈丙的堂口管事改了账挪了货。 这人在万家没有五年也有三年,想必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万河系上袖扣,在虞知耳边低声说道:“明天做他。” 邱楠敲门进屋:“大少爷来了。” 万岐在万河接手商会之后就专心向外拓展生意了,很少插手万河的决定。他比万河大三岁,也是被万河母亲带着长大的,他叫她二娘。 “我明天去处理陈丙,安排个人把他的位置顶上吧。”万河和他并排而立。 虞知站在一旁,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万河剪短头发之后和万岐看起来更像了一些,尤其是眉眼之间,又想到万房可能是随了那位女明星,看起来偏秀气。 “小姑的商会劫了胡家好几个大单,估计后面不能消停。”万岐点燃香烟,从窗子望向传月商会的方向。 “我让人看着点。”万河欲言又止,“对了,大后天是...” 烟雾从万岐口中吐出:“我去看她就行了,你忙你的。” “嗯。” 大后天是万岐生母的忌日,万河在万岐不在家的时候替他上过两次香,但毕竟万河和她没有任何交集,所以万岐也不愿在这事上多麻烦他。 虞知和万河送走万岐,叫来邱楠给凤玲安排一个新住处,以后账目在账房过完再让凤玲过一遍。 今天没有别的事情,虞知和万河先去传月商会逛了一圈,又去医院看万房,他恢复得不错,医生说后续可能还需要做几次小型手术。 回家之前两人去了堂口见吴冲,让他晚上回去透露给陈丙明天虞知会替万河去验一批货。 虞知备好刀和枪放在柜子上,还有一个空的手提箱,许久没活动筋骨,她心里有一些隐隐的兴奋。 天亮之后邱楠开车把她送到了堂口,进去不一会儿就拎着箱子出来了,她不紧不慢地往万家城边仓库走去。 身后有一辆车缓缓行驶跟着她,陈丙把车开到人少的地方就下车步行跟在她身后,他没发现的是万河也正在他的身后跟着。 虞知走近巷子里消失了,陈丙端起手里的枪慢步往前探去。 身后响起枪上膛的声音,陈丙猛然转身,万河单手举着枪站在巷子口挡住这条来路。 “有什么要说的吗?”万河压着眉头问。 陈丙抿嘴不语,他见万河好像要放下手枪,紧绷的身体稍微有些放松,下一秒就被身后的人钳住胳膊卸了枪。 他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是都被虞知一刀封在了喉里。 万河本来也没打算从他这收获任何东西。 站在路边等到了邱楠和吴冲,他们俩去处理尸体,万河开车带着虞知离开了。 路上两人都不说话。 除掉泄密者是万河从天池请来虞知的目的,现在任务结束了,虞知也得回去了。 “我明天回去,之前请你帮忙调查的事情...”虞知目视前方,没有转过去看他。 “有进展第一时间告诉你。” 到了门口,万河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我还有事,你回去吧,明天叫邱楠来送你。” “好。” 25 直到虞知离开,万河也没现身,倒是百合以为她要回平城,偷偷在厨房抹眼泪。 “别哭了,我在客厅的茶叶盒里放了点钱,你挑个好天气去做几身漂亮衣服。”虞知把箱子递给邱楠,头也没回地留下这一句。 汽车开进天池大门,邱楠对她道别,也没再说其他的话。 罗芋早早在宿舍楼下等她:“你终于回来了。” 虞知挑眉轻哼:“当了几个月阔太太,差点就不回来了。” “哈!万家二少爷的未婚妻不好当吧?” “说实话,他们家哪个都不是好伺候的。”此话一出,虞知脑子里浮现的反倒都是万河“伺候”自己的场面。 进了c933,虞知问罗芋最近有没有什么情况。 “如同死水。”她摇头,“晚上喝点吗?前段时间藏了几瓶洋酒。” “知知,有人找你。”菡萏跑过来敲门。 罗芋揶揄道:“你也太抢手了。” “晚上找你。”虞知拍拍她的肩膀,出门之后揽着菡萏的肩膀和她贴着走,“我们小菡萏是不是长个了?” 会客室在一座单独的小楼里,显然来访者的背景不如万河,有万家托底的水平才可以直接进监狱楼挑人。 推门而入,坐在沙发上的人倒也不是陌生人。 再次见到俞凡,虞知没觉得惊讶,径直坐到他对面:“什么事?” 俞凡好像无论到哪都是那个样子,温文尔雅,气度翩翩。 “有一件事想托虞小姐帮忙,除了酬金还附赠一个你想要的东西。” “这么肯定我会接?”