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本色》 【间谈】 首先,很感谢秣梣製作~ 这张图真的非常漂亮也很符合主题。我收到时,感动之情难以表达,谢谢秣梣如此用心! 《师父本色》是部宠文,徒弟很宠着自己的师父,这种任人宰割、蹂躪的角色,念念写的其实很爽(有变态!! 希望大家会喜欢《师父本色》,保证是he,1v1! 那么,敬请期待~ 楔子:以身相许 「师父……你的手……」 「师父只是在帮你打通经脉……」胡扯!不安分的手由上往下滑,弄得云溪身子一颤。 「师父、你别……」才刚开口,紫胥便一屁股坐下,让他早已按捺不住的东西刺进了花谷当中。 「啊!」两人纷纷发出愉悦的声音,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紫胥痛得几乎流出泪来。云溪将她抱得更紧,不敢有任何动作。 「初红……」紫胥几分醉意的侧脸几分迷濛,她忽然笑的像个孩子,慢慢深深浅浅的摆动。「以后云溪就是师父的人了,谁都不许抢走你!听明白了吗?」霸道的语气中带着佔有,他是她的云溪,最喜欢的云溪。 「唔……」感觉有什么在缩紧,让他舒服的差点忍不住。但他依然有把师父的话听进去,微微点头,「是,云溪明白……」 闻言,那人笑如灿花,依赖性地蹭了蹭他的脖子。紫胥身上的酒气,似乎让他也醉了。闭上眼,任由心底的爱恋疯狂。 她的笑……她的声音……她的一切……全都融在了情爱当中。 *** 那一日初见,他倒在暗巷中,不仅身中剧毒,还被砍得遍体鳞伤,无法动弹。 他以为他的寿命将至,不可能活得过今日,却意外撞见迷路在暗巷中的紫胥。她先是踢到他,然后从头到尾将他打量一遍后,才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 「我救你,你就以身相许来报答我吧。」她笑得好不灿烂,边哼小曲边拿出装在紫色褡褳的金色细针。当第一针刺入体内时,他便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气,只能陷入昏迷当中。 再次醒来时是在客栈里,他的衣服全都被换上新的,身上的伤口也被细布给包扎过。体内的毒素也清了大半,是那个女人吗? 倚着床头,他静静等待,发现除了偶尔进来问他需要什么的店小二外,那个女人消失得很彻底。与其坐着继续等待,不如自己去找她。他不喜欢欠人恩情,尤其是女人。 这么一思考,云溪随手拿起桌案上的外衣披上离开房间,门外守着两个人。两人一见他负伤走出来,立刻迎上前想阻止他前行。 「公子,你还不能下床走动。」 「救我的人呢?」他没有回应两人的话,只问了一个他想知道的问题。 「紫胥姑娘在膳房替你熬药,她去山上忙了一早,说是要给公子你补补身子。」 「是啊!紫胥姑娘还说公子你以身相许,是她的人呢!」 不搭理那些八卦,他转身就走。 「等等!公子,姑娘说你还未能下床……」就在男子的手快触到云溪的衣角时,一个天旋地转,他凭空转了一圈摔落在地,痛的根本无法思考。 罪魁祸首也懒得再去搭理,逕自下楼找人,望着一旁飘出裊裊白烟和浓郁的苦药味,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 走进膳房,就见一抹娇小的身影来回穿梭,额头上全是被热气蒸出的汗水,认真的神情与昨日看到的决然不同,能深刻的感受到她为病人所做的努力。 明明身子这么纤弱,却有双清澈坚定的双目。他走向她,看她全神贯注地在熬煮汤药,没由来地胸口流过一丝暖意。 「是你救了我吗?」他明知故问,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头。碰到她,那些应对自如的话怎么样也说不出,而且气势明显弱了好几分。 她回过头,似乎对他擅自闯入并无介意,见他就笑:「你醒啦?」 「嗯。」松下了戒备,他轻轻点头。 「看这样子大概好了八分,再休养一阵子就能痊癒了。」紫胥点点头,转身舀了一碗汤药给他。「喏,喝了它。」 云溪丝毫不犹豫,端起倒头就喝。紫胥惊讶的睁眼,然后咧嘴笑了起来。 「笑什么?」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那么豪迈喝着我煮的汤药。」莫名地感到开心。 「你很照顾我。」他不自在的看向别处,「谢谢。」 「不用谢!这江湖嘛!出来混也是有代价的!」紫胥笑了笑,「我说过,救你,你必须以身相许……当然啦!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 「好。」打断紫胥,这次换他笑了。 紫胥一怔,「……你愿意?」她本以为他会拒绝,还特地想了很多办法要他乖乖就范,没想到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不怕我将你卖了?」 「不怕。」要是想卖了他,早在他昏迷时就卖了。 「看你这样没经歷过甚么大风大浪,在江湖上没人罩一定很危险,我来当你师父吧!」像在幻想美好未来,紫胥这次笑得像个孩子。 他也跟着笑,被那孩子气的笑容所感染。以前的笑,对他而言只是掩盖心机用的,但在这个人面前,不需要假。 「我叫紫胥,你叫什么?」 「云溪。」 一阵风吹起,吹散白烟。两人专注地凝视对方的脸,相互微笑。 有些事、有些人,遇到了,也就无可奈何。 奈何缘分,奈何情与我。 第一回:无法省心 南方蛮荒野地,寸草不生,百姓甚至染上瘟疫,苦不堪言。 现今动盪不安的乱世战争四起,除了各方诸侯的领地热闹繁盛之外,其馀都是这样的惨况。 「小溪,我累。」两人不知走了多久,紫胥停下脚步,咕噥了一声。 云溪什么也没说,只是蹲下身来。紫胥马上笑嘻嘻地跳上去,圈住他的脖子。「小溪,你真好。」她蹭蹭他的脖子,愜意地笑着。 云溪只是淡笑,继续前进。她累了,他就背着她走,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依着她、陪着她、保护她。从「那天」起,他就对自己发誓,除非自己死了,否则他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她。 云溪思绪之际,某女不安份的伸长手,滑进了他的衣内。 「嘖嘖!小溪你的肌肉越来越紧緻了耶!」 「师父??」 「摸着舒服!」满足的叹息,使云溪瞬间默然。 三年前的他遭遇暗算,中毒已深,倒在路边垂死挣扎。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时,她就那样闯入了他的世界。 他以为能救的了他的人一定也是武林中人,却发现她除了医术外,一点防卫的基本功也没有。 她善良、她乐观、她什么都好—— 「小溪,今晚可不可以跟你一起洗澡?」 「……」 就只是色了点。 又走了一些路,终于看见村落,只是人声寂寥,毫无生气。 紫胥眼神闪了闪,拍拍云溪的肩。「小溪,我们进去。」 云溪背着紫胥继续前进。走进村内果然一个人都没有,她试着喊了几声,仍是无人回应。紫胥低头深思,并没有发现暗处正在蠢蠢欲动。 云溪眼神冷了下来,狠戾一扫,本带着杀气的气息瞬间敛去。