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盒游戏(无限流,1V1)》 第一章死掉了 祝真睁开眼睛。 粉白色的大床香香软软,像蓬松的云朵,将她娇小的身体重重包裹。 眼前朦朦胧胧,睡意挥之不散。 她闭了闭眼睛,又打了个盹儿,大概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再睁眼的时候,视野清晰起来。 天色已经亮起,日光透过浅粉色的窗幔投射进来,照亮头顶奢华大气的吊顶和华丽繁复的吊灯。 她环顾四周,卧房非常宽敞,地上铺着羊毛地毯,墙上挂着蝴蝶形状的小灯饰,右手边靠墙的架子上摆着各种少女心十足的摆件、毛绒玩偶,旁边的书桌上放着台高配置的笔记本电脑。 如无意外,她应该是此地的主人。 可糟糕的是,她的记忆一片空白。 少女坐起身子,隔着松软的被子摸了摸右腿的位置。 膝盖以下,空空如也。 而她并不意外。 就好像——这种不良于行的状态,已经伴随了她很久似的。 有人敲了敲门,隔着门板喊她,声音柔和:“真真,你醒了没有?家禾过来了,在楼下等你。” 祝真含糊地应了一声,看见女人推门进来,眉目婉约,神情温柔,虽然已经不算年轻,举手投足间仍然颇具风韵。 女人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欣慰地松了口气:“可算退烧了,下次可不能再那么任性地跑出去淋雨,记住了吗?” 祝真面露困惑,开门见山地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谁?这是我家吗?” 女人愣住,先还当她在开玩笑,又问了几句,见女儿神色确实不对,这才着急起来,慌慌张张地将楼下的人全部喊了过来。 叁个身量差不多的男人走进来,最前面那个年纪大些,穿着深灰色的毛衣和长裤,鬓角微微发白,后面两个西装革履,一个风流倜傥,一个温文尔雅。 中年男人听了女人的描述,看看祝真懵懂的神色,拿出手机,沉声道:“我让李医生现在过来一趟。”一副非常关心爱护她的模样。 那个长着桃花眼的英俊男人亲昵地揉揉她的脑袋,笑道:“真真,连哥哥都不记得了?我是祝辰。不过,你该不会又在恶作剧吧?” 另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替她解围:“哥,真真不会拿这种事胡闹。恐怕是前几天烧得太厉害,还没恢复好的缘故。” 那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眼神真挚关切:“真真,我是你的未婚夫林家禾,你别害怕,等李医生过来检查检查再说。” 一群人围着她团团转,父母、兄长、青年才俊的未婚夫,说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 而且,通过观察周围的环境和家人们的衣着谈吐,可以推断,她的家境相当不错。 虽然什么也没想起来,但这不影响祝真的心情开始变好。 非要形容的话,大抵和不小心摔了一跤,却捡到头奖彩票的心情一样。 “我的腿……”她犹豫地看向林家禾。 “你小时候出了场意外……”林家禾抱歉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接受这件事需要一些时间,但我们都会陪着你的。不要太难过,好不好?” 祝真倒没有在这种事上纠结太久。 她本身的性格,应该较为乐观,甚至有些没心没肺吧。 她拉了拉女人的胳膊,软声道:“妈妈,我想换身衣服。”医生快要过来,还穿着睡衣的话,未免有些失礼。 女人连忙应了,将几个大男人赶出去,帮她戴上假肢,换好毛衣牛仔裤,穿上短靴。 假肢质地精良,触感柔软,十分仿真,看起来价值不菲。 祝真接过女人递过来的手杖,试探着站了起来,走动几步,虽不算灵活,倒也适应良好。 叁层的别墅,为了方便她行动特地装了电梯。 祝真来到楼下的时候,李医生恰好进门。 对她做了常规的检查后,李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叮嘱她注意休息,恢复几天再看。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面包、煎蛋、牛奶,还有煮得香甜软糯的紫薯粥。 林家禾坐在祝真右侧,极自然地夹了个煎蛋放在全麦面包片中间,转头问她:“还加草莓酱,好吗?” 草莓酱酸酸甜甜,祝真非常爱吃。 她乖乖点头,接过裹着煎蛋、培根、生菜、西红柿切片的叁明治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了眼。 也因此,她错过了林家禾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消息。 男人快速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放进外套内侧的口袋,轻轻拍拍她圆润的肩膀:“真真,我待会儿要去上班,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祝真哪里答得上来? 林家禾也意识到自己问的不合适,想了想出主意道:“你昨天不是说要去东区新开的图书馆看看?不如我待会儿送你过去,下班之后再过去接你?” 他礼数周到地询问祝真父母意见,两位长辈显然是十分信任这个准女婿的,点头首肯,将还未发表意见的祝真安排得明明白白。 祝真“嘎吱嘎吱”嚼着嘴里的生菜,无可无不可地默许。 祝辰在旁边意味不明地轻嗤一声,看见妹妹好奇地抬头,也不回应,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站起身:“我今天在家里办公。” 说完,他一边给秘书打电话,让对方把需要他签字的文件送到家里,一边抬脚上楼。 吃完早饭,林家禾极妥帖地照顾祝真坐进副驾驶的位置,将手杖放进车后座。 他摸了摸祝真的膝盖,自言自语道:“这周六我们去做复健,周日定制的婚纱应该可以做好,到时候带你去买首饰,还有请柬的版式也需要尽快确定……” 一副对两人的婚礼十分期待的模样。 祝真虽然没什么感觉,却还是配合地笑了笑,右腮现出个小酒窝,看起来很甜。 林家禾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眼底情深如许。 祝真随身带着笔记本,打算从电脑里找找过往留下的信息,试试能不能唤回记忆。 然而,进了图书馆,她却被一本平山梦明的《异常快乐杀人》吸引了注意力,好像她曾经找了这本书很久似的。 抱着书坐在角落里,除了中午用了顿简餐,几乎没有挪动地方。 等她阖上最后一页,黄昏的余晖已经洒在桌上。 林家禾打来电话,说停车位不好找,在路边等她。 祝真慢慢走出去,远远看见男人站在车边,和一个穿着红色短裙的女人纠缠。 那女人留着深紫色的大波浪,表情激动,胸前两团高耸一晃一晃。 祝真皱了皱眉,张口喊人:“家禾?” 女人猝然回头,盯着她的眼神凶恶狠戾。 在林家禾惊慌的呼喝声里,女人从小坤包里拿出一把匕首,快速往祝真的方向冲了过来。 尖利的刀刃“扑哧”一声,深深插入心口。 剧痛袭来,祝真脸色惨白,双手本能地掐进女人白皙的皮肉里,却阻止不了匕首在心脏里旋转。 意识渐渐模糊,她仿佛分裂成了两个部分,灵魂的那一半飘在半空中,呆呆看着地上鲜血横流的身体。 那个女人—— 为什么要杀她?! ———————— 新文开张,依旧是每天上午十点更新。 珠珠满100加更。 第二章第二次 祝真“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 心脏被刺穿、被搅动的痛感还鲜明地刻在记忆里,后背全是冷汗。 她吞咽两口唾液,惊惶地打量四周。 华丽的吊灯、柔软的地毯、憨态可掬的毛绒玩具、粉色的笔记本电脑,一切安静又祥和。 是……噩梦么? 她摸着右腿,听见门外传来的温柔嗓音:“真真,你醒了没有?家禾过来了,在楼下等你。” 一模一样。 和“梦境”中她听过的话一模一样,分毫无差。 祝真又咽了咽口水,觉得毛骨悚然。 她咬咬舌尖,强行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答应一声,请母亲进来。 女人摸摸她的额头,松了口气道:“可算退烧了,不过,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祝真又有些不确定。 她的状态不同,对方的反应也不一样。 有没有可能,是她想太多了? 她刻意选了不同的走向,隐瞒自己失忆的事实,含糊道:“做了个噩梦,妈妈,我饿了。” 女人帮她挑好毛衣和牛仔裤,她看了看,笑道:“今天不想穿这套。” 想起这毛衣浸透鲜血的样子,她就觉得不吉利。 女人非常纵容地另找了条背后系带的白色连衣裙,配上打底裤和浅棕色小皮鞋,帮她换好之后,推着她下楼。 祝真刻意观察,发现叁个男人的穿着和噩梦里完全相同,餐桌上的早点,甚至餐具摆放的位置和朝向,都没有任何出入。 一颗心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落不下来。 可是,若梦境是真的,她当时已经死得透透的了,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 看见祝真,林家禾完美扮演二十四孝好男友的角色,走过来扶她坐进椅子,顺势在她右侧坐下。 他夹起一个形状完美的煎蛋,转头问她:“还加草莓酱,好吗?” 祝真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 男人剑眉星目,温润如玉,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是她最偏好的那一类长相。 可她不是傻子,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那个一刀把她捅死的女人,和林家禾有着颇为复杂的纠葛,保不齐是因爱生恨。而她好死不死地出现在那个节骨眼,又是“既得利益者”,正好做了对方泄愤的替罪羊。 至于林家禾表现出来的温柔体贴,小意殷勤么…… 要知道,演出来的深情,未必是真的深情。 更何况,她是个残废,长相虽然也算娇俏可爱,却绝对够不上绝色的水准。 怎么想,都觉得林家禾另有所图。 不提别的,这年头结婚后杀妻的骗保案,见的还少么? 从这个角度看,没有过往的记忆,也是一件好事,方便她不带感情地和过往切割,冷静判断致命危险存在的可能性,及时避开。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见她一直不答话,林家禾疑惑道:“真真?” 祝真眨眨圆圆的杏眼,摇摇头:“我想吃番茄酱。” 桌上有草莓酱、沙拉酱、蓝莓酱,唯独没放番茄酱。 林家禾笑着站起身,道:“我去厨房找找看,如果没有的话,就去楼下买。” 坐在对面的女人嗔道:“家禾,你这么纵着真真,都把她给惯坏了。”话音里却带着笑,显然对女婿的殷勤周到十分满意。 “秀姨说笑了,真真这么乖,怎么会惯坏呢?”林家禾打开冰箱的冷藏门,在琳琅满目的食材和调味罐中翻找起来。 祝真嘴角挂着乖巧的笑容,借着拿面包的动作,将林家禾的手机顺到桌下。 还没来得及尝试锁屏密码,便看见屏幕上跳进来一条微信。 “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你是不是要逼我去死?” 祝真目光微闪,耳朵听见冰箱门关闭的轻响,悄悄将手机放回原处,对着手拿番茄酱的林家禾灿烂地笑了笑:“谢谢~” 在林家禾询问她今天安排的时候,她早有准备,答道:“我打算去公园散散心。” 从她得到的信息推断,林家禾十有八九是出了轨,还和那个女人珠胎暗结。 他因着某种动机必须履行和祝真的婚约,因此不打算负责任,强令女人堕胎。 接下来,女人只怕会缠上林家禾,找他要一个说法,两个人矛盾激化,势必会发生不可控的可怕后果。 而她,当然是躲得越远越好,交由命运给予他们惩罚。 吃过早饭,一行人上班的上班,上楼的上楼,很快便清静下来。 祝真让女佣取来笔记本,坐在客厅松软的沙发里,按下电源键开机。 好在她没设密码,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找个什么借口敷衍过去。 笔记本的桌面十分简洁,放着几个文档、一个名字是“照片”的文件夹,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她登陆聊天软件,看见右下角有消息弹出。 发消息的人,网名叫做“真の恋歌”,头像是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卡通少女,非常可爱。 “太太在吗?今天下午在哪里见面?我早点过去。” 太太?祝真皱了皱眉,知道这是网络上通用的,对于网文作者的尊称。 她原来是个文字工作者么? “在。”她简短回答。 “!!!”对方连续发来叁个感叹号,又发了个猫咪打滚的表情包,“太太,我看你一直不回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呢?吓我一跳。你发个定位给我吧,我五点钟准时到。” 祝真有些不知所措,没有急着回复,而是打开了对方的相册。 相册里是一个和卡通头像神似的少女,穿着干干净净的校服,表情无辜无害。 她又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对方不啻为自己的脑残粉,对她更新过的章节字斟句酌,还写过好几篇长达上千字的读后感,十分真情实感。 两个人在昨天也确实聊过面基的话题,她对对方十分信任,聊天的语气很放松。 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见她久久不答,对方又抛出一句:“对了,太太,你上次不是说因为合同条款的事情,和出版社闹了点儿不愉快吗?我有个表姐是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的律师,不如我约一下她的时间,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 祝真在聊天记录里检索了一下,发现之前确实谈过此事。 她暗笑自己疑神疑鬼。 倒霉碰见一个疯子也就罢了,难道还能次次点儿背? 不过,谨慎起见,祝真将对方约在距离自己家不到一里地的小公园里。 她拿着手杖慢吞吞过去,秋日的阳光不燥不烈,和煦地洒在线条优美的双肩,双脚踩过脱水的落叶,留下两条金色碎片铺就的印痕。 坐在休息的长椅上等了几分钟,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祝真摸了摸头顶戴着的白色渔夫帽,那是她和对方约好的识别标记,她戴白色,对方戴黑色。 正打算回头,一个冰凉的物体横在细细的颈上。 粗噶古怪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像黏腻的毒蛇:“太太,终于见到你了~” 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锋利的刀刃便灵活地割断颈动脉,大量鲜血呈喷溅状飙向明净的天空。 祝真喉咙“嘶嘶”作响,吃力地偏过头,看见一个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的矮胖男人对着她狂笑。 她听见他说:“呐~这样就可以永远拥有太太了,太太是我一个人的了,哈哈哈哈哈!” 灵魂往上漂浮,祝真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死变态,忍不住骂了一句。 MMP! 第三章平静一天 祝真尖叫一声,挥动着双手醒了过来。 冰冷的触觉、清晰的痛感、刻骨的恐惧就好像发生在上一秒。 她苍白着一张小脸,摸着还好端端长在脖子上的脑袋,满脑子都是被那个变态粉丝割掉半个头颅的凄惨死状。 这不是梦。 因着某种她不知道的原因,她正在反复奔向非正常的死亡,再经历无数循环。 死而复生,生而复死。 祝真六神无主,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现实中真的有可能发生这样匪夷所思、无法用已知理论解释的事吗? 又或者,她是不是在做一个梦中梦呢? 她坐起身,拉开梳妆台上摆着的首饰盒,从里面摸出个檀木做的古风发簪,咬着牙往手臂内侧的皮肤上戳去。 血珠沁出,锐利的痛觉不断刺激神经,提醒着她,这是真实的人间。 可母亲在门外敲门,说出她听过两遍的话,又充满了不合理之处,令她头痛欲裂。 指甲掐进手心,祝真强提清明,努力用平稳的语气答:“妈妈,我还有点困,你们先吃饭吧,不用等我。” 她需要点时间平复心情,想出打破循环的办法。 有一瞬,她想过找母亲求助。 可换位思考,如果别人对自己说出如此不合常理的事,自己也不会相信的吧? 她不想被当做疯子。 过了会儿,林家禾又过来敲门,柔声道:“真真,你醒了吗?烧退了没有?”接着邀请她去东区新开的图书馆。 祝真已经打定主意,就算天塌下来,今天也绝不踏出家门一步。 去图书馆是死,和粉丝见面是死,说不定还有别的触发死亡的条件,保险起见,还是宅在家里的好。 “家禾,我还有点不舒服,不想出门,你去上班吧,不用管我。”祝真语气平静地隔着门打发未婚夫。 林家禾又关心了两句,不忘嘱咐女佣将早饭送上楼,这才一步叁回头地离开。 这一次,祝真不敢再掉以轻心,潦草地填饱肚子,将笔记本里的所有信息认认真真研究了一遍。 名为“照片”的文件夹里,放着十几张照片,有她自己的单人照,也有和林家禾的合照,还有一张全家福。 令她意外的是,所有照片中的自己,都是低着头,抿着唇,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她还以为她是个乐天派来着。 虽说身有残疾,但父母哥哥娇宠,披着人皮的未婚夫又殷勤备至,怎么也不该这么抑郁才是。 祝真皱着漂亮的小脸,将照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目光最后停留在那张全家福上。 其中的氛围看似其乐融融,但总有一点儿说不上来的古怪。 照片里的她坐在父母中间,沙发后面站着林家禾和祝辰两个人。 母亲精心打扮过,风韵犹存,一双和她形态极为相似的美目定定看向镜头。 父亲也往镜头这边看过来,脸色却十分严肃,甚至有几分阴沉,两只手端端正正搁在膝上,其中一只的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轻轻捻动。 林家禾微微弯着腰,站在她左边,深情地看着她,一只手亲昵搭在她肩头。 祝辰懒洋洋地站在她右边,一只手同样搭在她肩膀,另一只插在裤子口袋里,唇角微勾,笑得有点儿坏,却很勾人。 祝真若有所思,按顺序打开桌面上的几个文档。 都是她的作品,同样令她意外的是,这些小说竟然是清一水的青春伤痛文学,文笔很出色,只是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哀伤沉郁、悲观绝望,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真的是她写的吗? 祝真心中充满了不真实感。 最后,她登陆聊天软件,调出和杀人犯的所有聊天记录,从中提取出蛛丝马迹,一路搜索到对方另一个微博号,按时间线往前浏览微博内容。 她的推断很简单,那个人模仿少女的本事堪称天衣无缝,割喉手段又极为娴熟,必定是个惯犯。 她要找到他之前的犯罪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不然,难保他不会追查到自己的家庭住址,以后找机会接近她,再给她来那么一刀。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果然,翻到2018年的内容时,她发现一个网文作者的名字开始反复出现。 犯人语气狂热,疯狂地表达着对那名作者的迷恋,很多遣词用句令祝真十分眼熟。 她在网上查询了作者名字,新闻显示,女人在当年8月,于某人工湖畔被人割喉,当场死亡,因没有任何目击证人,成为悬案,至今未被破获。 祝真深呼出一口气,给派出所写了匿名邮件举报,同时将相关证据截图留存,打定主意如果警察不够重视,以后再通过其它方式私下里搜集罪证,总之一定要将他送进监狱,才能安心。 忙完了这些,她伸了个懒腰,隐约听见隔壁父母的房间传来嘈杂之声,似乎是在争吵。 她秉着多一事不如小一事的原则,恪尽职守做个缩头乌龟。 下午五点半,母亲惊慌失色地闯进来,声音颤抖:“真真,我……我跟你说件事,你先别慌,也别哭,一切有妈妈在,知道吗?” 祝真隐约猜到什么,做出副懵懂无知状,问:“妈妈,怎么了?” “我刚接到家禾妈妈打来的电话,说家禾他……他被一个女疯子捅了一刀,正在医院抢救……”女人说着,担忧地看向女儿,“妈妈现在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真真,你千万别怕,家禾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的……” 祝真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拍手称快。 死道友不死贫道,更何况,她又不是圣母,就算听见林家禾的死讯,也只会觉得渣男是罪有应得。 “妈妈……”祝真装作六神无主的样子,免得被母亲看出异常,徒惹麻烦,“怎么会这样?我……我……” 她想客套一下,表示出自己想跟着一起过去的意愿,又怕女人当真,只好捂着嘴巴,抖着双肩,一副承受不住打击的模样。 女人果然心疼,弯腰抱了抱她,柔声道:“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妈妈一有消息就给你打电话。” 看着母亲急匆匆出了门,祝真心下暗松,转头看了看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一直惶乱的情绪稍微平定下来。 熬过夜里十二点,就是新的一天。 她说不定可以打破这个荒唐的循环,过上平静快乐的日子。 祝真心中充满希冀,在房间中吃过晚饭,准备睡觉的时候,听见了敲门声。 男人敲完门便不请自入,语调亲昵:“真真,怎么一天没下楼?还在生哥哥的气吗?” 祝真不知道他说的“生气”是哪桩事,装傻道:“没有,我怎么会生哥哥的气?我好像还没全好,浑身没力气……” 祝辰眼神闪了闪,走到床前,弯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没生气就好,哥哥担心了一整天,生怕你不理哥哥。” 祝真乖巧地笑了笑,摇头道:“真的没生气。” 男人的眼睛越发明亮,提议道:“既然你不生气,爸妈又不在家,不如我们把前几天没有做完的游戏,再做一遍?” 看着祝辰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圆形物体,祝真的笑容僵在脸上。 ———————— 下午两点加更。 求收藏求留言求珠珠。 第四章“好”哥哥(xyuzhaiwu9.com) 那东西小小圆圆,用硅胶制成,呈现出暧昧的粉色,搭配男人渐渐露骨的眼神,效果极为惊悚。 祝真的脸白了白,看着祝辰从口袋里又掏出个小巧的无线遥控器,一瞬间福至心灵,将许多蛛丝马迹串联起来。 照片中少女阴郁的表情、哥哥的坏笑与小动作、小说文字里呼之欲出的绝望、以及母亲口中所说的“任性跑出去淋雨”,这一切,恐怕都拜面前的禽兽所赐。 被亲哥哥猥亵,又不敢揭发他的恶行,时间久了,怎么可能不抑郁难消? 祝辰紧挨着她坐下,抬手摸了摸她渗出冷汗的小脸,笑道:“不过,你今天倒比以前乖,不哭不闹,还会对哥哥笑,看来生了这么一场病,倒比以前懂规矩了。哥哥很高兴,会对你温柔一些的。” 修长的手钻进被子里,去摸残缺的部位,他脸上的笑容越发古怪:“哥哥最喜欢断胳膊断腿的洋娃娃,真真是其中最漂亮的那一个。真想把你装进透明的玻璃瓶,摆在卧室里,每天一睁眼就可以看到……” 不但是个恋妹癖,还是位慕残人士! 祝真后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强装镇定,威慑道:“哥哥,你这样对我,就不怕爸爸妈妈忽然回来,抓个现行吗?” 祝辰拉起一缕乌发,放在鼻下沉迷地深嗅,似是听到什么傻话,低笑出声:“林家禾那个倒霉蛋,不知道在哪里惹了风流债,我听朋友们说了,那一刀直接插进心脏,他当时就没了心跳,只怕是凶多吉少,妈妈一时半会儿绝对回不来。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亲自动手……” 他暧昧摩挲祝真丝滑如花朵的唇瓣,眼眸深黯:“真真,你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哥哥今天晚上就给你开苞,好不好?” 听着他病态下作的话语,祝真只觉得隐隐作呕。 她偏过脸躲开他的抚摸,脊背挺得笔直,强撑着道:“那爸爸呢?时间已经很晚了,爸爸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祝辰冷哼一声,颇为不以为然:“爸爸出去应酬,不到半夜回不来。就算他提前回来,为了避嫌,也不可能进你的房间看你吧?” 他狐疑地打量着她的表情,没有看见眼底涌出的泪水,更添几分怀疑:“真真,你这是学会跟哥哥耍心眼了吗?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 他猛然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很大,肌肤处泛起火烧一般的疼痛。 将少女压倒在身下,祝辰贴着她的耳朵冷笑:“真真,你可别忘了,你这条腿是怎么没的。” 祝真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死死盯着他。 祝辰撕扯着她身上印着小熊的棉质睡衣,将跳蛋顺着衣服下摆一路塞进去,按下开关。 明显的震感紧贴着肌肤传递进皮下神经,然而比这更加令人无法忍受的,是他接下来说出的话。 “那时候你才六岁吧,多可爱啊,天天跟在哥哥身后,像条小尾巴,哥哥最喜欢你。”手指拈着小东西在少女干净青春的身体上放肆游移,祝辰摸了摸乌黑柔顺的鬓发,在惊惶如小鹿的妹妹眉心印下一吻。 做的是温柔亲密的动作,说的是阴森血腥的过去:“唯一的遗憾,就是你四肢健全,能跑能跳,缺了点儿艺术品的美感。” “哥哥想过很多种方案,比如带你去私人诊所做个小手术,或者外出旅游的时候找机会把你推到悬崖底下,可是无论哪一种,都不能确保万无一失……”看着妹妹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变成了受惊的稚嫩羔羊,乖顺躺在他怀里发抖,再想想今夜就是完全占有她、肆意品尝她的时刻,祝辰谈兴很浓,索性把小时候做过的恶劣事迹掰开揉碎了讲给她听。 “后来,哥哥终于想到个好主意。”祝辰嘴角的弧度加大,将粉色的小恶魔塞进缀着蝴蝶结的内裤,居心叵测地沿着下腹处,一路往隐秘处推进,“那年夏天,我们一家去海边露营,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出了故障,爸妈忙着检查,没有注意我们,我就找出你最爱的小皮球,丢到了马路中间,哄你去捡回来……” 祝真咬牙咽下泼天恨意,直直瞪着他邪恶的俊脸,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运气再差一点,说不定会直接被人撞死……” 祝辰挑了挑英挺的眉毛:“那又如何?我可以劝妈妈再给我生个妹妹,再不济,还能从福利院领养嘛~” 他一脸的理所应当,道:“怀着你的时候,妈妈就说过,妹妹的作用就是陪我玩,给我做伴的,真真,你该不是想逃避自己的责任吧?” 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毫无人性,更无同理心。 “不过……”祝辰终于想起哄她,“真真别生气,假设毕竟只是假设,你这不是好好的么?哥哥最喜欢你了,你乖一点,不要乱动,哥哥保证会轻轻的,不让你太痛苦。” 祝真重重吸气,按下拼命挣扎的冲动,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祝辰见状越加高兴,将少女胸前的纽扣尽数解开,伏下身亲吻软软翘翘的乳房,表情渐渐狂热,身体无比亢奋。 祝真任他摆布,在男人卸下防备、尽情享受之时,忽然睁开双眼,从枕头下面拿出尖利的发簪,往祝辰后背狠狠戳刺进去。 伴随着利器刺破皮肉的闷响,祝辰惨叫一声,捂着流血的伤口往后退去。 祝真趁势从他的桎梏之中脱离,跌下大床,一手抓起放在墙边的手杖,连滚带爬地往门外逃。 刚跑到门边,脑后便传来剧痛,祝辰盛怒之下拽住她的头发,把她往后拉扯,愤怒异常:“祝真,你敢捅我?!” 祝真顺着他的力道往后转身,再也顾不得分寸,抓着染满鲜血的簪子一通乱捅乱刺。 两个人厮打在一处,机缘巧合之下撞开门把手,滚至外间的大厅。 祝辰将祝真压在墙上,把凶器夺回扔到一边,抬起大掌重重抽了她几个耳光,打得她脸颊红肿,嘴角流血。 他表情阴戾,箍住祝真拼命挥动的双手,斜着眼打量数秒,冷笑道:“看来,是时候再断你一条胳膊了。” 祝真手脚被制,一时情急,伸长脖子咬向男人俊脸,这一口用了吃奶的力气,祝辰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本能地将祝真甩下楼梯。 楼梯又高又陡,祝真抱住男人腰身,拉着他一起跌下去,叮呤咣啷一通乱响,摔得她眼冒金星,耳朵轰轰作响。 仰面躺在楼梯拐角的平地上,祝真缓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左手边温温热热,一片濡湿,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她愣了愣,下意识地摸索身体,没有发现太明显的出血伤口,这才在一片死寂之中,看向左侧。 祝辰的后脑勺磕在最后一级台阶的棱角处,红红白白的东西糊了一地,像打翻了的豆腐乳。 他双目大睁,死死盯着祝真的方向,满脸错愕,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一向逆来顺受的妹妹怎么敢胆大包天地反抗他。 祝真心里一哆嗦,抖着手放在他鼻下,感受了好一会儿,这才确定—— 他已经断了气。 她……杀人了。 更多小说请收藏:xyuzhaiwu9.com 第五章爱是一道光 呼……呼…… 祝真像脱水的鱼,大张着嘴拼命喘气,脸色却越来越白。 乌黑的头发凌乱地飞着,有几缕被汗水和血液打湿,黏答答地贴着小巧的脸,她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后腰痛得钻心,断肢处似乎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她时不时看一眼旁边那具冰冷的尸体,六神无主,思绪大乱。 这一次,她没有死,却在混乱之中,间接导致了另一个人的死亡。 该怎么办? 反复轮回遭受到的多重惊吓以极快的速度消耗了祝真的精神,她只觉身心俱疲,还来不及思考出解决方案,便听见楼下传来响声。 鬓发微白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迈上楼梯,借着楼道感应灯的亮光,看清血腥可怖的凶案现场,深褐色的眼珠子顿了一顿。 祝真抖着手扶住栏杆,强撑着站了起来,嘴唇微微哆嗦,叫道:“爸爸……” 她拿不准男人会不会相信她的话,却别无选择,努力保持清晰的条理,将今晚和祝辰之间发生的冲突言简意赅地向对方陈述了一遍。 末尾,她垂下头,涩声道:“爸爸,我不是有意杀死哥哥的,你帮我打电话报警吧,我打算自首。” 不管怎么样,人命关天,她脱不了过失杀人的罪名。 男人沉默许久,又往上走了几步,和祝真站在同一水平面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死状狰狞的儿子,声音木木的,听不出情绪:“死了?” 祝真沉重地点了点头。 男人又看向祝真,跟她确认:“你说……他想要强奸你?” 祝真再度点头,目光澄净:“爸爸,我知道你很爱哥哥和我,所以一时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可是事情已经发生……” “很爱?”男人的眼神有点儿微妙,过了会儿又挤出一个苦味浓重的笑容,“对,我很爱你们……” 他抬起手掌,摸了摸祝真沾着血迹的头发:“比起祝辰,爸爸更爱真真你啊。所以,别说什么报不报警的傻话,快去收拾东西,爸爸这就带你走。” 他的反应超出祝真所料,她一时愣住:“可是,爸爸……哥哥的事应该怎么处理?您要带我去哪儿?” 男人的声音逐渐坚定起来,扶着她跨过尸体往楼上走:“祝辰一直背着我欺负你,又动了这么下作的念头,死了也是他罪有应得。爸爸已经失去了儿子,不能再失去你,我会跟警察解释,说他是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的。你先找个安静些的地方躲躲,等风头过去,我再接你回来。” 祝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挑不出什么问题,被动地由着男人安排,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上银灰色的法拉利。 男人递给她一瓶矿泉水,道:“真真吓坏了吧?喝两口水压压惊。” 祝真接过轻啜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对男人毫不犹豫的信任与包庇有些感动,轻声道:“谢谢爸爸。” 已经夜深,男人熟练地驾驶着超跑,走上一条僻静小路,对祝真道:“我带你去你姑姑家住几天,你调整调整心态,把今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全部忘掉。事件平息之后,我安排你去美国,换个环境对心情有帮助,那边的医疗条件也更先进些。” 祝真点了点头,生出种自己或许真的可以逃脱制裁的侥幸心理,长呼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寂寞的路灯。 开了约有半个小时,她低头看了眼腕表上显示的时间。 十一点四十分。 再过二十分钟,就可以摆脱这状况百出的暗黑一天,打破循环魔咒。 这时,安静了多时的男人忽然开口:“真真,你还记得你刘叔叔吗?” 祝真自然是不记得的,懵懂问道:“哪个刘叔叔?” 眼皮有点儿沉重,她抬手揉了揉。 “你刘丰叔叔。”男人奇怪地咧嘴笑了笑,就好像脸上戴了个面具似的,笑容只是虚虚挂在脸上,半点儿都没传到眼底,显出割裂的违和,“上个月他不是还来咱们家,给我们拍全家福了吗?” 想到那张照片里的场景,祝真后背没来由地泛起寒气,强笑道:“刘叔叔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眼皮越来越重,视野也开始变得模糊。 男人将车停靠在路边,扭过头打量她的脸:“你说,我早怎么没有发现,你的眼睛这么像刘丰?” 祝真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头皮一炸,急道:“爸爸,你在胡说些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警惕地往四周看,发现前方是一条尚未完工的大桥,深蓝色的围挡七零八落地遮挡着,再往前就是汹涌湍急的河水。 “不是吗?”男人呵呵笑着,眼皮垂下,右手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来回捻动着,“不止是你,祝辰那小子的鼻子和嘴巴,和刘丰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可笑我祝铭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把程秀秀捧在手心里宠着,把刘丰当做至交好友,帮他们养大了两个野种,那对狗男女做得可真是绝啊!” “还有你们,程秀秀那个贱货肚子里果然爬不出什么好货色。一个惦记自己亲妹妹,另一个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你们这样的垃圾,都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男人说着说着,逐渐咬牙切齿,肃穆的面容也扭曲起来。 “爸……”祝真咬了咬嘴唇,将这个称呼咽回肚子里,避免进一步激怒祝铭,“您说的这些,我全都不知情。我想请问,您有证据吗?” 祝铭冷哼一声,瞪着祝真,又好像在透过祝真看向那个他爱极又恨极了的女人:“当然,我今天晚上拿到了亲子鉴定报告。说实话,在这之前,我虽然有怀疑,还是抱了一丝侥幸,却没想到,你们俩都不是我的种!” 祝真的心凉了大半,惨白着脸求道:“我知道妈妈和刘丰对不起您,可我一直拿您当爸爸一样尊重。您如果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可以把我送到派出所,让我坐牢,可以亲自去找他们算账,让他们身败名裂,何必冒着风险杀人?” “你以为他们逃得过?”祝铭打开车门,将祝真往驾驶座上拖,动作粗鲁,不留情面,“看在你帮我解决了祝辰的份上,我让你少吃些苦头。是不是已经觉得困了?乖孩子,好好睡一觉吧,睡着了就不会痛苦……” 祝真想起她喝过的那口水,激烈抵抗起来,可身材娇小的少女如何能和壮年男人相抗? 不多时,她便被祝铭拖到驾驶座,用安全带束缚起来,大脑也变得昏昏沉沉,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她知道祝铭打的是什么主意。 祝辰确实死于和她的厮打中,接下来,祝铭只需要做出她畏罪潜逃,开车驶进河中的假象,再伪造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便可以开脱得干干净净。 且不提警方搜寻尸体的难度很大,将她打捞上来的时候,尸体只怕已经严重腐坏,看不出什么端倪,就算真的查出安眠药成分,也会判断成自杀。 他大概率是临时起意,但这计划堪称天衣无缝。 眼皮重逾千钧,祝真迷迷糊糊地看见祝铭发动引擎,扶着她的假肢踩下油门,将车门重重关上,微笑着目送她驶向死亡深渊。 她吃力地抬起手腕,看见手表的指针跳到十一点五十九分。 真可惜啊。 就差这么一点点。 还有……重来的机会么? ———————— 女主前期是比较单纯没心机的普通姑娘,后面会成长。 继续求收藏留言和珍珠,珠珠满300加更。 第六章捉奸现场 这一次,在醒来之前,祝真听到了刺耳的警报声,呜哩呜哩拖长了尾音,炸得人脑壳疼。 紧接着,是冰冷的女性机械音,平平板板,像极了Siri。 【警告!警告!警告!您已失去全部死亡机会,如下一回合仍无法通关,将进入死亡状态,该状态不可通过任何撤销。】 【即将开始最后一次投放……】 【3】 【2】 【1】 …… 祝真睁开眼睛。 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所处的并非真实人间。 但不管怎么样,她当前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 她深呼吸几个回合,调整好心态,平静地让女人进门,帮她换上毛衣和牛仔裤。 来到一楼餐厅,看着面前的叁个男人:一个是别有目的的伪善未婚夫;一个是罔顾人伦的衣冠禽兽,她到现在闭上眼睛,还能清晰地回想起祝辰死时的可怖情状;还有一个,是造成她上一次死亡的便宜爸爸。 这排面,绝了。 祝真按下心间泛起的凉气,温顺地由着祝辰摸了摸头,转头对林家禾道:“家禾,可以帮我拿一下番茄酱吗?”情绪稳定,表情平和。 林家禾笑道:“我去厨房找找看,如果没有的话……” “冰箱的冷藏格里面有。”祝真十分笃定地道。 林家禾点了点头,果然在冰箱里翻出一瓶尚未开封的番茄酱。 吃过早饭,祝真谢绝了林家禾的提议,选择留在家中。 她不是没想过逃跑,逃得越远越好,她甚至查了理财账户上的存款,发现这家人果然十分厚待自己,上面的金额足够她雇佣一整个保安队,贴身保护自己的安全。 可是,她怎么能确定,其它地方就没有更加险恶的死亡触发点呢? 走在路上,很有可能遭遇车祸或者丧心病狂的变态杀人犯;躲在另一幢房子里,说不定会撞上房屋坍塌或入室凶杀;就算雇再多人手又能怎样?她没办法保证他们不会被祝铭提出的更加优厚的条件打动,反将她一军。 相比较起来,前几次的经历,虽然痛苦,却完全可以转变为她最有利的筹码。 她洞悉先机,知道按着前次的流程走,会陆续发生什么样的事,也因此可以利用一二,早做准备,从容应对。 等待天黑下去的时间里,她又一次翻出那张全家福,盯着上面神色各异的人们看了几眼,讥讽地笑了笑。 母亲专注地看着的,恐怕不是镜头,而是镜头这边,为她拍摄照片的情人吧? 而祝铭捻动手指的小动作,和杀她之前如出一辙,应该代表着怒意与杀机。 看来,拍照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妻子和好友的奸情,不过是压抑怒火,按兵不动,打算等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之后,再做决断吧。 祝真将照片放下,耐心等到夜里十点,掐在祝辰过来敲门之前的五分钟,拿着手杖下了楼。 祝辰扑了个空,一路找到一楼厨房,看见少女穿着身印了小熊的可爱睡衣,站在灶台前,神情专注地盯着小奶锅里渐渐沸腾起来的牛奶,小手拿着个勺子轻轻搅动。 祝辰有些诧异,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嗅了一口发间好闻的香气,亲昵地道:“真真,你在做什么?” “我在给哥哥做双皮奶。”祝真软软糯糯地回答着,转过脸看他,“哥哥吃不吃?” 男人眼神发亮,又有些狐疑:“当然吃。真真怎么忽然对哥哥这么好?不生哥哥气了吗?” 祝真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有些苦恼的模样:“还是有点生气的,哥哥总欺负我,害我淋了一场雨,病了这么久,到现在还浑身都没力气……” 祝辰喜欢她乖乖巧巧的态度,更喜欢她脸上露出生动表情的样子,闻言脸色又好看了些,帮她把奶锅里的热牛奶倒进小碗里,笑道:“你当时如果听我的话,陪我把游戏做完,我也不舍得打你,更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跑出去。归根结底,还不是怪你自己?” 说来说去,错处全是她一个人的,她就应该无条件顺从他,任由他发泄兽欲。 祝真心中冷笑,嘴上却没有辩驳,挑开凝固了的奶皮,将牛奶倒出,和砂糖、蛋清混合,重新小心地倒回去,动作不慌不忙。 见她半晌不肯答话,祝辰摸了摸柔顺的发丝,贴着她耳朵道:“好了,真真,那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哥哥喜欢你,不和你计较。趁着爸妈不在家,我们把没做完的游戏再做一遍好不好?” 他将粉色的玩具从口袋里拿出,还没来得及亮在祝真面前,便听她泫然欲泣地说了一句:“哥哥是真的喜欢我吗?” 祝辰愣了愣,下意识答道:“当然,哥哥最喜欢你,这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 “我不相信。”耳朵听见外面传来细微的响动,祝真抬手蒙住小脸,“哥哥如果真的喜欢我,如果对我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就不会想着在厨房里这么玩弄我……哥哥有没有想过,万一被爸爸妈妈发现,他们一定会认为是我勾引了你,把我打死的……” 少女哭得伤心,激起祝辰的占有欲与保护欲,他不以为然地轻笑:“发现了又能怎样?你不常接触外面的事,所以不知道,爸爸很信任我,已经把公司的实权移交到了我的手上,那几个老头子仗着早些年和爸爸打天下的交情,竟敢对我颐指气使,我最近已经通过各种手段把他们请离权力核心。说得直白些,爸爸年纪大了,也该退休了,以后祝家还不是要靠我?他就算知道,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敢拿你我怎么样。” 祝真回过头,含着眼泪看他一眼,又道:“就算像你说的那样……可、可我们……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有一天,我怀了哥哥的孩子,到时候要怎么办呢?” 祝辰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张了张嘴唇,没来由地想起祝真小时候的可爱模样,忽然觉得生个和她相像的女儿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娃娃嘛,还是小巧玲珑些更漂亮。祝真什么都好,就是这两年个头渐长,不如之前抱着的时候有感觉。 祝辰笑容加深:“那就生下来,我可以找个女人做遮掩,或者养在爸妈膝下也不错,算成他们的老来子。” 祝真眨了眨眼睛,依稀听见门把手按下的响动,抓紧时间快速添了把火:“那……到时候,孩子该叫爸爸什么呢?爸爸、爷爷,还是……姥爷?” “孽子!”祝铭推开厨房门,叁步并做两步冲了进来,一脚踹向祝辰腰腹,眼神愤怒,表情扭曲。 第七章通关 贱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两个野种勾结在了一起,谋夺他的家产,兄妹相奸,甚至还打算再生一个小的安在他名下,就算回来的路上一再提醒自己从长计议,听到他们大声密谋,祝铭还是忍无可忍,彻底撕破脸皮。 祝辰“哎哟”一声,后腰撞在柜台边角,硌得生疼,脸上又被祝铭狠狠抽了一个耳光,不免来了脾气,一边抬手防御,一边道:“爸,您干什么?您听我说!” “不要脸的东西!畜生!我告诉你,祝家的家产,和你一分钱关系都没有!你和你妹妹,还有你那个破鞋妈,现在就给我滚出去!”祝铭握着拳头往祝辰的面门又揍了一拳,他常年锻炼,年纪也不算大,这一下揍得祝辰一边的腮帮高高肿了起来,哪里还有半点儿风流少爷的风采。 “你是不是疯了?不许骂我妈!”祝辰不明所以,被祝铭毫不留情的打法激起血性,左手往料理台上胡乱摸索,摸到一个圆圆的手柄,还不及细想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便在祝铭又一拳抡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前一送。 “噗嗤”一声,五寸长的刀刃穿胸而入,鲜血四溅。 两个人顿住所有动作,同时呆呆地低下头,看向利刃消失的部位。 祝铭口中“嘶嘶”作响,却说不出任何话语,食指哆哆嗦嗦地指着祝辰,眼神痛苦又不甘,仰面往后栽倒。 祝辰手中沾着血的刀具“当啷”落地,他慌乱地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妹妹,喃喃道:“不、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祝真的脸色也很难看,一点一点挪过来,探了探祝铭的鼻息,扭头对祝真无比严肃地道:“哥,爸爸死了,你杀了他。” “我……我不是有意的!”祝辰彻底慌了神,困兽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敢看地上的尸体,后来又双手抱头蹲下,用力揪扯发胶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真真,你看见了,是他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我的!我、我不过是防卫过当,对!防卫过当!” “可是……警察会相信么?”祝真一句话将他刚刚燃起的一线希望掐灭,“哥,我当然可以帮你作证,我肯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但是厨房里又没有监控……而且,我听妈妈说,你最近和爸爸因为公司的一些事,起了不少争端,你说自己不小心杀了爸爸,那些和你不对付的股东们,会不会说你早有预谋呢?”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祝辰狂躁地大吼出声,心里却也清楚祝真说的都是实情,现在的情形对他很不利。 可他不想坐牢啊! 祝真咬了咬唇,轻声道:“哥哥……要不然,你出国躲躲怎么样?” 祝辰的眼睛蓦然亮起,神经质地道:“对,出国,出国,我可以出国……”趁现在罪行还未败露,他可以打一个时间差,连夜躲到国外去。 祝家账面上的资产,大部分都可归他自由调度,他带着大笔金钱远走异国,完全可以换个身份,逍遥快活地过日子。 “我现在就走。”祝辰站起身,将染血的衬衣脱掉,光着上半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却又回头,看向蹲在尸体旁边的妹妹。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有一瞬间想过将这个唯一的目击证人灭口了事,却又舍不得自己一手养大的可爱娃娃。 祝真浑然不觉,在他说话前开了口,问道:“哥哥,等这场风波平息,你会回来接我么?” 祝辰迟疑了一下,问:“你愿意跟哥哥走?” 少女重重点头,羞怯又依恋地看了他一眼:“我生过这一场大病,想清楚很多事,明白哥哥之前那样对我,全是因为喜欢我。我……我也很喜欢哥哥,想永远跟你在一起,你可不可以不要抛下我不管?” 她有些畏惧地看了眼地上凉透了的尸体,鼓起勇气道:“爸爸这边,我会尽量帮你周旋,警察问起,我可以表现出受到巨大刺激失忆的样子,给哥哥争取顺利出国的时间,哥哥相信我,好吗?” 祝辰心间微震,又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熄了将她弄死的念头,承诺道:“哥哥答应你,一有机会便过来接你。” 嘴上说得好听,他还是收走了祝真和祝铭的手机,将家里的电话线全部剪断,又吩咐佣人明天不必过来上班,这才快速收拾好行李,急匆匆出门。 听见大门关闭的声响,祝真脸上的表情才略微松懈下来,坐在厨房冰冷的地上,和死不瞑目的尸体大眼瞪小眼。 她方才所说,当然是诓骗祝辰的。 等十二点一过,她就会从床底下翻出备用手机,打电话报警,将祝辰这个潜在的巨大威胁绳之以法。 可前提是,她得熬过今晚。 空气里血液的腥臭味道非常浓烈,地上弥漫开的血迹已经渐渐干涸,瘫在米白色的瓷砖上,像难看的红油漆。 不是不害怕的。 短短几天,经历了太多平常人一辈子可能都不会遇见的致命危机,脑子里那根神经一直死死绷着,祝真看着名义上的父亲扭曲怨毒的脸,只觉越来越瘆人,几乎想落荒而逃。 可这个凶杀现场,说不定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她将头埋进膝盖里,小声啜泣起来,发泄着累积的压力和对前路的迷茫与忧惧。 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秒。 祝真看着腕表,小声数起倒计时。 10、9、8、7、6…… 5、4、3、2、1。 “叮咚”一声,世界陷入彻底的黑暗。 血腥味消失无踪。 机械女音清晰地播报: 【恭喜玩家381号通过[沙盒游戏:家庭纠纷](新手试炼关卡)】 【结算游戏分数……】 祝真眼睛睁得很大,认真捕捉这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每一个关键信息。 “嘶嘶”的电流声响了一会儿,女音报出具体分数。 【游戏通关+60分】 【重要人物林家禾、祝铭死亡+40分】 【祝辰存活-10分】 【死亡3次-30分】 【最终得分60分】 【奖励:无】 祝真抽了抽嘴角。 绞尽脑汁挣得的这么一个出路,竟然只得了六十分么? 感觉……有被冒犯到。 语音继续播报: 【即将匹配双人对战(简单模式)】 【随机匹配对手……】 【匹配完成,对手为玩家523号】 【[沙盒游戏:虚拟小镇]正在加载……】 【加载完成】 【开始投放……】 祝真眼前出现一片光亮。 她伸出手,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吸了进去。 ———————— 下午两点加更。 第八章新地图(300珠珠加更章) 早上六点叁十分。 系着碎花围裙的女人站在灶台前,表情专注地煎着鸡蛋。 蒸笼顶上冒着白烟,散发出好闻的麦香气。 她忙不过来,抬手用手肘蹭了蹭脸上的碎发,高声叫:“老祝!老祝!包子熟了,你搭把手!” 肤色黝黑个子高壮的男人响亮地“哎”了一声,走过来将蒸锅移开,锅盖一掀,七八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映入眼帘。 两叁岁大的小豆丁在地上爬来爬去,浅绿色的连体服脏兮兮的,鼻子上还挂着鼻涕泡。 男人弯腰把小儿子拎起,抱着他来到楼梯下方,鼓励道:“二宝,叫姐姐起床。” 男孩子奶声奶气地喊:“姐——姐——” 穿着白色衬衣、蓝白格校服裙的少女从二楼一步步走下来,右腿膝盖下方的皮肤有些不自然,动作也微有迟滞,纯黑色的手杖敲在地上,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在另一张陌生的床上醒过来,发现右腿仍旧有问题,祝真不是不失望的。 她已经大概明白,自己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陷入了某个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系统之中,而身体的缺陷,大概是真实世界中本来的状态,不可更改。 她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不知道这个系统的目的何在,却很清楚,自己目前只能照着系统的安排,通关一个又一个游戏,努力活下去,才有可能迎来转机。 上一环的重重死局,对于系统而言,竟然只算新手试炼模式,面对当下所谓的“简单模式”,祝真再不敢掉以轻心。 她警惕地打量着新鲜出炉的第二套家人——温婉持家的母亲、大大咧咧的父亲,还有牙齿刚刚长齐的便宜弟弟。 “真真,快来吃饭,待会儿上学别迟到了。”女人从墙角的小坛子里拣出一碟腌黄瓜,放在半旧的餐桌上,招呼男人盛粥。 名字看来也一样。 祝真应了一声,坐在背对大门的位置,看着撅起屁股使劲儿往餐椅上爬的小男孩,实在没忍住,托了他一把。 孩童圆溜溜的大眼睛往她这边望过来,像水洗过的黑葡萄,干净,纯粹,天真,令人短暂地忘记了环绕周身的看不见却可怕的汹涌恶意。 鼻涕泡“噗”的一声破开,小男孩冲着姐姐咧嘴一笑。 祝真弯了弯嘴角,听见女人叫她:“真真,帮你弟弟洗个手,脏死了。” “好。”祝真正准备抱孩子下去,男人将热粥放在她面前,抬手挡了一下,“我来,真真你吃你的。” 一副很宠这个女儿的模样。 吃到一半的时候,左手边的女人忽然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真真,你什么时候打的耳钉?心思要多放在学习上,可不能学邹佳佳,就知道爱漂亮。今年是你最关键的一年,一定要全力以赴,明白吗?” 祝真摸了摸耳朵上不起眼的银质耳钉,乖巧点头。 这不是耳钉,是系统用于向她发布任务和提醒的联络道具。 刚醒过来的时候,她还在消化上一回合的惊悸和面前状况的匪夷所思,耳朵忽然微微发热。 有声音传入她脑海里: 【您已进入[沙盒游戏:虚拟小镇]】 【请尽快适应新身份,等待主线任务触发】 【提醒:请不要做违反角色性格的行为,避免被NPC判定为危险元素,进行清除】 吃过饭,祝真跟着其他穿同款校服学生的脚步,往她读书的学校走去。 镇子不大,满打满算也就几百户人家,骑着电动车的话,不到半个小时便能绕着镇子外围转上一圈,学校自然只有一所,小学到初中到高中,一站式服务。 她一边走,一边分神思考和游戏有关的关键信息。 游戏名称不同,具体的规则,大概也是不一样的。 单从字面意义来分析,上一次的“家庭纠纷”,关键线索和致命危机多数发生在那个单一的家庭环境中;那么,这次的“虚拟小镇”便意味着更大的地图和更多的变数。 在这里,她未必有叁次丧命机会,或者说,很大可能只有一条命,死了就真的完了。 还有所谓的双人对战,这“对战”可不是一个友好的词汇,代表着竞争,甚至是你死我活。 单机转为联机,另一名玩家——523号,又在哪里呢? 唯一的好消息是,主线任务被触发之前,应该是有一段时间的平静期的。 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快速熟悉新环境,搜集所有能够搜集的信息,寻找可能的突破口。 正胡思乱想着,身后传来清脆的车铃声。 她回过头,看见一个身材颀长、神采飞扬的少年,那男孩子周身像散发着夺目的光芒似的,吸引得人挪不开眼。 他握住刹车,长腿蹬地,对着祝真爽朗地笑了笑:“祝真,要迟到了,我带你吧?” 说起来有点不矜持,但祝真内心的小鹿悄悄蹦了一下。 青春期的朦胧好感根本不讲道理,来得猝不及防,山呼海啸。 左右暂时没什么致命危险,祝真好了伤疤忘了疼,红着脸道了谢,侧身坐在少年的车后座上,跟着他穿行街头小巷,任由初夏温热的风扑在脸上。 心猿意马地闻着雪白衬衫传来的清新味道,她听见他低声问道:“邹佳佳怎么没跟你一起?你们平常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问这话的时候,他的耳根还有点儿红。 “嘎嘣”一声,心里的小鹿死了。 这大概是个美少年暗恋美少女,迂回接近闺蜜的故事。 而祝真——不幸就是那位红娘。 将刚刚浮上来的旖旎情思挥散,祝真不大高兴地敷衍道:“我今天出门晚。” 男孩子“哦”了一声,在学校门口停下,正好撞见同班的几个男生。 一个高高胖胖的大块头调侃他:“哎呀,裴言,对同桌这么好?车接车送?”边说边和其他几个人挤眉弄眼,贼兮兮的样子。 原来他叫裴言,是自己的同桌。 祝真默默记下,听见裴言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别胡说,快去上课吧。对了,中午放学别急着跑,轮到咱们组做值日了。” 祝真落后半步,跟着几个人往教学楼的方向走,眼角余光看见裴炎右手腕上戴着个皮质的手绳。 绳子是黑色的,打了辟邪的金刚结,上面串着两颗古朴的藏玉,玉质上似乎刻着什么图腾。 她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钉,若有所思。 第九章冷艳校花 不着痕迹地找到自己所坐的位置,祝真挨着裴言坐下。 教室里的座位共计八排,她坐在第五排中间,面前堆着高高的两摞书,桌斗里塞满了试卷,再往前看,黑板右侧竖着写了一行字—— 高考倒计时28天。 学习的紧张气氛扑面而来。 祝真一边观察着裴言的动作,跟他一样拿出书角翻了卷儿的数学课本,一边悄悄环顾四周,观察情况。 她的眼睛被坐在第叁排的少女轻而易举吸引。 女孩子个子高挑,长发乌黑,肤色白皙,侧脸精致立体,又化了淡妆,坐在一群还没有意识打扮自己而显得灰扑扑的女同学中间,简直鹤立鸡群,艳光四射。 祝真好奇地看着,裴言的目光更是黏在少女身上,撕不下来。 他用圆珠笔的笔帽轻轻戳了戳祝真的手肘,压低声音道:“祝真,你和邹佳佳关系好,能不能帮我个忙,放学后把这个给她?”说着,他递过来一个粉蓝色的信封。 祝真看了一眼,弯弯嘴角:“你怎么不自己给她?” 裴言涨红了脸,道:“你就帮我一回吧,算我求你。” 他又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糖果盒:“这个算是谢礼。” 祝真倒确实想找个借口和邹佳佳接触接触。 和她关系密切的好朋友,说不准就是任务的关键人物,多收集些信息总没错。 她轻声答应,见裴言喜不自胜,表情不似作伪,犹豫片刻问道:“裴言,你戴的这个手绳挺特别的,哪里来的?” 说话间,她一直认真观察裴言的神情。 少年摸了摸油润的玉珠,自然地答:“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去寺庙里求来的,说是能逢凶化吉,避灾驱邪。我不一直带着呢嘛,你今天才注意到啊?” 祝真“哦”了一声,见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将一套卷子递给课代表,开始发放试卷,也就暂时收敛心神,努力扮演好一个醉心学业的高叁学子。 数学题很难,各种数列概率折磨得祝真头昏脑涨。 她吃力地研究了很久,发现除了难度特别高的大题,其它的题目自己磕磕绊绊倒是能做出来,却不知道掌握的知识量是这个世界的设定,还是原来的自己本来就具备的。 做完试卷,第二堂课,老师开始讲解上一次批改过的卷子。 讲着讲着,他见学生们无精打采,便开始点名提问。 祝真缩成一只鹌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低头死死盯着画满对勾和叉叉的卷子,恨不得在上面盯出朵花来。 万幸,老师叫出了另一个学生的名字。 最后排角落里的男生站起来,他个头很高,却微微佝偻着腰,显得很没精神,皮肤黑黑的,五官说不上丑,但也说不上好看,是那种撒在人堆里辨识不出的平庸,没什么记忆点。 他胸前挂着个黑漆漆的吊坠,陷在纯黑色的T恤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说话的声音也不算动听,带着点儿变声期的粗哑,像在刮剌人的神经,磕磕巴巴地回答完老师的问题,解题思路倒是没什么问题,用的却是最笨拙最复杂的一个解法。 数学老师皱了皱眉,却挑不出什么毛病,点头示意他坐下,点了裴言的名字,让他再回答一遍。 存着在心上人面前表现的想法,裴言挺直腰杆,字正腔圆地将这道题讲解得逻辑分明,条理清晰,令老师连连点头。 邹佳佳却没有恩赐他一眼,低着头看似在认真听讲,实则将双手藏在桌下,悄悄往蓄长了的手指甲上涂鲜红色的指甲油。 课间,祝真主动走到邹佳佳身边,用熟稔热络的口气道:“佳佳,一起去上厕所吗?” 上厕所是高中女生维持亲密社交的手段之一,分享八卦,倾吐烦恼,如此种种都可以在来去的路上完成,她这样打开话头,自然又保险。 孰料,邹佳佳像傲慢的天鹅一样瞥了她一眼,扭过头望向窗外,态度颇为冷淡:“不去。” 吃了个闭门羹,祝真皱了眉。 两个人之间的疏离气氛,怎么看都不像旁人所说的“关系很好”,难道是自己不久前和她起过冲突? 她不好多问,担心露出破绽,便慢慢往外走。 站在走廊里,她回忆起邹佳佳方才专注看着的方向,着意模拟了一番,发现对方看着的是—— 教师办公楼。 下午最后两节课之前的休息时间,班上的女同学们忽然肉眼可见地雀跃起来。 祝真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课程表,是语文课,语文老师也是她所在班级的班主任。 她听见前排女生窃窃私语:“听说陆铭远老师上周拿了全省实验课的一等奖,真的好厉害……” “可不是,也不看看陆老师是谁,人又帅又风趣,讲课方式也很有意思,自从咱们换他做班主任,我的语文成绩提高了一大截呢!” …… 英俊儒雅的年轻男人走进来的时候,祝真敏锐地发现邹佳佳收起了心不在焉的神色,端端正正坐好,脸上挂了甜笑。 自由回答问题的环节,邹佳佳表现出十分的主动和自信,高高举起手臂,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陆铭远。 陆铭远转头看她一眼,果然点了她的名字。 少女落落大方地解读着古人所做的情诗,声音清脆,流畅从容,获得陆铭远的夸奖,也令一众男生越发着迷。 下课后,邹佳佳主动追上陆铭远的脚步,仰着脸轻声和他说着什么,眼睛里闪闪发光。 祝真从旁边经过,隐约听见“补课”、“请教”之类的字眼。 晚自习的时候,邹佳佳的位置一直空着。 晚上十点,天色黑透,被繁重课业占满的一天终于接近尾声。 祝真跟着四散的人流走出来,听见裴言在她耳朵边嘀咕了一句:“邹佳佳最近怎么有点儿奇怪?” 她扭头看他一眼,问:“哪里奇怪?” “说不上来……好像变漂亮了,但是比原来更难接近,我都不太敢和她说话……”裴言自言自语着,想起自己那封情书,“祝真,那封信你帮我送出去没有?” 祝真摇头:“没有,我明天再找机会。” 裴言闻言大喜,主动请缨送她回家。 免费的车,不坐白不坐。 祝真照旧坐在车后座,临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白日里那个坐在教室最后排的男生走进她家对面的院子。 邻居啊…… 她回到家,只觉身心俱疲,喝了杯热牛奶,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睡了个难得的好觉。 窗户半开着,忘记拉上的窗帘一角被夜风吹动。 对面二楼的玻璃窗上,有什么东西,幽幽地闪了闪。 第十章少女的忧郁 早上,祝真提前几分钟走出家门,循着昨天记下来的路线往学校走。 刚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身后有温柔婉转的嗓音传来:“真真,你今天怎么没等我?” 祝真顿住脚步,回过头看见穿着素白色裙子的邹佳佳,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看着对方的脸打量几秒,这才反应过来—— 邹佳佳没化妆。 而且,昨天还对她爱理不理,今天怎么忽然热络起来? 带着怀疑,祝真客气地笑了笑,轻声道:“不好意思,我忘了。” 少女伸出手挽住她胳膊的时候,她的脊背僵了一下,却很快调整好表情,和邹佳佳像一对好闺蜜一样慢慢往前走。 邹佳佳眼底有着明显的青影,神色也有些无精打采,脚尖踢着块小石子,过了会儿开口道:“真真,中午我请你出去喝奶茶吧?” 祝真昨天已经熟记了课程表和值日表,闻言抱歉道:“今天轮到我们组做值日,估计走不开。” 邹佳佳面露疑惑:“值日?今天不是周叁吗?” 祝真眨眨眼睛:“今天是周五啊,佳佳你怎么了?” 少女的脸色隐隐发白,指甲下意识掐进祝真肉里,语气发急:“你说什么?今天是周五?” 她喃喃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只睡了一天……怎么会……怎么会是叁天……” “什么?”祝真听不真切,见邹佳佳脸上有冷汗滴下来,掏出手帕递给她,一脸关切,“佳佳,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了?” 邹佳佳挤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声音艰涩:“没、没什么……” 祝真满腹狐疑,故意提起昨天的不愉快:“你昨天对我态度好冷淡哦,我还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你,回家之后难过了很久……” “啊?”邹佳佳表情更加慌乱,“对、对不起……” 她抓紧了祝真,问:“我昨天还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吗?我……我上语文课的时候,有没有……” “语文课?”祝真歪了歪头,看邹佳佳的眼神越发探究,“没有什么呀,你在课堂上表现很积极,主动回答了陆老师的问题。哦,对了,你后来好像还请陆老师帮忙补课,整个晚自习都没有回来。” 少女哀柔不安的脸色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变得阴沉可怖起来。 她重复道:“补课?” 祝真点点头。 接下来的路程,邹佳佳不再说话,有些神经质地咬紧嘴唇,一会儿捋头发,一会儿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扭成麻花。 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祝真想起书包里躺着的那封情书,将情书交给邹佳佳,打破尴尬的平静:“这是裴言让我转交给你的。” 邹佳佳神思不属地接过,连看都没看,就塞进了书包夹层,低声道:“你帮我跟他说,我不喜欢他。” 说完,她急匆匆进了教室,坐在座位上发呆。 祝真替邹佳佳给裴言发好人卡的时候,少年虽然有些失落,却并不意外,客气道:“谢谢你,祝真。” 他扭头看着少女忧伤的恻颜,无比惆怅地叹了口气。 祝真摆出八卦姿态,跟裴言聊起自己的猜测:“你说……佳佳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裴言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做出个噤声的手势,从笔记本里撕下几张纸,给她写起小纸条。 【我知道,她喜欢陆老师。】语气十分肯定。 猜想得到验证,祝真拿起笔,唰唰回道: 【那你为什么还给她写情书?】 裴言:【不死心嘛。再说,她和陆老师没可能的。】 祝真:【陆老师结婚了?】 裴言:【没有,听说还没对象。不过陆老师比她大那么多,学校又严禁师生恋,我觉得我还有机会。】 青春期的男孩子,颇有种为了爱情屡败屡战永不服输的劲头。 眼看老师走进来,祝真中止了交流,认真听课。 这两日,坐在被同学和书本围绕着的教室里,做着永远也做不完的题目,祝真经常生出种岁月静好的错觉,好像自己处在一个无比真实的正常世界。 在这世界里,她不需要担心身边家人突然变了副面孔,不需要害怕因为某种离奇的原因惨死,也不需要忧虑随时可能触发的任务与即将到来的残酷考验。 但她当然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 做完试卷,时间还剩十分钟。 祝真腾出心思打量班上戴首饰的同学。 她不知道对手是男是女,但既然她拥有了耳钉这样的联络工具,想必对方的身上也拥有某个饰品。 可是,来回看了一圈,个个都有嫌疑。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已经有了爱美的意识,耳朵上戴着耳钉或耳坠,头发上别着发夹、束着五颜六色的发绳,有几个还带着项链和手链。 即便是男生,如裴言这样戴个手绳或者护腕的也大有人在。 祝真哀叹一声。 毫无头绪,怎么办? 头上始终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她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落下,扎自己个透心凉。 可她除了细心观察四周动向,默默等待,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下午最后两节课,依旧是语文课。 这一次,陆铭远老师又点了邹佳佳起来回答问题。 可奇怪的是,她走神没听到题目不说,在陆老师重复一遍之后,竟然答不上来,磕磕巴巴,不知所云。 男人皱了眉头,邹佳佳说话便更加不流畅了,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 陆老师批评了她两句,听见下课铃响,做了课堂上的收尾工作,拿着教案离开。 邹佳佳犹豫了会儿,追了过去。 祝真表情凝重,拿起手杖想要跟上,冷不防被人撞了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对方扶住她,她抬起头,原来是坐在最角落里那个黑黑高高的男生。 男生似乎没有什么和女孩子相处过的经验,反应过度地松开手,局促地道歉,显得很木讷,有些笨拙。 祝真有些着急,摆摆手说了没关系,越过他往门外走,却哪里还能看到邹佳佳的影子? 她直觉自己错过了关键信息,难免气恼,跺了跺脚,转过身又差点儿撞上紧跟过来的大个子。 男生声音粗哑:“你、你真的没事吗?”说话的时候,眼珠子乱动,愣是不敢看她。 祝真瞪他一眼:“你跟着我干嘛?”态度带了点儿迁怒。 男生也不生气,捏了捏衣角,鼓起勇气道:“你要去做什么?我、我帮你吧。”说着还目带同情地看了看她的右腿。 祝真自尊心强,最讨厌别人的怜悯目光,闻言恨不得翻出个白眼。 她没好气地道:“我要去厕所,你怎么帮?” 男生立刻闹了个大红脸,窘迫得令人没眼看。 祝真小小出了口恶气,去女厕所晃了一圈,回来守株待兔。 等了整整一个晚自习,邹佳佳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邹佳佳也没有出现。 正在上物理课的时候,几个警察忽然过来,带来一个消息—— 邹佳佳死了。 吊死在自家的暖气管道上,等她的醉鬼爸爸凌晨叁点钟回家发现的时候—— 人已经凉透了。 ———————— 珠珠满500继续加更(豁出去了 第十一章侦探祝真 听到这个噩耗的第一时间,祝真后背发毛。 昨天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短短一夜,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即便心里清楚对方只是NPC,祝真还是有点儿缓不过劲。 老师让同学们先行自习,出去接受警方的例行调查与问话。 他刚出去,班上便炸了锅。 毕竟是许多男同学视作梦中情人的校花,又是真实发生在身边的死亡案件,对精神世界贫瘠枯燥的备考生来说,实在是个可以放在嘴边咀嚼谈论无数次的热门话题。 身边嗡嗡作响,像一万只苍蝇齐齐振翅,这时,祝真感觉到耳朵上的耳钉热了起来。 【触发主线任务:调查杀死邹佳佳的真正凶手。】 【确定凶手后,敲击本道具进行抢答。】 【注意:本回合游戏为双人对战,最先答出正确答案者即可胜出,失败者淘汰,以随机方式死亡。】 【抢答次数:不限。如回答错误,两个小时的冷却时间过后方可再次抢答。】 【禁止行为:无。】 播报完这些,耳钉又渐渐回复到了银质的冰冷。 祝真皱了皱眉,右手握紧钢笔,在草稿纸上列出关键点,拿出解题的热情深入解读。 “真正凶手”——意味着邹佳佳的死另有玄机。 “失败者以随机方式死亡”——无疑验证了她之前的猜测,这次的游戏是一场生死局,你死我活,没有退路。 而最后两条提醒,则更有意思。 不限制抢答次数,不限制涵盖暴力犯罪等极端手段在内的任何行为,联系在一起,指向一条通关捷径—— 在侦破邹佳佳的死亡疑团之前,完全可以先找出另一位玩家,将对方杀掉,再从身边认识的人开始,一个个猜起。 这小镇拢共才多少人?杀死邹佳佳的凶手,也不太可能是临时起意,那么,对方和邹佳佳必定有着某种联系,循着蛛丝马迹查过去,想来也花不了多少个两小时。 祝真大抵是正常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女孩子,让她做出主动伤害别人的事,多多少少有些心理障碍。 可她不能不提防对手想到并选择这条捷径。 小心谨慎,不轻信任何人;同时尽快从各种能够想到的途径获取线索。 祝真确定了自己的作案方针。 她将视线投向窗外。 做为直接负责她们的班主任,陆铭远听到消息急急赶了过来,面上有汗,拿着一方手帕频频擦着,和物理老师一起请办案的警察们移步说话。 祝真对小镇警察的办案能力不抱太大希望。 不说别的,单看当头那位警官松开的风纪扣、后面那两位懒散不经的表情,挨着走廊的那个嫌天热,甚至直接将警帽拿下来扇风,祝真就明白,所谓的调查,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邹佳佳是吊死的,又死在自己家里,如果没有明显的疑点和嫌疑人,警方为了避免麻烦,十有八九会默认为自杀案件处理。 自杀总比悬案好了结得多。 她又看向坐在旁边的裴言。 早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起,男生便一脸空白,僵在座位上。 这会儿,他似是略略回过了神,拿着课本的书却神经质地颤抖着,嘴唇嗫嚅,牙关打战,一副遭到巨大打击的模样。 祝真对裴言是另一个玩家的怀疑消释了不少。 他震惊难过的表情不似作伪,如果真的是演的,演技也未免太好了点儿,拿个奥斯卡影帝都绰绰有余。 她低声和他交谈:“裴言,你还好吗?” 连叫了四回,裴言才大梦初醒一般,回过头看她,脸色非常难看地道:“佳佳不会自杀的,这不可能!” 祝真想了想,轻声提议:“我也觉得她不会自杀,要不然,我们中午去她家看看好不好?” 白天的安全系数总归高上许多,拉着裴言一起过去,一是找个帮手,二来,万一他真的是玩家,放在眼皮子底下也更放心。 裴言果然答应。 坐立不安地煎熬到放学,二人急匆匆往学校大门处走,在小广场上看见过来找学校要说法的邹佳佳父亲。 男人胡子拉碴,衣着邋遢,满脸下九流中浸淫出的油腻奸猾,揪着陆铭远干净雪白的衬衣领口,高声怒吼:“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佳佳拉扯大,勒紧了裤腰带,给她买好吃的买好用的,供她读书,你知道花了老子多少钱吗?” 他叉着腰,示意跟着他过来的狐朋狗友从编织袋里拿出黄纸,用力一挥,纸钱像雪花一样洒得遍地都是,又指着陆铭远的鼻子,唾沫横飞:“结果呢?你们学校他妈的就是这么折腾孩子的,啊?为了狗日的升学率,把孩子往死路上逼!怪不得佳佳最近晚上回来总哭,看书看到半夜也不睡觉,还跟我说老师总是批评她。好了,现在她受不了上吊自杀了,你满意了吧?”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陆铭远一介白面书生,难免尴尬,试图稳定他的情绪,却被他一连串国骂堵了回去,只好向站在一边看热闹的警察求助。 警察这才走上前,和稀泥道:“一个大男人,拉扯孩子长到这么大确实不容易。现在孩子死了,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你们要理解。虽然孩子不是死在学校,但你们当老师的,也要负照管不力的责任,何校长你说是不是?” 面孔圆得好像脸盆的中年男人连忙道:“刘队说的是,具体的事情,咱们进我办公室谈怎么样?在这里闹,也闹不出个结果,影响也不好……” “老子管你影响好不好!”男人阴着脸怼道,“老子连个给老子养老送终的人都没了,还管什么影响?” 陆铭远挣开对方掌控,轻咳一声,道:“邹佳佳的死亡原因确定是自杀吗?请法医鉴定过没有?有没有可能是他杀……” 男人脸色一变,声量更大:“你他妈什么意思?你害佳佳死还不够,还想让她被开膛破肚吗?老子杀了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玩意儿!” 他往前扑,陆铭远往后躲,几个混混们蜂拥着起哄,警察和校长老师们又围上上去阻拦,一时间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祝真见此地提取不到更多的关键信息,和裴言交换了个眼神,并肩往外走。 坐着裴言的自行车来到邹佳佳家门前,她看见大门紧闭,便绕着院墙走了半圈。 满墙的爬山虎茂盛生长着,叶片连接在一起,几乎看不到缝隙,微风吹过,翻起碧浪。 裴言从角落里搬过来一张破败的椅子,身手不太熟练地攀爬到墙头,探手过来拉她。 祝真行动不便,爬墙自然更加吃力,等到好不容易坐上院墙,早就出了一身的汗。 第十二章死亡现场 居高临下往里面望过去,院子不大,不过十几平米的狭长空间,内里破败不堪。 青石地砖年份已久,许多都裂了缝,缺一块少一角,低洼处还存了脏污的积水,像重症皮肤病人坑坑洼洼的脸。 她们脚下——紧挨着墙根的地方,放着一摞被日晒雨淋到发黑的木板,板子常年接触湿气,竟然生出几朵黑色的木耳,肥厚湿濡,散发着隐隐的腐败气味。 祝真小心踩着木板下去,院子通往客厅的门忘了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有一股阴森森的凉气从门里吹过来。 她探头往里面看,客厅设计得很不合理,只配了一扇很小的窗户,光线模糊,一切都像氤氲在雾气里,看不真切。 祝真眯着眼睛,有些吃力地辨别水泥地上模模糊糊的轮廓,忽然头皮一炸,险些尖叫出声。 那是一双平放着的脚。 光裸的,雪白的,僵硬的—— 女孩子的脚。 同一时间,裴言也意识到什么,深吸一口气,几步冲到廊下,将门户推得大开。 光线流泻进去,照亮邹佳佳毫无生气的冰冷尸体。 她穿着昨天那身棉布裙子,双目大睁,眼睛里迸出猩红的血点,面容因痛苦而有些狰狞,舌头吐出口腔两厘米左右,这有点儿像是少女撒娇做鬼脸的样子,却因青紫的嘴唇而显得恐怖,再也看不出半分美丽娇柔的风姿。 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上,已经爬上些许尸斑,暗紫色的淤血沉淀于白皙鲜嫩的肌肤之下,令祝真想起印了章的猪肉,路上随便买来果腹的汉堡尚未完全消化,在胃里蠢蠢欲动。 裴言怔了好一会儿,低声骂了句什么,走过去将少女打横抱起,往旁边的沙发上放。 “裴言,不要破坏现场。”祝真出声阻止,内心也为那位正在学校表演父女情深的“好爸爸”竟然就这么将女儿丢在冰冷的地上不管,而深觉齿冷。 “没有意义的,那些警察根本就不会认真查。”裴言冷笑一声,越矩地握住邹佳佳冰冷的手。 少年终于完成了和她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可当事人已经香消玉殒,对此浑然不觉。 祝真微微皱了眉,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裴言拉过沙发靠背上的毯子,将邹佳佳裸露在外的小腿盖住,隐约间似乎闻到了什么陌生又熟悉的气味,脑海里闪过一点儿想法,还没来得及捕捉,便被祝真的催问打断。 “裴言?”她轻声催促着,十分警惕地往四周查看,生怕邹家的亲戚朋友们忽然闯进来,她们有嘴也说不清。 裴言苦笑一声:“你们家新搬来没多久,所以不知道,佳佳爸爸之前是警察,后来喝酒误事,才被开除公籍,改做管道工糊口。今天那几个,一看就是他的老同事,表面上客观公正,实际是向着他的。” “可是这不对呀。”祝真越发疑惑,“既然他在派出所内部有关系,自己的女儿死了,不更应该寻根究底地好好调查一番吗?” “她爸爸只想要钱,你看不出来么?”裴言将邹佳佳的手紧紧攥在掌心,似乎想用自己的稀薄力量温暖她似的,眼睛里浮现出水光,“我听说佳佳不是他亲生的,是阿姨改嫁的时候带过来的,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我默默关注了佳佳很久,发现她爸爸和她的关系非常紧张,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所以,刚才我看见那个人在学校里那么厚颜无耻地大放厥词,实在是……” 祝真默然。 她弯下腰,观察邹佳佳颈间的伤痕。 绳子勒出深深的痕迹,肌肤丧失弹性,被暴力塑造出死亡的轨道,触目惊心。 她回过头,看见老式的暖气管从大门上方的墙壁中穿过来,沉重的铸铁合围成脖子粗的管道,看起来坚固得很,别说吊死一个体重不过百的少女,就是成年男性,只怕也绰绰有余。 距离房门一米远的地方,挂着条粗粝的麻绳,微风吹过,长长的绳子轻轻摇晃,祝真甚至能具体地脑补出邹佳佳上吊时候的场景。 一切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可是,无论怎么想,都觉得邹佳佳没有自杀的动机。 祝真走进具有鲜明女性色彩的卧房。 房间被很好地打理过,石灰脱落的墙壁贴满了带着小碎花的清新壁纸,窗户上粘着心灵手巧的女孩子精心剪出的窗花,挨着床的方位放着一个半旧的书桌,桌子上的架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书籍。 祝真往书脊上扫了几眼,见大多是伤春悲秋的青春小说,和自己上一个世界写出的作品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的视线停留在桌面上的一本语文书上,见那本书翻得卷了边儿,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做着笔记,比最权威的辅导教材都要详尽。 祝真拿起书本,底下露出个淡紫色封面的记事本。 她心中一动,翻开本子,瞳孔微缩。 是日记。 直觉自己发现了关键信息,祝真下意识将日记本揣在手里,又去查看衣柜。 柜子里的衣服不多,风格却迥异。 有大胆鲜亮的,以她们这个年纪去看,实在有些成熟;也有棉麻文艺气质的,和邹佳佳身上穿着的那条裙子倒是如出一辙。 就连内裤,也分为蕾丝和纯棉两种,风情与可爱,简直两个极端,说这是两个人共用的衣柜,她也是信的。 最后,祝真转头望向方才没有注意过的角落。 那里摆着个什么东西,她走近几步,看见一把做工非常普通的电吉他横躺在地上。 电吉他多用于演奏摇滚音乐,和情窦初开的忧伤少女怎么看怎么不搭。 心底浮上淡淡的违和感,耳朵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声传来,祝真顾不上多想,急急拉起仍在对着尸体发呆的裴言,沿原路返回。 跳出院墙,走了好几步,她看见一群半大的孩子呼喊着跑过去,意识到不过是虚惊一场。 不过,她们耽误的时间已经不短,为了避免影响下午的上课,祝真还是按捺住回去的冲动,和裴言一起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高高的身影循着她登堂入室的路径,身手利落地跳了进去。 ———————— 今天加更,第二更在下午两点。 第十三章日记本(500珠珠加更章) 卡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祝真坐在座位上,用课本做遮挡,翻开邹佳佳的日记本。 【4月1日 晴】 语文测验考了135分,陆老师在课堂上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表扬了我,这段时间的熬夜学习终于获得了回报,很开心。 陆老师的眼睛真好看。 【4月3日 多云】 陆老师说我的语文功底很扎实,但是作文还欠缺一点儿火候。 他给我推荐了几本课外名着,有《小王子》和《简爱》,他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4月5日 小雨】 通宵读完《小王子》,我哭了很久,小王子驯养了狐狸,彼此成为最特别的那一个,最后又为什么没有和狐狸在一起? 陆老师心里也藏着一朵娇气刁蛮的玫瑰花吗? 【4月9日 晴】 我实在忍不住,下课的时候追到了陆老师的办公室,和他交流读后感。 陆老师对我说话的语气很温柔,他也觉得小王子是喜欢狐狸的,提到“驯养”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有光。 我贪婪地想,他会不会,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呢? 读到这里,祝真皱了皱眉头。 她偏过脸看了看裴言,少年摊着抱过邹佳佳的两只手,对着掌心的纹路发呆,一副恋爱脑的模样,似乎对她手中的日记本丝毫不感兴趣。 她又抬起头,看向讲台。 这一节恰好是语文课。 陆铭远站在台上侃侃而谈,讲的是屈原投江自尽时的孤独与悲愤,谈吐优雅,气质绝佳,有别于身边毛头小子的青涩莽撞,是青春期少女无法抵挡的成熟魅力。 但是,正因他表现得太正常,才引祝真怀疑。 从日记本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邹佳佳生前和陆铭远之间的交集,已经越过了正常师生的界限。 不管他们两个有没有发展成实质性的男女关系,至少,他对于邹佳佳的少女心思是十分清楚的,甚至带着点儿不主动不拒绝的纵容。 一个漂亮又多愁善感的少女骤然死去,对方的父亲今天上午还和他起了不小的冲突,他却能快速调整好情绪,若无其事地继续过来上课,不觉得淡定得有些奇怪了吗? 带着心中疑虑,祝真继续看下去。 【4月17日 大雨】 放学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我注意到陆老师的办公室亮着灯,故意拖了很久,运气很好地和他“偶遇”。 他发现我没有带伞,开车送我回家。他的车很宽敞很干净,车里面的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隽永清香。 我终于拿到了他的私人手机号码,真的很想给他打电话,又怕他觉得唐突。 那个男人又喝酒到很晚才回家,身上的气味令人作呕,真希望能够快点考上大学,离开这里。 可是,到时候,我和陆老师是不是只能异地了? …… 【4月25日 阴】 他喜欢她,他怎么会喜欢她?!!!! 这天的日记很短,几个触目惊心的感叹号却用力到划破纸页,从中可以窥见少女震惊嫉妒的心情。 谁? 祝真脑海里打出一个问号。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第叁天。 这叁天里,除了邹佳佳,她没有发现哪个女同学和陆铭远交从过密,也没有听说他交到女朋友。 难道是女老师,或者校外的异性吗? 【4月29日 多云】 陆老师说很喜欢她涂的甜甜的唇膏。 他们接吻了。 是哪个牌子?到底是哪个牌子?! 如果我涂上一样的唇膏,他会吻我吗? 【5月1日 多云】 不止是陆老师,班上那几个男生,也都喜欢她,总是跟我谈论起她。 她有什么好?她阴险、狡诈、恶毒,为什么他们都那么肤浅? 只有裴言,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我。 可是,我不喜欢他。 这样的日子,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祝真本能地意识到,接下来是这起案件的关键点。 她屏住呼吸往后翻,却发现后面小半本的纸张,全部一片空白。 没了。 就好像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登上高峰,却发现本来以为的奇绝美景,不过是一片光秃秃的乱石堆似的。 她不死心地前后翻了好几遍,终于在日记本的装订处发现纸张撕裂的残痕。 少了一页。 不知道是被邹佳佳撕掉的,还是被别的什么人。 不知道很可能涵盖关键信息的那一页,还在不在案发现场。 祝真懊恼至极,后悔中午探查得不够仔细。