虞知身体微微前倾,和他对视。 下一秒她毫不犹豫地说出成交,因为她看清了俞凡无声的口型,他说,莱真。 她不关心俞凡是什么人物,但是关于莱真,她必须去。 罗芋已经在天台开好酒等她:“大忙人,想跟你喝一杯真难啊。” 虞知接过酒杯,靠在她旁边:“今天那个人有莱真的信息。” 罗芋讶异:“真的?” “假的我也得去看看。”虞知忽然回头扫了一圈,“菡萏呢?总嚷嚷要喝酒,今天怎么不见她过来凑热闹。” “金束说有个急活让她去了,我看她东西都没收拾。” 明天还要替俞凡去取封信,两个人喝了一杯就散了。 信在一个大老板的家里,虞知和这人还在赵泰生的酒局上打过照面。她动作麻利,直接带着信去了俞凡在医院的办公室。 虞知把信放到他桌上:“莱真怎么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浅色短风衣,修身的黑裤子配上短靴,透出一股肃气。 俞凡对她比了个请坐的手势:“我以前跟过一位老师做研究,她和莱真是朋友,据我所知莱真是出门谈生意的路上出了意外,那你知道她是去和谁谈吗?” 虞知摇头。 “她拒绝了一个叫胡骁的人的合作请求,在回程去找我老师的路上出事的。”俞凡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我老师和莱真来往的书信,你可以看看。” 虞知看过之后把纸袋还给了俞凡,她低声道:“多谢。” 26 虞知回到“天池”去找罗芋,罗芋正在等她:“菡萏好像出事了。” 她拉着虞知走到菡萏房间的门口,用眼神示意虞知往下看,门框低端有一块血迹。 “一直没回来?”虞知又抬眼扫了一圈屋里,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嗯。她平时的任务再急也会跟我说的。”罗芋回忆起那天金束的话确实有漏洞。 虞知看着那处血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上山找找吧。” “那这边...”罗芋顺着虞知的视线看去,是存放易燃品的库房,她深吸一口气,“我去准备。” 大家都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火势从监狱楼蔓延开来,趁着所有人闹哄哄地救火的时候,虞知和罗芋从后门出去上了“天池”背后依靠的一座荒山。 “这边好像有人走过。”罗芋指着地上被踩过的树枝对虞知说。 虞知快步顺着那道印迹向山坡上走去,到了一处被灌木遮挡的地方她停住了脚步。 “我记得这后面是一个大石坑。”她抬手拨开眼前的遮挡物。 罗芋看着她站在那整个人垮了下来,连忙上前去看。 菡萏身上还是那天去叫虞知时穿的蓝色衬衣,已经被泥土和血污了一大片。 虞知缓了一下上前去看她的伤口:“花刃。” “金束?!” 花刃这种刀法现在只有金束会用,另一个会的人是莱真。 她们俩现在没法带着菡萏,虞知让罗芋先回去,自己从小路下山去最近的万家堂口。 一进屋她发现吴冲在这,吴冲解释是少爷让他来这的。 “西边有座荒山你知道吧,找几个人帮忙上山把我妹妹的尸体弄下来,她穿蓝衣服。”虞知计划着下一步怎么办,“我要见万河,明天这时候我再来。” 有罗芋遮掩,没人发现虞知刚出现,由于一部分房间被烧了,今天晚上只能分着住在没事的房间。 罗芋自然来找虞知:“怎么样?” “我明天去见万河。”虞知和她并排躺着,“我好像知道她为什么要杀菡萏了。” “我去见俞凡的时候菡萏也在小楼,她应该是想在楼门口等我,但是碰见金束见什么人,去偷听被发现了。俞凡给我看了莱真和他老师的信,里面提到金束撮合莱真和胡家做生意,但是莱真没同意,然后她就出事了。” “那岂不是...”罗芋喃喃。 “金束是和胡家人见面,万河小姑的商会和胡家打擂台,他们有一次拿出几件孤品做噱头,我回来的时候看见金束那有其中之一。”虞知串联起来这一系列事。 罗芋隔着被子轻轻拍她,她看得出虞知现在很疲惫。 她和虞知是莱真亲自带的最后两位杀手,金束对莱真来说是亦徒亦友,而她们俩是把菡萏当成亲妹妹来看。师姐杀了恩师和师妹,太荒谬了。 虞知闭上双眼就是菡萏的死状,她其实怒极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金束,但是她不能动手,不能把“天池”里的其他人也卷进来。 