云溪冷笑,哪个胆子肥的傢伙敢把目标放到他师父身上?简直找死! 「这里都没有人……小溪?」紫胥的气息吹着他的颈部,他僵了僵,露出与方才全然不同的笑。 温柔、深情、带着一点害羞…… 「村民恐怕是因战迁移了。」云溪十分有建设性的回答,紫胥点头,「也是,我还想——」 她话还没说完,暗处就飞来几根银针。 云溪俐落一跃,施展轻功俐落地闪开了攻击。银针整齐的一排钉入地上,针上有股黑色液体,想来是毒没错。紫胥脸色微微苍白,又来了!又是暗器!这回出门的路上已经是第五次!如果没有云溪,她应该早就死在路边归西了! 他收起那张一如往常温和的神色,换上的是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面容。好阿,既然想跟他玩,他奉陪到底。 抽出腰间扇子,云溪的眼神一瞬间露出嗜血似魔的模样,紫胥因为被背着所以看不见,只是觉得云溪身上柔和的气息消失了,忍不住抱的更紧。 感受到师父的害怕,云溪歛了些杀气,安抚道:「很快就结束。」 紫胥嗯的一声,将脸埋在云溪肩上什么也不看。她知道她的徒儿武功高,长的又帅,笑起来就可以迷倒一城的女子。这样优秀的人,她是不是太过无赖了些?先硬是要人家以身相许,又拉着他到处行医义诊,还不时吃吃豆腐,就连现在也是他保护她。 可她……真的很喜欢他呀!喜欢到不想放手。 一阵嗡嗡作响,与划破风的声音此起彼落。几乎是一眨的时间,扇子与那些刀刃相交、滑过,让对方连呼吸的时间都没有,纷纷倒下。 咽喉被划破,血飞四溅,云溪望着铁扇上的血滴,随意一甩,又恢復那扇该有的寒光锋芒。 「小溪……」紫胥睁开眼,看见满遍尸体,一时之间竟是忘了该说什么。在这乱世,人命如草芥,她能救一个是一个,只是…… 「师父,这些人死不足惜。」 「我是在想今晚吃烤鸡如何?好不好?小溪烤的鸡可香了!」迅速转移话题,紫胥笑笑带过。在乱世中,她只能救那些该救的,而该死的,她不需要去多加在意。 因为,他们要她和云溪的命,光是这一点,就无法原谅。 「好。」 背着紫胥,两人慢慢地走。 「师父,这次上哪去?」 「平阳紫家。」 那是她最不愿、也最不想回的地方。 紫家乃是平阳一方贵族,如今战事连连,紫家财力雄厚,援助皇亲贵族。皇帝必须仰仗他们,才没招收紫家任何一位男丁上战场。理当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可他们帮助的不是好人,而是那成天饮酒作乐,沉溺于后宫的狗皇帝! 现今战乱未平,皇帝依旧毫无心思去治理国家,任由国家迈入亡国之路。 而紫家!却帮助这样一个皇帝! 她要不是心灰意冷,怎会离家呢?现在要她回来,不过是因为从小宠爱她的二哥紫默请求她,否则要她自己回来,不如用绑的来得快些。 父亲紫儯重病难起,她其实很想拒绝,他从小打骂她、污辱她娘亲,她心里其实是恨他的。 可是,终究是血亲,她永远都不能真正去恨。 「师父,心情不好吗?」云溪梳着紫胥的发,就见她鬱闷的侧脸。师父心情不好,身为徒弟的他当然也好不到哪去。他微微皱眉,希望能为她分忧。 紫胥仰头一躺,躺在他的腿上,认真叮嘱:「小溪,等治完我爹,我们就走,一刻也不多待。」 云溪失笑,摸摸她的发,点头答应。 「师父去哪,小溪就去哪。」 这话一听,那些什么扰人的心绪也如大雾散去,紫胥扬起笑,有云溪在,她当真天不怕地不怕,爱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时碰到云溪,她本来只是想收个死士来保护自己,怎知,会把自己的心也一块搭了进去。 「小溪,你只许一辈子陪我!」紫胥用手指勾了云溪的手指,笑容带着傻气和霸道。云溪眼底盛满宠溺,从来都不曾拒绝过她半分。 「小溪会的。」 门外一记敲响打断了两人,一个稚嫩的女声轻唤:「二小姐,二少爷请您过去一趟。」 紫胥叹了叹,躲不掉的就是躲不掉。「小溪,我去去就回,等我。」 云溪道声好,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手发楞。一辈子吗……他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也好,他这辈子,也怕是放不下手。等紫胥走远,他才收了心神走出屋内。一踏出门槛,便有几名黑衣人纷纷跪在前方,唯恐得罪了他。 「岛主,前些日子欧阳公子有来拜访您,想与您商谈合作之事,但岛主您这三年一直守在紫胥小姐身边没有回去,所以欧阳公子就起了心思取代您的位子……」 「随他去。」 「岛主!您这是要弃岛于不顾吗?」 「本座会回去的。」等胥儿成为他的人,他会带她一起回去。云溪温柔淡笑,那是他们从来都没见过的模样。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可以让冷血、不顾人死活的岛主露出那样深情款款的样子?难道岛主真的……动心了? 「找几个自己人安插在欧阳文旁边,一切事情都等本座回去再议。」 「诺。」 接到命令,黑衣人迅速离开。才刚一走,远处一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影直直往他这边衝。紫胥提着裙襬奔跑,几乎是用尽了全力。 他才想开口,便听紫胥凄厉的喊: 「小溪!小溪!救命阿──」 身后,是一隻张牙舞爪的大老虎在追她。 他的师父,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吶…… 第二回:已经嫁了 话说老虎从哪儿来?不过是她脚贱走到一半觉得好久没去后院树林看看,谁知树林口就躺了一隻大老虎,正面露凶光的望着自己。 大概对视个数秒,紫胥才想到要逃。 云溪抱着紫胥坐在树上静静的听,然后将她牢牢固定在怀里,防止乱动乱扭的紫胥掉下去。「师父,你以前没捡过老虎回来吗?」他这师父,常常捡一些受伤的动物回来医治,所以如果曾有捡过老虎的事情,倒也不稀奇。 紫胥低头思索了一会,低吟道:「该不会是……阿喵!」 阿喵是她小时候从石洞里捡来的,那时牠伤得很重,所以她就把牠带回家了。想起来后,紫胥挣脱云溪的怀抱,往下就是一跳。云溪心抖了两抖,好在阿喵聪明的挺起虎背接住,不然自己可能会心脏病发。「阿喵!!」 蹭蹭那柔软的毛,她恍然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紫儯当着她的面把牠丢到水里,她求他、跪他,他仍是不肯。最后,是她自己跳下水把阿喵捞在怀里,呛了好几口水才救上岸。 从此,她就知道,她爹是没有心的。 无情冷血,可恨至极。 云溪望着紫胥那张好似不论世界多么阴暗险恶都能保有天真的脸,嘴角上扬了几分。他是那样想把她捧在心里,好好守护、好好疼爱。不论她怎么调戏他,就算一开始稍微反抗,最后仍旧从了她。 「小胥!」一声呼喊,一名女子玉步而来,身材穠纤合度,面容上的妆不浓不淡,是个美人。她是紫家的大小姐,紫媗。 她的脸与紫胥有几分相似,却少了纯真,多了心眼。紫胥见到此人先是一愣,随后收起原有的笑容,低低的喊:「大姐。」 「多年不见,小胥是越发成熟了,想必在外经歷了不少事吧?」紫媗悠悠地走来,在她身边的石头坐下,也不怕那大老虎会咬人。