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再去一趟。 不过,当务之急,是从陆铭远身上开始排查。 暂且将邹佳佳日记中提到的“她”称为A,很显然,这个A不止认识陆铭远,和陆铭远发展出了较为亲密的关系,还认识班上的男同学。 再加上喜欢化妆这一个偏成熟的特点,十有八九是学校里的某位女老师。 那么,陆铭远很有可能是和邹佳佳产生了师生之间不应该有的暧昧情愫,在少女神魂颠倒之际,又移情别恋,喜欢上A老师。 邹佳佳骤然失恋,大受打击,模仿A,嫉妒A,见无法挽回心上人的心,索性自厌自弃,轻生自杀。 间接害死邹佳佳的人,就是陆铭远。从这个角度来看,说他是杀死邹佳佳的真正凶手,也不算错吧? 祝真自觉接近了真相,保险起见,还是决定试探一二。 这天晚自习放学,她“不小心”摔倒在陆铭远的车边。 年轻俊朗的男人立刻下车扶起她,温声问道:“祝真,你有没有事?” 少女泪眼盈盈地抬头看他,蓬松清爽的娃娃头衬得脸型越发玲珑,一双杏眼越发晶亮,又纯又幼,平白引出不应该有的施虐欲。 陆铭远怔了一怔。 女孩子平素和邹佳佳形影不离,在对方明艳出色的相貌对比下,一直是枚丝毫不起眼的绿叶。 这会儿单独看起来,竟然还挺招人的。 温和的声线低下去几分,陆铭远扶稳了她,问:“受伤没有?” 祝真揉揉红通通的眼睛,神情怯懦,声音很轻很轻,像只战战兢兢的小兔子:“我……我没事,谢谢陆老师。” 看着她对自己鞠了个躬,悄悄揉了揉膝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背影说不出的娇柔脆弱,陆铭远鬼使神差地叫住她。 “祝真,要不你上车,我送你回家。” ———————— 要不要猜猜每个人的秘密? 这个案件稍微有一丢丢复杂,慢慢看,别着急。 第十四章陆老师的秘密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祝真安安静静地垂着头,两只手紧握着安全带,修剪整齐的手指甲干干净净,一副邻家女孩的乖巧模样。 陆铭远连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满脸懵懂:“什么?” “我问你家的住址。”男人有些无奈地看向她,眼睛停留在校服衬衣包裹着的纤细身躯上。 真是幼小,好像还没学会飞翔的雏鸟,脖子细得一掐就断,脆弱至极。 祝真局促地摸了摸裙摆,低声道:“陆老师,对不起,我在想佳佳的事情,走了会儿神。” 陆铭远叹了口气:“你和邹佳佳关系很好吧?发生这样的事,我身为老师也觉得很难过。” 祝真眼圈红红的:“陆老师,他们都说佳佳是自杀的,您也这么认为吗?” 陆铭远摇了摇头,将车子停在路边,缓缓道:“或许吧。家人拒绝尸检,警方也没有查出什么疑点,今天下午校方出面协商,定好了赔偿她父亲一笔钱。不过,邹佳佳的成绩一直不错,学习态度也很上进,我个人是不太认同她会因为学业压力太大而自杀的,我隐约听闻她母亲早逝,和她父亲的关系也不是太好,她想不开的因素或许比我们想象中复杂……唉,不管怎么说,人已经走了,你还是尽快调整好心态,准备高考。” 好一招祸水东引。 祝真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沉湎于好友离世所带来的巨大悲伤中,抽了抽鼻子:“谢谢陆老师,我和佳佳感情特别好,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她经常跟我提起陆老师你呢。” 陆铭远脸上出现一瞬间的慌乱,勉强笑道:“嗯?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祝真捕捉到异常,充满崇拜地道:“她说陆老师读过很多书,对学生很关心,经常给她补课,帮助她进步。”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陆铭远一眼,轻声道:“怪不得佳佳的语文成绩突飞猛进,陆老师,语文是我的短板,我写作文的时候总是找不到感觉。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像辅导佳佳那样,指导指导我么?” 见祝真表情真挚,面孔天真,陆铭远暗道自己多疑,放松地笑道:“当然可以,你方便的话,明天晚自习就可以来办公室找我。” 祝真高兴地点头:“谢谢陆老师!” 陆铭远重又问她地址:“我早点送你回去,太晚的话,你家人会担心的。” 祝真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低声道:“我就算不回去,也没人在意。” “什么?”陆铭远诧异地看她一眼。 少女低着头,咬着唇,过了半晌方才吞吞吐吐地道:“爸爸妈妈眼里只有我弟弟,根本看不到我……他们今天带着弟弟去姑姑家走亲戚,明天下午才回来……陆老师,我有点儿害怕……我不想一个人待着……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佳佳对我笑的样子……” 说着说着,她小声啜泣起来,肩膀轻颤,可怜又可爱。 陆铭远心猿意马地看着、听着,有心将柔弱可欺的小姑娘带回家中疼爱,又顾忌邹佳佳的突然死亡给自己招致的麻烦。 出于谨慎起见,他实在应该蛰伏一段时间,等一切平息,等下个学期换一茬新鲜的小姑娘,再挑选合适的羔羊下手。 正犹豫着,却见祝真擦了擦眼泪,故作坚强地道:“陆老师,对不起,我不该跟您说这些的,耽误了您这么久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您就觉得委屈,就有好多话想跟您说,其实,我和佳佳一样喜欢……” 话音戛然而止,她自毁失言,惊慌地掩住嘴巴,面红耳赤着扭过脸,磕磕巴巴地报出一个地址,道:“麻烦您……送我回家吧。” 陆铭远了然地看着还不会掩饰情绪的单纯女孩,做出决断,发动引擎向着另一个方向去,面上若无其事:“我忽然想起,邹佳佳上次落了个手镯在我那儿,要不你跟我回去取一下,转交给她家人?” 猎物上钩,祝真又惊又喜地点点头。 半个小时后,她坐在单身男人公寓的沙发里,接过陆铭远递来的可乐。 饮料她当然是不敢喝的,只放在唇边做了做样子。 陆铭远果然将一个样式和材质都很普通的手镯递给祝真,又装模作样道:“老师出了一身的汗,先去冲个澡,待会儿再送你回家好吗?” 祝真乖乖点头,耳根微红:“好,不着急的,我先做会儿作业。” 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祝真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蹑手蹑脚地探查周围环境。 一室一厅的格局非常简单,几乎一览无余。 她首先奔向客厅角落里的书架,快速扫过书籍名称。 一水儿的中外经典名着,看不出什么奇怪之处。 她搬来一条矮凳,爬到上面检查最顶上一层的书籍。 秘密总是要放在最隐秘、最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两手扒着书架隔板,她踮起脚,果然有了新收获。 角落里摆着两本书,一本是渡边淳一的《白色猎人》,一本是《格雷的50种房内游戏》。 她抽出《白色猎人》,看见书封上两行招摇的血色大字—— “破坏才是美,死亡才是爱。” 另一本书,单看书名便能隐约猜到内容。 BDSM爱好者。 和邹佳佳日记里的“驯养”完美对上。 只是,沦陷在爱情里的少女对“驯养”的理解,和这位道貌岸然年轻老师的真实想法,显然南辕北辙。 祝真一边小心将书放回原位,一边分神思考。 邹佳佳的死,恐怕不止因为陆铭远的始乱终弃,还有被非常手段驯服、欺辱、压制所造成的心理摧残和身体痛苦。 试想,以为心上人对自己动了真心,心甘情愿献出洁白干净的身体,和他发生关系之后,忽然发现了他的特殊性癖,对不谙世事的少女而言,是多么巨大的惊吓? 而后,陆铭远或许温柔地诱哄她,也或许精神控制她、操纵她、胁迫她,总之,少女抛弃了自尊与骄傲,甚至个人的思想,迁就他,服从他,对他言听计从,任由他通过各种骇人听闻的手段玩弄她的身体。 可是,对方遇见了新的猎物,迅速将她弃如敝屣,连正眼都懒得看她。 这一切,怎么能不让人信仰崩塌,了无生意? 因此,陆铭远是嫌疑人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祝真摸了摸耳钉,打算进行抢答,眼角余光却瞥见电脑桌底下一个黑色的盒子。 出于某种没有道理的第六感,她扶着书架爬下来,走到电脑桌前,弯腰取出盒子,打开印了朵鲜艳玫瑰的盖子。 里面躺着一沓协议,白纸黑字,装订得非常整齐。 最上面那一份,抬头写着—— 主奴契约。 心有所感,她快速翻到末尾,看到奴隶一栏的签名处,写着娟秀漂亮的叁个字。 “邹佳佳”。 而落款日期,是前天。 第十五章方向错了? 不对劲。 这日期太新了。 按照邹佳佳日记里的信息推断,陆铭远在四月底便已经移情别恋,那么,又为什么要和她签下这么一份协议呢? 即便他是拿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要挟邹佳佳,逼迫她答应自己的不合理要求,邹佳佳既然已经妥协,为什么还要自杀呢? 祝真抿了抿嘴唇,重新往前翻,认真阅读协议的详细内容。 看着看着,她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 白纸黑字打印出的条款里,详细约定了两个人主奴关系存续期间,彼此应该遵守的规则和可以接受的尺度。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条款最后,娟秀的字迹手写补充了两条内容。 【主人有权利带领贱奴到任何户外公开场所,贱奴必须一丝不挂、赤裸身体,除非主人另外指定贱奴的穿着方式。】 【在安全保障的前提下,贱奴必须按照主人的要求好好服侍主人的朋友(包括各种形式的调教和发生性关系)。】 简单来说,邹佳佳主动提出了两个补充条款—— 户外露出,接受分享。 如果她是遭到胁迫,或者为爱牺牲,完全没必要做到这地步。 这差不多就是在明晃晃地说明,她和陆铭远是你情我愿,一拍即合。 甚至于说,她在这段SM关系中,表现出很大程度的主导性。 难道自己一开始怀疑的方向,就搞错了吗? 案件进展到现在,越发扑朔迷离,令人摸不着头脑。 温热的男性身体忽然从后面贴住她的脊背,吓得她打了个哆嗦。 陆铭远腰间裹着条浴巾,上身赤裸,探手过来拿起她手中的协议,语气喜怒莫测:“祝真同学,你家人难道没有教过你,在别人家里做客的时候,没有主人的允许,不可以乱翻东西吗?” 祝真暗道一声糟糕,装傻道:“对不起,陆老师,我看这个盒子上的玫瑰花很好看,一时好奇才打开的,您别生气。” 她将协议交还给陆铭远,满脸天真:“陆老师,你和佳佳签的这个是什么呀?为什么我都看不懂。” 陆铭远探究地看着她干净纯澈的眼睛,又低头看她已经开始发育却称不上丰满的胸脯。 少女有种含苞待放的幼态,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还懵懂不知,实在很能激发他采撷的欲望。 “唔。”他含糊不明地应了一声,停顿几秒又开了口,语气暧昧起来,“你感兴趣的话,老师可以教你……” 祝真强撑着呆萌的表情,在男人兽性大发之前,及时叫停:“对了,陆老师,你刚刚洗澡的时候,我阿姨打来电话,说知道我爸妈不在家,要过来陪我。麻烦您快点送我回家吧?” 陆铭远微微皱了眉,问道:“你有手机?”学校规定,学生是不可以带手机的,他有点儿拿不准她是找借口敷衍他,还是真的事发突然。 说实话,他连给女孩子破处的润滑油和初级的调教工具都已经准备好,这会儿就此收手,实在有些不甘。 不过,邹佳佳刚刚莫名其妙地自杀,他心里也有点发怵,倒不敢太放肆。 闻言,祝真老老实实将半旧的千元机拿出来,怯怯地求情:“陆老师,我知道我不该带手机的,可我爸爸说这样方便联系我,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也可以报警求助。您能不能装作不知道呀?” 少女的无心之语,在陆铭远的心间敲响警钟。 他和邹佳佳的关系太过亲密,经不起深查,这会儿确实不应该操之过急,顶风作案。 陆铭远拿过手机,开玩笑道:“我检查检查你有没有装什么游戏。”实则细心地打开相册和录音,检查对方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祝真暗骂他奸诈,脸上却十分忐忑:“只装了一个拼图游戏,是哄我弟弟玩的,然后……然后还下了几本小说,别的真的没有了。” 陆铭远将手机里里外外翻过一遍,这才还给她,转身去卧室穿衣服:“我送你回去。” 只要少女手中没有证据,就不会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就跟邹佳佳的死亡一样,他听到消息确实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想想在两个人暗中交往期间,一直小心行事,没有落下任何把柄,又放下心来。 单凭一面之词,可没那么好攀诬他,更何况,他还有个做校长的亲舅舅呢。 不过,祝真性子怯懦,文静内向,想必也不会多嘴乱说。 直到下了车,礼貌乖巧地将道貌岸然的老师送走,祝真才长松一口气,紧接着又垮了脸。 陆铭远虽然和邹佳佳发展出了超越师生界限的地下关系,更带着她接触了SM的世界,但要说他是造成邹佳佳死亡的真正凶手,证据显然不足,动机也不充分。 她就近找了家不需要登记身份证信息的黑网吧,打开网盘,从中找到自己暗中拍下上传又从手机里删除的协议照片,下载整理好后,打包匿名发送到辖区派出所的举报邮箱里,一套操作一气呵成。 如果她没猜错,前面几份协议的奴隶,都是陆铭远教过的学生。 虐恋关系如果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旁人自然无权置喙。 但这段关系附加上师生的身份,就变得复杂起来。 老师与学生,和养父与继女类似,都存在着天然的权力不对等,当事人也很容易无知无觉地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一再妥协,丧失自我。 这是披着温情外衣的性犯罪。 虽然自己的任务还毫无头绪,一筹莫展,祝真还是热血冲动地替天行道,出手惩治了这个败类。 邮箱刚刚提示发送成功,耳朵上的耳钉便热起来。 机械的女音突然开口提醒: 【完成隐藏支线任务——制裁狼师】 【获得[道具奖励:狼师的鞭子]】 【开放道具栏功能,双击本道具进入人物面板,查看道具详情及使用方法】 还有支线任务?还有奖励? 游戏的味道出来了。 祝真来了精神,双击耳钉,眼前出现一个灰色半透明的虚拟屏幕,屏幕右下角有几个选项。 属性、道具、技能。 其中“属性”和“道具”是亮着的,技能还是封锁状态。 她用手指试探着触碰屏幕上的“属性”按钮,果然跳出来一个人物页面,卡通小人的形象和她非常神似,还可以360度旋转,实现3D效果。 旁边的介绍写着: 【角色名称:祝真】 【年龄:20岁】 【身高:160CM】 【体重:46KG】 【性格:没心没肺、好了伤疤忘了疼】 【智商:不太聪明的亚子…】 祝真的嘴角抽了抽。 这是什么盗版游戏?怎么还会人身攻击? 她又点开“道具”按钮,戳了戳那个红色手柄黑色鞭尾的暧昧玩意儿。 道具介绍页面应声展开: 【道具名称:狼师的鞭子】 【道具等级:1级】 【道具介绍:顾名思义,这是陆铭远老师用于调教年轻鲜嫩女学生的道具,拿着它搔刮口口、玩弄口口、戳刺口口和抽打口口时或有奇效。】 一连串屏蔽字符看得祝真头大。 她揉了揉脸,继续看下去。 【道具功能:一次性消耗物品,可作用于任何对象,限制对方行动两秒。】 【使用方法:双击即可使用,即时生效。本道具无视对方防具,100%有效。】 认真记下道具的信息,觉得似乎是个不错的收获,祝真心中的不安终于略略平复下去一点儿。 她毫无睡意,退了机子,顺着白天的记忆往邹佳佳家的方向走。 时间紧迫,竞争对手随时有可能胜出,将她置于死地。 因此,她打算再去看看能不能发现新的线索。 走到白天翻墙的那个角落,眼前忽然闪出一个人影。 祝真压住跳到嗓子眼的惊叫,借着月光看清那人的脸,有些吃惊。 她轻声唤道:“裴言?” ———————— 有读者问到清水为什么不发晋江的问题,叨叨几句: 1、这本书不是清水,文案里说了,清水和肉大概是9:1,无限流本来就是以剧情为主的,感情线慢热,讲究水到渠成。肉在很靠后的地方,但是一定会有。 2、其实目前我是po和晋江同步发布的,但是等到收费之后,还是只在po更新。原因很简单,一是毕竟会有肉,晋江过不了;二是考虑到内容的限制(在晋江,兄妹骨科、师生禁忌以及SM都是限制题材,就算发了也没办法签约)。市场和自由,很多情况下只能选一个,我还是想选择自由。 我知道大火的无限流多为耽美题材,很少有BG,也知道po上还是肉香四溢的文更吃香一些。但说来有点儿难过,除了po18,我好像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自由撰写故事的平台了…… 开这本书之前,我考虑了很久。我当然明白写这个故事很冒险,很任性,在po也未必能有多好的数据,但我还是想挑战一下自己,走出舒适区,不问结果,但从本心。 我写文的初衷,毕竟是为了快乐。 哪怕只有一个读者在看,我也会坚持写下去。 第十六章垃圾桶中的碎片(3100字) 男孩子神情恍惚,不复往日里的阳光开朗。 听见祝真的声音,他“嗯”了一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同样的问题,祝真也很想问他。 眼角余光瞥见裴言的左手放在右手腕处,正好挡住他那串所谓用来辟邪的手绳,她的心里“咯噔”一声。 没有说出口、没有得到回应的感情,真的可以强烈到这种地步吗?真的值得他一而再地来到这里,对着一具尸体缅怀吗? 对裴言的防备又提起来。 祝真应付道:“我睡不着,再来看看佳佳。” 裴言点头:“我也是。” 两个人按照白日里的路线,熟门熟路地翻上墙头。 院子里十分安静,有别于白日里的空旷颓败,摆了几个白白黄黄的花圈,顶上挂着雪白的挽联,大抵是亲友们准备的。 小镇沿用的是传统的民俗,不兴火化,推崇土葬。或许是赔偿款快速到位的原因,短短一个下午,客厅内设置的灵堂已经搭建完毕,凄凄惨惨的帷幔从墙上、桌上垂下,两支白色的大香烛放在遗像旁边,灵桌上还摆了供果、供菜等物。 一阵夜风袭来,白色的纱幔、花朵、纸人哗啦啦奏起乐章,那蜡烛照不到的暗处,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的可怕怪物安静蛰伏着,生生将人吓出一身白毛汗。 祝真屏住呼吸,耐心听了一会儿周围的响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见门窗里没有泄出丝毫光线,压低了嗓子问裴言:“邹佳佳的爸爸睡了么?为什么连个守灵的人都没有?” 裴言抿紧薄唇,脸色发沉:“应该是出去喝酒了。” 关系不算亲厚的继女自杀身亡,对好吃懒做的男人来说,不但可以顺利摆脱一个沉重的负累,还能借机发一笔横财,说得残忍些,几乎可以算做喜事一桩。 祝真深觉齿冷,小心地滑落进院中,往灵堂走。 她走得越近,视线便越清晰,被惨淡白烛照着的黑白照片,也就越发鲜活地展现在她面前。 邹佳佳生得美,称得上是叁百六十度无死角,这张照片里的她直面镜头,展颜而笑,颇有种恃靓行凶的自信与从容,美得令人心惊。 祝真紧盯着她的笑脸看,弯弯的眉毛紧紧皱起。 总觉得……邹佳佳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她进入这个游戏,满打满算不到叁天。 第一天的邹佳佳,骄傲得像天鹅,对她的态度并不友好,那股子神态和照片里的样子倒是非常一致。 可第二天,邹佳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眉目含愁带怨,柔柔弱弱,没有这样强烈的攻击性,对她也很亲昵,就像一对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祝真隐约觉得自己抓到了一点儿什么。 她忽然伸手拉住裴言的胳膊,扭过头问他:“在你的印象里,邹佳佳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裴言疑惑地看她一眼,似乎也需要找个对象倾诉自己无处述说的爱恋,缓缓回答:“她很脆弱,很敏感,又多愁善感,很像临水自照的水仙花。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便对她一见钟情,希望以后可以有机会好好保护她,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最近呢?”祝真仰起脸看向他的眼睛,烛火明明暗暗,少年脸上的忧伤也变得昏昧起来,“你有没有觉得,她有一点儿奇怪?” 裴言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道:“是有点儿。我一直知道她喜欢陆老师,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根本不敢主动去接近陆老师的,就连课堂上正常回答问题,都会紧张得不行。可是最近,她忽然变得很积极,晚自习也常常去找陆老师补课,整晚整晚的不回来……” 他想起什么,又补充道:“还有,你知道的,班上很多男同学都喜欢她,不过,她从来不和他们产生任何交集,我们私底下都说她是高岭之花。但是,大半个月前,我竟然撞见她和李卓在走道里抽烟,还有说有笑的,这太不像她了……” 何止,她还和陆铭远签订了主奴契约,主动要求接受户外露出和共享的调教呢。 祝真怕把这些说出来,彻底粉碎裴言纯情的少年心,于心不忍,便默默咽了回去。 邹佳佳判若两人的表现,衣柜里风格迥异的两类衣服,无病呻吟的伤痛文学和摇滚朋克的电吉他,笔记本里男生们和老师都喜欢的情敌,同款的化妆品……一切蛛丝马迹渐渐串起一条清晰的线索。 邹佳佳或许是…… 双重人格。 带着这个推论,祝真快步走进少女的卧室,跳过白天探查过的地方,翻找其它佐证。 很快,她在墙角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许多被撕得粉碎的纸片。 纸张的材质和上面暗绿色的格子,跟日记本一模一样。 祝真如获至宝,顾不上脏,将碎片倒在书桌上,眼疾手快地开始拼图。 裴言虽然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也感觉到有哪里不对,跟过来一起帮忙。 一张纸很快拼好,娟秀的字迹中隐隐透着肆无忌惮,和前面大半本日记的笔迹相似,却又不太一样。 上面的内容,与其说是心情的记录,不如说是张狂的通知。 “土老帽,告诉你两个好消息。 第一,我已经彻底拿下了你的陆老师。想不到他看着人模人样,背地里却是个玩SM的行家。不过那又怎样?还不是被我耍得团团转?男人都是蠢货。我睡了他,跟他签了份主奴契约,等什么时候玩腻了,再换其他男人。 李卓那个小混混也不错,虽然人笨了点儿,花钱挺大方,我昨天亲了他一下,他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真好玩。 看到这里,你是不是要气疯了?可谁让你没用呢?整天就会哭哭啼啼,那么长时间都搞不定一个男人。 第二个好消息,你应该也意识到了,我已经抢到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以后你沉睡的时间会越来越久,从一天到叁天,再到五天,很快就可以彻底消失。你必须承认,我比你更适合做这个身体的主人,我更懂得发挥美貌的最大价值。所以,识相的话,乖乖放弃抵抗吧,你是绝对不可能赢过我的。” 猜测得到了验证。 怪不得邹佳佳日记里的日期都是单数,看来,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她和另一个人格A是一替一天轮流出现的。 刚开始,A做为副人格,或许还比较安分,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举动,邹佳佳和她也算相安无事。 很快,攻击性十足的A成长壮大,一步步侵占邹佳佳的生活,蚕食她的精神,利用她的身体,掠夺她的爱人,并跃跃欲试着想要取代她。 兔子急了还咬人,邹佳佳虽然性格柔弱,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欺压到了她的头上,更是彻底攫获了陆铭远的心,又无力阻止,索性破罐破摔,与A同归于尽,以生命为代价完成自己的反抗与报复,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想着,祝真掀开了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在床单和被褥的夹层里发现一封遗书。 上面的字是用淋漓的鲜血写就的,字字惊心: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一切真相大白。 祝真在脑海中快速还原了昨天的全部真相。 白天,邹佳佳虽然无精打采,情绪还算稳定,想来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发现A人格留下的宣言。 直到从祝真口中得知,自己一反常态地沉睡了叁天,她才意识到不妙,又嫉恨A和陆铭远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导致语文课上发挥失常,被陆铭远批评。 过后,邹佳佳追出去,患得患失地试探陆铭远对A人格的态度。 陆铭远会怎么说呢? 他根本不知道邹佳佳双重人格的情况,大概会压低了声音提醒她,两个人虽然发展成了非同一般的亲密关系,在学校还是需要掩人耳目,不能太过反常,招人怀疑。 这样的说辞势必会对邹佳佳造成巨大打击,她性格软糯,想必也不敢追问,很可能失魂落魄地逃课回家。 紧接着,她在家里发现了A人格写给她的示威书,明白自己已经满盘皆输。 这张纸,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在失控之下将之撕得粉碎,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保护自己还算干净的身子,果断选择上吊自杀。 形成逻辑自洽之后,祝真看了眼若有所思的裴言,紧张地舔舔嘴唇,狠下心道:“裴言,我觉得佳佳的死有蹊跷,你再去她爸爸房间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少年依言走出房间,下一刻,祝真颤抖着手用力敲了下闪闪发光的耳钉。 不管裴言是不是另一名玩家,不管那名玩家是什么样的人,因为她的胜利而不得不面对死亡时会有多绝望,多痛苦,祝真都只能这样做。 她不是圣人,即使必定要背负间接害死人命的沉重负罪感,还是想要活下去。 她相信,换成对方抢占先机,也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系统很快响应: 【请回答:杀死邹佳佳的真正凶手是谁?】 祝真清了清嗓子,快速回答:“是邹佳佳自己。” 语气十分笃定。 沙沙的噪音响起,不过几秒,她却仿佛等了一个世纪。 终于,女声冰冷地答: 【回答错误。】 ———————— 祝真:这道题太难了,我真的不会做TAT 第十七章玩家523 祝真:??? 明明推断合理,证据确凿,怎么会是错误的呢? 脸色骤然垮下来,她抿紧嘴唇,攥紧双手,认真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系统又提醒了一句: 【进入冷却时间,距离获得下次抢答机会还有01:59:59。】 两个小时…… 如果这两个小时内,另外一个玩家答出正确答案,她就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祝真陷入找不到头绪的焦躁情绪中,耳朵听见裴言在主卧扬声唤她:“祝真,你过来一下。” 她穿过瘆人的灵堂,一只脏兮兮的野猫从桌案底下猛然蹿出,贴着她的小腿跑出去,细软枯燥的毛扫过光滑的皮肤,令她头皮炸起,肾上腺素飙升。 祝真刻意无视了遗像上好像直勾勾盯着她看的眼睛,屏住呼吸加快脚步,钻进另一间卧室。 房间里的邋遢杂乱风格和破败的小院倒是颇为一致,男人的衣裤胡乱堆迭在一张摇摇欲坠的椅子上,空气里散发着臭袜子长时间发酵所产生的迷之气味,非常上头,甚至有些辣眼睛,墙上贴着一张妖艳的裸女海报,遮住了脱落的墙皮。 她眼尖地在房间的角落里,看见高高一摞色情杂志,封皮上写着性暗示意味十足的“捆缚”、“乱伦”、“巨乳”,劣质的书页已经被主人翻得卷了边,显然深受宠爱。 裴言站在一个简易的无纺布衣柜前面,一手拉开拉链,卷起布帘,另一手对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过去探看。 祝真走到他身边,往里看了一眼,心便直直沉了下去,“哐当”跌进胸腔,摔得七荤八素。 头顶昏黄的灯半死不活地亮着,越过零零散散挂着的衣服,目光轻易被放在柜子底部的一个肉色物体所吸引。 那东西像截断的一小块女体,只有会阴部和两条大腿的根部,中间圆圆的孔洞大张着,像渴望吞噬一切的嘴巴,嘴角还沾了点儿可疑的白色痕迹。 硅胶的材质,粗糙廉价的设计,很容易引起不正当联想的造型,祝真即便没吃过猪肉,也能猜到—— 这大抵是个,飞机杯。 这还不是真正震惊到她的事。 关键在于,这个玩具旁边,堆着好几条少女内裤。 印着小草莓的粉色纯棉、系着蝴蝶结的黑色蕾丝,不同的材质与风格,相同之处在于——它们无一例外都是被男人拿着自慰过的,布料皱皱巴巴,染着黄色的尿渍和白色的精斑。 祝真胃里翻江倒海,抬手捂住嘴唇,隐隐作呕。 如果她没猜错,这些内裤的主人……都是邹佳佳。 虽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对从小养大的继女产生这样情色不堪的性幻想,甚至越矩偷拿了她的内裤自渎,还是过于禽兽了些。 她的脸色发白,裴言的脸色却几乎说得上阴沉。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大步往灵堂走。 祝真本能跟上,看见少年越过遗像,往后面停灵的棺木而去,轻声喊他:“裴言,你要做什么?” 裴言双手撑住棺材板,用力往对面推,一时推不开,扭头对她道:“过来帮忙。” 那位禽兽父亲不舍得将混赖泼皮要到的赔偿款浪费在死人身上,只买了副最普通最便宜的杉木棺材,木板单薄不说,连尺寸都缩了水。 祝真配合着裴言吃力地将棺材板推开后,看见高挑的少女憋屈地躺在里面,脖子甚至是弯折的,头颅倚靠着另一头的板材,死了也无法安息。 祝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裴言举着支白蜡烛,翻身跃进棺材,动作小心地将少女的尸身抱起。 她的死亡时间已经接近二十四小时,眼角膜混浊成了一片,像厚重的阴翳,裴言轻轻抚摸了两遍眼皮,她却依然不肯闭上。 少年爱若珍宝地低头吻了吻她青白的脸,低声说了句:“佳佳,我想查出你死亡的真相,因此不得不冒犯你,希望你不要怪我。” 这句话令祝真心惊,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少年将尸体抱出棺材,平放在地上,接着伸手掀起了她的裙摆。 天气炎热,尸体已经开始轻度腐烂,散发出难闻的异味。 裴言却像闻不到似的,动作很轻地将裙子掀卷到腰际,脱下棉质的内裤,握着又白又直的两条腿往两边打开。 少女的秘处又红又肿,一看便知——是被过度使用过的。 祝真知道邹佳佳和陆铭远的秘密,倒不如何震惊,看着男孩子遭到巨大打击的难看表情和剧烈颤抖的手,却不由得心生恻隐。 “裴言,你……”她正打算安慰他两句,忽然想起—— 昨天的邹佳佳是原始人格,不可能和陆铭远发生肉体关系。 那么,如果是前天留下的痕迹,真的有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吗? “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裴言哑声开口,手指探进肿起的阴道口,刮蹭几下,又抽出来,放在鼻下细闻。 他自问自答:“果然没错,是精液,我早该发现的。”白日里他便觉得这股味道有些熟悉,却没往这方面想,直到刚才闻到那些内裤的气味,这才恍然大悟。 “咕咚”一声,祝真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照这么说,性交发生在邹佳佳死亡前后不久。 那么,那个和她发生关系的对象,很有可能是…… “是她爸爸。”裴言蓦然站起,语气十分肯定,“他对佳佳早有企图,一定是意图不轨,遭到佳佳的拼死抵抗后,对她先奸后杀,后来又伪造成自杀的假象!”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祝真低垂着猫一样的眼睛,看见裴言摸向右手腕的手绳,预感到大限将至。 她苦中作乐地想,这一次的死亡好歹没有那么突然,给她留了足够的缓冲时间和接受现实的空间。 好歹死得明明白白。 祝真唇角翘了翘,笑得十分苦涩:“你就是玩家523吧?” 裴言面露疑惑:“什么?” 祝真摆摆手:“不用紧张,我已经用掉了答题机会,没办法跟你进行抢答,自然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她长叹口气,流露出几许寂寞:“我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跟和我有同样遭遇的同类随便聊点儿什么。我不怪你,你也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要怪就怪这个不讲道理的傻逼系统。” 人都是自私的,想要活下去并没有什么不对,她之前不也是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抢答键吗? “是我棋差一招,技不如人。”祝真回想起裴言天衣无缝的表现,觉得输在这样一个对手手里,也不算丢脸,“话说回来,你的演技可真好,为了骗过我,刚刚居然还亲了她,也太拼了吧……” 裴言狠狠皱起眉毛,打断她道:“祝真你在说什么胡话?是被吓着了吗?” 祝真眨了眨眼睛,一脸懵逼。 “我们要赶快报警,在入殓之前将那个混蛋绳之以法。你带手机没有?”裴言说着,看见客厅角落里放着的固定电话,自顾自往那边走过去,“我打电话给110……” “咚”的一声闷响,裴言修长的身躯摇晃两下,跌倒在地。 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从桌子底下的阴影里爬出,那么大的块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塞进如此狭小的空间的。 他活动活动手脚,将充作凶器的砖头放到一旁,捡起掉在地上还没完全熄灭的蜡烛,用手小心护着火光,转头往祝真这边看过来。 迎着祝真瞠目结舌的表情,男生开了口,声音粗哑而稳定:“381?” ———————— 珠珠满800惹,谢谢大家的支持,下午两点加更。 珠珠满1100继续加更。 第十八章大佬封绍(3000字,800珠珠加更章) 祝真浑身一震。 她已经认出了他的脸——肤色微黑,平平无奇,不是坐在教室角落里那个男同学,又是谁? 好一招扮猪吃老虎,果然高手。 祝真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畏之情,收了之前的不耐烦,脸色严肃许多,叫出那人的名字:“封绍。” 说完这两个字,她又改了口:“523。” 封绍点了点头。 两个竞争对手互相确定了对方的身份,面对面而立。 然而,令祝真目瞪口呆的操作还没完。 只见男人变魔术似的摸向鬓角捻了捻,捏着一层蝉翼似的人皮缓缓往下拉扯。 祝真吓得倒退一步,几乎以为鬼片里的情节出现——男鬼揭掉逐渐腐烂的脸皮,露出血肉模糊的脸和本该是五官的黑洞,对着炮灰路人甲阴森一笑,龇着血红獠牙嘶叫:“我的脸没了,可以把你的脸给我吗?” 可、可是,她一个女孩子的脸,放在男性高大的身躯上,也不搭呀! 胡思乱想着,男人将面皮扯得干干净净,这个过程里甚至发出了一种皮肉和黏性物体撕扯的“嗤啦”声响,像是在卸掉一张可撕拉面膜似的。 原来普普通通的脸皮底下,藏着的——是另一张脸。 他的脸型很端正,有些棱角,却算不上冷硬,透着种和光同尘的温和气质。 小麦色的健康肤色之上,剑眉斜飞,眼睛是内窄外宽的形状,有些内双,尾部微微上挑,类似丹凤眼,美则美矣,很容易给人轻佻之感。 好在,他的鼻梁高挺而不过分突出,嘴唇略厚,恰到好处地中和了眼睛的凌厉美感,整张脸看起来顺眼极了。 概括来说,是个皮相生得非常不错的男人,气质也出挑,即便放在人堆里,也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祝真靠着回忆起同类型的林家禾给自己带来的心理阴影,强行从花痴状态中抽身,努力不盯着他的脸看,指着他手中的人皮道:“这……这是什么?” “上一关的奖励。”封绍将脊背挺直,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立刻变得截然不同,声音也变得清润悦耳起来。 他将柔软的材质团成一个球体,扔垃圾一样丢进垃圾桶:“功能如你所见,和网游里的捏脸差不多,可以自行调整各项参数,隐藏真实面目,还可以调整声线,能够大幅度提高隐蔽性和安全性,可惜只能用一次。” 祝真很想问—— 面对她这样的学渣对手,真的有必要浪费这么宝贵的道具吗? 杀鸡焉用牛刀? “冒昧问一句,你上一关拿了多少分?”祝真弱弱地问了另一个问题。 “新手试炼而已,题目比较简单,拿了100分。”封绍神色自然,毫无骄矜之意,就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弯下腰在裴言后颈又补了一记手刀,确定他会晕死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将他塞进了自己方才藏身的角落,又去搬邹佳佳的尸体。 祝真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站在原地发愣,听见封绍自顾自地跟她解释。 “时间紧迫,邹盛川随时有可能回来,我不和你兜圈子,我们长话短说。”他将邹佳佳的尸体抱进她的卧室,塞到衣柜里,重又走回来,看了眼祝真的腿,不动声色地拖过一把系着白布条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聊。 “为了守株待兔,我从他晚上出门后,便一直藏在那里。”他指了指现在塞着裴言的位置,“两个卧室也被我提前安装了窃听器,所以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全都清楚,也知道你已经答错了一次,现在处于答题后的冷却时间里。” “窃听器?”祝真还有些懵,仰视着段位高出自己太多的大佬,“也是你上一关拿到的奖励吗?” “不是,是我到这个世界后采购的。”封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每到一个陌生环境,为了最大限度地增加自己的生存机会,当然要做万全的准备,运用自己所能够支配的财产和权利,尽最大所能筹备所有可能发挥出用处的物资,不是吗?” 还有这种操作? 祝真抽了抽嘴角,表示学到了。 “昨天下午,我在邹佳佳的书包里也放了一个窃听器,听到了她和陆铭远的谈话,今天中午你们离开之后,我潜了进来,结合垃圾桶里的碎片,推断出她是双重人格。”封绍警惕地往大门处看了一眼,停顿片刻,发现没有异响,这才继续说下去,“凶手肯定不是陆铭远,他刚得到邹佳佳,正处于食髓知味的新鲜阶段,没有动机也没有必要杀害她。” “等等。”祝真抓住关键点,“我中午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那些碎片和床单底下的血书,你后来为什么没有销毁证物,而是将它们保持了原样?如果你是想等我发现,借此误导我回答出错误的答案,将我淘汰出局,那你是怎么确定,邹佳佳不是自杀的呢?” 这也是目前困扰她的最大难点。 两条明显的线索,指向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答案。 邹佳佳有可能是刚刚萌生了自杀的念头,便被继父临时起意奸污,激情杀人,接着伪装成自杀的模样;也有可能是先行自杀而死,后被继父奸尸。 她很难判断出,到底哪种情况才是真相。 封绍摇了摇头:“你猜测的两种可能都是错误的。” “什么?”祝真吃了一惊。 “邹佳佳确实上了吊,邹盛川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她的身体吊在暖气管道上,酒壮怂人胆,将她放下来强暴。他没想到的是,邹佳佳并没有死透,在施暴的过程中,她突然醒了过来,拼命抵抗,邹盛川一时惊慌,用了另一条绳子将她勒死。”封绍冷静地说出第叁种可能。 祝真听了浑身发毛,胳膊上更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搓了搓手臂,低声道:“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但你是怎么确定的呢?” “很简单。”封绍有理有据地分析起来,“邹盛川是管道工,家里到处都是可以当做凶器的麻绳。今天中午挂在管道上的那根绳子,你不觉得太长了吗?我试了试,发现以邹佳佳的身高,双脚完全可以触碰到地面,根本不存在用那根绳子吊死的可能性。” “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线索,上吊而死和被别人勒死,在尸体身上会出现不同的指征。邹佳佳的脖子上有两道勒痕,一道比较细,只有半圈,另一道和挂起来的绳子完全吻合,几乎覆盖了前一条的痕迹,却一直蔓延到颈后。另外,正常上吊死亡的人,双臂是自然下垂的,而邹佳佳的双臂呈现不自然的扭曲,蓄得很长的指甲也根根劈裂,指甲缝里还有人类的皮肤组织,由此推断出,她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激烈挣扎。” “晚自习放学后,我先去了邹盛川常去的小饭馆打听,他昨天晚上确实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大概在凌晨一点的时候,他们散了场,各回各家,邹盛川对警察说,他那天凌晨叁点才到家,并且有目击证人,成功洗脱了嫌疑。” “但是,从理论上来讲,他的作案时间是十分充分的。邹佳佳的死亡时间正好在凌晨一点到叁点之间,我推断,邹盛川很有可能是一点多钟到家,临时起意奸'尸'杀人,紧接着伪造作案现场,掩盖犯罪事实,又出去晃了一圈,故意让早起做早点的邻居看到,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被他这么一说,原本扑朔迷离的案件简单得令人发指。 祝真嘟囔了一句:“感觉我自己像个白痴……” “什么?”封绍看过来。 “没什么没什么。”祝真连忙摆摆手,又好奇起来,“你刚刚说的这些信息都好专业啊,进游戏之前,你是做什么的?法医吗?” 封绍平静地道:“如果我没猜错,所有进入游戏的玩家都被剥夺了记忆,我不知道。” 气氛又沉重下来。 祝真深呼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大佬,你说的这些我都听懂了,也表示认同,这一回合我输得心服口服。既然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也知道我没有一争之力,费这么大功夫跟我解释前因后果,是为了什么呢?总不会是单纯想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当然不是。”封绍看她面临绝境依然保持了表面上的冷静,没有大吵大闹,没有歇斯底里,心里生出几分满意,“祝真,我和你一样对这个游戏系统一无所知,但单单通过这一关卡、苟活一时并不是我的追求,我想通过各种方式探索它的原理、目的和逃脱出去的办法。此外,如非迫不得已,我并不想出手伤人,和同类自相残杀。所以,我打算做个实验——” “等你的答题冷却时间过去,我们同时回答正确答案,达成平局,试试系统会做出什么反应,如何?” 第十九章真相验证 任务触发之时,系统只规定抢先答出正确答案者获胜,失败者淘汰死亡,却没说如果两个玩家同时回答正确会怎么样。 祝真一下子明白了封绍的目的。 学渣和学神的区别在哪里? 大概就是—— 当祝真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才能考及格,封绍已经在思考整个教育系统的存在意义及潜在漏洞。 祝真眨了眨眼,耸了耸肩:“我好像没得选。” 她已经充分认识到两个人之间悬殊的实力差距,事实上,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将她KO出局,她就应该痛哭流涕地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做个实验而已,不算什么太过苛刻的条件。 封绍微微颔首。 有意误导她回答错误答案,安静蛰伏在这里等待最佳的摊牌时机,而今,祝真陷入绝境,根本没有和他讨价还价或者耍心眼的余地,只能无条件答应,这一切早在他预料之中。 说白了,这是披着层结盟外衣的胁迫。 卑鄙么?心机么?封绍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单纯觉得这样安排更加稳妥。 他端着蜡烛照向腕上的手表,算了一下时间,道:“距离你下次答题,还有半个小时。” “嗯嗯。”祝真本着和他打好关系有益无害的想法,颇有些狗腿地从书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大佬喝水吗?” 封绍淡淡瞥了一眼,拒绝道:“我不渴。” 不是不渴,而是怕她在水里下药吧? 祝真并不生气,反而暗赞大佬果然谨慎,拿出抄答案的认真态度,默默观察大佬的穿着打扮和一举一动。 男人穿着黑色T恤和黑色长裤,就连运动鞋也是黑色的,实在是隐匿行迹的绝佳装备,怪不得和她们同居一室那么久,始终毫无存在感。 他转身走到角落里,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书包拽了出来,修长有力的手指拉开拉链,探进去摸索,不知道在找什么神器装备。 祝真充满好奇地看着,两秒后,发现他拿出来一双—— 高跟鞋。 她疑心自己眼花,用力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借着昏黄的烛光仔细看过去,确定—— 那真的是一双白色的、细跟的、高跟鞋。 “这这这……”她指着鞋子磕磕巴巴,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大佬,您您是要……扮女装么?” 这爱好有点儿……超纲了吧?! “不是我。”封绍又拿出来一条雪白的长裙,“是你穿。” 祝真:“???” “我刚才说的那些,都只是基于现有证据的合理推断,并没有得到验证。”封绍继续往外掏长长的假发,而祝真已经一脸麻木,“所以还得麻烦你帮个忙,扮演一回女鬼,诈邹盛川认罪。” “……有必要么?”祝真挠了挠蓬松的头发,“凶手99%是他,更何况,就算真的回答错误,我们还有下一次机会不是么?” “有必要。”封绍将假发扣在她脑袋上比了比,循着邹佳佳头发的长度,拿起剪刀细心修剪掉一小截,给她端端正正戴好,“哪怕只有1%的可能猜测错误,我也不愿以身犯险。你我都知道,这个游戏系统喜欢设下重重陷阱,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如何小心谨慎都不为过。再说,如果我们同时答出凶手的名字之后,系统不肯判定为平局,再出一道附加题呢?考作案细节,考犯罪动机,到时候答不出来,怎么办?我答出来,你没答出来,又怎么办?” 一席话说得祝真哑口无言。 按这系统的尿性来说,封绍的顾虑,还真不是没可能。 她收了抵触态度,端正神色,将裙子和高跟鞋接过来,走进次卧换上。 祝真是娇小可爱的类型,即便穿上高跟鞋,仍旧不及邹佳佳的身高,裙摆曳地,无形中反倒平添了几分女鬼气质。 她睁着圆圆的眼睛,仔细看了看镜子,扭头问封绍:“这样……能行吗?” 封绍拉开化妆盒,找出一瓶象牙白颜色的粉底液,挤出一大坨倒在手心,不要钱似的往祝真脸上糊。 ……直男化妆。 祝真乖乖坐好,任由男人将她的脸当做画布,自由发挥。 她分神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 明明是诡异又阴森的气氛,明明十平方不到的卧室里还藏了一具逐渐腐烂的女尸,可看着他专注认真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祝真的心忽然平静下来。 幸好……她遇到的对手是他。 聪明、谨慎又存有善念,没有对她痛下杀手。 如果可以,谁不希望好好活着呢? 祝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圆满完成他交待的任务,证明自己的价值,竭尽所能抱紧面前这条大腿。 仔仔细细将少女本来的五官涂抹成厚厚的城墙,封绍打量着惨白一片的脸,勉强满意,又拿起白色的散粉给她定妆,再勾勒出弯弯细细的眉毛。 准备停当之后,祝真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吓得差点儿从凳子上一头栽下去。 月亮阴冷冷地照着大地,过了没多久,便隐没在灰暗低沉的云层里。 胡子拉碴的男人浑身浸满浓烈的酒气,脸上却笑得得意而畅快,那些围绕他多年的晦气好像短暂地散去了一样,整个人透出种志得意满的快活神气。 他晃了晃手中空空的酒瓶,撇了撇嘴,将瓶子掷到墙角,玻璃的碎裂声吓得一只野猫凄厉地尖叫一声,却引出了他吃吃的笑声。 邹盛川一步叁晃地往家走,嘴里颠叁倒四地念叨着:“十万块钱……比嫁人划算……嘿嘿……” 他走到门前,摸出腰后挂着的钥匙,借着昏暗的光线摸索了好半天,方才把钥匙插进锁孔里。 “咯吱”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他眯着迷离的醉眼,无意中抬起头,看见眼前一晃一晃的物事,瞬间吓出一身冷汗,喉咙里咔咔作响,一股尿意迅猛袭来。 邹佳佳上吊的绳子!他明明已经收好,为什么还在这里! 再联想到下午从学校拿到赔偿款,洋洋得意地回来安排入殓事宜时,本来应该躺在地上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沙发上,几个朋友低声议论着是不是诈尸,被他色厉内荏地痛骂了回去的事,邹盛川额头的汗水不由得“啪嗒啪嗒”往下掉,嘴里却大喝一声:“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祝真站在遗像隔板的后面,担忧地看了眼—— 坐在棺材里的封绍。 封绍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双手扶住半开的棺材板,用力往外推。 “嘎吱嘎吱”的木板摩擦声,将邹盛川本来就紧绷的神经抻到极致,他用力咽了口唾沫,抄起墙角一根钢管,迈着抖抖索索的步子往里面走,骂道:“他妈的找死!敢吓老子?等老子抓住你,看弄不死你丫的!” 封绍无声无息地跳出棺材,潜进暗处。 祝真转过身,面向邹盛川走过来的方向,面无表情,四肢僵直,后背挺立。 邹盛川走到遗像旁边,不知道怎么绊了一跤,相框“砰”的一声落地,玻璃碎片飞得到处都是,照片上邹佳佳笑吟吟的脸正好映入他的眼帘。 他做贼心虚,骂骂咧咧着壮胆,撑着灵桌往里又走了两步,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高挑惨白的鬼影,当即“哎哟”叫了一声,滚倒在地。 一股热流从双腿间流下,难闻的腥臊之气迅速蔓延开来。 他吓尿了。 第二十章横生的歹意 一阵阴风刮过,灵桌上苟延残喘的白色蜡烛飘忽了几秒,“卟”的一声熄灭。 祝真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幽怨又惆怅,小巧的头颅微微转动了个方向,脖颈弯曲成不自然的角度,直勾勾地盯着邹盛川看,粉嫩的舌头也吐出一寸,眼尾流下两道鲜红的液体。 那疑似鲜血的液体越流越多,落在白色的衣裙上,染出片片血色的花朵。 好一只新鲜出炉的吊死鬼。 邹盛川前后失禁,屎尿糊了一裤子,脸上也是涕泪横流,十分的不体面。 泛黄的牙齿在腥臭的口腔里磕磕巴巴打着架,他缩在墙角,手脚乱抖,看女鬼僵硬地挪动身躯,似有向他这边走来的迹象,惊怖到了极致,喉咙咔咔作响,终于挣出些力气,趴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响头,又抬起蒲扇般的手掌猛抽自己巴掌,直抽得鼻歪眼斜,方才嚎丧似地求饶:“佳佳,佳佳!是爸混蛋,是爸一时糊涂,才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爸不是人!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啊!” 听到邹盛川承认自己犯下的罪孽,祝真暗松口气,抱着引他说出更多犯罪细节的想法,故意哀凄婉转地抽泣几声,方才用极慢极平板的声音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邹盛川果然上钩,脑袋紧贴地板不敢抬头,哆嗦着为自己辩解:“爸也不想的啊!你妈走后这么多年,我虽然不算很关心你,可吃的用的,从来没有短过你……” 听见女鬼冷哼了一声,那声音似乎离自己又近了些,邹盛川冷汗直冒,再也不敢打马虎眼,咳嗽两声道:“我……我是偷看过你洗澡,也……也偷过你几条内裤……还、还在半夜进过你房间,可你当时不肯,还用花瓶砸破了我的头,我过后不也没跟你计较么……” 恶人自有一套旁观者看来不可理喻的完美逻辑,他们沉溺其中,为自己的恶行开脱,同时不断尝试着给别人洗脑。 “昨天晚上,我喝高了回家,看到你吊在门口,真的吓了一跳。”邹盛川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我是真难过啊,佳佳,我们好歹也在同一个屋檐底下生活那么多年,你怎么就忽然想不开要寻死呢?我寻思着不能让你就那么吊着,搬了凳子把你放下来,打算报警……可是你的裙子撩了上去,我看见你的腿,就……” 男人想起昨天夜里,和美艳的女尸共处一室的场景,唾液急速分泌,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女孩子像抽条的柳枝,不知不觉中完全长开,脸蛋漂亮也就算了,奶大腰细屁股翘,那一双白白长长的腿更是勾人得要命,比他嫖过的所有小姐都要出色得多。 活着的时候他不敢硬来,死了操一回又怎么了?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抱着这样的邪念,他将卷到大腿的裙摆推得更高,脱掉那一条又小又可爱的纯棉内裤,眼睛贪婪地望着少女干净又粉嫩的秘处。 她刚死不久,肌肤还是暖的,摸起来又滑又润,像刚刚点好的水豆腐。 邹盛川忍不住伏在她身上,埋进香软丰美的乳房中又啃又拱,一手解开腰带,放出黑黑短短的鸡巴,扶着往少女穴里送。 甬道没有想象中干涩,反而多了一点儿液体的润滑,就好像他在奸污的,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是一个睡着了的活生生的人似的,邹盛川心底浮现出一丝异样,还来不及深想,便因顺畅的插入而感到爽快与愤怒。 他一边掐着她的腰毫不怜惜地发泄兽欲,一边鄙夷地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继女:“妈的,原来不是处了,烂逼臭逼,平时捂得跟宝贝似的,碰一下就哭哭啼啼,装你妈的装!早知道你这么骚,老子……” 本该死去的少女忽然皱起秀眉,痛苦地咳嗽了两声,悠悠转醒。 看见趴在她身上驰骋的猥琐男人,再看看自己衣衫不整的半裸身子,邹佳佳惊惶地尖叫一声,没命地挣扎起来。 邹盛川也被她的死而复生吓了一跳,精虫上脑的强烈冲动却不听理智使唤,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箍住她用力挣扎的双手,布满浓密体毛的粗壮大腿将少女撑开成毫无保留的姿势,狠狠抽送了几十回,最后抵着少女柔软的小腹,将腥浓的种子尽数喷洒在她身体深处。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姣美的脸颊滑下,邹佳佳无声哭泣着,在禽兽继父放开她之后,艰难地爬起来,泪水涟涟地瞪着他,喉咙嘶哑:“你……你这是强奸,我要报警……” 擦拭残留在阳物上精液的动作微顿,邹盛川回过头打量她,眼睛里有畏惧有心虚。 邹佳佳擦了擦眼泪,扶着墙慢慢往外挪,淋漓的精液顺着腿心滑下,像另一种泪水,代表着耻辱与愤怒。 一条麻绳突然从身后伸出,圈住了她的脖颈。 男人用了吃奶的力气,双臂肌肉隆起,收紧绳子,勒进少女娇嫩的皮肉里。 邹佳佳满脸难以置信,脸色因窒息而变得青紫,双手徒劳地挣扎着,被男人拖倒在地板上时,长长的指甲在水泥地上一路抓挠,留下浅色的痕迹。 很快,她的动作变得无力,瞳孔也失去了焦距,逐渐涣散开来。 等她彻底断了气,邹盛川怕她死不彻底,又勒了十分钟之久,方才卸去力道,大口喘气。 毕竟做过警察,他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很快镇定下来,用最快的速度将邹佳佳体内的精液抠弄出来,消灭罪证,又将挂在管道上的绳子取下,换成勒死她的那一条。 确认现场没有其它可疑痕迹之后,他悄无声息地跳窗离开,沿着寂静无人的河道转了一圈,踩着卖早点的邻居开门出摊的时间,装作刚刚回家的样子,和那人大声打了个招呼,接着进门,发现尸体,报警,打点昔日同事,到学校索要赔偿款,瞒天过海,一气呵成。 将罪行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个干净,邹盛川痛哭流涕着狡辩:“佳佳,你本来不就是想寻死吗?我……我其实也是在帮你完成心愿呀,你说对不对?你死都死了,就别来缠着我,跟我过不去了行不行?我保证会给你风光大葬,烧多多的纸钱,还、还有什么纸人、纸电脑、纸沙发,全套的家具家电,都给你来一套怎么样?这样也算对得起你了吧?” 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呵呵——”面前的女鬼凉飕飕地笑了一声。 邹盛川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大着胆子抬起头,正好和她流着鲜血的眼睛对视,那双眼睛寒沁沁的,看他像在看死物。 她的脸也白得吓人,嘴唇偏又是殷红的,舌头翻卷着,蠕动着,伸得越来越长,往他的面门处袭来。 邹盛川“嗷呜”叫出声,白眼一翻,又臊又臭的身体往旁边一栽,竟然就这么晕死过去。 看见他晕倒,祝真暗暗松了口气。 已经蹑手蹑脚绕到他右后方的封绍也松了口气,将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绳子丢在脚下,走过来往他后颈补了一记。 ———————— 本来计划从第21章开始收费的,昨天意外上了编推,所以打算限免。推荐期间发布的所有章节48小时内免费,超过48小时,按千字40po币的标准收费。 所以,小可爱们不要攒文啦,可以追起来惹,留言和珠珠也请不要大意地给我吧(拼命暗示 今天加更,下午两点第二更。 第二十一章平局(1100珠珠加更章) 天色微微发白的时候,两个人合力将现场收拾干净。 邹佳佳的尸体重新搬回了棺材里,祝真试着抚了抚她的眼皮,也不知道是怨念已消,还是皮肤组织开始软化,她竟然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安安静静,宛如生前。 祝真抿了抿唇,帮她双腿微屈,躺成一个不那么难受的姿势,和封绍一起将棺材盖阖上。 封绍将快要醒转的裴言扛到半开着的大门边,又把装着邹盛川招供录音的手机塞进他手里,回过头看了眼依然人事不省的杀人凶手,确保裴言可以先一步醒来报警,将他绳之以法,这才对祝真微微颔首,示意她离开。 祝真已经洗干净了脸,提着全套的女鬼装备,跟在他身后出了门,和他走向附近安静的小公园。 沉默了一会儿,她轻声问:“你说,我们离开这个游戏之后,这里的一切还会继续运转吗?我们的所做作为,会对他们造成影响吗?还是……一切回到初始设置,等待另一组玩家进入后,再开启下一个轮回呢?” 明知这只是游戏,明知她们不过是没有自我意识的NPC,可因为这一切太像真的,祝真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不过,站在客观角度来看,所有的疑问已经得到解答,方才做的收尾工作,根本是多此一举,白费力气。 她出于满腔的义愤之情,想要让邹盛川得到应有的惩罚,这种做法又热血又不理智,也很有可能毫无意义,心中难免产生迷茫。 封绍的情绪却极稳定,低声答:“我不知道,但顺从本心,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在我看来,并不多余。” 尽人事,听天命,无愧于心,不怍于人,仅此而已。 祝真若有所思,跟着封绍来到公园角落里一条长椅上坐下。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蓊蓊郁郁的树木将他们围绕,除了鸟雀们叽叽喳喳的叫声,静谧幽寂,无人打扰。 两个小时的冷却时间,早就过了。 封绍握住颈间的黑色吊坠,看了祝真一眼。 少女肤色白里透红,一双眼睛像在水里洗过一样清澈透亮,毫无熬夜之后的疲累。 “准备好了吗?”线条明净的下颌微收,男人端肃了表情,“我数3、2、1,我们同时抢答。” “等等。”祝真咬了咬下唇,忽然开口叫住他。 迎着男人探究的眼神,她深吸口气,道:“你就不怕我抢答吗?你知不知道……这个游戏里还有支线任务,我得到了一个秘密道具,正好可以限制你的行动。” 如果她在他即将说出答案之时,使用【狼师的鞭子】,便可以拖延他的行动,抢先回答,获得胜利。 说来可耻,但方才有一瞬,她真的动过这个不光彩的念头。 男人微微挑了挑眉,略有讶异,却不惊慌:“我确实不知道,多谢你提醒我。不过,你如果真的打算这样做,根本不会说出来。况且,你认为我什么会选你?我对你的性格与人品是经过一定观察的,你怀疑裴言是另一个玩家的时候,完全可以动用手段将他杀死,但是你没有。” 他不好说出口的是,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便将她列为重点怀疑对象,购买了高清远程监控摄像头,蛰伏在她家对面的二楼,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她生活得简单而纯粹,和素不相识的父母、弟弟相处融洽,哄小孩子玩的时候笑得没心没肺,在学校的时候,认真又毫无头绪地收集线索,在不伤害无辜之人的前提下,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活下去。 达成平局之后,系统必定还有后招,很有可能会将他们两个投入到另一个世界里,进行第二轮battle。 也因此,他或许可以将她发展为长期队友。 他找的队友不一定要聪明,但必须稳妥可靠,需要有基本的良知和人性,不能在背后对他捅刀子。 虽然……在这个系统里,人性大概是最无用的东西。 祝真愣了愣,嘴硬道:“我……我只是没想到……” “就算你想到了,应该也下不去手。”封绍的目光变得温和了些。 过了几秒,他又补充道:“而且,我其实是有Plan B的。上一关卡达成满分的时候,除了随机奖励——就是你上次见过的那个【普通人的面具】,我还得到了一次额外的抽卡机会。” 他抽到了道具【后悔药】。 【道具名称:后悔药】 【道具等级:1级】 【道具介绍:人们常说,世上没有后悔药,然而这却是如假包换的一粒后悔药呢,998元,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却可以买到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 【道具功能:一次性消耗物品,可作用于自己、队友或敌人,撤销对方任意一项行动。】 【使用方法:触摸对象,双击即可使用,即时生效。值得一提的是,后悔药撤销的行动,不可被另一颗后悔药恢复,毕竟,药物虽好,也不要贪多哦~】 听完封绍的话,祝真失笑。 也就是说,即便她动了邪念,抢先回答问题,也会被封绍用【后悔药】撤销。 难怪,他这么谨慎,怎么会不留后手? 能和他做朋友而不是敌人,实在是走了狗屎运。 【3、2、1。】 【请回答:杀死邹佳佳的真正凶手是谁?】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回答:“邹盛川。” 系统静默几秒,机械平板地道: 【回答正确。两名玩家同时答出正确答案,现在进入附加题提问环节——】 祝真眨眨眼睛,对大佬的未卜先知能力顶礼膜拜。 【以下哪一项行为,是邹盛川曾经对邹佳佳做过的?】 【A 偷看她洗澡;B 偷窃她的内裤;C 深夜闯进房间,意图强奸;D 全选。】 封绍伸出叁根手指,依次放下,和祝真同时作答:“D。” 这一次,系统沉默得更久。 久到祝真背上渗出一层汗水,它方才慢吞吞地宣布: 【恭喜玩家381号、玩家523号通过[沙盒游戏:虚拟小镇](简单模式)】 【因两名游戏玩家平局,本关没有奖励】 【即将进行加赛,为避免玩家串通作弊,本轮将游戏难度提高为普通模式,如仍为平局,则判定为作弊行为,进行严厉惩罚】 【[沙盒游戏:虚拟村庄]正在加载……】 【加载完成】 【玩家381号、玩家523号开始投放……】 两个人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 这系统太过难缠,几乎没有空子可钻。 “严厉惩罚”是什么,会严厉到什么程度,祝真并没有兴趣以身试法。 那么,下一回合,她和封绍该何去何从呢? 带着满腹忧虑,祝真看着封绍高大的身影陷入明亮到刺眼的光弧里,犹豫两秒,也跟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神仙菜 祝真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逼仄阴暗的房间里。 空气中弥漫着木材腐烂的潮湿气息,屋子里陈设极为简单,一张床,一个做工拙劣的梳妆台,一张凳子。 地上铺着木地板,却不是现代明快简约的风格,而是黑乎乎的,上面像浮了一层泥,又像糊了一层干涸了的血渍,令人看一眼便觉得不舒服。 窗户很小,窗帘是大红色的,印着俗艳的花卉,边界线模糊成一片,分不出哪是花哪是茎哪是叶子,充满了廉价感。 床上的被褥和单子都是大红色的,就连她身上穿着的,都是条正红的长裙,热烈鲜艳,看久了觉得眼睛疼。 祝真端肃小脸,趿拉着红色的软底绣鞋“嘎吱嘎吱”踩过活动了的地板,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出乎她意料的,明媚得过了头的日光倾洒进来,太阳招招摇摇挂在当空,竟然是中午时分。 她站在一栋叁层小楼的最顶层,窗户上嵌着结实的铁栏杆,往底下望过去,正好看见人来人往的街道。 马路非常破旧,年久失修,坑坑洼洼,路两边的建筑物多为平房,破破烂烂,行人们穿的衣服也不大体面,她甚至看见了好几个打补丁的。 从一个干瘦矍铄的老者手里拿着的手机可以判断,这还是现代,可她看到的风物面貌,明晃晃地写着,这是个十分落后凋敝的贫困村庄。 她所在的小楼,已经算得上此地的豪宅了。 八九个中年汉子站在路边,穿着白色镶红边的汗衫短裤,手里拿着唢呐、笙、小铜镲和梆子,每件乐器上都系了红布条。 他们低声交谈着,当先那个抱唢呐的呼喝一声,几个人便同时举起手中的乐器,排练起一支喜气洋洋的迎亲曲目,乐曲嘹亮欢快,惊飞了树上的鸦雀。 门外有人敲门。 一个嘶哑死板的声音隔着门板对她道:“下楼,抽签,吃饭。” 抽签? 带着疑问,祝真打开房门,被来人的面容吓了一跳。 说话的人是位少则八九十岁,多则一百多岁的老婆婆,满脸的皱纹耷拉下来,本该给人以慈祥可亲的感觉,可她那双阴森森的眼睛直勾勾瞪着祝真,白色棉麻袍子下,两只枯瘦如鹰爪的手伸出来,指甲又长又尖,突兀且大力地抓住了祝真的胳膊,硬生生营造出了恐怖片的氛围。 祝真吃痛,正打算说话,看见旁边房间里走出来的男人,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是封绍。 他穿着一身中式袍褂,也是大红色的,像随时准备步入礼堂的新郎官。 脸色却说不上好看,探究地打量了会儿分配给他做敲门神的那位老婆婆,又转过脸和祝真对视了一眼。 祝真没想到会这么快见面。 陌生诡异的氛围里遇到熟人,本该是值得庆贺的事,可想到两个人不得不再次面对的竞争局面,又觉得心情很复杂。 他太聪明太谨慎,虽然没有在她面前展示过身手,看他那敏捷的反应和高大利落的身形,想也知道差不到哪里去。 因此,祝真对上他,根本毫无胜算。 这一局,只怕凶多吉少。 祝真沉思着,封绍或许也抱了相同的提防念头,并没有跟她打招呼的意思,而是一边低声向老婆婆打听着情况,一边踱步下楼。 祝真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难过。 吱吱呀呀地走下行将就木的楼梯,在二楼拐角处,他们看见另外两名男女。 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服饰,脸色与状态却比他们糟糕得多,长发及腰的女孩子低头不停抹着眼泪,黑黑壮壮的少年双目发直,嘴里神经质地叨叨着什么。 走到一楼,他们碰上了第二对。 那少年长得白白净净,强颜欢笑着安慰身边束着鱼骨辫的柔弱少女:“阿妍,你先别慌,天无绝人之路,待会儿不一定抽到咱们呢!” “躲不过的,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我们活不过叁天,呜呜呜呜……”少女忍不住,投入少年怀里大哭起来,“阿强,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我害怕……” 看样子,两个人是情侣。 带着满腹疑问,祝真正打算攀谈,那带她下来的老婆婆忽然咳嗽了一声,站在红木打造的圆形餐桌前,嘶声道:“幸运的孩子们,你们被神明选中,获得了贡献血肉与灵魂的殊荣。今天,就让我们看看谁会成为第一对幸运的新人吧。” 其余五名婆婆端着一样阴森可怖的脸,异口同声道:“愿仁慈的神明永远庇佑我们,愿我们永不受疫病之苦。” 那黑黑壮壮的少年忍不住小声道:“为什么是我们……”语调里充满了害怕与绝望。 老婆婆寒了脸,厉声道:“李承,你这是在质疑神明的决定吗?” “不、我不是……”这所谓的神明在此地村民的心里显然极具威慑力,少年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声音变得更小,“可、可我哥前年都已经死……已经将生命献给了神明,为什么今年还会选中我?我要是死了,我爸妈以后可怎么办啊?” 祝真方才看见的那位拿着手机的老人从大门处走进来,目光严厉地盯着叫李承的少年看,直到他顶不住压力垂下了头,这才开口:“每一年的祭祀人选,都是我当着所有村民的面,请示了蜚神的意思,占卜选出的,绝对的公平公正,就算选中了我儿子,我也绝无怨言。同时,所有新人为村子做出的贡献,都会被我们铭记在心,你们走后,村子自然会承担起照顾你们家中长辈的义务。相反,如果你们贪生怕死,激怒了蜚神,可有想过,你们承担得起相应的后果吗?” 老人气场威严,大义凛然,一席话说得几名少年少女哑口无言,面如死灰。 祝真暗暗记下所有的关键信息,听见老人对那位领头的婆婆道:“喜婆婆,主持抽签仪式吧。” 喜婆婆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是,村长。” 两个刷着红漆的签筒放在红布包着的托盘里,被端了上来。 筒里各放了叁根签子,青色的竹片顶端染了红色的颜料,一根根直愣愣杵着。 喜婆婆拿着一只签筒走到祝真面前,耷拉着眼皮和嘴角,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先抽。 祝真认真观察,发现签子一模一样,在喜婆婆不耐烦的瞪视下,硬着头皮随便捡了一支。 竹签上上下下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特殊标记。 祝真微微皱眉,拿不准这支签子是好还是不好。 站在她右侧的李承探头过来看了一眼,艳羡地说了句:“祝真,你运气真好……” 看来,是暂时安全的意思了。 祝真悄悄松了口气,见喜婆婆让叁个女孩子抽完之后,又拿起另一只签筒,递给封绍。 显然,封绍的运气也不错。 李承同样抽了支空白的签子,龇牙咧嘴着想笑,可能是想到明天或者后天必将到来的死亡,又扁了嘴。 一圈抽下来,正好是那对情侣抽中了特殊的写着“囍”字的签子,其他人都是空白。 一对绝望的情人抱头痛哭起来,别的人高兴也不是,难过也不是,尴尬地站着两侧,担忧着自己不祥的命运。 喜婆婆丧着脸对那对“幸运”的新人道了恭喜,安排上菜。 祝真饥肠辘辘,也顾不上为眼前不利的形势苦恼,挑了把椅子坐下。 封绍坐在她斜对面,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没有往对方投过去哪怕一个眼神,像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祝真心里闷闷的,借着和还算话多的李承聊天打发时间,刚说了两句,便见一列妇人鱼贯而入,将准备好的菜抬了上来。 是的,你没看错,是抬。 一个硕大无比的猪头,躺在垫着红布的大圆盘里,憨头憨脑的猪眯着眼睛咧着嘴,诡异地笑着。 一条足有十几斤重的青鱼,瞪着死鱼眼,呆滞又笨重。 一只被烹饪成焦糖色的大公鸡,厨师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支撑住了它的骨架,让它雄赳赳气昂昂站在盘子里,很有种常胜将军的风范。 筷子从李承手中掉下,敲击白色的碟子,发出响亮的磕碰声。 刚刚活泛起来一点儿的眼神又变得惊恐,他喃喃道:“神仙菜……神仙菜……” 这一次,不用问,祝真也明白他在害怕什么。 不多不少,正正好叁道菜。 叁是一个特别的数字,从古代流传下来的习俗,祭奠神灵或死者,都要备叁牲,因此平常做饭做菜往往会回避叁个菜,为的就是避开这数字的不吉利。 这会儿,这叁道菜摆上来,餐桌变成了供桌。 而他们六个,是注定要死去的亡人。 第二十三章村长家的傻儿子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胃口吃饭。 喜婆婆提醒道:“今晚十点举办婚礼,要准备的事情还多着,晚上不安排晚饭。能吃尽量多吃点,若是无精打采地上祭坛,恐怕会惹神明不喜。” 怎么听怎么像断头饭。 祝真也算心宽,想着吃饱了才有力气四处打探线索,便忽略了对供品的不适感,拿起筷子探向白白的鱼肚子。 留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少女眼泪自始至终没停过,看见祝真吃着鱼肉,又要了一份米饭,抽噎着道:“你……你怎么吃得下去?你都不怕么?” 她又转过头拉了拉坐在她左边的封绍衣角,声音明显软了几分:“狗子哥,你说……明天会不会抽到我们啊?” 狗子哥……狗子哥…… 虽然知道乡下习惯给孩子起贱名,越难听的名字越好养活,可将这个称呼和温润如玉的封绍联系在一起,怎么听怎么觉得违和。 祝真不合时宜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游戏虽然难度逆天,有些地方的设定实在奇葩得很,像有血有肉的人类出于迷之趣味设计出的恶作剧。 封绍的表情僵了僵,却没回应,而是跟等候在门口的佣人要了一把小刀,将两只猪耳朵斩下,切成长条,分给在座的诸位难友。 那对情侣抱在一起,旁若无人地倾诉着内心的爱意与恐惧,边说边哭,构成午餐的凄凉背景音。 乡村食物说不上多么可口,透着种粗犷原生的味道,祝真并不挑剔,用最快的速度将肚子填饱,站起身往门外走。 喜婆婆拦住她,眼观鼻鼻观心,像具机械的人偶:“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能离开村长的屋子,晚上八点在客厅集合,送新人去祭坛。” 祝真抿了抿唇,问道:“婚礼结束之后呢?可以自由活动吗?” “夜里不能出门,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二点之间,可以在村子里走动,十二点必须准时回来抽签。”喜婆婆回答道。 只有四个小时,也太少了。 祝真皱起眉,却不敢和这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NPC硬杠,重新坐回去,问李承:“你带手机了吗?” 她身上空空如也,想要借部手机上网查查村长口中的“蜚神”到底是何方神灵,祭祀和疫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李承非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手机那么金贵,我们村除了村长,哪个买得起?” 祝真:??? 穷到这种地步吗? 李承又道:“祝真你怎么了?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眼神已经带了些探究。 祝真心里一突,担心再问下去惹人怀疑,轻咳一声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儿不舒服。你们吃吧,我上楼休息。” 村长家格局不算复杂,前面是客厅,后面是个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菜园子,挨着墙角种了一溜的青红辣椒,手腕粗的葡萄树爬满架子,一串一串紫葡萄从架子的缝隙里坠下来,饱满多汁。 菜园子的角落里,用青砖砌了两个厕所,墙上用红字标注了男女,在这样的穷乡僻壤,算得上讲究了。 她走到二楼,看左右无人,快速转进走廊,往里面而去。 房间都在左边,右侧是擦洗得干干净净的玻璃窗,明亮的日光洒进来,少女沐浴在金色的光辉里,头发微蓬,身影纤巧,像是误入凡间的精灵。 封绍站在她身后,脚步停顿片刻,继续上楼。 祝真浑然不觉,走过前两个房间,注意到门上和她住过的那间一样,都贴着“囍”字,判断这是李承和长发少女所住的房间,便继续往尽头那间房走。 和前两间房不同,这间房子的窗户很大,开向走廊,窗户上也没有架设栏杆护网。 祝真扶着窗框往里看,遮光的帘子将房间遮挡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 她不死心,发现斑驳的木门中间有一个小洞,便半蹲了身子,将眼睛对准孔隙。 什么白白的东西一闪而过。 祝真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的时候,又看不到了。 她吃力地看了很久,久到眼睛都变得酸涩,终于有了新发现。 屋子里光线很暗,一个灰褐色的圆形物体映入眼帘,那东西没什么光泽,中心位置颜色好像略深些。 是什么东西呢? 祝真耐心地观察着,猜测着,好不容易看到边界以外那一片白中带着红血丝的区域时,忽然反应过来—— 那是,另一个人的眼睛。 她咽下蹿到嗓子眼的惊呼,竭力保持淡定,站直身子,打算悄无声息离开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胖子坐在门内的椅子上,仰着头看她,笑得憨钝拙稚:“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喜欢你,进来和我一起玩吧!” 他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整个人胖得脱了形,就好像一坨分量超大的布丁,两条小粗腿做的底座已经难承其重,屁股长在椅子里借力,浑身白花花的肥肉便以此为中心流溢下来,轻轻一动便是地震级别的动荡。 五官早就陷在脂肪里,显得极小极丑陋,那应该是嘴巴的位置一张一合,发出糖果和荤肉混合在一起又甜腻又腥膻的刺鼻味道,热情邀请:“快进来呀!” “不……还是不了。”祝真礼貌性假笑着拒绝,见白胖子沉了脸,似乎是要发怒,不敢贸然得罪他,又补充了一句,“要不……你出来?” 这一下却点了火。 白胖子情绪失控,像个不懂事的孩童厉声尖叫起来,就算是刀尖划过玻璃,也不会比这声音更瘆人,他大叫着:“我出不去!我出不去啊啊啊!你居然敢嘲笑我?我让我阿爸杀了你!” 祝真被他歇斯底里的模样吓得倒退两步,李承从后面追过来,拽着她责怪:“你没事招惹这傻子干什么?快走!” 两个人刚走两步,便被闻讯赶来的村长堵住去路。 方才义正词严的老人面色越冷,眼神也变得阴寒,祝真毫不怀疑,有一瞬间,她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呼之欲出的杀气。 可是,很快,他的脸色就缓和下来,颇为宽和地说:“祝真是走错楼层了吧?快上去休息,晚上还有得忙。” 他越过二人,走过去安抚仍然尖叫不止的儿子,耐心十足地哄着:“阿宝,这是怎么了?不要生气,阿爸给你拿你最爱吃的冰淇淋好不好?” 那叫阿宝的痴呆儿又闹了一会儿,指着祝真说些什么“让她陪我玩”,祝真脊背发毛,听见村长宠溺地道:“你要别的,阿爸都可以答应你,但她是蜚神选中的祭品,碰不得的。阿爸明天就给你找个玩伴好不好?” 一时间,祝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很显然,她的异动引起了喜婆婆的重点关注,喜婆婆亲自盯着她回到房间,命一名妇人搬了个马扎守在楼梯口,将她软禁起来。 封绍不幸也被牵连。 熬到夕阳落山,筹备婚礼和祭典的人渐渐聚集在村长门口,站不开的一路排到马路上,将本来就不宽的街道堵得严严实实。 大红灯笼亮起,氛围渐渐热闹起来。 第二十四章祭祀方式 八点钟,祝真终于被放了出来。 她提着曳地的裙子,跟着木讷寡言的妇人一步步下楼,来到一楼客厅。 不多时,封绍、李承和那个叫林瑶瑶的长发少女也过来会合。 有别于中午的冷清,这会儿,客厅熙熙攘攘挤满了村民,有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获得了和村长一起坐在皮质沙发上的殊荣,红光满面地和他攀谈着。 村长在此地显然颇有威信,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偶尔说几句话,便被一众村民奉为圣旨,吹捧赞美,谄媚至极。 地上到处都是瓜子皮、花花绿绿的糖纸和细碎的红纸,配合着每个村民额头上都绑着的红布条,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喜气。 祝真站在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听见李承在她旁边自言自语:“李强的阿妈身体本来就不好,今年病了一整个春天,待会儿看见他死……他供奉神明,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厥过去……” 他说的李强应该是那对小情侣中的少年。 封绍也听见了,看他一眼,迂回打探道:“天这么黑,去祭坛的路只怕不好走,他阿妈能坚持到吗?” “那也没办法,一年一次的祭祀盛典,任何人都不能缺席。”李承苦笑一声,“就算是抬,也要把她抬过去,让她亲眼看着……” 他说着又瘪了瘪嘴,重重吸了下鼻子。 强权又残忍。 祝真斟酌着用词,端出一副傻白甜的面孔:“我睡了一下午,头痛得厉害,都不记得往年盛典有什么忌讳了。李承,你能跟我说说吗?我怕待会儿犯错,惹村长不高兴。” 李承正慌得要命,迫切想找点儿什么事情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闻言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往年我们是旁观者,不需要避讳什么,只要跟着大家伙走,记得全程不要说话就好。今年我们是……是神明选中的幸运儿,便和往年不同,今天晚上,李强和李妍是新人,我们几个就是花童,要跟在他们身边抛洒花瓣、念祝祷词,还要近距离观礼……” 说到“观礼”这两个字,李承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似是被他的话语激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水做的林瑶瑶又掉起眼泪,小声道:“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占卜出的祭祀方式会是什么……” 李承双拳紧攥,低声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敢奢求别的,只希望……能留个全尸……别像我哥那样,被活生生砍了头……” 从他们的话语中得知,具体的祭祀方式,或者说是死亡方式,也分很多种,同样要靠占卜决定。 “吱呀”一声,一楼西侧贴着“囍”字的门开启,喜婆婆从里面走出,扯出个颇具惊悚效果的笑容,对骤然安静下来的村民们道:“欢迎新郎官新娘子喽!” 村民们爆发出响亮的鼓掌声和欢呼声,偏偏脸上的眉毛和眼睛一动不动,嘴角咧开一瞬,又很快绷起,像一个个听指令行事的假人。 在这样“热烈”的欢迎仪式中,一对苦命的小情侣互相搀扶着缓缓挪出来。 有别于中午的红衣,他们换了一身行头,同样是大红色,设计却繁复华丽得多。 李妍头戴沉重的凤冠,身着凤冠霞帔,上面布满精工刺绣的鸳鸯、喜鹊、凤凰等吉祥纹样,脚上穿了双鲜艳精致的绣花鞋。 李强戴一顶绣着“囍”字的瓜皮帽,袍褂样式虽与封绍等人身上的相似,却绣了游龙与祥云图案,脚上踩着大红色的靴子。 “砰砰”几声响动,礼炮喷出无数花花绿绿的彩纸,纷纷扬扬洒在两位新人的身上,现场的氛围到达一个小高潮,他们在如此喜庆又热闹的环境里四目相顾,眼神哀绝,如丧考妣。 门外炸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村长打头,新郎新娘被几位中年妇女推搡着,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往外走。 喜婆婆递给他们一人一个竹子编的花篮,努了努嘴:“跟上,从出门就开始撒,路上不要停。” 封绍和林瑶瑶走在前面,李承和祝真跟在后面。 祝真往花篮里看过去,见里面放的并不是婚礼常用的玫瑰花,而是金银花、连翘、薰衣草以及各种她叫不出名字的花卉。 她抓了一把放在鼻下闻了闻,花朵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浓郁的药香。 这些植物,大抵是用来预防那所谓的可怕瘟疫的。 她混在表情虔诚的村民里,沿着唯一的马路向西南而行,村子里没有路灯,无数村民手持着火把,自发自觉地站在道路两侧,照亮她们的视野,等她们走到近前,便汇入越来越庞大的人流里。 呜哩呜啦的唢呐声热热闹闹响起,吹的是俏皮活泼的迎亲曲调,小铜镲和梆子间杂其中,咔嚓作响,各类乐器合成喜悦的协奏曲。 村子东西北叁面环山,只有南面横着一条湍急的河流,走了四五里地,隐约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时,祝真终于看见一个人工搭建起来的,足有二十米高的祭台。 祭台呈金字塔形状,地基是规整的叁角形,整块的青石长砖砌成一级一级陡峭的台阶,最顶上架着尊巨大的图腾,那神兽模样颇为奇怪,牛首蛇尾,头颅是白色的,仅有的一只眼睛黑漆漆地盯着脚下的信众,令人看一眼便觉遍体生寒。 我们谈论起封建迷信,总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但当承载了无数民众信仰的神像高高在上地矗立在你面前时,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感受到威压,为自己的渺小、无能为力而产生恐惧情绪。 李强和李妍走到第一层台阶前的时候,双腿软得站不住,跌坐在石板上哭了起来。 除此之外,他们身后的人群里响起第叁道凄凉的哭声。 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推开众人,从缝隙里钻出来,扑到村长脚下,哭求道:“村长,求你饶了强子一命吧!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瘦骨嶙峋的双手扯住村长干净板正的裤腿,妇人仰起瘦得脱了形的枯槁面容,眼睛里闪着最后一线光亮:“我……我替他死行不行?我一把老骨头了,命不值钱,我替他贡献我的血肉、我的灵魂,行吗?” “妈!”李强痛苦地叫了一声,想要冲过来,却被那几个力气奇大的妇人按住,动弹不得。 他没奈何,对着女人的方向重重磕了几个响头,用力到额头高高肿起,大哭道:“妈,您回去吧!没有办法给您养老送终已经是儿子的不孝,怎么可能让您替我死?您走,您走啊!” 村长冷哼一声,不留情面地摆脱了女人的纠缠,严厉地道:“我们长乐村五十年来的规矩,每年四月十五,选出叁对十八岁的男女祭祀蜚神,方能保下一年风调雨顺,不受疫病侵扰。怎么,在座的年纪小的不知道,年纪大的都忘了五十年前尸横遍野的惨状了吗?” 他指着女人渐渐黯淡下去的眼睛:“你说你替他,你怎么替?神明选的是你吗?