27 莫名起火当然引起了金束的疑心,从早上开始她就有意地清点人数,虞知和罗芋是她重点注意的对象。 眼看着快到约定的时间了,虞知还正在金束眼前喝茶。 面上不显,罗芋在旁边也是急得慌,这时候她彻底反应过来金束接手这里后一直让她们“非任务不外出”是一种绝对管制。 虞知放下茶杯的时候正巧有人过来找金束,有来访者。金束扫了她们俩一眼,还是起身出去了。 “他来了。”虞知也起身,走到最近的窗户边向大门口看去。 罗芋跟着过来,看到那边停了两辆汽车,一个穿黑色大衣的白发男人站在最前面。 “万河?”她问。 “嗯。”虞知昨天离开堂口的时候还是不放心,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叮嘱吴冲,如果自己没有按时出现,就让万河直接围了“天池”。 金束引着万河进了会客小楼,虞知和罗芋把其他人带到食堂,罗芋守在门口,她站到了板凳上。 “有件事要告诉大家,‘天池’从今天开始就彻底不存在了,大家有想离开或者不知道去哪的,可以来找我,我来安排出路。” 此话一出,底下的声音就多了起来,她看见金束一手栽培的那几个上前几步,领头的大声问到:“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束勾结胡家害了莱真,又杀了菡萏,我要杀她。”虞知自上而下睨着这几人,神情比刚才冷上几分,“我的意思还用说得更明白一点吗?” 这下可是彻底炸了锅,她跳下来和所有人对视:“过去我们把这里当成家,但是金束把我们当作噬金的工具,我希望你们能想清楚她有没有把你们真的当成家人。” “可能有人觉得我自私、冷漠,我无所谓。有想为金束站队的,给你思考的时间,我杀了她再过来跟你谈。”虞知说完离开了食堂。 她进会客室的时候万河坐在沙发上,旁边邱楠举枪对着金束。 金束见了她情绪立马激动起来:“我就知道是你!” 虞知没理会她,反而看向万河,万河起身过来在她身旁说到:“确认过了,和你想的一样。” “多谢。” 虞知下一秒从腰间拿出她一直藏着的莱真的手枪,没有任何犹豫地对着金束开了两枪。 邱楠留下善后,万河跟着虞知回到了食堂,罗芋见到两人就明白金束已死。 “你跟他走?”罗芋打量着万河。 虞知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打算回老家了。”罗芋怅然,“昨天还睡在一起,今天就分开了。” “你帮我跟她们说一声吧,有需要去南街万家铺子就可以了。”虞知还惦记着菡萏,“我去把菡萏的事处理了。” “那你帮我给她买两包糖,我就不去了。”不和分离纠缠,是她们的习惯。 “保重。”虞知声音沉闷,眼角还是有泪花。 罗芋目送她和万河离开后去处理剩余人员的去留,必要时刻她还是得拿出大姐的样子来。 万河让邱楠带着虞知找了条风水好的大河,她把菡萏的骨灰撒了下去。 世间分离,生离死离,最怕的是心离。 汽车再次载着她驶进松林公馆,她想,这里会是她真正可以停留的地方吗? 28 虞知又在松林公馆住下了,百合和曲阿姨成天换着样给她做好吃的,养得整个人看起来丰满了一些。 她还偶尔跟着万河回老宅吃饭,现在跟万家人都熟络了不少,万房成天二嫂二嫂地叫,有时候她也恍惚,自己真的栖身在这了吗? 回来之后成日和万河同床共枕,但是只是抱在一起睡觉,有时候虞知会不自觉地盯着他,也不知道万河是真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 万擎山有天传话过来让虞知晚上一定要去,请的外地有名的厨子到了。 万河和虞知进门挨个打了招呼,万房非拉着他们俩去厨房看看,聊着天的时候说到手表,万河说房里放了要送给虞知的,之前托人从国外买的,上午刚送到。 万房识相地说去后院找邱楠玩,万河笑他人小鬼大,牵着虞知的手上楼。 他们俩快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听见有人说话,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是我错了。” 听清声音是谁后二人猛地睁大眼睛对视。 