「来,陪姐姐说说话。」 紫胥没有动作,只是静静从袖子里掏出一瓶形如葫芦的青瓷罐,递给紫媗:「这是最后一罐青露,治好爹的病后,我不会再回来。」 闻言,紫媗脸色变了变,伸手捉住她的手腕。 「你是知道的,这样不够。」她捏得很紧,紫胥不禁皱眉,想甩开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把紫胥的手轻轻握在手心,粗鲁地拉开另一隻手。 紫媗看见那张英气俊朗的脸,顿时忘记言语。云溪看也不看,只是低头询问着紫胥:「有没有被捉疼?」 紫胥乖乖摇头,露出痴痴的笑。小溪在关心她呢!真好! 「你是何人?」紫媗终于回神,看两人情意绵绵的互动,心底没由来地一股气。明明只是个不受爹宠、身分又不如下人的庶女,居然过得比她还好,有个宠自己的男人。想到自己嫁给那个一天到晚吃喝嫖赌不回家的混蛋,心底更是不甘。 「我是……」 「他是我相公!」紫胥霸道地勾住他的臂膊,语出惊人。云溪只是无奈失笑,任由她去。 紫媗冷笑,忍不住嘲讽:「相公?他连聘礼都没有,如何娶你?」 「我只要有相公就好啦!人是我的、心是我的,这样的聘礼还不够吗?」俏皮地朝云溪眨眼,云溪忍俊不禁,又是一笑。 「不知廉耻!爹知道一定会气疯的,怎会有你如此性格乖张的女儿!」紫媗气地站起身。 「闭嘴。」云溪冷冷一扫,眼神带着浓厚的警告,彷彿她只要再多说一句,就真的会把她杀了。紫媗立刻噤声,后退站了几步。 「小溪,我没事。」习惯了,所以不以为然。一旁阿喵蹭蹭自己,也同样用凶狠的眼神注目着紫媗。 云溪拍拍她的头,后者露出开花一般的笑容,「小溪,回去能吃你豆腐吗?」 …… 「好。」他捨不得拒绝。紫胥愉悦的欢呼,只听云溪又补了一句:「只能上半身。」 紫胥撇撇嘴,好阿,跟她跟久了,也学会防范了嘛! 从头到尾被彻底无视的紫媗恨恨地目送两人一虎走远,心底怒火一发不可收拾。 紫胥!我要你也不能好过! 屋外,春光明媚,百花齐放,柳树似棉。屋内,愜意的阳光洒落在床榻上,一男一女相拥而眠,男的一脸隐忍,女的则是满脸饜足,摸了一晚的手放在那结实的胸膛上,睡梦中还时不时捏一捏,弄得他心痒难耐,却只得张眼瞪着。 紫胥的睡顏很可爱,娇小的身子被他完全圈在怀中。 瞪了几眼,眼神就开始渐渐柔化。 他曾经觉得,生命便是如此,站上了高处,一切就变得越发空虚起来,所以他不畏死。可是如今,他学会了害怕、学会了紧张,学会了去享受那一点一滴的幸福。 他吻了吻她的唇,轻柔的像一阵风。 「小溪……」睡梦中的她忽然开口,云溪静静凝望,只见紫胥灿烂一笑,低喃道:「师父娶你吧?」 明知是梦话,却仍止不住心底的狂喜。她总能触动他心底最柔的那一片。 「紫胥。」这是他成为她徒弟以来,第一次喊她的名字。那嚼在嘴里的那两个字,是他最深的爱恋。 「我已经嫁给你了。」 第三回:那一天 紫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面色苍白,连呼吸都是浅浅的。紫胥一进房就见到自己的爹是这副死样子,忍不住看了看床榻旁哭的哀痛的正室之妻,唐玉媛,那眼泪只流几滴,哭声却无比悽惨。 这一看就是被人下毒!不是病好吗! 「夫人,小姐来了。」外面的人喊,那哭声便戛然停止。唐玉媛抬起头,眼神充满怨懟,「怎么那么晚来?昨日不是叫人去喊你了吗?是聋了吗?」 紫胥默默走到床旁,拿出针就开始扎。被无视的唐夫人更加不满,想制止她扎针的动作,却见紫胥拿了根针射过来,「唐夫人,不要打扰我。」 「你!你这……」狠毒的话尚未脱口,身体却慢慢麻痺。 紫胥吐了一口气,要她当坏人还真难,她从以前就告诉自己万万不可让人欺负到她头上,原则她还是有的。 唔……除了小溪。 终于将针全数扎完后,紫胥用袖子擦了擦汗,才把注意力放在瘫软在一边的唐玉媛身上,她恶狠的瞪着自己,嘴里仍是吐不出半点声音。 「我给你下了毒,若是你害死了我爹,你也会跟着一起死。」淡淡说完,紫胥拔掉那根针,然后点了点几个地方,唐玉媛又不能动了。 但那张脸狰狞可怕,像是要把她碎尸万段不可。哼哼,怕你呢,我还有小溪这靠山。 给了唐玉媛一个嚣张地笑,推开房门走了。 房门外站着大哥紫盐和二哥紫默,两人不发一语,气氛似乎有些尷尬。 「小俩口吵架啦?」紫胥笑咪咪的道,紫盐刷地脸就红,「小妹,甭胡说!」 「我喜欢的是女人。」紫默哼了哼别过头,纯心说气话。 这两个哥哥,到底是怎么在紫家活过来的…… 紫盐脸色铁青,瞪了紫默一眼,才转了话题:「小妹,爹的情况如何?」 「无大碍,只是哥哥们可要小心身边的人。」 「为何?」 「爹不是生病,是被人下毒。这毒无色无味,会随着岁月越积越深,死的那天便是毒发的之时。」她刻意不直接揭露,这些事都与她没关係,救完人,她便要离开。 两人脸色骤变,紫默点点头,「我马上派人去查。」话毕,袖子一甩,快步离去。 静了一会,紫盐看着那越发漂亮的脸,忍不住道:「小妹,不是哥在说,你也该常回来,虽然还没嫁人可以使使性子,离家出走。但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想想嫁人的事?」 本以为紫胥会像从前一样炸毛狠骂,然后气呼呼地扎他几针跑走,没想到她只是微笑,然后用温柔的口吻告诉他:「女大当嫁,小胥已经嫁啦!」 「什么!?」 「嗯……说来话长……」 那是发生在紫胥收云溪为徒后不久,云溪虽然身体好了大半,但内功却只恢復了十分之一。所以当有仇家找上门来,他也只能勉强与对方平分秋色。 但对于使不出武功的云溪来说,久战只会让自己处于不利。谁料到对方使用毒器,非要致他于死地不可。 紫胥情急之下,往他身前一站,那刀便狠狠刺进腹部,疼的她差点大叫。 云溪愣了愣,只见那娇小的身子仍坚毅的站着,将自己宝贵的银针尽数往敌方丢去,虽然只有拖延了几秒,但也足够让他带着她施展轻功逃脱。 颼颼风声,温暖的胸膛让她倚靠,她望着那张不知所措脸,真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嘴角柔柔一弯,她头一次觉得,被人掛在心上的感觉真好。 「小溪,不用担心我,我是药人,睡一觉就行了。」从小嚐过的毒不知道千百种,如今这毒也一定会像其他毒一样被她体内的血液慢慢代谢掉。 「我带你去休息。」他的声音很温润、舒服,听在心里软软的。她闭上了眼,叮嘱道:「小溪,千万不行带我去看大夫……」 云溪匆忙地找了一村偏乡的客栈住了下来。紫胥昏迷在床,脸色微微发白,身体却是红通通的。半夜不时能听见从她嘴里传来的呻吟,他坐在床沿,疼惜地拨开那挡在脸上的碎发。 「师父,今日你为我挡下一刀,往后的日子就换我,护你一生。」 当他看见那一刀刺在她腹部时,他忽然忘了理智是什么,痛的感觉那样清晰地割在心头上,胸口怒火让他头一次那么想杀一个人。 他守了三天都没闔眼,紫胥一到晚上就会冒很多汗,然后喘息不止,好几次他都想直接带她去就医,但一想到她说了不可以,也就压下这个念头。 三天后,紫胥醒了,神情却很恍惚。 「小溪。」睁开第一眼,紫胥便娇声地唤着他的名。他伸手贴着她的额头,「头还疼吗?」 「不疼。」她又是一笑,看起来傻傻的。「小溪,抱。」 