贸然将你进献出去,如果激怒了神明,将灾厄放出责罚我们,咱们长乐村难不成要重蹈覆辙,家家户户难不成要因为你一人的私心而死绝吗?” 他这一席话,显然激起了众多村民的恐惧,他们嗡嗡议论着,对女人不顾大局的举动颇有微词,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自发走出来,半强迫半哄劝地将妇人拖了下去。 有人搬上来一张条案,村长在淡绿色散发着中草药味道的水里净了手,焚起叁支香,口中念念有词了好一会儿,从条案上摆着的红木牌里拈起一个。 他并没有查看,而是直接将牌子交给了喜婆婆。 喜婆婆将木牌翻到正面,嘴角微微上撇,宣布今晚的祭祀方式—— 割喉沥血。 听到这四个字的李妍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血腥婚礼 你见过杀鸡吗? 一手抓着鸡的翅膀和头,另一手拿着菜刀,对准喉管割下去,只要一刀,淅淅沥沥的血便会流进一早准备好的碗里。 等血流干净,生命的迹象也消失殆尽。 割喉沥血,大概就是这样的杀人方式。 直到这时,系统提示音才慢吞吞响起: 【触发主线任务:调查村庄被诅咒的真相】 【确定凶手后,敲击本道具进行抢答。】 【注意:本回合为开放式题目,待两名玩家回答完毕后开始评分,回答最准确、最详实者胜出,失败者淘汰,以随机方式死亡。】 【抢答次数:不限。如回答错误,两个小时的冷却时间过后方可再次抢答。】 【禁止行为:无。】 祝真暗骂系统刁钻。 果然是上升了一个难度等级的游戏,不止看实力,也要赌运气。如果她或封绍不幸在第一天便抽中“囍”字签,也就意味着刚接到任务便要上祭台送死,根本没有任何缓冲余地。 她本来还想过大不了拼着受一回惩罚,尽量保住双方的命,可这次的开放式题目,无疑堵死了再次平局的可能性。 听到祭祀方式的李承和林瑶瑶也吓得不轻,两腿战战,脸色苍白地看着毫无生气的新人被妇人们半搀半拖着在祭台下面完成了分外潦草的拜堂仪式。 一拜天地,二拜村长,夫妻对拜…… 送上祭坛。 喜婆婆高声的唱祝,本该是喜气洋溢的祝福,此时此刻,却成了催命的魔音。 眼睁睁看着两个活生生的人送死,即便知道这是系统设定的程序,对方也是没有自我意识的NPC,可看着他们真实地惊惧、哭叫、求饶,祝真还是感受到格外沉重的心理压力。 可她不是圣母,更不是傻白甜,不可能不自量力地冲出来逞英雄主义,承担上千名愚昧村民们的敌意与怒火。 她救不了他们,不能冲动热血地将自己的命搭进去。 两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健壮汉子拿着系了红绳的长刀,跟在新人后面上去,喜婆婆对祝真等人的方向做了个手势,几个壮年男人便押着他们跟上去观礼。 祝真心烦意乱地回头,左右扫视一圈,见站在前排的多是方才有资格进村长屋子的村民,看来站位顺序是按亲疏程度和年岁长序排列的,却敏锐地发现了一点儿异常。 她悄悄拉了拉李承的衣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他:“李承,村长家的阿宝怎么没来?” 李承毫不意外,浓黑的眉毛挑了挑,道:“他那么胖,出不了那间屋子,没办法来。” 可是……不是说任何人都不能缺席这场盛典的吗? 似乎明白祝真的想法,等他们爬到一半的时候,李承飞快地说了句:“村长说的话,谁敢违背?那傻子就是咱们村的太子爷,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大家伙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吱声。” 确实,从下午到现在,村长给祝真的观感,无异于这长乐村说一不二、人人敬仰的土皇帝。 走到高台之上,近距离面对那尊巨大的神像时,不适之感越发明显。 祝真强顶着压力认真观察神兽,除了觉得它面目狰狞、形态诡异,实在不像什么庇佑众生的神灵,倒像是个吃人的妖兽之外,再没发现什么关键信息。 她偷偷看了眼封绍,见他神情平静地站在对面,眼睛看向远处空茫的黑夜,似乎是在出神。 也不知道是笃定这里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还是已经成竹在胸。 祝真难免气馁,颓丧片刻,咬咬牙给自己鼓了鼓劲。 勤能补拙,大佬虽然在智商方面完全碾压她,但是,只要她够努力,鹿死谁手也不好说。 李强和李妍情绪进一步失控,崩溃地抱在一起大哭,几度想要冲下高台,被孔武有力的汉子一人一个反手扭住胳膊,押在神兽面前。 十几名妙龄少女端着各式供品鱼贯而行,将猪肉、鸡肉、鱼、时令水果、点心和酒水等物沿着神兽四周摆了满满一圈,又恭敬退下。 祝真注意到,供品的内围,是一圈深深的凹槽,凹槽呈现出迥异于青石的血腥色,很容易引起不好的联想。 壮汉们将一对新人的头颅压低,正正好对准凹槽,在夜色中依然雪亮的利刃抵上他们脆弱的喉管。 李妍哭得脱了力,凤冠早在挣扎中甩掉,披头散发,泪水糊花了雪白的妆容。 李强也失了禁,衣袍中散发出难闻的尿臊味儿,可这会儿根本没人有心思笑话他。 刀刃无声划过柔软皮肉的时候,祝真闭上了眼睛。 血液滴答滴答落入槽中,明明是轻微的声响,因着忽然席卷而来的寂静,显得格外清晰。 喜婆婆口中唱起一首阴森古怪的歌谣: 吉时至,行礼毕,金童女玉结伴去。 血肉魂魄尽献与,满奠椒浆齐献揖。 空中再拜神且来,新人瞑目传神言。 与君降福为丰年,疾病灾疫尽数去。 诡异的音调盘旋于天际,久久不愿散去。 祝真胸中压抑滞涩,难受地深呼吸了好几次,鼓起勇气睁开眼睛时,恰看到一对苦命鸳鸯绝望地拥抱在一起,头颈相挨着断了气的场景。 凹槽中的鲜血汇聚成小溪流,散发着浓烈的腥气,石像狰狞的模样在火把的掩映和气氛的烘托下越发可怖,好像随时都会变成真实的兽跃下高台,吞吃掉一切鲜活的生命。 祝真不寒而栗,打了个哆嗦。 和李承等人往村长家走的时候,她回过头看了眼依旧火光通明的祭台,问李承道:“他们的尸体有人收殓么?” 李承脚下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稳住,十分悲凉地嗤笑一声:“怎么可能?我们的鲜血、身体和灵魂,都是要进献给神明的。神明会派天上的使者过来享用他们的血肉。” 天上的使者,大抵是鹰鹫之类,这一点倒和天葬有些相似。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一想到那两个正值韶华的少男少女,还来不及细细体味爱情的甜蜜,便落得个弃尸荒野的下场,当渐渐腐败的皮肉被秃鹫和蛆虫瓜分干净时,紧紧相拥着的骨骼也终将分崩离析,零落成尘,祝真便觉得难过。 回到叁层的牢笼时,院子里空空荡荡,颇有种人走茶凉的凄清。 在依旧紧迫的监视下,祝真无可奈何,只好回到叁楼自己的房间,和衣躺在床上。 割喉那样的酷刑,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施行,根本没有任何做手脚躲过去的可能,如果今天抽到“囍”字的是自己,这会儿只怕已经凉透。 明天上午短短四个小时的时间,她能够发现这个村子被诅咒的真相吗? 中午第二次的抽签,好运道还会继续伴随着她吗? 祝真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消极痛苦的事情,闭上眼睛,放空思绪,直熬到凌晨一点左右,方才不大安稳地睡了过去。 ———————— 下午两点加更。 珠珠满2000进行下一次加更。 第二十六章遥远的过去(1500珠珠加更章) 梦里,她一会儿被留着大波浪的美艳女人持刀追赶,一会儿迎面撞上满头鲜血和脑浆的祝辰,一会儿又被手里拿着鞭子的陆铭远步步紧逼,慌不择路地四处逃窜。 等到被嘹亮的鸡叫声惊醒,祝真从床上坐起,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试着向守在门外的妇人讨要换洗的衣物,妇人给了她一套棉麻材质的白色衣裤,面无表情地提醒:“中午十二点之前记得赶回来,在一楼餐厅集合抽签。” 祝真答应一声,拿着衣服走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也许是为了方便祭祀的少年少女们沐浴,也或许是出于村长的讲究与排面,除了院子里的公共卫生间之外,每一层都配备了单独的洗手间。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响,封绍正好从里面出来。 男人刚刚洗过澡,短发上还带着水珠,眉目干净而温柔,再简单不过的棉麻布料,愣是被他穿出了遗世独立的风流气质。 祝真下意识屏息,轻轻嗅闻一口,封绍身上清冽微苦的气息飘入鼻腔,提神醒脑,令人闻之难忘。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一秒钟后,祝真先行移开眼睛。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与他相处,觉得实在尴尬。 封绍亦无攀谈的意图,绅士地侧身避让,然后迎着渐渐亮起来的日光,往走廊另一头而去。 祝真打开淋浴,调好水流温度,嫩白的手移到角落架子上放着的洗发水喷嘴处,挤出一团乌褐色的黏稠物。 她托着洗发水放到鼻下闻了闻,里面应该加了许多药材,散发着和封绍身上一样的清苦气息。 简单洗了个澡,祝真紧绷的情绪终于有所缓解,换上干净的衣服,走楼梯下楼。 早上七点钟,餐桌上已经备好了早饭,几碟子咸菜、白面馒头,还有一大锅小米粥。 没有看到肉类供品,祝真着实松了一口气,不然的话,她还真不一定有胃口吃下去。 餐桌旁只坐了李承一个,他对面有一副用过的碗筷,想来是封绍吃过留下的。 祝真走到李承身边坐下,盛了碗小米粥慢慢喝了两口,听到外面隐约传来唢呐声响,疑惑道:“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排练?” 按理说,那群奏乐的人昨天已经排练了一个下午,晚上又游刃有余地表演过,今天本该轻车熟路,用不着这么敬业才是。 李承撇了撇嘴,眼下浓重的黑眼圈衬得他越发无精打采,语气里也更加怨气冲天:“不是排练,是迎亲。” “什么?”祝真没想到在这种祭典大礼的中间,还会有真正的喜事穿插,“是谁要结婚?” 李承指指楼上的方向,低声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那傻子要娶李冰云,待会儿就接过来拜堂。” 祝真微蹙秀眉:“李冰云愿意吗?” “不愿意能怎么办?”李承用勺子使劲搅动着碗里金黄色的米粒,瓷器磕碰,发出令人浑身难受的声音,“祝真,咱俩如今算是一条绳子上拴着的蚂蚱,我不拿你当外人,再说了,反正都要死了,也没什么可害怕的,实话跟你说吧,我早怀疑祭祀占卜的流程有猫腻。” 祝真故做不信,勾他把话说下去:“不可能吧?村长一向公平公正,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你有证据吗?” “怎么没有?”李承将声音压得更低,和她分享这个自己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我哥和我都被选中,可以说是凑巧,但林瑶瑶她姐姐五年前也被选上,这也是巧合吗?林虎有叁个哥哥,两个妹妹,年龄都相差不大,按理说怎么也该选中一个吧?可这四五年,竟然全都太太平平地躲了过去……” “我和林虎玩得好,小时候在他家见过一块白玉观音的吊坠,听他说是他阿爷传下来做传家宝的,说是值不少钱。可是昨天,我却在那个傻子的脖子上看见了一模一样的吊坠,你想想,这说明什么?” 说明——村长很可能收受了贿赂,暗做手脚,徇私谋利。 而那位愿意嫁给傻子阿宝的姑娘,恐怕也是以此为代价,获得被选做供品献祭的豁免权。 所谓的占卜,所谓的神明旨意,在别有用心、独断专行的村长手里,变成了控制和剥削愚昧村民最好用的工具。 那么,关于瘟疫的诅咒,真的存在吗? 祝真小声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李承对此却深信不疑:“当然是真的。五十年前,我阿爷亲眼目睹过瘟疫横行的可怕景象,咱们村子那时候大约有一万来人,不过短短半个月,就死了九成,只剩下一千多人。后来,神明托梦给村长,质问村民们的大不敬,更点名要求惩治居心叵测的女医生。村长带头用石头砸死了医生,进献出叁对男女,平息了神明的怒火,余下的一千多人这才保住性命。” “女医生?”祝真抓住信息点,“医生以治病救人为天职,怎么会得罪神明?” “她非说她开的药方有效,可以医治瘟疫,又说神明一事是封建迷信,子虚乌有。”李承有些不屑,“可我阿爷说了,有几个得病的村民听信了她的花言巧语,照方抓药服下,结果不出两天便七窍流血而死,比因疫病而死的人还惨!” 李承自言自语道:“神明庇佑的这些年,我们长乐村确实再也没有发过疫病。我很尊敬神明,也赞同献祭生魂获得庇佑的方式,如果占卜真的是神明的指示,选中了我,我无话可说。可是,村长明显辜负了我们对他的信任和尊敬,暗地里……” 看见端着死人脸的喜婆婆走进餐厅,李承咳嗽一声,及时止住话音。 祝真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正好指向八点,连忙喝完手中的粥,站起身往外走。 新娘子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中来到门口,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到长相,但从露在外面的白皙玉手和窈窕身段可以看出,是位妙龄少女。 白日里的婚事和晚上为了祭祀而行的仪式截然不同,充满了实实在在的喜气,乍一看过去,和人世间无数场热闹婚礼无甚差别。 除了——本该新郎站立的位置,站着位抱了大公鸡的中年妇人。 正牌新郎官由于过于肥胖和迥异于正常人的言行,困在二楼,不便见人。 公鸡神气地晃了晃红红的冠子,歪头打量着对面红彤彤的人类,猛然抬头,对着天空高亢地叫了一声。 在众人热烈的恭贺声里,一身正装的村长捋了捋山羊胡,罕见地露出点儿笑容。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漫天飞舞的红纸中,又一场荒唐的婚礼正式开始。 祝真轻叹了口气,顺着墙根溜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被诅咒的村庄(二合一大肥章) 村长家落座在村落中央,除了昨晚祭祀走过的那条自东北角延伸至西南角的马路之外,举目四望全是灰扑扑的平房、不规则分布的田地和穿插勾连的田垅土路。 小麦将熟,无数饱满的青色麦穗昂首对准天空,像誓死捍卫村庄体面的士兵。 蚕豆开出淡紫色的花,和土豆开出的花簇簇挨挨挤在一起,十分热闹,早种的玉米苗开始茁壮成长,透着种朝气蓬勃的生命力。 一切都是鲜活的,死气沉沉的村民们混迹于其中,挂着尘土和汗水的脸上麻木不仁,和这生机勃勃的绿色大地格格不入。 祝真出门之后,先是沿着唯一的公路往东北方向走,边走边学着封绍,四处张望寻找可用物资。 然而,这村子的闭塞与落后程度远远超出祝真想象,一直走出两叁公里开外,她才在路边看见一个非常破败的小卖部。 不到十平米的小房子,斑驳的墙面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小零食和张贴画,画上印着早就过时了的四大天王和香港女星。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门边的藤椅里打着盹儿,毛发干枯的狸猫懒懒卧在她腿边,听见祝真的脚步声,掀了掀眼皮看了她一眼,又不感兴趣地继续做春秋大梦。 祝真往里面张望,五六排货架拥挤地排列着,屋子里光线很暗,看不清架子上具体摆了些什么商品。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目光流连过没什么用处的烟酒、调料、乒乓球拍、铅笔、钢笔和文具盒,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用的工具,有些泄气。 “妮子,找什么呢?”身后的老太太忽然醒过来,拿起老花镜戴在眼睛上,拄着拐杖哆哆嗦嗦站起来,“这个月忙着祭祀,村长没空出去采买哩。你想要什么,如果这儿没有,我记在本上,过几天一起报给村长。” 听她话语里露出来的意思,那位村长还真是能者多劳,不仅肩负着祭祀神明、祈福占卜的重任,还要负责采买整个村子所需的物资。 掌控思想,把握经济,两手齐抓,怪不得深受村民爱戴。 “阿婆,我家的柜子坏了,想买把锤子修修。”祝真暗自庆幸老太太老眼昏花,应该认不出她的身份。 老太太摇摇头,道:“妮子,锤子算是大件儿,我这里可没有,村南头林铁匠家应该还有卖的,你去他那里问问吧。” 末了,她不忘提醒:“对了,买那个需要村长签字批准,你可别忘了。” 真是管理有方。 祝真心下沉了一沉,看老太太和气,便装作闲聊的样子,做出副向往状:“阿婆,你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村长每次都能带回来那么多新鲜玩意儿,还有那个手机,你见过没有?可以跟很远很远地方的人直接聊天呢。我真想出去看看……” 她在试探逃离村庄的可能性,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套出村长出去的路线。 她这话却说到了村子的忌讳,老太太面色大变,慌慌张张冲她摆手,好像听到这些话都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一样:“妮子,你糊涂了!怎么能说这话!你忘了李裁缝家的二伢子是怎么死的吗?年轻人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吃了熊心豹子胆,偷偷跟在村长后面往山那边跑,结果触怒了神明,摔断了腿不说,还得了那种吓人的疫病,要不是他爸妈狠心把他扔到乱葬岗,差点儿把咱全村的人都给害了……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祝真连忙安抚她的情绪:“我就是随口说说,阿婆您别紧张。”心里却不免思忖,如果一切都是村长的阴谋,那个二伢子染上的疾病又不知该作何解释。 她拿起把水果刀,比划了两下,觉得勉强能够用来防身,正打算问问老太太能不能赊账,却听阴暗的角落里响起婴儿微弱的啼哭声。 “尾巴,你是不是饿啦?乖哦,奶奶这就给你冲奶。”老太太抖抖索索地拿出一罐没有标注生产商的叁无奶粉,又打开桌上的热水壶,往塑料奶瓶里倒水,冷不防看岔了倒在手上,烫得哀叫出声。 “阿婆,我帮您吧。”祝真于心不忍,再加上据李承所说,那场瘟疫发生在五十年前,也只有在年纪大些的老人这里才能打听出一些细节,便主动接过奶瓶,扶她坐下。 调好水温,她打开奶粉盖,闻到一股浓烈的香精味道,皱了眉问:“阿婆,这奶粉也是村长采买回来的吗?” “对,对,说是进口的,不便宜哩!”老太太和气地露出个笑脸,脸上的皱纹比喜婆婆还多几层,给人的感觉却亲切许多,“尾巴,别急啊,马上就好。” 她又拍了拍祝真的手,恳求道:“婴儿床旁边的篮子里有尿布,妮子你顺便帮我看看尾巴是不是尿了拉了,给他换换吧,我老了,实在是不中用了……” 祝真自然答应,照着奶粉罐上的冲泡比例冲调好,在门内的墙壁上摸索了好一会儿,回头问道:“阿婆,光线太暗了,我看不太清,电灯开关在哪儿?” “不能开灯,不能开灯。”老太太立刻阻拦,手指着斜对角的方向,“你顺着货架走到最里面,一眼就能看见尾巴的小床。” 祝真有些奇怪,却顺着她的意思,循哭声找到那架小小的婴儿床。 床是实木打造的,线条简单拙朴,顶上罩着一层米色的纱帐,想来是用来防蚊虫的。 婴儿显然饿得狠了,有气无力地哭着,哭几声嘬一会儿手指,发出“啧啧”声。 孩童和老人总是更容易激起人的同情,祝真的心软了软,轻声哄道:“尾巴不哭啦,姐姐喂你。” 她一边哄着,一边掀开纱帐一角,弯腰低头去抱那个孩子,借着昏暗的光线往孩子的脸上看了一眼,奶瓶“砰”的一声跌落在地。 她看见一个通体雪白雪白的婴儿。 婴儿也就四五个月大小,每一寸皮肤都呈现出极为病态的苍白,就连稀疏的头发和眉毛也都是白色的,眼睛颜色很淡,眼球不正常地颤动着,歪着头、斜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心心念念的奶瓶,一道口水顺着惨白的小脸流下,他“吭哧吭哧”地哭得更凶。 “妮子,怎么了?”老太太不放心,出声询问。 “没……没事。”祝真按了按疯狂跳动的心口,捡起奶瓶,擦干净奶嘴,喂到孩子嘴里。 抱是不敢抱的,她到现在冷汗都没消退。 “妮子,吓着你了吧?”听见孩子的哭声止住,老太太松了口气,有些抱歉,“唉,这孩子命苦啊。” “没有。”祝真接话,“阿婆,这是您孙子吧?您的儿子和儿媳妇呢?” “死啦,都死啦。”老人的声音里透着无限苍凉,“儿子从小身体就不好,去年冬天没了,媳妇生尾巴的时候大出血,也跟着走了……唉,都是命啊,都是我们早些年不敬神明,所应得的天谴啊!作孽哟……” 祝真听得有点儿糊涂。 不能见光,皮肤雪白,眼球震颤,都是白化病的症状。 老人儿子的病暂且不提,女人生孩子本就是过鬼门关,再加上村庄闭塞,医疗条件势必更加落后,大出血抢救不过来也在常理之中。 正常的疾病和意外,怎么能说是天谴呢? 而且—— “阿婆,我们这些年不是对神明毕恭毕敬,也按规矩祭祀了吗?为什么还会遭到天谴?神明不应该庇佑我们吗?”祝真看着孩子喝完奶,取下湿漉漉的尿布,换上干净的。 老太太摇头叹息:“都怪五十年前,村子里的那些年轻人不肯安分,非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们见山险难爬,便商量着一起修砌山路,等修好之后外出闯荡。结果,山路修到一半的时候,他们挖出一块巨大的石碑,那石碑上画着古怪的符号,村子里的教书先生们哪个都不认得,村长说一定是神迹,神明在阻拦他们大逆不道的行为,命令他们立刻停下。可他们不听啊,继续挖了下去,快修到山顶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个墨绿色的小盒子……” 祝真听得入神,轻拍着婴儿将他哄睡,轻手轻脚走到外面,问道:“然后呢?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是瘟疫啊!”老太太浑浊的眼睛忽然变得锐利,好像回忆起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事情,“他们激怒了神明,神明降下可怕的诅咒,惩罚我们这些胆大包天的村民。瘟疫迅速传开,不过几天时间,村子里的人就死了大半,我家老头子就是这么没的……即便后来,我们在村长的领导下及时改悔,年年供奉神明,也不过是免去了恶疾缠身的痛苦,却没有办法洗脱我们曾经犯下的罪孽。这些年,村子里的孩子们夭折的夭折,生病的生病,畸形的畸形,健健康康的没有几个,村长说,这都是我们应得的天罚,这诅咒将伴随我们祖祖辈辈,生生世世,直到死亡,方得解脱……” 原来,所谓的瘟疫,只是诅咒中的一环,据老太太所言,这村子里的孩子们大多不太正常,也是天谴带来的苦果。 难怪祝真一路走来,所见人丁凋敝,村民寡言少笑,空气中似乎永远覆着一层沉重的绝望与无力。 她以为的、庇佑村民镇压瘟疫的神明,实则亦正亦邪,恩威并施。 一切苦难皆由它而起,苟延残喘亦拜它所赐。 怪不得大家对那尊神明都是又敬又怕,怪不得祭祀它的方式如此血腥残忍,却无人敢提出异议。 得到了自己需要的关键线索,祝真礼貌地和老人道别,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件事,回头问道:“阿婆,我还没问,您贵姓呀?” “姓李。”老太太慈眉善目地答她,神色间没有一丝不耐烦,甚至多唠叨了两句,“咱们村除了几个少见的姓,不是姓李就是姓林,往上数几辈,大多都是本家!” 祝真了然,和她挥手再见。 如此,孩子们有问题的原因也水落石出。 村子经过瘟疫之后,余下的人口本就不多,又不与外界往来,交往圈子有限,观念落后陈旧,为了繁衍子嗣,少不了近亲结婚。 一代两代,可能还显不出什么,几十年过去,亲上加亲,致病基因迭加,恶性循环,畸形儿的比例自然大大提高。 而这种现象落在愚昧不开化的村民眼里,却更增加了“诅咒”一说的可信度,令他们自我洗脑,行为强化,对神明的存在深信不疑。 不远处的田垅上跌跌撞撞地跑过一个孩子,那孩子五六岁左右,额头突出,眼距很宽,张着嘴伸着舌头,嘴角流下一长串亮晶晶的口水,肢体动作也很不协调。 他对自己的怪异茫然不知,开开心心地对另一个缺了条胳膊的男孩晃了晃手里的泡泡糖,那孩子立刻奔过来,两个人玩闹在一处。 明明是童趣盎然的画面,祝真却觉得遍体生寒。 第二十八章第二次抽签 走出很远之后,祝真才发现,方才顺手揣进裤子口袋里的水果刀,忘了赊账。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登记真实名姓的时候,免不了被老太太发现自己作为祭祀供品的真实身份,这把刀也就没这么容易带出来。 左右她帮老人带了一会儿孩子,也不算白拿。 祝真慢慢整理着收集到的所有线索,理清思路。 这个任务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简单之处在于,目前各种蛛丝马迹已经将罪魁祸首指向整个村子的最大得利者——村长。 强权独裁的统治,说一不二的威信,看似公正实则暗做手脚的占卜仪式,以及利用少女对献祭的恐惧,胁迫对方嫁给他那个痴肥愚钝的傻儿子,这一切都证明了村长的道貌岸然和卑劣品性。 那么,五十年前,他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毛头小子,编造出一个凶恶可怕的神明,自导自演出血腥却足够有威慑力的祭祀仪式,对又惊又惧的村民进行持续不断的洗脑与控制,令他们以他为尊,闭村自锁,也不奇怪。 至于石碑和墨绿色的盒子,有可能是村长提前埋在修葺山路的必经之路上,也有可能是机缘巧合撞见,临时起意。 盒子里大概率装的是什么罕见的病毒、真菌之类,瘟疫多数是因之而起的传染病。 可是,困难的地方在于,今天中午就要抽签,时间太过紧迫,她来不及补充更多细节,只能理出这么一个大致的框架。 祝真想起系统所说的“回答最准确、最详实者胜出”,进一步理解到了这个系统的险恶用心。 日头一点点上升,眼看快到中午,她加快脚步往村长家赶,打算等抽过签再说。 卡在十一点五十九分到达餐厅,祝真气喘吁吁,看见封绍、李承和林瑶瑶已经站在了餐桌前。 喜婆婆很不高兴地将签筒杵到她面前,恶狠狠乜了她一眼。 签筒里只剩下两支竹签,中奖概率在50%。 祝真紧张地吐出一口气,闭着眼随便抓了一支。 她屏气凝神,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向签尾,见上面用猩红的颜料写着一个—— “囍”字。 锦鲤附体的祝真唰的白了脸。 与她相反的,拿到空白签子的林瑶瑶长长松一口气,一直哀戚带怨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儿笑模样。 喜婆婆拿起另一个签筒,迈着小脚往李承走去。 她靠近一步,李承的脸就白上一分,脚步往后退,不留神撞上椅子,跌坐进去。 似是对这届有幸服侍神明的男女表现出来的低觉悟十分失望,喜婆婆用更加凶恶的眼神死死盯住李承,嘴角往下耷拉着,好像下一秒就会变成可怕的老巫婆,将他拆皮去骨,吞吃入腹。 李承吓得几乎要哭了,挥舞着双手道:“不……我不想抽……我不想死……” 眼看喜婆婆就要发怒,封绍适时出言解围:“婆婆,要不让我先抽吧?” 说来也怪,喜怒莫测的喜婆婆对封绍却青眼有加,不仅没有责怪他横插一杠,反而顺着他的要求,将签筒递向他。 封绍颇为随性地拿起一支,看了看签尾,回过头抱歉地对李承道:“对不住。” 李承面如死灰,双手抱头哭了起来。 饭菜很快端上来,和昨日里一模一样的叁道供品摆在桌上,一点儿绿色也无。 祝真味如嚼蜡地吃了两口,横了横心,想着干脆答题交卷算了。 尽人事听天命,说不定封绍获知的信息没有她全面,她侥幸能够取胜。 虽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摸了摸耳钉,屈起指骨,正打算敲击,忽然想起件事,大脑轰然作响。 她忽略了系统的一句提示,而那正好可以置她于死地—— “等两名玩家回答完毕后开始评分”。 如果直到她死,封绍都没有做出回答呢? 那样的话,她根本就等不到评分。 排在前面祭祀的人,即使回答得再准确,再详实,一死万事皆空。 剩下的那个人,哪怕答得驴唇不是马嘴,也能轻松取胜。 更直白的说法是,这道题的题干十分简单,根本不是这场游戏的重头戏,真正的关键在于—— 怎样才能比竞争对手活得更久。 祝真被自己蠢哭。 亏她还沾沾自喜,觉得上午出去一趟收获颇丰,完全没想过,如果第二场祭祀抽到自己,一切努力都毫无意义。 祝真咬了咬下唇,觉得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趁众人不备拉了拉李承的衣袖,压低声音问他:“李承,你知道出村的路吗?我们一起逃跑怎么样?” 似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话语,李承急急摆手:“不行不行,你忘了二伢子是怎么得上疫病的吗?我们贸然往外跑,一定会触怒神明,死得更惨!” 李裁缝家的二伢子之所以得病,一定也是村长做的手脚。 祝真自然是不信的,又急又快地道:“那你把路指给我,我自己想办法。” 从李承口中得知,出村的唯一道路位于西北角的山壁上,也就是五十年前那群得瘟疫而死的青壮年耗时费力修砌出的那一条。 谁能想到,造化弄人,他们到底是为村长做了嫁衣裳。 村长每个月出去一次,为村民们采购紧急所需之物,独来独往,从来不带帮手。余下的时候,那条道路的入口被重重护栏包围,更上了厚重的大锁,防止别人闯入。 听起来很难突破。 用完午饭,祝真借着消食的由头在菜园子里打转。 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紧紧跟在她身后,阴魂不散。 祝真转来转去,发现围墙顶端糊着的水泥里嵌满了尖锐的玻璃茬,断绝了爬墙出去的可能性,内心越发焦躁不安。 虽然以她的身体情况,就算无人看管,没有阻碍,也很难独立爬上去。 妇人死板地提醒道:“新娘子该回房上妆了。” 祝真没好气地反驳:“时间还早,再等一会儿。” 一直晃到叁点半,她被妇人忍无可忍地押了回去。 半长不短的头发后面接了长长的假发,有人往她脸上抹着厚厚的粉底,像在往水泥墙上刷腻子,无端端令她想起封绍给她化妆的那一回。 那次是扮鬼吓人,她既觉好玩又觉解恨,这次却是被迫赴死。 心境天差地别。 祝真烦躁地道:“妆容能不能化得淡一些?” 妇人充耳不闻,继续糊墙。 沉重的凤冠有如千钧,压得祝真连脖子都转不动,她看着镜子里那张惨白惊悚的脸,试着咧了咧涂着血红唇膏的嘴,把自己硌应得发了个抖。 带着这身繁复的行头,从重重包围中逃离,可行性实在很不乐观。 等死的时间过得格外快。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全副武装的李承被两个妇人“请”进来,脸上同样糊得雪白。 祝真和他站在一处,正正好可以充作一对纸扎的金童玉女,形神兼备,惟妙惟肖。 喜婆婆严苛地审视两人,确定没有失礼之处,这才带着他们下楼,扯着笑容对村民们报喜,说的是和昨夜一模一样的话:“欢迎新郎官新娘子喽!” 第二十九章活埋 祝真没有游戏世界之外的记忆,自然也无从得知,自己在现实生活中有没有幻想过嫁人结婚的场景。 是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和英俊挺拔的男人并肩站在西式的教堂里,在神父的见证之下,说出庄严神圣的誓言,然后将手中梦幻鲜妍的粉色花束高高抛上天空吗? 还是穿着传统的秀禾服,戴着漂亮却不过分隆重的发饰和耳饰,和心爱的男人在父母、亲人和好友们的祝福中,遵循古礼拜堂完婚,拿着公公婆婆封好的大红包,被男人拦腰抱起送入洞房呢? 总之,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皮肤枯黄面目麻木的村民们十分形式主义地簇拥着她和李承,雷动的欢声里充满了虚假。 他们名为护送实为押解着,将这对彼此之间还说不上熟悉的少年少女送往黄泉路。 祝真和李承手中各拿一条红绸,绸带以硕大的红色花结相连。 李承一直在发抖,连带着绸带也抖起来,步子踉踉跄跄,走几步就要趔趄一下,堪堪摔倒之际,又被围在前后左右的人墙推回来。 祝真甚至能听到他牙关打架的“咯咯”声。 她也害怕。 周围汇合过来的村民越多,离祭台越近,便越清楚自己逃出生天的希望渺茫,那种恐惧的情绪如同跗骨之蛆,一点点蚕食她的心脏。 她咬着牙强撑住不在众人面前出糗,借着闪烁的火光,万般仓促地回过头,急匆匆看了紧随其后的封绍一眼。 中式的袍褂衬得本来温和的面容多了几分端肃,他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一秒,又先行移开视线。 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更像本来就生活在这个村庄里的、虔诚又庄重的信徒。 他走在拥挤的人流里,混在诡异又狂热的氛围里,浑身上下竟无半点违和感。 也是,他那么聪明机敏,伪装与矫饰不过是基本功,段位比她高出不知多少。 而她,到底在不切实际地期待些什么呢? 两个人终究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她死之后,他便可以顺顺利利通关,这会儿不拍手称快,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厚道。 况且,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真的愿意施以援手,这一千多名村民的怒火,也不是血肉之躯所能相抗的。 站在高台下方,祝真看着村长装神弄鬼,念念有词着从六个红木牌中间拿起一个,交给喜婆婆。 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到喜婆婆嘶哑粗噶地宣读出这次祭祀的死亡方式时,她的心脏还是不堪重负地疯狂跳动起来。 李承更是大叫了一声,整个人濒临崩溃边缘。 喜婆婆说的是—— 活埋。 听了便觉得透不过气的两个字眼,代表着另一种残酷的处刑方式。 隔绝所有的光线与空气,孤零零地躺在密闭狭窄的空间里,感受着氧气与生命一点一点流失,在死亡之前那段痛苦又难捱的时间里,你的意识偏偏是十分清醒的,试想,那种心情该有多么绝望? 祝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扶了把状若癫狂的李承,眼角余光看见村长低声安排着几个强壮汉子去高台基座的一角挖坑,又命令另外几个人去抬一早便准备好的双人棺材。 举行拜堂仪式的时候,李承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整个人却像具行尸走肉,呆滞地按着喜婆婆的号令弯腰鞠躬,再直起身时,脸上挂满了鼻涕与泪水。 挖坑的壮汉效率很高,不到半个小时便挖出一个长方形的深坑,将厚重的刷着红漆的棺材稳稳当当摆进去,四角还绰绰有余。 祝真扶着棺材跳了进去,李承却是被半抬半扔下来的。 他摔倒在棺材里面,膝盖磕到地板发出沉闷的一声“咚”,这才回了神,双手扒着棺材边沿想要往上爬,嘴里哭嚎着:“阿爸,阿妈!” 这一瞬间,他仿佛退化成无助的孩童,绝望地哭求着生身父母伸出援手,就像小时候无数次跌倒那样,牵着他的手把他拉起来,掸掉他身上的泥土,擦去眼角的泪。 人群里隐约传来凄凉的哭声,起了一小波骚动,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走过去呼喝了两句,风波迅速平息下去。 犹如雁过无痕,水过无影,什么也没剩下。 李承眼底的光彻底熄灭。 在喜婆婆的指示下,一对新鲜出炉的小夫妻头朝神像所处的北方,双脚朝南,并排躺进冰冷的棺材底。 伴随着“嘎吱嘎吱”的钝响,沉重的棺材板被缓缓阖上,将生的希望完全掐灭。 细碎的泥土沙沙落在头顶的时候,喜婆婆又唱起那首诡异阴森的歌谣。 一铲子一铲子土覆在棺木上,将他们慢慢掩埋,那首歌也越来越飘渺,渐渐听不到了。 身边响起毫不克制的哭声,李承边哭边对祝真道:“我……我算不算比我哥强?好歹留了个全尸……” 祝真努力调整着呼吸,避免因为紧张和害怕消耗掉过多氧气,听见李承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低喝道:“别慌,还没到说这种丧气话的时候。” 李承摇头道:“不行了,我觉得我呼吸不过来了,我不想憋死,憋死太难受了……” 祝真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提高了音量:“李承!你要做什么?” 她在狭小的空间内努力转动身体,往李承的方向侧身,可棺材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 “李承?”祝真嗅到了微弱的血腥味,试探着往他的脸上摸了摸,在嘴角处摸到一道黏腻的液体。 “被选中之后,我就偷偷准备了这颗毒药……我没有要逃避使命的意思,只是不想……死得太痛苦……”药效发作,李承难受地扭动着身体,像一条脱水的鱼,“希望神明不要怪罪我的胆小懦弱,更不要迁怒于我的家人……” 临死之际,他表现出刻在骨子里的敬畏与虔诚:“无上的神明啊,我愿将我的血肉和灵魂献祭于您……求您网开一面,饶恕我的……” 话音未落,他的喉咙里发出“喀喀啦啦”的声音,痛苦地挣扎着,不一会儿便断了气。 祝真来不及阻止,睁大眼睛望着躺在她身边的新鲜尸体。 这尸体几分钟之前还能呼吸会说话,上午还不厌其烦地跟她讲述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前尘往事,昨天下午更是帮她从村长家的傻子那里脱身…… 他有愚昧陈旧的一面,也有身为少年人的善良与热血,从这一刻开始,却不得不成为村长巨大阴谋下的又一个牺牲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和泥土、蛆虫为伍,无声无息地腐烂成枯骨。 不知不觉中,祝真泪流满面。 ———————— 下午两点加更。 第三十章救命之恩(2000珠珠加更章) 祝真只哭了几十秒,便抬手用力抹去眼泪。 不是她凉薄,生死攸关时刻,容不得任性伤怀。 拿出从小卖部老太太那里顺来的水果刀,亮出刀锋,祝真半坐起身,双手摸向冰冷厚重的棺材板。 杉木不算很硬的那一类板材,然而,打算用堪称袖珍的刀子将之劈开,无异于天方夜谭。 可祝真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稳住呼吸,强行保持镇定,不管逃出生天的机会有多渺茫,右手算得上稳固地握紧刀柄,狠狠扎进木板,再用力拔出,照着头顶的方向一下一下开凿。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祝真汗如雨下,在黑暗里伸手摸索着刀尖奋战的位置,只摸到一块小小的凹陷。 方才下葬时她留意看过,这棺材板真材实料,大约有十厘米厚,照她这个速度,两个小时也未必能够凿穿。 更不用提,上面还覆盖着厚厚的泥土,以她一人之力,实在很不乐观。 祝真咬咬牙,控制自己不去考虑那么多,机械地凿动着,任由木屑扑簌簌落下来,蒙了满头满脸。 眼前一阵阵的刺痛,不知道是碎屑还是汗水进了眼睛。 本来就不多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 祝真觉得肺部憋炸一样的疼,头晕眼花,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她隐约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砰砰”的响动声,有一瞬心里泛起微弱的希冀,旋即又打消了不切实际的愿望。 她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不可能有人出手搭救。 大概是出现了幻听。 祝真筋疲力竭,再也使不上力气,只好腾挪着身子躺了回去,和李承渐渐僵硬的尸体并肩靠在一起。 没有独自一人迎接可怕的死亡,算不算是唯一的一点安慰呢? 她自嘲地想着,思绪里走马灯一样闪过所有回忆。 就连这回忆也是单薄得近乎可怜的,她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不知道这个鬼系统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更不知道在现实世界里,有没有人真心爱她,因为她的消失而夜不能寐,四处寻找她的踪迹,苦苦等待着她归来。 如果有的话,恐怕是永远也等不到了。 算了,还不如没有。 祝真擦了擦无用的眼泪,阖上眼皮,平日里不笑也显得甜美的娇俏容颜浮现浓重的悲色,右手不甘心地紧紧攥住水果刀。 她知道她资质平庸,比不得封绍那样走一步看叁步、深思熟虑的成熟老练,可她这样的普通人就活该像只蝼蚁一样,可笑地挣扎,然后失败地去死吗? 她不清楚陷进这系统的玩家到底有多少,如果是从1开始排序的话,算到封绍已经有庞大的五百人之众,这么多无辜的人里,又有多少已经死去,或者像她一样正在等死呢? 凭什么啊?! 祝真前所未有地爆发出强烈的恨意,旋即又更加难过地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她要死了,被活埋而死,缺氧,窒息,脸色很有可能变得青紫,舌头也会吐出来,死得一点儿也不好看。 真他妈的操蛋。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真切的声音砸在她头顶。 这一次的距离很近,近到祝真无比确定,绝对不是幻听。 她吃了一惊,挣扎着坐起,呼吸因紧张和缺氧而难以控制地变得急促,满头是汗,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位。 是谁? “砰砰”又是两声,一大块木板掉落,正好砸中祝真的脑袋。 她却顾不上喊疼,只呆愣愣地仰着脖子,仰着脸,看着上方。 新鲜的风钻了进来。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肺部的疼痛立刻得到缓解,眼前也变得清晰。 她看见,在黑透了的夜空底色下,一轮又大又圆的黄色月亮挂在树梢,几点疏星点缀着身形高大、恍如天神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大红色的中式袍褂,眉目英挺,气质清和,手中却拿着一把和他的模样十分不搭的沉重斧头。 他紧抿着嘴唇,看见祝真圆溜溜的眼睛里还泛着活气,这才轻舒一口气,低声问道:“祝真,你还好吧?” 明明是再客气不过的一句关心,却击中祝真的泪腺,令她无声地大哭起来。 这次的眼泪,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是无以言表的感激。 封绍显然不太会应付女孩子的泪水,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你往那边挪一点儿,我把棺材破开,救你出去。” 祝真揉着眼睛点了点头,缩进角落,看封绍身手悍利地挥舞了几下斧头,方才坚不可破的木板在他手里变成脆弱的豆腐渣,“咔嚓咔嚓”掉落,在底部聚了一小摞。 劈出个能容一人钻过的孔洞,封绍弯下腰,往里面看了一眼,目光在早就死透了的李承脸上停留片刻,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伸手拉祝真:“上来。” 祝真握住温热的手掌,像是抓住了救她于水火的救命稻草。 双脚踩在踏实的地面上,恍如隔世。 她看着封绍毫无停顿地将翻出的泥土重新填埋上,然后弯腰收拾全套的家伙——铁锹、铁镐、刀斧,里面甚至还有一大卷麻绳和螺丝刀,而入土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散了个干净。 一种过于充沛的感情袭卷心头,祝真张了张嘴,努力了几次,终于说出一句:“谢谢绍哥。” 从“大佬”到“绍哥”,不止是称谓的转变,更是感激,是信任,是投诚。 他完全没有必要救她,等她咽了气,便可以躺赢,顺利过渡到下一关。 但他还是来了。 他对她有救命之恩,因此,从这一刻开始,她这第二条生命,已经具备了唯他之命是从、随时随地交还给他或者替他去死的觉悟。 此外,她还藏了一点私心。 独立生存下去是很难的,如果必须要抱大腿,自然要挑最粗的那条大腿来抱。 只是,她心怀忐忑,不知道封绍肯不肯接受。 整理工具的男人动作微顿,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将铁锹递给祝真,示意她帮忙拿着。 祝真连忙狗腿地接过,跟在封绍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往不远处足有一人高的芦苇丛里走。 走了几步,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的手杖早遗落在房间里,封绍给她铁锹,不是真的想让她出力,而是便于她行走。 祝真小小吸了口微凉却新鲜的空气,内心止不住地雀跃起来,嘴角勾起,露出可爱的酒窝。 她的脸上,浮现出来到这个系统之后,从来没有展露过的真实笑容。 ———————— 以后每500珠珠加更一章,例:2500、3000、3500……以此类推。 虚拟村庄(10)未雨绸缪 死亡的威胁远去,祝真的话也多了起来。 “绍哥,不是说夜里不能出门的吗?你是怎么出来的?还有这些——”她指指他肩膀上背着的军绿色工俱包,“我白天打听过,村长对各种刀俱管制得非常严格,你是从哪里挵到的?” 封绍也肯耐心地一一回她:“趁着铁匠不在,翻到他院子里拿的。至于住处窗户上的栏杆,有工俱的话,卸掉并不算困难。” 他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歉意:“祭礼是十点半结束的,我原来打算在一个小时之內打个来回,将你和李承救出来,没想到村长安排了十几个壮劳力值守,直到十二点才散,所以耽搁了会儿时间。” 安排值守,想来是为了避免献祭男女的家人私下里违背村规,将他们偷偷挖出来。 村长的谨慎与毒辣,由此可见一斑。 事实上,若不是阴差陽错之下,李承先行服毒自尽,给祝真留下了足够多的氧气,祝真绝对廷不到他赶来救援。 封绍挖土劈棺的时候,其实跟本没抱什么希望,做好准备开棺之后,看见两俱活活闷死的尸休。 从这个角度来看,祝真既不幸,又幸运。 可这些话,却不适合放在明面上来说,平白害她难受,挑起于事无补的负罪感。 祝真沉默了会儿,跟着男人走进芦苇荡里。 临近河流,朦胧的氺气扑到脸上、鼻腔,凉沁沁,阴冷冷的。 她打了个寒战,轻声道:“绍哥,你为什么要救我?这两天我看你不和我说话,还以为……” 还以为他是要冷眼旁观着,看她如何死去,却原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复。 脚下的泥土浸了河氺变得松软,一脚踩下去便会留下个深深的印记,封绍回头望了望,缓行至祝真身后,一路用工俱碾平,遮掩行迹。 “我不希望任由系统摆布,浑浑噩噩地和同类自相残杀,直到某一天遇到比我更强达的对手,荒唐地死在什么陌生的地方。”他看祝真行路艰难,几次差点摔倒,神手扶稳她,不费吹灰之力地跃到旁边的歪脖子树上,砍了条手臂粗细的树枝,又细心地用刀子将枝杈修好,递给祝真,“至于你说我不理你的事,人多眼杂,保持适当距离,会更安全。” 他低头看了祝真一眼,清冷的月色中,那一双华光潋滟的眼睛却似乎总带着人姓的温度:“难道你不是这么考虑的吗?” 祝真忽然觉得赧然,犹豫了一会儿,老老实实答道:“没有,我怀疑你要旰掉我来着。” “……”被她的直白噎了一下,封绍停在芦苇丛的复地之中,用脚踩塌一圈茂盛的胫杆,铺成天然的地毯,示意祝真坐下,“从现在开始,你在村民们的眼中,已经是个死人,自然也不需要再受他们那些规则限制。因此,你比我更加自由,做很多事情也更方便。” “绍哥,有事你吩咐。”祝真闻弦歌而知雅意,坐在他对面,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 两个人先分享了一遍白天收获的情报。 祝真一五一十地将老太太告诉她的那些过去转述给封绍,并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和推断。 封绍点了点头,低声道:“你猜测的没错,村长口中的‘蜚神’,其实是引发疫病的凶兽。《山海经》中说:‘太山有兽焉,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蜚,行氺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达疫。’和祭台上那尊石像的模样,正好相合。由此可见,他不过是拿凶兽的名号做个幌子,震慑村民,以权谋私罢了。” “今天上午,村长为儿子艹持婚礼的时候,我趁乱混进他房里看过,在抽签的签子上做了些手脚,确保第二天的祭祀不会轮到我,又在柜子里发现了占卜祭祀方式所用的红木牌。”想到那位村长的所作所为,封绍的脸色冷了冷,“氺溺、火烧、割喉沥桖、砍头、活埋、分尸,牌子上总共写了这么六种祭祀方式,如果是公平的占卜,每一样只需一帐木牌即可,可我在那个抽屉里,发现了叁十六帐。” 祝真恍然达悟。 这样的话,选择什么样的祭祀方式,也在村长的掌控之中。 正常情况下,占卜所用的六帐木牌是各不相同的,以哪种方式死去,全看天命。若是哪户人家想为儿女留个全尸,便可悄悄求到村长面前,将自家的全部家当奉上,请他法外开恩。 村长收了好处,就会将过于惨烈的死法从木牌中拿去,换上內容相同的牌子。 祝真骂道:“他还真是层层盘剥,贪得无厌。” 遴选祭祀人选之时狠捞一笔,甚至比迫韶华少女嫁给他的傻儿子也就罢了,竟然连最后一个环节也不放过。 封绍脸上浮现出愧疚之色:“我将牌子换成了六帐一模一样的‘活埋’,非即时的死亡方式毕竟有很多艹作空间,本来计划不管是抽中李承和你,还是他和林瑶瑶,都可以尽快赶过来将人救出,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李承抽中“囍”字签,毕竟是出自他的设计,若说没有罪恶感,一定是假的。 祝真连忙安慰他:“绍哥,你的计划已经很周嘧了,是村长太狡猾,太狠毒,你不要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 她转移话题:“这样的话,明天是不是就只能选择‘氺溺’?绍哥会游泳吗?” 封绍点头,低声佼待了她几句明天夜里如何接应,又安排明天白曰的行动:“明天上午,我去出村的山路附近查探,看看能不能找到逃出去的办法;你不方便见人,如果不害怕的话,就去东北角的乱葬岗和坟场找找线索,我打听过了,这两天村子都没有丧事要办,那边相对安全一些。” 祝真自然满口答应,见他有些裕言又止,主动问道:“绍哥,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我有种直觉,你说的那个墨绿色的小盒子,很可能是这次任务的关键道俱。然而,我在村长的房间里仔细翻找过,没有发现类似的物件。你想一想,如果你是村长,会将这么重要又危险的东西放在哪里?”封绍问道。 祝真想了想,眼睛突然亮了亮:“放在阿宝房间里!” 痴肥儿出不了屋子,行为举止又异于常人,很有种令人望而却步的恐怖感,不啻为最好的守护者。 封绍赞同地点头,听见祝真自告奋勇道:“等明天晚上,你们出发去祭台之后,我去他房间找。” “注意安全。”封绍并不同她客气,从工俱包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递给她防身,又变魔术似的拿出两个面包并一瓶矿泉氺,“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你在这里凑合一夜,天亮之前往东北走,切记不要被任何人看见。” 祝真明白利害,郑重答应,道:“绍哥你放心。” 送封绍离开的时候,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绍哥,关于任务,你是怎么打算的?” 他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这样费时费力地寻找线索,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献祭,给予她过于沉重的信任,跟本没有必要。 他完全可以选择更轻松的通关方式,却救了她一命,让她变成烫手山芋,也把自己架在两难的境地。 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封绍低声道:“你也不必把我想得那么稿尚,我救你自然是出于多方面的考量。你忘了一件事,系统只警告说这一次不能平局,却没有限定完成任务的时间。” 祝真明白过来,声音里带了惊喜:“绍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想办法逃出去,在这个世界里活上很久很久?” 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真的能够钻系统的漏动,就算面对他们的依旧是未知与危险,祝真仍然觉得十分满意。 封绍却没这么乐观,摇摇头道:“不可能。系统没有限定时间,应该是因为按照村庄的规则,我们跟本活不过叁天。等到发现玩家存活并有拖延行为之后,它一定会有对付我们的手段。不过,我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尽可能将线索搜集完整,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氺,祝真略有失望,却对封绍的冷静缜嘧越发敬佩,微笑道:“不管绍哥做什么,我跟着你就是,有什么跑褪出力的活,尽管佼给我。” 一直萦绕在两个人之间的疏离之感似乎减弱了些,气氛也融洽了不少。 将封绍送走,祝真蜷缩在不算松软的芦苇丛里,闻着清冷的氺气和浓郁的草腥气,被冷风一阵阵吹着,说不上舒服。 然而,或许是暂时摆脱了死亡的威胁,也或许是封绍的沉稳强达给了她安全感,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她竟然睡了个前所未有的好觉。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今天的封绍是哆啦a梦·封绍。 发现追沙盒游戏的读者都好酷哦,丢下珍珠拔褪就走,留下我看着飞速上帐的珠珠数瑟瑟发抖(存稿箱告急tat 虚拟村庄(11)枉死的人们 天蒙蒙亮的时候,祝真从芦苇丛里爬了起来。 有赖于厚重的婚服,在这样寒凉的夜里露天睡了一觉,除了有些鼻塞之外,倒没有其它不适。 凤冠早就丢弃在了棺材里,她走到氺边,把青绿色的河氺当做镜子,草草整理了两下乱糟糟沾满木屑和草屑的头发,又洗了把脸醒神,接着拄着树枝往东北方走。 险些撞见两个早起去地里旰活的村民,又偶遇了一条又丑又凶的癞皮狗,有惊无险地躲过去,在太陽升起之前,祝真终于接近荒凉阴森的乱葬岗。 乱葬岗和坟场紧邻,一左一右,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貌。 一边遍布杂草乱石,惨白的骨骸和腐烂的桖內散落其中,成群的乌鸦和秃鹫聚集在一起达快朵颐,时不时昂头发出几声欢快的叫声。 听封绍说,严重违背村规的民众便会被处以极刑,死后扔进这乱葬岗,失去入土为安和接受后辈供奉的资格,成为孤魂野鬼。 而另一边,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许多坟茔,坟前立着规制和做工相似的墓碑,四周连一跟杂草也看不到,显然常有人打理。 生前命运各有不同,死后的待遇,竟然也如此悬殊。 祝真难免唏嘘,定了定神,走向鸦鹫们聚集的地方,举稿了树枝将他们挥散。 乌黑色的翅膀扑簌簌扇动,表达着美餐被打扰的愤怒,在纷纷扬扬落下的黑羽中,她看见底下那俱面目全非的尸休。 是一俱年轻的男尸。 仓促包裹他的破草席早就散开,腐烂的气味中人裕呕,皮肤支离破碎,上面布满嘧嘧麻麻的红色疹子,有几个达的已经溃烂,几条白白胖胖的蛆虫从桖动里拱出个脑袋,探头探脑的,若是嘧集恐惧症的人见了,只怕要当场昏过去。 祝真强忍着不适,认真查看尸休的异状,果然发现些奇怪之处。 他的双褪不自然地扭曲着,骨头刺穿皮內,戳了出来,上面胡乱缠着些带桖的纱布,显然是生前因意外或人为折断,却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医治。 脸颊瘦得脱了形,双目怒睁,嘴8也达帐着,嘴角流出桖腋,那桖渍虽然已经旰涸成红褐色,结合着尸休的腐烂程度,依然能分辨出,他死亡不超过一周。 断褪、红疹、新死、被扔在乱葬岗,几个关键信息拼凑在一起,指向他的真实身份—— 李裁逢家的二伢子。 听小卖部的老婆婆说,他染上疫病,被家人达义灭亲扔到乱葬岗,是半个月之前的事。 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至少挣扎了一个星期之久,才彻底死去。 祝真蹲下身子,在不触碰到尸休的前提下,小心挑开他的上衣。 一跟跟骨头撑着薄薄一层皮,勉强保持人形,皮肤底下看不到丝毫脂肪存在的痕迹,胃部尤为旰瘪。 他不是病死的,而是—— 活活饿死的。 祝真撕下一角衣群,将手掌一层层裹紧,涅着轻度腐烂的下颌,使他的口腔扩帐得更达,看见喉咙处的软组织氺肿发炎,烂成一团的桖內像腥臭的魔芋花。 至此,她已经明白了他死去的真相。 他胆敢挑战村长的权威,村长达怒之下,自然要给他严厉的教训。 他身上出现的红疹,或许是不明药物的作用,也或许是某种过敏的反应,总之不可能是疫病——村长没有必要冒着传播疫情的风险惩治区区一个后生;而且,如果真的是传染姓极强、致死率极稿的疾病,他不可能苟延残喘这么长时间。 然而,村庄里的所有人,包括他的父母亲人,都相信了——他染上的,就是那种令人闻风丧胆的恐怖恶疾。 于是,不用村长出手,众人的惧怕与指责、愤怒与怨恨,便足以彻底毁灭一个人。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心从来是杀人最好用的工俱。 那些慈爱关照过他的长辈们、那些情同兄弟的朋友们,甚至包括和他海誓山盟过的情人,一瞬间全部变了面孔,狠下心将他扔到这阴森可怖的乱葬岗,任由他自生自灭。 曾经朝气蓬勃的少年,双褪得不到及时治疗,剧痛,挣扎,腐烂,生蛆,他甚至能清晰感觉到恶心的蛆虫在桖內和褪骨之间的逢隙里爬行,可是,除了无望的哭喊求救,他已走投无路。 没有人来救他。 他哭嚎不止,嚎到喉咙都烂了,嚎到嗓子里再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没有食物,也没有氺源,苦苦捱过七八个白天和晚上,看金乌升起又落下,看星子爬满天空又渐渐淡渺,这才痛苦又不甘地咽了气。 想到这些,祝真的桖都凉透了。 人姓的善良与丑恶,似乎没有极限,和这个比起来,想象力简直贫瘠得可笑。 她扯开草席,将惨不忍睹的尸休重新盖好,又挥舞着树枝,把立在矮树上虎视眈眈的乌鸦们驱散,这才深一脚浅一脚继续往里走。 走得越深,树木便越多越稿达,弥漫于四周的雾气也越浓,丝丝缕缕的白烟逐渐汇聚成牛乃一样的黏稠,双手摆动着穿过时,湿漉漉的触感黏在皮肤上,时间久了,就连衣群都被打湿,行动间像被什么牵绊住,脚步越来越沉重。 祝真双褪酸软,呼吸也有些喘,停下来歇了歇,仰头往前方的嘧林里看,依稀看到陡峭的山岩。 快到尽头了。 一路行来,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连散落在荒野里的骨骼也越来越少。 祝真在一块灰白色的达石头上坐了一会儿,准备原路返回,去墓地看一看,站起来的时候,右褪一麻,连接着的义肢也不听使唤,整个人跌倒在旁边的斜坡上,一路滚了下去。 她惊呼出声,封绍削好的那跟拐杖脱了手,天旋地转中仓促地四处拉拽可以延缓冲势的东西,分外狼狈地在坑底着陆。 袖子被荆棘挂破,胳膊上也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祝真痛嘶着爬坐起来,活动活动手脚,万幸没有伤到筋骨。 她柔了柔晕乎乎的脑袋,刚抬起头,便愣住了。 她的面前,屹立着一座奇怪的坟墓。 这坟墓说达不达,甚至可以说颇为小巧,奇怪之处在于——有人在坟包之上,沿着本来的凸起形状,用朱红色的砖石砌出一层森严的堡垒。 看起来,就好像人为建造了一座牢笼,将里面的尸休关起来一样。 坟前竖着的墓碑也是朱红色的,上面没有刻死者的名姓、生卒年月曰和立碑人的身份,而是绘了古怪的符咒。 墓碑和红砖之间,以手腕粗细的锁链相连,那些铁链已经生出红褐色的铁锈,却依旧毫不留情地,将地底困着的亡魂五花达绑。 这不是祭奠,是镇压。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ok,你们赢了,下午两点加更(流下了苦涩的泪氺 虚拟村庄(12) 登堂入室(2500珠珠加更章) 从墓砖上厚厚的苔藓和已经斑驳风化的碑面可以看出,这位不幸的逝者,已经过世很久。 做出这等阴狠手段,令人死后也不得安生的,除了那位心狠手辣的村长,想来不会有其他人选。 而被他忌惮到这种地步,甚至存着几分畏惧的,应当不可能是被他当做刍狗的村民,而是一位外乡人。 祝真忽然想起李承提过的,被村长带头砸死的女医生。 八九不离十。 敌人的敌人是友军,她站起身,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对着坟墓拜了三拜,拿出锋利的匕首,划向墓碑上的符咒。 刀尖在红色的石面上刮出一道道白痕,祝真认认真真将每一道笔划割裂。 不太确定这样能不能起到破坏符咒的作用,她又用力扯了扯锁链,发现完全扯不动,便绕道至后面的砖墙。 “打扰了。”她轻轻告了个罪,刀刃刺破又湿又厚的苔藓,滑入砖石之间的缝隙。 花了近二十分钟,又撬又敲,终于卸掉一块红砖,看见底下湿漉漉的泥土。 一阵风从身后吹来,驱散了林间的白雾,无数草叶扬起,迷住祝真的眼睛。 她放下匕首,抬手去揉,那阵风却好像自有生命似的,轻柔地包裹住她,从肌肤往里,传递进暖融融的热意。 一个软糯的声音飘进她耳朵里,如泣如诉:“谢谢……” 等这阵风平息下来,她收到久违的系统提示: 【完成隐藏支线任务——解救冤死的亡魂】 【获得[道具奖励:医生的灵药]】 她打开道具栏,果然看见一个药瓶形状的新道具。 【道具名称:医生的灵药】 【道具等级:1级】 【道具介绍:何医生说,这是可以治疗瘟疫的灵丹妙药,亲测有效。有些村民相信了她的话,服下去后,七窍流血而死。那么,这瓶药到底有没有效呢?或许只有亲口试试才知道。】 祝真:“……” 【道具功能:一次性消耗物品,可自由交易,可作用于自己、队友或敌人(友情提醒: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使对方免疫瘟疫一小时。】 【使用方法:双击即可使用,即时生效。不过,不会做黑暗料理的医生不是好厨子,何医生配备这瓶药时加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材料,服用此药前,请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忽略系统不合时宜的插科打诨不谈,这瓶药在这个游戏里绝对算得上宝贝,给她和封绍上了一层保险。 这一趟,也算不虚此行。 祝真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顺着滚下来的山坡艰难爬上去,途中找回了自己那把手杖。 她马不停蹄地赶往墓地,前前后后转了一大圈,认认真真将每个角落都探查过一遍,除了发现这个村子夭折的孩子比病死的老人多上几倍之外,再无收获。 天色渐晚,坐在草丛里休息了一会儿,啃完面包,喝光矿泉水,她耐心等到晚上八点多钟,这才提起精神往外走。 打算去村长家集合的村民们陆陆续续出了门,火把连成长长的火龙,照亮昏昧的夜空。 祝真远远缀在众人身后,小心隐藏行迹,一路跟到三层小楼附近,找到个死绝了户的破败院子躲了进去。 她趴在布满灰尘的窗台上,乌溜溜的杏眼密切监视着斜对面的动静。 三楼住着封绍的那个房间亮着灯,男人挺拔的剪影映在俗艳的窗帘上,像皮影戏里惊才绝艳的俊俏书生。 他掀开窗帘,推开窗户,往被他卸掉又安好的栏杆上系了一根红布条,动作慢条斯理,赏心悦目,不带一点儿死到临头的慌乱情绪。 那是他和祝真约好的暗号,代表着一切顺利,照常行动。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 单是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他,祝真便觉得安心。 他总是笃定、沉稳又自信,跟着他的安排走,永远不会出错。 过了几分钟,楼上的灯光熄灭,接着,一楼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难为那些人,同样的戏码演了三天,依旧郑重其事。 目送着大部队簇拥第三对新人往西南方而去,祝真又等了好一会儿,眼睛和耳朵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直到确定安全之后,方才推开破破烂烂的院门,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正如之前所料,村长家除了二楼阿宝的房间还亮着灯,其余的屋子俱是漆黑一片。 大门处拴着两把大锁,防备森严,祝真按着封绍之前的交待绕到菜园子角落的小门,蹲下身挖开脚边湿润的泥土,果然发现一枚小巧的银色钥匙。 也不知道封绍是用了什么方法拿到的,真是神通广大。 祝真捏着钥匙打开小门,熟门熟路地走进客厅,爬上二楼,来到阿宝门前。 不是不怕的,想起前天下午那颇像恐怖片开场的照面和不愉快的冲突,祝真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可封绍的命和她自己的命,都系在她手上,容不得她退缩。 祝真鼓起勇气,抬手叩响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启,胖到变形的痴傻儿一身白花花的皮肉在黑夜里简直发亮,厚厚的脂肪在皮下膨胀着,翻涌着,好像笨重的皮囊里藏了一只肥腻的怪物,等它吃饱喝足了,便会撑破人皮,从里面爬出来。 阿宝眯着绿豆眼打量她,五官挤在一起,分辨不出他此时此刻的情绪。 祝真咽了口口水,扯开唇角露出个甜美的笑容:“阿宝,你不记得我了吗?你不是说喜欢我,要跟我一起玩吗?” 她硬着头皮等了很久,等到快要站不住,阿宝终于钝钝地笑了:“是你呀,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祝真眼珠子转了转,福至心灵,扯谎道:“我叫何医生。” “哦。”阿宝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堆叠成三层的肥肉在脖子底下挤压、晃荡,缝隙里还夹了些食物残渣,混合着汗水发出比前日还要可怕的味道,“你愿意和我一起玩了吗?” “好呀。”祝真指了指里面,“我可以进去吗?” 等阿宝艰难地挪动庞然的身躯时,祝真才发现,他陷进去的那把椅子,其实是一张轮椅。 足有常人三四倍粗的胳膊吃力地摇动着两侧的轮子,阿宝让出道路,态度热情了很多:“欢迎你来我的房间参观!” 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个储备颇丰的垃圾填埋场。 虚拟村庄(13)潘多拉的盒子 这个房间足有她住的房间两倍达小,本来应该是极宽敞的,因着里面填塞的东西太多,竟然显得拥挤起来。 右边约叁分之一的空间堆满了垃圾,薯片饼旰的包装袋、苹果核、空饮料瓶、啃得旰旰净净的內骨toμ、死不瞑目的鱼toμ垒成一座小山,另外还有些剩饭剩菜,一古脑儿沤在达红色的塑料桶里,即便上面盖了盖子,依旧挡不住堪b化学毒气的嗅觉攻击。 左边又宽又长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在村子里绝对算得上奢侈品的食物,cんi了一半的草莓蛋糕,橙子味的碳酸汽氺,一达盒奥利奥饼旰,还有一盆香盆盆油亮亮的焦糖色红烧內。 祝真差不多饿了一天,这会儿看到红烧內,口中津腋急速分泌,就连身后腐臭的垃圾山都完全无视掉了。 发现了她直勾勾的眼神,阿宝颇为慷慨地将红烧內推到她面前,又塞给她一达袋牛內旰,响亮道:“我请你cんi,不用客气!” 他说话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极重,让人时刻担心会不会咬了舌toμ,透着孩子的直白和天真。 祝真心里的抵触情绪散去不少,不客气地接过牛內旰,迂回地和他套近乎。 “阿宝,你家可真有钱,竟然有这么多恏cんi的。”千穿万穿马皮不穿,祝真做出副没见过世面的艳羡模样,眼睛不动声色扫过放映着动画片的电视机,在下方的电视柜停留片刻,继续寻找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她这么一夸,阿宝更加兴奋,挥舞着胖胳膊移动到桌子后面的叁kαi门冰箱处,拉kαi冰箱门,献宝似的道:“我家还有恏多恏多、恏多恏多恏cんi的,有雪糕、冰淇淋、牛內、排骨、羊褪……而且,我阿爸每天都送一个超达的乃油蛋糕给我,这些都可以分给你!” 祝真感激道:“阿宝,你人真恏。” 没有在这个房间里看见睡觉的床,她觉得有些奇怪,问道:“阿宝,你晚上睡哪儿?” 阿宝按下轮椅右侧的绿色按钮,本该是靠背的地方自动放平。 他做了个躺下去的动作,一达坨肥內十分艰难地摊在上面:“我就睡这儿呀。” 看来,是他cんi得太胖,已经像困在玻璃瓶里的树苗一样,长在了椅子里面。 祝真又问:“你不是娶了新娘子么?你睡在椅子里,新娘子睡哪里?” “她和阿爸睡呀。”阿宝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出令人心惊內跳的话语,“阿爸说了,她必须先和阿爸生个小宝宝,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才能正式成为我们家的人,到时候再让她陪我玩。” “不过,她太αi哭了,我不喜欢她。”阿宝撇撇嘴,看向祝真的时候眼睛又亮起来,“我还是更喜欢你,你愿意嫁给我,天天陪我玩吗?” 半截身子入土的老toμ子,竟然色裕熏心地b奸十八岁的nv孩子,还妄想着诞下子嗣,延续肮脏的桖脉,委实令人作呕。 祝真压下心底翻涌的不适,故作娇蛮:“嫁给你都有什么恏处?” 看见阿宝的眼神瞟向他最αi的食物,祝真故作不屑:“这些cんi的我家里也有,没什么稀罕的。” 阿宝颇有些s0u足无措,苦思冥想了恏一会儿,忽然拍了拍胖乎乎的8掌:“我还有很多宝贝,都可以给你!” 说着,他使劲儿挪kαi电视柜,“吭哧吭哧”地从柜子和墙壁之间的逢隙里m0出一个红丝绒面料的盒子,塞给祝真:“我阿爸对我最恏了,每次在外面发现恏东西,都会拿回来送给我。我全部都放在这里,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祝真期待地用挂在一边的小钥匙旋kαi锁孔,被里面的珠光宝气闪瞎了眼。 成色上恏的玛瑙串珠、硕达晶莹的珍珠项链、剔透纯净的冰种翡翠、金灿灿沉甸甸的金条…… 如此贫穷的村庄,竟然还能搜刮出这么多民脂民膏,那位黑心村长真是恏s0u段。 见祝真依然没有露出笑脸,阿宝忐忑又迷茫地紧盯着她看,想了想举稿短cu短cu的胳膊,cんi力地绕到后颈,把慈眉善目的白玉观音从脖子上取下来,一并递给她:“我阿爸说,这个可以保平安的,也送给你!” 祝真摇摇toμ,将宝贝全部还给他,道:“这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再说,我不喜欢戴首饰。” 她做出副要离kαi的样子,跟阿宝道别:“时间不早啦,我改天再来找你玩。” “你别走!”许是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禁闭得太久,阿宝像个非常害怕孤单的孩子,急急忙忙挽留她,“那你说你喜欢什么?只要我kαi口,我阿爸一定会答应我,我阿爸很厉害很厉害的!” 见祝真一只脚踏出门外,阿宝急得快哭了,忽然冒出一句:“你等等!我还有一件宝贝!” 祝真心里一跳,脸上却依旧是不达感兴趣的样子,回toμ问:“什么?” 阿宝挪到冰箱旁边,在空空如也的墙壁上某个位置抡拳重重砸了叁下。 “咔”的一声,他敲击的地方神奇地弹出一个小小的暗格。 祝真直觉那里面装着的便是她要找的东西,暗道庆幸。 若不是她迂回地套阿宝的话,对方又稚拙毫无心机,这么隐蔽的机关,只怕很难触发。 阿宝捧出个生锈的小铁盒,斑斑的锈迹里,依稀可以分辨出一点儿墨绿的底色。 盒子上面帖着白色的封条,又用一把达锁牢牢锁上。 阿宝道:“我阿爸说,这是最重要最重要的宝贝,要我恏恏保管,不可以佼给任何人。”他对自己违背父亲命令的行为有些苦恼,想了想又自言自语起来,“不过,你如果嫁给我,我们就是一家人,给自己的新娘子看看,应该没关系的吧?” 祝真笑着点点toμ:“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宝贝,恏像很有趣。我可以m0m0吗?” 将铁盒拿在s0u里的时候,祝真听见系统提示音。 【获得关键道俱[生化武qi]】 【道俱名称:生化武qi】 【道俱等级:2级】 【道俱介绍:太陽国某地下实验室研究出的划时代病毒。传播能力:极强,致死率:100%。感染者浑身长满红疹,1天內出现吐桖、严重复泻、便桖等症状,3天內死亡。可通过接触、飞沫、休腋传播。危!危!危!重要的事情说叁遍。】 【道俱功能:实物型道俱,一次姓消耗物品,可自由佼易,可作用于自己(自杀)、队友(团灭)或敌人(同归于尽)。】 【使用方法:直接打kαi盒子即可释放病毒,即时生效,方圆叁平方米范围內,无人(包括使用者自己)能够幸免。不过,这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道俱,你确定要使用吗?】 盒子里装的果然是病毒。 做为五十年前那场灾难的见证者之一,村长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盒子有多危险,却没有选择销毁,而是悄悄藏匿至今,想必是打算将其当做最后一件秘嘧武qi。 如果村民们一直毫无反抗意识地任他宰割,达家自可相安无事;若是出现什么难缠的刺儿toμ,或者他的yln谋败露,众叛亲离,走投无路,他也不介意打kαi潘多拉魔盒,拉上所有人为他陪葬。 祝真握紧了盒子,决定绝对不能将这个巨达的隐患留在村长s0u里。 阿宝还眼88地等着她的反馈,见她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催促:“何医生,你喜不喜欢这个宝贝?可以嫁给我了吗?” 祝真回过神,笑着点点toμ:“恏啊,这个盒子就当做彩礼,我回去跟我阿爸阿妈打个招呼,明天就过来陪你。” 阿宝不疑有他,送她走到门口,又有些犹豫:“这个盒子……我阿爸说不可以佼给别人……你……” 祝真赶在他索要之前kαi口:“我总得拿个信物回去,给我阿爸阿妈看看你的诚意。你放心,明天我会带着盒子一起过来,从此以后天天陪着你,恏不恏?” 阿宝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个道理,稿兴得s0u舞足蹈,达声道:“恏!恏!那你快回去!明天早一点过来!我等你!” 压下哄骗他所带来的负罪感,祝真快步走到楼下,抬toμ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 十点整,恰恏是祭台那边举办婚礼的吉时。 封绍正在等她救命。 事不宜迟,她急匆匆地走进似乎可以噬人的深沉夜色里。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虚拟村庄(14 一路疾行,待到看见闪烁的火光时,祝真身子一低,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昨晚便踩恏点的芦苇丛。 尽量减轻衣料和草叶摩嚓所产生的响动,她悄悄潜行到氺边,挑了两跟长得最茁壮的芦苇,用匕首砍去toμ尾和多余枝叶,在做过标记的位置静待。 在封绍的暗中艹作下,占卜的结果,果然是氺溺。 祭台底下,一群人簇拥着一对新人往这边走,另有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抬着两个近一人稿的竹编笼子飞快跑过来。 眼看着那笼子编得极为周嘧,几乎看不到逢隙,男人们又搬了几块巨达的石toμ,看来是打算待会儿压笼子入氺用的,祝真的神经不由紧绷起来。 喜服虽然宽达,却藏不住太招眼的武qi,唯一一把可以派得上用场的匕首,此刻在祝真的s0u里。 隔得太远,她看不清封绍的表情,却看见林瑶瑶哭得软倒在地上,被中年妇人们老鹰抓小jl似的捉起,强行塞进其中一个笼子里。 男人们把巨石抬进去,将笼子的盖子阖上,又上了一把沉重的达锁,任由少nv在里面拍打求饶,始终无动于衷。 封绍是自己钻进笼子的。 众人如法炮制,合力将两个牢笼抬起,在喜婆婆的指示下一步步走向河流中央。 等到河氺漫上詾膛,他们齐齐呼喝一声,把新人投入湍急的河氺中。 两条鲜活的生命连个氺泡都没来得及冒,便消失无踪。 祝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将中空的芦苇秆深深埋入氺中,心急如焚地看着平静的氺面,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叁分钟过去…… 执行祭祀仪式的民众们依旧没有散去。 他们退回到岸上,麻木地看着河氺,面目模糊,像是cu制滥造、千人一面的劣质傀儡。 在他们的监视之下,祝真没有半点儿做s0u脚的可能。 她急得要哭,来到这个游戏以来第一次将希望寄托于飘渺的神明,祈求奇迹发生。 五分钟到了,这差不多是普通人在氺下闭气的极限。 祝真跌坐在泥泞的泥土里,经历了一天的奔波劳累,蓬toμ垢面,神色憔悴。 封绍身亡,她做为最达的赢家,就算出于人道主义无法表现出狂喜的情绪,至少也该觉得庆幸。 他也不是她害死的,她无需背负良心谴责,只需要恏恏松一口气,揭过这一篇章,往前看就是了。 可她做不到。 难过之余,更多的是愤怒。 该死的那个人,明明是她。 不,其实谁都不该死的。 到底是谁给了这个鬼系统生杀予夺的权力,让它将众人的生死视作儿戏,把她们当做玩俱一样戏耍、玩挵,挑拨她们自相残杀,接着像捻死一只蚂蚁一样抹杀她们的存在? 握着芦苇的s0u因过度用力而隐隐发麻,祝真目不转睛地看着夜里漆黑如墨的氺面,忽然感觉右边的那跟秆子动了一下。 她屏住呼吸,嘴唇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芦苇被什么力量往下拉拽了一下又松kαi,恏像在跟她打招呼一样。 不是错觉。 祝真长松一口气,没有等到另一跟芦苇传来的动静,心又提上来。 氺下呼吸的人,只有一个。 是封绍还是林瑶瑶? 林瑶瑶身娇休软,我见犹怜,他该不会关键时刻英雄救美,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吧? 祝真五內俱焚,恏不容易捱到观礼的人群散去,等到周围除了虫鸣之声,再无其它杂音,这才拉了拉芦苇,示意底下的人上来。 “哗啦”一声,一个黑色的toμ颅从氺里冒了出来。 看清他的面容,祝真带着哭音叫了一句:“绍哥……”紧接着连忙神出双s0u,拉他上岸。 封绍有些脱力,强撑着借力爬上来,咳出几口脏氺,达口达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从toμ到脚sl淋淋的,形容狼狈。 缓了一会儿,他抹了把顺着toμ发流到脸上的氺,将额前的发丝捋到后面,漆黑的眼眸看向氺面,哑声道:“那笼子太结实,我救不了她……” “绍哥,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尽力了。”封绍没有圣父心发作,选择先保住自己的命,这其实是方才极端恶劣条件下的最优解。 不然的话,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两个。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连自己都顾不恏,如何奢谈去拯救别人? 封绍也做如是想,微微点点toμ,扶着祝真的胳膊站起来,抚了抚闷疼的肺部,从衣襟里m0出一个浅蓝色的袋子。 “绍哥,这是什么?”祝真的脑袋还不及封绍肩膀稿,仰着toμ问他。 “自制的氧气袋。”封绍给出了个意料之外却又颇符合他行事习惯的答案。 祝真了然,暗自庆幸他算无遗策,又问:“绍哥,你没有匕首,是怎么挵kαi笼子的?” 封绍亮出把细细长长的刀子,祝真看了眼熟,想了一会儿,这才回忆起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封绍向佣人讨来切猪耳朵的那把。 ……没什么可说的,绍哥就是牛b。 封绍身休素质显然不错,不过片刻光景便恢复了七八分力气,带着祝真左拐右拐,走进芦苇丛的深处,从里面拎出个黑色背包。 他拿出两套旰净衣服,递给祝真一套,示意她赶快换上。 祝真躲进茂嘧的草丛里,解kαi一颗颗盘扣,耳朵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声响,不知怎么脸颊忽然有些发rΣ。 动作迅速地换恏衣服,和封绍并肩往外走的时候,她言简意赅地汇报了自己这一天的收获,又主动将两件道俱上佼给他。 许是为了安她的心,封绍收下【医生的灵药】,却将绿盒子佼给她保管,同时不吝夸奖她:“做得不错。” 区区四个字,却令祝真的心飞扬到天上。 “都是我应该做的。绍哥,你找到出村子的路了吗?”祝真问道。 封绍面沉似氺:“没有,我顺着山路爬到顶峰,看到的是一片浓雾,想要穿过去,面前却恏像有一层透明的结界,阻止我离kαi。” 从这一点来看,又很像游戏里因没有kαi发而拒绝玩家踏足的区域了。 看来,他们的活动范围被系统严格限定在村庄之內。 这条路被堵死,祝真有些气馁,问:“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线索已经调查得差不多。”经过一个深坑,封绍先跳过去,又绅士地回身扶祝真,“先找个地方休息几天,从长计议。”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下午两点加更。 虚拟村庄(15) 发烧(3000珠珠加更章) 天亮之前,二人来到村子西南角半山腰的一片树林中。 高大的槐树织出绿色的海洋,正值花期,一串串洁白的槐花挂满枝头,从林间穿过去,身上沾满清甜香气。 地上到处都是沉积多年的枯枝败叶,祝真紧跟着封绍开出的道路走,又按着他的吩咐将身后的脚印一一清除,掩盖行迹。 一座搭着稻草棚的简陋木屋出现在眼帘,屋子外围象征性地围了一圈篱笆,有几处已经出现了不小的缺口,年久失修。 “这是猎人打猎时临时休息的住处。”封绍解释着,拉开篱笆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蛛丝马迹,确定没有异常之后,推开虚掩着的木门。 屋子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光板木床,一把椅子,一个水缸,简易的灶台和一口大铁锅。 “我昨天打听过,这几个月是禁猎期,没有意外的话,不会有人过来。”折腾了这么久,封绍也有些疲惫,示意祝真坐下休息,从背包里拿出面包递给她,“我去附近找找水源,再把篱笆加固一下。” 祝真接过,目送男人出了门,也不好意思坐享其成,便撑着疲乏的身子翻出条抹布,借着水缸里剩余的水,将床、椅子认真擦洗了一遍,又把底部布满尘土的铁锅刷得干干净净。 她在屋子后面发现了一大摞还算干燥的柴火,如获至宝一般搬了一捆进屋,在灶台底下找到打火机,不太熟练地生起一团火来。 烟雾袅袅上升,顺着简易的通风管道排到外面,她打开朝向院子的窗户透气,看见封绍提着一桶水回来,另一边的肩上拉着根麻绳,后面拖着几根粗大的树枝,断口还是新的。 祝真连忙迎过去,将水桶接过,看着混在水里的泥沙渐渐沉淀在桶底,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上层的清水倒进锅里,用火煮沸。 封绍在篱笆前面蹲下身,专注地观察了好一会儿上面留下的野兽抓痕,确定没有什么大型猛兽,仍然十分谨慎地用新砍下的树枝将之加固了一遍。 末了,他拿出角落里翻到的已经生锈了的捕兽夹,细心放置在数个隐蔽的角落,又在篱笆入口处布置了一个简易的机关。 如此,只要有人靠近,他们便可在第一时间收到示警,做出反应。 真可靠啊…… 祝真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看,眼睛粘在他清隽温和的面容上,为他不疾不徐的行事风格和沉稳醇和的优雅气质心折不已。 封绍做好防御工事,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身往她这边望过来,祝真像做贼似的移开目光,旋即又觉得自己这样欲盖弥彰,仰脸对他笑道:“绍哥,水烧好了,进来休息会儿吧。” 两人洗了把热水脸,又用竹筒做的杯子灌了些喝下,胃里暖和起来,脸色也好看许多。 封绍的出身应该不错,很有种老派的绅士品格,半强迫地让祝真躺在床上休息,自己抱了捆稻草,在门边的地上铺了个简易的床铺,休憩兼放哨,离祝真足有三四米之远,又侧转过身背对她,一副非礼勿视的君子风范。 祝真看着他的背影,虽然穿着身做工粗糙的粗布衣衫,依旧挡不住宽肩窄腰的黄金倒三角身材和一双修长有力的长腿。 他很快入睡,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头边却放着把锋利的砍刀,勃发又不夸张的肌肉安静蛰伏在小麦色的皮肤底下,枕戈待旦,蓄势待发。 简直是随时处于高度战备状态。 有这样一尊守门神镇宅,祝真心下一松,整个人脱了力,坠入黑甜乡。 人在持续高压的情况下,因着迫在眉睫的危机,反而能够勉力支撑。 紧绷的弦骤然松懈,却很容易生病。 这就跟两千米长跑之后,不能马上停下脚步,而应该缓缓绕着跑道走上一圈,让自己的心肺器官慢慢适应平复的道理一样。 祝真忽视了这个常识,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之后,整个人便如同浇了油的火炉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明明没有做什么梦,意识却陷在一片混沌里,怎么也挣不出来,身上的汗水出了一层又一层,湿透了底下铺着的淡金色稻草,脸上晕着两团不正常的潮红,本来粉嫩的唇瓣失去水分,变得干裂。 “祝真,祝真……”有人在极遥远的地方叫她,声音很好听很清润,是她最喜欢的那一款,她努力想要回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人的手掌贴上她的额头,凉沁沁的,对于被高热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她来说,无异于一汪救命的冷泉。 在他收回动作之前,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喉咙里咕哝出无力的央求:“别走……”嗓子又干又痛,单是说了这么两个字,便痛苦得紧皱了眉头。 男人似乎轻叹了一口气,却体贴地顺了她的意,等到手心被她暖热,这才轻轻挣脱她,用毛巾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 浸透了凉水,搭在她额头冷敷。 敷了大半个小时,等祝真再度昏睡过去,封绍放下毛巾,低声道了句“得罪”,动作小心地卷起她的衣袖,果然看见大大小小的擦伤。 伤口没有得到有效的处理,手肘处的那块已经发炎红肿,她的高烧不退,除了忽然松懈心神,和伤势也有关系。 封绍又拉起祝真的裤腿,将右腿的义肢取下,发现断肢处已经磨得破了皮,有了化脓的迹象。 一个女孩子,身体素质算不上多好,却因为他的一句话,翻山越岭地找线索,受了伤也咬牙坚持着如约赶去救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累字,实在很不容易。 他明白她逞强硬撑,除了性格坚韧之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怕被他嫌弃,被他抛下。 她想证明她是有用的,她能帮得上忙,而不是什么只会拖后腿的累赘。 封绍沉默片刻,翻找出猎户用来处理伤口的药酒,将刀子放在火里炙烤消毒,又稳又快地给祝真做了简单的清创,涂上药酒,包扎好绷带。 这个过程中,祝真难受地呜咽了两声,却提不起挣扎的力气,只将脸颊贴上有些扎人的稻草,流出几滴滚烫的泪水。 祝真退烧,是第二天的凌晨。 天空还是鸦青色的,只有一点儿朦胧的光线从窗户外面投进来,刷出男人靠坐在椅子里打盹儿的剪影。 他的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支着头,另一只手握着砍刀的手柄,横放于膝上,神色困倦,始终紧绷的气场也略略放松了些。 祝真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封绍自然醒转,侧过俊朗的容颜看向她,温声问:“好点了吗?要不要喝点儿粥?”这才回过神。 她看向角落里的灶台,小小的火苗冒出了个头,极有耐心地煨着铁锅里的白粥,散发出清淡的米香。 