这是万岐! “呵,死了也是你自己的事,我可不给你守寡。” 熟悉的女声传过来,虞知和万河牵在一起的手都握紧了几分。 大哥和小姑,真是想不到啊... 万岐前几天出门受了伤,现在还缠着绷带,汤贯月在商行忙得连轴转,也是今天才见到他,自然少不了几句埋怨。 虞知伸出手指冲楼下做了个溜走的手势,两人蹑手蹑脚地下楼,到了客厅才敢出声。 “他们俩什么时候...”虞知欲言又止。 万河放开她的手转而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在她耳边道:“应该早就开始了。” 看着从屋外进来的万擎山和万房,他快速补充道:“晚上说。” 这一顿饭虞知吃得是心猿意马,万岐和汤贯月都是高手啊,她在心里默默感叹。 万岐和汤贯月都不留下来住,万河自然也带着虞知回自己那。她一路上猜着万岐和汤贯月是怎么好上的,只觉得邱楠今天的车开得好慢。 多一秒都等不住,她到家拉着万河径直进了卧室。 “快讲!” 万河看她着急的样子忍俊不禁:“前两年大哥总去滨城,还传出来在那边有相好来着,估计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吧。” “我之前还奇怪怎么每次从老宅出来都是你大哥送她回家。”她看万河坐在床上对自己招手,走过去顺势侧坐在他两腿之间。 “过几年应该就不藏着了。”万河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把不听话的发丝捋到她耳后,“他们俩就是现在在家抱在一起,老头也拿他没辙。” 虞知抬手戳戳万河胸口:“你大哥真可怕。” 万河笑意更盛:“还是我比较好吧。” 他想趁虞知撇嘴之前亲过去,却被虞知双手捧脸停下了动作。 “有个事想问你,你说实话。”虞知眨着眼睛和他对视,神色坚定。 “说。” “你为什么不...”说完不字之后虞知忽然抿着嘴唇收声,眼睛却转向了床上的枕头。 万河更是一本正经:“我以为你想的时候会跟我说。” “现在。” 万河收到指令后行动迅速,把人扛在肩膀上带进了浴室。 30 这天邱楠急匆匆地回来,一进门就让百合拿一身黑色衣服装上。 “陶家老爷子没了,您也换上衣服跟我们过去吧。”邱楠也是刚收到消息就赶回来了。 “陶桃她爸?”虞知接过百合递过来的衣服上楼。 “对,听说是出了意外。”邱楠拿着衣服袋子往外走,“我在车上等您。” 开车先去商会接万河,他收到消息比邱楠晚一点,去老宅告诉万擎山之后又回了商会。 陶家置办得很简单,高溪在门口迎接来人,陶桃守在灵堂里。 吊唁的人很多,除了亲朋和商场伙伴还有不少受过陶家恩惠的人过来。 和陶桃关系比较好的几位多呆了一会也走了,最后就剩下万河和虞知陪在这。 高溪扶着陶桃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厨房的人连忙端了些吃食上来。 “谢谢你们啊,在这呆一天了吧。”陶桃咽了好几次唾沫才说出话来。 高溪给她盛了粥放在面前:“不想吃这个我一会儿给你做点面条。” “这个就行。”她拿着汤匙搅动碗里还微微发烫的粥。 高溪给虞知递了个眼神,让她帮忙照看陶桃一会儿,他和万河去了屋外。 “那天的糖,你还有吗?”陶桃双眼发红,肯定已经哭了很久。 虞知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出门的时候特意揣了几块糖,她全都拿出来放在陶桃面前。 陶桃拆了一块放进嘴里:“我结婚的前几天,老陶忽然和我说他虽然在努力广结善缘,但是做生意肯定会遭人妒,甚至人家恨你都根本不知道。” “他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希望我能好好过下去,不愿意做生意就把矿卖了,做自己喜欢的事去。” 虞知坐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拍着。 “我妈走了以后这么多年他也没续弦,有人问他他就说我要守着小桃,让她无忧无虑地长大。” “他能那么说就说明心里早有预感吧,所以在那么多人里挑了高溪照顾我。” “我还问过为什么他相中高溪。”