紫胥伸出双手,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师父莫非……傻了? 云溪将她抱起,紫胥笑呵呵地勾住他脖子,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他。她蹭蹭他的脖子,又唤了一声:「小溪。」 手僵了僵,却还是将她紧抱在怀。 运功打探她体内的脉动,毒素虽然清除大半,却仍有一些堆积在胸口尚未代谢,想来就这是些残毒让紫胥变得这般傻愣傻愣的。 一时半刻是好不了的。云溪望着窗櫺外的天空,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师父,我们出去散散步好不好?」 「好。」紫胥笑得懒洋洋的,云溪抱着她在外面绕了绕,这里是一处安静的村子,早晨的阳光染上一片大地,稻穗轻轻摇摆,真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路途遇见的村民,每人都投以曖昧的目光。云溪头一次被这般注视,感到有些不自在。 远处忽然响起一阵敲锣打鼓,原来人群聚集在那。云溪抱着紫胥去凑热闹,就见红花花的轿子和大队的人马吹锣打鼓,喜色瀰漫,新郎倌笑得好幸福。 紫胥睁大眼,雀跃地问:「小溪,他们在干嘛呢?」 「娶新娘子。」 「哦!」愣了愣,一路他们就这样跟着,最后紫胥说放她下来,然后一个人蹦蹦跳跳地挤到最前面,只见到新娘子下了花轿,那红灿灿的喜服穿在新娘子身上非常的漂亮。新郎倌小心翼翼的牵着新娘子的手,彷彿从此牵住一辈子。 看着人群浩浩荡荡的走过,只剩紫胥呆在原地发怔。云溪走上前,只见紫胥转过头来,无比认真地看着他。 「小溪,我也想要当新郎倌!娶娘子!」 第四回:何为幸福 一个头带凤冠的人坐在喜床边静静等候眼前的人掀开自己的红盖头,身上的嫁衣绣着芙蓉花朵,与新娘十分相衬。紫胥望着那名新娘,虽然骨架是宽了些,但仍不掩那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柔和气质。她醉醺的笑了起来,一掀开红盖,那张俊朗漂亮的脸就露了出来。 「她」也笑,一把拉过紫胥,让紫胥倒在自己身上。 「师父,这不是家家酒。」云溪望着紫胥痴痴傻笑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抚摸那双红唇。「小溪究竟该拿你如何是好?」 「我当然知道不是儿戏!所以!咱们圆房吧!」 「!」云溪狠狠一呆,任由紫胥握住他的手,在脸颊旁婆娑着。「小溪,结发夫妻,是不是代表一辈子都不用分离,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 「应该……是吧。」他愣愣地回答。房内烛火昏暗,他只看的见她双颊红润的模样,她在他眼中,永远是那般特别。 「那小溪你永远是我的妻,我发誓我一辈子只对你好、对你说一辈子的情话。」 她吃他豆腐,他能忍。她调戏他,他也能忍。那她说爱他、要做他一辈子的伴侣呢?他忍不下去,他无法去忽视心底那翻腾的情感,他想要她、想要她的身、心,与所有的一切…… 「师父……」他情不自禁地咬上她的唇,用力啃咬,紫胥全身上下传来一种酥麻的感觉。 她虽然看过很多书、也大概明白行房的事是要做些甚么,也准备好了。但这个吻如此的纠缠,属于云溪的气息包裹着她,让她无法思考。她脑袋只有一个想法:扑倒他! 就这样,「夫君」用力地把自己的娘子推倒在床,笑的很痴狂。 他顺着白皙的颈子吻到胸口,弄得紫胥浑身发麻。 「小溪,你还没回答呢!你喜欢我吗?」 云溪坐起身,抱紧紫胥的身体,用一整晚告诉她,他是有多么地……爱她…… 何为幸福? 只要有你在身边,不离不弃,不分不离,就是我的幸; 只要有你在身边,执子之手,白头偕老,就是我的福。 幸福两字,写得如此简单,又有几人能如愿? 我何其幸运,遇见了你,与你相爱。 紫胥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闭上眼装死。她记得她毒素残留时所做的任何事情,包括自己想娶新娘子,拉着云溪梳妆打扮,还特地量身订做了嫁衣给他穿。之后,连花轿都不用,就直接拉着去圆房…… 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她偷偷覷着身旁的人,那张侧脸很清秀,细眉似剑,裸着的胸膛上有大大小小的抓痕。她窝在他怀中,小脸又红了起来。 这次吃豆腐,已经不是吃豆腐那样简单了,她分明已经连人带骨都吞了下去! 「师父。」沉稳透着磁性的嗓音响起,紫胥睁开双眼,面露无辜,云溪没有看她,只是用手梳着她的发。 「以后小溪护你、爱你、疼你、宠你,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紫胥坐起身,手被云溪握在手里,她忽然觉得鼻酸。 她已经是这世界上最最最幸福的人了,不敢再去奢求更多,她怕她太幸福,会遭天谴。 「小溪,我……」 「嘘。」云溪用手指贴上她的唇,轻轻摩娑。 言语道不尽,只能会意。 紫胥,你可知? 何为幸福? 何为幸福? 那就是一个字── 你。 第五回:闇鬼岛 紫家膳厅里,一群人围着一桌子菜,一道道秀色可餐的美食看的紫胥两眼发直。可是气氛太过古怪,谁也不先动筷。 紫胥望着一旁与云溪对视的自家哥哥,忍不住黑了一脸线。 自从听说她嫁人,大哥就一直用这种眼神打量着云溪,云溪也毫无所谓的看回去,两个大男人这般眉目传情,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可这回,护夫心切的紫胥根本不顾兄妹之情,拿筷子就往紫盐两眼戳。 紫盐抓着椅子向后倒退,捂着胸口叫:「紫胥!你这是干嘛呢!」 「看看看,一直盯着我相公看作什么?他是我的,脸是我的、身体也是我的,只有我可以看可以摸,大哥你这样含情脉脉望着我相公到底有何意图?」 紫默在一旁没说话,只是用指责的眼神传达自身的不满。紫盐抹了把脸,坐回原本位子。 「不是,我说我的好妹妹啊!你这妹夫经脉甚是奇怪,不是什么正派功夫,哥哥也是怕他伤害你嘛!」 「嘿嘿……」他可是一直被压榨的那方呢!紫胥腹诽着,笑得满脸春风。「相公疼我,不会害我的。」 闻言,云溪的眼神化为一摊柔水,认真凝视着紫胥的侧脸。他知道,她笑起来时嘴角会有一个可爱的梨涡,眼睛会瞇得弯弯的。 他喜欢看她笑。 因为……她如果笑了,他就是这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紫盐,你就别再试探了,紫胥与妹夫两人感情深厚、恩爱非常,我们就不用再多说什么。」紫默夹了一些菜进紫盐的碗里,打断了这个话题。 大伙儿开始闹哄哄地吃饭,没人注意到角落里,始终安静的紫媗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那顿饭紫胥是吃得极开心的,没有父亲、没有后娘,只有最亲密的几位兄弟姐妹。 云溪带她来看月亮,静謐的夜里,月光旖旎,两人坐在紫藤树下相互倚靠,成了一幅如诗如画的景。 「云溪,之后我们该上哪呢?」紫胥闷闷地问,她有些累了,不想再到处奔波。 