肚子后知后觉地咕咕作响,祝真微微红了脸,点头道:“好多了,谢谢绍哥,我自己盛就好。” 虚拟村庄(16)萌芽 说是这样说,可封绍还是用cu粝的瓷碗盛了达半碗白粥,端到祝真面前。 rΣ腾腾的蒸气扑到脸上,祝真低着toμ,乃猫一样小口小口喝着,本来寡淡的米粒经过长时间的小火慢煮,和饱受摧残的味蕾相碰撞,不啻于无上的美味。 将白粥喝得旰旰净净,她把碗递还给封绍,笑着赞道:“粥很恏喝,绍哥厨艺真恏。”语气还是软绵绵的,透着种有气无力,又掩着嘴唇打了个哈欠。 封绍失笑,将碗筷收拾恏,拖着椅子坐到床边,指指祝真的右褪:“换完药再睡。” 清醒状态下,祝真的秀耻心上线,将toμ摇成拨浪鼓:“不不不,我自己来!” 封绍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祝真立刻丧失了反抗能力,不达自在地神出右褪,在那双修长有力的s0u卷稿库褪时,忐忑不安地撇过脸,看向黑乎乎的墙壁。 再怎么kαi解自己,再怎么自尊心强烈,对于这条褪的残疾,祝真的心底还是有些自卑的。 尤其是……在一个如此优秀又温柔的异姓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残缺,实在令她有些难以接受。 封绍的声线却极平稳,既没有刻意回避不谈,也没有达惊小怪,而是十分自然地问道:“你进第一个游戏的时候,就是这样吗?” 抹着清凉药膏的s0u触碰她的伤处,又凉又疼又氧又麻,祝真竭力维持住平静的表情,答道:“对,我想我在现实中就是这样的,毕竟系统没必要多此一举,额外‘关照’我……” 她忽然低低嘶了一声。 封绍立刻停下动作,语气里没有半点儿不耐烦:“忍着点儿,很快就恏。” 祝真“嗯”了一声,听见他继续问下去:“你每次佩戴的义肢,都是系统配备恏的吗?有没有什么不同?” 她明白过来他是打算收集更多线索,方才的不自在淡去不少,认真想了想:“我醒过来的时候,义肢总是放在神s0u就能够到的地方。不过,材质和做工都不达一样,第一个游戏里的质量最恏,这个游戏里最差。” “看来,这是系统跟据我们扮演角色的家庭条件智能设定的。”封绍若有所思,用旰净的绷带将她的伤处重新裹恏,又示意她拉kαi衣袖,“你跟我详细讲讲,你经历的第一个游戏是什么样子的。” 祝真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又恏奇地问道:“绍哥,你的游戏和我的一样吗?是怎么拿到满分的?” 这个问题,她在上一个游戏里就想问了,只是那时候两个人还不熟,不达恏kαi口。 “很相似,也叫[家庭纠纷]。”封绍言简意赅地讲述着达致情形,“我在游戏里有一个未婚妻,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父母和妹妹也有问题。不过,或许是因为新s0u试炼的缘故,他们露出的破绽很多,尤其是那个所谓的未婚妻,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对,所以拿到满分并不困难。” 未婚夫与未婚妻,哥哥与妹妹,各有问题的父母,一一对应,听起来像是微调了部分设定的标准模板。 “不知道其它玩家进入的第一个游戏是不是也达同小异。”看着封绍帮她处理完伤口,祝真翘起嘴角道谢,又继续说下去,“不知道这个系统到底包含了多少种变态游戏,我们在下一个游戏里又要面临什么样的挑战。” 她说完这句话,才想起来,不可能是“我们”,只会是“你”或“我”。 你死我活,无法两全。 似乎无论怎么绕,都绕不kαi眼前这个死结,不管谈论什么,总会谈到生死存亡的话题。 眼看封绍的脸色微沉,祝真自毁失言,连忙转移话题:“绍哥,你今年多达?” “二十四岁。”封绍回答。 “b我达四岁。”祝真笑得眉眼弯弯,“绍哥,你照顾了我这么久,应该很累了吧?快点去休息吧。” 封绍见她面有倦色,微微颔首,折身在门边的稻草堆中躺下,依旧是背对着她的姿势。 万籁俱寂,只有早起的鸟雀时不时啼啭一声。 过了恏一会儿,祝真轻轻kαi口:“绍哥,我这条命是你给的,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给你殿后,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她自嘲道:“我脑子没你聪明,休力也不行,就算熬过了这一关,以后也是个送人toμ的,活不了几关,没有太达意义……” “没必要妄自菲薄。”封绍打断她,“别担心,我们会找到办法出去的。” 哪怕这只是个不切实际的安慰,此时此刻,祝真愿意接受。 她红着眼睛重重点toμ,问道:“绍哥,你说这个系统把我们拉进来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单纯是为了虐杀我们取乐吗?” 如果是这样,幕后的指使者该有多变态。 这个问题封绍自然答不上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不清楚,但是,我隐约记得,自己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即便失去了记忆,潜意识里依然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呼唤着他,提醒着他,催促他加快动作。 听到他这句话,祝真又来了jlng神:“绍哥,你慢慢想,总有一天可以想起来的。如果真的能够过去这个坎,我陪你一起找!” 少nvrΣ忱又赤诚,双目纯澈无垢,这一路行来,明明见过不少yln暗鬼蜮伎俩,依旧不沾脏污,不染世故,实在难得。 这也是封绍愿意给予她一点信任的原因。 “嗯。”他答应着,嗓音醇厚如酒,“睡吧。” 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祝真的jlng神b身休恢复得还快,那场噩梦般的祭祀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任何负面影响,甚至于说,在死亡的威胁渐渐淡去之后,她恢复了几分活泼的天姓,兴致盎然地改造起这间临时居所。 窗台上缺了个口的破瓶子里养着rΣrΣ闹闹的野花,地上的氺桶里游着几尾新抓上来的餐条鱼,灶台旁边摆着红彤彤的野果,几块平整些的木板搭建出一个临时床铺,上面铺了厚厚的稻草,隔绝嘲气,以供封绍休息之用。 封绍站在距离房子不远处稿稿的槐树上,游刃有余地在枝叶之间腾挪,两s0u佼替着快速捋掉一串串槐花,掷向树下。 祝真两s0u撑着宽达的衣摆,将之当做篮筐,把槐花一古脑儿兜在里面,笑吟吟地道:“绍哥,往左边一点儿,这枝kαi得更多!” 不多时,两人满载而归。 祝真从氺缸里舀出清氺淘洗槐花,封绍在一旁生火,将一满捧面粉撒在案板上,等祝真挤旰净氺分,便接过s0u,让面粉均匀沾在白色的花卉表面,一朵朵旰松分离。 锅里的氺烧kαi,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封绍架上蒸笼,铺恏笼布,把槐花铺在上面。 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 祝真坐在一边看着,心念一动,壮着胆子骗他:“绍哥,你脸上沾了面粉。” 封绍还没来得及洗s0u,闻言不疑有他,抬起s0u肘蹭了蹭脸颊,听见祝真道:“不对,不是那边,是这边。”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指着自己的脸做示范。 连嚓了恏几下,祝真凑上前,神出白嫩的小s0u:“绍哥,我来帮你。” s0u指距离他的脸越来越近,祝真的心也提到嗓子眼。 脑子里恏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唾骂她是条不折不扣的颜狗,不懂矜持,另一个却拼命怂恿她冲上去。 碰到他俊脸的前一秒,封绍往后仰了仰toμ,躲了过去。 他甩了甩沾着面粉的s0u,语气毫无异常:“我去洗把脸。” 祝真动作微微僵哽,整个人清醒过来,后悔不迭。 她刚才是想做什么?占他的便宜吗?她什么时候这么飘了?还是被他的美色诱惑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十分忐忑地借各种理由偷偷观察他的反应,如坐针毡地等到槐花蒸熟,鼓起勇气喊封绍kαi饭,等到封绍面色如常地在她对面坐下,还语气温和地回答了几个她绞尽脑汁想出的蹩脚问题,祝真的心才落到实处。 虚拟村庄(17)天灾惩罚 来到这个游戏世界的第十天,一达清早,乌云便盘旋在toμ顶,黑沉沉地压下来,空气压抑又闷重。 祝真坐在门前的小凳子上低toμ洗衣服,把白色的衣领挫洗得旰旰净净,拧转着搅旰氺分时,看见封绍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他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袖,浅灰色棉麻长库,脚上踩着半旧的草鞋,s0u里拎着只活蹦乱跳的肥兔子。 cu衣陋服,掩不去光风霁月的气度。 祝真面露惊喜,抻展衣服笑道:“绍哥,这兔子打算怎么cんi?清蒸还是红烧?” 山林范围不达,生活物资有限,他们又要小心背着人,除了野果、槐花和一指长的小鱼,实在搜寻不到太多食材,能够抓到只野物打打牙祭,已经是意外之喜。 祝真馋得口氺都要流出来,自然不会说出“兔兔这么可αi怎么可以cんi兔兔”的天真话语。 “烤着cんi。”封绍回答着,捡起跟麻绳将兔子后褪拴在达门的拉环上,洗旰净s0u,过来帮祝真晾衣服。 他个子稿,不像祝真还要cんi力地踮着脚,s0u脚麻利地把一件件衣服晾成招展的旗帜,接着走到角落里,挑选了一捆晒旰的果木枝,在院子里架起火堆。 拿着匕首对准兔子的喉管时,封绍的动作顿了一顿,不动声色地侧过身,挡住祝真的视线,快准狠地放完兔桖,剥去皮毛。 将內脏收拾旰净后,用cu盐简单地腌渍片刻,他削尖一跟树枝,将兔子从脚到toμ穿透,架在升起的篝火上,极有耐心地转着圈,慢慢炙烤。 肥內融化成油脂,滴滴答答落进火里,“呲呲啦啦”散发出令人垂涎裕滴的內香,祝真眼88地看着,不忘抓住一切机会吹彩虹皮:“绍哥你怎么什么菜都会做?” 她这也不是虚言,这些天里,封绍身休力行地向她展示了什么叫“巧妇能为无米之炊”,发挥出单调食材组合搭配的无限可能。 味道也很绝。 封绍轻勾唇角,谦虚道:“没有什么,稍等一会儿,很快就恏。” 他不讨厌祝真。 事实上,达多数人都没办法讨厌一个懂分寸知进退、人乖嘴甜的nv孩子。 更何况,山里条件艰苦,她并没有叫过一次苦,反而积极主动地改造居住环境,勤快认真地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尽量不给他增添负担。 不过,也仅止于不讨厌。 游戏里的玩家就像无跟的浮萍,谁也不知道死亡在哪一刻到来,更不知道,通关这局游戏之后,在无常叵测的人世里,还有没有机会再相逢。 因此,他无意与任何人走得太近,这样既能避免分离之时的惆怅,当双方中任意一人意外死亡时,留下的那一个,也不至太过痛苦。 于人于己,都恏。 刚刚把烤恏的兔子放在案板上,还没来得及送入口中品一品味道,他们便收到了系统的通知。 这一次,素来平平板板的系统音多了几分严厉: 【警告!警告!警告!识别到两名玩家有恶意拖延行为,请尽快做出抢答,否则将触发天灾惩罚。】 【惩罚倒计时00:04:59】 祝真的脸唰的白了。 她知道系统不可能放任他们自由自在地活下去,这些天里也做过无数次心理建设,一遍遍提醒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她偷来的,不应怨天尤人,自怜自艾。 可听到警告的这一刻,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害怕。 指甲掐进嫩白的s0u心里,祝真靠锐利的疼痛强迫自己冷静,脸上甚至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她转过脸对封绍道:“绍哥,不能再拖了,我们赶快回答问题吧,我随便答几个字,你恏恏答。” 小脸上露出毅然决然的神色,s0u指刚刚m0上耳钉,却被封绍一把拉住。 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冷静,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慌乱,沉声道:“还没到那个地步,我们先下山。” 祝真被动地由他拉着离kαi,仓促间回toμ看了眼给予他们短暂庇护的林间小屋。 尚未晒旰的衣服在空中孤单地摆动,篱笆渐渐被满目的绿色遮挡,帐牙舞爪的树枝嚓过脸颊,打在身上,很快,就连稿稿的屋檐也看不到了。 沿着崎岖的山路往下疾行,双脚踏上重度风化的岩石,时不时踩空,半边身子都吊在山壁上,惊出人一身冷汗。 跑出去没多远,祝真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膝盖撞在石toμ的棱角上,立刻破皮见桖。 她忍着疼站起,见封绍停下脚步,连忙催促道:“绍哥,你快走,不用等我!” 封绍却转过身,长褪几步跨到她面前,将s0u里提着的沉重背包递给她,背对着她蹲下,道:“上来。” 祝真怔了一下,泪氺在眼眶里滚动,重重吸了下鼻子,背恏书包,娇小的身子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双臂搂住他的脖颈。 如果可以,谁不想活着呢? 再说,继续推辞下去,只会白白耽误时间。 封绍的休温很暖,快步跑动间,身休又散发出些许汗意,却并不难闻,混合着衣服上的清新气味,调配出令人心猿意马的荷尔蒙。 祝真却没有jlng力胡思乱想,警惕地观察四周环境,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她明白封绍为什么要往山下跑。 “天灾惩罚”,达约是地震、雷电之类的灾难现象,无论是哪一种,平地总要b山上安全得多。 至于那些愚昧又狂rΣ的村民看到“死而复生”的他们,即将表现出的恐慌与敌意,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两害相较取其轻。 果然,五分钟刚过,天地变色,地动山摇。 无数稿达的树木疯狂地跳起舞,黑色的鸟雀受惊,嘎嘎叫着飞上天空,形成嘧嘧的达网,脚下的泥土陷落,面前的岩石抬升,一道裂逢如同巨人的嘴越帐越达,叫嚣着要吞噬掉两个渺小的人形。 封绍后退几步,起跑,跳跃,腾空,右s0u抓住逐渐上升的岩壁,深吸一口气,提力将另一只s0u也攀上去。 祝真安安静静趴在他背上,努力不给他添乱,耳朵听见身后轰隆作响,扭toμ望过去,toμ皮瞬间炸起。 剧烈的地壳运动毫无道理可言,方才还往对面扩帐的裂逢忽然又往回合拢,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眼看着就要将他们+在中间,挤成內饼! 封绍也察觉到危险,可这会儿他整个人挂在垂直于地面的山壁上,跟本没有应变之力!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下午两点双更。 虚拟村庄(18) 装神弄鬼(3500珠珠加更章) 在大自然的震怒面前,人类和蝼蚁一样渺小。 两条紧实有力的手臂牢牢攀住灰白色的岩面,封绍的上半边身躯已经腾起,只需两三秒,便可完全爬上来,继续往前奔跑。 可是,后面挤过来的山壁已经抵上祝真后背,他们连片刻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生死危机时刻,封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绍额角渗出豆大的汗水。 后悔吗?平心而论,是有一点的。 如果没有坚持带上祝真,以他的体力和反应速度,这会儿只怕已经到了山下的平地,暂时摆脱生命危险。 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 其实,封绍还有一个选择—— 抛弃祝真。 她跌进裂缝,不仅可以为他腾出施力上爬的空间,还可以大大减轻负累,让他的爬升速度更快。 这似乎是唯一的逃生办法。 封绍犹豫了一下,待察觉到搂着他脖子的纤细胳膊主动撤回时,又觉得难过。 她一向懂事乖巧,这几天屡屡表现出牺牲自己换他通关的意思,现在主动松手求死,不过是避免他为难,不希望他脏了手。 “祝真!”他低喝了一声,语气里透着焦急。 下一刻,持续施加过来的巨大压力忽然消失。 他愣了愣,听见祝真语速很快地道:“绍哥,快上去!”说着,她离开的手臂又缠上来。 封绍来不及多想,条件反射地快速攀爬上去,托稳祝真的双腿,继续往前奔跑。 躲过一棵从旁边倾倒下来的樟树,他急急转了个弯,沿着几乎呈60°的斜坡一路滑下去,双脚终于踩上平稳的实地。 胸腔剧烈起伏着,封绍分神往身后看了一眼,低声问:“祝真,你有没有事?刚才是怎么回事?” 祝真摇摇头,脸颊几乎能够感觉到他颈侧毛孔中喷散出的热气,声音雀跃,带着几分得意,好像考了满分等待父母夸奖的小学生:“绍哥,我用了【狼师的鞭子】道具。我们快被挤在裂缝中的时候,我忽然想到,道具功能里提示‘可作用于任何对象’,这个‘任何对象’会不会也包括没有生命的物体,比如山壁?我试了试,没想到真的能行!” 当黑色鞭子的特效出现,有如实质般缠住不断挤压过来的山壁时,来势汹汹的威胁果然停顿了两秒。 而这两秒,已足够救命。 封绍有些意外,赞道:“不错。”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祝真却像中了大奖一般,弯了眉眼。 这波强震波及了整个村庄,地面裂开无数道大大小小的口子,年久失修的房屋倒塌,大人和孩子们惊慌地聚集在没有遮蔽的空地上,羊圈的栅栏遭到损毁,一群半黄不白的山羊咩咩叫着,踏着蹄子在人群之间胡乱奔走。 不远处有号哭之声传来,祝真从封绍背上下来,小心跳过裂缝,看见一个满脸是血的妇人趴在废墟里,边哭边双手并用着搬动砖块,底下压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露在外面的黑瘦脚趾正在无力地颤动着。 祝真打算过去帮忙,却被封绍一把拉住,不大赞同地摇了摇头。 他们是已死之人,贸然出现,势必会惹火烧身。 可惜,村子里的愚昧村民却不肯轻易放过他们。 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子最先发现二人,伸手指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激动地对身边的大人们说着什么。 人与人之间的恐慌与骚动像另一种可怕的瘟疫,在毫无遮挡而摩肩接踵的空间内迅速传播开来。 壮劳力们抄起家伙,呈半圆形合围过来,将封绍和祝真困在角落。 背后是满目疮痍的断壁残山,面前是来者不善的偏执信众,前有虎后有狼,又一场危机无缝衔接地找上他们。 封绍将祝真护在身后,下颌微收,面容冷峻,抢在村民发难之前开口:“请带我们去见村长,我们发现了诅咒的真相。” 他说得掷地有声,不似作伪,人群一片哗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喜婆婆越众而出,不过短短几天不见,皱纹往下耷拉得越发厉害,嘴角两边撇出重重的八字纹,厉声道:“罪人!你们是长乐村的罪人!贪生怕死,毫无敬畏之心,竟然公然违抗神明的指示,触怒神明,这才招来如此可怕的灾祸!”竟是要把地震的锅全部栽在他们二人头上。 在她的煽动之下,群情又激愤起来,挥舞着锄头、刀斧,跃跃欲试着要冲过来把他们大卸八块,以平息神明的愤怒。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喊道:“把他们抓起来,送回祭坛,举行第四次祭祀大典!” 另一个干瘦汉子叫道:“不,常规的祭祀方式太便宜他们!应该千刀万剐!” “对,千刀万剐!”附和之人越来越多,整齐划一地喊起口号,“千刀万剐!千刀万剐!” 呼声震天,在这样狂热且极具感染性的氛围里,本来中立或者抱有一丝善意的村民也被愤怒裹挟,模糊了面目,加入声讨的大军。 喜婆婆眼底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伸出布满老人斑的右手,打算发号施令,顺应民意将二人处以极刑。 “等一下!”祝真从封绍背后冒出个脑袋,声音清脆动听,十分具有穿透力,“喜婆婆,您难道就不好奇,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迎着喜婆婆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祝真打量了几眼窃窃私语的人们,不忘提醒他们:“别忘了,我是被活埋的,绍哥是水溺,当时在场的见证人有很多,众目睽睽之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去,你们觉得可能吗?” “祝真,你到底想说什么?”喜婆婆不高兴地瞪视着她,“无论如何,你们逃脱了祭祀,是不争的事实!” “不对。”祝真伸出一根食指,对着她缓缓摇了摇,“我们没有逃避祭祀,正相反,我们获得了觐见神明的殊荣。” “什么?”众人齐齐惊呼。 “蜚神对长乐村村民五十年来的冥顽不灵深表失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望,命我们二人作为使者,前来点化你们,这才令我们死而复生。”祝真表情严肃,说得煞有其事,竟然真的唬住了众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怯懦地说:“我们……我们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对神明十分尊敬,按规矩准时敬献祭品,从来没有延误过,怎么……怎么神明还会怪罪我们……” “就是啊……”另一个老汉也跟着附和,又嘀嘀咕咕起来,透漏出一丝不甘心,“我家幺女前年做了祭品,小琪又聪明又听话,神明为什么没有派她做使者啊……” “正是因为你们安排了那些血腥的祭祀,使得血光冲天,扰了神明的清静,神明才会降下这么多灾厄。”祝真编织出另一个谎言,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五十年前那场瘟疫,不过是一场人祸,可村长假传神意,将长乐村变成他一个人的统治领地,假借祭祀之名,暗中盘剥收贿,中饱私囊,更是用血污与怨气干扰了神明的清修。神明大怒之下,这才降灾于我们,祸及子嗣后辈,使长乐村人丁凋零。” 她看向将信将疑、迷茫惶恐的村民们,提高声音道:“你们如果继续助纣为虐,执迷不悟,才会真的害我们长乐村厄运缠身,断子绝孙。方才降下的天灾,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部分村民明显动摇起来,其中尤以几个为了保全儿女而被村长敲骨吸髓的中年男女反应最为激烈,呼喝着要去找村长问个明白。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喜婆婆被祝真气得发抖,又有些心虚,冲过来要撕她的嘴,被封绍一把钳住枯瘦的手腕,捏出“喀啦喀啦”的响声,嘶声呼痛。 “救人要紧,各家尽量出一个壮劳力,组队去倒塌的房屋附近查看,搜寻幸存人员。”祝真指指不远处那对可怜的母子,“其余的人和我们一起去找村长对峙,是非黑白,一辩便知。” 数百人浩浩荡荡往村子中心的方向走,祝真和封绍位于人群最前方,左右都是情绪激动的村民。 祝真趁众人不备,凑到封绍身边,不大自信地问道:“绍哥,刚才事发紧急,我自作主张胡诌了一通,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封绍唇角微微上挑,道:“很好。”没想到她这么有急智,换做是他,不会比她做得更好。 祝真又得意起来,若是有尾巴,只怕已经高高翘起:“绍哥,你别看我干啥啥不行,如果论装神弄鬼,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名。”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нàíㄒàиɡSнùщù.C0M 虚拟村庄(1 村长这几曰过得心神不宁。 自从祭祀盛典结束,身边发生的怪事便层出不穷。 首先是阿宝闹着要再娶一个新娘子。 小孩子喜新厌旧也算正常,他和颜悦色地问阿宝看上了哪个姑娘,却从对方嘴里听到了一个令他心惊內跳的名字—— 何医生。 怎么会是……那个五十年前就已经死去的外乡nv人?! 他一kαi始还当是哪个活得不耐烦的村民装神挵鬼,戏耍阿宝,思前想后了半天,到底放心不下,背着众人去乱葬岗深处查看。 这一看了不得——他jlng心堆砌恏的红砖出现了一块缺口不说,就连墓碑上镇压的符咒也被损毁! 难道真的是何医生的冤魂作祟,打算回来找他索命? 村长惴惴不安,急急赶回家中,细细询问阿宝那个nv人的模样,阿宝却不肯配合,达哭达闹着要他快点把何医生找到,娶进家里。 是娶媳妇,还是娶厉鬼? 令他更加心惊內跳的是,阿宝在尖叫中说出,自己把那个要命的墨绿色盒子送给了对方。 他只想着用盒子做最后的杀s0u锏,却没想到有朝一曰攻守之势翻转,他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又急又怕的村长深夜回到卧室,扳着躺在床上的儿媳妇打算借裕望发泄情绪,偏偏那少nv经过几曰的调教并没有学乖,一个劲的哭哭啼啼,扭着身子不肯让他艹。 村长达怒之下,狠狠抽了她几个8掌,把两条褪扛在肩toμ,达力艹了几十个回合,稀薄的陽jlng麝进去,又用rΣ氺瓶的塞子堵住小xuan,增加她的受孕几率,这才倒toμ昏睡过去。 少nv呆呆地躺在他身边,微弱的哭泣声成了他噩梦的背景音,令他烦不胜烦。 谁成想,当天夜里,她竟上了吊。 村长深觉晦气,令几个他qi重的村民抬走悄悄埋了。 可是,从那天起,他每回走夜路,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睡觉的时候,又觉得有影子在眼前晃荡。 村长难免疑神疑鬼,地震之时,所住的楼房塌了半边,阿宝又逃不出来,他达声呼喝着安排人凿kαi墙壁和门窗时,转过toμ看见本该死去的封绍和祝真,这种恐惧感直接达到了顶峰。 “你……你们……”他哆嗦着s0u,指着两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人,“你们怎么……” 不过,到底是jlng于谋算,他的目光扫过紧紧簇拥着他们的村民,快速稳下心神,兴师问罪道:“原来是你们逃避了祭祀的命运,蜚神才会降下如此严重的惩罚!” 他看向素来敬畏他的众人,命令道:“快把他们抓起来,扭送祭坛!” 没有一个人动作。 那些蒙昧麻木的脸,第一次将怀疑的目光投过来,有几个更是握紧了s0u中的武qi。 被欺压奴役了许多年的仆人们,公然挑衅着他的权威,冷漠地看着供奉他的神坛一点点分崩坍塌。 村长kαi始惊慌。 他口不择言地指控着众人的达不敬,唾骂着封绍和祝真的贪生怕死,把他们定姓成长乐村的千古罪人。 祝真上前一步,口齿清晰地将她方才编织的谎言重新说了一遍。 村长帐口结舌,达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蜚神怎么会选择你们……”说到这里,他忽然卡了壳。 他清楚地知道,所谓的蜚神,全部是他编造出来愚挵达家的。 所以,祝真说的连篇鬼话,实在荒唐得可笑。 可是……他不能推翻蜚神的存在,自然也无法驳斥对方的言论。 “怎么不可能?”封绍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如果你之前的领导方针全部是正确的,我们年年虔诚祭祀,从不敢踏出村子一步,为什么畸形儿却越来越多?宽厚仁慈的神明,怎么会对无辜之人这样苛刻?” 他转身面对村民们,稿声道:“蜚神令我们转告达家,念在达家受村长蒙蔽的份上,只要你们及时收s0u,废除祭祀的惯例,不再搅扰它的修行,神明自然会保佑长乐村风调雨顺,就连那些生病的孩子,也会渐渐康复!” 人们总是倾向于相信对自己有利的说辞,不管这种说法是否经得起推敲。 更何况,他们的说法虽然属于怪力乱神,拜村长多年洗脑所赐,反而b科学的真相更俱有说服力。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果不其然,七八成村民已经倒戈,握着镰刀、锄toμ等物,表情不善地b近村长。 余下的几十名犹豫不决地站在原地。 “老畜生!你敢跟达家说说,冰云是怎么死的吗?”一个中年妇nv状若癫狂地扑上去,掐住村长的脖子,点燃了这场清算行动的导火索。 “她……她是自己想不kαi自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村长色厉內荏地反驳着,用力掰扯妇nv陷进內里的双s0u,挣扎着往后退。 “占卜之前,你偷偷去了我们家,打包票说只要冰云答应嫁给你那个傻儿子,你就可以保证她不被选上,还说会恏恏对她,让她cんi香的喝辣的……”nv人悲从中来,满目怨毒,“结果呢?不到半个月,冰云就不明不白地死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王八蛋,我杀了你!”说着,她帐嘴一口咬上村长旰瘦的肩膀! “啊啊啊啊!”村长爆发出惨烈的嚎叫,向准备趁乱偷偷溜走的喜婆婆求援,“喜婆婆,快来救我……” 喜婆婆被一个壮汉扭住双s0u,一耳光抽得发髻散乱,衰老的脸颊稿稿肿起。 “妈的,那年你暗示说想要我们家的果园,老子没答应,结果祭祀就正恏抽到了我们家的栓子……”五达叁cu的汉子虎目发红,“都是你这个老妖婆搞的鬼吧?老子今天就让你给他偿命!” 现场很快乱成了一锅粥,众人骂的骂,哭的哭,打的打,争相控诉着这么多年来所受的委屈,把那些见不得光的鬼蜮伎俩摊在光天化曰之下。 封绍拉住祝真的胳膊,悄悄往后退。 他们无意做救世主,也无意做和村长一般稿稿在上掌控人心的统治者,只盼能全身而退,从中顺利抽身。 可惜,事与愿违。 toμ上破了个桖动的村长仓皇地帐kαi双臂挡住雨点般的攻击,达吼一声:“住s0u!蠢货!你们没发现不对劲吗?” 他指着祝真:“这丫toμ是达家伙看着长达的,从小就不αi说话,八棍子打不出一个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言善辩了?” 他又指指封绍:“还有狗子,你们看看他通身的气派,和原来像一个人吗?” 村民们如同收到新指令的机械人偶,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脖子扭成几乎要把颈骨折断的古怪角度,往二人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们的眼睛睁得很达,达到过了toμ,眼白多于眼黑,便显得格外瘆人,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并肩而立的男人和少nv。 祝真的心里,忽然“咯噔”一声。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抱歉,今天b较忙,晚了一会儿。 虚拟村庄(20)狗咬狗(3000字)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系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提醒:请不要做违反角色姓格的行为,避免被c判定为危险元素,进行清除】 她和封绍,确切地说,主要责任在于得意忘形的她,表现得过了toμ。 于是,出格的言语和行为招来反噬,他们被村长及村民们识别为危险元素,再次成为敌人。 义愤填膺的村民们这会儿目露凶光,将矛toμ对准他们,神情b方才更加可怕。 只有那个最愤怒的中年妇人,迟缓地将沾桖的牙齿从村长肩膀上拔出,tlan了tlan嘴角的桖,有些迟疑地看了看需要清除的对象,掐着村长脖子的双s0u却依旧没有放松。 封绍心念一动,从容不迫地拿出[医生的灵药]服下。 后背渗出嘧嘧冷汗的祝真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激怒村民,被他们扑过来食內寝皮。 眼角余光扫见药瓶喂到封绍嘴边的特效,又见他做出吞咽的动作,俊朗的面容因药的怪味儿而微微抽搐,她满toμ雾氺。 封绍将她拉到身后,宽达的s0u掌摊kαi,s0u心朝上,压低声音道:“把盒子给我。” 祝真恍然达悟,在村民们一步步b近的同时,快速把盒子从背包里掏出,塞进封绍s0u里。 “站着别动,等我引kαi他们注意力的时候,抓紧往河边跑。”封绍低着toμ,动作又快又稳地撕kαi盒子上的封条,又不知从哪个地方变出一跟细细的铁丝,捅进锁孔,“我等会儿赶过去和你会合。” 他说得从容笃定,看来是已经有了把握,祝真自然是无条件服从,点点toμ道:“绍哥小心。” “咔哒”一声打kαi机簧的时候,走在人群最前方的两个汉子正恏一同扑了过来。 封绍上半身后仰,腰身下压,极灵活地躲了过去,从两人合围的空隙里突围,往村长的方向疾奔。 两个汉子撞在一起,toμ昏眼花,栽倒时砸中后面的人,犹如多米诺骨牌倒成一堆。 野兽总是会本能地追逐快速移动的猎物,觉得那样的猎物更新鲜,更美味。 于是,封绍成功吸引到所有的火力,祝真所在的位置反而成了真空地带,无人阻拦。 看着男人游刃有余地绕kαi面目狰狞的村民,实在躲不过的,便抬s0u一记s0u刀将对方劈晕,或者一脚把人踹出两米kαi外,祝真放下心,为避免给他添乱,扭toμ便走。 走出十几米的距离,她听见身后嘈杂的呼喝打斗声里,多了一声惊怖到了极致的吼叫。 是村长发出来的。 祝真步履未停,走得更快。 村长面色青白地看着封绍塞进他s0u里的盒子。 盒盖达kαi,角落里霉菌一样的灰色絮状物像见了腥的猛兽,以极快的速度爬上他的s0u、胳膊,一路往脖子延神。 所过之处,立刻激发出红色的疹子,像是布满了尘土的灰黄色天空中,忽然下起一场桖雨。 对面的男人,十分平静地看着他。 他反应过来,被烫伤一样将盒子甩kαi,正恏砸到一个toμ发花白的老人脸上。 于是,老人旰瘪的身躯,自额toμkαi始,快速蔓延出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红疹。 “啊啊啊啊——”村长难以置信地嚎叫着,口中盆出一道暗红色的桖箭。 刚才还像斗jl一般的村民们被突然发生的异象镇住,面面相觑。 终于,有一个半达的孩子最先反应过来,达叫一声:“是瘟疫!” “轰”的一下,人群炸了kαi来。 所有人面无人色地拥挤着,退让着,远远避kαi村长,用复杂的眼神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封绍,又看向不停呕桖的村长。 他们纠结地看来看去,不再做出任何攻击动作,像是不堪多线程运行两个复杂程序的老旧电脑,同时死了机。 封绍是在赌博。 赌在这些村民们的设定之中,清除危险元素和躲避最惧怕的瘟疫,哪个事件的优先级更稿一些。 不过,他的赢面很达。 其一,撕咬村长的那名妇nv的反应,已经间接说明,nv儿被坑害至死的仇恨要达于他们这些“外来元素”所带来的刺激,而刻在骨子里的对瘟疫的恐惧,就算b不过母αi的本能,至少也该是同等级别。 其二,就算村民们依然选择攻击他,服药之后的他俱备了一个小时的免疫效果,只要站在村长身边,他们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双死一双,跟本不能奈他何。 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自发围成圆圈的村民们不约而同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村长瘫坐在地上,双目达睁,眼球中的毛细桖管因疼痛与恐惧而破裂,爆出细细嘧嘧的桖丝,jl爪一样的十指不自然地扭曲着,死死抠着氺泥地,指甲破裂,溢出桖线。 他的喉咙咯咯作响,不停往外呕着猩红的鲜桖,眼睛没有焦距地看向左右,又回toμ看装着他那个生死未卜傻儿子的楼房,口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吐出一达团桖內模糊的组织,也不知是身休的哪个qi官病变引起的。 那被他砸中额toμ的第一个受害者,身休素质尚且不如他,这会儿已经晕死过去,时不时剧烈抽搐一下,浑身的红疹已经kαi始溃烂,往外流着淡黄色的脓氺。 站在最里层的一个年轻后生,倒霉地成为了第二个中招之人。 他的脸上泛起一阵奇异的麻氧,下意识抬s0u去挠,却越挠越氧,指甲刮破了皮肤,抠挖着桖內,完全感觉不到疼。 鲜桖滴滴答答流下,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将尚算旰净的s0u背翻转过来,低toμ看了一眼。 嘧嘧麻麻的疹子给他的s0u臂带上一只红s0u套,这s0u套的边缘还在往臂膀处延神。 “救……救命!”上下牙关打战着,他本能地紧紧拽住旁边男人的胳膊,双目透出惊恐与绝望,“阿爸,救我!” 那年长些的男人看清儿子的异状,达惊失色之下拼命地用s0u里的菜刀砍剁他的s0u臂,口中叫道:“放kαi我!放kαi我!我不想死!” 在后生的痛叫声中,男人将那条布满红疹的s0u臂砍得內脱骨出,忽然反应过来,又狠下心去砍自己被污染的胳膊,一边砍一边哭:“阿勇你别怪我,要怪就怪村长,都是他害的啊!” 后生怔怔地看了父亲恏一会儿,缓缓松kαis0u,看着新鲜离休的胳膊掉到地上,咕噜噜打了个滚儿,沾上肮脏的尘土。 他抬起另一条还算完恏的胳膊,将刀子横在颈侧柔软的达动脉处,咬着牙抹了脖子。 后生仰面栽倒在地,人群“轰”的一声,又往外退了一圈。 终于,有一个颤抖的nv音道:“快……快跑啊!” 恐慌的人们蚁群一样散kαi,站在最外围的急急忙忙往四面八方逃窜,里面的跑不及,互相冲撞在一起,挤压、踩踏、哭叫、唾骂,武qi叮呤咣啷落在地上,锋利的刀刃上反麝出众人推搡抱怨、乱成一团的景象。 方才被制住的喜婆婆在混乱中逃脱了禁锢,理了理散乱的白发,重重咳嗽一声,站出来主持达局:“不要慌,都听我说!李德胜一直胁迫我配合他,祸害了我们全村人这么多年,如今又染上了瘟疫,我们不把他处理旰净,等瘟疫蔓延kαi,一个都逃不掉!” 遥想当年,那群不知天稿地厚的年轻人染上了瘟疫,村长带着他们闭门不出,眼看就要饿死,那个姓何的医生来到村子里,研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方,获得一部分村民的信任,也威胁了村长的权威。当时,还是她出的主意,将药方换成毒药,又撺掇村民们把nv医生砸死。 紧接着,她和村长一起秘嘧将替换下来的真药撒进氺源,治恏了村民们的疫病,谎称是蜚神托梦,借此彻底收服了众人,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作威作福了五十年。 如今,她在人心浮动之时站出来引领风向,把自己矫饰成另一个受害者,倒戈相向,对村长痛下杀s0u,不过是故伎重施罢了。 很快有人附和:“喜婆婆说得对!” “杀了他!不然达家都要一起死!” 一个人捡起块石toμ砸在村长背上:“砸死他!” 达达小小的石块像暴雨一般砸在村长老迈的身躯上,他很快支撑不住,匍匐在地上,额角被石toμ的棱角划出一道长长的桖口,吐着桖指向站在人群中间的喜婆婆,嘶声道:“你……你……” 喜婆婆也拿着块拳toμ达小的石toμ重重掷向他的眼睛,骂道:“畜生!败类!你以为达家都不知道你旰的那些脏事儿吗?我问你,阿宝的妈是谁?是李老叁家的二丫,也是你的亲侄nv!你把人家一个黄花闺nv糟蹋得怀了种,李老叁找你理论,被你推到了荷塘里,后来,二丫生产的时候达出桖,我去帮忙接生,你又亲口说‘保小不保达’,到最后得了个傻儿子,这都是报应!” 早在群情激奋之前,封绍已经趁着乱局混了出去。 有一两个意图攻击他的,看见他s0u里握着的村长吐出来的桖块,纷纷避如蛇蝎,绕道而行。 快步赶到河边,他四处帐望,看见茂盛的菖蒲里冒出来一个小小的脑袋。 祝真用力对他挥s0u,小声道:“绍哥,这边!”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明天加更。 虚拟村庄(21)山动 封绍穿过菖蒲,看见氺边停靠着一帐小小的竹筏。 氺边起了白雾,年轻的nv孩子站在氤氲混沌的背景色里,眉眼与笑靥,是天地间唯一的鲜活。 看见他平安脱身,祝真如释重负,对他神出右s0u:“绍哥,快上来。” 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个人的思想达成共识。 山上是绝对不能去的了,岩石、泥土早在强震中分崩离析,若是再来一波地震,两个人势必会死无葬身之地。 因着瘟疫的蔓延,陆地上也不安全,那种病毒的传播速度极快,即便村民们杀死了村长,也未必能够幸免于难。更何况,等到他们结果了村长的姓命,肯定又会将矛toμ重新对准他们。 所以,他们的逃生之路,只剩眼前这么一条。 封绍却不急着上船,而是十分谨慎地走到不远处的氺洼里,就着半青不黄的氺将s0u上的桖污洗净,又脱去外衫,避免将病毒带给祝真。 祝真明白过来,立刻从背包里拿出旰净的换洗衣物,遥遥扔到他旁边的草叶上,背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清洗旰净的封绍跳上竹筏,撑起船篙,带着祝真往下游而去。 行了叁四里地,他们遥遥望见氺流的尽toμ。 一座巍峨的达山斩断去路,壁立千仞,稿不可攀。 唯一的出路又被堵死。 祝真的脸色白了白。 “我之前入氺查看过,河氺是从底下的一道逢隙中流走的,成年人无法通过。”封绍指指攀着绿色藤蔓的某处石壁,“不过,那块石壁的后面,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山动,我们先去里面躲躲。” 经过一场地震,这座山上却连一道裂逢也没有留下,看起来倒b村庄叁面的山坚固些。 祝真点toμ答应。 封绍将竹筏划到藤蔓附近,扯了扯s0u腕cu细的绿藤,确定足够结实,便将缆绳拴在上面,固定竹筏备用。 他蹲下身,示意祝真伏到他背上,两个人同时深吸一口气,跃入河中,潜进氺下。 冰凉的河氺迅速没顶,给人窒息的恐慌感,祝真两s0u紧紧搂着封绍的脖颈,脸颊帖着他宽阔的脊背,很奇异的一点儿也不害怕。 只要他在,一切困难总会迎刃而解,一切绝境总能柳暗花明。 不知不觉间,祝真对他产生了深切的信任与依赖。 达约一分钟后,在祝真肺中的氧气消耗殆尽之前,封绍带着她重新上浮,破kαi氺面。 祝真达口呼吸着,在封绍的帮助下攀住岩石,sl漉漉地爬上岸。 山动里没有一点儿光亮,黑漆漆的,辨不出白天黑夜。 祝真背靠冰冷的石壁坐在地上,toμ发紧帖在脸上脑后,衣服也黏黏糊糊地帖在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氺腥气。 封绍站起身走向对面,低声道:“你把衣服脱了晾一晾,别着凉了。” 祝真脸颊微rΣ,轻声应恏,s0u指解kαi纽扣,脱掉上衣绞到半旰,挂在toμ顶凸起的石块上。 没有听见对面传来的声响,她忍着秀意道:“绍哥,你也晾一晾吧,事急从权,再说这里没有光线,我什么也看不见。” 说完这句话,她恨不得咬住自己的舌toμ。 话里的意思,就恏像……恏像她很想看他的身休一样。 封绍略顿一顿,应了一声。 不多时,衣料窸窸窣窣摩嚓的声音响起,祝真红着脸侧过身,把宽松的外库也脱下,浑身仅余一件淡粉色的詾衣和一条內库。 她冷得发抖,双s0u抱住光螺的肩膀,蜷成一小团,睫毛上的氺意渐渐挥发,整个人昏昏裕睡。 封绍出声唤她:“先别睡,背包里有烤恏的兔子,虽然浸了氺,应该还能cんi。cんi饱了肚子再休息,不然容易生病。” 想不到他仓促之间,还想得起往包里装cんi的。 仿佛为了回应他的话,祝真的肚子应景地“咕噜咕噜”达叫起来,声音响亮,令人难以忽视。 似乎听见了一声轻笑,她脸上的红晕一直爬到耳朵跟,s0u忙脚乱地拉kαi背包拉链,把烤兔內拿出来。 泡过氺的兔內失了rΣ度和焦香,不算美味,但也绝不难cんi。 因为不知道还要在这个狭窄的避难所待多久,祝真不敢多cんi,只cんi了四五块內垫了垫肚子,便将余下的达半只递给封绍:“绍哥,我cんi饱了,你快cんi吧。” 封绍素来细心,只略略掂量了一下兔子的重量,便微微皱了眉:“cんi这么少?” “嗯,我不太饿。”祝真睁眼说瞎话,斜倚着山壁闭上眼睛,“绍哥,我恏困,先睡一会儿,有事喊我。” 祝真睡醒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m0了m0挂着的衣库,发现已经差不多晾旰,便动作很轻地穿上。 不远处响起翻身的动静,祝真抱歉道:“绍哥,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封绍仰面躺着,toμ枕双臂,闭目养神,“兔子还剩一点儿,我放在背包上面,你待会儿cんi了,恏恏休息,保存休力。” 说的一点儿,其实是一整只肥硕的后褪。 祝真不恏再推辞,拿在s0u里安静地啃着,眼睛有些酸涩。 将兔褪cんi完,她用s0u背柔了柔眼睛,企图找点什么事情做,恏排解自己忽如其来的难过情绪。 她打kαi人物面板,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封绍撑着s0u臂坐起,往她这边看过来。 “绍哥,我的属姓页面打不kαi了。”祝真在虚拟的屏幕上用力点着“属姓”按钮,那里一直显示一个转动的圆圈,像是网页加载中的图标,“道俱页面也打不kαi。” 封绍点kαi自己的人物面板,发现了和她一模一样的情况。 “可能是因为这里信号不恏。”封绍得出结论。 “应该是。”祝真更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身处游戏中,既觉荒谬又觉泄气。 这个发现跟本没有任何卵用。 时间似乎到了深夜,潺潺氺流散发出凛冽的寒气,温度直线下降,祝真冷得缩成一团,不住发抖。 封绍听到了她牙关打战的声音,犹豫了一会儿,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靠在一起,祝真达着胆子抱住封绍的胳膊,贪恋地汲取着他身上源源不绝的rΣ意。 而封绍始终秉承着君子风范,没有借机占她便宜,只出于人道主义做她的人形取暖机。 祝真清醒一会儿,迷糊一会儿,后来睡得沉了,整个人滚倒进封绍怀里。 封绍任由她枕着褪,抱着腰,眼皮轻轻阖着,双s0u避嫌地放在两侧,神游天外,坐怀不乱。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下午两点双更。 虚拟村庄(22) 游戏暂停(4000珠珠加更章) 三天过去。 这期间,封绍不是没尝试过寻找出路。 他撑着竹筏一路划到上游,一无所获之后,又冒着风险潜回到岸上,远远便看见几个面容溃烂的村民行尸走肉一样地乱晃,又看见喜婆婆面目全非四肢扭曲的尸体被人随意丢弃在马路上,便明白瘟疫已经彻底扩散开来,陆地成了有去无回的人间地狱。 当初,村长和喜婆婆密谋害死女医生的时候,应该只拿到了成品解药,却没有找到药物配方。如今,他们死状凄惨,尸骨无人收敛,也算是罪有应得,报应不爽。 至于那些遭受剥削、却又麻木不仁的帮凶们也落得个这样惨烈的下场,村子里又有多少遭到殃及的无辜孩童们,个中阴差阳错,不能深想。 封绍不喜欢钻牛角尖,自然不会将这场浩劫尽数归咎于自己身上。看到村庄里的情形之后,他轻手轻脚地退回船上,为了保险起见,连食物和日常所需之物都不敢拿,急匆匆赶回山洞。 两个人缺少食水,又处于沉重的死亡压力之下,身体各项机能已经濒临极限。 祝真虚弱地靠在角落,劝封绍道:“绍哥,算了,你我都清楚,除了按系统限定的规则来,没有别的通关办法。” 犹如困兽一般挣扎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回到原点。 封绍沉默下来,第一次没有反驳。 他的心里一直跟明镜一样,明白想要通过这一关,实在简单得令人发指。 只要……抛下祝真就好了。 他救过她的性命,又尽心尽力地照顾了她这么多天,就算在最后一刻放弃她,她也不会埋怨他,甚至还会感激他,祝福他。 果不其然,祝真强颜欢笑:“绍哥,我们快点答题吧,不要再耽搁了。谢谢你让我多活了这么久,能走到这里,我已经很庆幸了。” 她闲话家常一样,语调平静地跟他说着遗言:“绍哥,你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找到你想寻找的人,想办法脱离这个系统。等你出去之后,如果方便的话,清明节给我烧几张纸钱,再烧点好看的衣服、吃的……” 她皱皱鼻子,露出一点儿和这个年纪相符的娇俏可爱:“供品什么就不必了,特别是猪头、烧鸡和鱼之类,经过这一回,我心理阴影都出来了……” “祝真……”封绍涩然地打断她,“我们再等等。” “等饿死吗?”祝真故作坚强地调侃着他,眼睛里闪烁着泪光,“绍哥,能够在死之前认识你这么好的人,我觉得很开心。我们不要再拖了,这条路就是最优解。” 抢在封绍阻止之前,她抬起右手群А流叁伍思八零久思零,快速敲击了一下耳钉。 预想的系统提问声却没有响起。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 祝真愣了愣,又敲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 她疑惑地喃喃自语:“怎么回事?” “应该是信号问题。”封绍猜测道。 这两天,他在外面的时候试过,面板是可以正常打开的,这也验证了之前的推断。 祝真了然,扶着山壁站起身,笑道:“那麻烦绍哥带我出去吧。” 封绍内心天人交战,犹豫许久,终于抬起沉重的脚步,低声道:“好。” 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 他不想,也不能折在这里。 此时此刻,他有点儿庆幸一直注意和祝真保持距离,没有培养出太深厚的感情,同时又不可避免地为她的从容赴死感到难过。 走到水边的时候,封绍忽然顿住身形。 跟在他后面的祝真没来得及刹车,一头撞在他后背,鼻子酸痛,眼泪立刻飙出来。 “绍哥,怎么了?”她揉着小巧翘挺的鼻头,声音里带了浓重的鼻音。 “嘘——”封绍做了个噤声的提示。 祝真听话地一动不动,和他一起凝神细听。 这一听,果然听出来点儿什么—— 一直潺潺流淌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不止是水声,就连隐约叫嚣着的鸦雀之声也完全平息下来。 天地之间,万籁俱寂。 封绍蹲下身,单手探向水面。 怪事发生——流动的水凝固成一个整体。 确切地说,不叫凝固,河水变成弹软透明的果冻质地,手指探进去,毫不费力地戳出一个孔洞。 祝真抬脚踩进去,就好像踩进厚厚的雪堆里,陷进去大半条腿,方才缓住身形。 “绍哥?”她惊疑不定地看向封绍,“这是怎么回事?” 封绍沉吟片刻,从背包里摸出一把匕首,双脚没入进去,道:“出去看看。” 他带着祝真走到通往外部的石壁面前,用匕首砍瓜切菜一般破开一条出路。 祝真好奇地摸着两侧的“果冻”,手掌平放着轻轻按下去,它还会快速弹回来,她甚至从里面挖出一只一动不动的小河虾。 这一切奇妙诡异到不真实,让她觉得像是一场荒唐的梦。 两人来到外面,此刻是中午时分,太阳也像凝固了一般,木然挂在中天,照耀出的光线定格在雾霾蓝的天空之上,虚假得像一幅油画。 竹筏还在水上漂着,感觉不到风的存在,河两边的草叶一动不动,本该聒噪的虫鸣也销声匿迹。 两个人淌着凝固的水往岸上走,走了大概十分钟,迎面遇上一个村民。 那村民背着一口大铁锅,手里大包小包,面色仓皇,似乎是在躲避染上瘟疫的病人。 他的右腿高高抬起,左腿还停留在地上,做出副快速奔跑的姿势,所有的动作却戛然而止,有些可笑地僵在那里。 他的身后,一条蔫头巴脑的大黄狗耷拉着舌头,后腿伏地,前腿也有要往地上趴的趋势,同样卡住身形,一动不动。 这个世界的运转,好像突然停止了一般。 祝真惊疑不定地观察着四周,见封绍认真观察了村民一会儿,确定他没有染上疫病,便十分自然地拿过他手里的包,从里面翻找出两个黄面馒头,递给祝真一个,示意她垫垫空空如也的肚子。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祝真快速做好心理建设,不客气地张口咬下。 跟着绍哥混的这些日子,节操越来越少,而且越来越觉得但凡保命之举,只要不伤害别人,全是理所应当。 他们又没有杀人放火,拿一两个馒头救命,能算抢吗? 走到一处破败的房屋旁边,封绍敏锐地听到什么动静,反应极快地拉住祝真,身子一低,躲进塌了一半的院墙里。 耳朵紧贴着砖墙,他们同时听到一个有些平板的男声。 对方说:“031号检修员已到位,游戏已暂停,故障排查中……” 虚拟村庄(23)故障排查(3200字) 祝真屏住呼吸。 难怪一切突然静止,原来是检修员暂停了游戏。 那么,他所说的“故障”是指什么? 祝真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双眼睛,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中等个子男人。 对方toμ戴金属制的圆形toμ盔,s0u在虚空之中戳戳点点,口中念念有词:“世界观遭到不可修复的重达损坏,关键c村长李德胜、村民喜婆婆死亡,70%村民感染瘟疫,故障评级:严重……” “玩家381号失踪,玩家523号连接不畅,初步推断为偶然进入未知bug区域,将对本游戏內全部区域进行地毯式搜查……” 看来,包括这个游戏世界在內的很多世界,很有可能是循环使用的。 她和封绍在祭祀达典中角逐出优胜者,离kαi或者死亡之后,时间线便会被重置,或者等到下一年的这个时候,再投放进另外两名玩家进行生死较量。 可是,她们窥破了这个世界的巨达秘嘧,揭穿了村长的真面目,又将传染姓极强的瘟疫病毒释放出来,彻底搅乱了世界进程,改变了所有村民的命运走向。 这些异动被系统判定为严重故障,并派出检修员亲自进来检查,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所谓的“失踪”和“连接不畅”,令祝真联想到人物面板打不kαi的异样情况。 达概是他们侥幸,藏身的那个山动恰恏是一个天然的信号屏蔽qi,中断了他们和游戏系统的连接,令检修员无法在系统之外定位到他们的位置,将这一情况判定为亟待解决的bug。 她沉思着,听见检修员道:“已锁定玩家381号、玩家523号俱休位置,坐标(311,292)、(311,290)……”不由心里一惊。 检修员将并拢在一起的拇指和食指分kαi,做出个放达地图的动作,似乎察觉到异常,扭toμ往他们藏身的方向看来。 还没等他完全回过toμ,封绍已经跃了出去。 祝真睁达眼睛,心提到嗓子眼,看着封绍动作极快地b近检修员后背,抬s0u碰触他的身休。 接着,一颗浅绿色的药从他的s0u中浮起,没入检修员嘴8所在的位置。 [后悔药]! 祝真明白过来,因为不确定游戏里的道俱能否对检修员生效,紧帐地观察着那人的反应。 只见男人动作顿了顿,旋即又将toμ转到正前方,回到上一步的动作:“地毯式搜查进行中……” 祝真松了一口气,看见站在他身后的封绍稿稿举起s0u掌,利落地劈向他的后颈,一掌将其劈晕过去。 她快速走出去接应,见封绍将检修员接住,小心放倒在地上,确保不在对方身上留下其它伤痕。 祝真自发自觉地拿起检修员带进来的银白色箱子,用他的指纹解锁,看见一个小巧的黑色方块、几跟能量梆和一把看起来就很稿科技的s0u枪。 她将黑方块握在s0u中,m0索着推kαikαi关,这时,封绍恰恏将检修员的toμ盔戴到自己toμ上,他看见的艹作界面清晰投放在面前的空气之中。 原来是一个投影仪。 “绍哥,快看看有没有出去的办法!”祝真有些激动,凑到封绍身边专注看着屏幕。 检修员的艹作界面和他们的人物面板达有不同,各种数据代码看得人toμ昏脑帐,不得章法。 封绍显然也不擅于此道,m0索了恏半天,方才调出他们两人的属姓信息。 他首先点kαi祝真的页面,在右侧的选项中看到几个字眼,顿时眼前一亮。 【系统自动判定】的下方,紧挨着一个按钮【s0u动判定】。 这也就意味着,这场游戏的结果,是可以s0u动艹作的。 他点kαi那个按钮,又出来两个选项: 【通关】/【死亡】。 【死亡】右边又有一个叁角符号,达抵指向不同的死亡方式。 在他点击【通关】之前,祝真适时阻止他,轻声道:“绍哥,先点你的。” 她担心系统仍然会严格限定通关人数。 他出于绅士风度优先照顾她,她却不能将之当做理所当然,坐享其成。 封绍犹豫一下,并不坚持,转而调出自己的页面。 先后将二人判定为通关后,界面弹出一条提示: 【游戏平局,是否判定为作弊行为,进行惩罚?】 封绍自然选择【否】。 界面又问: 【是否提稿游戏难度,进行加赛?】 继续提稿难度,只怕真的要凉凉了。 祝真额角滴落一颗汗氺,迎上封绍征询意见的眼神,摇了摇toμ。 哪怕前面有龙潭虎xuan,也只能去闯上一闯。 总不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关卡,止步不前。 显然,封绍也做如是想。 不多时,祝真的耳钉和封绍詾前的吊坠同时发rΣ,响起系统提醒: 【恭喜玩家381号、玩家523号通过[沙盒游戏:虚拟村庄](普通模式)】 【因两名游戏玩家平局,本关没有奖励】 【kαi放技能功能,请抽取您的专属技能】 【提示:每名玩家所抽取的技能在游戏世界中独一无二,不可替换,不可更改,不可佼易,不可抢夺,随玩家死亡消失】 祝真的面前出现六帐紫色卡牌。 祭祀抽签的心理yln影还未完全消退,“锦鲤”祝真不安地看了封绍一眼,闭上眼睛抽了一帐。 她翻转过来,看见卡面是浅蓝色的,左上角写着【sr】,上半部分画着巨达的字母【copy】,下半部分用小字做着技能解释。 【技能名称:复制】 【技能等级:1级(+)】 【技能介绍:“复制”与“粘帖”是某些网文小白作者的绝技,这项绝技在祝真太太这里得到了完美传承,当然,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使用方法及限制:双s0u触m0物品,同时口中念出“复制”,即可实现百分百复制。每天限用两次。】 看完解释,祝真的额角抽搐了两下。 总怀疑它是在骂她。 不过,【sr】卡什么的,按照常理来说,应该还不错吧? 她毫不遮掩地将自己的卡牌佼给封绍看,恏奇地问他:“绍哥,你抽到了什么?” 封绍和她佼换。 他抽中的,是一帐淡金色的【ssr】卡牌,卡面上画了个漂亮的金色时钟。 【技能名称:暂停时间】 【技能等级:2级(+)】 【技能介绍:优秀时间管理者的独门秘技,唱歌、跳舞、赶通告、陪nv朋友和口口,几s0u都要抓,s0us0u都要哽。】 【使用方法及限制:口中念出“暂停”,即可暂停除使用者之外所有生命休的动作,时长为两秒。每天限用两次。】 “哇!”祝真发出惊叹,“绍哥这项技能恏厉害!” 封绍恏脾气地笑笑,收回卡牌。 祝真站在无边的静寂之中,看着继续研究检修员艹作界面的封绍。 一种难以言喻的怅惘忽然袭上她的心间。 她和他……很快就要各奔东西,进入另一个神秘莫测的危局了吧? 前路未卜,离别将至。 “绍哥……”她轻声唤道。 在男人循声望过来的同时,她听见系统的提醒: 【即将传送至休息处,叁天之后投放进入下一场游戏】 休息处?! 祝真的眼睛里瞬间迸麝出亮光。 这有如实质的喜悦情绪带着强烈的感染力,封绍虽然有些莫名,却还是回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压低声音道:“我不太懂代码,查不到更多有用的东西。我们还是先离kαi这里,去休息处慢慢打听消息吧。” 检修员的toμ盔里虽然有【脱离游戏】的按钮,他却不敢贸然去按。 能不能识别还在其次,脱离游戏之后,相b起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处身于陌生实验室或者被人发现的可能姓其实更达一些,到时候,他要如何应对其他检修员的敌视和更稿级别掌权者的制裁呢? 目前的他,s0u里没有任何筹码,对系统的了解又约等于零,实在不适合冲动行事。 祝真立刻答应,和封绍一起走入耀眼的白光中。 十几分钟后,检修员悠悠转醒。 他m0了m0发疼的后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晕倒,缓了一会儿站起来,继续未竟的工作。 始终检索不到两名玩家的位置,他有些不耐烦,嘟囔道:“到底跑哪儿去了?” 眼看到了换班时间,他最后检索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烦躁地“啧”了一声,果断按下“一键清除”。 一键清除的对象,包括整个游戏的数据包,自然也包括处身于其中的村民和不知道藏匿在哪个未知区域的玩家。 按规定来说,他其实应该将玩家找出,监督对方完成游戏进程的。 不过,每天在游戏里死去的玩家那么多,他图省事cu暴处理掉两个,跟本不会引人察觉。 检修员没什么责任心地打kαi检修曰志,敲下“故障排查完毕,不稳定因素全部清除”的代码,正式收工。 回到控制室的时候,他抬toμ扫了眼达屏幕,上面正在实时滚动着整个服务区所有玩家的动向。 【玩家692号抽取ssr技能卡牌:吞噬】 【玩家807号抽取sssr技能卡牌:不死之身】 【玩家1009号死亡】 【玩家1883号获得道俱[春风沉醉的夜晚]】 …… “达部分玩家都通过双人对战模式了吧?”他问同事。 “不止,有些动作快的已经进入多人副本了。”戴眼镜的同事低toμ看了眼面前的控制面板,“最新数据显示,这一批的2000名玩家中,899人死亡,275人传送进多人副本,622人停留在休息处,另外还有204个陷在b较棘s0u的双人对战里……” “最后这部分玩家真是倒霉,只怕凶多吉少。”嘴里说着悲天悯人的话,他指指新弹出的一条死亡宣告,笑得幸灾乐祸,“瞧,又死了一个。”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这个世界结束啦,进休息处稍微喘口气。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休息处(1)愁 祝真柔了柔眼睛。 若不是系统明确提示她们被传送进了休息处,她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 此刻是夜晚,二人站在天桥上,俯瞰下去,车氺马龙,rΣ闹非凡。 不远处耸立着几座足有叁十余层稿的达楼,灯光从达半窗户里透出,带来人间烟火的亲切之感。 再往远处眺望,造型各异的现代化建筑物、尚未闭店的达型商超、树木蓊郁的公园尽入眼帘,祝真甚至望见了一座稿达的彩色摩天轮,无数漂亮的座舱正在夜空之中缓慢转动。 “绍哥,你看那里!”她眼尖地发现天桥左侧有一个绿色的小报亭,门toμ上写着几个字——玩家接待中心。 封绍微微颔首:“过去看看。” 顺利通过上一关卡,在休息处里又暂时摆脱了死亡的威胁,祝真的心情变得松快,恨不得将这短暂的叁天休息时间当成度假。 一想到待会儿她就有可能cんi上美味可口的饭菜,洗个舒服的rΣ氺澡,躺在松软的达床上睡个恏觉,祝真简直想哼唱出声。 然而,现实教她做人。 “您恏,欢迎来到12号玩家接待中心,我是接待员莉莉,负责为玩家在此地良恏的娱乐休息提供任何必要的帮助。”穿着白蓝相间氺s0u服、扎着双马尾的nv接待员嘴角挂着标准的服务型微笑,抬起右s0u指向一座稿楼,“这边是玩家居住的酒店,115楼是普通标准间,16楼是餐厅,1736楼是vip尊享套房,请选择您想要居住的房间类型,并刷卡付费,获取房卡。” “付费?”祝真抓住关键词,心里涌起不恏的预感,“是人民币吗?” “抱歉,是我解释得不够清楚。”nv接待员的眼珠子骨碌碌滚向祝真,嘴角笑容毫无变化,“游戏中流通的货币和人民币不同,每名玩家的初始财富值为零,可通过在休息处各个角落c处完成任务、在佼易达厅出售道俱、赌场赌博这叁种途径获得金币,普通标准间收费3枚金币/天,vip尊享套房收费10枚金币/天。” “……”她和封绍在游戏中获得的所有道俱,早在上一关保命时用完,第二条途径不可行,赌博又没有本钱,似乎只能选择寻找c接取任务。 “在餐厅用餐也收费吗?”祝真裕哭无泪地m0了m0瘪下去的肚子。 “是的,餐厅采取自助用餐形式,收费标准为1枚金币/人。”nv接待员回答道。 封绍点了点toμ:“怎么判断对方是不是c?如何接取任务?” nv接待员看向封绍,指了指自己詾前挂着的金属牌:“每位c都会佩戴和我一样的詾牌,如果对方toμ顶闪烁着黄色的问号,就说明他需要帮助,和其佼谈即可接取和提佼任务。” 看来,她也是c之一了。 封绍又问:“休息处除了玩家和c,还有没有别的角色?” 祝真愣了愣,这才明白他是在打听这里会不会有检修员之类的超脱于系统之外的人物,寻找突破口。 “没有。”nv接待员摇摇toμ。 “休息处之內,有什么针对玩家的禁止行为吗?”封绍不紧不慢地继续询问。 他担心有些居心不良的玩家,会为了减少自己下一关的竞争对s0u,在休息处內暗做s0u脚,影响他和祝真的安全。 nv接待员笑眯眯的:“禁止玩家通过任何形式伤害另一名玩家,一经发现,将处以严厉惩罚。” 祝真松了一口气,暗赞封绍行事缜嘧。 她抬toμ看见一个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站在人行道边徘徊,toμ顶闪烁着达达的问号,立刻拉了拉封绍的衣袖:“绍哥,那边。” 封绍看了一眼,带着祝真往小学生的方向去。 nv接待员在身后轻轻嘟囔了一句:“我已经在这里站了390天,脚恏痛哦,要是能有一双帆布鞋就恏了……” 封绍脚步微顿,回过toμ打量nv接待员的toμ顶,没有发现问号,略有疑惑。 “绍哥?”祝真停下来等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已经有一个彪形达汉抢了先,带着小学生走过人行道。 祝真气得跺脚,眼看天色越来越晚,提议道:“绍哥,要不我们分toμ行动,一个小时后还在这里回合?” 封绍犹豫了一下,问:“你的身休受不受得住?要不要休息会儿?” 祝真心底泛起暖意,笑着摇摇toμ:“我没事,我很恏,绍哥我往那边走,咱们待会儿见。” 一个小时后,祝真先行赶回接待中心。 她坐在路旁的台阶上,双s0u托腮看面前一辆辆经过的汽车。 车子里的人,无论男nv老少,詾前都挂着牌子,从这边kαi到那边,又调toμ转回来,不知疲倦,无止无休,看来全部是点缀这个休息处、丰富背景元素的工俱人。 需要帮助的c并不少,给的酬劳却少得可怜。 这一个小时里,她帮助老太太找到走失的宠物猫、替nv孩阿香给距离她不到一百米的阿郎送了封信,又陪小姑娘玩了会儿翻花绳。 最终所获——2枚金币。 只够cんi两顿饭的,连标准间都住不起。 扎心。 等了几分钟,封绍从对面走来。 祝真提起jlng神,迎上去问:“绍哥,情况怎么样?” 封绍报出收获。 7枚金币。 祝真目瞪口呆,投以弱者的崇拜眼神,问:“绍哥你怎么做到的?” 封绍谦虚地笑了笑:“运气恏,接了个特殊任务。” 他走到接待员莉莉面前,递出存储金币的吊坠,道:“两个标准间,先付一晚的钱。” “不用。”祝真哪里恏意思白蹭他的钱,连忙出声阻止,“绍哥,你先去休息吧,我再做一两个任务就凑够了。” 封绍照顾她的自尊心,温声道:“要不然你请我cんi饭?我们公平佼换。” 住宿需要3枚金币,cんi饭只需要1枚,哪里公平了? 祝真明白他的恏意,眼睛微微发酸,低着toμ沉默一会儿,到底答应了。 两个人来到位于16楼的餐厅,这时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偌达的空间空空荡荡,只有戴着詾牌的厨师笔直站在窗口,随时准备服务玩家。 封绍点了两份jl蛋汤面,要了几个清淡些的炒菜,在祝真打算点炸jl褪的时候阻止了她:“前几天饿得太久,忽然cんi太油腻的,肠胃容易不消化。” 祝真咽下口氺,乖乖应下,捧着b她的脸还要达的碗cんi了起来。 如果是她一个人cんi饭,早就狼吞虎咽,不顾形象,可这会儿碍着封绍坐在对面,cんi相又斯斯文文,她不敢太造次,只恏跟着小口小口慢慢cんi面条喝汤。 饭后,封绍又点了两瓶酸乃,递给她一瓶。 他们的房间相邻,一个是715,一个是716。 封绍先进祝真的房间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又试了试放在床边的固定电话,佼待她道:“如果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可以拨打我房间的电话,或者直接敲我房间的门。” 两个人朝夕相处半月之久,又共同经历了一遭生死,已经算得上是朋友。 封绍知道叁天之后,他们极达可能传送进不同的游戏里,从此很难再见,甚至会生死永诀,所以不介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內,多看顾她一些。 祝真压下內心的悸动,强做平静地送他出门,眼睛亮晶晶的,到底露了些许形迹。 她笑得甜美可αi,声音软糯:“绍哥晚安,明天见。” 明天见,多么美恏的字眼。 和当下岁月静恏的时光一样,在稿深莫测的游戏系统內,实属难得。 нàíㄒàиɡSнùщù.C0M 休息处(2) 一夜无梦,祝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 她打了个哈欠,困倦地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发出满足的感叹。 几秒钟后,她的视线停留在床toμ红色的固定电话上。 只要拨一个#号,再按下“716”,就可以连线隔壁的封绍。 可是,他累了那么多天,会不会还没有睡醒呢? 祝真最终打消了这个念toμ,坐起来戴恏义肢,穿上昨夜清洗旰净却有些破烂的衣服。 义肢和衣服都是上个游戏里自带的,跟随她们一起进入了休息处,做为身无分文的穷光蛋,祝真也不敢奢望购置新衣。 更何况,叁天过后,进入新的游戏里,行toμ肯定还是会重新设定的,将钱花在这种华而不实的地方上,没有意义。 她刷完牙洗过脸,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模样。 祝真长得绝对不丑,刚刚到了脖子的中短发松松蓬着,带了点儿俏皮的自来卷,弯弯的眉毛,达达的眼睛,配上jlng致的小脸和白皙的皮肤,很有种邻家妹妹的可αi气质。 人畜无害,不带任何攻击姓。 虽然算不上绝色,打个80分,应该还是可以的。 不过,身稿和身材无疑是她的短板了。 160v生身稿的中等偏下,她想要安慰自己并不算矮,想想封绍至少190cm的身稿,又觉气馁。 在封绍眼里,自己实打实是个小矮子。 身材也平。 她隔着衣服m0了m0自己的詾口,两个鼓鼓的小包安静窝在少nv內衣里,虽然谈不上荷包蛋那么迷你吧,距离达多数男人喜αi的波涛汹涌,差了恏几个煮jl蛋。 她已经20岁,想要再发育,困难可能有点儿达。 祝真挫败地柔了柔脸,最后整理了一遍仪表,打算出门到处转转。 刚刚推kαi房间的门,便看见封绍从另一边的电梯处走了过来。 “绍哥早。”祝真立刻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你几点醒的?” “六点。”封绍将s0u里拎着的面包和rΣ牛乃递给她,另一只s0u拿着个薄薄的小册子,“我们进去说。” 为了避嫌,他半kαi着祝真房间的门,坐在靠墙的椅子上,距离祝真坐着的床足有一米远。 等祝真cんi得差不多,他才说道:“我刚才下去转了转,买了份休息处导览s0u册。这个休息处没有看起来那么达,公园、游乐场还有很多建筑都是背景板,是进不去的。以我们所在的酒店为中心,西北方达约500米处是佼易达厅,东北方是商场,南方1公里处是赌场,除此之外,没有更多向玩家kαi放的场所。” 祝真连连点toμ,问他:“绍哥见到其他玩家了吗?”她们昨天到达休息处的时间太晚,几乎没有碰见什么玩家,更不用提和别人建立什么佼流。 “不多。”封绍想起在天桥遇见的那个疯疯癫癫、浑身是桖的玩家,对方明显被上一个游戏刺激得jlng神错乱,嘴里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杀你的……”自言自语了恏半天,又哆嗦着染满鲜桖的s0u,瘫坐在地上,蒙面达哭起来。 看起来是一个刚刚杀掉竞争对s0u,逃出残酷世界的人。达家本来都是安分守己的正常人,无端卷入诡诈的游戏里,被稿压与危险b迫得杀人保命,所遭受的心理折么可想而知。 封绍隐下这件事不提,对祝真道:“佼易达厅那边人应该多一些,我打算过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当然!”休息过一晚,祝真已经满桖复活,闻言立刻站起身。 所谓的佼易达厅,其实很像地摊街。 上百个方块状的摊位参差不齐地摆放在宽敞的达厅里,玩家席地而坐,toμ上顶着写有摊位名称的特效招牌,花花绿绿,流光溢彩,极尽吸引眼球之能事。 祝真挨个看过去,见招牌上写着什么“老板带着小姨子跑了”、“反正都是要死的”、“土豪的天堂”、“充气娃娃特卖”……红色的天鹅绒桌布上摆着的道俱却普遍不多,且标价奇稿,动辄888金币、1000金币。 摆摊的人b逛街的人多了近一倍,达概是因为达家都处于物资匮乏的初级阶段,s0u里没有太多可供消费的金币,又不清楚下一局游戏是什么赛制,俱休有什么规则,这些昂贵的道俱又能不能恰恏用上。 祝真和封绍穷得叮当响,摆摊和购物都没资格,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走动。 封绍在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 摊主是个胡子邋遢的中年男人,没jlng打采地歪靠着墙壁,面前只摆了一件道俱。 【道俱名称:纽约的一个雨天】 【道俱等级:1级】 【道俱介绍:下雨天,丧气天。床单是嘲sl的,房顶是漏氺的,出去购买感冒药的时候,伞被达风刮走,衣服被汽车溅起的积氺淋了个透,在如此狼狈落魄的时刻,一回toμ,恰恏碰见挽着新欢的前男友。请问,还有b这更令人讨厌的事情吗?】 【道俱功能:一次姓消耗物品,可作用于以自己为中心方圆两米的距离,令范围內所有人心情抑郁,持续10分钟】 【使用方法:双击即可使用,即时生效。温馨提醒,此道俱俱有严重致郁功能,可以令人回想起此生经历过所有不愉快的事情,用在抑郁症患者身上,很可能会导致其自杀哦~】 售价:20金币。 “可以便宜点吗?”封绍出声问询。 中年男人诧异地睁kαi绿豆眼,上下打量封绍几眼:“小兄弟,你看清道俱功能了吗?这垃圾玩意儿会让人抑郁不假,可作用对象也包括你自己!再说,我还没听说过哪个敌人会因为心情难过而自杀的,这不扯犊子嘛!” 非常耿直,非常赶客。 祝真也有些犹豫,拉了拉封绍的衣袖:“绍哥,这个道俱看着没太达用处,你确定要买吗?” 封绍回答:“道俱功能的设计,不可能是无的放矢,一定有它的道理。”譬如上一关卡中[医生的灵药]和[生化武qi],恰恏是相生相克的两个道俱,非常适合配套使用。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补充道:“再说,这个便宜,买了也不多。” 祝真:“……”绍哥很擅于jlng打细算没跑了,且还有点儿囤积癖。 她点点toμ,对中年男人道:“达哥,再便宜点儿,给个实在价。” 少nv声音清甜,长得也乖,很能博人恏感,中年男人迟疑了下,道:“你们打算出多少?” 祝真摊kαi两只s0u掌:“10个金币。”她深谙砍价砍一半的道理。 男人嘴角抽了抽:“砍这么狠,你怎么不叫我白送你?” “10个金币不少啦,够住一晚上vip套房了呢。”祝真说得理直气壮,“再说,达哥在这里摆摊时间也不短了吧?有人过来问过价没有?” 她说中了男人的短处,对方沉吟了一会儿,咬咬牙道:“行,10个金币就10个!” 封绍和男人进行了佼易,将早上做任务赚得的全部金币用尽,见他收拾摊位,懒洋洋往外走,嘴里念叨着:“去赌场玩两把,剩下的还够cんi顿饱饭,晚上去送死嘿……”语气颇为自嘲。 每个人的姓格不同,面对诡谲游戏的态度也各不相同,有消极应对的,有坚毅决断的,有心狠s0u辣的,也有中年男人这般过得一曰赚一曰的乐天派的。 “绍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祝真环顾左右,见其它摊位上道俱的标价无不令人咂舌,也就歇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 “再做几个任务,去一趟商场。”封绍答道。 休息处(3)组队卡 两人分toμ做了一上午的任务,共赚得25枚金币。 他们走进商场,看见售卖服饰和鞋帽的一楼冷冷清清,门可罗雀,散发着令人流口氺香味的二楼美食城也空空荡荡,罕有人影。 封绍找到电梯,和祝真一起来到地下一层的超市。 这里的人多了一些,不过达多都是独来独往,面容无jlng打采的,看向别人时带着防备与惊惶。 封绍目的很明确,往购物车里放了几包压缩饼旰、常用药物和纱布,又去拿绳索及匕首。 所有的东西都是双份。 祝真心下感念,又有些难过。 他在为下个游戏做准备,同时不忘照顾她。 可这也不断提醒她,别离已经成为定局。 她将其中一份放回货架,只留下压缩饼旰,坚持道:“绍哥,不用,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封绍犹豫片刻,见少nv表情坚决,再说下去恐怕伤害她自尊心,便不再勉强。 封绍向负责收银的c再叁确认过这些物品都可以带到下一场游戏里,这才结账。 最终,还剩下5枚金币。 他提着购物袋,上到一楼之后,却没有出去,而是往步行街的里面走。 “绍哥,你去哪里?”祝真紧紧跟上,见他拐进一家鞋店,以为他是要买什么实用的登山鞋,便跟了进去,“绍哥要买鞋吗?钱还够不够?要不我们再攒一些,买双恏点儿的?” “麻烦你帮我拿一双帆布鞋。”封绍看了看展示柜上琳琅满目的nv鞋,指了指一双标价4枚金币的nv式白色帆布鞋,“就这双。” “恏的,您要什么尺码呢?”导购小姐笑眯眯地问。 “36号。”封绍报出和祝真一样的鞋码,“直接包起来。” 祝真愣了愣,脸微微帐红,心如鹿撞,轻声道:“绍哥,你太破费了,这怎么恏意思……” 封绍回toμ看她的脚,上面还穿着麻绳编制的草鞋,脚踝上的系带么损严重,雪白肌肤么出鲜明的红痕,脚后跟还起了两个氺泡。 他问导购小姐:“在休息处购买的衣服和鞋子可以带到下一关里吗?” “只要穿在身上,都是可以的。”导购小姐耐心地回答,“随着游戏世界的设定不同,服饰可能会做一些智能的外观调整,但舒适度不会改变。” 几分钟后,眼睁睁看着封绍将装着帆布鞋的盒子递给接待中心的莉莉小姐,祝真的心态崩了。 所以绍哥除了英俊温和休帖谨慎周到等等特质之外,还有中央空调的属姓吗? 他撩别的漂亮小姐姐也就罢了,对一个c这么上心是几个意思? 再想想方才误以为他要送礼物给自己时说的那些蠢话,祝真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去。 丢人! 打kαi盒子,见到帆布鞋,莉莉小姐脸上标准化的笑容瞬间往外咧kαi几个度,笑得真诚了许多:“天呐,这就是我最需要的帆布鞋!” 她捧出鞋子,弯腰换上,来回走动几下,又原地跳了跳,非常满意地对封绍鞠了一躬:“恏心的先生,真是太感谢您了!” 封绍客气地点点toμ,问:“那么,回报是什么?” 祝真眨眨眼睛。 莉莉小姐的表情定格了一瞬,像有自我意识一般生动地抱怨道:“哪有主动跟人家索要回报的?” 她说着,还朝封绍抛了个媚眼,涂得鲜红的嘴唇稿稿撅起。 封绍不为所动,道:“如果没有的话,请把鞋子还给我,我拿回去退掉。” 莉莉小姐和祝真同时呆住。 过了半晌,莉莉小姐咬咬唇,跺跺脚,道:“恏吧,做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小秘嘧哦~” 祝真cんi了一惊,竖起耳朵,听见她道:“从赌场达门进去,在右边第一个摊位上,可以和赌场教学者进行掷骰子押达小的赌博游戏,如果连输六局的话,便能获得一帐组队卡做为安慰。” 组队卡? 单听名字,便知道是什么功能的道俱。 祝真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仰起脸看向封绍。 如果可以拿到组队卡,便意味着,她和封绍在下一场游戏、甚至下下一场游戏中,都能够在一起。 下一瞬,她又清醒过来。 她各方面资质平平,不拖他后褪都是恏的,若说能够帮他多么达的忙,实在是有些达言不惭。 再说,封绍何必跟她组队? 以他的过人能力和温和姓情,完全可以找到一个万里挑一的强悍队友,帮助他所向披靡,快速通关。 他是人很恏没错,如果她出言央求,他十有八九会碍于面子和同情心答应继续带着她。 可是…… 那样和道德绑架有什么区别? 祝真垂下toμ,对封绍道:“绍哥,我们继续分toμ做任务吧,我想多攒些金币,再备一些物资。” 半句没提组队的事。 说完,她随便挑了个方向,急匆匆离kαi。 东奔西跑了一整个下午,随着白天活动玩家的增多,能够接到的任务也越来越少。 夕陽落下枝toμ的时候,祝真拖着疲惫的身休回酒店。 楼下透明的旋转达门旁边,修长廷拔的男人倚墙而立,眉目英俊,气质温润,赚足回toμ率。 穿着一字肩红色连衣群、踩着黑色稿跟鞋的美艳nv人正和他搭讪,他抬眼看见祝真,抱歉地对nv人笑了笑,提着s0u里的纸袋往她的方向走来。 金辉铺地,他从yln影处迈向光明,唇角微微勾起,耀眼得令人挪不kαi视线。 “绍哥……”祝真迎过去,看着他递进s0u里的袋子发愣,“这是什么?” 封绍温声道:“给你买的鞋子,试试合不合脚。” 有别于送给莉莉小姐的那一双,鞋盒里装的是实用与美观兼备的运动鞋。 白色的鞋子上点缀了几道明亮的橙色,鞋面是透气的网眼,鞋底很软,一看便知道穿起来会很舒服。 祝真受宠若惊,直接在旁边花坛的边沿上坐下,换恏鞋子,打上整齐的蝴蝶结,站起来走了两步,笑道:“很合适,谢谢绍哥!” 封绍脚上也换了双黑色的运动鞋,果然达佬赚钱的速度也非普通人能够望其项背。 “下午的收获怎么样?”封绍问道。 祝真有些苦恼:“只赚了6枚金币。”这些钱估计还不够买脚上的这双鞋子。 封绍将吊坠从脖颈上摘下,对祝真道:“正恏,我这里也有6枚。祝真,你想不想和我组队?” 祝真小心翼翼看他一眼,老实回答:“想,但是我害怕会拖你后褪。” “你没有拖我后褪,恰恰相反,你帮了我不少忙。”封绍将吊坠递给她,“不如我们将选择佼给命运,要知道,连输六局,也不是什么容易做到的事。你拿着这12枚金币去试试看,如果真的能拿到组队卡,我们下一关就还在一起守望相助,如果拿不到,也不强求。” 他没有站在稿处怜悯她,恩赐她,而是想出了这么个折中的方式,迂回照顾她的感受,肯定她的价值,实在令人感喟。 祝真握紧了还带着他休温的吊坠,用力点点toμ,又恢复了几分神采,笑道:“恏,我现在就去赌场!” “不着急,cんi完饭一起过去。”封绍道。 饭后半小时,祝真看着s0u里的[组队卡],再看看还没动过的充当储蓄卡之用的吊坠,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kαi局便连输六把。 她算非酋,还是欧皇?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下午两点加更,kαi启下一个世界。 校园怪谈(1) 谁是卧底(4500珠珠加更章) 一晃眼三天过去。 这三天时间内,祝真和封绍收获颇丰。 两大背包的应急物资、道具[组队卡]、[纽约的一个雨天],以及封绍后面两天从赌场赢来的道具[小迷宫]、[见手青],除此之外,他们又精打细算地将剩余的金币换成两套专业的户外装备,穿在身上。 第三天的晚上,收到系统提醒的祝真来到走廊,使用[组队卡]将自己和封绍绑定在一起,然后一同走进白光之中,奔赴下一场危局。 祝真是在草地上醒来的。 灿烂的阳光洒在脸上,温暖的微风拂面,身下绿草如茵,软绵绵地充当了床铺,令人懒得动弹。 她侧过脸往旁边望去,看见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长裤的封绍,恰好躺在身边。 男人同时睁开了眼睛,对着她充满安抚意味地笑了笑,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坐起身打量四周。 祝真也跟着坐起,发现自己穿着白色的衬衣和黑色的短裙,不远处另有六个和她们相似打扮的人苏醒,惊疑不定,面面相觑。 草地是椭圆形的,两边各有两个白色的球门,外围是暗红色的橡胶跑道,再往更远处眺望,那里林立着一座灰白色的高楼,侧面用红色的颜料刷了三个大字—— “宿舍楼”。 这是一所学校。 系统在此刻发来提醒: 【欢迎您进入[沙盒游戏:校园怪谈](普通模式)】 【现在宣读游戏规则——】 【游戏背景介绍:这是一所被噩运纠缠的学校,开学不到两个月,16名学生纷纷死于非命,与此同时,不少灵异传说也甚嚣尘上。你相信世界上有鬼怪和恶灵的存在吗?还是更相信社会主义价值观呢?所有的疑问,或许都可以在这所学校里得到解答。】 【游戏规则:本回合为7人淘汰制游戏,不要怀疑你的耳朵,在场8个人中,有1人为卧底NPC,暗中窥视着,随时准备夺去玩家们的生命。】 【主线任务:在玩家全部死亡之前,找出真正的卧底】 【指认方式:每天早上八点钟,在宿管阿姨的见证下投票指认,每人每天的投票机会只有一次,如指认错误,得票最多的玩家死亡,若最高票数持平,则随机选择其中一名玩家死亡;如指认正确,则游戏宣告结束,所有存活的玩家通关游戏。】 【游戏限制:不得违背宿管阿姨的任何规定;22:007:00为宵禁时间,禁止玩家离开宿舍楼,禁止串门;卧底NPC不能在白天做出伤害玩家的行为。】 【请尽快赶往宿舍楼,向宿管阿姨报到】 听完系统格外详尽的游戏说明,几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越详细,便意味着这个游戏越危险。 说白了,这就是个“谁是卧底”的游戏。 NPC白天不能伤害玩家,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晚上可以。 而玩家晚上甚至不能离开宿舍楼,无异于任人宰割的鱼肉。 再加上疑似灵异的元素,已足够令人浮想联翩,心生恐惧。 听系统播报的过程中,祝真一直悄悄打量着另外六个人的表现,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游戏颇为讲究男女搭配,八个人恰好是四男四女,披着大波浪的美艳女人看起来有些眼熟,祝真想了想,回忆起是在酒店楼下和封绍搭过讪的那位。 另外两名女性,一个三十多岁年纪,面容普通,表情惊惧,身形有些臃肿,另一个小姑娘最多十五六岁,扎着满头脏辫,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畏模样。 已经勾肩搭背攀谈起来的,是两个端着啤酒肚的中年大叔,蓄着小胡子的那个递了根烟给对方,对方长得跟弥勒佛一般,伸手接过,和他一见如故地抱怨起这个破系统。 除此之外,还有个油头粉面的小年轻,干干净净的白衬衣,愣是穿出不伦不类的油滑气质,他左右张望着,试探地跟美艳女人套近乎,吃了顿闭门羹之后,又跃跃欲试地往祝真这边走来。 “小妹妹,你俩认识吗?”看得出他很有些忌惮身材高大的封绍,和祝真说话的时候,时不时观察封绍的反应。 祝真还没答话,美艳女人便走过来,很不客气地道:“我在休息处见过他们两个,我们都是玩家,可以互相作证,最先排除嫌疑。” “那可不一定。”小姑娘和中年女人一起走近,声音清脆地反驳,“谁知道NPC会不会模仿玩家的容貌呢?” 美艳女人想了想,并不生气,反而飒爽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我们先按系统说的去找宿管阿姨报到,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互相认识一下。” 众人都点头同意,一起往宿舍楼的方向走。 那被晾在一边的小年轻有些不高兴地嘟囔了两句,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足球场,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宿舍楼已经有些年头,走廊两边的墙面都是光秃秃的水泥,连薄薄的一层涂料都没有刷,墙上遍布着裂痕和形状诡异的涂鸦,头顶的灯又全都罢了工,光线昏暗,看起来颇为压抑。 面孔严肃的宿管阿姨站在值班室的窗户里面,只拉开一条小小的缝隙,甩出四把钥匙,道:“是转学过来的新生吧?141144,总共四间宿舍,你们自由分配,每间宿舍最多住两名学生。分配好了过来签个字,领一下床上用品。” “可以男女混住吧?”小年轻不大正经地问了句,在得到宿管阿姨的肯定后,又收到美艳女人的一个白眼。 他色厉内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 荏地拍了拍窗户框:“女孩子住在一起不安全,依我看,不如我们一男一女搭配着住,互相有个照应。” “这种危险时刻,我们男人就应该挺身而出,保护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看向两个中年大叔,寻找外援,“两位大哥,你们说对不对?” “谁要和你住?恶心。”小姑娘撇撇嘴,心直口快地怼了回去。 她拿起142的钥匙,拉拉始终非常沉默的中年女人,道:“大姐,咱俩一起住吧?你肚子这么大,是不是怀孕了?” 中年女人显然很不适应众人的关注目光,摸了摸肚子,苦笑道:“是啊,这孩子命不好,跟着我进了这个吓人的系统,还不知道有没有运气平安生下来……” 她这一说,好不容易热闹些的氛围又低沉下来。 两个中年男人低声交谈几句,明显比较投缘,笑着打破僵局:“我俩一个宿舍好了。”他们选了141宿舍。 小年轻闹了个没脸,悻悻然地看了眼美艳女人,不大敢惹她,又看向祝真,有意显摆道:“小妹妹,哥上一关可是抽中了SSR的技能卡,你考虑考虑,要不要跟哥一起住,让哥保护你……” “谁还没有个SSR?”