陶桃忽然笑了出来,“他说以前好多孩子来家里玩,桌子上有一盒点心,别的小孩都拿起来就吃,只有高溪拿过来掰了一半给我,我都不记得这事了。” “我会挺住的,以后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可多了,不要嫌我烦啊。” 陶桃的坚强出乎虞知的意料,她点头:“好。” 门外的两人进来,高溪看见陶桃的碗空了当下松了一口气,他们俩今晚要住在这。 万河领着虞知出了陶家,牵着她的手沿着路边向前走,邱楠开车跟在后面。 “高溪跟我说陶叔是汽车出了故障才出事的,我想起了你和我说过你们那个师傅也是...”万河在高溪说的时候就有一种预感,此刻正向虞知求证。 “对,在山路上车子出问题了。”虞知回忆着当时发现现场的那个人的描述,“车变形得很厉害,其实我怀疑不止是在车里动手脚了,如果用大车撞汽车也很难发现。” “我让高溪再确认一下,如果和之前的手法一样,那应该也是胡家做的。”万河把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兜里,“他们之前找陶叔买矿,陶叔拒绝了。” 虞知低头踢开脚前的石子,叹了声气。 31 “姓陶的老头居然看不起我?我胡家要买他的矿那是给他脸!他陶致业不是厉害吗,我这回让他去阴曹地府看他能不能把生意做出来!他家那个丫头片子能顶什么事,要我说连带高家都是窝囊废!” “昨天有个酒局,这是胡骞喝大了之后说的。”邱楠站在一旁,“陶老爷的事肯定是他们干的。” 万河的手指敲在桌面:“高溪知道了吗?” “已经知道了。”他来之前问了高家的司机。 “去远洋。” 高溪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万河也掩饰不住怒气:“我要杀了胡骞这个畜生。” “晚上带他去江郊。”万河转转手腕,神情严肃。 万河交代给邱楠,他和高溪的司机高小文两个人把胡骞绑过去绰绰有余。 胡骞趁大哥胡骁不在,最近串着酒楼来回喝,邱楠趁他撒尿的功夫把人扔进了后备箱,然后直接开到了城外的江郊。 弧月半弯,万河和高溪看着江面的流水,等待着对胡骞进行审判。 被扔下车的时候胡骞还是懵的,被身后一脚踹到地上才反应过来。 “你们干什么?”他一扭头看见了高溪,向后缩了几下,“绑架我?我哥知道了你们谁也跑不了!” 没等他说出更多废话,万河就揪着他的衣后领把人拖到了江边的浅滩。 高溪的皮鞋踩在他的肩头,万河踩着他的后背,胡骞的腿上还被绳子绑着,只能趴着在两人脚下扭动。 不愿多听他发出一点声音,高溪脚下挪动踩住他的脑后,淤泥和江水灌进胡骞的鼻子,他抽动的幅度更大了。 挪开脚给他喘息的机会,然后再次用力踩下去,这一次高溪没留一点余地。 和万河回到车上等待高小文和邱楠处理尸体,他揉揉眉心:“道谢显得生疏,但远洋和红韶永远是你可用的路子。” 海城这么多扎眼的少爷小姐里他们俩是最熟悉彼此的,甚至有时候比自家兄弟还懂对方在想什么。 收拾完先送高溪回家,然后邱楠载着万河去了万岐那。把今晚的事和大哥说了一遍,万河假装没看见躲在角落里的汤贯月,径直出去了。 虞知和百合在客厅下新学的西洋棋,百合输了好几次了,万河进来走到她俩旁边给百合支招。 “终于赢啦!虞小姐都赢我一晚上了。”百合见好就收,赢了之后立马起身让位给少爷。 虞知眼看着万河要坐下,一撇嘴:“不跟你玩,睡觉去了。” 万河一把抓住从身边经过的虞知,屈身勾手,把人扛在肩上带着上楼。 他把虞知塞进被窝里,然后自己去洗了澡,还难得地用了一块带香味的香皂。 床头灯把虞知的背影照得格外柔软,万河看着她,笑意不自觉地攀升,最开始有一点动静都会醒,现在这么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过去好像从来没有期盼过在什么地方想见到什么人,但是从某个时刻开始,他变得期待虞知的身影,甚至想要和她依偎在一起看被风吹动的树叶或者太阳的降落。 斗争和算计不再是他心里的主要轨道,而是变成了具体的某个人,那个在他眼前的人。 32(h) 万家忙活着要给万擎山过寿,虞知也跟着万河去了老宅小住,这次见到的万家亲戚可比上次多多了,万河领着她挨个认人,有一些万房也不认识的亲戚,他也被叫来一起打招呼。 万河和万岐代万擎山挨桌敬酒的时候,百合偷偷过来告诉虞知外面有人找她。 