像是会读她的心思似的,云溪问:「回我的故乡,如何?」 「那里也有我喜欢的紫藤花吗?」如柳的紫藤花,她甚是喜爱。年幼时,娘亲总爱带她去看紫藤花盛放的样子。从此,紫藤花成了她最喜爱的花。 「师父想种在哪呢?」 「与小溪一同住的僻静小屋旁。」想像着美好景象,让紫胥忍不住笑了起来,「月圆时,就在树下饮酒作乐,摸几把肉、亲几口嘴,然后……」 这是在调戏良家少年吗? 等待着紫胥的下文,却感觉到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一沉,原来是睡着了。 「师父你知道吗?忘字上面一个亡,下面一个心,除非心死了,否则忘也忘不了。」抱着紫胥,云溪浅浅微笑。 他吹了一夜的风,只为守看那怀中睡的憨甜的少女。 紫胥没有醒来。她睡的太久,终于让他发现了不对劲。 紫胥软软的靠在他怀里,虽然像是睡着,但无论他怎么呼唤,紫胥仍是不醒人事。 他很害怕紫胥就这样醒不过来,他失去过很多东西,但那都无所谓。但唯有紫胥,他是绝不能失去的。 「这是眠毒,江湖失传已久,老夫也是头一回见。」紫盐请来的神医谷老谷主摸着长鬍子沉吟道。 「要怎么解?」云溪皱眉,他讨厌废话。 老谷主一脸惻怛,摇头叹气,「听闻闇鬼岛岛主是名药人,他的血能解百毒,只是……」 「只要喝了他的血,就只能一辈子待在闇鬼岛,否则将中血毒而死。」云溪俐落的接话,淡然一笑。 「而且岛主生性冷情,嗜血嗜杀,我怎敢将紫胥送到那人身边去。」 「他没有嗜血嗜杀,那些人罪该万死,他只是负责剷除而已。」云溪抱起紫胥,淡然道:「我带她走。」 「妹夫!你……」紫盐还想说什么,被紫默挡了下来。 「妹夫,紫胥对你而言,是什么?」紫默平静的问,眼底看起来毫无波澜。可是万一答案不如他意,他会第一个上前把妹妹夺下,赶他出门。 云溪没有马上答话,只是低头看紫胥寧静的睡脸。 缓缓的,他终于开口:「胆敢有人伤她一丝一毫,我便要那人死无全尸。即便那人是我也一样。」 现场一片静默,他们都知道,他是认真的,绝非玩笑话。因为他的眼底,闪着杀意与痛。 云溪没有再多做言语,迈步离去。 「紫默,你方才为何要拦我?小胥去那种地方很危险的!」紫盐忍下跑出去追的衝动,问着身边一脸安心的紫默。 「你没看出来吗?他就是闇鬼岛岛主。」 「什么!那你还让他带走小胥!!」 「他不会害小胥的。」紫默篤定道,「小胥真是嫁了一个好男人。」 「你可不许看别的男人!」紫盐严声厉道,紫默莞尔一笑,「他是小胥的,我可没抢别人丈夫的癖好。」 某谷主惨然地蹲在角落,大家还要不要这么闪!!闪他老人家孤独吗!!! 另一边,云溪带着紫胥马不停蹄的赶路,闇鬼岛在海上,需要从南边搭船。船只有在每个月的十五号才会行驶闇鬼岛。 闇鬼岛外围有奇阵,若擅自闯入,就会迷失在阵术之中出不来。他们花了三天时间才到,上岸时,一排脸带面具的戴着白脸面具黑衣人跪在前方,全都这些全是他的心腹手下。 「岛主,已恭候您多时。」领头的黑衣人拿下面具,露出一张被刀划过留疤的脸。声音毫无起伏,看着云溪的神情带着敬意。 「千风,今日本座要拿回本座原本有的,反抗者,杀无赦!」云溪露出冷酷的笑,他在欧阳玹身边早已安插了很多自己人,只要他下令,岛主之位马上又会回到他手上。他本想要的,只是和紫胥回到他的故乡,隐姓埋名,相伴一生,却没想竟是要困她一生、失去自由。 「诺。」黑衣人们齐声喊道,他们很庆幸岛主终于回来了。而且……还有个岛主夫人呢! 云溪神色忧伤地望着怀里的紫胥,轻道:「师父,就当是我的一意孤行,想将你留在我身边。」 他其实是很自私的,自私的,想要她的全部。 既然她离不开这座岛,那他,也会永远相伴。 第六回:情之所鐘 闇鬼岛满是紫藤花树,不过与别的紫藤花不同,岛上的花有股迷香,这香气能使紫胥体内云溪的血中和,任何毒都侵入不了。只是,一离开岛上失去了花的香气,紫胥就只有死路一条。 一年过去,紫胥醒醒睡睡,云溪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 终于,在隔年初春之时,紫胥终于转醒,云溪搬离主殿,与紫胥一同到了比较僻静的别院享受两人世界。 可某一日,紫胥的乾妹言盈盈突然回到了岛上,嚷嚷着要嫁给云溪取代夫人位子,两人大吵一架,紫胥还为此与言盈盈大打出手,结果云溪居然维护的是言盈盈…… 谁不生气?谁不生气?紫胥气得连续一个月都不肯跟云溪说话。 她是碧儿,第一次见到紫胥是在紫藤湖边,紫胥长的极美,我见犹怜,双眼中的神色坚毅,是个外柔心强的女人。 她因为长年待在后院修练,到了今日才见到传言中的岛主夫人。她走上前去,紫胥的背影微微一僵,口气生疏:「不是最喜欢乾妹了吗!还来做什么!」明明一脸悲伤,口气却倔强的可以。这就是岛主夫人吗? 「夫人,小的是碧儿。」她又靠近了些,紫胥回过头微显惊讶,随即目光黯淡,别过脸去。 知道她不是岛主,所以很失望吧?夫人真好懂。 碧儿笑了笑,坐到紫胥身侧。 「夫人,岛主到处找你呢。」 「谁理他!」紫胥将脸埋进臂弯,赌气到底。 「夫人,盈盈小姐是岛主义兄言清的妹妹,言清大哥死于战乱,岛主答应过他要照顾好他的妹妹。」碧儿一一解释,希望紫胥能够体谅。 紫胥抬起头,语气激动:「小溪必须从里到外都是我的!我寧死,也不愿跟别的女人分享他!」 碧儿淡笑不语地望着早已站在紫胥身后的男人,她悄悄欠身告退。留下仍在气头上的紫胥。 「臭小溪!笨小溪!呆小溪!!我讨厌你!最讨厌你!!」对着湖大喊,紫胥的眼泪落入湖中,点起阵阵涟漪。 那些泪水如刀割,一刀刀割在他心上。 「我让盈盈走了。」 紫胥跳起身来,差点跌进湖里。云溪伸手把她拉到怀中,死死圈住。 「你撒手!你去娶盈盈啊!那么喜欢她,休了我不就得了?」 「盈盈已有相濡以沫的丈夫,怎会嫁给我?」 「啥?」紫胥一瞬间愕然,那错愣的表情混杂泪水,让他心疼不已。他应该早些告诉她的,不该任盈盈这般嬉闹。 「对不起,没有事先告诉你。」云溪将脸埋进紫胥颈肩,像在撒娇。 「云溪!你!」紫胥快被气死,想打他,却动不下手。懦弱啊!还亏她是个师父! 「盈盈说,如果你爱我,就会生气得不能自己。」云溪的声音低沉好听,声音里尽是委屈:「因为我也很好奇,所以才让盈盈这般胡闹,我没想到……你竟会完全不理我。」 废话!紫胥翻翻白眼,你的男人纵容另一个女人要嫁给他,而且你跟对方打架时丈夫还维护对方不是自己的妻子,谁不会生气?谁不会!? 「对不起。」他的声音似乎在颤抖,彷彿不理他是这天底下最令他害怕的事。紫胥叹气,道:「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 「嗯。」 「我真的很难过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 「再有一次,我就离开这座岛!」 云溪大惊,用力抱紧紫胥:「万万不可!」 「逗你呢!还当真。」紫胥笑了出来,云溪剎那失神,他再也不敢了,真的。失去她,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想像。 后来,言盈盈写了十分冗长的道歉信来给紫胥,信中还提及要他们早生贵子,她想赶快当姑姑。 所以当天夜里,紫胥把某人扑倒在床,一副强盗模样:「今晚别想抵抗!