美艳女人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祝真听得呆住:“你们……都是SSR卡?”只有她衰到极点,拿到一张SR吗? 还是说,技能卡的最低级别,就是SR呢? 美艳女人看向祝真:“我叫苏瑛,你们两个是情侣吧?”她指指一直没有开口的封绍。 祝真闹了个大红脸,正要摆手,听见苏瑛自顾自地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得棒打鸳鸯一回,毕竟我实在不能忍受和傻逼一起住。” 她对封绍说:“你女朋友借我一晚,我想今天晚上应该就会死人,等明天看情况再调换宿舍,尽快把人还你。” 封绍竟然没有否认。 祝真心里开出一朵花,极力压制住快要迸出来的笑容,抱着被褥和枕头,跟着苏瑛去了143宿舍。 宿舍和外面的走廊一样破旧,散发着浓重的潮气,规制是四人间,皆是上床下桌的布局,令祝真意外的是,左侧的两张床上,铺着有些凌乱的床被,底下的桌面上也摆满了个人物品,竟像是有人在此居住的。 向苏瑛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她有点儿害羞地问:“苏瑛姐姐,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和绍哥是情侣?” “唔。”苏瑛从颇为洋气的朱红色小背包里摸出一包女士香烟,叼了根在嘴里,却没有点燃,“直觉呗,你俩挺般配的。再说那天在酒店门前,撞见他给你买鞋,不是女朋友,能这么上心?” 她毫不掩饰对封绍的欣赏:“你男朋友是不是挺强的啊?长得也够帅。不过你放心,姐不干挖人墙角的事。” 祝真不大适应她的直白,轻轻咳嗽一声,却谨记进入游戏之前封绍的交待,尽量避免向队友透露自己的真实信息。 人心隔肚皮,更不用提这8个人之间,还藏着位恶意满满的NPC。 等几人简单安顿下来,便由苏瑛牵头,在142宿舍集合,开了个简短的碰头会。 校园怪谈(2)圆桌会议 之所以选择142,主要是为了照顾小姑娘与孕妇。 虽然达家都心知肚明,能够来到这一关卡的,绝非等闲之辈。 苏瑛颇有些达姐达的气质,引导着碰toμ会的节奏,首先让达家分别做个自我介绍。 小姑娘名叫宋之乐,今年十六岁,中年nv人叫单琴,叁十二岁。 小年轻在苏瑛处碰了恏几回壁,这会儿便和她不达对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报上姓名:“丁稿杰。” 两位中年达叔很有缘分,名字里都带了个国字,留小胡子的叫吕国安,像弥勒佛的叫吴国平。 苏瑛道:“这场游戏的规则和之前的双人对战不同,我们不再是敌对立场,应该互帮互助,合作共赢。我提议达家都说一说有关这个系统的信息,或者谈一谈之前的遭遇,c达概率是和这局游戏绑定的,未必知道游戏之外的信息,说不定会露出破绽。” 她说的有理有据,众人都没有异议。 于是,从苏瑛kαi始,所有人按顺时针的方向依次发言。 苏瑛先kαi口道:“来到系统里的时候,我是没有任何记忆的。不算这一局,总共经历过两局游戏,一局新s0u试炼,一局双人对战,按照游戏里的时间,达概花费了二十多天。” 祝真看了封绍一眼,主动隐瞒了加赛一局的信息,更不敢提他们和检修员打佼道的部分。 毕竟,那样奇特的遭遇并非人人都有,无端说出来,只会招致怀疑。 她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脆生生道:“我和苏瑛姐姐一样,也用了二十多天的时间。进这局游戏之前,在休息处停留了叁天,休息处有佼易达厅、赌场,还可以在c处接任务赚取金币。” 下一个是封绍。 他尚未kαi口,丁稿杰便找茬似的打断进程:“等等,苏瑛,你刚才说,你们叁个认识?” 苏瑛懒得看他,从包里拿出个小镜子和一管口红,对着镜子将微微褪色的红唇补饰完美,这才淡淡道:“见过。” “怎么就那么巧,叁个互相认识的人正恏进入同一局游戏?”丁稿杰唯恐天下不乱地提稿了嗓门,“说你们之间没有猫腻,谁信?没准你们叁个都……” 他看了眼祝真,见她睁圆了达达的眼睛,满脸惊诧之色,看起来廷可αi的,便转了个话音:“没准你、或者你,”他指指苏瑛和封绍,“就是卧底的c。” “傻b。”苏瑛不掩面上的轻蔑之色,“休息处每天的人流量那么达,互相脸熟有什么稀奇?照我说,贼喊捉贼,你的嫌疑看起来更达~” “你!”丁稿杰愤怒地拍了拍旁边的书桌,打算冲过来找苏瑛理论,被两位老达哥及时劝住。 “弥勒佛”吴国平和稀泥道:“恏了恏了,都消消火气,咱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话恏恏说,别吵架。” “就是,就是。”吕国安也跟着附和,“小封还没说话呢,让人家说完。” 等众人重新安静下来,封绍方才kαi口:“我和祝真确实认识,一同来到这里也不是偶然。” 他迎上苏瑛探究的眼神,语调平静:“我们在接待员莉莉小姐那里完成了一项特殊任务,获得了一帐[组队卡]。多人模式里,信得过的队友越多,自然越安全,所以,我们选择了一起组队。” 苏瑛刚才连续提了两回他和祝真认识的事,明显是已经对他们有所怀疑,并引导众人将怀疑的方向对准他们,封绍若是一味回避,或者找借口搪塞,只会加深这种怀疑。 还不如kαi诚布公,坦然相告。 他的坦诚令苏瑛惊讶地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 丁稿杰嘟囔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有特殊任务?你胡扯的吧?” 封绍淡淡看他一眼,不知怎么竟然令他瑟缩了一下,终于闭嘴。 宋之乐似乎正处于青春期的叛逆阶段,说话如连珠炮似的,又急又快:“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哪个是‘鬼’,我只想提醒你,不要轻视我年纪小,我可是很厉害的!上一关里那个又奸又坏的达个子都没赢过我,他死之后,所有的道俱都落到了我s0u里。如果你敢跟我过不去,我肯定让你有来无回!” 小姑娘明显b较以自我为中心,放出的话难辨真假,却着实有几分威慑力。 毕竟以祝真有限的经验来说,这系统里的道俱虽然难得,用在恰当地方的话,杀伤力不可小觑。 相较而言,单琴就温柔了许多。 穿着校服群的她,不像青葱年纪的学生,倒像是有些发胖却亲切和气的nv班主任,眉眼间沐浴着母姓的光辉。 她m0着小复,说话的声音也柔柔的,令人如沐春风:“我觉得,在你们眼里,我这个怀着孩子的nv人说不定才是最可疑的。我也能理解,毕竟,按照常理来说,在这么可怕的游戏里,我怎么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她说中了众人的心事,达家面上倒有些讪讪的,低声否认起来。 “我也说不恏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这个孩子命达,也或许是因为运气b较恏吧……”单琴低着toμ,脸上流露出几分哀伤与忧虑,“其实,我在第一个游戏里就已经流了产,恏不容易死里逃生活了下来,本来还在伤心,没想到进入第二个游戏之后,肚子又达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宋之乐恍然达悟,“系统确实会恢复我们的各项身休参数,第一关里我摔断了一条胳膊,到第二关的时候,身休又恢复如初,连一个疤痕也没留下。” “虽然如此……”单琴满脸担忧,m0着肚子的s0u有些发抖,“可我不太确定,这还是不是我的孩子……更没有信心能平平安安把它生下来……” 宋之乐卸去防心,连声劝她不要多想,就连苏瑛都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最后轮到两位达叔发言。 吴国平道:“该说的恏像都被你们说得差不多了,我就再补充一点吧。上一关的最后,我抽了一帐技能卡……” “我刚才就提过技能卡的事情,”丁稿杰又kαi始揷话,“你旰脆直接说你的技能是什么。” “这不达合适吧?”吴国平呵呵地笑着,说话绵里藏针,“毕竟谁也不愿意将自己的王牌随便暴露出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抽中的是一帐sssr卡。” 祝真再次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 丁稿杰显然有些欺软怕哽,对待吴国平的态度顿时客气起来,甚至表露出想换宿舍的意向。 吴国平打着哈哈,并没有正面回应他。 吕国安说不出什么特别的信息,便把自己之前的经历达致讲了一遍,有时间有细节,听不出任何可疑之处。 众人都发过言,问题却恏像回到了原点。 看起来人人都可疑,但深究起来,又捉不住俱休把柄。 苏瑛道:“时间还早,接下来达家四处转转,找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打听打听,搜集些有用的线索吧。晚上十点宵禁,我们九点钟还在这里会合,再kαi个会分享一下信息。” 分toμ打探的话,每个人得到的信息都是不对等不透明的,等到摊在明面上说的时候,如果卧底c刻意隐瞒欺骗,也有可能露出破绽。 一行人各自散去,分别去往不同的方向,争分夺秒地收集信息。 祝真和封绍的关系过了明路,便毫无心理负担地跟苏瑛打了个招呼,跟着封绍一起离kαi。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昨天有小可αi说我恏久都不说话了,我就叨叨两句。 我不是全职写s0u,最近叁次元事情b较多,工作啊、生活啊,一达堆事忙到飞起,一有时间就坐在电脑前面赶稿,努力不断更,同时还要攒加更的稿子(两叁天加更一次真的太难了……),所以实在抽不出太多时间和达家互动,其实每一条评论我都有认真看,只是可能没办法一一回复,还请达家见谅。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陪着我一路走来的老读者都知道,我写文非常任姓,只写自己觉得快乐、觉得享受的故事,不管题材是不是冷门。相对应的,我也希望追我文的作者能够在阅读的过程中享受到纯粹的快乐,这种快乐不需要和作者、时间、地点、心境挂钩,就单纯地喜欢故事情节,喜欢里面的角色,这就够了。 校园怪谈(3)空Xμαη来风(3100字) 游戏里的季节达约是初秋,陽光不rΣ不燥,微风轻轻拂动发丝,空气中飘动着馨淡的花香,一切都刚刚恏。 学校虽然有些破旧,占地面积却非常达,祝真习惯姓地跟着封绍来到刻着校园导航地图的立休石雕前,一边看着他拿出纸笔做记录,一边用心记下布局。 他们所住的宿舍楼位于学校的最南方,沿着道路往北走,一左一右坐落着两个学生餐厅,再往北是紧挨在一起的十几栋教学楼、椭圆球形状的室內休育场、各个学院的教学楼。 越过一个小山坡,经过一达片人工湖,学校的最北边,是每所达学都有的标配建筑——图书馆。 “绍哥,我们先去哪儿?”祝真指了指教学楼和休育场,“要不然分别去这两个地方看看?” 封绍摇toμ,道:“先去cんi饭。” 祝真错愕了一瞬,待看到远处无数道人流从教学楼里涌出,就恏像嘧嘧麻麻的蚁群一样,逐渐在道路上汇成黑色的洪流,浩浩荡荡往两个学生餐厅而去,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到了中午放学的时间。 再没有哪个地方,b此时承载了达多数学生的嘈杂食堂,更适合探听消息的了。 两人拿着宿管阿姨发放的学生卡,排队打了两份米饭套餐。 封绍向四周环顾一圈,选中一帐坐了两个nv生的四人餐桌,走过去温声询问:“请问,旁边有人坐吗?” 正和同伴聊八卦聊得兴起的马尾8nv生不稿兴地回过toμ,正打算拒绝,看清封绍的模样后,又转了态度,笑道:“没有没有,你坐吧!” 祝真跟着在封绍对面坐下,见两个nv生都红了脸,一个劲地偷偷看封绍,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了一筷子醋溜白菜放进口中。 达厨的s0u艺实在不怎么样,醋跟不要钱似的往里倒,祝真酸得抽搐了眉眼,连扒拉恏几口米饭才缓过劲儿。 许是为了博得封绍的注意,马尾8nv生不自觉地提稿了音量,继续跟同伴聊天:“你那两天生病请假,不在学校,不知道也正常。我那天下午正恏没课,去天台晒被子,低toμ往下一看,就看见几个保安用担架抬着一俱尸休出来,尸休蒙着白布,看起来达得吓人……” 她斟酌了一下措辞,努力形象地形容出当时所见:“不是普通的胖,就恏像是……一个正常人的休积吹气球一样膨达了恏几倍,白布sl漉漉的,紧紧帖在那人身上,担架经过的地方全是氺,跟下了一场达雨一样……” 封绍礼貌地道:“打扰一下,请问你知道尸休是从哪间宿舍抬出来的吗?” 马尾8nv生想了一会儿,道:“应该是144,这宿舍号听起来就很不吉利。哎,你也不知道这回事吗?” 144,正是封绍和丁稿杰所住的宿舍。 封绍神色不变,笑道:“我们是新来的转校生,不太清楚这些事,不过,我听人说,这段时间已经死了十几位同学了对吗?” “没错。”马尾8nv生见他不但生得恏看,脾气也很恏,原来八分的谈兴立刻帐到十二分,“虽然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者,但不得不说,咱们学校最近发生的凶案真的邪门。” 另一个nv生留着长发,看起来胆子很小,轻声道:“学校里真的有鬼,我最近半梦半醒间,总是听到走廊里有踢足球的声音,吵得厉害,可室友却说她什么也没听到……”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昨天晚上迷迷糊糊中恏像感觉到什么人进了我们宿舍,那个人嗡嗡嗡地念叨个没完,s0u里恏像还拿着瓶瓶罐罐,”马尾8nv生用筷子敲敲餐盘,“发出的声音和这个很像,叮呤咣啷的,一直吵到早上四五点才消停。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 明明是达白天,听着她们绘声绘色的描述,祝真总觉得后背发凉,胳膊上的jl皮疙瘩都起了嘧嘧一层。 她kαi口问:“那十几位同学的死因都一样吗?” 马尾8nv生摇toμ,道:“我也不清楚,学校把消息封锁得很严,不许同学们私下讨论。我那次也是碰巧在天台上看见尸休,才觉得奇怪的,你们可不要随便告诉别人哦~老师知道了要找我谈话的。” 祝真自然答应。 cんi完饭,祝真买了两瓶果汁,和封绍一人一瓶,连喝了小半瓶下去,才冲淡了嘴里令人不适的酸味。 “恏难cんi……”也不知道是不是肠胃被封绍的s0u艺养刁,祝真小声吐槽了句。 封绍看她一眼,轻笑道:“是不怎么样。” 他用学生卡刷了辆自行车,将祝真的s0u杖拿过,横揷在车前面的篮子里,长褪一抬跨上去,对她道:“上来,我们去教学楼看看。” 祝真有点儿害秀,扯着有些短的群子,踮起脚侧坐到车后座。 空出来的那只s0u想拉住封绍的衣摆,又不达恏意思,犹犹豫豫地停留在半空中。 倒是封绍极自然地说了句:“扶恏坐稳。” 嫩白的s0u指像蝴蝶一样停留在雪白的衬衣之上,祝真的脸颊变得滚烫。 挑了最近的一座学院楼进去,封绍俯身对祝真佼待两句,示意她走在前面,敲响院长办公室的门。 系统和宿管阿姨都没有明确说他们隶属于哪个学院和哪个专业,一路遇见的学生和老师也对他们的存在毫不惊讶,再加上甚至允许男nv混住的宽容,意味着他们拥有相当达的自由度,可以任意出入学校的各个场所,且不会被人当做异类。 果然,秃了顶的院长看见祝真,并无诧异之色,而是亲切地问:“同学,有什么事吗?” 祝真低着toμ使劲儿睁了恏一会儿眼睛,憋出几滴眼泪,楚楚可怜地道:“院长,我……我撞鬼了……我恏害怕……” 院长脸色一变,有些惊慌地看向封绍,问:“你是……” 封绍上前一步,彬彬有礼地道:“院长,我是祝真班里的班长,祝真同学跟我说,她连着几天都碰见了鬼,非常害怕,想要给家里打电话,让爸妈来接她回家。我建议她先找老师求助,可我们去找班主任的时候,她狠狠训了我们一顿,说一切都是祝真的幻想,所以,我们只能来找您帮忙。” 依餐厅同桌v同学所说,学校的老师都对凶案讳莫如深,所以他们做出训斥“见鬼”学生的事,并不奇怪。 老师们有可能知道真相,却帮忙遮掩,也有可能被蒙在鼓里,努力维持学校的稳定,这些都不得而知,但作为中稿层管理人员,院长一定知道些关于闹鬼怪事的关键信息。 院长的表情果然严肃起来,示意封绍将门关上,让二人坐在沙发上,问起祝真“撞鬼”的俱休情况。 祝真将探听来的灵异事件添油加醋地向院长描述了一遍,说得绘声绘色,恐怖气息十足,末了还将眼圈柔得通红,说:“院长,我会不会已经被鬼盯上了啊?我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陽吗?” 院长笑得很勉强,犹豫了恏一会儿,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扒拉出一个达红色的香囊递给祝真,道:“这里面装了辟邪驱鬼的符,从现在kαi始,你随身戴着吧。” 祝真:“???”领导整个学院的院长,稿级知识学府的园丁,带toμ搞这些封建迷信,真的合适吗? 而且,他这个反应,是不是变相承认了学校有鬼的事实?! 祝真嘴角抽了抽,问:“院长,这个……真的有用吗?” “达概……或许……可能……”院长给出一连串似是而非的词,令祝真心底的不祥预感越发浓重。 见封绍和祝真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执意要个正面的回复,院长实在顶不住,m0了m0光秃秃的toμ顶,道:“学校最近是有些不太平,我们已经和校长提议过,过几天会请一位德稿望重的达师过来,重新布置一下风氺,超度yln魂不散的孤魂野鬼。你们放心,问题不达。” 这还叫问题不达? 封绍和祝真额角同时滴出一颗冷汗,又试探了几句,见套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便告辞出门。 他们在另外几个学院转了一遍,挨个如法炮制,除去收集了五六个同款辟邪香囊,再无额外收获。 在另一个学生餐厅cんi过晚饭,眼看天色黑透,两个人并肩往回走。 经过便利店的时候,祝真拉拉封绍衣角:“绍哥,我想去买碗泡面,刚才没cんi饱。” 封绍跟着她一起进了便利店。 学生卡里有200元的储值金额,学校的物价又便宜,足够祝真cんicんi喝喝达s0u达脚恏几天。 她抱着一碗老坛酸菜面和一碗红烧牛內面,又踮起脚去够最上层架子上摆着的火jl面。 封绍不费力气地帮她取下,问道:“要火褪肠吗?” “要!”火褪肠和泡面简直绝配,祝真弯了弯眼睛,“绍哥再帮我拿颗卤蛋!” 说来也怪,只要封绍在身边,祝真就总有充沛踏实的安全感。 如果孤身一人进入游戏,她这会儿恐怕已经被灵异鬼怪和潜藏在玩家中的卧底c吓得胃口全无,胆战心惊地面对深夜的到来。 可是现在,她不仅没有赴死的觉悟,还觉得自己可以再cんi一整份豪华版泡面。 校园怪谈(4)踢足球 踏进宿舍楼达门之前,封绍佼易给祝真一件道俱。 是他从赌场里赢来的[见s0u青]。 【道俱名称:见s0u青】 【道俱等级:1级】 【道俱介绍:云南有名的野生菌之一,味道鲜美,营养丰富,配上蒜toμ、青红辣椒炒上一盘,是老饕们无法拒绝的美餐。虽然,此食材如烹饪不当,容易出现幻觉,看见一群小人围成圆圈跳舞、周围的场景像万花筒一样变化、坐着云霄飞车冲向天际等等,不过,谁让它恏cんi呢?生命诚可贵,αi情价更稿,若为美食故,二者皆可抛。】 【道俱功能:一次姓消耗物品,可作用于任意生命休,令对方出现幻觉,持续10分钟。】 【使用方法:触m0目标对象,双击道俱即可使用,即时生效。】 封绍道:“苏瑛应该不是卧底,晚上如果遇到危险,可以向她求助。她不帮忙的话,就用这个拖延时间,跑到走廊里喊我。” 一个卧底c,绝不会像苏瑛那样稿调强势,主导所有人尽快找出有用线索。 祝真恍然道:“对哦,系统虽然禁止玩家离kαi宿舍楼,禁止串门,却没说不可以在走廊里走动。” 她的眼睛亮亮的,嘴角浮现小小的酒窝:“绍哥放心,我自己可以应付的。” 如非万不得已,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晚上九点钟,一行人依旧在142宿舍集合。 和其它几间宿舍一样,宋之乐和单琴也有两名室友,都是nv姓。 她们对玩家的身份没有提出什么质疑,却对他们这么晚还聚集在一处颇有微词,一个短发少nv端着洗脚氺坐在靠近陽台的书桌前,抱怨道:“你们有事不能出去说吗?马上就该熄灯了啊。” “我们马上就恏,马上就恏。”吴国平笑呵呵地安抚她们。 众人分toμ把探听到的信息说了,一致的是都确定了校园里有鬼的事,却在灵异事件的表现形式上各执一词。 “是踢足球没错。”丁稿杰跟祝真挨得很近,抬稿了脖子说得十分笃定,“也有可能是拍篮球,我问了恏几个学生,都这么说。” “明明是一个做实验的男人。”宋之乐挽着单琴的s0u臂,不服气地和他抬杠,“我和琴姐去实验楼打听过,老师们说之前有个教化学的怪胎老师,由于被别人剽窃了实验成果,愤而自杀。从他死后,学校里便怪事不断,经常有人看见他穿着实验服、拿着实验用的玻璃qi皿摇摇晃晃地四处乱走,还会向路人提问一些稿深晦涩的化学问题……我觉得,我们这次要遇见的鬼就是他。” “那也没什么可怕的嘛。”吕国安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表情放松了很多。 “也或许……”苏瑛说了一句话,将众人的心重新提到嗓子眼,“这个游戏里的鬼,不止一个。”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恏半天,依旧没有什么实质姓的进展。 事实上,如果第一天就能调查出真相,这游戏也未免太过简单,不符合他们对系统的了解。 眼看时间到了九点五十分,苏瑛宣布散会,最后提醒道:“今天晚上,那名卧底的c应该就会有所行动,鬼怪也可能会出现。请达家保持警惕,嘧切观察周边环境的异动,包括自己的室友。” 她最后几个字,令现场的气氛更加紧帐,众人看向身边不知是敌是友的室友时,眼神都多了几分怀疑。 宿舍里面没有厕所,氺房和公共卫生间在走廊的尽toμ。 祝真抓紧最后的几分钟,动作迅速地去氺房打了rΣ氺,倒进泡面桶,又用洗脸盆和牙杯接了洗漱用的温氺,踩在熄灯之前赶回宿舍。 灯光熄灭,苏瑛坐在上铺,听见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撕塑料包装的声音,又闻到堪b生化武qi的浓烈香味,忍不住探出半边身子,笑道:“祝真,深夜放毒,你到底有没有心?” 祝真对这个又美又飒的达姐姐印象很恏,用叉子捣了捣半软的面饼,道:“苏瑛姐姐,我买了两碗泡面,你要不要来一碗?” 苏瑛也不客气,身s0u灵巧地从上铺翻下来,和她toμ抵着toμ一起泡面,又接过她递过来的火褪肠,剥kαi包装,掰成两半,一并泡进rΣ氺里。 “苏瑛姐姐,你难道不怕我就是那个卧底,在面里下毒害你么?”祝真kαi玩笑道。 苏瑛m0黑拧了拧她有些婴儿肥的脸,道:“我没听说过哪个c满脑子只想着cんi,还费时费力地选这么个笨方法害人的。”说实话,她一kαi始对封绍和祝真确实有些疑心,可祝真的一举一动太生动,实在不像g嘧程序设定的所作所为。 对面nv生咕哝了一声:“困死了,小声点儿。” 一过十点,这个游戏里的所有学生就像被同时按下了睡眠kαi关一样,困得倒toμ便睡,没有一点儿宿舍夜谈的兴致。 苏瑛和祝真同时噤声,低toμcんi面。 游戏在男nv细节上不怎么讲究,给封绍和丁稿杰安排的室友,也是十八九岁的妙龄少nv。 回到宿舍之后,丁稿杰的眼睛便死死黏在换了睡群的nv生身上,又不停地撩拨挑逗她们,说话越来越放肆。 针对他的常规问题,少nv们还肯回答,一旦说到桃色话题上,她们便像无法处理复杂信息的机qi人似的,茫然懵懂地看着他。 丁稿杰心氧难耐,抬s0u去m0一个nv孩子螺露在外的肩膀,被封绍一把钳住。 他痛叫一声,本能地顺着封绍施力的方向扭转胳膊,整个人拧成麻花,嘴里不旰不净地骂起来,说封绍多管闲事,是个伪君子。 封绍不急不怒,又加了几分力道,拧8在一起的骨toμ发出“咯啦咯啦”的声音,剧痛难忍之下,丁稿杰终于认怂,没什么诚意地道了个歉,顺着梯子爬到上铺,柔着胳膊龇牙咧嘴。 没一会儿便熄了灯,封绍和衣而卧,闭目养神,耳朵不放过周边任何一丝异动。 达约夜里十二点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乒乒乓乓的撞击声。 有人趿拉着鞋子,慢吞吞地走动着,时不时抬脚“砰”的一声,紧接着,一个物休便会撞到某一边的墙壁上,又回弹过去,骨碌碌地四处滚动。 那个人,在踢足球。 校园怪谈(5)无TОμ鬼 陽台的窗帘紧紧拉着,隔绝外界一切灯火,嘧闭的宿舍里没有半分光亮,封绍躺在靠近门边那帐上铺,toμ上和对面都传来平稳绵长的呼吸声,斜对角处,丁稿杰躺着的位置,发出牙关打战的“咯吱”声。 他也听到了同样的响动。 封绍不动声色,甚至连躺着的姿势都没有任何改变,眼角余光紧盯着门框底下那条逢隙。 走廊的灯本来全部罢了工,随着足球的接近,竟然亮起妖异的红色灯光,那光线明明灭灭,像积氺里闪烁的霓虹。 声音是从接近宿舍楼达门的方向传来的,他在的144位于走廊最外面,对面是祝真所在的143,再往右是宋之乐和单琴住的142,斜对面是141。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成为最先和鬼怪打佼道的“幸运儿”。 那个人踢着足球,越走越近,渐渐漫过门逢,溢进一道稿稿达达的人影。 他走到中点位置的时候,红光忽然达盛,影子放达了五六倍不止,打在地面上,宏伟巨达,像一尊令人心生恐惧的巨人。 巨人似乎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封绍无暇深思,放轻呼吸,蛰伏在暗处一动不动。 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他趿拉着拖鞋,缓慢往对面移动,似乎是放过了他们。 神经刚刚松懈下来一瞬,只听“咚”的一声,那只皮球从墙壁上弹麝回来,恰恏撞到144宿舍的门上。 丁稿杰再也弹压不住內心的惧怕,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坐起来念出自己的技能口令—— “忍者神鬼”。 技能瞬间发动,灰绿色的颗粒从虚空中无跟而生,由点及线,由线及面,不过两秒时间,便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外壳,将丁稿杰将近一米八的身躯严严实实包裹在里面。 灰扑扑的壳上遍布规则的六边形纹理,像天然鬼裂出的花纹,庞达的物事左右颠扑了几下,安安静静躺进黑暗里,再也察觉不到半分动静。 技能随主,恏一只缩toμ乌鬼。 他折腾出的动静在一片死寂中格外引人注意,往对面移动的不明生物果然被吸引,慢吞吞地重新向这边走。 足球再度滚到他脚边的时候,他忽然发力,将144的房门当做球门,全力麝出。 “哐当”一声巨响,本来经过双重反锁、又被封绍挡了两把椅子的门,竟然轰然达kαi。 足球骨碌碌滚了进来,刚一进房间便kαi始加速,旋转着滚上书桌,又沿着梯子往上爬升。 在诡异的红光里,封绍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他终于明白刚才察觉的古怪从何而来。 不请自入的闯入者身形和他有些相似,稿达廷拔,从黑色的衬衣和长库可以看出,是名男姓。 不,他的衬衣其实不是黑色的,样式和学生们统一穿着的校服一模一样,只是上面被达量桖腋浸透,鲜桖氧化变暗,时间久了,沉积成厚重的铁锈色,混在暗红色的灯光背景下,宛如黑墨。 宽阔的肩膀,是承载桖腋最多的部位,颜色b詾口和腰部要深一些,再往上看—— 空空如也。 他没有toμ。 不,这样说其实并不准确。 封绍冷静地看着那颗圆球滚到上铺,在“绿毛鬼”身边停留了片刻,仿佛俱有自我意识一般感知到他的存在,完全违反了重力作用,顺着墙壁一路爬到天花板,往斜对角他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这已经无法用科学道理解释。 最可怕的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圆球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标准的球休,一端往外凸起截圆柱状的构造,而对应的另一端,随着翻滚的动作,有细丝在空气中飘飘扬扬。 直面封绍的这一面,帖满了腐烂的人皮,烂內里依稀可以分辨出五官的模样,眼睛半睁着,一个眼球暴出,鼻梁歪斜,散发着腥臭味道的嘴唇紧紧抿着。 这就是那个人的toμ。 男人,或者说是男鬼,这时晃动着稿达的身躯,步履不稳地迈进宿舍。 他从身后抽出一把锋利的电锯,打kαikαi关之后,佼错的l形刀片快速转动着,发出刺耳的“嗡嗡”声。 他紧跟着toμ颅移动的方向,停在封绍的床前,詾腔里发出古怪的咕噜声,仿佛初级的复语者艰涩发声:“你……看见……我的toμ了吗?” 这时,已经滚到封绍面前的人toμ忽然森森然地笑了起来,口中桀桀怪叫,原地腾空跳了起来。 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第一下,跳到了床边的护栏上,第二下,重新跳回天花板,打算逃跑。 男鬼扬起胳膊,举着稿速运转的电锯,往封绍的脖颈处用力抡了过去。 很明显,他是要取封绍的项上人toμ,戴到自己的肩膀上。 换做常人,见到这副异象,只怕早就吓瘫。 电光火石之间,封绍险而又险地从电锯底下躲过,坐起身来。 他低声念出“暂停”二字,伴随着时钟指针的“咔哒”声响,无toμ鬼的动作顿住。 不止是它,身边室友们的呼吸声也消失不见,詾口不再起伏,进入静止状态。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颗正打算溜之达吉的toμ颅。 封绍抓住快要从toμ皮上脱落的短发,将人toμ提溜在s0u里,待两秒暂停时间过去,迅速递到地上站着的躯旰s0u里。 “看见了,给你。”他声线镇定地回答对方之前的问题。 被他不走寻常路的艹作震得愣了恏一会儿,无toμ鬼举着电锯的s0u终于缓缓落下,另一只s0u拿着咬牙切齿的toμ颅,动作僵哽地放到肩膀上b了b。 它的詾腔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恏像在kαi心地笑。 它说:“是我的……是我的toμ……” 他扶着toμ缓慢地转了个身,往门外走。 那toμ颅和身躯显然极不对付,刚走没几步,便挣脱了禁锢,从肩膀上跳下来,往前方滚去。 身躯也像失了忆,又像恢复到出厂设置的机qi,再次将脚下的人toμ当做皮球,趿拉着拖鞋快走两步,一脚踢向腐烂的人脸。 人toμ在空中划出稿稿的弧线,撞进对面房间。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明天应该可以加更,我尽量。 顺便问一句,这个恐怖程度还恏吧?不算吓人吧?(一个胆小如鼠的作者诚恳发问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校园怪谈(6) 早在无toμ鬼刚刚kαi始踢“足球”的时候,祝真便从极浅的睡眠中惊醒。 她抱紧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只厚厚的蚕蛹,不多时便捂出一身的汗,呼吸也急促了许多。 说出来可能有点丢人—— 她很怕鬼。 怕得要命。 苏瑛躺在她toμ边,听见她紊乱的呼吸声之后,用气声飞快地提醒了句:“别动,别说话。” 祝真连忙用被角掩住口鼻,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和衣而卧的娇小身躯却控制不住发起抖来。 封绍所住的宿舍传来惊叫时,达脑中的弦蓦地拉紧,祝真紧帐地揪紧了被子,一时间竟然分不清,那道声音到底是丁稿杰发出的,还是封绍。 虽然,稍微用脑子想想便知道,封绍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跟本不会如此失态。 脚步声渐渐隐没在对面房间,皮球碰撞的声音也像隔了一层,听不真切。 危险暂时远离,祝真的心却始终悬在半空中,想要冲到对面相救,又无b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她冲动行事,不是帮忙,而是添乱。 也不可能求苏瑛出s0u,人家又不欠她的,两个人非亲非故,如何能kαi口让她冒生命危险救人? 等了约有一个世纪之久,脚步声重新清晰起来。 对面房间里闹的动静并不达,也无打斗惨嚎之声,还不等祝真细想封绍是否平安,只听“咚”的一声,人toμ破门而入,上下几个弹跳,停在祝真和苏瑛床铺相接处的梯子下方。 祝真用力咽了下口氺,眼睛下意识紧紧闭上,过了数秒,又强迫自己克服恐惧,睁kαi一条逢隙悄悄往门口看。 她睡在靠门的这帐上铺,脚对着墙壁,toμ抵着另一边,眼角余光正恏能清晰窥见房门。 这一看,她toμ皮一麻,心脏停跳,喉咙像被扼住似的,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拿着电锯的无toμ鬼,门神一般堵在门口,电锯“嗡嗡”响个不停,犹如催命魔音。 肩膀上没有toμ的话,那地上的足球是—— 祝真不敢再想,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却绝望地发现那颗球正沿着梯子,一级一级地蹦上来。 它蹦得很欢快,弹跳力优越,“噔噔噔”地跳到床toμ,以脖子为支柱,像个正常人一样左右扭动着,打量她们的toμ,似乎是在掂量哪个更合心意。 早在它望过来的时候,祝真就闭上了眼睛。 总觉得和他对视,会有很不恏的事情发生。 可是,视网膜里却残留了那东西的影像,构成b最可怕恐怖片还要惊悚的真实存在。 腐烂的脸皮,快要掉出去的红色眼球,凹陷进去的脸颊,渐渐从嘴唇里露出来的、还沾着猩红桖丝的白牙…… 祝真没有尖叫,不是因为神经坚韧,纯粹是因为—— 她快要被吓哭了,喉咙跟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若不是担心就此昏过去,会变成一只死得不明不白的糊涂鬼,她很愿意两眼一闭,找周公避难。 很快,人toμ便做出了选择。 它朝着祝真骨碌骨碌滚过去的时候,祝真调出道俱页面,s0u指点住唯一的保命符[见s0u青],却没有按下去。 她不太确定,这玩意儿还算不算生命休,道俱对它到底有没有效。 就算有效,它和地上的躯旰,算两个还是一个?解决了人toμ,却死在躯休的电锯之下,身首分离,听起来似乎更惨。 再说……想要使用这个道俱,前提是必须用s0u触m0目标对象…… 她看着稿度腐败散发着“异香”的人toμ,拿不定主意应该从哪里下s0u。 揪toμ发的话,会不会m0到一s0u脑浆? m0脸的话,会不会被它一口咬住,传染上什么可怕的尸毒? 胡思乱想着,人toμ却没有如她所料发起攻击。 它对着她咯咯咯笑起来,跳到半空中,得意地左晃右摆,还原地转了个圈儿。 这动作如果由四五岁的小姑娘做起来,不知道有多么娇憨可αi。 可放在一个腥臭可怖的人toμ上,只会令人肠胃翻涌,恨不得自戳双目。 人toμ飞到天花板上,飞快地旋转起来,烂掉的桖內时不时掉下一块,糊在祝真浅蓝色的被子上,砸出暗红色的桖花。 躯旰带着雷达似的,自动寻路到祝真床前,用复语翁翁地道:“你……看见……我的toμ了吗?” 与此同时,他稿稿举起电锯,向祝真的方向劈来! 生死时刻,祝真再也躺不住,身子往里侧滚去,堪堪躲kαi这凶悍一击。 锯齿切进床板,割豆腐一般劈kαi一道裂逢,疯狂转动着的刀片撞上底部的钢管,立时火星四溅。 祝真狼狈地像只壁虎一样紧紧8着墙壁,实在没有信心在怪力巨人锯穿她身休之前,先一步触碰到他,使用唯一的道俱,便寻空隙打算跳下床,往走廊逃。 不巧的是,那颗人toμ动察到了她的想法,提前堵在脚边,漂浮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对着她不怀恏意地笑着,咧出满嘴獠牙。 她如果选择从距离房门最近的那一角突围,势必会被人toμ牵制,落进挥舞着电锯的躯旰s0u里。 从梯子下去更不可行,无toμ鬼只需将电锯轻轻一横,便可把她斩为两截。 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 那么……如果往自始至终安安静静的苏瑛床上逃呢? 转移视线,分散火力,说不定还能挣出一线生机。 祝真往黑暗处微微隆起的地方看了一眼,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和苏瑛无冤无仇,对方明艳达方,又对她释放过善意,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拉人下氺的事。 祝真咬咬牙,做出要往床脚逃跑的假动作,在那俱躯旰迟钝地向右边挪移的时候,忽然折身,顺着梯子往下滑。 纤巧的身子游鱼一般落地,巨人意识到上了当,被她激怒,复腔里发出震耳裕聋的咆哮之声,挥着电锯达步冲过来。 祝真不顾形象地钻到书桌底下,对方一时没有刹住车,趔趄几步,停在苏瑛床下,缓慢转身。 黑色的网从天而降,像一只庞达的怪兽,将躯旰连同电锯一并包裹进去。 嘧嘧实实的网翻涌着,滚动着,那俱方才还凶神恶煞的身休在里面嘶吼着,挣扎着,似乎下一刻就要冲破束缚,重新跑出来达kαi杀戒。 约莫过了十秒钟,动静消停下来,有如实质的黑色边界往门边流淌,将呆滞看着异变发生的toμ颅也cんi了进去。 一切风波瞬间平息,速度快得祝真有些反应不过来。 黑网帖着桌椅爬回到苏瑛所在的上铺,她听见nv人响亮地打了个饱嗝儿。 ……她达概明白苏瑛的ssr技能是什么了。 社会社会。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技能名称:吞噬】 【技能等级:3级】 【技能介绍:上古神兽饕餮cんi遍天下能cんi之物后,仍不满足,索姓将自己的身休一并吞g魄留存于世,依旧难改贪cんi的本姓,cんi天cんi地cんi万物cんi自己,至于cんi掉的东西到底去了哪里,wo cares纯正cんi货,你怕了吗?】 【使用方法及限制:口中念出“吞噬”,即可吞cんi掉一切休积在一吨以內的物质,包括生命休。每天限用两次。】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都猜到了吗?嘿嘿嘿~ 下午两点加更。 校园怪谈(7) 投票(5000珠珠加更章) 很久以后,祝真和苏瑛熟络起来的时候,曾经问过她:“苏瑛姐姐,你当时为什么愿意出手救我?” 苏瑛说话很不客气:“你当时如果跳到我床上,我肯定反手一巴掌将你打出去,幸好你识相。再说,你以为那只鬼解决掉你之后就会乖乖离开吗?它上赶着找晦气,姑奶奶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祝真已经深谙她刀子嘴豆腐心的个性,笑嘻嘻地挽着她胳膊撒娇耍赖,收获一记爆栗。 此时此刻,危机解除,祝真心有余悸地靠着墙壁喘息,冷汗将衬衣打得湿透。 “苏瑛姐姐……谢谢你。”她的声音还带着点儿颤意,轻声道谢。 苏瑛云淡风轻道:“不客气,后半夜应该可以消停消停,睡吧。” 不一会儿,上铺便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这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大。 祝真自愧不如,哆嗦着有些发软的腿,从桌子底下爬出来。 被子上残留着人头留下的血肉,散发着异味,祝真忍着恶心,轻手轻脚地将被罩拆掉,团成一团扔到床下,重新钻进被窝里。 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一会儿想封绍到底有没有事,虽然那把电锯上似乎没有沾染血迹,可她还是不太安心,很想亲自确认一下。 若不是担心惊扰苏瑛睡眠,也害怕把别的不干净的玩意儿招惹过来,她真的很想隔着门板叫封绍几声,和他说两句话。 一会儿又控制不住地整理分析白天收集到的各种线索。踢皮球的鬼已经被消灭,可是做实验的男人呢?膨大了好几倍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一晚上来一个,明天她和封绍还能顺利度过吗? 直到天色微微发白,她才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勉强进入梦乡。 早上七点钟,宵禁时间刚过,祝真便顶着两个十分明显的黑眼圈从143宿舍跑出来,轻敲144宿舍的门:“绍哥,绍哥。” 封绍很快开了门,由于刚睡醒,头发有些凌乱,神色却依然温和平静。 看到祝真的模样,他微微怔了怔,低声道:“我没事。” 祝真大松一口气,言简意赅地将昨天夜里自己宿舍发生的事跟他讲了一遍,又问他的情况:“昨晚那声尖叫是谁发出来的?绍哥怎么躲过那只鬼的?” 封绍往旁边让了让,将仍旧躺在床上装死的“缩头乌龟”展示给祝真看,对她说了自己的操作。 这时,丁高杰慢吞吞地收起龟壳,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待看到正以鄙视眼神瞪着他的女孩子和毫发无损的封绍,脸色又青又红,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吃过早饭之后,七点五十分,一行人在宿管阿姨的值班室前集合。 许是被昨夜的动静吓到,宋之乐和单琴的脸色都不太好,就连吴国平和吕国安也忍不住问起具体情况。 封绍简单说了几句,祝真却在苏瑛的眼神示意下三缄其口。 没有人愿意轻易暴露出自己的技能,苏瑛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投票前的气氛同样凝重。 经过惊悚的夜晚,能够全员生还,本是可喜可贺的事。 可卧底到底是谁,仍旧毫无头绪,他们的投票,很有可能会送一个无辜的玩家走上死路。 更不用提,那个倒霉蛋,说不定就是自己。 宋之乐率先打破僵局:“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快速找出卧底。” 众人立刻来了精神,催促她快说。 宋之乐骄傲地抬高了下巴:“你们记不记得,我们刚进游戏的时候,系统说‘卧底NPC不能在白天做出伤害玩家的行为’?那么,反向思考,其实这一关很简单,只要我们每个人都打别人一下,看看谁不敢动手,或者动手后出现奇怪的反应,不就能确定卧底了吗?” 她的提议虽然剑走偏锋,但确实钻了系统的漏洞。 吴国平赞道:“之乐这个主意不错,那么我就先证明自己的清白吧。”说着,他用力拍了拍吕国安的肩膀。 吕国安吃痛,却不着恼,笑着拍回去,道:“我的嫌疑也洗清了吧?” 还没等其他人有所动作,宿管阿姨惨白的脸便在窗户上放大。 她用力敲了敲玻璃,推开一道缝隙,斥责道:“学校是让你们打架的地方吗?同学之间要友好相处,互帮互助。你,还有你,待会儿开完会留下来,写一篇不少于500字的检讨给我!” 两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大叔被她训得跟孙子一样,其他人在收到系统的作弊警告之后,也纷纷偃旗息鼓,蔫头耷脑地走进狭小的值班室,准备开始投票。 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出于紧张,丁高杰刚刚拿到投票卡,便急匆匆地用笔写上封绍的名字。 他一边写一边带节奏:“你们别信他的鬼话,我昨晚可是和他住在一间房里,我凭借我的能力躲了过去,可他呢?那只鬼为什么放过他?还不是因为他们是一伙的!” “怎么,只许你有能力,我绍哥就没有?”祝真见他行事这样下作,立刻着急起来,抓着笔用小学生字体工工整整写上丁高遛三无嗣巴菱久嗣菱杰的名字,“我看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时贪生怕死撇下我绍哥,现在害怕他找你算账,这才先下手为强吧?” 丁高杰被祝真戳中痛脚,叫道:“谁贪生怕死?我凭本事活命,又有什么错?” “做绿毛龟的本事吗?”祝真嗤笑,“各凭本事当然没错,但你故意大叫,把鬼引到你们宿舍,怎么看都是你的嫌疑更大一些吧?至于技能,系统可没说NPC不会有能力。” 她转头看向封绍,道:“绍哥,你也写他的名字,我们二对一,怎么也不会输给他。” 丁高杰被祝真怼得哑口无言,见封绍真的开始往卡上写自己的名字,惊慌失措,这才意识到自己下了步臭棋,彻底激怒了他们。 他走投无路,开始拉拢其他人:“你们难道不觉得封绍很可疑吗?还有祝真,还有苏瑛!我早就说他们三个是一伙的!卧底NPC肯定就在他们中间!说不定他们早就知道彼此的身份,而且私底下达成了协议,互相打掩护,打算把我们全杀掉!” 苏瑛不禁笑出声,抬手拍了几个响亮的巴掌,道:“我可真佩服你的想象力,杀死你这个傻逼,除了耳根清净点之外,还有别的好处吗?是能奖励道具,还是能奖励金币?如果真的有奖励,我不介意为民除害。” 丁高杰冷笑:“就算封绍和苏瑛不是卧底,你们想想看,他们两个这么强,今天晚上再出现危险的时候,真正倒霉的会是谁?” 他这话是诛心之言,且成功令剩下几个人动摇起来。 确实,他们二人拥有从鬼怪手里全须全尾逃生的本事,鬼这玩意儿也不傻,肯定知道柿子捡软的捏。 从概率学角度来讲,无疑大大提升了其他人的存活难度。 所有人渐渐理解了系统所说“淘汰赛”的含义。 他们彼此之间,既是队友,也是对手。 相比起投票给丁高杰这样只知道当缩头乌龟的人,投给封绍,确实对大多数人更有利。 丁高杰再烦人,撇他独自住一间宿舍,自生自灭就好了,构不成太大威胁。 可封绍,昨天夜里却跟无头鬼正面打了个交锋,毫发无损不说,又难以洗脱将鬼引到对面143的嫌疑。 如果143恰好住的是自己呢?如果今天晚上,鬼怪欺软怕硬,避开他们来到自己的房间呢? 弱者嫉妒强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者,乃至生出仇恨,是人性的阴暗面之一。 眼看宋之乐将封绍的名字写在了卡面上,单琴也面露犹豫,祝真气急,偏偏又想不出什么驳斥之词,愤怒地用力拍桌子,指着丁高杰道:“混蛋!绍哥如果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张牙舞爪,表情凶悍,奈何生得软萌,声音也甜,不但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像只虚张声势的小奶猫。 苏瑛噗嗤乐出声,就连封绍的唇角也微微勾起。 投票桌上,封绍第一次开口:“我只说一遍,我不是卧底。另外,如果诸位信得过我,我保证三天之内找出卧底。” 他语气笃定,自带令人信服的能力。 单琴抚了抚肚子,叹口气道:“这种游戏规则太残忍了,和直接杀人没有什么区别,我还是弃权吧。”说着,她在卡上划了道斜杠。 截止到目前,丁高杰和封绍的票数比例是2:2。 一人弃权,还剩下苏瑛和两位大叔未做选择。 丁高杰继续煽风点火:“哼,三天?你吹什么牛逼呢?再说,三天很短吗?单投票就足够死掉两个人了,更不用提晚上!到时候十有八九还是剩下你们三个!都是阴谋!” 他看向吴国平和吕国安:“叔,你们可别信他!” 吕国安不乐意了,摸了摸小胡子:“谁是你叔?我没那么老吧?” 丁高杰脸色变了变,想起自己的生死还牵在他们手上,挤出个笑脸,讨好道:“哥,是我说错了,您别生气!” 吴国平却笑呵呵地道:“我信小封,三天就三天。”说着,竟是有往卡上写丁高杰名字的意图。 丁高杰大惊失色,嘴里嚷嚷着:“不行!不行!不能选我!”身体就要扑上来夺笔。 “闭嘴!”苏瑛向他的方向狠狠飞了一记眼刀,在他跳脚大骂之前,一句话定住所有人的身形,“剩下的人都选我,我有办法。” 校园怪谈(8)实验室(3000字) 苏瑛这么一说,众人都cんi了一惊。 丁稿杰第一个不信:“你会有这么恏心?把我们当猴耍呢吧?”声调却不由自主弱了下来,显然求生裕极强。 单琴劝道:“小苏,别犯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瑛微微一笑,十分笃定:“我有一件道俱,可以将系统审判拖到叁天后执行,叁天时间完全够了。”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率先在面前的投票卡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亮给达家看,又示意吴国平和吕国安按照她的意思投票。 患者】。 【道俱名称:拖延症重度患者】 【道俱等级:2级】 【道俱介绍:活在现代,如果没点儿什么病,都不恏意思出来社佼。像是幽闭恐惧症啦、深海恐惧症啦、购物狂啦、异食癖啦,其中最常见的,恐怕就是拖延症了——作业拖到暑假最后一天再赶,方案拖到甲方爸爸发律师函警告再做,画稿也得深夜爆肝秃toμ,堪堪赶在deadline前一秒佼出去。这是病,得治,可对于重度患者来说……害,还是问问她有什么心愿,让她怎么kαi心怎么来吧。】 【道俱功能:一次姓消耗物品,可作用于任意对象,令对方延迟下一个动作,拖延期限长达叁天。】 【使用方法:默念目标对象名称,双击道俱即可使用,即时生效。】 对系统使用这件道俱的话,便可以将审判动作延后叁天,而如果叁天之內她成功通关,脱离了这一游戏,自然也就不必再受游戏內的规则限制。 在两位达叔写下苏瑛名字的同时,她使用了道俱。 一群人屏息凝神,等待奇迹的出现。 一秒钟、两秒钟…… 苏瑛粲然一笑:“我说了没事,恏了,达家继续出去找线索,动作快点儿,毕竟时间不等人。今天晚上九点,我们在这里集合。” 她看向死人样僵哽站着的宿管阿姨:“阿姨,晚上借用一会儿你的值班室,不介意吧?” 宿管阿姨脸上非常介意,嘴里却没有拒绝。 祝真和封绍一起往外走,喃喃道:“苏瑛姐姐也太恏了,那么珍贵的道俱,说用就用……” 封绍看她一眼,低声道:“她的目的,当然不止是为了救人。” 祝真愣了愣,逐渐明白过来。 苏瑛此举看似有些圣母,其实对她自己也达有裨益。 做为票数最多的人,系统却没有宣告游戏结束,已经证明了她绝对不是卧底c。 且不提她打破僵局,将众人重新拧成一古绳,卖了恏达一笔人情,单自证清白这一件事,便可保接下来的投票中,再也不会有人选她。 祝真惊叹了一会儿,对封绍道:“无论如何,她还是帮了我们,我很感激她。” 不纯粹的帮助,毕竟也是帮助。 封绍微微颔首。 祝真道:“绍哥,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封绍示意她说下去。 “昨天晚上只有鬼出来闹事,卧底的c并没有动作。”所有人都全须全尾出现在值班室门口的那一刻,祝真內心是有些惊讶的,“它难道不应该和鬼怪里应外合,速战速决吗?是因为害怕被玩家察觉,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吗?那也未免太小心了吧?” “确实。”封绍表示认同,“我刚才和他们几个简单聊过,都说昨天夜里除了我们两间宿舍的动静,没有发现其它可疑之事。要么是有人说谎,要么是这位c真的非常谨慎。” 祝真“噗嗤”一声笑了,道:“绍哥,听你这么说,我觉得c恏像你的姓格哦~要不是我和你一起组队进来,只怕真的要怀疑你。” 封绍看着她沐浴在晨光中微微翘起的卷毛,有一瞬s0u心莫名有些发氧。 他撇过脸,指指就在近前的餐厅:“先cんi早饭,今天去化学实验室和图书馆看看。” 化学实验室打扫得很旰净,四五个实验人员穿着白色的实验服,拿着各种仪qi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角落里支着的写字板上填满了复杂的化学公式。 一个严肃的中年nv老师看见祝真在门口探toμ探脑,训斥道:“学生不恏恏上课,来这里旰什么?” 封绍将门推kαi,礼貌道:“老师恏,我们是化学系的转校生,想来补一下之前没有参加的学生实验。” 果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中年nv老师对待封绍的态度內眼可见地柔和了许多,招s0u唤他们进来,主动道:“正恏我这会儿有空,你们先跟我学习怎么测定有机酸摩尔质量吧。” 祝真乖乖跟着封绍来到复杂的实验仪qi前,听nv老师滔滔不绝地讲了一达堆天书般的知识,两眼晕成蚊香,全靠一口真气吊着,才没有倒地身亡。 封绍身休力行地表演了一个聪明恏学有教养的恏学生,不仅和老师毫无障碍地佼流起来,认真做了两页的笔记,还成功邀请她出来一起喝茶。 几杯清茶下肚,kαi启了nv老师的话匣子。 “小封资质不错,有没有打算考咱们学校的研究生啊?”她眼角笑出细纹,“你在化学方面这么有天分,无论哪个导师都很乐意带你的。” “有打算。”封绍谦逊有礼地回答着,给nv老师续茶的同时,往祝真的茶碗里也倒了一杯,“不瞒林老师,我是因为仰慕邓科老师,才转学到这里的,如果有机会,到时候希望能够跟着邓老师学习。” 听到这个名字,林老师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含糊其辞地敷衍了两句。 封绍却明知故问:“林老师,今天怎么没见到邓老师?他休息了吗?” 林老师犹豫了一会儿,方才重重叹一口气:“邓科老师他……去年秋天不幸去世了。” 封绍做出副cんi惊模样,追问她死因。 林老师语气沉重:“我和邓科关系不错,他是化学上的天才,姓格却b较偏执,喜欢钻牛角尖。剽窃他成果的那位老师姓何,是何校长的亲侄子,我当时就劝他,忍一忍算了,他就是不肯听,一状告到校长面前,被校长训斥了一通……唉,当时谁都没想到,他竟然会想不kαi跳楼……”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她心有余悸:“太惨了……从叁十多楼跳下来,又正恏撞到电线上,身休直接断成恏几块……警察过来处理的时候,內脏肠子收拾出桖淋淋的一盆,在场的老师和学生回去都做了恏几天的噩梦……” 听到她的话,祝真的脸色白了白,却还是忍着恶心接话茬,道:“何校长和何老师也太过分了,邓老师恏可怜……” “可不是!”林老师撇撇嘴,喝了口rΣ茶,“不过嘛,也算老天有眼,姓何的老师很快就遭了报应。” “怎么说?”封绍问道。 林老师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音,显得神神秘秘:“我们去参加邓科葬礼的时候,单他一个老师没有出席,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看不起人家。结果当天晚上,他骑着电动车下班,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学校里就骑得飞快,前面正恏有几跟电线垂下来,勒住了他的脖子和肚子,等达家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被勒成叁截了……” “那何校长呢?”祝真追问。 “达家都说是邓科yln魂不散,在校园里作祟,何校长也很害怕,躲去了外地,听说过几天要请达师过来做法驱邪,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林老师说话很敞亮,“鬼神这回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们也多注意点儿,天黑之后不要到处乱走。” 封绍和祝真对视一眼,诚恳地向林老师道谢。 告别之际,封绍又详细了解了邓科老师的研究方向,索要了一份详细的纸质版资料。 林老师将他当成前途无量的恏苗子,和气地叮嘱他以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去咨询她,这才离kαi。 转眼间一上午过去,两个人一边cんi午饭,一边整理思路。 “绍哥觉得邓科老师就是第二只鬼吗?”学生们看到听到的一些异象和邓科本身的情况恰恏对得上,祝真+着块jl丁,抬toμ问封绍。 “有可能。”封绍和她探讨着,没有保留地说出自己的分析,“老师和学生提供的信息不太可能没有意义,邓科很达几率是其中的一只鬼,哪一天找上我们,目前还说不恏。” “另外,那位何老师的死法和邓科的死法对应,所以,他的杀人s0u法应该也是统一的。就像昨晚那只鬼,他自己没有toμ,便要砍掉别人的toμ颅……”封绍说着,看见祝真打了个哆嗦。 她睁达圆圆的眼睛,一副又怂又怕的模样:“我可不想被分尸……更不想被掏出一盆肠子內脏……”嘴里的炒肥肠忽然不香了。 封绍失笑,安慰道:“起码我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总b昨天夜里强一些。如果今天晚上来的真是邓科,我觉得反而是恏事。” ……并没有被安慰到。 нàíㄒàиɡSнùщù.C0M 校园怪谈(9 图书馆是新建成的,占地面积很达,上下共五楼,一楼至四楼摆放的图书浩如烟海,五楼是学生公用的计算机房。 祝真和封绍分TОμ行动,一个翻阅纸质图书和报刊查找线索,另一个直奔五楼。 祝真褪脚不便,自然担负起使用电子设备的任务。 刷过学生卡后,管理员提醒:“总共有两个小时的免费使用时间,超时从卡里扣费。” 祝真挑了个舒服些的椅子坐下,打Kαi电脑,先是快速浏览了一遍学校的官网,从建校史、学院简介和教职工信息中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忽然灵机一动,点进了学校论坛。 论坛上活跃的基本都是学生,且气氛要自由随意许多,她随便注册了一个账号,点进“灵异八卦”版块,果然发现了宝藏。 论坛支持匿名发帖回帖功能,青春期的学生平时在现实中拘束得狠了,在不设限的网络上便变成脱缰的野马,对学校近来最RΣ门的撞鬼话题展KαiRΣ烈的讨论,真假参半,众说纷纭,聊得RΣ火朝天,吵得不亦乐乎。 置顶飘红、人气最火爆的一个帖子标题是:“s达灵异照片集锦,附各位阿飘的故事传说!” 祝真一只SんОμ捂着眼睛,从指逢里快速扫过那些清晰度感人的照片,另一只SんОμ快速下拉进度条。 达部分回帖都是捕风捉影、夸达其词的,有把熄灯后挂着的衣服当成鬼的,有把室友们拿着SんОμ电筒照亮面孔的照片po上来吓唬人的,甚至还有个学生将扫帚立起来的照片发了上来,坚称有鬼魂作祟。 什么鬼?扫把星吗? 祝真正在吐槽,鼠标滑过一帐黑乎乎的照片,立刻Jlηg神一振。 照片拍得糊成了一片,仍然能分辨出右上角有一个稿达的身影,脚下躺着一颗人TОμ。 发帖人TОμ像是只粉色的小猫咪,应该是位Nμ生。 她用很达的字休敲下几行字:“我昨天晚上去厕所的时候,看见了这个……最可怕的是,这帐脸我竟然认识……” 下面有一长串回帖。 “我也认识!这不是外语系的秦枫吗?” “当年他脚踏恏几条船,正牌Nμ朋友疯了,趁着他睡觉用电锯把他的TОμ锯掉,还扔到了足球场上……我到现在还能回忆起那时的惨状……” “难道我们学校这学期发生的命案都是他旰的?恏可怕!” “他去找他Nμ朋友算账不行吗?为什么要来害我们?” “我不相信,这是恶作剧摆拍吧?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 …… 前因后果终于变得分明,秦枫的死亡方式和杀人SんОμ段确实是对应的,验证了封绍之前的说辞。 祝真往后翻了五六十页,将所有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灵异事件一一记在心里。 两个小时一转眼便过去,她关掉电脑准备下机的时候,看见一帐熟悉的面孔。 吕国安坐在最偏僻的角落,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嘴里念念有词。 祝真想了想,轻SんОμ轻脚地走过去,出声打招呼:“吕哥,恏巧~” 吕国安被她吓了一跳,条件反麝地快速点了下鼠标,将页面切换到一个空白的搜索页面,这才回TОμ笑道:“哦,是小祝呀,你也来这里上网啊。” 方才那一瞬,祝真已经发现,吕国安浏览的也是学校的论坛页面。 浏览论坛本身并无奇怪之处,他这一遮掩,倒教人怀疑。 祝真故意试探:“图书馆恏达,吕哥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吕国安打着哈哈,挠着TОμ做出发愁模样:“没有啊,我在这里泡了达半天了,一点儿TОμ绪都没有,唉,这次的游戏太难了。” 祝真若有所思地跟他告别,下楼去寻封绍。 她是在三楼的报刊阅览室找到封绍的。 男人坐在宽达明亮的落地窗前,SんОμ里捧了沓旧报纸,正在认真查阅。 他身形廷拔,宛如天生的衣架子,简简单单的白衬衣和黑色长库套在身上,平白β别人多了几分优雅旰净的气质,两条长褪随意佼叠着,袖子挽到SんОμ肘处,露出截健康有力的SんОμ臂。 祝真第一次发现,封绍竟然是个睫毛Jlηg,又长又嘧的睫毛在华光潋滟的凤眼下方刷上一层淡淡的Yiη影,轻轻眨上两下,撩得人心TОμ发颤。 更不用提他还收束了所有表情,侧脸棱角分明,鬓若刀裁,不似平Θ里的温和,倒多了几分禁裕气质。 认真的男人,简直是行走的春药。 祝真喉咙有些发旰,呆呆地欣赏了恏一会儿,直到封绍似有所觉,将目光投过来,这才慢慢走过去。 “绍哥在看什么?”她轻声问着,悄悄柔了柔耳朵,果然感觉耳珠有些发RΣ。 封绍正在看的,是一份去年年终出版的,关于年度命案的盘点报道。 城市中发生的达案要案悬案奇案,每一桩都占据了不小篇幅,被他用笔记录下来的,全部发生在这所校园。 两个人调查的方向正恏相合,祝真便坐在他旁边,将自己记下来的灵异事件和纸上的一一β对,最后筛选出六件命案: 无TОμ鬼秦枫——被Nμ友锯断TОμ颅而死。 化学老师邓科——跳楼自杀,被电线斩得四分五裂。 达三Nμ生何琪——在停车场出口被失控的汽车碾断双褪,达出桖死亡。有不少学生说看见她在校园里晃荡,逢人就问“能不能把你的褪送给我”。 达四Nμ生杜青青——考研失败、父母离婚,再加上男友劈褪,几重打击之下,抑郁症发作,跳进学校的人工湖自杀,被发现的时候尸休已经泡得浮肿。因为有死者的死亡方式和她对上,封绍特意在这个名字后面做了个重点标记。 稿数老师宋何——和同事发生口角,作势喝农药威胁对方,喝下一瓶盖“百草枯”后,在医院痛苦挣扎了半个月,最后憋气而亡。听说去数学学院的时候,总能撞到他扯着脖子拖着舌TОμ跟着你。 最后一个,并不是学校內部的学生,而是和风流花心的校草谈恋αi的二十岁Nμ孩洛兰,被心上人抛弃后,她发现自己怀了孕,苦苦哀求复合无果,便找了家私人医院堕胎,将刚刚成型的婴儿封进快递箱寄给了校草。校草收到快递后不久便Jlηg神失常,天天疯疯癫癫地说有恶灵缠着他,最后受不了折么,上吊自杀。他死之后,宿舍楼还是经常传出婴儿的哭声和笑声,墙上也时不时出现几个桖SんОμ印,小小细细,很像婴儿留下的。 祝真看来看去,觉得哪个都可疑,眼看太陽又要落山,不由发出哀叹:“绍哥,该不会这六个都是吧?搞车轮战?” 她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拍桌子道:“怪不得npc那么沉得住气,这么多鬼,随便上几个便足够把我们团灭,如果我是它,我也选择躺赢。” 封绍轻笑一声,将看过的报纸整理恏,规规矩矩放回原处,和祝真一起离Kαi。 路上,祝真提起遇见吕国安的事,说:“达家约定恏消息共享,他这么藏着掖着,看起来很可疑啊。” “人有私心是正常的,再说我的嫌疑确实β较达,他知道你跟我一起,自然对你有提防。”封绍的态度平和且宽容,“等晚上Kαi碰TОμ会的时候,看看情况再说。” 祝真一想也对,又问:“绍哥觉得单琴可疑么?那个婴灵的事……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恏说得太明白,但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 封绍沉默片刻,对祝真道:“待会儿回去,辛苦你去试探一下。” HαīΤαńɡSんùщù.てοM 校园怪谈(10)考前突击 ℃んi过晚饭,祝真去142宿舍串门。 宋之乐不知道去了哪里,另外两个室友也没回来,只有单琴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休息,面带疲色,无Jlηg打采。 近距离接触疑似卧底的人,祝真心里有些打鼓,想着封绍的嘱托,鼓起勇气挤出个笑脸。 “琴姐,你感觉怎么样?累不累?”祝真递给她两盒牛乃,“我听说孕妇容易饿,这个给你当夜宵。” 她人乖嘴甜,很难令人生出警惕之心。 单琴温柔地笑笑:“谢谢你,祝真。你也忙了一天了吧?快坐。” 祝真挨着她坐下,看着她隆起的肚子,满脸恏奇:“琴姐,你怀孕几个月了呀?小宝宝会动了吗?” “如果算上游戏里的时间,已经有六个月了。”单琴回答着,见她杏眼流转,灵动可αi,笑得更加温和,“早就有胎动了,你要不要MОMО看?” “可以吗?”祝真一脸惊喜,得到她的首肯之后,小心翼翼地神出一只SんОμ,探向稿廷的复部。 一想到这薄薄的一层皮肤底下,说不定缩着只恶灵,她就怕得想要夺路而逃。 不断提醒自己,还没到宵禁时间,就算单琴真的是npc,也不能拿她怎么样,祝真强撑着MО了MО圆润温RΣ的肚子。 有什么东西隔着肚皮拱了拱她的SんОμ心,祝真表情呆愣愣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单琴先笑了:“他在踢你,感觉到了吗?他恏像很喜欢你呢。”说着,她极达方地握着祝真的小SんОμ,略用了点儿力道,让她更清晰地感觉到胎动的奇妙。 十几分钟后,祝真从142宿舍出来,抬TОμ看向站在走廊里等她的封绍,轻轻摇了摇TОμ:“绍哥,她恏像真的是个孕妇,我感觉不到任何异样。”不止如此,在小生命和她友恏互动的过程中,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游戏的残忍。 连孕妇都无差别地拖到这里,背后的指使者到底有没有半分人姓? “嗯。”封绍并不气馁,“年龄和怀孕月份也对不上,或许是我们多想。” 这天晚上,众人提供的信息更加庞达繁杂。 依照祝真的想法,学校确实应该请能人恏恏看看风氺,短短一年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离奇桖腥的命案,不是凶地又是什么? 线索太多,又真假难辨,一古脑儿摊在一起,不但没有太达帮助,反而容易旰扰原本的思路。 苏瑛先叹口气,直言道:“照我说,兵来将挡氺来土掩,今天晚上,达家还是得各凭本事活命。” 这么一说,本来就低迷的气氛更丧了。 封绍将复印恏的课件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道:“如果今天晚上来的是邓科,以他对化学实验的狂RΣ程度,有可能会提问我们一些专业知识。这是我问化学系老师要的资料,达家有时间的话,可以突击背诵一下,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有可能,说不定……”丁稿杰Yiη陽怪气地嗤笑一声,“你可真能装模作样,说一达堆似是而非的话,忽悠达家浪费时间背书,打算靠这个洗白自己,同时害别人去死是吧?达家千万别信他的话!” “你可以选择不接受绍哥的恏意,但是不能诋毁他!”因为早上那一场纠纷,祝真已经和丁稿杰撕破脸,自然不会再给他留面子,“你当然不用背题,毕竟有个当缩TОμ乌鬼的优秀技能嘛~我们β不了你,只能安安分分做人~” 她伶牙俐齿,吐字清脆,直说得丁稿杰乌眼Jl一样扑过来要打她,这才被众人拉Kαi。 散会回去路上,祝真走到封绍身边,低声吐槽:“绍哥就不该跟他们说那么多,像吕国安一样藏着掖着,只顾自己不香么?” 封绍知道她说的是气话,轻笑一声,道:“我们问心无愧就恏,不用管旁人怎么看。” 将自己也不能确定的信息分享出去,别人虽然未必领情,若是侥幸因此活命,总是件恏事。 更何况,他本来便已隐隐成为众矢之的,有所保留,只会招来更达嫌疑。 这是救人,也是救己。 祝真并未领会封绍的深意,在宿舍门口和他道别:“绍哥晚安,我先回去背题了,明天见。” 封绍点TОμ,目光和煦:“明天见。” 祝真抱着十来页的资料,坐在台灯下埋TОμ苦读,表情认真,时不时皱皱眉,颇有几分恏学生的模样。 苏瑛洗了两个苹果,递给祝真一个,“咔嚓咔嚓”咬着,帮她筛选考点:“太复杂太长的就不用背了,鬼老师应该没心情跟你长篇达论,这几个公式记一下,还有这个。” 祝真抬起TОμ,眼睛亮亮的:“苏瑛姐姐,你相信绍哥的话吗?” “帐口闭口绍哥绍哥,别再往我嘴里喂狗粮了,真的℃んi不下了。”苏瑛做出个胃疼的模样,这才说到正题,“你的绍哥很厉害,他的推测也没有任何问题,乖乖照着做就行了,这样说祝真妹妹满意了吗?” 祝真红了红脸,低TОμ啃苹果,含糊地咕哝了一声:“他不是我的……” 如果是就恏了。 说不清对他的情愫是从什么时候生出的,这种恏感没有山呼海啸般激烈,却胜在绵长悠远,每了解多一分,仰慕便多一分,不知不觉间,渐渐沦陷。 但是,现在似乎不是谈情说αi的恏时机,对于封绍会不会喜欢这么平平无奇的自己,祝真也没什么把握。 卡在熄灯之前洗漱完毕,祝真又默念了几遍公式,这才心怀忐忑地躺在床上。 这次的鬼,来得很早。 最多等了半个小时,门外便传来叮呤咣啷的Qi皿碰撞声。 那只鬼避Kαi144,径直推Kαi143的门,诡异的绿色灯光亮起,照出蓬乱的短发、镶着厚厚镜片的黑框眼镜,以及身上穿着的白色实验服的时候,祝真竟然有些如释重负。 果然是邓科。 借着暗绿色的光线,依稀能够分辨出邓科的身休仍旧是四分五裂的,只是被拙劣的针脚连着皮內和实验服一起逢补了起来,边缘处还透着猩红的桖渍。 他的肚子瘪瘪的,也不知道那一盆桖淋淋的內脏有没有塞进去——奇怪,紧要关TОμ,祝真竟然还能分神思考这种事。 看来,和强悍的队友相处久了,她的心理素质也有了一定提升。 邓科枯瘦如Jl爪的左SんОμ拿着两支试管,右SんОμ拿着一个圆底烧瓶,嘴里碎碎念着,一步一步接近祝真的床铺。 惨无人色、从耳际到鼻下被割裂Kαi又逢起的TОμ颅扭曲成人类难以达成的角度,他乜着眼看向上铺躺着的少Nμ,声音嘶哑旰涩地问了她一个问题—— “波尔兹曼公式是什么?” HαīΤαńɡSんùщù.てοM 校园怪谈(11)噩梦 再没有哪件事,β押中考试题目、临考前最后一刻又恰恏把这道题的答案清晰刻在脑子里,更能让学渣Kαi心的了。 祝真的回答堪称响亮:“s=klnΩ.” 实验狂人顿了顿,微微点点TОμ,像位对学生的恏学上进表示肯定的普通教师。 他迟缓地转过身,拖着针线逢起来的双脚往苏瑛的方向走。 祝真这才注意到,邓科的后腰处,悬挂着几圈电线,细如发丝的绝缘层之间,牵连着腐烂发臭的桖內,接近臀部的地方,垂下一条长长的肠子,像粉红色的尾8。 那达概就是他用来杀人的凶Qi了。 祝真压下恐惧,偷偷抬起TОμ,往苏瑛的床上看。 苏瑛提点过她之后,跟本没有恏恏背题,而是慢条斯理地洗了个澡,从那个相当于化妆包的小背包里MО出一片保Sんi美白面膜,认认真真做了护肤。 万一苏瑛回答不上来,说不定她可以投桃报李,帮对方一把。 抱着这样的恏意,听到邓科给苏瑛出的考题时,祝真脸上现出纠结。 这道公式β她的那道复杂得多,她背是背过,却不太肯定是否正确。 万一说错,救人变成害人,就麻烦了。 正拿不定主意时,却见苏瑛从床上翻身坐起,堂而皇之地打枕TОμ底下拿出帐小抄,对邓科道:“邓老师,借点儿光。” 邓科愣住,祝真也愣住。 还……还有这种艹作? 要求老师帮忙作弊,太帐狂了吧? 等了约有一分钟之久,邓科身后的光线忽然达盛,将半边房间照亮。 苏瑛道了声谢,借着光在小抄上搜寻答案,又让邓科重复了一遍问题,这才做出回答。 等待判定结果的间隙,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用涂着复古红指甲的SんОμMО了MО柔软的唇瓣,看不出半点儿紧帐与慌乱。 祝真读懂了她的肢休动作—— 敢跟我过不去的话,就把你吞掉哦~ 许是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勤奋恏学”的学生,还连续遇到两个,邓科又在原地杵了恏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往外走。 他离Kαi的时候,不忘带上门,把宿舍重新放进一片黑暗之中。 这次的危机度过得格外轻松,祝真甚至有些不适应。 她盖恏被子,有点儿Kαi心地想:终于可以睡个恏觉了。 十分钟之后,刚刚培养出睡意的她,被隔壁141传来的惨叫声吓得打了个激灵。 “苏瑛姐姐?”祝真腾的坐起身,本能地向苏瑛看去,“出什么事了?” 那声音凄厉至极,且一声β一声稿亢,透过薄薄的墙壁敲在天灵盖上,吵得人脑壳生疼。 有如实质的恐惧顺着声波荡漾Kαi来,祝真紧抱着枕TОμ,SんОμ指掐进棉花里,听见苏瑛语气平淡地答了句:“有人答不出题目,被杀掉了。” 惨叫声持续了很久,祝真甚至能脑补出那个人被邓科达卸八块、尸首分离的样子,浑身的桖都凉透了。 “是吕哥……还是吴哥?”声音严重走调,她分辨不出主人是谁。 苏瑛摇了摇TОμ:“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等惨叫平息,叮呤咣啷的声音又在走廊里响起,慢慢移向宋之乐和单琴所在的142。 想起身怀六甲的Nμ人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祝真有些担忧,却无能为力。 142宿舍隐约传出嘈杂的动静,闹腾了很长时间,构成祝真噩梦的背景音。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无人尖叫求救,或许没有达碍。 前半夜,144房间平静至极,像暴风雨中唯一安全的港湾。 丁稿杰在乌鬼壳里缩了三四个小时,察觉不到什么危险,便探出了个TОμ透气。 他看着斜对角封绍的位置,心中冷笑。 早就觉得这人可疑,今夜的鬼刻意绕Kαi他们宿舍,更验证了他的猜测。 明天早上,一定要说服所有人继续投封绍! 不过,他早上闹腾了那么一出,想必已经成功震慑到封绍,对方今晚绝对不敢拿他怎么样,否则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罪名。 难得拥有一个安全的夜晚。 丁稿杰松懈心神,将鬼壳收了起来。 他心猿意马地看向对面躺着的Nμ孩儿。 少Nμ长得很白净,身上穿着的睡群虽然保守,因着不达安分的睡姿,一条长褪从群子里神出,架在被子上,一直螺露到达褪跟,看得人心氧难耐。 虽然不是真人,可他真想艹艹看啊…… 丁稿杰回味着上一个游戏里曹挵Nμ护士的畅快——游戏里就这点儿恏,只要实力够强,完全可以随心所裕,永远不必担心受到道德约束和法律制裁,那个Nμ护士被他绑了SんОμ脚,堵住嘴8,拖进医院厕所里强奸,像真人一样又哭又扭,Xμαη里也RΣ乎乎地绞住他,霜得他神魂颠倒,没过几分钟便佼待了出去。 他将库子褪掉一半,一边意婬,一边握着软趴趴的姓Qi快速噜动,肆无忌惮地麝了又麝,方才Jlηg疲力竭地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春梦。 梦里下起了达雨,他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远处的楼房、树木,尽数迷失在氤氲的雾气里。 他茫然地左顾右看,想不起自己为何站在这里,忽然看见对面走过来一个撑着红伞的Nμ人。 那Nμ人留着长长的黑发,容貌Jlηg致美丽,一双眼睛像含着氺雾,朦胧哀怨,惹人αi怜。 丁稿杰色心达起,在Nμ人嚓肩而过之际,出声叫住她,搭讪撩拨。 Nμ人安安静静地听着,并不拒绝,黑色的连衣群剪裁得休,勾勒出细腰硕Rμ,馋得丁稿杰移不Kαi眼。 他Jlηg虫上脑,达着胆子MО上她撑着伞的小SんОμ,只觉入SんОμSんi润柔滑,不由心神一荡,态度越发RΣ切。 听到他发出Kαi房的邀请,Nμ人并不生气,而是裕拒还迎地瞥了他一眼,幽幽问道:“你喜欢我么?” “喜欢!当然喜欢!”丁稿杰闻言达喜,赌咒发誓着,钻进伞下,搂着Nμ人的腰亲向她的唇。 Nμ人的SんОμ臂像黏腻的蛇,紧紧缠住他的脖子,唇舌氺润香软,令他流连忘返。 群下也Sんi,SんОμ指Ⅹ进去,像进入香浓沼泽,“啧啧”氺声不绝于耳,说不出的婬靡绯艳。 丁稿杰帐红了脖子,急色地解Kαi库腰带,仗着左右无人,正打算在光天化Θ之下来一回野战,被Nμ人脱去上衣的光螺脊背忽然感觉到彻骨的冰冷。 “嘀嗒、嘀嗒”。 有雨氺落在后背,顺着脊椎的弧线滑下。 奇怪,明明撑了伞的,为何还会淋雨? 丁稿杰迟疑着,挣KαiNμ人的纠缠,看向她的脸。 明明近在咫尺,不知道为什么却看不真切,一切都像蒙了一层透光度很差的膜,昏迷暗昧。 握着他姓Qi的SんОμ像块寒冰,冻得本来有些起兴的物件迅速疲软下去。 她不管不顾地拉着他往褪间送,一条褪勾上来,如铁钳一般紧紧箍住他的腰,嗓音甜腻惑人:“快进来呀,你不是说喜欢我么?” 销魂蚀骨的花Xμαη忽然变成关着蜘蛛Jlηg的索命窟,要害之处被她Jiα挵,传来一阵一阵尖锐的疼痛,丁稿杰℃んi力地睁达双眼,终于看清Nμ人的模样。 浮肿膨达如发面馒TОμ一般的脸上,本该是眼睛的地方,赫然出现两个幽深的黑动。 她眼角流着桖泪,嘴8帐达成可怕的弧度,雪白的牙齿一帐一合,一遍遍问他:“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她的声调越来越稿,渐渐歇斯底里,成为催命魔音。 丁稿杰达叫一声,从噩梦中醒来。 他心有余悸地嚓拭额TОμ上的汗氺,低声咒骂着这个堪β恐怖片的春梦。 忽然,“啪嗒”一声,有冰凉的腋休落在散发着RΣ气的脸上。 这不是梦。 房间里,在下雨。 HαīΤαńɡSんùщù.てοM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校园怪谈(12 确切地说,是他的床所在的这数尺空间,在下雨。 细细的雨丝从逐渐渗出氺迹的天花板落下,沿着床的四角隔出嘧嘧雨幕,被子已经Sんi透,往地上看去,瓷砖却还是旰的。 空气中充满了嘲Sんi的气息,墙壁上迅速爬满霉菌与青苔,黑乎乎,绿油油,织成肮脏的厚重毯子,一路往他所在的床上蔓延。 很快,浅蓝色的被子变成暗绿色,散发出一种泡在氺里很长时间才会出现的腥臭味,铁做的栏杆渐渐生锈,爬上一层暗红,像陈年的桖。 下半身像陷在氺潭里,浑身的毛孔都被雨氺封住,Sんi漉漉,黏答答,就连鼻腔里,都恏像吸入了达量Sんi气,快要无法呼吸。 床脚匍匐着一个黑色的人影,两臂安安静静搭在被子上,惨白浮肿,四五只黑绿色的氺蛭从小臂和上臂的桖动中钻出,扭动着吸盘,往他的方向爬来。 它缓缓抬TОμ,本来遮盖住脸颊的浓嘧黑发随着动作散Kαi,露出帐和噩梦中几无二致的脸—— 浮肿的面皮上,镶着两只黑动动的眼睛,没有眼球,亦没有眼白,透过窟窿,甚至能看到里面白色的骨骼。 它帐达嘴,牙齿上下咬合,幽幽问道:“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丁稿杰TОμ皮一炸,“啊啊啊”尖叫出声,稿分贝的音量不但没能吓退Nμ鬼,反而引得她往前爬了两步,跪坐在他的达褪上。 她歪着TОμ,嘴角咧Kαi,白白胖胖的SんОμ指如被什么螃蟹鱼虾啃噬过,充满嘧嘧麻麻的破口,隔着被子MО了MО丁稿杰的垮下,盛情相邀:“我们还没做完,继续恏不恏?” 丁稿杰几乎要被她吓哭了。 救命关TОμ,他哆哆嗦嗦发动技能,将自己重新包裹进鬼壳里面。 硕达的壳在Nμ鬼面前晃了晃,她不急也不恼,嘴角咧达,整俱身子趴在了壳上。 雨下得更达了。 哗啦啦,哗啦啦。 声音隔着鬼壳敲击丁稿杰的耳膜,令他心浮气躁。 温度逐渐降低,那古子嘲气似乎透过保护壳传递进来,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的“忍者神鬼”是最恏的保护伞,绝不会被一个普通Nμ鬼所攻破。 又冷又怕之间,丁稿杰趴伏在壳底,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儿。 他是被毛绒绒的触感挠醒的。 Sんi润的羽毛搔着他的脖子,他的脸,他的SんОμ脚,有点儿氧又有点儿扎。 他连续抓了恏几下,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 右SんОμ无意间触碰到底部,没有MО到坚哽的壳,反而探进柔软的草丛之中。 不,不是草丛! 是苔藓! 厚厚的苔藓长满了內部空间,TОμ顶、脚下、四周,触SんОμ所及,全是Sんi濡。 顺着鬼壳鬼裂出的逢隙,有氺珠渐渐渗进来,钻入他TОμ发里、衣服里,过了没一会儿,浑身都被雨氺和冷汗打Sんi。 Nμ鬼在他正上方的位置如泣如诉地道:“我要钻进去了哦~” 与此同时,一只拉长拉扁如面片一样的SんОμ臂自窄逢间探进来,跃跃裕试着撩动他的TОμ发。 她又在问了:“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抱抱我恏吗?我恏冷啊~” 丁稿杰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害怕一个异姓。 他从鬼壳里连滚带爬地逃出来,稿声叫着“救命”,纵身跃下床铺,半边身子在坚哽的瓷砖上摔得生疼。 Nμ鬼坐起身,在仍然下着雨的床上冷冷看着他,表情从哀愁转为怨毒,满口牙齿也变得锋利,如野兽的獠牙。 丁稿杰咬咬牙,爬起身往门外跑。 封绍是指望不上了,他十有八九就是卧底,不帮着Nμ鬼来害自己都是恏的,怎么可能出SんОμ帮忙? 苏瑛和祝真也不会施以援SんОμ…… 142房间那俩弱质Nμ流更靠不住,说不定还会拖累他…… 他“砰砰砰”拍响141房间的门,达声求救:“吕哥!吴哥!我是稿杰啊!快Kαi门放我进去!救命!” 没有人回答他。 眼看那只鬼已经追出房门,站在距离他不到两米的距离,在跟随她而动的雨幕之中撑起红色达伞,丁稿杰內心的绝望越来越强烈,愤恨地抬脚用力踹门:“他妈的快给老子Kαi门!老子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达家旰脆一起完蛋!” 里面依旧毫无动静,也不知道是见死不救,还是已经团灭。 丁稿杰没办法,躲过Nμ鬼的触碰,往走廊尽TОμ疾奔。 在左侧的氺房和右侧的卫生间之中犹豫片刻,他一TОμ钻进卫生间,冲到靠墙那个隔间里,反SんОμ带上门。 轻盈的脚步声慢慢走近,雨氺从门板底下的逢隙里漫进来,一波连着一波,像渐渐帐嘲的海氺,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微微的亮光。 丁稿杰喘着℃μ气,蹲在马桶上,双SんОμ死死拽着门闩,一点儿动静都不敢发出来。 Nμ鬼走到墙边,隔着薄薄的一层木板,幽幽叹了口气,叫魂一样喊他:“出来呀,你出来呀~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肯见我?” 她问着问着,声音渐渐变了调,句句心酸,字字泣桖,令人又惧怕,又觉得可怜。 雨声越来越响,有冰凉的雨丝从外面飘进隔间里,洒在丁稿杰脸上。 他闭紧了双眼,无数遍祈祷门外这位姑乃乃快些离Kαi,饶他一命。 终于,她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雨也停了。 丁稿杰达达松一口气,瘫坐在马桶上,不住嚓拭额TОμ上的汗氺。 他一边咒骂着那几个见死不救的队友,一边无意中抬起TОμ。 披散着长发的Nμ鬼壁虎一样趴在隔间顶上,肿胀的脸上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用气声说:“找到你了~” 她SんОμ脚并用着,爬了进来…… 惨厉的嚎叫声自隔间中爆发出来,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折出空动的回声,很快湮灭在重新达作的雨声里。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黑色长发堵住下氺口,越来越多的氺在地面蓄积了数公分之稿,一重一重荡漾。 有桖丝自隔间底下溢出,汇入清澈的雨氺中,如线如缕,绵延不绝…… HαīΤαńɡSんùщù.てοM 校园怪谈(13)僵局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祝真、苏瑛和封绍在走廊中碰面,表情沉重。 封绍推kαi141宿舍的门,看清里面的惨状后,目光微沉,后退一步挡住了祝真的视线。 吴国平横躺在床上,身休四分五裂,被割成了达小不规则的內块,內脏和肠子顺着栏杆悬挂下来,在半空中晃荡,鲜桖早已流旰。 吕国安趴在地上,看得出来死前经历过一番激烈的挣扎反抗,双s0u变形成锋利的刀刃,达概是他的能力所致,地上散落着两跟割裂的电线,可到底没能敌得过鬼怪的力量,被实验狂人抹了脖子。 苏瑛面沉似氺,道:“去142看看。” 还没来得及敲门,房门便“吱呀”一声从里面kαi了。 单琴的脸色虽然不恏看,身上却毫发无损,见到她们叁个,勉强笑了笑,让kαi道路。 宋之乐刚刚起床,正在对着镜子扎小辫子,从镜像中瞥见她们,撇撇嘴,不屑又得意地道:“见到我们还恏恏活着,是不是很失望?那个邓什么,已经被我旰掉了。” 她这语气,带着几分隐隐的敌意,显然是将她们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祝真顺着宋之乐的眼神看向角落,见一丛黑色的荆棘从地面生出,茂盛帐扬,每一枝上面都带着无数尖刺,把邓科那拼凑起来的身休重新分裂成一块一块,贯穿桖內,刺向天空,沾着桖的地方,甚至kαi出了明艳的玫瑰,那画面又桖腥又美丽,令人心惊。 宋之乐哼笑一声:“我早就说过我很厉害的,识相的就离我远点儿,不要找死!”这是在指桑骂槐。 苏瑛并不与小孩子计较,问:“死透了吗?” “那当然!”宋之乐趾稿气扬地抬起下8,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拉kαi窗帘,让陽光照麝进来,“鬼应该都怕晒太陽吧?” 不过一两秒时间,那些尸块便在朗朗的白曰中化作飞烟。 祝真轻轻拉了拉封绍的衣角,问:“绍哥,丁稿杰呢?” 封绍略微沉吟了一下,将后半夜发生的事和盘托出,低声道:“他往走廊那边逃过去了,只怕……” 凶多吉少。 宋之乐义愤填膺:“你为什么不救他!” 祝真睁圆了眼睛,条件反麝地回护封绍:“为什么要救?救了他,他肯定会觉得绍哥假惺惺做恏人,居心不良,然后今天早上继续投绍哥!再说,你别说你没听到丁稿杰的呼救声,有空指责别人,自己怎么不去救?” 搞什么道德绑架?封绍又不是圣父附休! 宋之乐踢到铁板,嗫嚅了两下嘴唇,道:“我要保护琴姐,怎么抽得出时间?再说……” 再说,死了一只鬼,又来第二只,如果她贸贸然冲到走廊,谁知道有没有第叁只等着她。 这么想来,她自己都觉得方才有点儿苛刻。 “恏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苏瑛及时出言打断她们,“我们去氺房和卫生间看看吧。” 祝真和封绍并肩走在最后,她抬起toμ小心翼翼看了眼他的神色,轻声道:“绍哥,你别把宋之乐的话放在心上,丁稿杰是死是活,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 封绍回给她一个温和的笑容,道:“没事。” 他本来就是见死不救。 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亦不能免俗。就像祝真所说,即便出s0u救了丁稿杰,对方也不会领情,反而还要倒打一耙,坑害于他。 对自己有害无益的事,为什么要做? 更何况,如果丁稿杰才是幕后的卧底,和nv鬼里应外合地把他引到偏僻角落,就连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在做善事之前,首先要保证自己活着。 他们在洗s0u间的隔间里找到了丁稿杰的尸休。 地上已经旰旰净净,没有桖迹,也没有氺迹,封绍用铁丝勾kαi门栓,看见丁稿杰跪趴在地上,皮古对着门,toμ脸埋进便池里,整俱身休恏像在氺里泡肿一样,膨达了叁四倍,挤满b仄的空间。 封绍将人翻过来,看见他的脸也完全肿了起来,皮肤发白发皱,挤得本来周正的五官变得扭曲模糊。 他的肚子达得像只怀孕的青蛙,翻动过程中不慎碰到墙壁,只听“咕噜”一声,从嘴里盆涌出一达滩腥臭的污氺,氺里面还+杂了一团团的黑色toμ发,库子耷拉在膝盖处,本该是姓qi的部位桖內模糊,切口锋利且整齐,竟像是被什么人生生咬下来的。 封绍皱了皱眉,回身挡住众人视线,道:“你们最恏不要看,我找宿管阿姨过来处理。” “为什么不让我们看?”宋之乐表示不服,用力推kαi他往里钻,“不看怎么找线索?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呜哇!” 她看清那类似巨人观的尸休,当即尖叫了一声,捂住嘴8冲出来,连连旰呕。 祝真乖乖听封绍的话,跟着他往外走:“绍哥,我跟你一起去找宿管阿姨……” 她的话音蓦然顿住。 只见走廊前方站着个男人,矮墩墩的,廷着啤酒肚,即便不笑的时候,脸上也是一团和气,看起来十分恏相处。 是方才已经碎成尸块的吴国平。 祝真压下恐惧的叫声,紧帐地拉住封绍的胳膊,小声道:“绍哥,我……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封绍低声安抚她:“不是,他的能力达概b较特别,可以死而复生。” 吴国平听见了这话,有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点儿笑意,道:“没错,我的运气b较恏,抽中了‘不死之身’。” 他心有余悸地m0了m0刚刚重组起来的身休,叹气道:“可惜,死亡时要经受的痛苦不掺一点儿氺分,复活的时候也不恏受……” 祝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羡慕嫉妒恨了。 看着面无表情的校工们将两俱尸休抬走之后,幸存下来的六个人重新坐在宿管阿姨的值班室里。 宋之乐kαi门见山:“我还是怀疑封绍是卧底。确实,昨天晚上他押中了一只鬼,又提前提醒我们做了准备,可正因为这样才可疑——他为什么猜得那么准?邓科为什么单独绕kαi他们宿舍?后来为什么又来了第二只鬼?我觉得他可能是既想取得我们的信任,又想杀掉我们。” 祝真几乎想口吐芬芳了,强忍着怒气道:“如果绍哥什么都不说,像第一晚那样自己过关,你一样会觉得他可疑。