虞知还心生疑惑是谁会来,走到门外看见罗芋和俞凡站在一起,她更迷惑了。 “我回老家的路上碰见下暴雨,是他把我带回来的。”罗芋向她解释。 虞知向俞凡道了谢,拉着罗芋要往院里走,却被俞凡叫住了。 “虞小姐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他笑眯眯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失去防备。 虞知站到和他有一步距离的地方:“请讲。” 俞凡推了推眼镜:“我要去国外做研究,不知道能不能邀请虞小姐做我的助理。” “不能,还有别的事吗?”虞知对他还是那副疏离的样子。 俞凡笑着摇摇头,他看着虞知转身离开的背影,和当年那个下雨天自己在山上采药碰见的小女孩重迭了。 他是科学主义者,却想在虞知这信一次缘分,可能真的是有缘无分吧,两次相遇自己都不是那个拯救她的人。 虞知让百合先带着罗芋找个地方住下,自己往内院走去。 刚一进门就被突然出现的万河拉进了怀里,今晚喝得多了点,他的声音低低的:“找你半天了。” 虞知把他从自己肩上推开,然后伸出双手贴在他的脸颊两侧:“你刚才都看见了吧?” 万河点头。 虞知看他现在的神态难得地显出一丝笨拙,她踮脚去吻万河的唇,下一秒反被人揽住腰抵在墙上用力索取,唇齿间不断加重的力道在向虞知传递信号。 “回...房间...”虞知在换气的间隙挤出几个字。 万河的房间太远,他拉着虞知进了侧院的阁楼,这间是原来给他放藏书用的。 他脱下外套铺在桌子上,然后把虞知抱了上去,一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抚着虞知的颈侧。 虞知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仰着头继续与他在吻中纠缠。 她今天穿了一条大裙摆的深蓝色裙子,万河从裙边向深处摸去,隔着内裤布料上下磨蹭花穴。 直到湿意明显,万河屈膝躬下身把头伸进裙底埋在她的两腿之间,用手指勾开已经湿润的那处,吮上了沁着蜜液的秘密花园。 虞知双腿猛地夹住他的脑袋,她最受不住这样。 万河舔得起劲,仿佛把整个花阴当成了捕食到的鲜美猎物,不愿松开一瞬。 虞知摸着他长长了一些的头发,喘息着对他说进来,万河起身解开裤子将硬挺的阴茎贴在花穴处反复摩擦几次后肏了进去。 桌子年份太久了,万河一动它也轻响起来,最后索性抱起虞知继续肏干。 虞知双臂环在他肩上,就这样和他贴在一起接吻,万河唇舌的攻势和身下一样猛进,虞知被迫挂了几丝涎水在嘴角。 “哈...万河...万河...”虞知胸口急促地起伏,她口中念着他的名字,满心满眼也只有他一个人。 “小知,我在。”万河和她额头相抵,抱着虞知的手紧了几分。 时间无法停驻,但他和她都想让紧紧相拥的此刻成为永远。 33 万河和虞知回房清洗完睡下,第二天一大早百合便来敲门。 “少爷,老爷找虞小姐过去。” 万河陪着虞知到了万擎山书房的门口,不一会她就出来了,还拿了一个首饰盒,里面是一对翡翠耳饰。 “就给你这个?”他有时候也不懂老头在想什么。 虞知点头:“说是你母亲留给未来儿媳妇的,就让我把这个拿走了。” “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哪天方便我们去祭拜一下吧。”虞知和他牵着手下楼。 在大门口碰见了万岐,万河和他打招呼:“大哥,小姑呢?” 万岐怔了一瞬才回答到:“早上回滨城了。” 邱楠开车过来落下车窗:“大少爷,少爷,胡骁回来了。” 万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上了自己的车。 万河盘算着胡骁应该今天就会找来,得先去和高溪通气。 “一会你去高溪那,告诉他如果胡骁找去,一定不要承认,推到我这就好,不然他一定借机吞下陶家和远洋的一部分。”他吩咐邱楠。 胡骁这个鬼精的生意人,并没有急着直接过来质问,而是挑了几天后海城的风俗日,万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来上门。 万擎山坐在正位,手里还端着茶水。