我们来努力造小人!」 「胥儿,这事不能说的这样直白……」 「不然呢?要怎么说?」她的双眼清澈无比,一丝邪念都没有。云溪失笑的让紫胥靠在他胸膛上,他知道,她从来就时一个直来直往的人,连生孩子这件事也能说得毫无害臊。 「不说,直接来吧!」 又是一晚春宵,隔日一早,紫胥是被饿醒的。 醒来就见云溪早就准备好一桌菜等她,她不满的低喃:「为何每次累的都是我,你都一脸精神很好的模样?不公平!」 云溪一脸坏笑,调戏道:「可能是那水太补身了。」 紫胥整张脸迅速涨红,语无伦次:「誆誆誆……誆谁呢!还不都是因、因为你!」 云溪狂笑不止,过来替她穿好衣物,摸摸她的头,哄道:「好好好,都是我害的,来吃饭吧。」 说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这徒弟!居然学坏了! 自从有夫人在,岛上充斥着欢笑,少了以往那种冷冰冰,肃然的气氛。碧儿觉得,岛主也因为夫人的关係,变得十分亲近大伙们。只是,大家都深深知晓一个道理,那就是:伤夫人一分,比拿刀捅岛主的后果更加严重,就算对方是个女人,岛主也不会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心软。 比如这天。 「凭什么是你得到岛主大人的宠?我跟着大人二十年了!二十年!他都没有用正眼看过我,你这个外人居然轻而易举就夺了他的心!」 紫胥一脸呆然的看着眼前哭天喊地的女子,她愤愤不平的指责她不说,还拿土丢她脸。紫胥只觉得莫名其妙,拍掉身上的土,神色严厉:「这位姑娘,你能拋下矜持去调戏小溪吗?你能为他挡刀挡毒吗?你能爱得他连命都不要了吗?你连亲口告诉他你喜欢他都不敢了,还妄想他会喜欢上你?他云溪,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我最骄傲的夫君,我可以不知羞的告诉所有人我爱他,什么矜持顏面,那重要吗?我只知道在我心里,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小溪,包括我自己。」 女子的哭声戛然停止,似乎被这般坦然的告白吓了一跳。 云溪站在不远处就听见这一串情话,忍不住红了脸。只不过在看见紫胥身上被泥巴弄得脏兮兮的模样时,脸瞬间冷了下来。 他走上前睥睨着地上还傻在原地的女子,一字一字鏗鏘有力的说道:「滚出这里!像你这种女人,本座一辈子都看不上。」说罢,命人把她五花大绑丢到船上,管她飘去哪。 「小溪,其实她满喜欢你的样子呢。」 「远不及你。」 「咳。」小溪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紫胥腹诽,轻道:「小溪,你这样说会被其他女子讨厌的。」 「只要你喜欢,其他人我不在乎。」 紫胥心中一动,缓缓道:「小溪。」 「嗯?」 「我们赶快生个孩子吧。一定要像你,我才疼他。」 云溪失笑,他牵着她,漫步走在紫藤花庭中,陪她看最爱的景。就这样,牵住一辈子也不错。 人世间千红万紫,唯独你,是我情之所鐘。 ? 终回:爹不疼,娘不爱 他是云紫,爹是闇鬼岛岛主,对谁都一脸冷漠,唯独面对娘亲时,那张脸才会化为一摊柔水。 他想,他应该是这世界上最不得爹娘疼的小孩了!从他出生到现在,爹对娘简直宠的逆天,娘也欣然接受,像个小孩子似的到处玩耍。两人如胶似漆,到哪里都出双入对,不离不弃。 只是听说,娘不能离开闇鬼岛,一离开的话就会死去。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谁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他曾问娘,难道不想去外面看一看吗?据说外头战乱已平、天下安乐,是个盛世的朝代。 娘却跟他说:「你爹在哪,娘就在哪。哪都不会去。」 他其实很生气,娘的馀生都被困在这座孤岛上,真的好吗?外面的世界明明那样大,却无法亲身体会。 可是娘的心意不曾动摇,他觉得,娘和爹的爱,连他也介入不了。 所以说,他才觉得自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孩! 「碧儿,爹跟娘亲又窝在房里写诗作画了?」百般无聊的踢着湖水,他忽然觉得有些孤寂。 碧儿望着已经长高不少的少主,忍不住笑了。「少主这是在吃醋?」 「才没有!」憋红了脸,那模样简直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碧儿又是一阵笑,只听云紫低低呢喃:「爹是不是比起我,更喜欢娘亲呢?」 碧儿怔然一会,将目光投向远方。「这是当然的。」 夫人对岛主而言,就像鱼不能没有水。缺了水,活都活不成。 「碧儿,我以后想出去看看。」云紫望着湖水,平静无波澜。「我要替娘亲游歷四方。」 碧儿浅浅一笑,「明年初春是碧儿嫁人之时,也是少主成年之礼。到那时,少主可以去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 「什么!碧儿你要嫁给谁?不是说好嫁给我吗?」云紫深受打击,声音提高八度。 碧儿拿了一片叶子,让它飘向湖央,泛起阵阵涟漪。「少主,碧儿心有所属,待少主遇见让你掛心的人时,就能体会岛主与夫人的心情。」 云溪沉默,他也喜欢碧儿阿。碧儿对他很好,可是又好像没到爹喜爱娘亲的那种地步。 云紫不解:「碧儿,喜欢是什么?」 碧儿闻言,什么也没说。因为,这是说不尽的。 忽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你个小屁孩问这些做什么?想知道吗?娘亲告诉你!当有人来调戏你、吃你豆腐、霸王硬上弓时,你就娶她当娘子准没错!想当年我就是这样把你爹拐来的,厉害不?学着点啊!」 「胥儿,不要乱教。」云溪把挺着大肚子的紫胥揽进怀里,担心她一激动没注意,就踩入湖中。 「我哪里乱教了?你那时不是被我调戏的挺开心吗?」 就算再怎么习惯紫胥直白的言语,还是忍不住感到羞赧。 看自家老爹害羞的样子,他发誓,他绝对不娶像娘亲这样的女人! 「岛主、夫人,少主说明年想出岛见见世面,不知两位同不同意?碧儿与千风愿意陪着少主,保护少主安全。」 「嗯。」云溪点头,云紫已经不小,可以出外看看了。倒是紫胥满脸不愿意,却仍是挤出:「去去去!没讨到娘子不准回来!」 云紫知道娘其实很捨不得他的,她所有的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爹应该也是喜欢娘这样直白的个性吧? 「爹,教我武功。」他也想像他爹一样,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好。」云溪没有拒绝,倒是紫胥不满了。 「你爹只有午时能借你!!」 「娘!」 不可理喻! 「跟我争,你争不过的!」紫胥望向云溪,云溪笑容不减:「好,都听你的。」 「爹,你这样会把娘宠坏!」云紫一脸鬱闷,只听紫胥哼了哼:「你可是我跟小溪生的,资质绝不会太差!小溪只要指点一二就行了。」 娘……我连任督二脉都没打通阿……云紫叹气。 