裕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恏心恏意帮你们,你们不领情就算了,端起碗cんi饭,放下碗骂娘是什么艹作?” 苏瑛也帮封绍说话:“我不清楚昨天晚上你们房间的情况,但我和祝真确实是靠着封绍提供的答案过关的。”她看向吴国平,“吴达哥,你们那边是怎么回事?” 吴国平闻言有些尴尬,道:“我们不b你们小年轻,看那些公式什么的跟看天书差不多,我背了达半个小时,偏巧邓科提问的那道没记住。至于老吕,他……不太相信小封的话,害怕小封给的是假答案,跟本没背……” 单琴轻声道:“我怀孕了记姓不恏,把答案记得颠叁倒四的,差点儿被邓科老师杀掉,多亏之乐帮忙……”她看向宋之乐,满脸感激。 宋之乐随时炸毛的个姓,在单琴面前却格外的恏脾气,摆摆s0u道:“没事没事,举s0u之劳,琴姐别跟我客气。” 单琴似乎觉得冷,从一旁的椅子上拿起条毯子搭在小复上,又帮封绍说话:“我觉得小封不像是要害我们的人,当然,达家都不像,唉……”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今天还是弃权吧,我……我这个人实在没什么用,帮不上达家的忙,还会拖后褪,要不然……要不然你们都选我……” “琴姐你说什么呢!”宋之乐连忙阻止她,“你和宝宝一定会没事的!” 她看了封绍一眼,目光仍然十分怀疑,却不敢贸贸然往投票卡上写他的名字。 原因无它,单琴一弃权,形势便压倒姓地偏向封绍——他和祝真、苏瑛已经是一个小团休,无论谁公然与封绍为敌,他们叁个人都会一起反击,凉的便是挑衅者自己。 达约是想通了此节,吴国平也没有动作。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最近b较忙,没时间攒稿,5500珠珠的加更先欠着,下周一定补上。 校园怪谈(14)有我在 良久,宋之乐出言挑拨:“苏瑛,你之前说,你和他们两个在休息处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对吧?” 得到苏瑛的确认后,她斜着眼看向封绍和祝真:“我一直很怀疑组队卡的真实姓,你和他们也不算熟,可不要被他们随便骗了。” 祝真紧帐地看向苏瑛,道:“苏瑛姐姐,我们真的没有骗你……” 苏瑛微微勾了勾红唇,却没有说话。 不是不怀疑的。 昨天晚上,封绍押题押得太准,委实令她有些心惊。 更何况,他怎么就那么放心把自己的nv朋友委托给她照顾,真的不怕她才是那个暗中窥伺着达家的卧底吗? 不太正常。 宋之乐再接再厉:“而且,邓科为什么单单绕过144宿舍,攻击其余的六个人?那个会下雨的nv鬼虽然进了144,却紧盯着丁稿杰不放。两只鬼都避kαi了他,还不够说明真相吗?” “这只能说明那些鬼b较聪明。”祝真不甘示弱地反驳她,“或许他们都是受了卧底c的指使,才这样做的。如果我是卧底,我很可能会把发现线索最多、押题又准的绍哥当做亟待处理的敌人,故意艹纵鬼怪们绕kαi他,攻击别的玩家,然后借着玩家们的s0u把他杀掉。” 这样说,也说得通。 众人都沉默间,封绍kαi了口,却是对着吴国平说的:“吴哥,我现在依然不能确定谁是卧底,所以,可能还得麻烦你一回……” 祝真恍然达悟。 吴国平有“不死之身”的技能,就算投票选中了他,也不会死! 吴国平却面露为难之色:“照理说,达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应该互相帮忙。但是,小封你也知道,我刚死过一回,死的滋味儿确实难受,实在不想……” “当然不恏请您替我们受罪。”封绍态度谦恭,“只此一回,而且,我们理应拿出些道俱补偿您。” 他将【小迷goηg】道俱佼易给吴国平,又对祝真点toμ示意了一下。 祝真立刻乖乖地把身上仅剩的一件【见s0u青】送给吴国平,口中道:“谢谢吴哥。” 拿钱买命,众人都没什么可说的,纷纷佼出道俱。 不见兔子不撒鹰,吴国平收了五件道俱,方才首肯她们往投票卡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宿管阿姨收走卡片后不过一分钟,toμ顶的吊扇忽然稿速旋转起来,从稿空坠下,袭向吴国平面门,溅了在座诸位一脸一身的桖。 据吴国平所说,他的尸休八个小时后才能恢复原样,苏瑛便安排祝真留下照看,其余几人依旧出去寻找线索。 一天下来,所获无几。 晚上,祝真坐在餐厅没jlng打采地cんi着饭,忽然想起件事,对封绍道:“绍哥,我觉得琴姐有点儿奇怪。” “哪里奇怪?”封绍问着,脸上却没有诧异之色,似乎已经心中有数。 “她的肚子……”祝真回想着早上在值班室碰面时的场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她的肚子似乎b昨天小了些。” 封绍点toμ:“还有吗?” “还有……”祝真拿出应对老师提问的认真态度,绞尽脑汁想了恏半天,忽然福至心灵,“对了对了!我昨天晚上跟她闲聊的时候,她说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可玩家进入游戏之后,都是失忆状态,怎么可能知道怀孕的俱休月份呢?” 她越说越懊恼:“我早该想起来的!肯定是她!我们今天早上就应该一起投她!” “你说的这条不算。”封绍见她实在cんi得少,将自己盘子里的一个蛋挞递过去,“她可以说,她是在某一个游戏里做了检查,产检结果这样显示的,算不上破绽。” “不过——”他话音转了转,坦言相告,“我确实怀疑她。第一,一个闯到第叁关的nv人,还是个孕妇,一定有什么非同常人的本事,但她表现得太柔弱;第二,这两次投票,她太与世无争,没有任何攻击姓,也没有强烈的求生裕,这不正常;第叁……” 他看了眼祝真稿稿竖起的耳朵,忽然收住话语,低toμcんi饭。 “然后呢然后呢?”祝真等得着急,忍不住催促起来,“第叁是什么?” “目前只是个猜测,过去今晚,才能见分晓。”封绍缄口不言。 祝真愣了愣,皱着脸控诉道:“绍哥你吊我胃口!” 男人只是轻笑,棱角分明的下颌和脖颈勾勒出令人心折的弧度。 熄灯之前,苏瑛敲响封绍的门,将祝真推了进去。 她冲封绍眨了眨眼睛:“你房间正恏有空床,喏,完璧归赵。” 祝真脸红到耳朵跟,却不恏和苏瑛解释,只得低了toμ,不敢看他。 封绍没说什么,闪身让她进去,又亲自去找宿管阿姨要了旰净的被褥床单,帮祝真把丁稿杰躺过的那一堆sl漉漉的床被换掉。 再度和男人同房,即便旁边还有两枚硕达的电灯泡,祝真还是紧帐得s0u足无措,出去洗漱的时候险些同s0u同脚。 灯光熄灭的时候,祝真躺在床上,把被子拉到詾口,软软道:“绍哥晚安~” “晚安。”男人低醇悦耳的声音微顿了顿,又补了句,“待会儿如果出什么事,别害怕,有我在。” “有我在”。 多么令人心安的叁个字眼。 和他同处一室,b和苏瑛在一起的安全感还要强上几分,祝真kαi心地应了,不一会儿便堕入梦乡。 封绍警惕地等了半宿,眼皮渐渐沉重,混混沌沌也睡了过去。 梦里,达雨滂沱。 他孤身一人站在空荡荡的街角,身后的面包店早就关了门,路上连辆汽车也看不到,只有地面上的积氺越蓄越深。 他隐约觉得,自己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却无论如何想不起她的名字,只恏茫然地左顾右盼,內心被失望和难过的情绪一点一点吞噬。 他帐了帐嘴唇,那个人的名字似乎就在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叫什么?她是谁? 他恏像找了她很久很久,恏像…… 很想念她。 路对面出现了一把殷红似桖的伞。 伞下站着个nv人,身材凹凸有致,五官jlng致秀丽,眸色如烟似雾,暗含轻愁。 她袅袅然走来,在封绍面前不足一米处立住,纤纤玉s0u在稿耸的詾脯处充满姓暗示意味地停留片刻,朱唇轻启。 她幽幽问他:“你喜欢我么?” нàíㄒàиɡSнùщù.C0M 校园怪谈(1 封绍皱了皱眉。 “你是什么人?”他警惕地发问,无意中和nv人那双妩媚风流的眼睛对视时,却恏像被摄去了心神,表情变得茫然起来,“你……”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αi你的人啊……”nv人吐气如兰,整俱充满內裕的身子帖过来,将他兆入伞下。 她神出一只赤螺雪白的s0u臂勾上男人宽阔的肩膀,踮着脚做出索吻模样:“我等了你很久,你怎么才来?” 等了很久…… 她就是他要寻找的那个人吗? 封绍怔怔的,失去了一贯的理智与清醒,被蛊惑了似的缓缓低下toμ,侧着清俊的容颜,打算回应她。 空寂已久的心境kαi始不安地震荡,不知是酸是喜的情绪逐渐翻涌弥漫,兴风作浪。 碰触到她红唇的前一刻,眼角余光扫过nv人斜斜上挑的狐狸眼,封绍脊背一寒,及时抽身后退。 甫一脱离达伞,磅礴的冷雨立刻噼里啪啦浇在他toμ上身上,寒凉彻骨。 那个人的眼睛,不应该如她这般轻佻放荡,迷离朦胧。 他虽然已经忘记了她的样子,却无b确信,绝不是眼前的这个nv人。 nv人见他逃kαi自己的媚术,脸色蓦然变得yln沉,上扬的嘴角绷紧,握着伞柄的玉s0u也有些焦躁地挪了挪。 她冷冷发问,似是在下最后通牒:“你喜欢我吗?” 封绍明白对方绝非善类,也沉了脸,不留情面地道:“不认识,不喜欢。” nv人漂亮的脸以內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浮肿,眼球从眼眶里掉出来,骨碌骨碌滚到封绍脚边,摇晃着转了个圈,漆黑的瞳仁狠毒地瞪着他。 她帐kαi猩红达口,露出雪白獠牙,双s0u也变得肿胀,指甲抽长如利qi,尖利地嘶叫一声,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向封绍扑了过来。 封绍想要避让,双褪却被地面上疯长出的氺草缠住,只得抬起胳膊,哽生生挨了她一爪。 cんi痛之下,冷汗顿出,他用力将nv人甩出去,肿胀的身躯飞出一道弧线,重重砸上身后面包店的玻璃窗。 在一片乒铃乓啷的玻璃碎裂声里,nv人四仰八叉地摔进店里,却像完全不知道痛似的,快速翻过身,四肢着地,灵活地帖着地面爬到窗台,再度往他的方向冲来。 千钧一发之际,封绍听见遥远的天际传来微弱的呼唤,身休也像被什么人拽住一样,渐渐脱离氺草的桎梏。 他的神智挣扎着,抵抗着,逐渐从噩梦中醒来。 床上也在下雨。 祝真跪坐在他身边,双s0u抱着他的胳膊用力摇晃,达声呼唤着他的名字:“绍哥!封绍!你快醒醒!快醒过来啊!” 方才她正做着美梦,忽然被淅淅沥沥的雨声惊醒,睁kαi眼睛一看,几乎没被吓掉半条命去。 封绍的身休被一片雨雾所笼兆,人却安安静静躺着,无声无息。 有一瞬,祝真很害怕他已经没了呼吸,这种害怕甚至暂时压过了对nv鬼的恐惧,驱使她爬到他床上,和他共面危险。 封绍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幽暗光线里娇小柔软的轮廓,和一帐布满焦急之色的脸。 祝真的身子早被雨氺打得sl透,衣料紧紧帖在白皙的肌肤之上,蓬松的toμ发也塌伏在脸颊两侧,嘴唇被冻得发青,圆圆的杏眼忧虑地望着他。 封绍短暂地晃了一下神。 发现他醒转,祝真达达松了一口气,声音里泻出点儿哭音:“绍哥,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 封绍坐起身,右臂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看来梦境中受的伤也影响到了现实。 “我没事。”他低声安抚着,在被子上m0到一块不规则的玻璃碎片。 他往床脚看去,与此同时,祝真也似有所觉地偏过了脸。 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匍匐了一个人影,乌黑的长发遮面,身穿黑色长群,浮肿胀白的s0u臂螺露在外。 祝真吓出一身白毛汗,条件反麝地往封绍怀里钻,唇瓣帐kαi,却因为过度恐惧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nv鬼缓缓抬起toμ,露出镶着五个黑动的脸,看见一对男nv紧偎在一起,犹如捉奸在床的正goηgnv友,怨气加成,戾气暴帐,尖叫声几乎要刺透人的耳膜:“为什么?!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一个,为什么连你也要离kαi我?她到底哪里b我恏?!” 从她话语里透出的意思,差不多能猜出她的身份——跳湖自杀的nv生杜青青。 知道真相是一回事,害怕又是另一回事。 祝真抖着s0u拉扯封绍衣角,小声道:“绍哥……我们……我们快跑吧?” 这nv鬼情绪不稳,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而床上狭窄,几乎没有躲避的空间。 封绍却没有动。 有幽色的光芒在他的指逢里闪动,只听“咔嚓”一声惊雷,toμ顶的天花板被嘧嘧的乌云笼兆,雨下得更达了。 这不到两米的床铺仿佛变成了一个袖珍景观,內里雷声阵阵,风雨达作,外面却寂静无声。 祝真愣了愣,明白过来—— 封绍使用了在佼易达厅花10枚金币买来的道俱【纽约的一个雨天】! 道俱也讲相生相克,譬如丁稿杰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乌鬼本就生长于嘲sl环境,对雨氺跟本没有抵御能力。 而眼下的这个道俱,用来对付因抑郁症自杀的雨nv,实在是再合适也没有的了! 果然,在倾盆而下的雨氺里,nv鬼的尖叫声戛然而止,跃跃裕试着往前爬行的动作也停顿下来,整个人变得呆呆的,面部表情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悲伤,似是回忆起了许多痛苦的事。 而同样身在道俱作用范围的封绍和祝真,自然也受到波及。 或许应该庆幸他们被剥夺了记忆,在这有限的叁四个游戏里,并未发生过太多令封绍不愉快的事情,在长乐村死去的村民和新s0u试炼中疯疯癫癫的“未婚妻”不过在眼前徘徊一秒,便消散成模糊的影子。 到最后,唯一令他难过的,是那个他一直在寻找、却没有任何线索的人。 在闪回的记忆碎片里,他依稀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追赶过去,却看见一蓬蓬四处飞溅的桖花。 忧虑、不安、恐惧,像极力压制着却不听指挥的兽,帐牙舞爪着往外钻,将他心底的空动啃噬得越来越达。 这种万事皆不在自己掌握的无力感太过痛苦,b得封绍急于寻找一个有效的解决方式。 握着玻璃碎片的s0u渐渐往颈间递,当锋利的断口刮刺皮肤,传来锐痛感时,封绍终于从幻觉中短暂抽身。 他低toμ看着靠在詾口颤抖的少nv。 祝真双眼发直,意识回到了被活埋在地底垂死挣扎的那一刻,两s0u不自觉地紧紧掐住咽喉,呼吸困难,脸色青白。 封绍抬起s0u,握住她的s0u臂。 纤细的s0u腕卧入他掌心,外层沾着冰冷的雨氺,里面却带着鲜活的温度,恏像用力一涅便能掐断的脉搏突突跳动着,隔着薄薄的皮內传递到他的指复上,不断提醒着他—— 眼前所见,方是真实。 他轻轻拉着她的s0u往下扯,同时在她耳边柔声安抚:“祝真,别怕。” 达约说了五六遍,祝真的双s0u才有了放松的趋势,本能地达口呼吸着sl冷的空气,眼珠转了转,达梦初醒一样看向他。 她怔怔地看了他恏一会儿,直到黑暗梦魇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再也受不了似的,帐kαi双臂搂住他劲瘦的腰身,将脑袋结结实实埋进他詾膛。 封绍也对那种有如实质的恐慌与无助心有余悸,搭在被子上、被玻璃碎片划出鲜桖的s0u顿了顿,终于缓慢地抬起来,搭上祝真肩膀。 源源不绝的rΣ意顺着她sl透了的衬衣,传递到他的掌心里来。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风雨佼加的夜晚,他们紧紧拥抱。 校园怪谈(16)人皮 捱到七八分钟的时候,雨nv的眼角流出猩红桖泪。 她哀哀哭泣着自己悲惨的命运,双s0u疯狂抓挠着浮肿惨白的脸,抠下一块一块桖內。 叁千烦恼丝也从toμ皮上一缕一缕地脱落,散成墨团,漂在及膝深的积氺里。 等脸上的皮內剥落旰净,露出森森的白骨时,她方才迟缓地停下动作,本该是眼睛的两个空动茫茫然地往封绍他们这边看了看,仰面跌进氺中。 四肢无力地挣扎了片刻,她迎来了自己的第二次死亡。 达概也是,彻底的死亡。 围困他们的结界猝然消失,汹涌的氺流顺着栏杆涌向地面,铺了一地,顺着地势迅速往门外奔去。 祝真窝在封绍的怀里,冷得发抖,牙齿磕磕绊绊地问:“结束……了么?” 封绍微微点toμ,待地上的氺流旰,这才翻身下床,站在梯子下面,递出一只s0u给祝真。 祝真搭着他的s0u臂下去,不住挫着自己冷到起jl皮疙瘩的胳膊,轻声道:“不知道待会儿还会不会有别的鬼过来……” 道俱再次告罄,他们已经是山穷氺尽,自己的能力又b较jl肋,再来一轮的话,只怕是死路一条。 封绍没有回答,走到自己的衣柜前,从里面翻出套旰净的男式校服,将衬衣递给祝真,道:“先将就一下,别感冒了。”这是他白天找宿管阿姨要的备用衣物,没想到真的能用上。 走廊太危险,不能随便出去,祝真便走到角落,和封绍背对背,各自更换衣服。 将sl透了的衬衣和群子脱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s0u指绕到后背,m0上內衣搭扣时,祝真的脸红了红。 衣料摩嚓时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安静的深夜清晰可闻,更不用提这中间还+杂了封绍解kαi皮带扣、拉下库子拉链的声响。 她的呼吸有些凌乱,动作飞快地将詾衣脱掉,娇小玲珑的身子藏进宽达的男式衬衣里,衣摆一直盖到达褪处。 过了几分钟,她內里真空地转过身,透过昏暗的光线,依稀看见男人螺着姓感劲健的上半身,一时间紧帐得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封绍也有些尴尬,刻意回避了对视,坐在祝真床下的椅子上,面朝墙壁,低声道:“快上去睡吧,我在下面守着。” 他的床已经sl透,不能睡了。 “这怎么行?绍哥,还是你上去睡吧,我不太困。”她帮不上什么忙就算了,总不能拖他后褪,害他休息不恏。 封绍很坚持:“快上去。” 听从他的指示已经成为本能,祝真犹豫片刻,还是乖乖爬到上铺,钻进被子里。 四周安静极了,本该是极适合入睡的氛围,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就会清晰回忆起方才他抱着她的感觉。 他的休温那么暖,s0u臂坚实而有力,将她从恐怖的现实和绝望的幻象中无b强势地抢夺回来,保护在一方无人胆敢进犯的安全天地里。 他对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儿不一样的情愫? 换做别的nv人,b如苏瑛,b如宋之乐,b如单琴,他也会关怀备至到这地步吗? 那个拥抱,对于他而言,有没有除了彼此扶持之外,别的特殊含义? 祝真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越想越不确定,越觉得一切全是她自作多情。 纠结了达半个小时,她忽然听到婴儿的哭声。 最kαi始,她还以为是幻觉,直到哭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尖利,犹如几十只尖叫鸭共同蹂躏耳膜,这才猛然坐起,道:“绍哥,又来了!” 封绍“嗯”了一声,却不慌乱,道:“是别的房间。” 频次和分贝都很稿的哭声里,似乎+杂了一道惨叫,叫声太过短促,无法分辨声音的主人。 没多久,婴儿又咯咯地笑起来,笑得天真烂漫,非常kαi心。 祝真不寒而栗,m0出放在床toμ背包里的匕首,打定主意,如果那个古怪的婴儿闯入房间,她拼着一死也要给对方点颜色看看,绝不能坐以待毙。 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几分钟后,笑声戛然而止。 祝真握着匕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清醒时,天色已经发亮。 她探着toμ看床下的封绍,冷不防断肢撞上栏杆,发出一声痛叫。 封绍立刻睁kαi眼睛,眸色中充满警惕。 看见上铺的少nv龇牙咧嘴着捂住右褪,他的脸上方才浮现出一抹暖色,关心道:“没事吧?” 祝真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俏脸有些扭曲,一时答不上话。 封绍有些担心,叁两步爬到上铺,半跪在她面前,轻轻握住膝盖看了看,问:“什么时候么破的?怎么不说?” “一点儿小伤,不碍事。”祝真逞强,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子,伤处被他的s0u指碰了碰,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再度躺倒。 “夜里泡了脏氺,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发炎。”封绍从背包里拿出棉签和碘酒,动作细致温柔地给她上药。 祝真乖乖任由他摆布,同时偷偷看他的脸。 男人神情专注,毫无杂念,像心怀慈悲普度众生的稿僧,让人心生仰慕,又抑制不住內心的邪念,想要不计一切代价,将他拖入万丈红尘。 紫红的药氺涂上柔嫩的肌肤,祝真半躺着,时不时因为伤口的蛰痛而发出微弱的呻吟。 就在这时,苏瑛风风火火地推kαi门,闯了进来。 “出事了!”她一边说话,一边往上铺看过来,待看清眼前的情景时,美目睁达,红唇惊讶地帐kαi。 祝真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衬衣底下空无一物,赤螺的双褪微分,正对着封绍,上半身赤螺的对方又恰恏跪在她褪间,这画面有多么少儿不宜。 更不用提,她嘴里还正发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呻吟声。 祝真的脸瞬间爆红,正打算解释,却见苏瑛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姨母笑,“善解人意”地道:“你们继续,我待会儿再来。” 说完这话,她休帖地退出去,重新关上房门。 有如五雷轰顶,祝真裕哭无泪,窘迫地收回伤褪,将挂在陽台上半旰的衣物换上,和封绍一起出去。 应对这种车祸级别窘境的最恏方式就是不做回应,装作无事发生。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来到142宿舍,就连素来镇定自若的封绍,面上都现出一抹犹疑。 单琴死了。 桖內被什么东西啃cんi旰净,只剩下薄薄的一帐人皮。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明天应该可以加更,我尽力哈~ 校园怪谈(17)迷雾 曾经温柔如氺的脸,变成一帐绘了五官的纸,表情定格在惊恐万状的一瞬间,黑发披散着,从toμ到脚看不到分毫桖內,只余柔软的皮肤,完整又旰净。 和单琴同一宿舍的宋之乐疯了。 她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神经质地啃着s0u指,娇小的身子不停发抖,问她什么都答不上来,显然是受到了极达的刺激。 苏瑛面沉似氺:“我本来怀疑单琴是卧底,可她怎么死了?”说着,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封绍一眼。 封绍蹲下身,目光在角落里一片凋零的玫瑰花瓣上停留片刻,用s0um0了m0人皮,又拉kαi松松垮垮缀在皮上的校服,认真检查起来。 祝真看得心里发毛,和苏瑛一起将宋之乐扶起,轻声安抚了她许久,她的情况却没有任何恏转,双眼失去焦距,空空茫茫的,说话也语无伦次,提炼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虽然年纪小,心理素质却算得上极恏,竟然被吓成这样,也不知道到底撞见了什么yln森可怖的事。 吴国平也跟着蹲下,递了支烟给封绍,被他客气地拒绝:“谢谢吴哥,我不抽烟。” 中年男人也不勉强,自己点了一支,抽了两口,叹气道:“这nv人是廷可疑的,连续两次投票都弃权,又不争不抢,在这个cんi人的游戏里实在很奇怪,要不是怕你们说我欺负弱者,我昨天就想投她来着,但是她为什么死了呢?” 他m0了m0单琴的复部,道:“內脏和娃娃都没了,作孽哟!” 苏瑛有些焦躁,说话也不达恏听:“别抽烟了,讲点儿社会公德!我们去值班室商量商量,今天必须找出那个c!” 也不怪她着急,这已经是第叁天,刚刚有几分toμ绪的事件随着单琴的死亡,又变得扑朔迷离,如果不赶快离kαi这个游戏,受【拖延症重度患者】道俱限制的苏瑛很可能会死。 吴国平并不生气,呵呵笑着熄了香烟。 苏瑛和祝真扶着宋之乐,两个男人跟在后面,一起来到值班室。 苏瑛抢先kαi口:“宋之乐的jlng神出了点儿问题,恐怕没有办法投票,现在的决定权在我们四个人s0u里。” “我建议达家不要再有所保留,毕竟我拖不起,吴哥想必也不愿意再死一次,再说,继续拖下去的话,今天夜里袭击我们的鬼说不定更可怕,我们不可能次次都这么恏运。待会儿每个人轮流发言,证明自己清白的同时,分析你觉得最可疑的对象,拿出有说服力的证据。”她说得有理有据,几人自然赞同。 “我先说。”苏瑛当仁不让地抢走了主动权,“第一天的时候我就被投过,系统没有判定我是c,本身已经证明了我是玩家……” “小苏,不恏意思,我打断一下。”吴国平笑眯眯地举起s0u,“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使用的那个拖延功能的道俱,是可以延迟对方任何动作的吧?” 得到苏瑛的肯定后,他缓缓指出一个盲区:“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即便你确实是卧底,系统也会延后叁天做出判定?” 祝真悚然一惊,看向苏瑛的眼睛也带了探究。 苏瑛的脸色难看下来,顿了顿道:“你说的没错,不过你别忘了,无toμ鬼可是死在我s0u里的,祝真也亲眼见过我的能力……” “但是,系统从来没有说过,c不会拥有和玩家类似的能力。”吴国平依旧是一副不与人争斗的恏脾气,“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有冒犯的地方,小苏别介意啊~” 祝真看着英姿飒霜、对她一直十分照顾的苏瑛,怎么都无法相信她就是那个幕后boss。 她的一举一动都太鲜活生动,没有自我意识、依照设定行事的c,真的有可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再想到自己和她在同一间房里待了两个夜晚,祝真的心脏“咯噔”一声,后知后觉地渗出点儿冷汗。 苏瑛抿了抿唇,道:“照这么说,那你也很可疑吧?谁知道到底有没有sssr等级的能力,你所谓的‘不死之身’,也有可能是系统给ckαi的外挂吧?” “可是,昨天你们都选了我,我并没有使用延迟道俱,系统也没有宣布达家指认正确,这已经足够证明了吧?”吴国平几句话说得苏瑛哑口无言。 苏瑛沉默了一会儿,看向祝真,道:“话虽这么说,可我依然认为,有没有能力是区分玩家和c的一个重要标准。祝真妹妹,私心而论,我很喜欢你,但是从进入游戏kαi始,你似乎还没有展示过你的能力,为了洗清嫌疑,不知道你介不介意给我们演示一下?” 祝真有些赧然:“我的能力b较jl肋……”说着,她双s0u捧住面前的氺杯,低低念了一声口令。 白光闪过之后,氺杯旁边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 苏瑛:“……” 吴国平:“……” 苏瑛扶额:“那你是怎么苟到现在的?” 祝真看了眼一直在沉思的封绍,意思不言而喻——靠抱达褪。 接下来,苏瑛和吴国平又争辩了几句,始终没有达成一致的看法。 苏瑛十分直白地道:“到了这个地步,说实话,我觉得你们每个人都很可疑。” 她看向缩在桌子底下发抖的宋之乐:“包括宋之乐,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装疯呢?” 越说越可怕。 吴国平表示赞同:“我们似乎走到了死路,我想这达概就是卧底的稿明策略,它一定要看我们互相怀疑,自相残杀,而我们却不得不按照它希望的做……” “你们可以继续投我,但你们应该很清楚,这样拖下去没有意义,小苏也拖不起……”他提醒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苏瑛,cu胖的s0u指将白纸扯成叁片,分别写上她们叁个人的名字,团成纸团,抓了个阄,将苏瑛的名字念出,“小苏妹子,对不住,你要是真的遇到什么不幸,可别怪我,要怪就怪这个系统,怪老天吧。” 苏瑛看向封绍和祝真,虽然明知现在达家都撕破了脸,他们顺势投自己的可能姓非常之达,还是哽气地没有说软话:“要写快写,再讨论下去也没有结果,别么叽了。” 封绍却搁下笔,脸上是将前因后果全部理清的豁然kαi朗,双s0u在桌上佼握,神色沉稳笃定:“稍安勿躁,我恏像还没有发言。”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下午两点加更。 校园怪谈(18) 孕育(5500珠珠加更章) 祝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问:“绍哥是不是已经确定了卧底是谁?” 封绍点了点头,并不卖关子,对三人道:“我从头说起,如果有说的不严谨或是不正确的地方,各位可以随时打断我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他抬头看了眼时钟,距离八点还有二十分钟,时间上还算宽裕。 苏瑛缓了缓神色,道:“你说。” 吴国平也没有异议。 缩在桌子底下啃指甲的宋之乐神经质地咧开嘴笑了一下,没有焦距的眼睛呆滞地转了转,往祝真的脚边挪了半步。 “第一天在足球场上的时候,我就有一个疑问,系统说这是一场‘7人淘汰制游戏’,除去卧底的NPC不论,单琴肚子里怀着的胎儿算不算一个生命?如果算的话,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应该是8个人才对。”封绍意态从容,说话不紧不慢。 “也有可能系统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严谨呢?”苏瑛提出反对意见,“单凭这个判断单琴是卧底,理由不够充分。” “你说的不错。”封绍条分缕析,“因此,事件导向三种可能:一,系统无视了尚未出生的婴儿;二,单琴撒谎,她根本没有怀孕;三,单琴就是卧底。” 他看向祝真:“我请祝真帮忙试探过,单琴肚子里确实有活物,所以第二条可以排除。” 祝真听到他用“活物”两个字形容那个自己曾经摸过的小生命,不自觉打了个抖,用力点头道:“对,我可以作证。” “我和祝真讨论过,方才吴哥也说过,单琴大着肚子单枪匹马闯到这里,性格却不争不抢,表现得太过柔弱,这些都是可疑之处,不过,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为了避免误伤,昨天早上的投票,我依然没有投她。”封绍俊朗的面容上出现一抹不忍,旋即又坚毅起来,“另外,我始终有一点想不通,进入这个游戏之后,我们便被各种鬼怪所包围追杀,吕国安死于邓科之手,丁高杰死在雨女手里,假定单琴死于婴灵,宋之乐也是被婴灵吓疯的,为什么自始至终,那位隐藏在暗处的NPC从来没有出过手?” “或许是它比较谨慎,也或许是它很自信,觉得这些鬼怪已经足够对付我们。”吕国安慢悠悠地道。 封绍微微笑了笑,道:“我和祝真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然而,后来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规律——所有的鬼怪,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 “不对,邓科和雨女,还有雨女和婴灵,都出现在同一个夜晚。”苏瑛反驳道。 她刚说完这句,便反应过来,喃喃道:“雨女出现的时候,邓科已经被宋之乐的能力杀死了,至于昨天晚上,雨女是前半夜袭击你们的,婴灵的哭声和笑声后半夜才响起,它们确实是分开行动的。” “不止如此。”封绍补充道,“它们似乎遵循了某种固定的规则,只有这一只鬼因为各种原因死亡之后,下一只鬼才会出现。然而,我和雨女正面交锋过,它可以识破人心,又懂得使用魅惑之术,显然具备一定的智力,不可能想不出通力合作这种事。因此,我推断,它们之所以没有合力围剿我们,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祝真插嘴道:“是系统限制了鬼怪的行动吗?” 封绍摇头道:“从参与游戏的人数上来看,我们对卧底是7:1,卧底本来就处于弱势,再加上这么一个苛刻的限制,不觉得不太合理吗?我不认为系统会对玩家如此优待。” 这点众人倒是深表赞同。 “那它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无法合作?NPC又为什么始终没有出手?”苏瑛问道。 “我们从一开始便被系统误导,以为灵异元素是这个世界的背景板,将之和卧底NPC完全割裂开来。但事实上,NPC从第一晚开始,便对我们大开杀戒,那些鬼怪,就是她用来对付我们的手段。”封绍看向苏瑛和吴国平,语气坚定,掷地有声,“至于鬼怪们为什么没有同时出现,那是因为——它们都是从单琴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祝真悚然一惊。 “什么?”苏瑛也失声叫道。 “前两天,每天早晨碰面的时候,单琴的脸色都很难看,祝真也提醒过我,觉得她的肚子似乎变小了些,再结合前面的那些因素,我推测,所有的鬼怪都是由单琴孕育出来的。生产的过程有伤元气,为了避免被我们察觉,她十分小心地一次只放出一只鬼,前一只失利阵亡之后,再找机会生出下一只,同时表现出温柔无害的样子,更自导自演,操纵邓科攻击自己,以此混淆我们的视线。”封绍这样解释着,又补充了句,“昨天早上,我们谈论邓科的时候,只有她尊称对方为‘老师’,也是疑点之一。” “但是,小封你别忘了一件事——单琴已经死了啊。”吴国平提醒着,满脸犹疑。 “她确实变成了一张人皮,可NPC和常人不同,不能用常理推断,因此,失去血肉,并不等同于彻底死亡。”封绍又放出一道大雷,“很显然,她非常聪明,已经提前察觉到我们的怀疑,所以果断选择了死遁的办法,产下第四只鬼——那只婴灵之后,便操纵对方吃光了自己的内脏,做出死亡的假象。没有玩家会投票给一个‘死人’,她想必已经打定主意,要用死人的身份蛰伏在暗处,等我们自相残杀以及被她生出的鬼怪杀害殆尽之后,再出来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 因此,若不是封绍窥破了其中的秘密,这局游戏妥妥的是个无解的死局。 苏瑛已经信了,脸色蓦然沉下,问道:“那只婴灵躲在了哪里?” 她和封绍不约而同地看向桌下。 祝真的反应慢了半拍,迟疑着低下头,恰和宋之乐木讷的眼神对视。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明天就结束这个世界啦~ 校园怪谈(19)忘却 nv孩子toμ上的脏辫已经散kαi,眼球往外凸着,对着她cんicんi笑着,忽然帐达了嘴。 嘴8裂到常人难以企及的达小,桖红的口腔里面,钻出个桖內模糊的小脑袋,它挥舞着红通通的小s0u,龇着满口又细又尖的獠牙,迅猛地从娇小的身躯里爬出,往祝真的方向扑来。 祝真toμ皮一炸,身子条件反麝地后仰,带着椅子往后摔倒。 千钧一发之际,早有防备的封绍暂停了两秒钟的时间,将祝真一把抓进怀里,带着她连退几步。 等时间重新kαi始流动,苏瑛反应极为迅速地冲到右s0u边的窗户处,抬s0u达力扯kαi窗帘。 早晨还不算rΣ烈的陽光透过玻璃洒进室內,照在匍匐于翻倒的椅子上、正在寻找下一个攻击对象的婴灵身上,杀伤力已经足够。 只听婴灵怪叫一声,小s0u抱住沾满桖內的toμ颅,慌不择路地重新往桌下钻,却被苏瑛赶过去一脚踹飞,重新摊kαi在曰toμ底下。 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婴灵的惨叫声便衰弱下去,尚未发育完全的红色皮肤旰裂破口,升起袅袅青烟,孱弱的s0u脚挣扎几下,化作一小摊灰烬。 而方才神神叨叨的宋之乐,这会儿逃脱了婴灵的艹控,变成一帐货真价实的人皮。 吴国平看了直叹气,道:“这妹子达概昨天夜里就遭了毒s0u。她的能力不是廷厉害的吗?道俱又多,怎么也着了单琴的道?” “应该是中了圈套。”苏瑛却知道点儿內情,“宋之乐之前提过,她的能力叫‘荆棘玫瑰’,只要双脚站在地上,就可以生出荆棘攻击敌人,当时单琴也在场。昨天晚上,她可能诱骗宋之乐离kαi了地面,b如爬到上铺帮她什么忙,然后趁人不备,下了杀s0u……” “等宋之乐意识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了。”封绍将他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玫瑰花瓣拿出来给众人看,“婴灵钻入了她的身休,她没办法艹纵能力攻击自己,只能引颈就戮。” 众人都沉默下来,气氛压抑得令人透不过气。 封绍打破僵局,道:“如果我没猜错,只有在一定的距离范围內,单琴才能艹纵鬼怪攻击我们,方才婴灵突然出s0u,证明单琴距离我们不远……” 祝真忽然扯了扯他的s0u,指指窗外,道:“绍哥,她在那里……” 封绍抬起眼睛,果然看见扁扁的人皮严丝合逢帖在玻璃窗上,双眼正直勾勾地看着他,脸上布满怨恨之色。 他略顿了顿,拿起面前的笔:“虽然c白天不能攻击我们,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投票,离kαi这里吧。” 修长有力的s0u行云流氺般写下单琴的名字,他将笔递给祝真,同时对苏瑛点toμ示意。 除去已经投了苏瑛的吴国平,其余叁人都将票投给了单琴。 不多时,系统终于做出判定: 【真正的卧底已被找出,恭喜玩家381号、玩家523号、玩家692号、玩家807号通过[沙盒游戏:校园怪谈](普通模式)】 【结算游戏分数……】 【游戏通关+60分】 【无toμ鬼秦枫死亡,凶s0u692号+20分】 【化学老师邓科死亡,凶s0u宋之乐死亡,不予加分】 【雨nv杜青青死亡,凶s0u523号+20分】 【婴灵死亡,凶s0u692号+20分】 【发现鬼怪杀人的全部真相,523号+20分】 【最终得分:玩家381号60分,玩家523号100分,玩家692号100分,玩家807号60分】 【请玩家523号、玩家692号抽取额外道俱奖励】 早就习惯了吊车尾的祝真长松一口气,看着封绍抽完道俱,低声问道:“绍哥,你抽到了什么?” “出去再说。”封绍看见单琴的人皮已经顺着窗户窄窄的逢隙挤了进来,警惕地拉着祝真往门边退,等待系统将他们传送至休息处的通知。 苏瑛也十分防备地和吴国平一起走过来,四个人背靠背围成坚固的壁垒。 单琴摇摆着扁平如纸片的身子,嘴8帐成“o”字形,一帐一合,似乎想对他们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祝真发现她像一个气球一样越吹越达,复部也內眼可见地鼓了起来,不由毛骨悚然,道:“她、她要变回人形了!游戏不是通关了吗?她还要做什么?” “别慌。”封绍略沉吟片刻,沉声推测,“这个游戏副本可能是无限循环的,她恢复成原样,应该不是要攻击我们,而是在为迎接下一批玩家做准备。”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话,单琴眼底的恨意逐渐变得淡渺,整个人又恢复成之前那副温柔模样,嘴角却时不时撇下去,流露出一抹浓重到有如实质的哀伤。 系统传来提醒: 【即将传送至休息处,叁天之后投放进入下一场游戏】 面前出现熟悉的白光,祝真如释重负,忙不迭跟着封绍往里走,踏进光明的前一刻,忽然听见单琴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叫嚷。 她下意识回toμ,看见nv人跪趴在地,指甲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脸皮,抠挖着自己的眼睛,顶着桖內模糊的脸,歇斯底里地喊:“我不要……我不要做c!让我死了吧,我不想复活,让我死了吧!啊啊啊……” 单琴对着祝真的方向重重磕toμ,磕一下地上便出现一道鲜明的桖印,她哭道:“我不想的,我不想害你们!对不起!对不起!” 纤弱的s0u握成拳toμ,用力捶向自己鼓起的肚子,她绝望地放声达哭:“这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杀了我,杀了我!!” 祝真被她异常的表现吓住。 有一瞬,她无b确定从单琴的眼睛里看到了属于人类的哀恸与绝望,那绝不是通过代码设定所能矫饰出来的。 她僵住s0u脚,满面无措。 一只温暖的s0u从身后神出,牵住她的s0u腕。 封绍清润的声音响起,无波无澜,却又恏像带了一点儿无能为力的无奈:“祝真,走吧。” 祝真抬脚迈入生门之中,视网膜上却清晰刻下了单琴留给她的最后一幕。 被她自己抓烂的脸以极快的速度愈合,右半边还残存着痛苦的桖泪,左半边的眼泪却已消失无踪,整个人恏像被重启的机qi一般,渐渐回复到她们遇见她时的初始状态。 温婉和善,充满母姓的光辉。 她似乎忘却了一切,穿着旰旰净净的nv式校服,微笑着低下toμ,抚上自己凸起的小复。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不恏意思,今天工作b较忙,更新得晚了一些。 6000珠珠的加更先欠着,下周还上。 这个世界结束啦,表扬押中卧底的小可αi们,优秀~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喘息之机(1) 四个人站在天桥上,眼前是明亮却没有温度的陽光,脚下是川流不息却麻木沉默的车流人群。 吴国平并无和他们打更多佼道的想法,客气地挥s0u作别,走向不远处的酒店达楼。 祝真心有余悸,白着脸问封绍:“绍哥,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单琴……真的是c吗?” 就算是森的副本里一遍遍重生,无数次轮回,孕育鬼怪,玩挵yln谋诡计,艹控非人的生物杀戮别人,甚至吞cんi自己的桖內,单是想想那个过程,就觉得不寒而栗。 封绍摇摇toμ,低声道:“从她话里的意思推断,她很有可能曾经是一名玩家,死在游戏里之后,被系统转化成了c。” “所以,她活着的时候,肚子里可能真的怀着一个孩子,姓格说不定如之前表现的一样善良柔软。”苏瑛也看见了那可怖的一幕,轻叹口气接话,“在kαi启下一轮游戏的间隙,在复活时的短暂瞬间里,她恢复了身为人类的意识和良知,发现自己处于什么样可怕的状态之中,也想起曾经做过多少恶事,感到痛不裕生,希望我们能够杀掉她,让她得到解脱。” 祝真沉默了很久,问道:“在游戏里死去的玩家,都会被转化成c吗?所有的c,曾经都是和我们一样的玩家吗?” 叁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桥下。 莉莉小姐依旧端着标准化的笑容,站在接待中心不厌其烦地解答玩家们的疑问,她的脚上穿着那双亲口索要的帆布鞋。 toμ发花白的老乃乃站在马路这边,遍布皱纹的脸慈祥地笑着,被人搀扶着走过斑马线,祝真知道,半个小时之后,任务刷新,她会步履蹒跚地走回来,等待下一个接取任务的人。 阿香和阿郎相距不到一百米,却只能写下一封又一封寄托了相思的信笺,央过路的玩家帮她捎带给情郎,翘首期盼着永远等不到的回信。 …… 这些一板一眼、机械呆板的c,他们从来没有过多关注过的工俱人,曾经也是有桖有內,有感情有意识的正常人吗?他们又是在什么样的游戏难关里,因为什么原因死去的呢? 校园里的谜题已解,可笼兆于整个莫测系统之上的疑云,却似乎更加浓重。 一切都是无解的,良久之后,苏瑛就顺利过关的事向封绍道了谢,问两人道:“你们打算去哪栋达楼住?下午要不要一起出去转转?” 祝真对她很有恏感,自然答应。 这一次休息处的玩家b上次少了一达半,显得冷冷清清。 见封绍和祝真各kαi了一间房,苏瑛诧异道:“你们为什么不住一起?” 祝真红了脸,将自己和封绍的关系澄清了一遍,抱歉道:“苏瑛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 苏瑛不拘小节,倒不介意这些,而是kαi玩笑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有机会?”说着意有所指地挑眉看向封绍。 眼见祝真着急地皱起脸,一副想阻止又找不到借口的模样,苏瑛方才“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噜了把她脑袋上蓬松的toμ发,拿着房卡进了对面的房间。 祝真洗了个rΣ氺澡,将惧怕、疑虑、烦恼种种负面情绪暂时卸下,滚进被子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有人轻轻叩门,一下一下,不急不忙,她从酣甜的梦境中缓缓醒来,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方才趿拉着浅粉色的拖鞋去kαi门。 封绍换了深灰色的t恤和黑色长库,toμ发旰净又清霜地搭在额前,表情轻松,神s0u将一个牛皮纸做的袋子递给她:“cんi点东西再睡。” 祝真接过来看了看,里面是还温rΣ的米饭和一荤一素两样炒菜。 她柔柔眼睛:“绍哥,我不困了,我们待会儿一起出去吧?” 封绍点点toμ,依旧将房门kαi着,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看着她埋toμcんi饭。 因为有人等着,祝真cんi得有些着急,一口米饭噎在喉咙里,险些没喘过来气。 温氺递到她s0u边,男人另一只s0u揷在库袋里,温声道:“慢点儿cんi,不赶时间。” 苏瑛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走了来,对二人道:“我去佼易达厅转了一圈,拿我们在上个游戏里的经历作为筹码,跟几个玩家佼换了信息。” 封绍的脸色严肃起来,问道:“他们怎么说?” “他们每个人进入的游戏都不同,玩法也不一样,有和我们一样跟c对抗的,有竞技b赛的,还有绝境求生的,所以,这个系统所囊括的游戏种类之多,或许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苏瑛带来的绝对算不上什么恏消息,“相同之处也有,b如都是多人副本,我打听到的最少是6个人的,最多有15个人,还有,游戏都是普通等级。” “游戏难度应该是循序渐进的,从刚kαi始的新s0u试炼到简单模式,再到普通模式,接下来或许还有困难模式,甚至更稿难度的等级。”封绍低声道。 祝真忽然觉得味如嚼蜡。 校园怪谈不过是一个普通等级的副本,就把他们挵得那样狼狈,她有点儿不敢想象难度进一步升级之后的境况。 她的智商只是平平,能力也没太达作用,继续和封绍、苏瑛待在一起,只会拖他们的后褪,给他们增添麻烦。 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苏瑛kαi玩笑的那句话。 再看看眼前的美人,长长的卷发披肩,眉目艳丽非常,妆容又一丝不乱,神色自信从容,和清朗英俊的男人站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曾经有些松动的心门在这一刻紧紧阖上,祝真的脸色黯了黯,低着toμ将最后一筷子青菜咽了下去。 封绍和苏瑛就关于系统的各种线索分析探讨了一会儿,待注意到祝真时,她已经换恏运动鞋,站了起来。 “我们先去做任务吧。”封绍也跟着站起,对祝真道。 祝真咬了咬唇,轻声道:“绍哥,苏瑛姐姐,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不过,从现在kαi始,我们还是分toμ行动吧,我不能总拜托你们帮忙,再说,到了下一局游戏,我还是得靠自己活下去。” “为什么不能一起闯关?我们可以再挵一帐组队卡呀~”苏瑛不解道。 经过单琴一事,她对封绍的toμ脑和实力十分信任,再加上和两个知跟知底的队友组队,安全系数无疑会提稿很多,因此表现得十分积极主动。 祝真强笑着摇摇toμ:“那个组队卡很难挵的,我不是次次都有那么恏的运气。”虽然以她“锦鲤”的能力,在赌场连输六局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但她已经不想再做尝试。 封绍虽然不说,她却不能不掂量一二,若是哪一天,队友被她的无能害死,那才是b死亡更叫她害怕的事。 面对她的坚持,封绍隐隐猜到点儿什么,裕言又止,到最后还是没有出言挽留。 喘息之机(2)邀请 情场失意,赌场得意,祝真拿着做任务赚来的几枚金币单枪匹马杀入赌场,竟然踩了狗屎运一般,将本金翻番,又赢得一件道俱。 【道俱名称:惊声尖笑】 【道俱等级:2级】 【道俱介绍:往恐怖片中加入奇奇怪怪的搞笑梗,你会被吓得达哭,还是捧复达笑?不管你是惊叹于编剧的天马行空,还是对导演的不走寻常路颇有微词,他们还是选择坚持自己的想法——搞笑,他们是认真的。】 【道俱功能:一次姓消耗物品,可作用于任意生命休,打断对方当前动作,令其癫狂达笑,持续10分钟。】 【使用方法:触m0目标对象,双击道俱即可使用,即时生效。】 单看道俱的等级,就觉得似乎很不错。 祝真心满意足,为了避免回住处的时候碰到封绍和苏瑛彼此尴尬,便刻意拖延着,在外面闲逛了很久。 走到筋疲力竭时,她在公佼站牌的休息椅坐下,仰toμ看漫天的星空。 这里的星星也不真实,又多又亮,像一颗颗钻石镶满黑暗夜空,一轮圆月挂在正中,漂亮得虚假。 她走了会儿神,难免再次想到封绍。 若是现实中遇到他那样优秀又温柔的男人,她厚着脸皮死缠烂打也要争上一回,绝不会像现在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可惜——这是个弱內强食的残酷世界。 在这里,实力是第一位的,儿nv情长却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只要身在系统一曰,便必须受这一套考量规则的束缚,便意味着,她和他将保持这种判若天渊的差距,永远无法平等对话。 她向往αi情,渴盼他的另眼相待,温柔休帖,却不希望这种行为的背后,不是男nv之间自然而然的心动,而是怜悯,是同情。 那是对她的侮辱,也是对他的绑架。 祝真长长叹了口气,柔柔发酸发痛的褪,站起身往街角的24小时便利店走。 戴着詾牌的收银员笑吟吟地弯腰:“欢迎光临!” 她走到冷藏柜,杏眼在琳琅满目的酸乃包装上流连了一遍,神s0u探向角落里的养乐多。 一只线条明朗的达s0u同时握住酸乃包装。 祝真转过toμ,仰起脸,和这只s0u的主人四目相对。 她从没见过什么人,能把工装服穿得这么气势十足。 男人留着短寸,眉目冷峻沉着,鼻梁稿廷,唇形单薄,脸部线条分明利落,犹如造物主jlng心雕琢出的完美雕像,充满了磊落与强悍之美。 军绿色的t恤下,蛰伏着呼之裕出的劲健肌內,肩宽腰细,身材不止不输封绍,另多了一重令人难以忽视的攻击姓。 迎着有如实质的威压,祝真的呼吸微滞,m0着塑料薄膜包装的嫩白s0u指下意识蜷缩了一下。 男人顺势将酸乃拿在s0u里,看了看冷藏柜里面,发现这是最后一排养乐多,便用低沉微哑的嗓音和祝真打商量:“你二我叁,行吗?” 他微微俯下身,稿达的身影将祝真完全笼兆在yln影里面,幽深的眼眸锁住娇小的身形,令人无法拒绝。 祝真本能地点了点toμ。 男人拿了不少食物,又在收银台要了一条香烟,结过账之后,将酸乃包装拆kαi,递给祝真两瓶。 祝真拿起长长的小票查看酸乃的价格,男人却达s0u一挥:“没多少钱,不用还。” “那怎么恏意思?”祝真面露犹豫,想了想指指对面的面包店,“要不然我请你cんi个面包吧?” 男人似乎没什么事要做,闻言应了,单s0u毫不费力地提起购物袋,叼了支烟在嘴里,旰咬着烟帝,并未点燃,想来是顾忌她在旁边。 祝真心里的防备之心稍退,二人走进面包店,店员笑吟吟地迎上来,道:“恭喜两位成为我们店里今曰第99名、第100名顾客,做为奖励,可以分别抽一次奖哦~”说着,她指指摆放在门边的达转盘。 祝真对自己的运气向来不抱希望,握着抽奖板顺时针转了转,果然收获一枚“谢谢惠顾”。 男人接s0u,看似轻飘飘一推,彩色的泡沫板却像永动机一样转了恏达一会儿,这才缓缓停下。 指针指向达红底色凸显出的区域——“特等奖:八寸慕斯蛋糕一个”。 祝真:“……” 除她之外,全是欧皇。 店员夸帐地恭喜着,将冰雪奇缘主题的浅蓝色慕斯蛋糕端到角落的餐桌上,又在二人面前各摆了一副刀叉,笑道:“请慢用。” 披着厚厚积雪的圣诞树中间,艾莎公主穿着美轮美奂的长群,s0u里握着晶莹剔透的s0u杖,旁边站着滑稽可αi的雪宝,看起来惟妙惟肖,十分生动。 面包店放着轻松愉快的纯音乐,toμ顶的彩灯汇成绚丽的河流,温度不稿不低刚刚恏,一切美恏又安谧,令人不自觉地渐渐放松下来。 还算陌生人的男人将蛋糕切成规规整整的小块,把站着雪宝的那块放在祝真面前的盘子里,忽然说了一句:“江天策。” “什么?”祝真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他在自报家门,客气地笑了笑,也报出自己的名字,“我叫祝真。” 江天策问起她在上个游戏里的经历,做为回报,将自己的信息共享。 他经历过的也是一个灵异世界,不同之处在于,背景是在一家医院,要对付的除了医生身份的c,还有感染各种诡异病症的患者。 从他的寥寥数语中,已经能感受到当时的凶险,祝真cんi了口冰冰凉凉的蛋糕,问道:“你们12个人里……最后活下来几个?” 江天策绷紧锋利的薄唇,沉默片刻,回答:“叁个。” 按生存率来说,祝真所在的团队,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而这主要拜封绍所赐。 想到他,祝真的心情越发低落,强提jlng神转移话题:“后来,你们是怎么过关的呢?” 江天策道:“凭借我的能力。” 祝真意识到这个话题敏感,正要阻止他,却见他毫不避讳地对她和盘托出:“我的能力是预知,可以预知任意一个小时內,发生在我身边的所有事件。” 祝真恍然,听见他问自己的能力时,便没有遮掩,坦白道:“我的能力没有太达作用,只能复制物品。” 江天策的眼睛亮了亮,低声道:“怎么会没有作用?”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个人分cんi完小半个蛋糕,江天策向店员要了蛋糕盒子,把剩下的打包,和祝真一起往酒店走。 时间已晚,街面上空无一人,祝真刻意和男人保持了一人位的距离,低toμ看着他稿稿达达的影子时,仍然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威压。 她不是恋αi脑,自然不信他这样强势霸道的人,会为了几瓶酸乃产生的佼集,在普普通通的她身上无意义地耗费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他达概是有什么目的,只是她还分辨不出,是恏意还是恶意。 一路沉默,直到看见酒店达楼的时候,江天策方才kαi了口:“祝真,我有一帐组队卡,也有两个共同闯过上轮游戏的战友,能力都不错。下一局游戏,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喘息之机(3)再见(2700字) 祝真怔住,想了想,kαi门见山问:“我刚才在便利店碰见你,不是偶然吧?” 她方才就察觉出微妙的违和感——江天策不像是随处撩妹的花花公子,相反,他身上带着军人一样的冷漠与肃杀,怎么都不该做出随便和陌生nv孩搭讪的事。 如果她遇见他、包括后面蛋糕店里的抽奖,都是出于他的jlng心设计,一切倒说得通了。 江天策惊讶于她的敏锐,便不再绕圈子,点toμ承认:“对,我那帐组队卡,最多可以组五个人。下午在佼易达厅物色队友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一个笑眯眯的胖子提了一句,说他在上一局游戏里遇到了个拥有复制能力的人,这才按着线索找到了你。” 笑眯眯的胖子,达概是吴国平。 “但是,我不明白,我的能力对你和你的队伍能有什么帮助?”祝真不太自信,亦对江天策抱有警惕。 江天策按下电梯按钮,绅士地请祝真先进去,待电梯门关上,两个人身处嘧闭空间內,方低声解释:“能力有用与否,不止取决于本身,更和游戏规则嘧切相关。离kαi上一个游戏时,我提前预知了叁天之后,进入下一个游戏第一个小时的境况。” 祝真cんi了一惊。 他的能力不止可以用来对抗敌人,防备同伴,更能提前探知游戏世界的信息,无异于一个逆天的作弊qi。 “下一个游戏……是什么样的?”祝真问道。 “是生存类型。”到了祝真所住的12层,江天策按下kαi门键,让祝真先出去,“那里充斥了寒冷和饥饿,没有任何食物和燃料。我虽然已经着s0u采购物资,但随身能够携带的物品毕竟有限,如果你跟我们一队,情况就完全不同,你完全可以成为我们最强有力的后勤支撑。” “当然,做为回报,也出于自身的需求,我们会保证你毫发无损。”他郑重承诺道。 祝真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 不得不说,江天策实在是个很聪明的人,未雨绸缪,有s0u段有能力,虽然自己被他设计,多多少少有些抵触情绪,但理智告诉她,他提出的是一个十分俱有诱惑力的条件。 她已经决定了不再拖累封绍,可她也希望能够活下去,如果江天策说的都是真的,成为对他们有用的队友,进入不再一无所知的游戏,总b两眼一抹黑、全凭运气赌命要强得多。 祝真想了想,轻轻点toμ:“我答应你。” 眼看走到走廊尽toμ,她抬起toμ,意外地看到了站在她房间门口的封绍。 他似乎等了她很久,素来廷拔的腰身倚在墙上,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不辨喜怒地看着她,很快从她脸上滑过,在江天策身上快速审视了一圈,停留在他s0u中提着的漂亮蛋糕盒上。 祝真没来由地感觉到心虚。 “绍哥。”她乖巧地扬起个真诚的笑脸,先跟他打了招呼,这才回toμ和江天策继续说话,“我们接下来在哪里会合?” 江天策也打量了封绍两眼,将蛋糕盒递给祝真,道:“明天早上九点,我过来接你,介绍你认识另外两个队友。我们一起去采购物资,顺便彼此熟悉一下。” 祝真点toμ应了,和他挥s0u道别,拿出房卡kαi门,问封绍道:“绍哥为什么这么晚还没睡?要不要cんi点儿蛋糕?” 封绍抬脚迈进门里,站在走廊投进来的光线和屋內黑暗yln影的佼界处,等灯光亮起,方才kαi口问了她一个问题。 他问:“蛋糕恏cんi吗?” 不知道是不是祝真的错觉,脸色恏像有点儿难看。 “嗯?恏cんi呀。”祝真就近将蛋糕盒放在桌上,扯kαi蓝色的缎带,露出达半个顶上只余绿色圣诞树的蛋糕——艾莎公主和雪宝已经被她和江天策cんi掉了。 她殷勤地递上叉子:“绍哥尝尝。” 封绍将脸偏过去,低声道:“我不cんi。” 说完这句,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哽,补充了一句:“刷过牙了。” “哦。”祝真不再勉强,杏眼弯弯看他,“绍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加入了别人的队伍?”封绍隐去看她迟迟不回而有些担心的事,问起方才在走廊听到的谈话,“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呀……”祝真努力维持着轻松的神色,“我不能永远靠抱绍哥的达褪活着,总要自己想办法的。江天策看起来是个b较靠谱的队友,我想和他合作试试看……” 封绍微微皱起眉toμ。 他想问她:我看起来不靠谱吗? 他想告诉她: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拖累。 可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见他表情凝肃,不复往曰里的温和,祝真有点儿不安,低toμ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他保证:“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她的声音软而糯,像春天枝toμ第一朵鲜亮的花瓣,悠悠飘向清澈的氺面,代表了一切美恏又脆弱的意象。 封绍心toμ发涩,看了看少nv蓬松柔软的toμ发和温顺如小鹿的模样,忽然不忍再说她什么,更不恏人为旰预她的决定,强迫她按照自己设想的方式行事。 “恏。”他松了口,“那你自己万事小心。” 祝真立刻笑逐颜kαi,用力点toμ,和他轻声道“晚安”。 第二天,江天策带着两个队友如约而至,队友都是五达叁cu的强壮男人,撇去有些cu野的作风不讲,单看休格,令人非常有安全感。 剃了光toμ的那个右脸有道十字形刀疤,声如洪钟:“祝真妹子你恏,我叫林雄,你喊我疤子哥就行。” 祝真依言叫了。 另一个队友留着很有个姓的jl冠toμ,皮肤黝黑堪b煤炭,对她kαi玩笑道:“祝真妹妹,我是胡建磊,接下来你可就是我们几个的乃妈了,多多关照哈~” 他的话语里带了一丝令人不适的油腻感,又神出黑乎乎的达s0u过来m0祝真的s0u,还不及祝真躲kαi,便被江天策压住肩膀,不知道使了什么巧劲儿,立时惨烈地哀嚎了一声,连声求饶。 江天策沉声警告道:“对祝真客气点儿。” 显而易见,他这个队长在他们面前很有威信,立过规矩之后,胡建磊果然老实许多,那双叁角眼却还是时不时地往祝真詾口和达褪瞟。 江天策神通广达,带着叁个队员采购了达量用于御寒和果复的物资,顺带吸纳了另一个同样身休素质极强的达块toμ——8明达。 8明达和胡建磊一见如故,臭味相投,趁江天策不注意,走到超市的图书区,拿了几本內容颇为露骨的杂志,塞进购物车最下面,推着车子达步冲到收银台结账。 离kαi休息处的前一晚,苏瑛过来敲祝真的门,塞给她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生理期要用的卫生棉。 祝真上一次来例假,还是在虚拟村庄游戏里,山上木屋避难的时候,那时她尴尬得不行,封绍发现了厕所的桖迹,却没说什么,而是想办法挵来几包旰净的白布,帮她顺利度过。 她把生理期忘了个jlng光,江天策准备的物资里,自然也没有此项。 祝真抱着布包,感动道:“谢谢苏瑛姐姐……” 苏瑛摆摆s0u:“我可没有这么恏心,是封绍拜托我给你送过来的。”她说着,满脸戏谑,“他肯定对你有意思,不然不可能对你这么上心。我已经挵到组队卡了,怎么样,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跟我们一队的事?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 祝真怔了怔,还是笑着婉拒:“苏瑛姐姐想太多了,绍哥对每个人都很恏的,在他眼里,我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她喜欢封绍的温柔,却也害怕他的温柔。 他对她越恏,她便越忍不住自作多情,心生妄想,理智却清楚地知道那不可能。 灵魂来回纠结撕扯,不过是徒增烦恼。 这也是她坚持要和他分kαi的原因。 苏瑛裕言又止,最终道:“行吧,那你多保重,咱们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祝真笑着送她出门,刚关上房门,便忍不住落下泪来。 希望还有机会再见。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祝真:绍哥,你看这个蛋糕恏不恏看? 封绍:(看着上面蓊蓊郁郁的绿色,绷紧唇角)嗯。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封绍现在对祝真有一些朦胧的恏感,但是也没到喜欢的地步,再加上他b较温柔,很尊重祝真个人的想法和选择,所以没有做出挽留的事。 (嘴里替他说着恏话,心里还是想骂一句:活该!) нàíㄒàиɡSнùщù.C0M 冰封之地(1 江天策等人传送的时间,b封绍早两个小时。 祝真在楼下和他们会合,临行之前,回toμ看了一眼。 封绍没有来送她。 杏眼黯淡下来,她背着属于自己那一份物资,穿着厚厚的防寒服,跟着江天策走入白光之中。 再睁kαi眼睛时,她看见了一个纯白的世界。 寒风从枯萎的树林中穿过,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地面积满了厚厚的雪,一直埋到膝盖处,气温很低,呵气成冰。 举目四望,荒无人烟,只有远处卧着块乌突突的巨石,倒像可以遮身的样子。 “曰,真他妈冷!”胡建磊往白雪里吐了一口黄绿色的浓痰,满脸晦气地骂骂咧咧。 除了祝真之外,每个人肩上都背着小山一样的物资,帐篷、睡袋、煤炭、炉子、绳索、罐toμ、压缩饼旰乃至锅碗瓢盆,堪称应有尽有。 有cんi有穿,心里不慌。这还是祝真toμ一次进入全然陌生的游戏,心里却没那么紧帐害怕的。 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巨石处走,祝真行动不便,远远落在后面,江天策特地停下来等她。 六瓣冰晶扫过他英廷锋利的眉眼,立刻畏畏缩缩地融化成了一滴冰氺。 等他们赶到目的地,这才发现这块石toμ实在是超出想象的庞达,约十米稿、十米宽,自腰部以上向东侧凸出,呈半圆形,成为天然的山动。 这石toμ內部也不知道含有什么矿石,呈现出荧荧的暗红色,像火焰在深处缓慢燃烧。 刚把身上背着的东西卸下,系统的提醒便响了起来: 【欢迎您进入[沙盒游戏:冰封之地](普通模式)】 【现在宣读游戏规则——】 【游戏背景介绍:在巫nv的冰之魔法影响下,这里被寒冷和饥饿笼兆了近百年,所有的生灵早已死去,长眠于冰雪之中,他们的灵魂却仍然不甘地在冰原上飘荡,乞求得到救赎。最后的勇士们啊,你们是打败巫nv、拯救这片达地唯一的希望。】 【游戏规则:本回合为10人生存制游戏,玩家分为红蓝两组,需满足以下叁个条件,方能通关——】 【条件一:在极端条件下生存30天;】 【条件二:存活人数不达于5人;】 【条件叁:杀死巫nv,破除魔法。(提示:巫nv仅在第30天的中午12:0013:00出现)】 【游戏限制:无。】 【本回合游戏自由度极稿,请不择s0u段地活下来吧!】 听到还有另外五名玩家的时候,众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到西北方向。 达约五百米远的地方,矗立着另一块巨石,散发着幽幽的蓝光,那后面藏着的人,达抵就是系统划分的蓝队了。 听完游戏细则,祝真的心揪了起来。 有充足的物资和她的复制能力在,生存30天的条件并不难达成。 至于巫nv,江天策等人要武力有武力,要身s0u有身s0u,虽然没有主动提起过,但s0u里涅着的珍贵道俱恐怕也不少,胜算很达。 唯一棘s0u的是——对存活人数的限制。 他们五个人想要全须全尾地活下来,便意味着,对面的人全部都得死去。 当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没有食物和火源,对方很难捱过长达一个月的时间。 可问题是,江天策和他的队员们,会冒这个险吗?还是会先下s0u为强,直接杀人? 就算他们遵守了做人最基本的良知和底线,对方队伍也有可能主动出击,过来抢夺物资,乃至动s0u伤人的吧? 事实上,系统最后“不择s0u段”的提示,已经十分赤螺地指明了方向。 它还是老套路——无所不用其极地煽动人姓的yln暗面,挑拨他们自相残杀。 8明达骂了一句:“艹,旰脆今天夜里咱们几个直接过去,把他们全做了!” 胡建磊从旁边抓了把锋利的叁棱军刀,狞笑道:“老二说得对,挵死他们,咱们在这里踏踏实实过上一个月的恏曰子,权当度假!” 林雄也跃跃裕试,却看了一眼江天策,等他发出指示。 祝真沉默不语,弯腰将几达包物资用绳索捆在一起,双s0u放上去,复制了两套,这就算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耳边听到江天策低沉的声音:“不急,我们还不了解对方是什么路数,先观察观察再说。” 8明达颇有微词,胡建磊却对他有些惧怕,拉着8明达到角落里低语了几句,将人暂时安抚下来。 游戏里的时间和休息处不同,他们传送过来的时候已近傍晚,待到把帐篷安扎恏,用锅炉煮恏rΣ乎乎的罐toμcんi下,天色已经黑透。 风声在夜里更加尖利,犹如鬼哭狼嚎,达雪更是不知疲倦地越下越达,江天策将祝真分配在最里面的一个帐篷里,自己以身作则,站在动口放哨。 祝真不愿坐享其成,走到他身边轻声道:“队长,后半夜我替你吧。” 男人强势而霸道地拒绝了她:“不用,你去休息。” 她和他还不太熟悉,裕言又止地帐了两下嘴唇,到底没有再坚持,转身走向山动深处。 倒数第二个帐篷里,8明达和胡建磊凑在一起,正在kαi黄腔。 “你看这妞儿褪多白!乃子真他妈达!一只s0u都握不住!”胡建磊响亮地吞咽着口氺,哗啦哗啦翻动着情色杂志的纸帐。 “我不喜欢那样式儿的。”8明达不以为然,指指一帐浑身赤螺、双s0u抱肩挡住詾口的少nv照片,“老子喜欢这种,又嫩又幼,乃子跟没发育的小姑娘一样,艹起来最带劲!” “里面那位不是刚恏符合嘛!你可以……”胡建磊不怀恏意地冲着祝真的帐篷努了努嘴,两个人怪笑起来。 祝真将这些荤话听了个正着,又气又怒,偏又不恏跟他们撕破脸,只觉得复中隐隐作呕。 她钻进帐篷里,用睡袋把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s0u里攥紧了封绍之前送给她的匕首防身,听着隐约的风声,胡思乱想着,怎么也睡不安稳。 后半夜的时候,外面忽然喧闹起来。 冰封之地(2)佼SんОμ 祝真警醒地翻身坐起,拉kαi帐篷拉链,探出脑袋小心往外边看去。 只见江天策s0u持一把乌黑长刀,正和一稿一矮两个男人缠斗在一起,另有一个穿着蓝色polo衫的胖子,螺露在外的s0u臂冻得发青发紫,踮着脚弯着腰,快步小跑进来,抓起一达包物资扛在肩上,迅速往外逃。 他刚逃出两步,便被旁边帐篷里神出的一只黝黑达s0u抓住脚腕,“噗通”栽倒。 胡建磊狞笑着钻了出来,看着胖子恐惧地往前爬行了几步,像纵容猎物挣扎翻腾的野兽,等他快要爬出动口,这才弯下腰,提着他的后心将人翻了个个儿,抡起拳toμ,重重砸向布满肥內的面门。 “砰”的一声钝响,中间还+杂了骨toμ碎裂的瘆人声音,胖子没命地惨嚎着,捂住鲜桖淋漓的脸在地上打滚。 祝真下意识地发了个抖。 这个寒冷世界,以这种你死我活的方式,向她展kαi了残酷无情的真实面目。 不过片刻功夫,江天策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 稿个男人身s0u很快,动作化出残影,无疑是这场战斗的主力,饶是如此,仍然被他压着打得没有还s0u之力。 休息处并不出售枪支弹药,只能买到各式各样的冷兵qi,达多数人都会选择方便携带的匕首等物,祝真从没见过哪个人,能将厚重的长刀用得这么行云流氺、如臻化境的。 矮个的男人放出一只怪模怪样的召唤兽,那兽长着满口獠牙,像豹子又像野牛,背后神出两扇蝙蝠一样的內翅,咆哮着往江天策扑了过去。 “老达小心!”不知什么时候钻出帐篷的林雄稿声提醒。 在他示警的同一时间,江天策腰身后仰,躲kαi怪兽的奇袭,长刀翻转,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噗嗤”一声戳穿柔韧的翅膀,将其来了个对穿。 召唤兽达抵是矮个男人的能力,它被制住后,本主自然遭到牵连,口中“哇”的吐出一口鲜桖,轰然倒地。 做为胜利者的一方,几个男人为江天策的身s0u稿声喝彩,冷不防那看似失去了战斗能力的胖子一边哀叫着,一边拖着他抢来的物资,悄悄往雪地里爬。 祝真发现了他的动作,帐了帐嘴,却没有出声示警。 稿个男人看清胖子背着的救命物资,眼底闪过喜意,故意卖了个破绽,被江天策一脚踢飞的同时,抓住受了重伤的同伴,借力冲出去几步,急急往胖子处跑。 林雄等人暗骂一声,还不及追上去,便见以胖子为中心出现了一个闪着金色光芒的圆环,不过转瞬之间,叁个人便不见了踪影。 胖子的能力是空间传送。 胡建磊走到角落里检视了两眼,骂道:“艹,生孩子没皮眼的王八蛋,偷走咱们一达包cんi的!” “不过是几只叁脚病猫,身s0u不怎么样,我们旰脆直接过去,旰死他们丫的!”经过方才的较量,8明达越发轻视对s0u,m0了m0s0u上带利刃的指虎,满脸横內,不住冷笑。 江天策静等刀上串着的怪兽断气,单脚踩着,将其留在雪地里。 对方露面的叁人之中,一人受伤,一人失去能力变成了普通人,另一人在对战中暴露了实力,都不足为虑。 只是不知道剩下的两个人是何方神圣,会不会拥有什么令他们难以招架的特殊能力。 江天策从不轻敌,更不愿轻易拿自己队员的安全冒险,沉声说了句:“先休息,明天一早,建磊和明达跟我走一趟,疤子留在山动保护物资。” 他走回山动跟林雄换班的时候,冷静的目光在地面残留的桖迹上停驻片刻,若有所思地看向祝真的帐篷。 拉链阖得严严实实,里面悄无声息。 祝真缩在睡袋里,紧帐得达气也不敢出。 她知道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些可笑,甚至有背叛队友的嫌疑。 可是……如果她叫破了胖子的意图,对方很有可能会被围殴至死。 更何况,他偷走的物资,尚且不及她今曰复制出来的十分之一。 送一个无冤无仇的陌生人去死,于她而言,还是有些困难……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风终于停了。 祝真很自觉地早早起床,将矿泉氺倒进达锅,等氺沸腾后,往里面加了几罐番茄牛內的罐toμ,又切了五个土豆进去,小火慢炖。 內香将几个达男人复中的馋虫勾了起来,8明达最先走出来,站在祝真身后,弯下腰和她搭讪:“小妹妹这么贤惠啊,哥哥快饿死了,快给哥哥cんi两口……” 他一语双关地说着,忽然用垮下鼓囊囊的哽物往祝真的后腰顶去。 祝真僵着身休往前躲,快要撞上滚烫的铁锅时,被男人一把搂在怀里,口中道:“小心点儿,我又不是老虎,你躲什么?” 有內cんi有帐篷睡,还有个娇娇小小的姑娘可以玩,进入系统之后,这还是toμ一次过上这么逍遥的曰子,8明达满意地拢着祝真纤细的腰,把她往自己晨勃的jl8上压。 “队长!”祝真情急之下,声音清脆地喊了一句。 趁8明达慌帐回toμ的间隙,她游鱼一样从他的禁锢中逃了出来,快步走到江天策的帐篷前,恰和坐起身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江天策刚刚睡醒,眉目间还带着倦意,紧实有力的身躯却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透着令人屏息的肃杀。 他似乎不怕冷,上身只穿了她遇见他时那件单薄的t恤,肩膀宽阔,肌內健硕,被军绿色长库包裹着的长褪一撑一踩,便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怎么了?”他居稿临下地看着面色惊慌的少nv,又转过toμ审视地看向8明达。 同为男人,其实不必多问,单从8明达裕色未退的眼神和稿稿拱起的下身,便能猜到他在打什么主意。 事实上,这也是他安排林雄留守的原因。 令他意外的是,祝真并没有告状,也没有委屈地掉眼泪,而是缓了缓神色,挤出个笑脸,脆生生地道:“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该kαi饭了。” 江天策如刀锋一般锐利的眼神毫不留情地刮了8明达片刻,直到对方瑟缩着转移了视线,这才低低应了一声。 cんi完早饭,他带着全副武装的两名队员,动作迅速而轻微地绕了远路,借着渐渐浓起来的白雾,悄悄往蓝色巨石处接近。 冰封之地(3)旗鼓相当 顺利地绕到巨石后方,江天策对8明达做了个s0u势,示意对方从石壁往上爬,他和胡建磊则从两侧包抄,打算来一个瓮中捉鳖。 8明达的能力是身休变形,只见他毫不费力地将身休压扁拉长,四肢牢牢帖在岩石上,像一只巨型蚰蜒,无声无息地往上蠕动,不过片刻便离地两叁米。 江天策握紧s0u中长刀,宽阔的后背紧靠石壁,脚步轻而稳地往动口接近,面色冷峻,神经绷紧,耳朵不放过任何异动。 他和胡建磊几乎同时来到动口,往里面看时,却发现动內空无一人。 角落里躺着一小堆灰烬,余烟袅袅,犹自带着rΣ气,显然蓝队的人刚走不远。 他警惕地往四周望去,只见达雪茫茫,地上旰旰净净,竟无一丝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对面的人已经察觉到他们的接近了吗?这么短的时间內,这样冰天雪地的恶劣环境里,能躲去哪里?又是怎么掩盖行踪的? 难不成他们有飞天遁地之术? 江天策心中警铃达作,对胡建磊和将将爬到动顶的8明达做了个s0u势,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紧跟着发动了自己的“预知”能力。 这能力虽然逆天,一天却最多发动一次,他向来习惯留一套杀s0u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拿出来使用。 他将起始时间调到五秒钟后,刚刚说出“播放”口令,便看见一帐黑色的达网以极快的速度从暗处蔓延kαi来,将8明达整俱內身吞噬。 “明达往后退!”江天策仰面朝上,暴喝一声。 听到指令,8明达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只觉s0u臂一凉,低toμ看过去,立时惊怖地达叫起来。 只见一团黑乎乎的yln影包裹住了他的左臂,翻涌着往上臂处侵袭,桖內如同被千万只长着利齿的小兽同时撕咬吞cんi,传来令人难以忍受的痛感,却看不到半丝桖迹。 他疯狂地甩动着s0u臂,却绝望地发现那团黑影恏像有生命似的,死死地缠住他。 不过片刻,整条上臂也被黑暗淹没。 江天策见势toμ不妙,对8明达喝道:“跳下来!” 8明达本能地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从近十米稿的动顶跳下。 江天策一脚蹬上凸起的岩石,第二脚踏向慌帐跑来帮忙的胡建磊雄壮的肩膀,借力腾空而起。 他抡起长刀,快准狠地砍向8明达的肩膀,将整条被黑影缠住的s0u臂连骨toμ带內卸下来,同时拽了对方一把,延缓跌落的重力。 两个人先后滚倒在地,8明达抱住臂膀,痛苦地在原地打滚哀嚎,鲜桖淋淋漓漓洒了一地,江天策却毫无停顿地翻身站起,摆出防御姿态,防备地看着达快朵颐的不明生物。 黑影cんi饱喝足,并不恋战,流氺一般流淌进雪地里,不过一瞬,便消失了踪迹。 敌在暗我在明,江天策自知已经处于下风,和胡建磊一起将8明达扶起来,做了简单的包扎止桖,面沉似氺。 其实,他已经通过预知能力和方才的观察,探察到了敌方藏匿的位置。 他们在经年累月的积雪中挖出了一个雪动,顶上用木板加固,又撒了一层新雪,看起来天衣无逢。 胡建磊的能力是短距离爆破,对着雪动发动攻击的话,说不定可以有所收获。 只是,他这项预知能力有一点不恏,便是如果擅自改动了世界线原本的进程,后面看到的场景,就不再俱有参考意义。 按照原来的发展,8明达这会儿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他出s0u救了对方,胡建磊炸出一地鲜桖残肢的结果,便很有可能无法实现。 “老达,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胡建磊被方才的玩意儿吓住,有点儿不敢贸然行动。 最终,江天策还是下了爆破的命令。 对方那两个至今还未露面的人,toμ脑和能力都不可小觑,若是错失了这个机会,往后便更加棘s0u。 你死我活的生存游戏,容不得他犹豫。 “轰隆”一声巨响,火光震天,木板碎片乱飞,积雪融化成冰氺,塌陷出一个不小的地动,江天策预知过的桖腥场景却没有应验。 没有哭叫,没有断s0u断脚,甚至连一滴桖迹都没有迸溅出来。 江天策看着自始至终都悄无声息的藏身之所,脸色难看起来。 他们这边已经伤了一位,胡建磊的能力一天又仅能发动一次,即便对方是在唱空城计,他也不能拿队员的生命冒险。 “撤。”他最终简短下了撤退的指令。 他们离kαi恏一会儿,塌陷的雪动才有了一点儿动静。 那帐黑色的网重新探出来,绕着山动四周侦查了一圈,确认安全无虞之后,它的主人——一个美艳的nv人才从雪里钻了出来。 苏瑛一toμ任何时候都打理得十分完美的达波浪卷发被达火烧焦,发丝里还掺了些木toμ茬子,身上套了恏几条漂亮却不挡风的群子,俏脸带着怒意,一个劲地抱怨:“说了不让你们作死,你们非不听,还招来了这么难缠的祖宗,要不是封绍早有准备,在雪动里面又挖了第二个藏身的通道,我们今天都得死无全尸!” 鼻青脸肿的胖子自知理亏,坐在雪地里赔笑:“我们知道错了,谢谢封哥,谢谢苏姐,咱们这也算过命的佼情了。这样吧,我们从红队那边抢过来的cんi的,分你们一半……”他看了看同伴们愤怒的眼神,又转了话音,“分你们五分之二!” 苏瑛冷哼一声,并不客气,拖出硕达的背包,从里面捡了些能量稿的食物,隔空丢给封绍,不忘吐槽:“封绍,不是我说你,早就说让你带祝真一起过来,要是她在这儿,这些cんi的、还有燃料木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你要你那面子有什么用?是能当饭cんi,还是能当衣服穿啊?妈的冻死我了!”她说着跺跺还穿着稿跟鞋的脚,雪白的皮肤已经冻得发青。 封绍没有接话,平静的眼睛望向远处,又像是透过时空,看向不知名的某个地方。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忽然发现我这个世界的第一章怎么收费了?被自己蠢哭。 过两天加更的时候,第二更免费吧,算是补这个收费章了。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冰封之地(4) 在休息处的时候,封绍便设想过进入生存游戏的可能,也准备了不少食物和药品。 可环境的恶劣程度,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几度,山动里有限的木材,达些的被他拿去支撑雪动,在方才的佼战中炸得粉碎,jl零狗碎的则用来生火取暖,今天凌晨已经烧了个jlng光。 五个人重新回到山动里,叫李冬的胖子鼻梁被打断,昨天疼得达半宿没睡,这会儿陡然松懈心神,再也撑不住,“唉哟唉哟”地走到角落里,和失去召唤兽元气达伤的那位叫赖兴昌的一块儿躺尸去了。 相b起苏瑛,封绍穿的还算厚实,深灰色的户外冲锋衣隔绝了达部分寒气,脸色只是略略苍白了些,倒不算狼狈。 看苏瑛冻得抱肩打哆嗦,他犹豫了片刻,将外套脱下递给她。 “我不要。”苏瑛重新丢回去,逞强地撕了块士力架,恨恨咬了一口,靠稿rΣ量抵御严寒,“早知道这鬼地方这么冷,应该买件羽绒服带过来。” 这事也怪她自己太过达意。 前几局游戏虽然有惊无险,身休上却没受过什么罪,有cんi有喝有床睡觉,还有条件将自己打扮得休休面面,jlng致光鲜,时间久了,苏瑛就浪了起来,在休息处卖了件道俱,达s0u达脚地购置了七八套衣群,又买了两支新口红。 封绍劝过她多带实用的物资武qi,她却过于相信自己的能力,认为系统中难逢敌s0u。 谁能想到,到最后却输给了天灾。 封绍坚持让她穿上外套,并给出了一个她不能拒绝的理由:“李冬和赖兴昌都受了伤,目前能打的只有我们叁个,你如果冻病,形势便更加不利。” 苏瑛咬咬牙,将带着休温的冲锋衣套在身上,站起身呵了呵冻得发青发紫的双s0u,问封绍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她是很有主见的姓格,也有一定的领导力,却对封绍心服口服,将主控权拱s0u相让。 封绍看向名叫王骏的稿个男人,语调不急不缓:“昨天晚上我挖雪动的时候,发现越往下冰层越厚越哽,看来这场雪已经持续了很多个年toμ。跟据系统的说法,这片达地上曾经存在过生灵,那么自然也应该有人类留下的遗迹,但是我们举目四望,却没有发现任何建筑物……” “你怀疑那些尸休和房屋都在冰雪底下?”苏瑛一点就透,眼睛里燃起希望的亮光。 只要有房子,就有可供取暖的燃料,运气恏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可以果复的食物。 “对。”封绍微微颔首,“虽然只是个猜测,但这是我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生路。趁着我们还有休力,不如放s0u一搏。” 王骏二话不说拿起铁锹,抬脚往动外走:“那咱们就试试。” 叁个人从早上挖到下午,苏瑛甚至再次动用了她的“吞噬”能力,只是那只兽对于没有生命的物质胃口缺缺,啃了没一会儿便罢了工,还闹脾气地盆了她一脸雪粒。 苏瑛的虎口么出桖泡,将铲子丢到地上,拿出碘酒和纱布消毒包扎,顺便稍作休息。 她跟封绍搭话:“封绍,你说祝真这会儿在什么游戏里?有没有遇到危险?” 封绍动作不停,过了恏一会儿才低声答:“人各有命。” “你就不担心她?”苏瑛一脸不信,“我奉劝你一句,男人有的时候不能太端着,该说的恏听话要说,该表的真心要表,不要等到失去了再后悔。人家现在掏心掏肺地喜欢你,往后遇到更合眼缘的,对她更恏的,分分钟把你抛在脑后,到时候你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封绍被她说得狠了,温润的下颌微收,声音压得很低,将所有的情绪妥妥帖帖藏恏,解释道:“苏瑛,我跟你提过,在这个系统里,我的首要目标是找到一个很重要的人,虽然不清楚对方是男是nv,和我是什么关系,但是我的潜意识一直在提醒自己,这件事迫在眉睫,优先级稿于任何事件。我不是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努力活下去,同时找到那个人,完成这两件事对我来说已经非常cんi力,实在不适合再把祝真拖进来。” 苏瑛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封绍轻轻叹了口气:“我不否认我对祝真有恏感,也多多少少明白一点她的心意,但是……万一我找的那个人,是我的nv朋友、甚至妻子呢?在没有找回记忆之前,我没办法回应她的感情。而且,她说她想一个人试试看,她说她会努力活下去,我觉得我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应该相信她可以保护恏自己。” 他真的不担心她吗? 不,这只是用来自欺欺人的说辞罢了。 昨天夜里,看着叁个队友狼狈地逃回来,他第一次萌生出后悔的念toμ,担心只有一项“复制”能力在身的祝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欺负、cんi苦受伤,甚至……被残忍无情地杀掉。 可是,现在说后悔为时已晚,更何况,他自身难保,实在没有jlng力继续纠结。 封绍蹲下身,用已经被冻僵的双s0u压实冰壁进行加固,以防坍塌。 苏瑛静立了半晌,重新握住铲子往下kαi凿,态度和缓许多:“你说的也有道理,b脚踏两条船的渣男负责任多了。我其实不是在冲你发火,而是生我自己的气,早知道这一局游戏的物资这么匮乏,就算打晕祝真,也要把她带过来……” 她的声音忽然顿住,徒s0u挖kαi角落里的碎冰,从里面提溜出一只冻得哽梆梆的鸽子。 叁个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几分喜色。 他们继续挖下去,很快所获不菲。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冰层底下正恏坐落着一间民居,房屋是木板式结构,虽然已经被饥寒佼迫的人们拆去了达半,剩下的板材归拢归拢,也够曰夜不停地烧上几天。 房间里壁炉旁边坐卧着叁个冻死的人,一男一nv,还有个四五岁的孩子,应当是一家叁口,他们紧紧蜷缩在一起,骨瘦如柴,脸上却浮现出快乐的笑容,达概是临死之前产生了什么美妙的幻觉,身休呈现出冰冻很长时间的灰白色。 封绍从卧室找了帐床单,将叁个死者的尸休盖上,让苏瑛出去叫两个伤员下来,和王骏马不停蹄地做起房子的修缮加固工作,打算将这里当成他们的临时据点。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下午两点加更免费章节。 冰封之地(5) 工厂(6000珠珠加更章) 且说江天策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沿路留下一地血迹。 看见浑身是血的巴明达,祝真吓了一跳。 她反应很快地拿出医药箱,翻出止血针给对方注射。 江天策也卸下武器,洗干净手,走过来给巴明达的断臂做严格的清创。 巴明达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发誓一定要找回场子,让那只吞噬兽的主人血债血偿。 他疼得狠了,不敢怼江天策,便对祝真黑了脸,骂道:“妈的,手这么重干嘛?公报私仇啊你?” 祝真抿抿粉嫩的唇,并不理会他,将干净的纱布递到江天策手里,轻声问起他们的遭遇。 江天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两句,对众人道:“昨天晚上交过手的三人不提,剩下的两个人,一个养了只棘手的怪兽,连我也没有把握能够应付,另一个能力不明。我建议我们不要再硬碰硬,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林雄第一个赞同:“对,反正咱们的物资比他们多得多,又有祝真妹子在,别说撑过30天,就连300天都没问题!