万岐和万河坐在旁边,万房和虞知被留在楼上。 胡骁一脸悲痛的模样坐在那里:“万老爷子,我弟弟这么惨死,万家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啊?” “有人看见万二公子的司机和我弟弟在同一个酒楼出现,您说这事...”胡骁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直勾勾地盯着万河。 “我杀的他。”虞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了。 胡骁的眼神在万河和虞知直接来回横扫:“你们家这么多人还要找个女人出来顶包么?” 虞知缓步向前:“我说了,我杀的。” 她将一把匕首扔到胡骁跟前:“看看,是不是这个。” “你!你为什么害胡骞!”胡骁一看刀刃就知道和尸体上的痕迹一样。 这下坐着的三个万姓都不淡定了,尤其是万河,椅子扶手都快被他抓碎了。 “他跟踪我,对我图谋不轨。”虞知神色淡然。 胡骁一想这确实是那蠢货弟弟能做出来的事,嘴上都弱了几分:“那,那你也不能伤他性命啊。” “你知道别人要抢你生意,于是你在他抢走之后站在家门口骂他几句,是这样吗?” “我不管!今天你们万家必须给我个交代!”胡骁脸色都变了。 虞知对着没人的位置跪了下去:“如今我也算半个万家人了,请家法吧。” 她故意不去看任何人,尤其是万河。 万岐和万河都看向万擎山,尤其是万河眼里的急切,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最后万擎山对着万岐缓缓眨了下眼。 万岐起身去拿供在祠堂里的戒尺,虞知在万河起身之前看了他一眼,她让他坐下。 万岐代行家法,十下之后虞知的浅色衣服沾上了血色。 “行了行了,也是我弟弟太荒唐的错。”胡骁怕再打下去万河一会儿就过来撕了他,离开时嘴里还说着打圆场的话。 万岐把虞知扶到万河的背上,吩咐下人拿药送过去。 34 couldn't connect to host 35 胡骁起身伸手就想去拿,万岐作势要收回扳指:“一小时之内把我家人送回去,她们受一点伤就会有人付出代价。” “好说好说,我先看看这个”胡骁拿过扳指,上前到窗前打算仔细端详。 只一瞬,子弹穿透玻璃打中了他的小臂,闻声而进的伙计被万岐用藏起来的飞镖扎中。 胡骁握着自己的手臂跪在地上哀嚎。 万岐直接离开了,刚才那个扳指是不值钱的晶石做的,真正的矿山钥匙是万房脖子上戴的平安扣。 高溪那边已经在旧磨坊找到了人,虞知是故意被绑来的,万房被吓到了,汤贯月又算得上手无缚鸡之力,自己跟着兴许还有个照应。 几个对胡家虎视眈眈的手下见胡骁受伤,正是抢夺财产的好时机,几个人合谋把胡骁踢出了局。 胡骁还没完全康复就被迫离开了商会,他联系了平城的旧识前去投奔。 他到平城时旧识正从外地往回赶,只能先在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下,放好行李后就去门口小摊吃了碗面。 回到房间,胡骁坐在沙发上盘算着如何东山再起,外面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先生您好,需要打扫房间吗?”门外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时髦的洋装。 胡骁十分戒备,自己刚入住怎么可能就有人过来打扫,这衣服更是明显,装也不装得像一点。 “那...需要...”女人抬手抚上他的胸膛,对他暧昧地眨眼,“这个服务吗?” 胡骁意会,他上下打量着门外的女人,最终决定让她进来。 他示意女人给他脱衣服,女人笑意盈盈地走近他却迟迟未动手。 本来还在盯着对方腰臀的胡骁觉得有些不对,抬起头来看她的脸,却看到后面墙上挂的镜子里出现一个鬼魅般的身影。 是虞知,她的双腿一曲一直蹲在书桌上,脸上笑意渐浓。 未等他转身,胸口和颈部就被一前一后插进了两把利刃。鲜血喷出,胡骁应声倒地。 在卫生间内简单清理了身上的血迹,有顺手抹去了二人的痕迹。 “走吧。”刚才的洋装女子正是罗芋。 虞知坐了最近的一趟火车回到海城,罗芋也坐火车去了亲戚家,上次碰见俞凡是坐驴车走盘山近路。 