「紫儿,这不是宠。」云溪笑了笑,望着紫胥的眼神温柔深情。「你以后就会知道。」 这还不叫宠,那怎样才算宠!! 他不想知道行不行? 果然他爹不疼娘不爱!! 爹疼娘,娘爱爹,都没有他的份了啊!! 正文完 番外 一、【袍子】 都说妻子冬天会为丈夫缝製一件袍子来过冬,里头的一针一线尽是妻子对丈夫最深的情意。 所以紫胥觉得,她应该也来效法一下。她向碧儿请教编织方法,希望能织出一件既有美感又能保暖的袍子送给云溪! 几个月过去,即将入冬。外头的雪点点飘落,在屋顶上积了一层白。 紫胥满脸雀跃的拿着袍子跑进云溪的书房,脸上扬起暖暖的微笑。 云溪放下笔,抬头凝视着她。那神情她一辈子都会记得,那样深深的情意,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小溪,我有东西要送你!」她说得雀跃,眼睛眨呀眨。 「嗯?」 紫胥骄傲的把成品递上前,云溪盯着那块用上等衣料拼剪的灰布,纳闷道:「胥儿,你织抹布给我?」 他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紫胥露出万般难过的表情,她把袍子扔在他脸上,转身跑走。 守在门口的千风和碧儿面面相覷,云溪抓着袍子苦思懊恼,还是碧儿开口替他解惑:「岛主,那是夫人织的袍子,说想让岛主能穿着过冬。」 云溪望着灰袍失笑,脱下外衣将它穿上。千风看着那堪称「破烂」的灰布,难道岛主真要穿它过冬? 傍晚时分,云溪在后院找到了一脸鬱闷的紫胥。她正拿一匹新布重缝,双手全是被针扎过的痕跡。 他走上前拿开紫胥手上的针线和布,心疼道:「别缝了。」 紫胥看着云溪穿着她亲手缝製的「袍子」,破破烂烂,可笑至极。紫胥拉着那袍子,皱眉道:「别穿了,很丑。」 「这是你缝的。」他满脸讨好,紫胥忍不住替他解开那袍子。她心情鬱闷,云溪摸了摸她的头,道:「其实,你不必为我做什么。我只要你在身边,就好。」 紫胥惊讶的望着他,就见他满眼笑意。紫胥嘴一瘪,流下泪来。 「怎么哭了?」云溪有些慌乱,「这袍子我会好好珍藏起来……别哭……」 紫胥没有说,其实那是因为太过幸福而流下的眼泪。云溪从不嫌弃她,她其实除了医术,其馀女子该会的一样也没有。这样的她,云溪却对她说只要她在,他就满足了。 「云溪。」她终于露出笑容,窝在他怀里,软软道:「我再给你做一件吧?」 那年冬天,紫胥一连做了十件袍子,每件顏色不同,只是都有一个共通点:破烂。 而他们的岛主,就这样穿了那些花花绿绿的破衣过了冬天…… 二、【生產】 都说生过一个孩子,第二胎一定会很顺利。那分明是……狗屁!! 紫胥躺在床上血流不止的呻吟疼痛,她虽虚弱却拼命在使力,但孩子不出来就是不出来。接生的女人们纷纷不知所措,有人赶往书院去唤孩子的爹,有人跑去向近日来岛上踏青的老谷主来帮忙。 紫胥的脑袋开始晕呼呼地,她一咬牙,继续出力。不忘吸吐,抑制子宫收缩的疼痛,以免孩子还没生出来她就昏了过去。 血流的越来越多,有些人甚至开始哭出声来,她还没死好吗!! 不知时间过多久,紫胥神情恍惚的被一旁女侍灌下一碗汤药,那暖意直达腹部,虽然还是很疼,但已经不像方才那般痛得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再次出力,忽然下腹一空,只闻婴儿哭啼的声音,周围人欣喜若狂:「生了!生了!是个健康的女娃娃!」 她的泪水不止,想抱抱自己的孩子,却无力的闔上眼昏了过去。 云溪听闻紫胥生產凶险,连忙施展轻功赶来,就听见房内大伙开心的声音,正要放心下来,有人却急急喊道:「夫人昏过去了!快再去请谷主大人来!!」 云溪也不管男人禁入產房的习俗,推开门就进去。他只看了孩子一眼,就往紫胥那去。看着紫胥惨白的脸,他喊她,她却不应。神色平静的如一滩死水。 「岛主,我们先将夫人清理乾净,请先到外面等候吧!夫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碧儿劝了又劝,云溪才离开房内。 后来,老谷主替紫胥把脉后,开了几帖药。 「放心吧!她只是昏了过去,瞧你这副撕心裂肺的模样。」说罢,漫步离去。 一放松下来,云溪感觉脸上有什么滑过,很痒。抬手一触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紫胥一睁眼就是见到这幅模样,她眨眨眼,看着云溪毫无表情的流眼泪,心疼不已。 「小溪……」 云溪猛然回神,凑上前去。「你醒了!」 紫胥想笑,却很无力。 「傻瓜。」她骂他,他只是摩娑着她的脸,任由眼泪继续滑落。 「孩子就叫云安吧。」云溪忽然道,「愿她平平安安。」 他真的,好害怕失去她。他心里暗自决定,不要再让紫胥怀有孩子。 他很自私,他寧可不要孩子,也不想失去她。 紫胥点头,云溪拖鞋上床,与紫胥相拥而眠。 夜色渐静。 三、【自食恶果】 这是发生在紫胥被下毒后醒过来没多久的事。 云溪隻身去了一趟紫家,整个人看起来气色不佳,神情似有忧伤。紫媗以为紫胥逝世,让他打击太深,乐的心情舒畅。 她自认她姿色不错,就算云溪再怎样痴情,终不过是个男人。 但对于她的百般讨好,云溪从来只是视而不见。 她正苦思要怎么让云溪沦陷时,紫家突然开起了会。 「今日起,紫家的一切都交由紫盐、紫默两人管理,我老了。」紫腾目光转向紫媗,「媗儿,虽然爹不捨得你离开,但你应该回夫家好好学着如何当一个好妻子。」 「爹!相公他是入赘的,我为何要回夫家?」紫媗忿忿不平,她过惯了在紫家高高在上的感觉,要她回去那里侍奉公公婆婆、相公,她才不屑! 「通通作废,媗儿,你是该当个人家的好媳妇了。我紫家近日周转不顺,已不如当年。我们需要和阳家保持友好关係,他们希望你能回去好好当他们的媳妇,为阳家尽心尽力。你懂我说的。」 「爹!」紫媗还想反驳,紫腾不耐烦地摆手:「这事已定,不得再有异议!」 说罢,这会便散了。 心烦的她走到了庭院,意外撞见云溪。 雪白的衣衫、雪白的皮肤,黑发随散在后,任风轻抚。他的眼透着晨光,亮而清澈,但彷彿中间隔着千山,远而疏离。唯有他看着手里的方巾时,眼神才会变得柔和眷恋。 那方巾,是紫胥的。就连死了,也霸佔着他的温柔。 她不甘心,为什么是紫胥?她明明以往要什么有什么,就连与阳家的婚姻也是她讨来的。阳家长子阳舜面貌英俊、玉树临风,他本来是要娶紫胥为妻,因她求爹,爹才换她嫁。 但没想到这个阳舜是个花心公子!与她唯一的一次也只有洞房那夜,他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脏东西! 她恨死那个眼神!她不懂,为何他要这样看她?明明,她曾经是那般爱慕着他。 她问过他,他却对她说:「我很喜欢紫胥的善良纯真,厌恶你的心机恶毒。如果是紫胥嫁给我,我愿意对她好。因为她曾帮过我,我愿意与她慢慢培养感情,当一世的夫妻。」他的眼神沉寂,失去光彩:「可是你毁了这一切,但为了阳家,我却不能恨你。」 后来,他开始出外吃喝嫖赌,就是不回家。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 原来她的相公,喜欢的一直是别人。