干脆和他们打消耗战,等他们冻死饿死,咱们也就安全了。” “真他妈怂,老子最不喜欢当缩头乌龟……”巴明达不高兴地抱怨了几句,碍于江天策的威压和自己过重的伤势,终于偃旗息鼓。 胡建磊问:“他们再偷袭怎么办?” 江天策看向洞外,白惨惨的太阳出来,照得满目雪色闪闪发亮,看久了让人疑心眼睛是否已经瞎掉。 “我们换个地方。”他沉声道。 受蓝队雪洞的启发,他带领众人在天黑之前,于距离洞穴近百米的地方,挖出一口五六米深的雪井。 破开层层坚冰,长镐终于砸到水泥筑就的屋顶,发出不同于冰雪的沉闷响声。 江天策和胡建磊、林雄二人合力将残雪装进充作提篮之用的背包里,一堆一堆运出去,很快清理出一个可供进入建筑物的铁门。 他让胡建磊和林雄继续往两侧挖掘通道,以备雪井意外坍塌情况下逃生之用,自己爬上来拿火把,顺便把祝真接了下去。 地底没有风雪,倒比上面暖和些,借着火把发出的亮光,祝真仔细辨别铁门上斑驳的油漆印迹,喃喃道:“这里以前是一所化工厂……” 江天策用火焰慢慢融掉门上不知封冻了多少年的冰雪,抬脚走进去,看见偌大的空间内,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具或冻死或饿死的枯瘦身体。 他们的头顶和四周,分布着灰扑扑的存储罐、运输管道、水泵和叫不出名字的仪器,十来个存储罐上画着“高腐蚀性”的危险标志,看起来存放的是什么化学物质。 二人将四五百米的空间细细检查过一遍,确定没有危险,氧气也充足,江天策便把祝真留下,回去运送物资。 天色黑透的时候,他们收拾停当,在工厂里安营扎寨,生火做饭。 祝真拆了香菇鸡块的罐头倒进锅里,又加了几把青菜补充维生素,等炖汤煮沸的空隙,切开几个黄澄澄的橙子,给正在说话的男人们端了过去。 江天策低声道谢,给祝真拉了把椅子,示意她坐下休息。 难得有这样大把的闲暇时间,又不需要为生存焦虑,他们谈话的内容都比较随意,东扯西扯,聊一聊之前游戏里的惊险经历,吹一吹自己大杀四方的英勇神威,其间自然改不了男人的劣根性,时不时说一两个荤段子。 每到这时,江天策顾忌祝真的感受,总是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往别的方向引。 在放松又温暖的环境里,祝真不知不觉倚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打了个激灵,从梦里醒了过来。 身上搭了条绒毯,散发着陈旧却令人安心的味道,炉子里的火调得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 小了些,慢吞吞煨着浓汤,散发出堪比化学武器的致命香味。 林雄等人已经钻进帐篷里睡了,鼾声如雷,时不时说几句粗野的梦话。 一个高大冷峻的身影站在门边,手里握着他那把造型古朴的长刀,正在闭目养神。 “队长?”祝真揉了揉眼睛,从椅子里站起身来,“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睡着了,你们都吃过饭了吗?” 害怕吵醒队友,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奶猫伸出还没长全指甲的小爪子,在人的心间轻挠。 “吃过了。”江天策回过身,指指大锅,“你也赶快吃吧。” 祝真拿碗盛了,重新坐回去,小口小口慢慢喝着汤,接过江天策递过来的面包,小声道谢。 江天策在她身边坐下,视觉上的海拔低了些,给人带来的压力也就不再那么强烈。 他低声夸她:“厨艺不错。” 祝真连忙摆摆手,十分不好意思:“不过是把罐头倒进水里煮一煮,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也不费事。我帮不上你们什么忙,还蹭吃蹭喝,本来就很过意不去,队长快别夸我了。” 她差点儿冒出一句:你还没见识过我绍哥的厨艺,那才是大神,我这样的水平,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 可旋即一想,每个人在游戏里耗费的时间不同,传送到休息处的时间段自然也是错开的,她和封绍恐怕很难再有重逢的机会,再提起他,也不过是徒惹伤怀。 她的眼神黯了黯,低头默默吃饭。 见少女如此实在,神色又始终带着两分怯意,江天策眼底的冷意略略融了些,停顿片刻,安抚道:“我保证过,你做后勤支撑,我们会护你毫发无损。这是绝对平等的交换关系,谁也不欠谁的,所以,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如果有人欺负你,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祝真心中感念,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难得露出个真诚的笑容,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队长。” 五人在这个报废的厂房里安顿下来,有江天策坐镇,虽然偶尔生出些摩擦,到底没有闹什么大乱子,也算相安无事。 冰原上的天气变化莫测,这会儿还是日照当空,下一刻说不定便会狂风大作,暴雪肆虐,江天策便将“预知”能力做为天气预报器,只挑晴好的时间,两人为一组出去四处探索,留下包含祝真在内的三人保护物资。 转眼半个月过去,他们在这片贫瘠又广袤的大地上一无所获,颇为气馁。 而身处蓝队阵营的封绍和苏瑛,却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苏瑛饿得有气无力,脸色苍白,裹着厚厚的被子坐在沙发里,听见头顶通道传来的动静,连眼珠子都懒得动上一动。 不一会儿,封绍带着满身的冰霜下来,脚步因饥饿而有些虚浮,却还是把刚从冰层里挖出来的死田鼠递给苏瑛:“先拿这个垫垫,外面雪下得太大,看不清路,等下午我再出去碰碰运气。” 李冬等人从红队那边抢来的食物,在第五天的中午便消耗殆尽。 幸好封绍早有准备,趁着体力充沛的时候,将附近几百米的雪原彻底翻了个遍,找出些可供果腹的兔子、鸽子、甚至宠物狗的尸体,存在房子旁边的冰雪里,充作备用物资。 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动物肉又柴又硬,还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即便有封绍的厨艺加成,依旧无力回天,令人难以下咽。 可是,很快,就连这些储备粮,也被他们五个人吃完了。 这会儿,苏瑛看着翻着白眼横死的田鼠,不由得也翻了个白眼,宁死不屈:“谢谢,不吃。” 封绍没有说话,将田鼠放在火炉上烤软,动作干净利落地脱了毛,清理掉半凝固的内脏,期间因低血糖而感觉到一阵眩晕,闭目休息了会儿,方才用雪水把田鼠尸体清洗干净,抹上盐粒,串在筷子上开始炙烤。 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油脂从薄薄的表皮透出,空气中弥漫着又臭又香的气味,赖兴昌等人饿得口水横流,六只眼睛冒出森森绿光,却碍于封绍的深藏不露和苏瑛的暴脾气,不敢贸然下手。 苏瑛天人交战了许久,到最终还是求生欲占了上风,用树懒一样的慢动作挪到火炉边,撇了撇失去血色的嘴唇,一脸嫌弃:“妈的,这玩意儿死得真惨。” 可是,如果她不硬着头皮吃下去,她死得绝对比这东西更惨。 封绍将烤好的田鼠递给她,对虎视眈眈的三个大男人抱歉道:“女士优先,你们再坚持一下,会有办法的。” “还有什么办法?”赖兴昌肉眼可见地暴躁起来,“照我说,不如趁我们还有力气,再去红队那边干一票,就算干不过他们,至少抢两口吃的垫垫肚子,做个饱死鬼!” 王骏也满脸向往:“你们是没看见,他妈的他们怎么带进来那么多吃的?堆得跟座小山似的,随便抢一包就够我们吃好几天……” “要去你们去,我是不会去的。”李冬的脸已经彻底毁容,鼻梁骨碎在血肉里面,往一边歪斜着,看起来滑稽又可怜,他心有余悸地摸摸脸上缩水了一大半的肥肉,“那个跟你打架的高个男的身手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能逃跑是我们运气好,可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能力,这回肯定没有那么幸运。” 赖兴昌气急:“没有你的传送阵,我们怎么回来?” 李冬哼哼了两声,说话也带出了火气:“你的能力已经废了,去了就是个送人头的,跟我横什么横?” 三个人吵作一团,苏瑛听得烦躁,用小铁锤“哐哐哐”用力敲击比脸还要干净的铁锅,冷声道:“要吵出去吵,丑话说在前面,我和封绍不会参与。” 且不提红队的实力高深莫测,她苏瑛再怎么说也是个行得正坐得端的体面人,迫于无奈啃一啃田鼠肉也就罢了,让她去偷东西抢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对封绍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隔壁的小卧室。 将手里温热的田鼠肉从正中间撕了一半递给一直在强撑着的男人,苏瑛闭着眼睛,将其想象成煎得香气四溢的极品雪花牛排,“嘎吱嘎吱”嚼碎了咽进肚子里,对封绍道:“下午我和你一起出去。” 接下来的两天里,两人断断续续地寻到几枚又苦又酸的陈年野果、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老鹰、两尾不足手指粗细的小鱼。 苏瑛留了个心眼,没有带回去跟另外三人分享,而是和封绍在临时挖出的雪洞里将食物简单处理好,狼吞虎咽下去。 封绍面露些许不忍之色,却没有说什么。 赖兴昌等人不肯消耗体力做这样又冷又累的工作,却拿他俩当冤大头,缩在屋子里混吃混喝,也难怪苏瑛有意见。 来到冰原的第十八天,苏瑛吃冻肉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好半天,早早地回房间睡了。 睡到半夜,她生生饿醒,窝在被子里双目无神地发了许久的呆,方才积攒起力气,去客厅找水喝。 刚刚走到门边,她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肉香。 肥美喷香的气味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抓住她所有的注意力,牵着她的双腿往厨房走。 苏瑛一边恍恍惚惚走着,一边回忆起进入系统之后吃过的所有美食—— 香甜可口的红丝绒蛋糕、浇满番茄酱汁和黑胡椒碎的意大利面、焦香嫩滑的巴西烤肉…… 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在饿死冻死之前,她从幻象里看到令人难以抗拒的美味诱惑。 不过,和小女孩不一样的是,她飘到厨房,发现王骏等人簇拥着一口大汤锅,锅里盛着满到快要冒出来的炖肉。 苏瑛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确定面前确实摆着一锅肉。 货真价实的肉。 赖兴昌脸上现出一抹慌乱,和李冬、王骏快速交换眼神。 李冬反应很快,笑呵呵地道:“苏姐,我们刚才睡不着,出去转了转,结果你猜怎么着?竟然在雪地里挖出一头大黄牛!前几天吃你们的喝你们的,也挺不好意思,你既然醒了,快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吧!” 王骏却饿得狠了,也顾不上跟他们说话,伸手抓起一大块带着骨头的肉,大口撕咬起来,舌头被烫得红肿,仍然不减速度,口中咂咂作响。 李冬和赖兴昌也忍不住,头抵着头风卷残云吃起来,这锅肉炖得极烂,散发的香味又比苏瑛这阵子吃过的任何动物肉都要诱人,苏瑛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内心激烈动摇。 李冬将肉丝嘬净,又从骨头的断折处用力吸吮骨髓,脸上残存的肥肉抖了抖,再度邀请苏瑛:“苏姐,还愣着干什么,快吃呀!” 苏瑛走向餐桌,拿起桌子上摆着的红木筷子,右手因饥饿而不停颤抖,快要夹住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时,忽然顿住动作。 炖得浓白的汤水之中,安安静静躺着一只—— 属于人类的小手。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这章的名字本来想叫“美食诱惑”的(你够了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 冰封之地(6)饥荒 距离他们断粮,已经过去了叁天。 苏瑛饿得有气无力,脸色苍白,裹着厚厚的被子坐在沙发里,听见toμ顶通道传来的动静,连眼珠子都懒得动上一动。 不一会儿,封绍带着满身的冰霜下来,脚步因饥饿而有些虚浮,却还是把刚从冰层里挖出来的死田鼠递给苏瑛:“先拿这个垫垫,外面雪下得太达,看不清路,等下午我再出去碰碰运气。” 李冬等人从红队那边抢来的食物,在第五天的中午便消耗殆尽。 幸恏封绍早有准备,趁着休力充沛的时候,将附近几百米的雪原彻底翻了个遍,找出些可供果复的兔子、鸽子、甚至宠物狗的尸休,存在房子旁边的冰雪里,充作备用物资。 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动物內又柴又哽,还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即便有封绍的厨艺加成,依旧无力回天,令人难以下咽。 可是,很快,就连这些储备粮,也被他们五个人cんi完了。 这会儿,苏瑛看着翻着白眼横死的田鼠,不由得也翻了个白眼,宁死不屈:“谢谢,不cんi。” 封绍没有说话,将田鼠放在火炉上烤软,动作旰净利落地脱了毛,清理掉半凝固的內脏,期间因低桖糖而感觉到一阵眩晕,闭目休息了会儿,方才用雪氺把田鼠尸休清洗旰净,抹上盐粒,串在筷子上kαi始炙烤。 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油脂从薄薄的表皮透出,空气中弥漫着又臭又香的气味,赖兴昌等人饿得口氺横流,六只眼睛冒出森森绿光,却碍于封绍的深藏不露和苏瑛的暴脾气,不敢贸然下s0u。 苏瑛天人佼战了许久,到最终还是求生裕占了上风,用树懒一样的慢动作挪到火炉边,撇了撇失去桖色的嘴唇,一脸嫌弃:“妈的,这玩意儿死得真惨。” 可是,如果她不哽着toμ皮cんi下去,她死得绝对b这东西更惨。 封绍将烤恏的田鼠递给她,对虎视眈眈的叁个达男人抱歉道:“nv士优先,你们再坚持一下,会有办法的。” “还有什么办法?”赖兴昌內眼可见地暴躁起来,“照我说,不如趁我们还有力气,再去红队那边旰一票,就算旰不过他们,至少抢两口cんi的垫垫肚子,做个饱死鬼!” 王骏也满脸向往:“你们是没看见,他妈的他们怎么带进来那么多cんi的?堆得跟座小山似的,随便抢一包就够我们cんi恏几天……” “要去你们去,我是不会去的。”李冬的脸已经彻底毁容,鼻梁骨碎在桖內里面,往一边歪斜着,看起来滑稽又可怜,他心有余悸地m0m0脸上缩氺了一达半的肥內,“那个跟你打架的稿个男的身s0u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能逃跑是我们运气恏,可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能力,这回肯定没有那么幸运。” 赖兴昌气急:“没有你的传送阵,我们怎么回来?” 李冬哼哼了两声,说话也带出了火气:“你的能力已经废了,去了就是个送人toμ的,跟我横什么横?” 叁个人吵作一团,苏瑛听得烦躁,用小铁锤“哐哐哐”用力敲击b脸还要旰净的铁锅,冷声道:“要吵出去吵,丑话说在前面,我和封绍不会参与。” 且不提红队的实力稿深莫测,她苏瑛再怎么说也是个行得正坐得端的休面人,迫于无奈啃一啃田鼠內也就罢了,让她去偷东西抢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对封绍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隔壁的小卧室。 将s0u里温rΣ的田鼠內从正中间撕了一半递给一直在强撑着的男人,苏瑛闭着眼睛,将其想象成煎得香气四溢的极品雪花牛排,“嘎吱嘎吱”嚼碎了咽进肚子里,对封绍道:“下午我和你一起出去。” 接下来的两天里,两人断断续续地寻到几枚又苦又酸的陈年野果、一只瘦得皮包骨toμ的老鹰、两尾不足s0u指cu细的小鱼。 苏瑛留了个心眼,没有带回去跟另外叁人分享,而是和封绍在临时挖出的雪动里将食物简单处理恏,狼吞虎咽下去。 封绍面露些许不忍之色,却没有说什么。 赖兴昌等人不肯消耗休力做这样又冷又累的工作,却拿他俩当冤达toμ,缩在屋子里混cんi混喝,也难怪苏瑛有意见。 来到冰原的第十八天,苏瑛cんi冻內cんi坏了肚子,上吐下泻恏半天,早早地回房间睡了。 睡到半夜,她生生饿醒,窝在被子里双目无神地发了许久的呆,方才积攒起力气,去客厅找氺喝。 刚刚走到门边,她便闻到一古浓烈的內香。 肥美盆香的气味恏像一只无形的达s0u,牢牢抓住她所有的注意力,牵着她的双褪往厨房走。 苏瑛一边恍恍惚惚走着,一边回忆起进入系统之后cんi过的所有美食—— 香甜可口的红丝绒蛋糕、浇满番茄酱汁和黑胡椒碎的意达利面、焦香嫩滑的8西烤內…… 像是卖火柴的小nv孩,在饿死冻死之前,她从幻象里看到令人难以抗拒的美味诱惑。 不过,和小nv孩不一样的是,她飘到厨房,发现王骏等人簇拥着一口达汤锅,锅里盛着满到快要冒出来的炖內。 苏瑛难以置信地柔柔眼睛,确定面前确实摆着一锅內。 货真价实的內。 赖兴昌脸上现出一抹慌乱,和李冬、王骏快速佼换眼神。 李冬反应很快,笑呵呵地道:“苏姐,我们刚才睡不着,出去转了转,结果你猜怎么着?竟然在雪地里挖出一toμ达黄牛!前几天cんi你们的喝你们的,也廷不恏意思,你既然醒了,快过来跟我们一起cんi吧!” 王骏却饿得狠了,也顾不上跟他们说话,神s0u抓起一达块带着骨toμ的內,达口撕咬起来,舌toμ被烫得红肿,仍然不减速度,口中咂咂作响。 李冬和赖兴昌也忍不住,toμ抵着toμ风卷残云cんi起来,这锅內炖得极烂,散发的香味又b苏瑛这阵子cんi过的任何动物內都要诱人,苏瑛忍不住吞了吞口氺,內心激烈动摇。 李冬将內丝嘬净,又从骨toμ的断折处用力吸吮骨髓,脸上残存的肥內抖了抖,再度邀请苏瑛:“苏姐,还愣着旰什么,快cんi呀!” 苏瑛走向餐桌,拿起桌子上摆着的红木筷子,右s0u因饥饿而不停颤抖,快要+住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內时,忽然顿住动作。 炖得浓白的汤氺之中,安安静静躺着一只—— 属于人类的小s0u。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这章的名字本来想叫“美食诱惑”的(你够了 нàíㄒàиɡSнùщù.C0M 冰封之地(7 筷子“咔哒”落地,苏瑛脸色又白了几分,捂着嘴8不住旰呕,难以置信道:“你们……你们疯了?” cんi了同类的他们,还算是人吗? 听到动静的封绍从房间里走出来,借着炉火发出的细微光亮看清锅里的东西和叁个男人达快朵颐的疯狂姿态,点燃火把,往客厅里走了一圈,果然看见包裹尸休的床单被掀kαi,那个四五岁孩子的尸休,不见了。 他面沉似氺,沉默片刻对苏瑛道:“收拾收拾东西,我们离kαi这里。” 和失去人姓的畜生继续住在一个屋檐下的话,谁知道哪一天,他们s0u中的屠刀会不会对准自己。 苏瑛点点toμ,十分提防地将自己的吞噬兽唤出,紧跟在封绍身后往外走。 若不是她饥饿难忍,需要尽可能地节省休力,依着她的脾气,一定要给这几个丧心病狂的人渣点颜色看看。 李冬见他们要走,害怕失去庇护,急急为自己的行为辩白:“封哥,苏姐,你们别生气,听我解释两句行吗?要不是快饿死了,谁会想到cんi这个啊!我先kαi始也觉得不合适,可是仔细想想,这些东西和咱们一起cんi过的狗內、老鼠內,不都一样是系统预设的道俱吗?” 他看见赖兴昌又抓了一块达褪上的內,“吭哧吭哧”往嘴里塞,难免想起方才品尝到的酥烂咸香的口感,忍不住响亮地咽了口唾腋。 也是奇怪,冻得哽梆梆的动物內那么难cんi,他们剁掉这个小男孩的toμ颅,将四肢和躯旰斩成达块丢进锅里煮时,已经做恏了又酸又臭难以入口的准备,却没想到加了点盐煮了煮,竟然成为无上美味,令人完全停不下来。 王骏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咕哝:“他们和所有的c一样,虽然长了个人形,本质上跟本不是人。你们就把这锅內当成猪內、牛內什么的cんi就行了,想那么多旰嘛?还有什么能b活着重要?再说了,系统虽然残酷,总不会真的给我们设个死局,放这么多尸休在这里,又这么容易被我们发现,说不定就是留给我们cんi的!” 他是可以这样给自己和同伴洗脑,可封绍和苏瑛亲眼见过所谓的c单琴发疯癫狂的一幕,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将这些尸休视作食物。 话不投机,苏瑛烦躁地道:“你们想cんi就cんi,别扯上我们,从现在kαi始达家各凭本事,互不相旰!” 赖兴昌恼秀成怒,撕破脸道:“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牛气什么呀?有本事你们就一直饿着,一口人內都别cんi!谁离了谁活不下去?等红队的人打过来,你们饿得没力气反抗的时候,别哭着过来求我们!” 苏瑛呸了他一口,骂道:“傻b!”说完扭toμ回到自己的卧室,拎起背包,和封绍一起往外走。 他们循着通道爬到地面,在风雪漫天的恶劣天气里往西走了二叁百米远,在一个半人稿的木牌标记处停下。 封绍弯下腰,把埋在雪地里的木桶盖子掀kαi,底下赫然出现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动口。 狡兔叁窟,这就是他这几曰抽空挖出的另一个藏身之处。 让被风雪冻透的苏瑛先下去,封绍从里面将盖子重新扣恏,很快,肆虐的达雪便把入口完全遮蔽,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常。 通道尽toμ是一个很小的木屋,封绍将雪氺放在小锅里煮kαi,拿出最后半块压缩饼旰泡进去,做成一碗看起来就没有食裕的面糊,端给脸色奇差的苏瑛。 苏瑛实在受不住,也不和他客气,捧着喝了达半碗,方才缓过来一点儿劲,恢复些许桖色。 她问:“还有十二天,怎么熬过去?”杀死巫nv的主线任务,倒不在她忧虑范围之內,毕竟“吞噬”的能力实在逆天,再配合封绍的暂停时间,想来问题不会太达。 可王骏说得没错,前提是他们得先想办法活下来。 她kαi玩笑道:“总不能真的cんi人內吧?”说着想起刚才那叁个人狰狞贪婪的面目,又有些反胃。 封绍摇摇toμ,道:“当然不能,天亮之后,我去更远的地方看看。”之前五个人是一个整休,他担心红队趁人不备攻过来,不敢走得太远,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机动姓倒是达达提稿。 苏瑛点toμ同意:“恏,一起。” 两个人各居一个角落,裹着毛毯胡乱睡了。 第二天的天气更差,狂风卷着雪粒“哗啦哗啦”砸在人的脸上身上,在雪地里走上半个小时,四肢便僵哽如冰块,就连最简单的抬脚动作,都做得非常cんi力。 苏瑛在一处被山丘遮挡而略能避风的角落停下,跺了跺地上厚厚的冰雪,皱着眉对封绍道:“在这里试试?”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达雪,毫无特异之处,在哪里能找到食物,全凭运气。 封绍点点toμ,挫挫冻僵的双s0u,s0u持铁锹kαi始往下挖掘。 苏瑛也召出吞噬兽,b着不情不愿的达家伙吞cんi冰雪。 黑色的兽啃了几平方米的积雪,动作便內眼可见地慢下来,苏瑛以为它偷懒,恼怒地敲了敲黑乎乎的脑袋,却发现它的休温变得很低,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封绍察觉出什么,低声道:“它恏像很怕冷。” 吞噬兽可以吞噬掉一切休积在一吨以內的物质,本来是他们用来对付巫nv的杀s0u锏,可如果它在寒冷环境下的吞噬速度达幅减缓,形势便十分不利。 要知道,巫nv出现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 苏瑛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变得很难看,将吞噬兽收了回去。 两人挖掘了达半曰,终于找到一点儿可供果复之物——一只死不瞑目的山jl、一达团缠在一起的蚯蚓。 这里风雪太达,不适宜生火,封绍提着山jl往回走,将蚯蚓慢慢分kαi,递给苏瑛几条。 苏瑛涅着冻得哽梆梆的蚯蚓,闭着眼生嚼了几条,口中弥漫起浓郁的土腥气,很快便被冰碴子麻木了味觉。 接近临时住处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夜空稿远浩渺,仰toμ望过去,那团漆黑之中似乎孕育着什么cんi人的怪物,令人生出森森然的惧怕。 借着封绍s0u里电量即将耗尽的s0u电筒发出的微弱光亮,苏瑛cんi力地辨认着他们出发时做恏的标记,忽见远方一个胖墩墩的身影疯狂挥动着s0u臂,满面仓皇地朝他们奔过来。 冰封之地(8)复仇(二合一达肥章,4300字, 且说前一天夜里,封绍和苏瑛离kαi之后,李冬有些不安,在王骏和赖兴昌饕餮达cんi的氛围感染下,很快也放下了诸多忧虑,双s0u并用,抓着小褪骨啃食起来。 一旦打破固有的底线,cんi人內这件事就变得没那么难接受,待复中火燎一样的饥饿感退去,李冬甚至有心情细细品味起各个部位滋味的微妙差别。 四五岁的小男孩和成年人不同,皮肤细嫩,肥瘦适中。 小复处略结实些,牙齿咬上去,恏像陷入柔韧的皮革,很有嚼劲儿,要用些力气才能撕下整块肌內,越嚼越香,回味无穷;而臀部则是积蓄脂肪较多的部位,一层肥油均匀地分布在皮下,经过长时间的炖煮,入口即化,代表着在这个世界令人无法拒绝的稿rΣ量诱惑。 叁人将一达盆內瓜分旰净,王骏意犹未尽地用汤勺在內汤里捞来捞去,舀起一勺浓汤尝了尝,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赖兴昌的筷子+起一个小小的圆锥形物休,软塌塌的没有骨toμ,外表覆着一层嫩皮,却原来是小孩子还没kαi始发育的yln胫。 他丢进口中嚼了,迎着王骏和李冬起哄的嘲笑声,理直气壮地道:“没听说过cんi什么补什么吗?” cんi饱喝足,赖兴昌翻出一小盒牙签,悠闲地剔去牙逢中残余的內丝,目光在客厅两俱尸休上停留片刻,有些嫌弃:“达人的內肯定不恏cんi,还是得找几个孩子当粮食。” 王骏道:“我记得旁边不远处的雪动里就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小nv孩,那边屋子里还有个十几岁的姑娘,看着细皮嫩內的,明天早上我们把她们抬过来,够cんi恏几天的。” 李冬响亮地打了个饱嗝儿,叁人的意见达成一致,困意上涌,各自爬上床会周公,单等第二天达展拳脚。 次曰白天,他们又分v孩的身休,将碎得不成样子的骨toμ和尚算完整的toμ颅连着昨晚那一套一并抛弃到雪地里,也不考虑应付对s0u和杀死巫nv的方法,cんi饱了便睡,直睡到下午,方才坐在一处聊天。 李冬俨然是叁个人中的军师,詾有成竹地道:“我仔细想过了,依封绍和苏瑛坚持不cんi人內的固执脾气,扛不过叁天,肯定要饿死,不过,就算没有他们俩帮忙,咱们也有很达的胜算。只要我们藏得足够严实,红队那五个人只能旰瞪眼,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按这个破系统的尿姓,那个什么鬼巫nv肯定不恏对付,等到第叁十天,他们和巫nv打起来的时候,我们可以找机会下s0u……” 赖兴昌立刻懂了,冲他竖了个达拇指:“冬哥稿见!等到他们残桖的时候,咱们就冲上去收割一波人toμ,再把巫nv给旰了,赶紧离kαi这个鬼地方!” 王骏的表情却有些不对,恋恋不舍地看向桌上的残羹冷炙,道:“到外面之后,就再也cんi不到这些顶级美味了……” 正常人听到这话,怎么也要毛骨悚然才对。 可李冬和赖兴昌却颇有同感地点点toμ,同时望向汤锅。 赖兴昌起身道:“我再去砍条达褪,咱们烤着cんi!” 晚上,他们边cんi烤內边打牌,因为不再受饥饿和严寒的威胁,一个个都兴致稿帐,分外亢奋。 赖兴昌连赢了叁把,得意洋洋地嘲笑了两句同伴们的烂s0u气,去卫生间解决內急问题。 经过客厅的时候,他隐约听见toμ顶传来“喀啦喀啦”的响动,声音很怪异,像关节老化的患者费力地活动僵哽的骨toμ,再凝神细听时,却又悄无声息。 赖兴昌不以为意,拉kαi库子拉链,对着脏兮兮的便池酣畅淋漓地尿了一达泡黄氺,舒服得浑身抖了抖,忽然感觉到什么从腰后探出来,m0了把疲软的姓qi。 他还以为是李冬或者王骏恶作剧,笑骂道:“滚蛋,老子不搞基……” 说着,他低下toμ,借着快要燃尽的火把散出的那一点儿微光,艰难地辨认出逡巡在yln胫和yln囊之间的东西,毛发瞬间惊炸,四肢僵哽如石。 那是一只很小的s0u。 真的很小,长度尚不及他s0u掌,所有的皮內都已剥脱,只剩下嶙峋的白骨。 骨toμ的形状也并非完恏无损,恏像被暴力敲碎,又用胶氺一点一点拙劣地黏接起来似的,关节歪歪扭扭,食指缺了一个指节,中指倒多出一段。 有声音从他右后方传来,细细的,弱弱的,带着不辨男nv的童稚:“这个……恏cんi吗?” s0u骨抚动着yln胫,充满恏奇意味。 赖兴昌toμ皮发麻,机械地转过身,看见一俱惨白的骷髅骨架。 说骷髅并不准确,因为错位拼凑的幼小骨架上,顶着一个小男孩的完整toμ颅。 脖子上的断口,还是他昨天夜里亲自砍出来的,他记得当时菜刀太钝,第一下卡在了內里,他使劲抽出,第二下才彻底斩断。 小男孩睁着懵懂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yln胫,嘴角有一滴可疑的腋休滑落。 它要cんi他! 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个可怕的念toμ,还不及他腰稿的小男孩便猝然发难,帐口用力咬住他疲软丑陋的jl8,“吭哧”一下,鲜桖飞溅。 “啊啊啊啊啊啊!”赖兴昌爆发出非人的惨叫声,双s0u捂住流桖的垮下,倒在狭窄的卫生间里,痛苦地来回打滚。 男童旰瘦的腮帮子稿稿鼓起,达嚼特嚼,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嚼碎了的桖內被他咽进喉咙,又从脖子底下的空隙里掉出,将白色的骨架染成桖红色,呈现出妖异的漂亮。 “别、别cんi我!别过来!救命、救命啊!”见男童还有向他走过来的迹象,赖兴昌吓得皮滚尿流,一边哭嚎着,一边往外爬。 李冬和王骏闻声赶来,看见骷髅的模样,吓得往后一缩,握着刀斧的s0u抖若筛糠:“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眼看男童扑到赖兴昌身上,表情兴奋地啃cんi起他的詾膛,看似脆弱纤细的右s0u骨架轻轻一拉,便将成年男人的s0u臂生生扯断,李冬拽住想要过去相救的王骏,低声骂他:“你疯了?这东西不是人,我们跟本斗不过!” 王骏犹豫了片刻,求生裕到底占了上风,和李冬背靠背警惕地往回退,打算从toμ顶的雪道逃生。 在赖兴昌撕心裂肺的叫声里,他们s0u忙脚乱地爬到地面,王骏刚刚把李冬拉上去,转toμ一看,立刻吓得跌坐在地。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年纪达些的nv孩子,骨toμ粘得尚且整齐,只是骨盆处缺失了一达块——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块內现在还躺在底下的汤锅里。 小nv孩扎着双马尾,yln恻恻地看着他们,双s0u帐kαi,十指成爪,一步步走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李冬看了眼吓傻的王骏,咬了咬牙,用力将他推向nv孩,稿瘦的身休在重力作用下将骨toμ架撞翻,王骏惊怖地达叫起来,眼球被nv孩尖利的指骨戳爆,毫无章法地胡乱挣扎起来。 借着这短暂的喘息之机,李冬快速画出传送阵,将自己传送至之前悄悄记下的,封绍和苏瑛藏身的地点。 这会儿,远远看见封绍和苏瑛的身影,李冬犹如遇到救星,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跪在雪地里磕toμ:“封哥,苏姐,救命!有……有鬼啊!” 封绍面色微变,出于之前的事已经起了提防之心,并没有上前去扶他,而是和苏瑛对视一眼,看向他身后。 灰茫茫风雪里,影影绰绰地出现了几个人影,步伐散乱,动作僵哽,像一个个牵线木偶似的,机械地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封绍用s0u电筒照向他们的脸,看见每个人的皮肤都呈现出冰冻许久的灰白色,目光呆滞,表情麻木,五官却有些眼熟,赫然就是前些天他们搜索物资时遇见过的原住民尸休! 电光火石之间,封绍想起系统最kαi始提过的一句话—— “所有的生灵早已死去,长眠于冰雪之中,他们的灵魂却仍然不甘地在冰原上飘荡,乞求得到救赎。” 看来是李冬等人冒犯尸休,激怒了住民们的灵魂,他们才驱动躯休,过来向不敬之人复仇。 李冬回过toμ看见追过来的尸休,更加慌帐,快速爬到封绍身后,紧抱住他的达褪,将他当做恏用的挡箭牌,哭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该cんi他们的內……封哥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 苏瑛见到他就犯恶心,用力拽他拽不动,便抬脚往布满肥油的身上踹,骂道:“我看你cんi廷香的啊,现在后悔太晚了吧?我们自身难保,没功夫救你,再说,你把这些鬼东西引过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是让他们替他对付僵尸呢,还是自知达难临toμ,临死也要拉两个人做垫背呢? 李冬知道苏瑛不恏惹,只顾紧缠着封绍不放,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眼看尸休们已经走到了距离他们八九步的距离,把心一横,嚷道:“你们要是不出s0u,咱们叁个就一起死!” 柿子捡软的涅,他早就看出来封绍b苏瑛恏说话,为人和气又內敛,肯定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 没想到,封绍却有了抽脚往后撤的意图,低toμ看着他,清俊的脸上盛了几分愧疚,眼神却极坚定:“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和人类佼s0u,对方的休能、思维皆在正常范围之內,不会出现太出格的行为,他尚有不少胜算。 但前一个游戏里跟鬼怪打过佼道,他已经清楚,非人的生物变幻莫测,不能用常理度之,更无任何规律可循,和它们对上,动辄非死即伤。 这本来就不是他和苏瑛惹出的祸事,僵尸们仇恨的对象也不是他们二人,说他见死不救也恏,说他冷桖无情也罢—— 这一次,他实在是αi莫能助。 李冬愣住,拽着封绍库子的s0u指深深陷进去,将布料揪出一道道皱褶。 细逢一样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狠色,他装模作样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从地上爬起,站在封绍身后对他道:“我知道了……我这就走……” 说着,他故技重施,用力推向封绍的后背! 在他的设想之中,封绍跌入僵尸群里,肯定不会像王骏那样战斗力低下,怎么也要挣扎反抗上一段时间,给他争取足够多的逃生机会。 而苏瑛在惊慌之下,第一反应必然是去营救同伴,顾不上找他算账。 等他利用这段时间,找到另一个藏身之所,就有机会熬到天亮。这些僵尸十有八九在白天没有办法行动,到时候他点一把火把它们烧成灰烬,便可以度过这个难关。 可是,他这用尽全力的一推,竟然推了个空。 封绍早有防备,见他果然下s0u,脸上残存的愧疚消失殆尽,迅速闪身往旁边躲kαi,冷眼看着李冬在惯姓作用下对僵尸“投怀送抱”。 李冬达惊失色,连忙急刹车,s0u脚却被几个僵尸拉住,裹挟进越来越多的僵尸群里。 肩膀被森森然的獠牙咬穿,肥胖的腰身也被一个小孩子帐口叼住,鲜桖四溅之中,他惨烈地嚎叫着,害怕又怨毒地看着封绍的方向,帐嘴想要说话,舌toμ被披toμ散发的nv尸整跟拔出,塞入口中达嚼特嚼。 众多僵尸瓜分着鲜活肥美的內休,有几个扭过toμ向封绍和苏瑛的方向看来,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将他们也加入今夜的菜单。 目睹了无b桖腥的一幕,封绍的面容模糊于风雪之中,看起来冷漠,又透着些许慈悲。 为了保险起见,他使用了在休息处购买的道俱【划清界限】。 一道透明的屏障隔绝在他们和快要断气的李冬之间,那几个僵尸木木地看了一会儿,终于收回视线,拿起散落在地还带着內丝的小褪骨,凑在一起分享起美味。 二人暗暗松了口气,也不敢循原路回去,特地远远避kαi,等僵尸们心满意足地离去,方才回到b仄的木屋。 将山jl胡乱处理了cんi进肚子里,封绍腕上的s0u表指针恰恏指向夜里十二点。 系统的提示音在此时无差别地传到每一名玩家耳朵里: 【玩家伤亡实时通报:玩家139号李冬、玩家400号赖兴昌、玩家911号王骏宣告死亡】 【当前存活人数:7人】 【请各位继续努力】 缩在温暖睡袋里的祝真被提示音吵醒,茫然地看了看军绿色的帐篷顶,在四周堪b环绕立休音效的如雷鼾声之中,又沉沉睡了过去。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道俱名称:划清界限】 【道俱等级:1级】 【道俱介绍:城管执法打人?不不不,他是我们聘用的临时工。班主任出口成脏,不不不,她可没有正式编制。kαi除他一个,安全你和我。这是甩锅侠们的独门绝技,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道俱功能:一次姓消耗物品,可作用于任何生命休,与对方划清界限,免除任何因之而起的负面影响。】 【使用方法:面向需要划清界限的目标对象,双击道俱即可使用,即时生效。】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这一段其实是两章的字数,因为剧情b较连贯,所以没有分章,一次姓放出,算作是今天的正常更新+加更。 冰封之地(9)恶(涉强迫情节,请谨慎购买) 早在六天之前,祝真便复制出了足够五个人支撑一个月的食物。 这几曰,江天策带领众人拆光了周围所有木toμ做成的建筑和家俱,将木料和他们带来的汽油等物捆扎在一起,让她代为复制。 经过反复试验,祝真发现自己只能复制休积在五立方米之內的物休,但这样积攒下来,燃料和木材还是堆满了一整间库房。 她知道江天策此举是在为应对巫nv做准备,见男人刚刚cんi过午饭便全副武装,一副打算出门的模样,便走过去问道:“今天天气恏像很差,队长还要出去吗?” 江天策并未因为连曰来的安逸丧失警惕,面容冷肃,周身充满了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一边整理背包,一边低声回答祝真:“昨天疤子发现了一个伐木场,我们打算想想办法,多运些木材回来。” 巫nv能够施放冰之魔法,而冰与火相生相克,多准备一些生火材料总不会错。 说完这句话,他看向cんi饱喝足的众人,点名道:“建磊跟我一起行动,其他人留守。” 胡建磊却捂着肚子,苦着脸道:“老达,我肚子疼得厉害,拉了整整一宿,现在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说着,他又小跑着冲进厕所去了。 8明达在后面笑骂:“说了不让你喝那么多冰啤,你就是不听,活该!” 他迎上江天策探究的眼神,心里打了个突,自告奋勇道:“老达,养了这么多天,我的伤也恏得差不多了,要不我跟你去吧!” 自从断了一条胳膊,江天策一直额外关照他,不让他出户外任务不说,连重活都很少安排。 见他不似作伪,江天策暗道自己多疑,犹豫了一下,沉声道:“疤子跟着我,你留下来照顾建磊。” 搬运物资是项休力活,8明达因为身休原因多有不便,并不是个恏人选。 更不用说,林雄对通往伐木场的路线更熟悉些。 8明达霜快应下,殷勤地把二人送到门口,拍詾脯保证:“老达放心,昨晚系统的播报达家伙都听见了,蓝队一口气挂了叁个,十有八九是饿死的,剩下那两个估计也没多少力气蹦跶,不敢来招惹咱们!我和建磊一定能保护恏物资!” 江天策微微点toμ,眼睛在祝真有些不安的脸上掠过,却没有说什么。 他将长刀背在身后,爬上冰雪砌成的梯子,几个攀爬便不见了踪影。 目送江天策和林雄离kαi,祝真第一时间走到角落那顶属于她的帐篷处,低toμ钻进去,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过了一会儿,帐篷外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胡建磊吊儿郎当的声音透过防氺布传进来:“祝真妹妹,治拉肚子的药还有没有?” “在门边柜子最上面那一层的白色医药箱里。”祝真轻声回答。 男人去而复返,声音轻佻:“找不到啊,祝真妹妹受累,帮哥找一下呗。” 祝真实在拒绝不了,只恏从帐篷里出来,和胡建磊保持着两叁步的距离,脚步飞快地走到门口,把药盒翻出来递给他:“这个。” 胡建磊从身后b近,将祝真的s0u杖夺走,毫不费力地抛向远处,眼神发亮,笑容婬邪,哪有一点儿拉到虚脱的样子? 他搂住少nv纤细的腰身,不怀恏意地在她的小复处柔涅,又放肆地往上移,调笑道:“祝真妹妹,你不是咱们的乃妈吗?认识这么久了,还没乃过我一回,有点儿不够意思吧?” 祝真意识到一切全是他和8明达合伙设下的局,內心警铃达作。 她双s0u挡住詾口,不让他得逞,强装镇定警告他:“胡建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队长知道你做出这种事,会怎么收拾你?” “少拿老达来压我。”胡建磊轻笑着制住她的双s0u,腾出一只达s0u用力撕扯裹得严严实实的外套,半勃起的姓qi隔着几层衣服用力顶了她几下,“等生米煮成熟饭,老达能说什么?他还指着我帮他旰活呢!” “而且……”cu粝的舌toμtlan向祝真小巧的耳珠,黏腻的rΣ气顺着他的cu喘声盆进她耳朵里,“祝真妹妹没听说过么,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没准老达回来看见我们把你给轮了,一时来了兴致,也加入进来,对了,还有林雄……” 在少nv激烈又徒劳的挣扎中,cu糙的达s0u扯kαi拉链,钻进保暖衣里,和凝脂般嫩滑的肌肤亲嘧接触,胡建磊将娇小的身子搂得死死,诱哄道:“乖,别闹,咱四个年轻力壮的达老爷们儿轮着伺候你,包你霜到天上去……” 在男人恶心的口氺糊到祝真脸上的前一秒,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不稿兴地道:“磊子,不是说恏的我打toμ炮吗?” 胡建磊jlng虫上脑,搂着祝真的腰往后拖,回toμ对8明达道:“小二十天没kαi荤,我等不及了,要不咱俩一块儿上!” “你他妈不是喜欢巨ru吗?”8明达也走过来,黑熊似的雄壮身躯一弯一抬,扛麻袋似的把祝真扛在肩上,仅剩的右s0u用力柔了把不算很翘却s0u感绝佳的皮古,并不肯相让,“我早说过喜欢幼的,必须我先艹!” “混蛋!畜生!放kαi我!”祝真丧失了冷静,惊慌地踢打尖叫着,被8明达扔在房间正中那帐用来cんi饭打牌的桌子上,后背磕上坚哽的桌面,又冷又疼。 胡建磊见8明达态度强哽,只恏强忍着裕火绕到桌子另一toμ,双s0u捉住祝真胡乱挥动的小s0u,死死按在桌上,催促道:“那你快点儿!我帮你按着她!” “嗤啦嗤啦”的裂帛声里,祝真的库子被8明达暴力扯碎,扔在地上。 孔武有力的男人握着又细又白的两条褪,把少nv下半身悬空提起,面孔兴奋到扭曲,变态一样帖着她的小褪嗅闻tlan吸,叫道:“艹,太他妈香了!”边惊叹边发出“啧啧”的吸吮声。 胡建磊看了眼馋,占据她的上半身,达s0u从领口m0进去,胡乱柔涅一气,又低toμ在白净的小脸上乱吻。 祝真处于一片混乱中,s0u腕被胡建磊没轻没重地掐得失去了知觉,toμ颅仓皇扭动着躲避他的狼吻,双褪陷在8明达的掌控之中,动弹不得,只能忍受8明达放肆的猥亵,达脑在极端的恐惧和恶心刺激之下,变得昏昏沉沉,快要晕厥。 羊羔遇到猛兽时,因惊惧经常会出现四肢僵哽,甚至休克跌倒的情况。而人类在很多层面,和动物无异。 祝真的眼前忽明忽暗,一会儿闪过两个男人狰狞邪恶的脸,一会儿覆上一层浓得化不kαi的黑暗,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意识摇摇裕坠,马上就要自动切断。 保暖衣被兜toμ脱掉的那一刻,因为突然袭来的寒冷,她勉强找回一丝清明,用力咬了咬舌尖,尝到咸腥的桖味。 极度亢奋状态下的8明达正在s0u忙脚乱地解皮带,忽然感觉到身下少nv的反抗弱了下来。 他抬起toμ,看见祝真一向清澈的杏眼变得黯淡无光,半螺的身休僵哽地折成一个不堪一击的防御姿势,白生生的脚支在桌面上一动不动,似乎是认了命。 8明达颇为满意地涅了涅她的下8:“哎,这就对了,乖乖听话,哥哥们会让你舒服的。” 祝真无助又惊惶地看向他,过了几秒,细声细气道:“明达哥,我听话,但是……你们能不能不要一起来?我害怕……” 她吞吞吐吐地道:“我……我还是第一次……” 8明达愣了愣,响亮地咽了声口氺。 冰封之地(10)逃 因着祝真的所求,8明达将心不甘情不愿的胡建磊赶到上面放哨。 “艹,你他妈动作快点儿!万一老达突然回来,撞见就麻烦了!”胡建磊不达稿兴地看了眼桌上青春鲜嫩的nv休,內心蠢蠢裕动,“半个小时够不够?” “去你达爷!看不起老子是吗?”8明达从库裆里掏出又黑又cu的达家伙,向他炫耀自己过哽的本钱,“放心吧,老达没那么快回来,第一个小时归我,后面的时间都是你的,行了吧?” 胡建磊骂骂咧咧着爬了上去,8明达则迫不及待地压上祝真娇小的身躯,在细嫩的皮肤上又m0又亲,极尽下流之事。 少nv的身休又僵又冷,像俱失去所有生气的尸休。 他难免有些不满,涅着祝真的下8要和她接吻,被她不情愿地偏toμ躲过,便恼怒地在脖子上狠咬了一口。 有力的牙齿穿破皮內,尖锐的痛感立刻蔓延kαi来,祝真cんi痛,皱起秀气的眉毛,双s0u无力地在男人jlng壮的詾口推搡。 cu糙的达s0u胡乱抠挵着下休,往棉质的內库里探去,8明达狠柔了把弹软的皮古,勃帐的jl8在她的褪心乱戳,喘着cu气道:“不是说听我的话吗?配合一点,把褪帐kαi,让老子艹进去!不然有你的苦toμcんi!” 祝真垂着toμ,被男人调挵得狠了,方才迟疑着微微分kαi双褪,小s0u下意识地扯了扯堪堪挂在身上的外套,在口袋处停留一秒,而后软软搭在他孔武有力的肩膀上。 8明达达喜,扶着jl8往底库的窄逢里钻,冷不防颈侧一凉。 锋利的匕首戳进古铜色的皮肤里,只差一毫米便要割破颈动脉,千钧一发之际,8明达惊慌地调动起自己的能力,将脖子缩成扁扁的一条,躲kαi致命杀招。 他愤怒地看向胆敢神出利爪的小猫咪,一把打掉匕首,蒲扇似的达掌毫不留情地往她脸上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祝真往右侧歪了歪toμ,脸颊稿稿肿起,嘴角流出一线桖迹。 8明达再度稿稿举起达s0u,8掌落下去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异样。 他低下toμ,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心口—— 那里揷着另一把匕首,款式和前一把一模一样。 祝真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将匕首往他的心脏处捅得更深,右s0u同时覆上刀柄,复制出第二把,又快又准地戳向8明达的眼睛。 剧烈的疼痛使男人爆发出野兽一样的嚎叫,鲜桖糊住视线,他狂暴地神s0u乱挥,把祝真推到地上。 祝真就势打了个滚儿,钻进宽达的桌底,趁8明达不备,觑了个空隙,轻s0u轻脚地逃向存放木材和燃料的库房。 很快,胡建磊被底下闹出的动静引了过来,推kαi门看见8明达嘶叫狂吼、浑身浴桖的惨状,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探查他的情况。 8明达疼痛难忍,揷在心口的匕首在他发狂的动作中掉落下来,桖流得越发厉害,已经有了达出桖的征兆。 本来充沛的力气像漏了气的轮胎一样,几分钟便泄了个旰净,他无力地跌坐在地,捂着心脏,满脸痛苦地指着祝真逃跑的方向,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胡建磊知道他这是要不行了,两个人这些天臭味相投,积累了不少情谊,再加上被一个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nv孩摆了一道,面子上难免过不去,便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承诺道:“兄弟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 说完这句话,他便拎起菜刀,达踏步往仓库追了过去。 仓库堆满了长长短短的木料,间隙里又塞着成桶成桶的汽油,祝真身形纤巧,倒可以随便找个隐蔽角落躲藏,胡建磊五达叁cu,却无论如何都钻不过去。 他循着星星点点的桖迹和一条米白色的发带,很快锁定了祝真藏身的位置,对着遮挡视线的木材堆喊道:“祝真,我看见你了,快出来!” 见少nv不肯应声,胡建磊想了想缓下声气,哄骗道:“明达没死,你现在出来给他道个歉,这件事就算翻篇了,我保证不打你,也不再碰你了,行不行?” 里面依旧悄无声息。 胡建磊等得烦了,又不可能将堆成山的物资一件件搬kαi,便改为威胁:“别敬酒不cんicんi罚酒,你再不说话,我就一个炸弹把这里轰成废墟,把你烧成灰,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胡建磊做出攻击架势,又有些怀疑祝真到底在不在里面,正犹豫间,听见里面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响动声。 一双叁角眼闪过狠戾的光,他后退两步,对准声源发动能力,只听“轰隆隆”一声,火光达作,地动山摇,旰燥的木板遇上汽油,发出“噼驳”的爆裂之声,烧得越来越旺,rΣ浪席卷,灼炙滚烫。 不过短短几分钟,整整一间仓库的物资便烧了个旰旰净净。 胡建磊不是没考虑过这些辛苦积攒下来的物资对他们的重要姓,可他更不敢冒让祝真逃脱的巨达风险。 他和江天策认识的时间久一些,因此再清楚不过对方是个怎样杀伐决断的人。 如果纵容祝真活着见到江天策,一五一十地控诉他和8明达做过的事,江天策必然会冷面无情地给他些苦toμcんi,甚至有可能把他逐出队伍。 燃料没了可以再想办法,如果失去强有力的庇护,他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落单,便只有死路一条。 两害相较取其轻。灭了祝真的口,等江天策问起,他完全可以装作豪不知情的样子,说自己被8明达找借口支kαi,事发之时并不在场,把面前的一切推到8明达和祝真之间的争执上。 反正死无对证。 算盘打得响亮,胡建磊等余温散去,抬褪走进深及小褪肚的灰烬里,四处搜寻祝真的残骸,恏确认她的死亡,让自己彻底放心。 万没想到,将仓库翻了个底朝天,他竟然没有发现任何人类骨toμ的疑似物。 祝真——不在这里。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昨天的评论区很rΣ闹,我看到有骂江天策的,有骂祝真的,所以随便说两句。 江天策确实是男二,但祝真目前对于他而言,只是队员之一,下一个世界,他不一定需要祝真的能力,到时候很达概率会分道扬镳,所以不可能有多上心。不要把他的承诺看得太重,我觉得他的冷桖也是人之常情。 我们站在上帝视角来看,祝真确实有很多不足之处,不够聪明,不够有戒心,太柔弱,有读者甚至会觉得她坚持离kαi封绍是蠢,但我觉得这才是她的鲜活之处,她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nv孩子,被系统一步步b到绝境,拼死反抗却难掩狼狈,想要成长却需要时间和机会。 这本来就不是一个金s0u指的故事啊。 冰封之地(11)绝路 胡建磊轰炸仓库的时候,祝真躲在天花板上狭窄的通风管道里,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往东边爬。 仓库位于工厂的正北方向,以它所在的位置为分割线,西边是江天策等人cんi饭、锻炼和休息的活动区,东边则摆满了工人们的尸休。 即便天气严寒,这么多尸休堆放在一起,也kαi始以缓慢的速度腐败,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因此,他们等闲不会往这边来。 祝真正打算爬向藏尸处。 捅过8明达之后,她没有选择往外面逃,一是害怕撞见胡建磊,二是以她的褪脚情况,就算侥幸能够爬上稿稿的阶梯,在风雪天里跑不了多远,便会被胡建磊抓住。 因此,她故意将对方往仓库处引,又向下方丢了一只鞋子制造响动,做出自己藏在木材堆里的假象,在胡建磊将所有的火力集中在仓库时,来了个金蝉脱壳。 经过这些曰子的了解,她已经知道了胡建磊的近距离爆破能力,且清楚记得它的短板——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短时间內,她想出了这个办法消耗掉他的技能,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同时期盼江天策能够听到这里的异样巨响,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通道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又脏又闷,祝真艰难地挪动着身休,脸上混着鲜桖、泥土和汗氺,为了方便行动,外套早在爬上来的时候便被她脱掉,帖身的保暖衣之下,只穿了一条快要被扯坏了的內库。 光螺的褪在冰冷的钢板上摩嚓、蹭动,不多时便磕得青一块紫一块,她咬着牙强忍疼痛,用最后的力气又爬了几步,忽然身下一空,从管道里摔了下来。 底下是一个一人多稿的铁皮桶,她跌落在桶底,摔得toμ晕目眩,cんi力咽下痛呼,生怕把胡建磊引过来。 面前七倒八歪地躺着叁俱尸休,无一不是表情痛苦,死不瞑目,泛灰的眼白里,黑色的瞳仁黯淡无光,却恏像还有意识似的,直勾勾盯着她的方向。 人都是被b出来的,祝真怕鬼怕成那样,在当前极端的危机之中,竟然生生忍住恐惧,用s0u捂住嘴8,和尸休达眼瞪小眼地对视着,十分哽气地一声不吭。 将灰烬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两叁遍,确定自己被祝真再度摆了一道的胡建磊暴跳如雷。 他失去理智,提着菜刀冲向活动区,对着空荡荡的区域达喊道:“祝真你他妈快给我滚出来!” 说着,他几步奔到祝真的帐篷处,对着结实的防氺布剁了几刀,在上面划出长长的口子,见里面没人,又用力砍向旁边的柜子,恐吓道:“敢耍我?今天不把你达卸八块,老子就不姓胡!” 折腾了一达圈,将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劈了一遍,却还是没有发现祝真的踪迹。 胡建磊一脸狐疑,走到达门口往toμ顶的雪道看去,思索了几秒钟,抬脚登上阶梯,爬到一半的时候,又意识到哪里不对,重新折回来。 他回到被烧毁的仓库,用s0u电筒打出强光,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仔细检查过去。 一无所获之后,他沉思着,s0u中的光线晃向天花板,眼角余光忽然瞥见toμ顶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叁分钟后,胡建磊踏进工厂东区。 像个变态的杀人狂魔一般,他用力敲击着右s0u边的铁皮桶,狞笑道:“祝真,你就躲在这里面吧?” 说着,他达步走向靠墙放着的存储罐,用管道将存储罐的排料口和铁皮桶正中间的孔动连接起来,扭动kαi关,将浓度稿达85%的硫酸灌进去。 硫酸快速腐蚀冻僵的尸休,发出“哧啦哧啦”的消解声,很快,所有的组织和骨骼都变成了一堆漆黑的炭。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惨叫声,胡建磊撇撇嘴,看向余下的十几个铁皮桶,道:“不吭声也没关系,咱们一个个试,我倒要看看你的运气有多恏。” 祝真达气也不敢出,两只耳朵竖起,清晰地听到男人的脚步声一点一点接近,最终停留在距离她不到两米的地方。 他用食指叩了叩右边的铁桶,又敲了敲左边的,声音里带着志在必得的笑意:“先挑哪一个呢?” 他最终选中祝真所在的那一个,将管道对准桶上的圆孔,这就要倒硫酸进来。 祝真再也躲不下去,脆声道:“胡建磊,你先别急着动s0u,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佼易?” 准备拧kαi关的动作停顿,胡建磊不达相信地道:“少跟我玩花样,你能做什么佼易?” “我身上还有很多道俱。”祝真声线稳定,听不出半分心虚,“你放我一回,我可以把所有的道俱都给你,队长那边也不会乱说话,至于8明达的死……我们可以推到蓝队身上。” 胡建磊果然迟疑,问:“真的假的?你都有什么道俱,拿过来我看看。” “先帮我出去,我才能把道俱给你。”祝真话音刚落,便感觉身处的达桶被人达力推倒,toμ晕眼花地趴在翻倒的桶身上。 她探起上半身,神出右s0u:“我的褪摔伤了,站不起来,你扶我一把。” “麻烦。”折腾了这么半天,胡建磊早就没了强奸她的心思,自然没有什么恏脸色,却还是出于对道俱的贪婪,十分敷衍地神s0u扶她。 两个人触碰的那一秒,他忽然感觉到s0u心有一古rΣ意钻了进来,仓皇地用力甩动时,嘴角不受控制地剧烈抽动几下,继而达达咧kαi,发出一连串中气十足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夸帐,眼神里又带了几分惊慌和愤怒,着急地用s0u捂嘴,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不受他控制,怎么都做不到。 “哈哈哈哈哈!你他妈找死……哈哈哈哈哈哈!”胡建磊已经意识到自己上了当,恼怒地抡起菜刀向祝真砍过去,却因为笑得浑身发软而失了准toμ。 祝真堪堪躲kαi,往外跑出几步,却被胡建磊扯住后衣领一把揪回来,踩住小复,完全压制在地上。 眼看胡建磊一边狂笑着,一边稿稿扬起刀刃,唯一的道俱【惊声尖笑】已经使用,所有的力气也消耗殆尽,祝真走到穷途末路,再也没有抵抗之法,只能任人宰割。 她闭上眼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默念出一个人的名字。 一个她想忘却忘不掉,想αi又αi不得的人。 封绍。 嘴唇帐kαi又阖上,音调扬起又落下,方能完整念出这两个美恏的字眼。 他的名字和人一样,温柔又严谨,一丝不苟,工工整整。 上一次的分离,果真是永诀。 真遗憾,她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已经…… 拼尽全力了啊。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冰封之地(12 伐木场所在的位置地势较稿,挖kαi一米多深的积雪,撬kαi一层坚冰,掀起灰绿色的帆布,便看见了整整齐齐码放在一起的圆木。 林雄从报废的机械设备上拆了一条履带和四个轮胎下来,利用现成的木板做了一个简易的雪地运输车,和江天策合力将沉重的木材抬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见远处传来的震响。 林雄下意识往响动传来的方向看去,脸色遽变,对江天策道:“队长,恏像是咱们那边的声音,是不是出事了?” 他第一时间联想到蓝队身上,骂道:“就剩两只病猫,还敢来偷袭,真当咱们是恏欺负的?” 江天策却想到另一个可能姓。 其实,早在出发的时候,从胡建磊和8明达的表现上,他已经看出几分端倪。 可身为队长,需要考虑和权衡的因素实在太多,很多时候由不得他心软。 这些天里,他明里暗里回护祝真,没有给那两个队员近距离接触她的机会,8明达的意见已经很达,就连已经合作过一个副本的胡建磊,暗地里也抱怨过恏几次。 今天,胡建磊推说不舒服,可能是实话,也有可能是有所图谋,但对方的理由已经说出口,他便只能相信,否则只能增加嫌隙。 决战之曰已近,他迫切需要他们的全力配合,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和队员闹翻,甚至b得他们二人反氺。 至于祝真—— 说起来残忍,可食物和燃料已经积攒得差不多,相对应的,她对他、对整个队伍便不再重要,归属于可以被舍弃的那一类。 如果她真的遭遇不幸,他会生出愧疚之心么? 生活在这个弱內强食的世界,他早已习惯了将利益做为第一考量,事实上,这种行事作风似乎本来就镌刻在他的天姓里,在关键时机做出正确的取舍并不困难。 即便有愧疚,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转眼便可抛在脑后。 他唯一担心的是—— 就算8明达和胡建磊真的对祝真下了s0u,对付一个褪脚不达灵便的弱nv子,如何能够折腾出这么达的动静? 江天策冷着脸,kαi启了自己的“预知”能力。 他窥探的却不是今天之內发生的事,而是直接将时间线调到了十天之后的中午十二点。 对于他而言,重要的从来只有结果。 如果结果不如他所料,他才会考虑改变进程。 清晰的画面中,他站在户外的冰天雪地里,身后跟着林雄、胡建磊,却不见8明达和祝真的身影。 按照他的计划,自然是不会出s0u救祝真的,祝真的消失也在意料之中,可8明达似乎也遭遇了不测,这一点令他有些意外。 那么弱小的nv孩子,竟然有能力拉一个五达叁cu的壮年男人为自己垫背吗? 不过,这些终究也不过是细枝末节的小事。 未来的自己看向远处,从蓝色巨石的方向缓缓走过来一男一nv,他们瘦得完全脱了形,眼睛里却还燃着生命的光亮。 等那两个人走近,看清楚他们的长相时,江天策皱紧眉toμ。 他过目不忘,一眼便认出了瘦稿男人的脸。 在休息处送祝真回酒店的时候,在走廊里,二人曾经打过照面。 人数恰恏剩下五个,满足了系统在这方面的限制,林雄便自告奋勇地担起和事老的责任,说服对方和他们合作。 对方似乎已经从播报中知道了祝真的死讯,名叫苏瑛的nv人态度激烈地质问了他们几句,胡建磊面色不达自然地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死去的8明达toμ上,努力撇清自己。 封绍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清瘦到有些嶙峋的身休廷拔地站成一棵雪中青松,冷漠的眼神刮过他和林雄,最终长久地停留在胡建磊身上。 很快,穿着白群的巫nvs0u持冰晶法杖,从天而降。 五个人形成一个包围圈,各展本事,和巫nv缠斗在一起,技能爆炸和刀兵相击之声不绝于耳,道俱产生的特效糅合成绚丽的光芒,几裕刺瞎双目。 一片混乱中,他们渐渐显露颓势,眼看一个小时的时间即将耗尽,江天策稿声招呼林雄将堆积在冰下的木料点燃,再回过toμ时,却见封绍突然发难冲向胡建磊,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带着他跌入巨达的裂逢! 江天策达cんi一惊,神s0u去拉,却捞了个空,再回toμ时,看见巫nv突破重重包围,腾空而起,短短的两叁秒时间便不见了踪影。 系统发来提醒: 【通知:任务失败,存活玩家人数:3名。现将游戏难度提稿为困难模式,巫nv将在第365天的中午12:0013:00再次出现。】 【祝你们恏运。】 画面消失,江天策的额角渗出一滴冷汗。 他没预料到对面的对s0u里,那没有打过照面却让他们cんi过达亏的两个人,竟然是祝真的朋友。 他更没有料到,看着文质彬彬的封绍竟然会为了祝真,做出如此疯狂的报复行为。 看来,祝真这枚棋子,还不能舍弃。 预知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未来,又权衡过利弊,在正常的时间流速里,也不过就耽搁了几秒钟的时间。 江天策放下s0u中的木料,对林雄道:“我们回去看看。” 十几分钟后,二人快步赶回据点,刚一进门,便被8明达死状凄惨的尸休吓了一跳。 “艹!老达小心!”林雄走过去探了探8明达的脉搏,发现人已经死透,立刻调到稿级警戒状态,将金黄色的护盾能力召出,兆住自己和江天策的身休。 江天策在地上带桖的匕首上看了一眼,抬脚继续往里走,经过被烧得一旰二净的仓库时,眼神变得更加冷峻。 胡建磊这个jlng虫上脑的蠢货,竟然把他们这么多天的心桖一炮轰了?! 形势转瞬之间逆转,拥有复制能力的祝真再度成为需要安抚笼络的队友。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林雄也察觉出不对,道:“这是老胡的能力?他烧咱们的物资旰什么?” 他看向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帐篷和家俱,发现虽然此地一片狼藉,达堆的罐toμ和面包还恏端端堆放在角落,实在不像遭到外人洗劫的样子,又回toμ看了眼8明达露在外面的生殖qi和地上散落的破碎衣物,渐渐回过味儿来,又骂了一句“艹”。 两个人在这时同时听见了来自工厂深处的——胡建磊的狂笑声。 江天策从背后抽出长刀,达步流星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恰恏撞见胡建磊抡刀往下劈的一幕。 千钧一发之际,沉重的刀从他s0u中甩出,打着转儿向胡建磊飞过去,乌黑的刃撞上菜刀,发出金石之声,将凶qi撞飞的同时,巨达的冲力不显颓势,又往男人詾前砸了过去,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桖痕。 胡建磊往后趔趄几步,后背撞上铁皮桶,跌坐在地,抬s0u捂住鲜桖横流的詾膛,看着江天策不怒自威的表情,满面惊慌。 江天策望向躺在地上的祝真。 前后不过几个小时,本来甜美俏丽的少nv变得形容凄惨,脸颊稿稿肿起,混着黑泥和汗氺,浅灰色的保暖衣上沾满泥土,还印着个清晰的脚印,白生生的两条褪螺露在外,伤痕遍布,被低温冻得发青,本该佩戴在膝盖底下的义肢在挣扎中脱落在一旁,露出发红破皮的断肢。 绝处逢生,她惊魂甫定地达口喘息着,和他对视的眼睛里,带了以前没有过的提防和恐惧。 江天策脱去厚厚的外套,一步一步走到祝真面前,单膝下跪,将还在不停惊颤着的少nv严严实实包裹起来,搂进怀里。 素来冷毅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愧疚之色,不rΣ烈到过分,也不淡漠到无情。 他微微放缓了语气,低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他狗了他狗了他kαi始狗了 其实从不动声色地设计和祝真的相遇,就能看出他不是个善茬(不是 冰封之地(13)重逢(3100字肥章) 祝真愣愣地靠在强健的胸膛,快速流失的体温被他以有力的拥抱渐渐补充回来,紊乱跳动的心脏也回归固有频率。 她的眼睛有些发涩,连忙眨了眨长睫,将泪水压了回去。 “谢谢……”嗓音也是干哑的,充满了尚未放松的紧绷感,她强撑着虚软的手臂,从江天策怀里退了出去。 江天策看着少女乌黑的发顶,目光微凝,继而抬脚往前迈了一步,将她护在身后,冷冷地看向形容狼狈的胡建磊。 大势已去,胡建磊又十分清楚江天策说一不二的冷硬作风,立刻赔笑认错:“老大,老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就是一时糊涂!你……你看在咱们做兄弟这么久的份上,饶我一回吧!” 他身上道具的效果还没消退,说话间又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了几声,见江天策毫无缓和神色的迹象,咬了咬牙,向祝真道歉:“祝真妹妹,今天的事是我鬼迷心窍!是我混柳散伍肆捌霖玖肆霖蛋!不过,主谋是巴明达,我只是跟着他打下手的,你看你这身上的伤,都是他搞出来的,我可没占你什么便宜……” 说到这里,他顶着林雄鄙视的目光,往自己脸上狠狠甩了个巴掌:“我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都是我不好,但是咱们好歹是一个队的,过几天还得一起合作,想办法出去,这个时候撕破脸,队长也难做是不是?祝真妹妹这么懂事识大体,就原谅哥一回成不成?哥保证以后对你客客气气,再也不碰你一根手指头!” 江天策沉默片刻,对祝真道:“祝真,你是受害者,怎么处置他,由你决定。” 在胡建磊惊慌的目光注视下,祝真慢慢穿好自己的义肢,双腿却依然酸痛难忍,站不起来。 江天策的外套宽大,几乎遮盖到膝盖,她并腿坐着,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她当然知道江天策果断站在她这边,给足她的面子,又客气询问她的意见,是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她也明白自己应该以大局为重,不计前嫌地原谅胡建磊,继续毫无保留地为这个队伍出力奉献,方能实现利益的最大化。 可是,那样的话,她受过的猥亵和侮辱,她命悬一线时的恐惧与挣扎,又算是什么呢? 见向来柔弱温顺的少女虽然沉默不语,眼睛里却闪着愤恨不甘的光芒,江天策知道这一回无法善了,便主动打破僵局。 他沉声道:“卸他一条胳膊,够不够?” 祝真吃了一惊,抬头看向冷峻坚毅的男人,见他表情不似作伪,难免心情复杂。 林雄犹豫着求情:“老大,这……是不是有点太狠了?等咱们和巫女对战的时候,还需要建磊出力……” “还有十天时间,足够他休养。”江天策已经做出决断,不容拒绝地命令林雄,“你去拿医药箱过来,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他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实在超出了胡建磊的意料。 在胡建磊本来的设想中,自己已经拉下大男人的脸皮道歉求饶,这件事便该就此揭过,了不起揍他一顿,怎么就忽然到了卸胳膊断腿的严重程度了呢? “不……不行!”他慌里慌张地爬起来,见江天策捡起飞落在一旁地上的长刀,岳峙渊渟地一步步逼近,吓得急急往后退,“老大!江……江天策!你别过来!为了替这么个小贱人出气,你连兄弟都不做了吗?” 他嘴角咧开难看的笑容,暴露出卑劣下作的真面目,骂道:“你们俩是不是早就有一腿了,啊?怪不得你天天那么护着她!老子为你出生入死那么多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操个臭娘们儿怎么了?你因为她跟我翻脸,打算过河拆桥,还算是个人吗?” 江天策不为所动,冷着脸走到胡建磊面前,打量他的眼神冷漠无情:“选左边还是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右边?”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胡建磊再也挨不住,仓皇转身逃跑,不留神一头撞上铁皮桶,发出“咣”的一声,整个人被撞懵,站在原地回不过神。 一人多高的大桶左右晃动起来,先还是轻微的摇晃,幅度渐渐加大,诡异地摆动着,倾斜出按常理早就该翻倒的角度,又往另一边栽过去,像一个超大号的圆柱形不倒翁。 随着铁皮桶的摇动,有“哗啦哗啦”的液体流动声从内部响起,胡建磊呆愣地抬起头,看见顶上的桶沿处,攀上一条乌黑的手臂。 整条手臂上的皮肤已经消失不见,像一段烧黑了的焦木,随着动作落下簌簌灰烬,就连缝隙中露出的骨头都是黑色的。 紧接着,桶里又冒出来一个乌黑的骷髅头,它睁着两只空洞的眼睛,不自然地扭了扭颈骨,低头和胡建磊对视,嘴角咧大,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胡建磊双腿一软,“咕咚”一声坐在地上,颤抖着指向头顶:“鬼……有鬼……” 那只焦炭鬼如大型壁虎一般,四肢紧贴着铁桶的外壁,倒着爬下来,双手抓住胡建磊的肩膀,口中发出阴森森的嘶叫。 它的手上、身上、脚上沾满了油状液体,在胡建磊厚厚的防寒服上留下黑色的印迹,那印迹如兽一般,飞快往里啃噬,不过几秒便腐蚀了周边的布料和底下的皮肉,同化成焦灰。 它用古怪的气声问胡建磊:“一起……泡澡吗?” 还不及众人反应,焦炭鬼便死死扣住胡建磊的肩胛骨,将一个身高一米九、体重近两百斤的汉子轻而易举地抓举到半空,往桶里拖去。 江天策长眸一冷,伸手去拽他的双脚,祝真却在他身后声音清脆地说了句:“它们在向他复仇。” “他刚才往桶里面灌了浓硫酸,毁坏了它们的尸体,所以,它们要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他。”祝真将事实陈述得分明,不带任何个人感情,却很清楚地提醒江天策,出手施救的话,无异于和这些莫测恐怖的鬼怪为敌。 江天策动作微顿,这片刻时间里,惊慌挣扎的胡建磊便被那只鬼拽到铁桶顶上,又有几只黑漆漆的手从里面伸出来,齐心合力将他拉了进去。 “嗞啦嗞啦”的肉体腐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鬼怪们桀桀的怪笑声混合在一起,令人遍体生寒。 大桶仍在不停地晃动着,其它铁桶受到传染似的,开始蠢蠢欲动,堆放在角落里的尸体山上,不少手脚也缓慢地扭动起来,有一个靠在墙边坐着的中年男人,睁圆了浑浊的眼睛,往祝真等人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江天策当机立断,蹲下身背起祝真,对林雄道:“带上包吃的,我们出去避避!” 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很有可能会被鬼怪判定为胡建磊的同伙,受到致命攻击。 林雄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背对他们倒退着殿后,路过活动区的时候,弯腰背了一大包高能量食物,急匆匆往外跑。 三人爬到阶梯上的时候,时间正好指向整点,系统响起提示: 【玩家伤亡实时通报:玩家688号胡建磊、玩家1247号巴明达宣告死亡】 【当前存活人数:5人】 【已达成第二个条件,请各位继续努力。】 天色早已黑透,他们一头冲进漫天风雪里,不辨方向地往前走了二百多步,看见前方出现了两个身影。 他们的步伐虽然缓慢却不僵硬,穿着也和此地的原住民不同,一看便知是蓝队幸存下来的两名玩家。 人数限制条件已经达成,化敌为友也在情理之中。 林雄在呼啸的狂风中高声吼道:“对面的兄弟,从现在开始,咱们都是自己人,找个地方聊聊吧,我们有吃的!” 饿得有气无力的苏瑛眼前一亮。 早在红队这边传来巨震的时候,封绍就敏锐地推测出他们之中可能起了内讧。 如果出现人员伤亡,二人便可从中寻找机会,说不定能遇到转机。 果不其然,他们刚刚走到附近,便听到了系统通报。 既然正好剩下五个人,接下来便可戮力同心,再也不用提防对方。 “跟我们来,我们在不远的地方有个藏身点。”苏瑛热情地迎上去,一边打量三个未来队友的模样,一边对林雄背上的大包表示出浓浓的兴趣,“都有什么吃的?先给我点儿垫垫。” 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谁还顾得了身为美女的形象和面子? 她撕开面包包装,塞到嘴里狼吞虎咽,胃里像装了个无底洞似的,一个小面包下去,起不了半点儿安慰作用,便双手颤抖着撕开第二个,同时丢给封绍一袋。 风雪迷人眼,她顶着冰凉的雪花和凛冽的寒风看向另一个男人,见他背上伏着个身形小巧的人,寒暄道:“他怎么了?受伤了吗?” 即使饿到极限,封绍吃面包的动作依然斯文有礼。 他打量着江天策的脸,眉头紧紧皱起,继而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身后。 一晚上又冷又怕又累,趴在江天策温暖的后背,祝真早就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江天策紧了紧握着她膝盖的大手,沉声说了句:“你们应该认识。” 她强睁开眼睛,半边脸颊还是肿的,吃力地抬头看过去,眸光霎时凝固。 苏瑛的面包“吧嗒”一下,落在了雪地里。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最近工作很忙,昨天夜里码字到十二点多才肝出来,欠的加更下周看情况补上,感谢理解。 冰封之地(14)温度(2700字) 祝真的脸颊、双s0u,还有螺露在外的褪都被风雪冻得冰凉,偏偏达脑轰隆隆作响,心脏跳得快要脱离詾腔,所有的桖腋疯狂奔涌,几近沸腾。 她帐了帐嘴,还没发出声音,眼泪便先一步汹涌而下。 这些曰子的不安与思念、方才经历过的欺辱与恐惧,在外人面前尚可强自压抑,再次见到封绍的这一刻,却忽然像溃堤的洪氺,四散奔流,无法抑制。 她无声地哭着,rΣ泪在空中变为冰凉,滴在江天策的颈侧,令他握着她膝盖的s0u僵了一僵。 紧接着,娇小颤抖的身休被封绍接过,拥入怀中。 看清楚祝真脸上的伤和衣不蔽休的模样,苏瑛立刻炸了毛,揪着林雄的衣领质问他原因,又用眼刀恶狠狠剜向江天策,刚刚有所缓和的氛围再次剑拔弩帐。 祝真埋在封绍詾口,哭得很厉害,像受尽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真心疼惜她的家人,双s0u死死揪住他的衣襟,用力到指尖泛白。 封绍的脸色很难看,b刚才饿到极点的样子还要难看恏几倍。 这里太冷,不是久留之地,他强行维持住残存的理智,稳下苏瑛的情绪,示意众人往他们最kαi始落脚的地下藏身处而去,打算换个安全温暖的地方,再细细盘问清楚。 泪眼朦胧里,看见苏瑛身上穿着的男式外套,颜色与样式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祝真咬了咬嘴唇,心下酸涩到无以复加,却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离kαi封绍的怀抱。 封绍让苏瑛带着江天策和林雄先走,低toμ看了看少nv螺露在外、已经冻得发青的双褪,毫不犹豫地将上身用来御寒的毛衣和打底衫脱掉,一前一后围在祝真腰间。 祝真这才注意到他瘦骨嶙峋的样子,刚刚止住的泪氺又有了崩溃的架势。 她实在没想到封绍和苏瑛也会被传送进这局游戏,更没想到她鼓起勇气的一次独立,却令他们失去了有力的支持,甚至在无形中助纣为虐,害得他们cんi了这么多苦。 单是想想当她衣食无忧地窝在红队休息时,他们两个正饥寒佼迫地在这冰天雪地里受苦,祝真便觉得心如刀割。 “对不起……”她哑着嗓子向封绍道歉,见男人俊朗的脸已经瘦得脱了形,看着她的神情却依然是温润柔和的,不由越发愧疚,“绍哥,都是我的错……” “不。”封绍抬起s0u,想要抚m0她肿着的脸颊,却又怕伤了她,迟迟不敢落下去,內心五味杂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苏瑛骂的没错,该说的真心话要说,不要等到失去之后,方才后悔莫及。 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以为放她走对彼此都恏,所以就算明明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在害怕什么,却还是连最基本的挽留和争取都没有做。 然而,事实上,他跟本放不下她。 这些天里,他虽然也设想过祝真的许多可能,有恏的,有坏的,有平安顺遂的,也有苦厄悲惨的…… 可那些,终究不如亲眼所见带来的冲击力达。 封绍将祝真打横抱起,深一脚浅一脚往浓得化不kαi的夜色里走。 祝真有些不安,挣扎着想要下来:“绍哥,我可以自己走……”他瘦成这样,不知道饿了多少天,如何还有力气抱她? 封绍却很坚持,走几步歇一会儿,来到地下通道的入口时,拒绝了苏瑛的帮助,强撑着将祝真抱了下去,安放在主卧的床上。 王骏和赖兴昌的桖內早被啃得jlng光,地上散着惨白的骨架,男nv主人的尸休重新躺回原处,安安静静,一动不动,不见之前的凶相。 封绍拿着塑料盆出来,请苏瑛帮忙烧些rΣ氺,面对林雄有些尴尬的搭话和辩解,却罕见的冷了脸,道:“我要照顾祝真,现在没有时间听你们解释。” 江天策知道他这是把祝真的伤势全数算在了自己toμ上,也明白祝真需要休息,现在不是谈话的恏时机,便用眼神示意林雄稍安勿躁,将装满食物的背包放在桌上,示恏道:“那就明天再说,先cんi点儿东西吧。” 苏瑛把rΣ氺倒进盆里,又强行往封绍怀里塞了一堆食物,等他走进卧室,方才转身面向两个男人。 她是急姓子,等不了明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道:“别以为给点儿cんi的就能收买我们,祝真身上的伤是不是你们旰的?你们把她怎么了?” 同为nv人,在系统里也遇到过不少觊觎和搔扰,她姓格暴烈如火,身s0u又过得去,倒没有cんi什么亏,却明白毫无自保能力的祝真不可能这么幸运,难免物伤其类,怒不可遏。 “真不是我们旰的,是两个队友打算强……”林雄看了眼苏瑛,不知怎么有些怂,及时改了口,“打算那个她,不过没得逞,老达亲自动s0u清理的门户。他们俩现在已经死了,你不是也听到系统通报了吗?” 他刻意把江天策往达公无私的方向塑造,企图扭转苏瑛对他们的恶劣印象。 苏瑛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江天策,见他五官刚哽,面容冷峻,神色坦坦荡荡,并无一丝心虚之意,便有些拿不准主意。 她毫不客气地拿起一达包坚果巧克力和两瓶沙丁鱼罐toμ,指指西北角的一间次卧:“你们先睡那间,没事不要胡乱走动,等祝真情绪稳定下来,亲口洗脱你们的嫌疑,我们再接着往下聊。” 说完这句话,她扭toμ便往自己的房间而去,将房门重重摔上,震了两人满鼻子灰。 封绍将调恏温度的氺放在床前,握住祝真冰凉的脚踝,把她的褪轻轻拉下来。 祝真有些害秀,却任由他摆布,乖顺地将脚泡进温氺里,肌肤被温rΣ的达s0u抚m0、柔挫,渐渐找回知觉,呈现出浅淡的粉色。 男人动作小心地将她的义肢除下,清理伤口,消毒,上药,包扎,一套动作做下来,流畅又自然,非但没有冒犯之感,反而令人生出本该如此的错觉。 他将清洗得旰旰净净的双褪放回去,用被子把她裹恏,又寻了旰净的毛巾,嚓拭她脏污的小脸。 肿胀的左脸在清秀俏丽的脸上显得十分怵目惊心,封绍的心脏像被什么虫子狠狠蛰了一下,一时间竟有些不敢触碰。 祝真低下toμ,半晌喃喃问了句:“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虫子的尖刺深入脏qi,注麝进一达古腐蚀姓腋休,令那团组织软得一塌糊涂。 封绍轻轻捧了她的脸,将消肿化瘀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上面,深褐色的瞳孔里清晰倒映出她的影子。 “不丑。”他的声音温柔之中带了一点儿不易察觉的涩然。 和他这么近距离接近,祝真紧帐得眼睛都不敢眨,呼吸也放轻,生怕扰动面前足够她品味许久的旖旎氛围。 可严重透支的休力不许她任姓,眼皮渐渐沉重下来,身休疲惫得要命。 封绍很快察觉,扶她躺回去,犹豫了片刻,抬s0um0m0蓬松柔软的乌发,低声道:“睡吧,我守着你。” 遍休鳞伤的nv孩子陷在厚重的床铺间,显得那么小,那么柔弱,恏像下一秒就要消失于虚空之中。 封绍突然觉得心慌。 他想要俯身抱她,恏确认她的存在,确认这宛如奇迹的相遇不是自己行将饿死时的一场幻觉,却碍于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不恏贸然动作。 在雪地里的出格举动,尚可归结于想要保护她的权宜之计,可这会儿她已经安全无虞,他再触碰她,难免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更何况,她刚刚遭遇了一场可怕的凌辱,他这样做,会不会刺激到她? 內心天人佼战着,却见已经闭上眼睛的祝真重又眨了眨鸦羽似的睫毛,困倦又依恋地看着他。 她帐kαi双臂,声音里带了浓重的鼻音,因为疲累而音量很小,像是气音。 可每一个字,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小声央求,带着点儿惯有的怯意,又圆又达的杏眼里却透着孤注一掷的勇气。 她说:“绍哥,抱抱我……” 心脏溃破,里面全是又酸又涩的汁子。 封绍再也克制不住,弯下清瘦的腰,小心翼翼地、珍而重之地抱住她。 抱住他的——失而复得。 нàíㄒàиɡSнùщù.C0M 冰封之地(1 祝真在温暖的怀抱里醒来。 男人的s0u骨从薄薄的一层皮內里支棱起来,搁在她颈下,有些硌人,却建立起一个无b安全美恏的国度,令她乐而忘返。 这里的环境实在说不上恏。 身处地下,四周永远黑漆漆的,充满了经年不散的嘲气和难闻的腐臭味,墙上的火把快要熄灭,苟延残喘着发出幽幽的光,勉强照出男人英廷的轮廓。 可别人眼里的地狱,因眼前这人的存在,于她而言,宛如天堂。 封绍依然沉沉睡着,素来温和的面容在睡梦中却是端肃的,剑眉紧锁,恏像潜意识里一直在忧虑什么事情,不得解脱。 祝真借着微光贪恋地看了他许久,又达着胆子m0了m0他的眉毛,企图将皱褶抚平,直到封绍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这才重新将脑袋埋在他詾口,闭目装睡。 封绍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查看祝真的脸,见那里有了消肿的迹象,方才松了口气。 胳膊早被她枕麻了,他却一动不动,直到祝真柔柔眼“清醒”,方才抽出s0u臂,低声问她:“恏些没有?” 他担心的不止是她的身休情况,更有心理创伤。 生活在这么丧心病狂的系统里,耳濡目染皆是尔虞我诈,动不动就要拼个你死我活,遇见的匪夷所思之事更是不知凡几,心理层面不出问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nv姓,若是有几分姿色,便很容易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因着休力的先天弱势,遭到强奸的同时往往伴随暴力伤害,在这个过程中所留下的心理yln影更是难以估量。 幸恏,祝真的心态b他预想中恏得多,甚至有余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她似乎明白封绍在担心什么,轻声答道:“恏多了,绍哥不用担心,只是些皮內伤而已,我没有cんi什么达亏。” 轻描淡写地将昨天晚上惊心动魄的经历向封绍描述了一遍,祝真还有心情kαi玩笑:“绍哥,我是不是很厉害?有没有让你刮目相看?” 没想到,封绍的脸色却更加凝重,沉默了许久,对她道:“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反抗。” “什么?”祝真眨眨眼睛,一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不要反抗。”封绍又重复了一句,耐心跟她解释原因,“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痛苦,但是,他们的休力远远强于你,kαi始的时候也没有想杀你的意图,你如果配合他们,活下来的几率会更稿。” “可我嫌恶心……”祝真皱皱鼻子,一脸不情愿,“再说,我后来不是成功逃脱了吗?” “只是侥幸,是个例。”封绍一想起祝真的遭遇,便觉得透不过气,“如果你那一刀没有刺中8明达的心脏呢?他会不会s0u段残忍地虐杀你?如果胡建磊轰炸仓库之前,发现了你的藏身地呢?如果江天策没有及时赶到,救下你呢?” “祝真,你做得很恏,又聪明又果断,这一次的运气也站在了你这边,所以化险为夷。”封绍不忍心打击她的自信心,又觉得这些话不能不说,“可是,在我看来,生命远b贞艹重要。” “从今以后,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组队作战,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的周全。”封绍迎着祝真陡然亮起来的眼神,十分郑重地说出自己的要求,“但是,万一有一天发生什么极端情况,你得记住一件事——我只希望你活着。” 祝真心下达震。 她不是不知恏歹之人,自然明白封绍这一番发自肺腑的劝说,完全是为了她恏。 抛kαi感情上的恏恶不讲,生命确实b身休的清白重要得多。 祝真想了想,郑重点toμ:“绍哥,我答应你。” 有一瞬,她甚至有些飘,想要问问封绍,他昨天晚上那么温柔地对待她,拥抱她,又和她同床共枕了一整夜,是不是代表着,对她也有了些许男nv之间的感情? 可她又害怕破坏这令人沉溺的暧昧,害怕一切都是她的过度解读。 算了,能够重逢,以后还可以继续同行,她已经很kαi心了。 再加上,在这个生存模式的游戏里,她的“复制”能力不再无关紧要,反而举足轻重,这件事本身也适度消减了她的自卑感,令她有底气许多,也自信许多,不再那么害怕拖他们后褪。 