万河昨天发现虞知不见了本以为她是出门了,没想到在卧室看见了她留的字条。 平城,两日回。 万河这两天一直在松林公馆等她,商会的事情都是在家里处理。 本来在和邱楠斗蛐蛐的百合看见进门的虞知,虞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邱楠捂住嘴拖了出去。 万河从沙发起身过来迎她,走到她身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黑布蒙在了她的眼前。 虞知任他摆布:“要干什么?” 万河带着她向前走:“等下就知道了。” 上楼梯,进房间,万河脱掉了她的衣物把人抱到了床上。 “你...” 话还没问出口,她就感觉双脚分开之后脚腕被东西拴住了,然后手腕也被拴向两旁。 虞知不再出声,她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36(h) 倏倏鞭穗声由远及近,万河站到床上,手中的散鞭扫到虞知裸露的皮肤,她的颤栗都被万河收在眼底。 鞭尾从小腹缓缓滑倒因为张开腿而被迫打开的花阴,万河动了几下手腕,鞭穗贴上阴阜又离开。手腕向前挪动,鞭尾扫上微微向两侧摊去的乳肉,乳尖在皮质材料的摩擦刺激下挺立了起来。 腰腹不自觉地向上拱起,床单是虞知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万河放下散鞭改为跪趴在虞知身上,弓着身子去含她胸口处诱人的花蕊。 嫩乳被他吞进吐出沾了许多口液,万河伸手抹下,轻吻乳尖之后换到另一边舔弄。 空闲的手向下摸去,借着花穴流出的蜜液将手指插进其中缓缓抽插,拇指同时按住花蒂揉弄,虞知的胸口起伏越来越大,她的喘息声逐渐填满房间。 待到虞知在万河手上泄了一回,他才起身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再重新贴近。 他让虞知双手捧住乳肉,自己双腿跪在她的身体两侧,把硬起来的阴茎埋进乳沟里来回抽插。 情欲布满虞知全身,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她随着身上人的动作有节奏地晃动,丰盈的乳肉从纤细的指缝流出,万河的大手覆上去又抓了几下。 感觉临近精关,万河停下动作去解开了虞知脚腕上的束缚,他伸出一只手让她双腿并在一起然后抬起,花阴如小丘般在两股中展现。 万河低头舔上已经淫液横流的那处,吞咽声在虞知耳边炸开,她的呻吟声变得更加悠长。 身下的水仿佛止不住了,两片蚌肉随着她呼吸的频率微微张合,万河把阴茎对准花穴一插到底。 穴肉绞得万河呼吸一滞,下一秒他便揽过虞知的双腿狠力肏干。 虞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万河还是长发。 他们两个在“天池”的c933房间的长桌上做爱,万河一直在重复两件事。 亲她的嘴和肏她的穴。 一觉醒来身上还是有些酸,万河只穿着裤子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她醒了就给她端了杯水。 虞知看着转身去找上衣的万河,他身后的藤曼和十字架还是那么醒目,这份印记也烙在了她的心里。 “陶桃的孩子快生了,抽空我们俩一起去看她一趟。” “好。” “高溪说不管男孩女孩都叫陶如鑫。” “跟陶桃姓啊。” “嗯,然后想让孩子认我们做干亲。” “可以啊。” “给万房联系好学校了,他现在身体没什么大碍也该出去读书了。” “在哪啊?” “在滨城,大哥和小姑跟着过去。” “他们俩” “我有一天问大哥了,他说先好上后发现有关系的。” “我发现一个事。” 万河转过身:“什么?” “你的话越来越多了。”虞知回忆第一次见面时他那副满是傲气的冷脸,嘴角扬起得很明显。 万河坐到床上抱住她:“因为爱你,所以有很多话说,想告诉你身边发生的一切,让你知道和我有关的一切。” 两颗封固的心逐渐走进,感觉到彼此的跳动,回应着对方的爱意。 虞知把头靠在万河的肩上,伸出手和他十指紧扣:“我也爱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