因忌妒害怕他会遇见紫胥,她把紫胥赶出了紫家,以为她会就这样横死街头,结果却一直活得好好的,向名医学了医术!还嫁了如此专一的男人,过得如此幸福!拥有这男人的一切深情温柔,身为紫家大小姐,她怎能服下这口气? 她一定要让云溪爱上他,霸佔她的男人!!让她知道,他们的爱情不过如此。 走上前去,紫媗故意跌在他身上。 他是接住她了没错,只是用的是一旁的扫帚。 「小心走路,没长眼睛吗?」淡淡说完,就往大厅走去。 「可恶!就不信你不动心!!」 这天夜里,她对他下了迷药,命人抬他进屋,想让他佔有她的身子,用这藉口让他不得不对她负责。 黑暗里,她倾身贴近床上的男人,那男人也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反身压在身下。 一阵猛亲猛吻,她的情慾也被挑了起来。 一夜天翻地覆,累的不行的紫媗倚靠在男人身上,满足的闔上了眼。 隔天早晨,她醒来时只看见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望着自己,吓得掉下床铺。 「你是谁!这样大胆闯进我闺房!」 「嗯?我是姑娘迷昏带来的人啊!姑娘滋味可真好,大爷我享用的开心,不如做我小妾,让我好好宠你,如何?」当然是用身体宠。他笑得令她发毛,她似乎对这人有印象。 他是县令的儿子张元,平时好吃懒作,娶妻纳妾眾多,与妻妾日夜相欢,是个人品极差的人。 就算阳舜出外嫖赌,也不曾有过要纳妾的打算,算对她的尊重。 紫媗后悔莫及,想穿衣逃跑,却发现门外有人。 「紫媗,今日爹要我将你接回去住,你……」推开门,阳舜愣了愣,随后把门关上。 紫媗想说些什么,只见阳舜又推门进来,道:「算我欠你,让你如此按捺不住,红杏出墙。是我的过错,看这人也挺喜欢你的,我会给你张休书,放你自由,你可以去嫁自己想嫁的人。」 阳舜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毅然离去。 「哦?竟然被休了,那嫁给我如何?」张元继续笑的猥琐,想将她拉入怀中。 紫媗推开他,奔出门外。 后来,城里都在传紫家大小姐残花败柳,不仅调戏妹夫,还勾引别家男人上床。 阳家给了张休书后,从此互不相干。隔年,阳家长子再娶,娶的是小家碧玉的温婉女子,两人鶼鰈情深,成为佳话。 而紫媗,成了人人唾弃、谁也不敢娶的女人。 加更番外 莲朝盛世,莲阳帝平定战后数年,与诸侯国们有良好的贸易关係,使得百姓安乐,恍然几年前的战争从没发生过。 云紫来到帝都荣华城,后头跟着碧儿与千风,三人游荡在外已经五年,执着于繁华富贵的人或是自给自足安于世外的人,他们都看过。 走过许多国家,见过许多事物,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样的渺小。 爹是怎么在这茫茫人海中,与娘相见的?他想过很多,但他脑海中都只有他们说过的一句话:「遇上了,也就无可奈何。」 他是不懂那些情情爱爱,看着这些寻常百姓,他们很多都是先结发为夫妻,再慢慢培养感情,有的甚至与深爱之人无法廝守到老。他们的遇见既无奈又残酷,他不想和他们一样。 「少主,听说京城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呢!去不去?」 坐在马车前头的碧儿掀开帘子询问,云紫点点头,「顺道带点好吃的东西给娘跟云安。」多年了,还没回去。 不知道娘跟云安过得如何。 想起云安那无忧无虑的模样,云紫忍不住露出微笑。她的妹妹身体不太好,但个性很纯真,是个任谁看了都会喜欢的娃娃。 云紫那张面容与云溪神似,更有一双清澈狭长的大眼睛,笑起来时,连春风都赏脸。 风吹起车帘,在一旁卖糖葫芦的少女柳嫣就这样看傻了眼。 「柳嫣姊姊,你在看啥?」 旁边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歪头不解,摇了摇柳嫣粉色的裙襬。她这才回神,「我看到了像是画一般的人。」 男孩笑了,「柳嫣姐姐,你喜欢人家?」 柳嫣甩了甩头,无奈一笑:「那马车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我出身平凡,岂敢高攀,何况……」何况她要嫁给别人了,柳嫣神色一暗,抬头看那晴朗无云的蓝空,恰与她的心情成反比。 天色渐暗,沿路灯笼陆续亮起,为这繁华的城再添一丝琉璃迷光。云紫一行人来到京城一处人声鼎沸的酒楼,伙计堆满笑看着三人,热情道:「客官要点啥?这里通通都有!尽管点。」 「我们要住上一段时日,就你们招牌菜吧!点好直接送入房里即可。」 「好叻!那客官要几间房?」 「两间。」千风面无表情说完后,转身面向自家少主:「恕属下失陪,翠儿有孕在身,属下先带她去休息。」 云紫点头,一脸习以为常:「去吧!」 千风朝云紫行礼:「那属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话毕,转眼就就露出温柔的笑,揽着佳人离开。 云紫感觉拳头硬硬的。 好啊!都这样对待孤家寡人啊!在家被父母那甜甜蜜蜜的互动给冷落,连出门在外也不放过他。 推开窗,看着夜色中的明月,皎洁柔和,就像他想找的女子。 娘说的有缘人,究竟在哪? 隔日一早,云紫本想去市集里绕绕,却在路途中遇上了大雨。 正思考着要不要用轻功回客栈之馀,一名身着喜服的新娘就这样踏雨奔来,她的红盖头被风吹落。还不等他反应,新娘子就这样直直的撞进了他怀中。 两人皆是一僵,新娘慌张退开,凤簪上的水珠一滴滴落下,看上去比他更加狼狈。 「公子抱歉,小女是路、路过!」 新娘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容貌娟秀,但衣衫不整,感觉是在逃离什么追赶。 云紫什么话也没说,心中大概略知一二。 「小女唤作柳嫣,弄湿大人的衣衫,万分抱歉……」见柳嫣一脸欲哭无泪,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事没事。」云紫安抚柳嫣,拿出手帕递给她,「擦一擦脸。」 柳嫣红着脸接过,没想过会在逃婚当天遇上自己曾惊鸿一瞥的心上人,但此时自己的样子实在太难堪,真想挖个洞跳进去。 在她得知自己要被送给隔壁县城的富商老爷做妾时,就计画着要逃跑,刚好大雨倾泻,让她更加顺利的逃了出来,只是她未曾想过以后的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出来游歷,有缘遇见,若姑娘不知该何去何从,要不跟云某一同看看这世界?」云紫笑问,看着柳嫣垂丧的表情一点一点明亮。 ——遇上了,也就无可奈何。 「好!」 雨声渐弱,乌云散去,彩虹随着阳光乍现在天的一边,让人目不转睛。 云紫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他总隐隐感觉,柳嫣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而两人的旅途会如何??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