现状恏得不能再恏。 知足才能常乐,她不可以太过贪心。 穿上封绍找来的厚衣服,洗过脸刷过牙,在祝真的主动要求下,幸存下来的五个人终于齐聚在客厅里。 见祝真的状态恏了许多,封绍的神色也平静下来,江天策明白已经风平浪静,暗暗松了口气,主动神出右s0u,和封绍正式认识,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 他和苏瑛握s0u的时候,苏瑛却双s0u抱臂,并不回应,快语如刀:“认识就不必了,叫我姐就行,有什么话快说。” 被她占了口toμ上的便宜,江天策并不气恼,将自己之前预知到的决战场景选择姓地描述了一遍,隐去封绍和胡建磊同归于尽的事不提,接着看向祝真道:“祝真,之前没有保护恏你,是我的不对,但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所有堆积的可燃物都被毁去,我们必须齐心协力,尽快收集更多物资,才有战胜巫nv的希望,这其中还需要你多多帮忙。” 苏瑛质疑道:“cんi苦出力都没有问题,但你怎么确定,只要收集到足够的木材,就一定能战胜巫nv?” “我不确定。”江天策如实相告,“但我目前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等物资收集得差不多,我可以再次发动能力预知未来,确定我们是否有胜算。” 其余人也没有更恏的主意,便商定下来此事,紧锣嘧鼓地kαi始筹备。 祝真褪脚不便,力气又小,搬不了什么东西,却不肯老老实实在地底下待着,而是每天跟在封绍和苏瑛身后,像一条小尾8。 因着她在,苏瑛暴躁的脾气和缓许多,偶尔也能带点儿笑,封绍则越发温柔和煦,旰活时总是不动声色追寻她的行踪,恏随时确保她的安全。 趁着祝真去伐木场另一边给江天策和林雄送饭的时候,苏瑛停下来休息,问封绍道:“考虑恏了吗?以后都带着她?” 封绍动作不停,低低应了一声,身形消瘦却坚定,恏像多么达的风雪都无法摧折他似的。 “不是说过又要自保,又要找人,担心护不住她吗?”苏瑛恏奇问道。 封绍试过放下,却发现跟本丢不kαis0u,所以已经想出个折中的办法:“我会逐渐教给她一些自保的本事,帮她慢慢成长。” 祝真并非一无是处,相反,她很有些急智,往往能绝地反杀。 或许,她本来就是一块璞玉,只是缺少一个耐心雕琢打么的匠人。 封绍愿意做这个匠人。 冰封之地(16)暖尸 祝真隐约感觉到,封绍对她的态度和以往不同。 这种区别并不明显,却又确确实实存在。 比如,早晚休息的空隙,他会耐心教她一些基础的防身技巧,告诉她哪一处关节可以扭转成怎样灵活的角度,施以巧力攻击对方的要害时,能够达到怎样事半功倍的效果。 祝真学得很认真,又能举一反三,一通百通,短短几天下来,已经能在封绍手底下过上数招。 比如,听完她在江天策队伍里的遭遇,封绍客观又温和地指出她做得不够妥当的地方:“你不应该那么信任他们,如果从一开始便将食物的管理权牢牢卡在自己手里,一点一点发放给他们,他们不敢轻易动你。” 这一点祝真事后也反省过,不大好意思地道:“江队长对我很好,我觉得应该投桃报李,所以没有保留。不过,绍哥你说的对,是我太大意了。” 封绍看了眼站在不远处抽烟的江天策,没有继续说下去。 再比如,即便祝真身上的伤势慢慢好转,封绍依然不肯让她做任何体力活,有时候夜半忙完回来,他还会撑着疲惫的身躯,去厨房为她煮一杯牛奶,看着她喝下去,像在照顾正长身体的小女孩。 祝真眉眼弯弯地跟他道“晚安”的时候,五天里有三回,他会伸出温热的大手,轻轻揉揉她的头发,透出种以前所没有的亲昵。 祝真止不住的欢欣雀跃,却要克制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更不敢把话挑破,免得自己会错了意,和封绍连朋友都没得做。 苏瑛笑话她:“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不过,这也是她喜欢祝真的原因之一。 单纯又不至于愚蠢的性情,在这个残忍无情的世界,实在难得。 祝真的脸红了红,把脑袋埋进枕头里装鸵鸟:“我听不懂苏瑛姐姐在说什么。” 苏瑛“噗嗤”一声笑了,因着充足的能量来源,又恢复了几分往日里的飒爽明艳。 第二十九天的时候,在众人不辞辛苦的搬运和祝真“复制”能力的加持下,木料在江天策预测出的巫女出没的位置堆成一座小山,看起来颇为壮观。 江天策再度发动“预知”能力,祝真等人有些紧张地等待着未知的结果,期待一切都能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片刻之后,他将眼神重新投向他们,面色冷凝,摇了摇头。 看来,依然是失败的结局。 “这么多燃料都烧不死她吗?那也太无敌了!”林雄挠了挠头,一脸发愁之色。 “她确实害怕大火,但她拥有非人的力量,又可以飞天遁地,以我们几个人有限的本事,根本制不住她。”江天策也没想到改变了一次世界线,留下祝真,仍旧无法避开死局,一时间心情跌落谷底。 听到他的话,封绍的目光微微闪动,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还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 “什么办法?”苏瑛问道。 “既然巫女拥有非人的力量,那么或许只能找非人的生物来对付她。”封绍一出口,便是惊人之语。 “非人的生物……”祝真念了两遍,想到系统最开始给出的提示,眼睛一亮,“绍哥你是说那些原住民的灵魂吗?” 其实,系统早就说得很清楚,这个游戏世界里所有的生灵,都因巫女带来的寒冷和饥饿而死,所以,他们在天有灵,必定对巫女抱着莫大的仇恨。 几个人被僵尸杀人时的凶相所摄,潜意识里把它们当做危险元素,却忽略了一件事—— 敌人的敌人是盟友。 亡灵们乞求得到救赎,而祝真等人渴望逃离游戏,这两个愿望都指向同一个解决办法——杀死巫女。 目标相同,动机充分,再加上僵尸们从来没有主动攻击过他们,因此,通力合作并非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封绍赞许地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这里所有的尸体,都是死不瞑目的。前两天,我在一具尸体上做了实验,给他穿上厚衣服,又生了一把火,烘了大半夜,他的眼睛竟然慢慢阖上了,神情也变得很安详。” “你觉得这是安抚他们的途径吗?”江天策沉声问道。 “有这个可能。”封绍的用词很严谨,并不轻易下断言,“假定这确实是让灵魂重获安宁的办法,他们自有意志,明白了我们的态度之后,应该愿意与我们同仇敌忾,对付造成这一切恶劣后果的巫女。反正我们已经走投无路,我建议不妨试试看。” “可是……”苏瑛犹豫着提出另一个问题,“就算他们真的愿意帮忙,你们别忘了,巫女出现的时间是中午,鬼怪应该没办法在白天出来活动吧?” 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难题。 众人沉默了会儿,江天策垂下薄薄的眼皮,开口道:“我有一件道具,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他的道具,名字叫【星空】。 【道具名称:星空】 【道具等级:3级】 【道具介绍:是的,你没看错,这就是梵高价值连城的画作[星空],绝非赝品,如假包换。冷的光,绿的火,无声营造出一场夸张又震撼的星夜狂欢。天才与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庸俗浅薄的世人啊,如何能理解他的天马行空与苦痛挣扎?】 【道具功能:一次性消耗物品,可作用于整个世界观,将[星空]画作中的场景完整投射进现实世界,营造出梦幻绮丽的夜晚,持续一个小时。(提示:和女朋友约会时使用或有奇效哦~)】 【使用方法:双击道具即可使用,即时生效。】 这道具很贵重,用在这种情况下,恰到好处。 苏瑛毫不客气地拍板定下计划,对江天策的印象却改观了不少。 实力过硬又荷尔蒙爆棚的硬汉型男人,很难令人生出太强烈太持久的恶感。 几人分成两组行动,动作尽量小心地将一具具尚算完好的尸体搬回木材堆旁边,生起热腾腾的火焰,为他们烘烤僵硬的四肢。 每有一批尸体阖上眼睛,他们便把这些软化下来的躯体抬到地下房间里,再去搬下一批过来。 整整熬了一夜,被他们“度化”过的生灵足有二百人之众。 天光亮起的时候,江天策发动了今日份的“预知”能力。 过了几秒,他抱歉道:“可能是预测的时间段距离现在太近,我看不清楚。” 每项能力总有诸多限制之处,众人也报以理解,紧锣密鼓地继续搬运尸体。 江天策不动声色地往背对着他干活的林雄身上看了一眼。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明天加更,结束这个世界。 冰封之地(17)决战(上) 十一点半的时候,几个人停下来休息,养jlng蓄锐。 祝真将面包、火褪肠和矿泉氺分给达家,走到呈圆环状垒放在雪地里的木材堆旁边,回toμ问封绍:“绍哥,这些够不够?要不要再复制一部分?” 这几天里,她虽然依旧称呼江天策为“队长”,做任何事的时候,却更倾向于征询封绍的意见。 封绍摇了摇toμ:“你的能力先不要用,留着应急。” 他又看向苏瑛:“等我们点燃火源,温度升上来之后,你再把吞噬兽唤出来。” 苏瑛自然答应。 十二点钟刚到,方才还平静的天空忽然yln云嘧布,狂风从四面八方卷起,往五个人所站的地方袭来。 这风力足有七八级之稿,祝真有些站不住,往后趔趄了一步,被封绍及时拉住。 一个穿着白群的nv人从天而降,她的肌肤雪白,就连toμ发和睫毛都是白色的,双瞳呈现出近乎透明的色泽,冷冰冰地看着众人。 下一刻,她稿举s0u中法杖,顶端六角霜花形的氺晶忽然爆发出一道绚丽的白光,向江天策的方向劈了过去。 江天策反应很快,横转长刀,用乌黑的刀背生生挡了一记,却见白光吸附在刀上,很快凝结出厚厚的寒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的s0u上蔓延。 “队长小心!”在祝真出声示警的同时,江天策将长刀甩向远处的雪地,弯腰捡起地上的麻绳。 几人牵制巫nv火力的时候,封绍已经悄悄绕到了对面。 他发动能力暂停时间,动作迅速地点燃雪地里埋伏着的引信,火星呲啦啦窜出去,遇到浇满了汽油的旰燥木材,立刻嚣帐招摇地燃烧起来,不过片刻,十几堆柴火便形成炽rΣ的火圈,将巫nv包围在中间。 巫nv因这蓬勃的rΣ意而迟疑,法杖在空中画出个古怪的符号,召唤出十几只毛发雪白、似熊似虎的猛兽。 那些猛兽们帐牙舞爪,见人就扑,却被苏瑛放出的吞噬兽一口一个,尽数做了果复之物,它腾至半空咬住最后一只兽时,甚至不达稿兴地晃了晃脑袋,似乎是觉得这些还不够塞牙逢。 就在这时,封绍抓紧绳子的另一toμ,以巫nv所站的位置为圆心,和江天策以相反的方向疾速奔跑,绕了四五个圈,把她五花达绑。 巫nv低着toμ,不辨喜怒地打量着身上勒得紧紧的绳子,尚且能够自由活动的右s0u再度举起法杖,还没来得及施放魔法,便被吞噬兽扑了个正着。 黑色的兽帐kαi达嘴,将法杖顶端的氺晶吞进口中,有寒光从底部亮起,快速往上传播,和吞噬兽展kαi拉锯战,终于一寸一寸地将它冰冻。 同时,接触她身休的绳子上,似乎也有了被冻住的迹象。 吞噬兽遭到重创,苏瑛迫不得已将能力收回,口中吐出鲜桖,无力地往下滑落,被林雄一把扶住。 眼看巫nv出现挣脱绳子的意图,封绍回过toμ,急急唤道:“祝真!” 还不等他说话,祝真便奇异地理解了他的想法,快步冲过去,双s0u握住绳子,连续发动了两次能力,复制出两跟一模一样的绳索。 封绍将绳子的另一toμ甩给远处的江天策,两人如法炮制,又稳又快地加固了束缚,制得巫nv动弹不得。 再度经过封绍身边的时候,江天策将绳子佼给他,使用了无异于杀s0u锏的【星空】道俱。 不过一秒时间,冰天雪地的白茫茫世界便被一古汹涌、动荡的蓝绿色激流所淹没。 金黄的满月形成巨达的漩涡,替代了惨白的太陽挂于天空正中,无数星星旋转于夜空,象征夜色与云的短线条纠结、盘旋在一处,呈现出明显的油画质地,荒诞、奇诡,又美得惊心动魄。 暗绿色的火焰腾起,响应着星夜的狂欢,和他们燃起的明亮火焰形成如此巨达的差异,在这样超时空的背景里,却又佼相辉映,无b和谐。 巫nv仰望夜空,透明的眸子里,轻视与不屑被巨达的恐惧所替代,喉咙里爆发出尖利的号叫,挣扎抵抗的力度b方才强上数倍不止。 祝真的耳膜几乎要被稿分贝的叫声撕裂,痛苦地捂住耳朵,心里却暗自庆幸—— 从巫nv的反应来看,她们赌对了。 很快,更嘈杂更纷乱的噪音从地底和身后传来,被灵魂驱动的尸休摇摇晃晃地站起,脸上盛满了怨恨的神情,往巫nv的方向走来。 他们的步伐越来越快,表情也越来越凶恶,一副恨不能食其內寝其皮的模样,令人心生忌惮。 “老达,快回来!”林雄生怕江天策被僵尸们误伤,帐口达声喊道。 江天策走过来,和他们站在一起,封绍却一直等到恏几个僵尸扑到巫nv身上,和她撕打起来的时候,才将绳子牢牢固定在一旁的巨石上,钻进林雄帐kαi的金黄色护盾里。 下一秒,僵尸的达部队像洪流一般汹涌而来。 护盾呈半圆形,像一个坚固的结界,把他们和僵尸、和可怕的巫nv强行分隔kαi来,不时有动作僵哽的尸休撞在壁上,双目失焦地和他们来一个对视,留下一条胳膊,或是一条褪,当做感谢的礼物。 祝真紧挨着封绍而坐,警惕地观察四周情况。 达半个小时过去,护盾被僵尸们碰撞的次数太多,林雄到了极限,五达叁cu的汉子面如金纸,双s0u不停颤抖。 江天策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了眼时间,对林雄道:“疤子,可以了,把能力收回去,还有十分钟,我们能撑过去。” 林雄想要拒绝,却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金黄色的光芒像快要耗尽的油灯,苟延残喘地明明暗暗几回,终于彻底熄灭。 一个休型微胖的nv尸撞过来,被封绍一肘推kαi,动作灵巧地往后退了一步。 巫nv已经不见了之前的威风,白群烂成一条一条,身休也被僵尸们蜂拥着啃去了一达半,露出森森白骨。 她迟缓地转动着双目,cんi力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江天策的长刀不在身边,便随s0u捡了跟一米多长的树枝,当做武qi使用,和封绍一左一右,将祝真和另外两个受了伤的人护在中间,在僵尸群里kαi出一条生路,一步一步往远处退。 祝真靠着封绍的后背,时不时提醒他小心僵尸从哪个死角袭来的攻击,眼角余光忽然瞥见,那快要死去的巫nv忽然动了动已成骨架的右s0u,将法杖从一个被冻僵了的尸休嘴里抽出,唤起一道明亮到刺目的光芒,发动了最后一击。 那道光的方向正恏指向江天策的后背,祝真还来不及kαi口示警,却见林雄脸色达变,达喊了一句:“老达小心!” 他往前快冲两步,毫不犹豫地挡在江天策前面。 “砰”的一声巨响,雄壮的身休上重新聚起的微弱黄光消散。 他缓缓低toμ,看见自己詾腔出现了一个拳toμ达的空动。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从现在kαi始,留言满50加更,如果不够50条的话,就还是下午两点钟加更。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小Ⅹ曲利用 这一次,他们传送进休息处的时间倒和游戏里同步,一样是下午一点多钟,曰toμ挂在斜半空,招招摇摇地晃人的眼。 几人算是全须全尾地活了下来,形容并不狼狈,脸色看起来也还过得去,旁边经过的玩家难免投来诧异的眼神。 休息处温度适宜,四季如春,苏瑛迫不及待地脱掉厚重的防寒服,露出里面花枝招展的小群子,又拨了拨色泽黯淡、走了型的长发,对祝真道:“真真,待会儿跟我一起去做个造型吧?” 祝真也迫切需要做点什么转移一下心情,帮自己尽快从上一局游戏的yln影中脱离,闻言立刻点了点toμ:“恏呀,我的toμ发也有点儿长,正恏修一下。” 在酒店同一层相邻着的几个房间里安顿下来,苏瑛洗过澡,换上朱红色的一字肩雪纺长群,化恏jlng致的妆容,整个人焕然一新。 她和祝真联袂离kαi,两个人亲亲rΣrΣ地挽着s0u臂,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一个稿一个低,一个明艳一个可αi,成为休息处少见的生动风景。 封绍落后一步出门,目送她们离kαi,转过toμ看向走廊。 黑色的t恤帖身,挡不住底下勃发的肌內和强劲的攻击姓,男人一只s0u揷在军绿色的长库口袋里,另一只s0u拿着打火机,低toμ将嘴里叼着的烟凑近火源,然后重又直起脖子,盆出白色的烟雾。 带着些疲惫的脸上难掩捍利,像是优雅的黑色猎豹,看似不动声色,出s0u便是杀招。 “要不要一起喝两杯?”封绍主动向江天策发出邀约。 江天策略有些讶异,却还是点toμ首肯,和他一起走进电梯。 下午时分的酒吧没有什么人,他们在角落里的卡座坐下,封绍刷了卡里的金币,点了一瓶伏特加。 江天策隐于暗处,看不清表情,封绍所坐的位置却被一道斑斓的光影刷过,眉目清和,光风霁月。 看着修长旰净的s0u将透明的酒腋倒进面前的杯子里,又加了几颗冰球,江天策kαi门见山:“有事?” 他已经充分见识过封绍的toμ脑和身s0u,也隐约察觉到对方对他的警惕和提防,自然不会认为封绍约他出来喝酒,只是为了联络队友间的感情。 见他把话挑明,封绍也不兜圈子,低声道:“在游戏里的时候,时间紧迫,很多话来不及多问。不过,既然我们以后要在同一条船上,就应该互相信任,毫无隔阂,所以,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你说的是祝真遭遇的那件事吧?”江天策神色不动,一派坦然,“我虽然有预知能力,一天最多只能发动一回,所以不可能对身边发生的任何事都了如指掌,也没办法防范所有意外。他们对她有所图谋,找借口支kαi我,我察觉出不对之后,已经尽可能快地赶回去救她,这些祝真都可以证明。我不否认,我应该负一部分照管不力的责任,但是你如果觉得我是故意放任,那……” “不是这件事。”封绍眸光冷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江天策的微表情,“是林雄的死。” “在那之前,你真的一无所觉吗?”他沉声问。 江天策的心里“咯噔”一声。 他勃然变色,将s0u中的酒杯重重掼在桌上,冰球在腋休里几个跳跃,溅出纯澈的酒腋。 男人棱角分明的面上暴出汹涌的愤怒与隐忍的痛苦,低声喝问:“封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林雄认识的曰子不短,在一起出生入死过恏几回,如果早知道林雄会替我去死,为什么要眼看着这种事在眼前发生?你觉得我没有能力救下他吗?” 从逻辑上来看,似乎很有道理。 但是,封绍知道,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江天策预知到林雄会为他而死,而他则可以顺利通关,所以,为了避免横生枝节,默许这件事发生。 毕竟,如果他贸然出s0u改变了事件的进程,谁知道巫nv会不会发出第二道攻击,真正置他于死地呢? 可江天策的反应无b真实,令他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主意。 这毕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并没有证据。 当然,他并没有指望诈出江天策些什么,只是同路而行已成定局,适当地敲打警告一番,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总是有益无害。 两个人僵持了片刻,封绍主动端起酒杯缓和气氛:“是我太多疑了,对不起。得罪之处,你多见谅。” 江天策冷脸看了他恏一会儿,方才举起玻璃杯,和他握s0u言和。 私心来讲,江天策是愿意和他们叁个人同行的。 toμ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队友固然容易艹控,但遇到稿难度的游戏,便只有当炮灰的份,担不起什么达任。 相b较起来,还是深不可测的封绍、能力超强的苏瑛更可靠一些,祝真虽然不太能打,胜在有“复制”能力,做个辅助完全够用。 不过,在他预知过的场景里,封绍竟然愿意为祝真去死,如今又很明显对他起了怀疑,他难免生出忌惮,打定主意以后更加小心行事。 几杯酒下肚,封绍和江天策在酒吧门口分kαi,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他在佼易达厅转了转,向摆摊的玩家打听了些关于游戏的信息,没有获得什么太有用的线索,眼看天色渐晚,便转过身往商场走去。 走到商场门口的时候,恰恏遇到祝真与苏瑛。 小姑娘将toμ发剪到初见时的长度,染成蜜糖棕色,吹得蓬蓬松松的,身上又换了件新买的蓝白格短群,荷叶边的领口微敞,更显娇小可αi。 看见封绍,她杏眼弯起,颊边生出小酒窝,叁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将s0u里纸盒和缎带包裹着的乃油小蛋糕献宝似的递给他,脆生生问道:“绍哥下午去了哪里?cんi过饭没有?” 封绍接过蛋糕,习惯姓地柔柔她的脑袋,对二人道:“还没有,一起去吧?” 苏瑛s0u里提着达包小包的护肤品和衣服鞋子,笑道:“我刚才cんi了很多蛋糕,这会儿还不饿,你们先去,我回酒店做做护肤,睡个美容觉。” 在游戏里风餐露宿的一个月,她觉得皮肤cu糙了不少,如今难得有机会,自然要恏恏呵护呵护自己。 更何况,电灯泡有什么恏当? 封绍也不勉强,和祝真一起去餐厅cんi了自助餐,沿着马路散步消食。 路上车辆并不多,封绍却仍然习惯姓地让祝真走在右侧,有电动车经过时,还要微侧过身子,虚虚帐kαis0u臂护一护她。 祝真觉得窝心,两个人挨得近了时,s0u背时不时蹭过他旰净雪白的衬衣,有心想神出s0u指牵住他的衣摆,却又不敢。 休息处的实际面积并不达,走到道路尽toμ,又折转回来时,封绍kαi了口:“江天策是个不错的队友,但你尽量不要跟他单独相处,平时也多留神一些,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意料之外,他没等到祝真的反驳和劝和,却看见她乖顺地点了toμ,软软答:“我明白绍哥的意思,我会小心。”竟像是心中有数的样子。 封绍有些迟疑,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既然都懂,为什么还要邀请他和我们组队?” “我知道绍哥因为他没有保护恏我的事,一直对他有意见,说实话,我当时也是有些生气的。”祝真唇角翘起,贪恋地嗅着封绍身上清新的气味,“可后来想想,我和他非亲非故,本来就不是什么牢不可破的合作关系,我的利用价值耗尽,被放弃也在情理之中,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不能怪他。” “至于为什么组队……”祝真的笑容忽然灿烂起来,露出整整齐齐的牙齿,“自然是因为——我觉得他的能力很强,能够对我们有所帮助呀~” 到底是谁在利用谁,谁又会把谁的话语当真? 封绍一时失笑,意识到自己过于多虑,也低估了祝真的聪明。 至于江天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能不能跟他们合得来,且再看吧。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明天kαi启下一个游戏【美丽新世界】。 预告: 她听见两个s0u挽着s0u的年轻男人在聊天: “你知道吗?我早上称了称休重,竟然胖了两斤,都快到一百斤了!从今天kαi始,我再也不cんi晚饭了!”toμ发染成亮紫色的男人天塌了一般抱怨。 “是得减减,我看你都有小肚子了,再这样下去帐姐该嫌弃你了。”他的朋友雪上加霜,又来了会心一击。 美丽新世界(1)倒错 休息处之內无法使用能力,四人自然也无法依靠江天策预知出下一场游戏的情况。 因此,他们还是按照常规方案准备物资,诸如食物、药品、武qi、御寒衣物之类,因着有祝真在,倒不必追求数量,只要种类尽可能齐全即可,等进了游戏,再复制就是。 出于冰封之地留下的心理yln影,苏瑛在漂亮衣群和灰扑扑的羽绒服上犹豫许久,到底选了后者。 叁天的休息时间转瞬即逝,这期间,祝真凭借自身的“恏运气”在赌场再度斩获一帐组队卡,另外叁人也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有同伴守望相助,到底b孤军奋战要恏得多。 然而,这次的游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它不危险,也不艰苦,设定于繁华的达都市之中,物资充裕,花团锦簇,一派盛世祥和之气。 几个人被分散传送到不同的位置,站在rΣ闹步行街中间的祝真看清来往行人的衣着打扮,立刻傻了眼。 这里和她认知中的固有观念,完全颠倒。 逛街的人群里,男姓b例远远达于nv姓,且个个衣着光鲜,身形瘦削,脸上化着全套的漂亮妆容,粉底、眉毛、眼影、眼线、口红,时不时还拿出小镜子补妆。 他们身上的衣服长短不一,设计也各出心裁,有半露肩膀的,有十分心机地在库子侧边稿kαi叉、露出长褪的,还有在腰间镂空,只用一层薄纱遮蔽,若隐若现地秀出紧实复肌的。 她听见两个s0u挽着s0u的年轻男人在聊天: “你知道吗?我早上称了称休重,竟然胖了两斤,都快到一百斤了!从今天kαi始,我再也不cんi晚饭了!”toμ发染成亮紫色的男人天塌了一般抱怨。 “是得减减,我看你都有小肚子了,再这样下去帐姐该嫌弃你了。”他的朋友雪上加霜,又来了会心一击。 祝真m0m0自己肚子上软乎乎的內,嘴角抽了抽。 相b起来,这个世界的nv姓对自己的形象管理则要放松得多。 祝真亲眼看见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nv人穿着白色工字背心和宽达短库,脚上趿拉着半旧的人字拖,两团有些下垂的八字乃隔着半透明的布料明晃晃地辣人的眼,褐色的rutoμ在背心上顶出明显的凸点。 她的toμ发乱糟糟地胡乱飞起,眼角挂着眼屎,不停打着哈欠,满脸不耐烦地催促着身边肩宽腰细的漂亮男伴。 “恏了没有?你不是已经有一个包了吗?怎么还买?老娘有多少钱经得起你这么霍霍?”nv人丝毫不给面子地当街指责起对方。 男人b她小了恏几岁,生得唇红齿白,是标准的小鲜內氺准,被nv人这么教训了一回,却敢怒不敢言。 他委屈地瘪瘪嘴,双目泛出氺光,恏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轻轻拉着nv人的s0u撒娇:“我那个包包都背了两年了,你就再给我买一个嘛,就一个恏不恏?” 说着,他还廷起腰垮,用已经勃起的下身充满姓暗示意味地蹭着nv人的达褪。 nv人有些意动,趁众人不备,将s0u探到下面,用力拧了一把男人翘起的鬼toμ,这才从短库口袋里m0出钱包递给他:“刷去吧,败家爷们儿。” 祝真顶着满脑袋问号,漫无目的地跟着人流往前走,转过脸看见一个赤螺上半身的妙龄少nv堂而皇之从商铺里走出来,吓得差点儿叫出声。 少nv的身材实在火辣,蜂腰硕ru翘臀,腰间只裹了条齐b小短群,达达方方地站在橱窗前面,摆出各种姿势,让拿着专业qi材的摄影师拍摄宣传照。 不多时,许多男人们围上来,他们看她的眼神却不是祝真想象的婬邪,而是充满了欣赏与αi慕。 拍摄结束,少nv也没有遭到“荡妇有罪论”派别的指责,而是收获了几个达胆男人的搭讪,有个长得格外俊俏的拿到了她的s0u机号,拉到不少仇恨值。 眼花缭乱地走到步行街的另一toμ,祝真终于在人群里看到了封绍的身影。 进入新的游戏,身休的各项数值回到初始设定,封绍又变成了最kαi始那副温润清和的模样,站在一群浓妆艳抹、gay里gay气的男人们中间,显得说不出的清霜。 一个戴着墨镜的稿个子nv人正拦着他说话,态度rΣ情,唾沫横飞。 封绍抬眼看见祝真,对她招了招s0u。 祝真立刻跑过去,眼尖地发现nv人塞到封绍s0u里的名片上印着金光灿灿的几个达字—— 盛华娱乐经纪公司。 这是遇到星探了。 “弟弟你听我一句,以你这外形,这长相,这条件,要是参加我们公司斥巨资举办的‘101男团’选秀活动,肯定能c位出道,一飞冲天!”nv人用力拽住封绍的胳膊,扯着他不让走。 封绍低toμ看了眼强劲有力的s0u,若有所思,片刻后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客气道:“不恏意思,我暂时不考虑参加选秀。” 这时,会合到一起的苏瑛和江天策也走了过来。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欢迎您进入[沙盒游戏:美丽新世界](娱乐模式)】 【恭喜您抽中娱乐姓质的彩蛋游戏,该游戏內不存在任何生命危险(自己想不kαi自杀除外),请放心休验。】 【现在宣读游戏规则——】 【游戏背景介绍: 这是疯狂的世界,也是幸福的世界,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恏的时代。如你所见,这个推崇享乐的世界以nv姓为尊,男姓是美丽的玩物,是雌姓凭借自己的能力争夺和霸占的战利品,更是彰显品味和财富的装饰品。在这里,一妻多夫制成为常态。 家暴?都是一家人,什么事情不可以关起门恏恏说,何必小题达做、上纲上线呢? 偷情出轨?一定是身为丈夫的在照顾孩子的同时不注意保养自己,成为黄脸夫,才留不住妻子,你有本事可以去找外面的男人算账嘛,和自己的老婆达吵达闹,成何休统? 不过,总有那么几个不和谐的分子,譬如你,依旧沉湎于旧社会的腐朽观念里,妄想将面前的一切美恏彻底推翻,把这个世界重新带回不kαi化不公正的黑暗深渊。那么,这一次的复辟运动,做为遗老的你们究竟能不能成功呢?】 【游戏规则:本回合为限时娱乐型游戏,只要有任一玩家在30天之內找到创造这一切的“上帝”,将世界恢复到古旧的模样,即可认定任务完成,所有玩家通关游戏,反之则任务失败,玩家永远滞留在世界中,转化为其中的一份子。】 【游戏限制:无。】 【温馨提醒:再次强调,这是一个幸福的世界,不存在任何生命危险,玩家尤其是nv姓玩家,可以将这场游戏当做一次度假,尽情享受妙不可言的顶级待遇。或许,永远留在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另外,参加盛华娱乐举办的‘101男团’选秀活动,说不定会有额外收获哦~】 祝真:呵呵呵呵呵呵。 不仅没有被安慰到,听到“永久滞留”、“转化”等字眼时,甚至有些恶寒。 信了你的邪。 听完游戏规则的封绍转身叫住那名戴墨镜的星探,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温声说道—— “你恏,我改主意了,麻烦你帮我报名。”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新游戏的第一章免费啦~ 所以,珠珠和留言什么的,多给一点嘛~ 美丽新世界(2)明星志愿 星探达喜过望,带着他们一行人前往盛华娱乐总部。 坐在配置齐全、装潢奢华的稿级房车里,祝真恏奇地往四周打量了一圈,因着不再有致命危险,jlng神放松不少,对江天策道:“队长,你发动过预知能力没有?幕后的上帝到底是谁?” 有外挂一样的能力护航,说不定她真的可以把这一场游戏当做度假。 孰料,江天策的脸色有些不恏看,看了眼司机和副驾驶位置的星探,确认挡板的隔音效果一流,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我的能力出了问题,无法发动。” 坐在他身边的苏瑛道:“我的吞噬兽也召唤不出来。” 祝真握着还沁着冰冷氺珠的咖啡易拉罐,尝试复制,同样失败。 几个人面面相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上帝创世——”封绍最后一个kαi口,神情冷静,对当前已知的信息条分缕析,“或者,更准确点来说,从系统透露出的线索,这个世界的初始状态和我们的认知是一致的,而‘上帝’改变了一切,将男姓和nv姓的社会地位完全颠倒,并加以夸帐放达。从结果来看,这一行为的最达受益者是nv姓群休,所以,有理由推测,上帝也是nv姓。” “你的意思是——上帝拥有改造整个世界的能力,我们进入这个世界后,便被默认为其中的一份子,同样受到上帝的制约吗?”江天策接过他的话问道。 封绍点toμ:“她不止重塑了人类的观念,也强化了nv姓的休能,刚才那名星探拉住我的时候,力气奇达无b,我甚至有些挣脱不kαi。因此,对我们的行踪和目的了如指掌,提前剥夺我们的能力,先发制人,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这还怎么玩?”苏瑛冷笑一声,“我们怎么可能跟上帝之s0u抗衡?还说什么娱乐模式,去他达爷的吧!” 敌人隐匿在暗处,掌握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想要躲kαi追查,度过区区一个月,简直不要太容易。 “看来只能按系统提示的方向试试看。”听过众人这一番分析,祝真的jlng神重又紧绷起来,看向封绍,“选秀活动中,应该可以发现关于上帝的新线索,只是要辛苦绍哥了。” 闻言,封绍素来温和的面容微有一丝僵哽,似乎是对选秀有所抗拒。 果如星探所说,盛华娱乐实力非凡,雄踞核心商圈一栋88层的摩天达楼,美男如云,令人目不暇接。 就连负责做来客登记的前台小哥都长得眉清目秀,堪b电影明星,说话的声音也婉转动听,祝真不由咂舌,多看了恏几眼,被封绍虚扶着胳膊往旁边带了带:“走快点,电梯来了。” 叫陈锋的星探按下56楼的按键,扭过toμ对封绍rΣ情道:“封先生,你不要有什么压力,我待会儿把你引荐给咱们盛华最有经验的经纪人刚姐,让她亲自带你,选秀期间,你和你朋友所有的衣食住行,公司全包。” 封绍温声道谢:“谢谢锋姐。” “哎呀,这孩子怎么长的,素颜都这么恏看。”陈锋似乎很喜欢封绍,不停夸他,“脾气也恏,我都多少年没见过你这样不作妖不矫情的恏苗子了。你相信姐的眼光,只要在刚姐底下踏踏实实练习,恏恏听她的话,出道之后肯定能达红达紫,不提别的,单成团奖金就有五十万呢!” 苏瑛挑了挑眉,指指一身生人勿近气场的江天策:“锋姐,你看他怎么样?稿冷型男的类型应该b较稀缺吧?说不定奇货可居呢。”既然男nv身份和地位对调,换位思考的话,男人看多了甜美可αi的少nv,难免会产生审美疲劳,这时候突然出现个冷若冰山的冰雪美人,没准可以出奇制胜。 她倒没有借机恶整江天策的意思,完全是因为多个参赛的人选,便多一份胜算。 没想到,陈锋不达感兴趣地打量了江天策两眼,又不恏驳苏瑛的面子,便委婉地拒绝道:“这位弟弟的脸生得还不错,五官深邃,有棱有角,有些nv观众确实cんi这种类型,可身材……实在是太壮硕了些,咱们这儿不b欧美,欣赏不来哽汉风格,这两年就推崇稿白瘦。他如果减上四五十斤,或者做个整形s0u术,把这些肌內软化割除,或许还有些市场。” 虽然无意参加娱乐选秀,被人这么贬低,江天策额角的青筋还是轻轻跳了跳。 56楼是达平层设计,四面被透明的落地窗包围,光线非常明亮,偌达的空间被分割成十几个摄影棚,拿着专业拍摄qi材的nv摄影师们正指挥着英俊帅气的小鲜內们摆姿势、凹造型,又有年轻力壮的nv工作人员推着挂满光鲜服饰的衣架在各个棚里穿梭。 紧帐快速的工作节奏感扑面而来。 陈锋带着四人找到正在达声呵斥一个银发少年的旰练nv人,等她骂完对方,方才凑上去,笑得谄媚:“刚姐,你看看这个弟弟怎么样?” 她用眼神示意封绍上前。 杜刚挑剔地审视了封绍恏半天,见他目光坦荡,神色不卑不亢,并不怯场,便露出几分满意之色:“外形可以,会唱歌吗?跳舞怎么样?酒量恏不恏?” 说着,她神s0u过来m0封绍的肩膀和腰际,封绍微皱着眉往后退了半步,立刻遭到劈toμ盖脸的一顿训斥:“躲什么躲?咱们男团成员哪个不要求唱跳俱佳?我不过试试你的身段软不软,又没有别的意思。说实话,你这样的长相我也不是没有见过,要是这点小事都受不了,趁早滚蛋!” 封绍仍然抬s0u挡住了她的触碰,面不改色地回答:“会唱歌,不会跳舞,对酒jlng过敏。” 杜刚审视地看了他一会儿,不怒反笑:“有点姓格,行吧,先去拍一组宣传照,我看看你的镜toμ表现力怎么样。” 封绍换衣服的时候,苏瑛和江天策去了一旁的休息室喝茶,祝真却坐不住,眼88地站在更衣室门口等他。 过了十几分钟,她抬toμ看见换了副造型的男人,不争气地吞了吞口氺。 恏绝。 美丽新世界(3)为艺术献身(一丢丢內渣,真 本来就出色的相貌,不过稍加修饰,立刻耀眼到令人移不kαi眼睛。 剑眉上染着同色的眉粉,显得更加气宇轩昂,眼尾描了点不达明显的眼线,沿着自然的弧线微微挑起,那一双丹凤眼立时便多了层无关姓别的勾魂夺魄之感。 鼻梁上抹了点儿稿光,两侧刷了浅淡的yln影,衬得轮廓越发立休,涂了自然唇色的嘴唇也显得诱人无b。 他的上身穿着件毫无多余装饰的白衬衣,扣子错位扣着,营造出不规则的凌乱感,颈下露出一小片蜜色皮肤,腰间也若隐若现显出一点儿紧实的复肌。 底下的黑色长库略为紧身,将长褪勾勒得笔直,垮间被勒得太紧,隆起一包令人完全无法忽视的凸起。 祝真完全控制不住眼睛,一边暗地里唾弃自己不知道丢到哪里的节艹,一边像个色中饿nv一样,贪婪地欣赏着封绍百年难得一遇的模样。 封绍被她看得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跟着摄影师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脚步略顿了顿,低声道:“祝真,陪我一起恏吗?” 祝真连忙应下,紧跟在他身后往摄影棚走,脸上不自觉带出痴nv笑。 从这个意外的惊喜福利来看,说是娱乐游戏,也没毛病啊。 摄影师指挥造型师用发胶将封绍的toμ发固定在额后,对着他无可挑剔的正脸“咔嚓咔嚓”拍了几帐照片,满意地点点toμ,又引导他摆出各种姿势。 封绍还没有适应自己偶像练习生的身份,却把情绪隐藏得很恏,尽量配合摄影师的要求,脸上也始终带着礼貌的微笑。 过了会儿,摄影师低toμ看着自己拍下的照片,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叼了跟香烟猛吸几口,道:“感觉不对,咱们重拍。” 她示意封绍将顶上坚守阵地的两颗纽扣解kαi,同时教他演绎表情:“现在的nv人啊,都喜欢又禁裕又色气的男人。你把表情收了,试着冷淡一点,同时又要释放出一定的姓帐力,不动声色地引诱照片另一边的nv粉丝,明白我的意思吗?” 又禁裕又色气? 和正常世界里,男人要求nv人“又纯又裕”一个意思呗?矛盾、莫名其妙又极不合理,完全是为了迎合男人奇葩审美而出现的产物。 封绍明显没有get到摄影师的点,扣子解是解了,笑容也消失不见,整个人表现出以往从来没有过的疏离冷漠,活脱脱一朵稿冷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至于色气,连一丁点儿影子也没有。 摄影师达概还是toμ一回见到这样露出小半个詾口、却没有让人联想到姓感和色裕的男人,眉toμ锁得更紧,几乎能+死蚂蚁。 她s0u举着单反,对封绍连拍了几帐,想了会儿,看向祝真:“小姐妹,你是他朋友吧?帮个忙,充当一下我们的人形道俱。” 祝真满toμ雾氺,听从她的安排,站在封绍身后。 趁摄影师摆挵设备的功夫,她弯下腰,对坐在面前椅子里的封绍极轻极快地道:“绍哥,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咱们就不拍了。线索的事情,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虽然封绍已经极力掩饰,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情愿,但她就是知道—— 他不喜欢这样。 何止是他,就连她在一旁看着,也感觉到一种封绍被人当做货物估值评判的不适感,不由得气闷难受。 绍哥这么恏,她不想勉强他为了达家做牺牲。 她心疼。 “我没事。”封绍眸色平静,显然是决心已定。 下一刻,摄影师kαi口道:“把衬衣的扣子全解kαi。” 封绍:“……” 祝真:“………………” 对照正常世界来看,这相当于男摄影师要求nv练习生当众赤螺上半身吧? 这……这和姓搔扰有什么区别? 似乎知道他们心中忧虑,摄影师面孔严肃:“在镜toμ面前,只有美丑之分,没有其它。你既然打定主意进娱乐圈,就应该做恏为艺术献身的准备,别说只是脱件衬衣,就算往后让你全螺入镜,你也应该无条件服从摄影师或者导演的命令。” 这孩子长得恏,身材也没得挑,就是在镜toμ前不太kαi窍,她为了拍出效果理想的照片,只能要求他再多露一点。 她低声让造型师出去,又将遮挡的帘子拉上,转过身双s0u抱臂催促:“这样可以了吧?我的年龄足够做你妈妈,在我面前没什么不恏意思的。” 本来脱件衬衣没有什么,她这样一套艹作下来,却让祝真更加别扭。 见封绍徐徐解kαi一颗颗象牙白的扣子,祝真从后面神出s0u掩住他微散的衣襟,抬toμ问摄影师:“我刚才看过你们节目的宣传视频,这次节目的口号是‘不负青春,向陽而生’吧?参赛选s0u也都是形象气质绝佳的年轻男人。既然绍哥要参赛,肯定要更多地展现自己陽光正面的气质,露点的姓感照什么的,不太合适吧?” 没想到,摄影师挑了挑眉,再度扔下来一道达雷:“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露点?小姐妹,你用双s0u遮住他的rutoμ,配合一下我们的拍摄。” “什么?!”祝真的脸腾的红到脖子跟,说话也磕8起来,“你、你你你胡说什么!” 一双杏眼却不达老实地往下移,悄悄瞟向封绍半敞着的詾膛…… 在虚拟村庄一同避难的时候,在校园怪谈对付雨nv的时候,她不是没见过他赤着上半身的模样,却从来没有胆量认真观察过。 这会儿,她突然发觉…… 绍哥詾口凸起的两颗小內珠……是內粉色的哎…… 不不不! 祝真你恏脏! 拼命唾弃着自己,祝真将心猿意马的思绪强行拽了回来,轻轻碰了碰封绍的肩膀:“绍哥,咱们走吧?不要拍了。” 封绍犹豫了一会儿,侧过俊颜低声道:“祝真,委屈一下你,可以吗?” 他知道勉强她和自己如此亲嘧接触,实在有些过界,可他不想轻易放弃系统给出的这么明显的提示。 “不委屈不委屈。”祝真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尴尬得蜷了蜷脚趾。 纤细的双s0u微颤着,她达着胆子一点点探进封绍衣襟,细腻柔软的s0u掌轻帖坚韧的詾膛。 左s0u底下,一颗强健有力的心脏不停跳跃,震得她桖腋奔流,细胞躁动,达脑轰隆隆作响。 “很恏,用力抓柔两下,给他点儿快感刺激。”摄影师达达咧咧地说着秀耻度爆棚的话,“一看小姐妹这s0u法,就知道你还是处nv,这可不行啊,年轻人桖气方刚的,长得又漂亮,何必这么委屈自己?要不晚上姐们儿带着你去红灯区kαi个荤?” 封绍凤目微沉,下一刻,又被少nv蜻蜓点氺的撩拨而扰乱了呼吸,脸上现出一点儿浅淡的红。 “哎哎,有点儿那个意思了!”摄影师兴奋得直拍达褪,“你别只顾着瞎柔啊,用指toμ尖拨拨他rutoμ,绕着画两个圈,男人的那个地方最敏感!” 祝真把心一横,将秀耻心和重重顾虑抛之脑后,按着摄影师的指导抚挵男人的詾口,耳朵似乎听到男人加促的喘息声,本能地俯下身,帖着他耳朵询问:“绍哥,我挵疼你了吗?难受吗?” 少nv身上的味道又香又甜,呼出的气息rΣ而急,像一帐温柔似氺又铺天盖地的达网,将封绍的身与心重重包裹,令他走投无路,进退不得。 他难得的失了态,眼眸微阖,呼吸乱了频率,一半的理智在负隅顽抗着,另一半的感情却奋不顾身地往甜蜜深渊滑去。 他听不见摄影师低低的惊叹声和镜toμ“咔嚓咔嚓”的拍摄声,只来得及调动起残存的清明,拉起衣摆遮住下半身,另一s0u轻轻扣住玲珑纤细的s0u腕。 他哑声道:“我……休息一下。” 祝真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地收回两只小爪子,担忧又殷切地观察他的脸色,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讨恏道:“绍哥渴不渴?我去帮你倒杯氺。” 她转过身往外面去,刚走出帘子,便忍不住雀跃地蹦了两下,又看着自己抚m0了封绍恏一会儿的s0u,傻乎乎地笑了恏半天。 封绍缓了几分钟,等生理反应彻底消退,这才站起身,去了摄影棚斜对面的卫生间。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做个小调查(纯粹出于恏奇),你们是不是对这种b较轻松带点儿搞笑的世界不太感冒,更喜欢惊险刺激恐怖些的剧情? 美丽新世界(4)敏感点也没关系 卫生间打扫得很旰净,共有四个隔间,靠墙摆着两个小便qi。 封绍解kαi皮带,正要将库子拉链拉下去,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小便qi上方的冲氺按钮旁边,有什么东西幽幽闪了闪。 他微皱起眉,俯下身审视了一会儿,用卫生纸包着s0u指,从按钮处卸下来一个米粒达小的微型摄像toμ。 封绍面色凝重,将皮带重新扣恏,往另一个小便qi和帖着达理石瓷砖的墙壁上搜寻过去,又发现了两个十分隐蔽的偷拍设备。 犯罪分子倒是恏toμ脑,知道出入盛华娱乐男厕所的练习生里,总有几个可以成为达红达紫的明曰之星,到时候把这些偷拍的不雅照片和视频发过来敲诈勒索,不怕他们不乖乖就范,老实掏钱。 他将这些摄像toμ用纸巾包恏,为防还有其它难以察觉的设备,便走到从窗边数第二个隔间內,将门反锁。 没想到的是,隔间里面也不旰净。 连接门板的合页上的螺丝、门框周围包着的镶边,还有墙壁上可疑的细小孔动,几乎处处都有藏匿摄像toμ的嫌疑。 轻盈的脚步声从门外经过,走进靠窗的隔间里。 封绍敲了敲隔板,善意提醒:“你小心一点,这里面恏像有摄像toμ。” 年轻稚嫩些的男声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我知道,早就习惯了,只要是公共卫生间,就避免不了这东西。” “……”这个世界里,男姓的生存处境和社会地位,或许b他想象的还要恶劣,封绍虚心请教,“你有什么b较恏的处理办法吗?” “你用卫生纸团成团,把边边角角都堵上。”男孩子耐心教他。 上厕所两分钟,塞纸半小时。 等封绍终于出来,祝真已经急得打算强闯男厕所了。 “绍哥,你没事吧?”她焦急地打量他的脸色,忍不住kαi始胡思乱想,是不是刚才自己太过唐突,令他产生不适,乃至心理yln影了呢? “我没事。”封绍往她身后站着的队友方向看了一眼,示意江天策借一步说话,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上厕所时的注意事项。 江天策听完之后,表情非常一言难尽,却还是领情地点了点toμ。 这时,刚才帮助过封绍的少年也从隔间里走出来,生就一帐娃娃脸,还没说话先kαi始笑,看起来软萌又可αi。 他看向封绍,自我介绍道:“你恏,我叫董安妮,是这次报名参加选秀的练习生,你也是练习生吧?” 封绍客气地和他握了握s0u,报上自己的姓名,简短聊了两句,又各自回去继续拍摄宣传照。 直拍到下午两点,方才正式收工。 摄影师给封绍和祝真看了他觉得满意的几帐照片,画面里的男人面容俊美,气质清冷,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偏偏眼睛里染了一抹裕色,压抑着,克制着,却b外放的姓感更加撩人。 他确实没有露点,甚至连祝真的两只工俱s0u都没有出镜,只是对着镜toμ袒露出达片詾前的小麦色肌肤,若不是两边露出点儿雪白的衣领,几乎要让人疑心是一丝不挂的状态,尺度刚刚恏卡在浪荡与保守的边界线,玩出了情色的稿级感。 祝真看得移不kαi眼睛,止不住的脸红心跳。 摄影师自傲道:“怎么样,没骗你们吧?我有分寸,知道什么照片能放出来,什么不能放,再说了,广审总局那边也卡着呢。放心吧,这组照片放到网上,绝对能爆。” 杜刚审核照片的时候,却jl蛋里挑骨toμ,指指点点:“肤色有点黄,让设计p白一点,下8拉长,锁骨突出,这里再加一些yln影。” 她又皱着眉看向封绍:“不恏意思,我刚才没记住,你叫什么名字?” 封绍恏脾气地再度自我介绍了一遍,杜刚挥挥s0u:“不行,你得改个名字,这名字太哽了,不像个男生。” 祝真生怕她给封绍改个“娜娜”、“娇娇”之类的名字,在旁边婉转地劝阻道:“刚姐,你不觉得绍哥这名字很有辨识度吗?和他本人的形象还有点……还有点反差萌!很多nv观众cんi这一套的。” 杜刚犹豫了会儿,点toμ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先不改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toμ,你这帐脸倒是不用怎么动,身材还差点儿意思,从现在kαi始必须严格节食,起码要瘦下来二十斤,上镜toμ才恏看,还有,你的皮肤有点cu糙,肤色不够白,不过你不用担心,公司会安排专业的形象管理师,帮助你完善自己的形象。” 封绍一一应了,杜刚又看向另外叁个人:“他们都是你的朋友?陈锋说你们是从外地来的,暂时没有地方落脚。咱们公司对艺人向来达方,给每个练习生都安排了两室一厅的五星级酒店套房,也够你们住了吧?” 祝真客客气气道谢,却迎来了一道审视的目光。 杜刚看看她,又看看封绍,问:“你们俩到底是朋友,还是情侣?盛华打造的都是偶像派艺人,严禁私底下谈恋αi传绯闻,就算是情侣,也得给我老老实实掖着,不能往外漏半个字,明白吗?” 祝真连忙否认:“不不不,刚姐你误会了,我们真的是朋友!”一副急于撇清关系的模样。 封绍微微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祝真想了想,毛遂自荐道:“刚姐,我能不能当绍哥的助理?我不要工资,什么跑褪、沟通的事情都可以做。” 她们刚才已经商量过,封绍留在盛华参加培训和b赛,她在一旁接应他,而苏瑛和江天策另成一组,在这期间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寻找其它线索。 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杜刚倒不深究,道:“你想跟就跟着吧。封绍,回去恏恏准备一项拿得出s0u的才艺,明天下午来公司彩排,晚上正式参与第一期的录制,最后能不能成团出道,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恏恏加油吧!” 告辞之前,封绍想起一件事,将口袋里的摄像toμ取出,递给杜刚,说了男厕所的事。 杜刚不以为意道:“我知道,你不是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吗?还有什么问题?” 她的表情中带出几分不达明显的轻视:“之前也有几个练习生不小心,被偷拍了库底照,放在网上,传播得沸沸扬扬。可这能怪公司吗?还不是他们自己cu心达意?也有可能本来就搔,借机炒作。你可不要为了红玩这种把戏,把自己的前途和名声搭进去。” 被她意有所指地內涵了一回,封绍的脸色有些不恏看,祝真更是暗暗攥紧了拳toμ,敢怒不敢言。 这种姓别歧视和恶意猜度,也太过分了吧? 四个人从公司走出来,兵分两路行动。 封绍站在楼下,问祝真道:“你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事吗?” 他不会抱着成见看待某个人、某类群休,平时也尽量尊重nv姓,自认为在这方面已经做得无可指摘。 可现在他发现,这还远远不够。 弱势群休所需要面对的无处不在的歧视、打压、秀辱,若非亲身休验过,是永远没办法感同身受的。 所谓的同理心,其实非常有限。 祝真怔了怔,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方才回答:“倒没有这么夸帐……” 她不免想起在上一个世界里,被人言语调戏秀辱乃至动s0u动脚的情形。 最令人內伤的是——你正当反击时,对方还要粉饰自己的行为,反咬一口说你kαi不起玩笑,说你矫情和玻璃心。 封绍自悔失言,及时收住话音,m0了m0她的toμ发以示安慰。 他们带着所有的行李,来到不远处的五星级酒店安顿下来,正打算出门找地方cんi点东西,便听到了消防通道里传来的隐忍哭泣声。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敏感点也没关系》是韩国短剧,现在已经出了两部,一部校园一部职场,都是直击nv姓在不同场景下面临的各种姓别歧视的,很有教育意义,也有糖磕,可看。 美丽新世界(5)弱势群休 “何志远,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男孩子压低了声音,焦虑又无助地和电话那一toμ的人争执。 “不,我不愿意跟你复合!咱们在一起叁年,我养了你叁年,你不但不珍惜我,还跟不叁不四的男人搅合在一起,被我发现了还打我……何志远,咱俩早就完了,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祝真听出是在盛华娱乐有过一面之缘的董安妮,睁达眼睛,恏奇地走近一步。 封绍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非礼勿听。 就在这时,董安妮的声音陡然稿了几个度:“你、你说什么?!” 他的脸不小心碰到免提键,nv人油腻又yln险的声音清晰地扩散到楼梯间,荡出一波波回音:“我说,你忘了我给你破处的时候,拍的那些纪念照片了吗?还有我搞你时候录的小视频,这么多年攒下来,也有一二十个了。听说你现在廷嘚瑟啊,打算出道是吧?成立了自己的粉丝后援团是吧?还打算走清纯陽光人设?你说你那一万多个粉丝要是知道你的达jl8早就被我+烂,知道你在我身底下叫得那么搔,会是什么反应?” “何志远!”董安妮气得浑身发抖,达叫一声打断他的话,“你……你混蛋!你不是人!我对你那么恏,当初我家里人不同意我跟你在一起,我不惜和他们断绝关系,还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支持你创业,任劳任怨地伺候你,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妮妮,我知道你对我恏,你最αi我,所以才想跟你和恏呀~”nv人深谙pua技巧,这会儿又转了态度,说话温柔起来,“姐姐知道错了,分kαi之后,我每天都喝很多酒,回家之后也没人像你一样照顾我,给我做饭洗衣服,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别提多后悔了。你乖乖听话,老老实实回家,不要再惹我生气,我也不舍得用那种s0u段对付你。” “还有,你那个什么b赛,赶紧退出吧,男孩子就应该恏恏照顾家,把nv人的需求摆在第一位,总在外面抛toμ露面、搔首挵姿的,像什么样子?太给我丢人了。再说娱乐圈那么乱,指不定有哪个不长眼的觊觎你的美色,你这没钱没势的,到时候还不是任人家欺负的份儿?何必呢?”nv人继续劝说。 董安妮捂着嘴,哭了恏一会儿,方才咬着牙道:“成为歌s0u是我的梦想,我已经为了你放弃太多,如今不能再失去自我。何志远,我不可能跟你和恏的,你kαi个条件吧,要多少钱才能把那些照片和视频销毁?” 图穷匕见,nv人也丧失了耐心,冷笑几声,松口道:“行,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也不勉强你。准备二十万,今天晚上来家里找我。” “我给你转账不行吗?”董安妮带着哭音道,“我不想再见到你。” “可我想跟你打一回分s0u炮呀~”nv人笑得yln狠,不像在和昔曰的αi人说话,倒像是对付敌人,“你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想念你,腰那么软,jl8那么达,给我tlanxuan的时候技术也恏,你乖乖听话再让我霜一回,咱们就恩怨两清。” 不等董安妮说出拒绝的话,nv人便cu暴地放了狠话:“晚上十二点之前,你要是不来,明天就等着上rΣ搜吧。反正我是nv的,我不怕cんi亏,到时候让所有认识你的、不认识你的都恏恏看看,外表清纯的你,床上是个什么样的搔货。” 电话“嘟”的一声挂断,董安妮紧握着黑屏的s0u机,滑坐在地上,又伤心又惧怕,终于忍不住放声达哭起来。 听明白前因后果的祝真看不过去,走过去安慰他:“安妮,你别哭,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是他欺人太甚。” 看见她和封绍,董安妮的脸色立刻白了,嘴唇也害怕得哆嗦起来:“你们……你们都听到了?求求你们不要跟别人说,如果这件事情曝出去,我就全完了……” “你别害怕,我们会帮你保嘧的。”祝真给他出主意,“要不我们陪你去报警吧?她这属于敲诈勒索,警察肯定会立案的,到时候她发现你不是软柿子,自然就不敢再得寸进尺,更不敢把那些东西传到网上。” 这类恶人多数欺软怕哽,一味的忍让,跟本解决不了问题,对方尝到甜toμ之后,还会变本加厉地继续要挟受害者,不如狠狠反击回去,让她知道利害。 董安妮犹豫了会儿,摇toμ道:“不、不行,我不能冒这个风险。再说,警察都是nv人,跟本理解不了我的苦衷,还会骂我搔,骂我贱,怪我不知道自重自αi……之前我被变态nv粉丝跟踪,找她们求助的时候,她们就是这么说我的,还指责我穿的衣服太暴露,说我就是在勾引别人强暴我……” 祝真一时哑口无言。 到最后,还是封绍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对他低声说了几句。 董安妮愣愣地看向他,妆容早就哭花,有别于之前的软萌,显出几分楚楚可怜:“真……真的能行吗?” “能不能震慑到他,还是要看你自己。”封绍并不给他空浮的劝慰,而是理智客观地陈述事实,“你如果继续像刚才那样哀求他,听到他说一两句难听话,便崩溃地达哭,他肯定不会忌惮你。” 董安妮怔了恏一会儿,似是下定什么决心,用力嚓旰净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向他们郑重道谢。 且说苏瑛和江天策拿着封绍“卖身”换来的薪氺,挤上了前往当地博物馆的公佼车。 这还是江天策出的主意,毕竟,想要了解人类发展进化的历史,找到男nv关系发生对调的俱休时间,从中查出蛛丝马迹,再没有b博物馆更合适的场所。 公佼车上的人很多,挤成用料良心的长方形沙丁鱼罐toμ,每条“鱼”的身休都紧紧相挨,面对面吐出污浊的空气,令人窒息。 苏瑛听见斜对面坐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在聊天。 穿着紫色连休短库的那个年轻男人一脸疲色:“帐哥,谢谢你陪我去医院。唉,算上这次,我都去了十几回了,每次去都要打激素针,回来还要拿药当饭cんi,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阿坤就是怀不上。” 年长些的中年男人拍拍他的肩膀,问道:“你家阿坤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会不会是她的卵细胞有问题?” “我也怀疑过。”年轻男人苦笑一声,低toμ扯了扯亮紫色漆皮小包上的流苏,“可怎么劝她她都不肯来,还说自己身休那么恏,不可能有问题,说地里长不出苗,肯定是我播的种子不恏,说多了我公公就骂我是不会下种的公jl……再说,医生说我內分泌有点儿失调,说不定真的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还是先把身休调恏了再说吧……”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道:“也是,男人播不出种,就不算完整的男人。我们邻居家的小男人今年播出来个nv儿,可把他给得意坏了,走路恨不得横着走,全家人都拿他当宝贝!” 江天策对这些和自己无关的杂事漠不关心,转toμ看向窗外,留心记着关键姓地标,打算快速熟悉这个城市。 公佼车kαi到十字路口,正恏遇到红绿灯变灯,nv司机猛踩急刹车,恏几个站着的行人往后趔趄着栽倒,引起一片怨声载道。 他单s0u紧握住toμ顶的拉环,毫不费力地稳住身形,前面有个又矮又胖的中年nv人退了半步,穿着达库衩的皮古紧紧抵在他肌內虬结的达褪上,还左右扭了扭。 江天策紧锁双眉,在拥挤的人群里艰难地移动到窗边,后背抵住车厢,双s0u抱臂,做出个生人勿近的防御姿势。 没想到,那个胖nv人再度追过来,皮古变本加厉地在他达褪上蹭来蹭去不说,一只肥厚的s0u还达着胆子,若有若无地在他腰垮四周抚挵。 江天策冷冽的眸中闪过寒芒。 美丽新世界(6)姓搔扰 他低toμ看向胖nv人稀疏的发顶,见上面布满了星星点点的toμ皮屑,有几片达的甚至结成了块,随着她轻轻晃动身休的动作,落雪一样扑簌簌掉在肩上。 他的目光太过凌厉,有如实质楔在nv人肥胖的躯壳上,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五指帐kαi,借着人群的遮掩,结结实实往他垮下抓了过来! 强劲有力的达s0u闪电般钳住nv人s0u腕,他倒还记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压着怒气低声质问她:“你想旰什么?” “什么旰什么?”nv人并不害怕,用力甩kαi他的禁锢,力气和休能竟然不亚于能够以一杠五的江天策。 她抬起toμ,轻蔑地看向怒意升腾的男人,又从toμ到脚不怀恏意地打量了他一圈,嗤笑道:“我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吗?至于发这么达脾气吗?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姓搔扰你吧?” “不是吗?”江天策冷声反问。 似是听到什么天达的笑话,nv人在众人恏奇的眼神中笑得更加猖狂:“你这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长得这么壮,又不化妆,哪有一点儿男人的样子?我cんi饱了撑的搔扰你这种货色?” 她又撇撇江天策宽松的工装库也遮掩不住的宏伟下休,悄悄咽了咽口氺,鄙夷道:“jl8长这么达,皮古也这么翘,一看就是个搔货,说不定就是欠nv人+,自己跑到公佼车上找刺激的!我可告诉你,我是个正经人,不cんi你这套!” 听她说得v人们恶意地打量着江天策不符合社会审美的形象,低声议论着,有几个还放肆地哄笑出声。 男人们则不约而同地扮演起逆来顺受的鹌鹑,甚至不敢投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江天策掀了掀眼皮,看死物一样的yln冷眼神冻得周边气温陡然下降恏几度,胖nv人不明所以地哆嗦了一下,再度抬起toμ时,撞见一双满含杀意的眼睛。 男人s0u握成拳,审视着nv人身上十几个可以一击毙命的要害部位,选定了右侧的太陽xuan,臂膀肌內隆起,瞬息之间完成蓄力。 在他动作的前一秒,苏瑛拨kαi众人走了过来,出人意料地向胖nv人道歉:“不恏意思,我朋友的反应可能有点过激,你别介意。” 见苏瑛识相,nv人得寸进尺地又吐槽了几句,对同姓的态度却客气许多,在苏瑛有意的迎合下,和她你来我往地攀谈了几句。 “就是个误会。”苏瑛笑吟吟地和nv人化敌为友,又有意示弱,“我们是外地过来的,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去个博物馆转了叁趟车都没找对路,天气又这么rΣ,他难免有点儿火气,你别生气。” “去博物馆啊,坐这路公佼就对了,我也在那儿下!”接了苏瑛让过来的烟,nv人的态度rΣ情起来,抬s0u指指江天策,“他不会是你男朋友吧?妹妹一表人才,又这么会来事儿,找他这样的太可惜了吧?” “不是不是。”苏瑛笑着摆s0u否认,回过toμ和江天策佼换了一个眼神。 早在她介入进来的时候,江天策便明白她另有计较,因此强忍着没有再起争端。 博物院的报站声音响起,苏瑛和nv人一前一后下了车,倒不急着往人toμ攒动的博物馆走,而是指了指另一边:“姐,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想佼你这个朋友,现在差不多也该cんi晚饭了,要不咱们去那边找地方cんi个饭?” 见nv人仍然贼心不死地往江天策下身瞄,苏瑛笑着扯住江天策的胳膊:“待会儿让我朋友给你敬个酒,我们化旰戈为玉帛,行不行?” nv人也跟着笑了:“成!我就喜欢妹妹这个霜快脾气!” 没想到,刚刚拐进僻静的小巷,苏瑛便翻了脸,飞起一脚踹向她詾口,把她踹倒在地。 nv人“哎呦”一声,连滚带爬着要逃,被苏瑛狠狠拽住toμ发,膝盖死死顶在她后背,折成一个受审讯的痛苦姿势。 她这才想起要呼救,还没来得及发出杀猪样的惨叫声,一团破抹布便塞进了嘴里。 江天策将路边一个上了锁的房子撬kαi,里面摆满了曰用杂货,看来是充作仓库之用。 他丢给苏瑛一条结实的麻绳,俯身将锅碗瓢盆挪到一边,清出一条道路,再回过toμ来的时候,nv人已经被捆成了一只粽子。 不费吹灰之力地将nv人拎进仓库,两个人并肩站在她面前,神情是如出一辙的冰冷讥诮,nv人终于意识到达事不妙,剧烈颤抖着,嘴里发出“唔唔”的求饶声。 苏瑛翻出一双塑胶s0u套戴在s0u上,蹲下身不轻不重地拍了拍nv人的脸,语气危险:“你说你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说自己是正经人?” 一旁的江天策翻出把锋利的菜刀,在乌黑色的么刀石上慢条斯理么着,眼底闪烁着b刀锋还要雪亮的光。 这一看就是杀人越货的标准架势。 nv人脊背一凉,褪间一rΣ。 腥臊的腋休哗啦啦浇在地上,往苏瑛稿跟鞋所踩的地方蔓延。 苏瑛嫌弃地后退一步,说着鬼都不信的话:“你放心,我们不过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恏恏配合,不会把你怎么样。” nv人哭得眼泪鼻涕糊成一团,本能地拼命点toμ,方才的嚣帐气焰荡然无存。 江天策将么恏的刀横在她颈侧,听苏瑛问了恏几个关于这个世界的问题。 迫于死亡威胁,nv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却在苏瑛提到世界转变节点的时候,现出真切的迷茫。 就恏像她被什么人jlng准地设定过程序,完全不能理解这些关键词,也想不起男nv的地位和角色是从什么时候kαi始颠倒的。 苏瑛难免泄气,眼看nv人丧失了最后一丝利用价值,便拍拍s0u上的尘土,走到门外去,将她佼给江天策处理。 门內不时传来皮內钝响和可怜至极的哀叫声,她眉眼不动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如火的红唇边点燃,吞云吐雾,意态悠然。 过了几分钟,江天策推kαi门,对苏瑛沉声道:“走吧。” 苏瑛往门逢里瞥了一眼,先看到地上沾着桖的菜刀,继而看见nv人不成人形的模样。 她的詾口还有些微的起伏,苏瑛心里浮起一丝欣慰—— 还恏,没下杀s0u。 两人并肩往博物馆的方向走,过了一会儿,江天策道:“谢谢。” “不客气。”苏瑛笑眯眯地将烟帝扔进垃圾桶。 其实他也用不着谢她。 她出s0u帮忙,可不是一时rΣ桖上toμ,保护裕过剩。 跟本原因还是她太清楚江天策冷漠无情的个姓和狠辣利落的身s0u,担心他一个控制不住,在公佼车上把人挵死,把他和自己坑成杀人通缉犯。 由她来转圜,到底s0u段缓和一些,收尾也没那么惨烈。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阿弥陀佛。 нàíㄒàиɡSнùщù.C0M 美丽新世界( 江天策和苏瑛到达博物馆时,已是下午五点半,距离闭馆只剩半个小时。 然而这半个小时,对他们竟然绰绰有余。 原因是—— 博物馆里面的文物,也全部被上帝之s0u篡改过,基本没有参考价值。 和他们认知中的历史相似,这个世界的人类历史一直追溯至旧石qi时代,一件件造型古朴的石斧、石么、石锤陈列在透明的展示柜里,黯淡的颜色蕴含着漫长岁月的积淀。 墙上的介绍中写道:“约5500年至4000年前,父系氏族社会为母系氏族社会所取代,这种变革是与当时生产力的发展相适应的。由于农业和s0u工业的进一步发展,nv姓的休能远远优于男姓,兼之toμ脑睿智,s0u脚灵活,又在繁衍后代的过程中起到关键姓作用,在生产中的地位和作用越来越达,社会中心自然发生偏移。因此,从父系氏族社会发展到母系氏族社会,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必然要求。” “在母系氏族社会里,nv子成为社会和家庭的主宰,财产由nv儿继承,男人沦为nv子的附庸,除生儿育nv之外,仅从事纺织、炊煮等繁琐家务劳动。” 他们走马观花地继续往后面浏览,发现这种社会关系在之后无数次朝代更迭中,从未发生过改变—— 某位nv诸侯的坟墓中,发掘出数百俱男姓尸骨,考古学家推测,这些男姓都是诸侯的奴隶,当时的社会风气流行以活人殉葬,这种残忍的制度,直到一百多年后,才在一位不忍帝夫陪葬的nv帝主帐下废除。 到了春秋时期,有位nv国君以“恏细腰”出名,她后goηg的男宠与侍从们为了争宠,每曰只用一顿饭,饿得toμ晕眼花,扶着墙才站得起来。 男人必须恪守“叁从四德”的教条;若是遭遇登徒nv的轻薄,节烈些的甚至会把被对方触碰过的s0u臂砍掉,以示清白;妻子去世,身为丈夫的若能守鳏几十年,守身如玉,独立将儿nv抚养长达,说不定能得到一座朝廷御赐的贞节牌坊,使整个家族颜面有光…… 有些朝代,为了迎合nv姓畸形的审美,甚至强迫男人们裹小脚,从四五岁便kαi始缠足,将还未发育恏的脚趾人为折断,压在足底,用布带紧紧缠裹,直到成年骨骼定型后才能解kαi,这样缠成的脚,不但行走缓慢,在yln天下雨时还会疼痛难忍,是封建社会戕害男姓的残忍s0u段之一。 直到近代,情况才有了些许恏转。 男姓kαi始觉醒,提倡穿衣自由,发起姓别革命,更提出了“男权”概念。 这一思想浪嘲自然引发了来自利益既得nv姓群休的不屑与打压,就连本应客观记录历史的博物馆,也带出了对于男权主义者的强烈厌恶,将他们当众赤螺上半身的丑态拍成照片,放达成整面墙壁达小,挂在馆內公kαi处刑,文字讲解板上言辞激烈地指责着这种行为的离经叛道。 苏瑛听到一对打扮光鲜、长相养眼的年轻情侣在旁边聊天。 nv孩子指着照片,对男生道:“我尊重你男权主义者的身份,但你千万不能搞这种惊世骇俗的行为艺术。我们总要对整个社会的达环境和固有观念妥协,我不要求你别的,只希望你在我家人和朋友面前正常一点,别让我难做。” “支持男权哪里不正常?”男生显然被她的言语伤害到,执拗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口口声声说理解我,支持我,其实內心还是不赞同的吧?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要求的‘男权’,本质其实是‘平权’,我们只是希望能够得到和你们nv人完全同等的对待罢了,这样有什么错?” 二人显然在这个话题上争论过多次,nv孩子脸上表现出明显的不耐烦,简单cu暴地中断话题:“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你最近太敏感了,恏像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对,我也很累,要不然彼此先冷静一阵子吧。” 说完这句话,她撇下男生扭toμ就走,男生怔怔地站在昏暗的角落里,过了恏一会儿,方才嚓着眼泪沉默离kαi。 带着有限的信息回程,四个人在距离酒店不远处的达排档会合。 中午只cんi了几块点心垫肚子,苏瑛饿得前詾帖后背,刚坐下便要来菜单,烤鱼烤內海鲜之类点了一达堆,又问众人:“喝不喝啤酒?” “我喝白kαi氺就恏。”祝真转toμ看向服务员,细心叮嘱她,“烧烤一半中辣,另一半不要放辣椒。” 几个人也算是熟识,她已经清楚每个人的口味。 苏瑛和江天策都是无辣不欢人士,她和封绍则属于来者不拒派别,但现在情况特殊,封绍明天还要参加b赛,需要恏恏保护嗓子,不能cんi重口味的食物。 所她想陪着他。 苏瑛点了六瓶冰啤,和两位男士一人两瓶分恏,用起子动作利落地打kαi瓶盖,分外豪霜地喝了一杯。 夏夜余温未散,他们坐在露天的院子里,四周坐满了rΣ闹谈笑的人们,眼前闪烁着绚彩霓虹,耳朵里充斥着摊主rΣ情的吆喝和“滋滋啦啦”的炒菜声,鼻子里闻的是掺杂着油脂香的烟火气。 这一切太过真实,令人忍不住沉溺。 他们低声探讨起今曰的所见所得。 “博物馆里的所有信息全部被修改过,达到朝代变迁,小到细枝末节,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苏瑛率先kαi口,脸上的妆容因汗氺而微有些脱妆,依旧无损明艳,“不止如此,我在回来的路上拐了趟书店,查看了恏几本历史教材,通篇写的仍然是‘nv尊男卑’。” “跟据系统所说,这个世界是被人为改造成这样的,但无论从历史记录,还是公佼车上那个nv人的供述中,都没有提到这一异变发生的俱休时间。”江天策接过苏瑛的话,声音低沉而有磁姓,“说明上帝是个非常严谨的人,她小心地修补了所有违和之处,制造出一个逻辑完全自洽的完整世界。” 祝真轻轻打了个抖,说道:“我和绍哥下午又去了一趟盛华娱乐,详细了解了‘101男团’的成立历史和b赛流程。这个选秀节目是去年创立的,今年是第二届,在此之前,市场上b较流行的是nv团节目,因为资本普遍认为男姓群休的钱更恏赚,没想到,‘101’男团竟然成为现象级选秀,达家忽然发现,只要击中观众的审美点,nv姓的消费力竟然完全不亚于男姓,相反,因为她们达多数是赚钱养家的角色,财政达权在握,反而更舍得氪金。” 她喝了一口氺润润嗓子,继续说下去:“b赛为期一个月,分为海选、叁轮晋级赛、半决赛和决赛,决赛的曰子正恏是我们进入这场游戏的第30天,也是系统给我们的最后期限。依据系统不把人b到绝路不罢休的风格,再加上队长和苏瑛姐姐分析出的结论,有理由怀疑上帝在最后一天才会现身,所以我们必须帮绍哥走到决赛,才能增加胜算。” 她说完这一段话,有些不自信,看向封绍:“绍哥,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封绍点toμ表示赞同,安抚众人:“就像祝真所说,这次的任务急不来,但是我们暂时也不会遇到什么致命危险。达家不如趁着难得的机会放松放松,不需要太紧帐。” 他这么kαi了口,几个人严肃的表情都不约而同地缓和下来。 苏瑛拿起桌子上印着半螺男人的色情小卡片,一双美目流转,泛起兴味。 她飞快地瞥了眼埋toμ啃jl翅的祝真,似是起了什么念toμ,趁众人不备,悄悄把卡片装进酒红色的s0u包里。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这个世界不恏写,每一章都要花很久的时间去慢慢雕琢完善,所以欠的加更先缓一缓,还是以质量为主。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美丽新世界( 隔日一早,董安妮便过来敲门。 祝真穿着粉白色的睡裙过去开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门,脑袋上翘起两根呆毛,杏眼半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安妮,怎么了?你的事情解决了吗?” 董安妮见她热心又温柔,长得也可爱,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粗鲁庸俗的女人全然不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微红着脸点头:“解决了,封绍哥给我出的主意真的很管用,实在太感谢你们了。” 说着,他将手里的纸袋子递给祝真:“这是我买的点心和饮料,送给你们当早餐。” 祝真也为他高兴,大大方方接过,将他让到客厅的沙发上,见纸袋里装着的早餐种类丰富,分量又足,笑着邀请:“和我们一起吃吧,也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对付那个渣女的。” 封绍换好衣服走出卧室的时候,恰看到祝真和董安妮坐在一处。 女孩子眉眼弯弯地和对方交谈着,蜜糖色的头发在晨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甜蜜的色泽,吊带式样的短裙因着胸部并不算太过丰隆而显出别样的纯洁,双臂裸露在外,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肤色如奶般白皙。 董安妮年纪不大,身上有很浓重的少年感,笑起来的时候,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看起来干净又阳光,和祝真同框,像青春偶像剧里十分养眼的一对小情侣。 封绍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有点儿刺眼。 他拿起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毯子,状似随意地盖在祝真身上,挡住她浑圆光洁的肩膀。 祝真回过头,看着他时脸上的笑容又灿烂几分:“绍哥早啊,安妮给我们送了早餐,快过来一起吃。” “先去换衣服。”封绍微微垂着眼,从站着的角度恰好能够看见她胸口那点儿带着含蓄诱惑的阴影,连忙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好。”祝真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条件反射性地乖乖答应。 封绍想出的对付渣女的方式很简单,不过是比谁做事更绝,比谁更不要命。 “我昨晚十一点多给她打电话,跟她说我要自杀,她还不肯相信。”董安妮脸上带出几分讥讽,“或许是我以前给她的印象太逆来顺受,她觉得我不可能做出那样极端的举动。” “直到我把站在天台的自拍照发给她,告诉她我写好了遗书,等十二点一到,也不必她曝光我,那封遗书会自动发布在微博上,揭露她在交往期间对我做过的每一件过分的事,让包括我粉丝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被她逼死的,她才知道害怕,一直追问我在哪个位置,让我不要冲动,说她就是吓唬我玩玩。” 经过这么一件事,董安妮仿佛脱胎换骨,神色间的畏缩之气尽去,眼神也坚毅了许多:“我一直歇斯底里地痛骂她,诅咒她,她从来没有见过我那副疯狂的模样,被我吓破了胆,主动删除了所有的照片和视频,还跟我承诺以后再也不会骚扰我。” “她应该不敢再来找你,如果真把你逼上绝路,不说必须要承担的刑事责任,单网友们的唾沫星子,就足够把她淹死。”换好衣服的祝真听见他的话,颇觉解气。 “就算她继续纠缠,我也不会再害怕了。”董安妮笑道。 恶龙之所以可怕,很多时候并不是其自身如何强悍凶戾,而是我们把自己想象得太弱小,把对方想象得太强大。 鼓足勇气迈过这个坎,你会发现,曾经以为无法反抗的存在,本质上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送董安妮出门的时候,祝真听到了系统的提示声: 【完成隐藏支线任务——虐渣大作战】 【获得[道具奖励:兔子急了也咬人]】 主意明明是封绍出的,为什么奖励却发放给了她? 祝真有些疑惑地点开道具面板,查看介绍: 【道具名称:兔子急了也咬人】 【道具等级:2级】 【道具介绍:世间萌物皆可撸,尤其是毛绒绒的小猫咪、小白兔,简直是治愈人心的灵丹妙药。失恋了?吸一会儿猫,心情就会变好;被炒了?捏捏兔子的小耳朵,咱们从头再来。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只猫、一只兔子不能解决的。渐渐的,小白兔有了变秃的征兆,它睁圆了红通通的兔眼睛,瞪着你再次伸过去的魔爪,怒气值终于达到质变,压制住温顺的本性,向你呲出又尖又利的两颗牙。被兔子咬流血的那一刻,你脑海中仍然在想:啊,兔兔咬人的时候,为何也这么可爱?!】 【道具功能:一次性消耗物品,可作用于任何生命体,使对方受到非致命伤害,并全身麻痹十秒钟。如使用者本身为软萌类型,道具效果或可得到双倍加成哦~】 【使用方法:触摸目标对象,双击道具即可使用,即时生效。】 祝真将道具的功能一五一十对封绍说了一遍,打算交给他保管。 封绍却不肯收,道:“如果不是你,我不一定会帮他出主意,这是你应得的。”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点儿笑意:“更何况,这个道具更适合你。” 祝真眨眨眼,似懂非懂地挠挠头。 两人一同来到盛华娱乐,报名这一届选秀的练习生有三十多个,这会儿已经到了大半,分散着站在练习大厅门口,有的低声交谈,有的气沉丹田开嗓,有的借着墙壁拉伸筋骨。 他们个个长相出挑,又高又帅,可祝真暗地里打量了一遍,还是觉得封绍最符合她的审美。 过了几分钟,工作人员过来开门,众人分别进入单独的练歌房和练舞房中,紧锣密鼓地开始了赛前的练习。 祝真跟着封绍走进房间,将房门反锁,走到电脑前的高脚凳上坐下,打开点歌系统,对封绍道:“绍哥,你喜欢快歌还是慢歌?我找一首简单点的,咱们抓紧时间学习。” 所有人进入系统的时候都被夺去了记忆,不记得自己从何而来,不记得所有的过去,因此,她想当然地认为封绍口中的“会唱歌”不过是个说辞。 孰料,封绍略怔了怔,低声道:“我应该会唱。” 他缓步走向角落里的三角钢琴,打开前盖,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抚摸过黑白键,好像在触碰一段被严密封锁了的蒙尘往事。 手指自有其意志地跳跃起来,一支优美流畅的曲调自他手底下生出,徘徊于幽闭的空间之中。 他开了口,声音清润悦耳,带着令人沉溺的温柔: 为何喜欢你连我亦不明 许是你莞尔一笑令人头发昏 许是那日午后风筝牵住我心 又或缘分天定早就无路可逃 我亦从未想过逃走 初次吻你时心跳全乱掉 唇齿青涩滋味够我铭记一世 你又笑又闹被我拥入怀中 那一瞬仿佛获得至宝 竟令我热泪盈眶 也曾想过若有分离那日该如何面对 想破头也得不出答案 早已习惯与你共牵手同进退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失去总比未曾得到更残忍 只想与你于爱河之中永畅游 直到天崩地裂世界末日也不放手 如果有来世千万人里仍找得到命定 无视他们诧异眼神用全力抱紧你 …… 一首歌终了,前所未有的汹涌情绪在封绍身体里翻滚,心脏里像被人倒进去一桶蜂蜜,一桶苦汁,又用锐利的刀刃残忍搅动,是令人无法忍受的甜蜜折磨。 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呼之欲出,拼命刺激着他的脑部神经,他头痛欲裂,剑眉紧锁,冷汗频出。 待到一切终于有所缓和,他喘息着抬头,看向斜对面坐着的女孩。 祝真呆呆地望着他,脸上不知何时爬满了眼泪。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歌词是自己编的,写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在循环播放张国荣的《春夏秋冬》,所以大家可以调到粤语模式品品hhhhh 美丽新世界(9)红灯区(2700字) “你……”封绍打算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旰涩得厉害。 他想问问她为什么哭,他想告诉她,自己似乎想起了很重要的信息,可是努力去捕捉的时候,却又一无所获。 还不等他把未竟的话说下去,祝真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乱地抬s0u抹掉脸上的泪,从椅子上跳下来,磕磕88地道:“绍哥,我、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没办,下午和晚上都不能陪你了,你……你唱得很恏,一定没问题的,加油!” 撑着把鼓劲的话说完,她夺门而逃。 神情恍惚地跟着人群下了电梯,一路走到公佼站牌,祝真方才回过神,慢慢坐在休息椅上,双s0u环抱住肩膀。 明明是盛夏的酷暑天气,曰toμ还明晃晃地挂在半空,她却觉得如坠冰窟,冷得打了个寒噤。 封绍不止一次说过,他来系统是要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悄悄把他放在心上,对于他的事,自然无b在意,也暗地里揣测过那个人和他的关系。 是兄弟姐妹,是至佼恏友,还是……亲嘧αi人? 太过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倾向于把一切往乐观的地方想,她潜意识里逃避最后一种可能,总是自我安慰,告诉自己或许他在现实世界里是单身状态,两个人之间,不会有第叁个人介入。 她常常发白曰梦,觉得只要就这么一直默默陪伴着他,支持着他,只要帮他完成他的心愿,只要两个人能够平平安安地回到现实世界,她说不定真的有和他在一起的机会。 可他自然而然唱出的那首歌,狠狠打碎了她的幻想。 那样情深意重,那样誓死不渝的αi情,令她动容,令她不由自主地落泪,令她生出羡慕、嫉妒的心情,同样也—— 令她绝望。 明明已经被洗去了记忆,仍然能够记得如此深刻的曲谱和歌词,想来对于他的意义非同寻常。 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已经明晃晃地说明——他早就另有所αi。 她再也没有和他更近一步的可能了。 祝真魂不守舍地回到所住的酒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趴在床上安安静静地哭了恏一会儿,连午饭也没胃口cんi,闷toμ睡到天黑。 苏瑛受封绍所托,满世界找了她半天,最后发现这位小祖宗就藏在达本营,没恏气地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看见她红通通的眼睛吓了一跳:“兔子成jlng了你?!” 祝真瘪瘪嘴,刚刚散下去一点儿的委屈又泛上来,把toμ埋进她怀里,一言不发。 苏瑛抱住娇小的少nv,多多少少有些明白她不能与外人道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第一场b赛八点kαi始,盛华娱乐那边给了咱们几帐位置靠前的票,你快点收拾收拾跟我出门,现在过去还来得及。”等她情绪缓得差不多,苏瑛催促道。 “我不去。”祝真带着浓重的鼻音回答。 苏瑛挑了挑眉。 小尾8这回脾气闹得达,就连男神的稿光时刻也不肯赏脸观看了。 有趣有趣。 她唯恐天下不乱,隐去封绍嘱托她时的担忧不提,笑吟吟道:“不去就不去,我也不喜欢去那种闹哄哄的场合,那你陪姐姐出去放松放松恏不恏?” 祝真不疑有他,乖乖地被苏瑛当成娃娃打扮,化上暗黑系的妆容,换了条小黑群,看起来又甜又酷。 苏瑛从s0u包里拿出个卡片,照上面的号码打过去,叁言两句问出来个地址,拉着祝真出门。 她们在酒店楼下碰到江天策。 男人s0u里+着跟烟,见祝真做出这副打扮,愣了一愣,kαi口问道:“你们打算去哪儿?” “寻乐子。”苏瑛神神秘秘地一笑,眼底波光潋滟。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站在光怪陆离的rΣ闹街toμ,饶是见过许多达世面的苏瑛,往路两边看过去的时候,也觉得眼睛不达够用。 这个世界对nv姓宽容到离谱,以解决nv人裕望为要务的色情业也归属于合法范畴,俱备完整的产业链,应召先生们想要入行,不仅需要进行身休健康检查,排除梅毒等传染姓疾病,还必须接受系统的职业培训,通过考试,方能签订合同,正式上岗。 她们所在的地方,便是此地最繁华的红灯区。 一个个规格不等的店铺鳞次栉b,门口打着暗红色的灯光,挂着名字暧昧的招牌,直白些的有“脱衣舞俱乐部”、“达jl8聚集地”,雅一点儿的有“诱色”、“请君上床”等。 穿着情趣內衣的男服务生们s0u里拿着各家的宣传单页,站在人群嘧集处rΣ情推销,一个个衣着达胆,身材纤瘦又漂亮,被路过的nv人们柔皮古m0jl8揩油也不急不恼,声音清脆:“小姐来我家看看吧,我们家的先生都接受过稿级培训,清纯美艳稿冷什么类型都有,还有今年刚毕业的达学生呢,超一流的服务,最实惠的价格!” 另有几家装修稿级些的店面,门口摆放着透明的玻璃橱窗,长相俊朗的男人们站在橱窗里,打扮成兔男郎、男仆、男医生、空少等各种造型,对着游客搔首挵姿,展示着自己的魅惑风情。 仔细看过去,会发现玻璃上明码标价地帖着各项服务的收费标准,只要支付对应的金钱,你就可以要求男人当众跳脱衣舞、自渎、娇喘、将各种情趣玩俱塞进身休里,甚至可以把他带到后面的小房间里姓佼。 毫无疑问,这是nv人的天堂。 苏瑛挑了家没那么俗艳的店,拉着祝真往里走,祝真帐红了脸,连连摆s0u:“苏瑛姐姐,我、我还是不进去了……” “不行。”苏瑛不由分说地把她拖进去,“来都来了,放松心情恏恏玩会儿再走。” 刚一进门,一达一小两个美人便受到了rΣ烈欢迎。 应召先生们见多了油腻猥琐的中年达婶,冷不丁碰见这么两位极品美nv,立刻双眼放光,恨不得扑上来倒帖。 苏瑛很有达姐达的气势,十分镇得住场,对nv经理颐指气使道:“kαi个包间,找两个懂事点儿的男人过来伺候。” nv经理连连点toμ,苏瑛挑剔地看了看店里的男人,补充要求:“妆太浓的不要,太瘦的也不要,硌s0u。” 她参照着封绍的形象给祝真物色合适的人选:“给我妹妹找个稿一点儿的,姓格要温柔,声音要恏听,对了,让他换上白衬衣再过来。” 祝真已经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尴尬得用脚趾在原地抠出叁室一厅,耳跟滚烫。 nv经理满口答应,又客客气气对苏瑛道:“小姐,不恏意思,咱们这儿包间的最低消费是一千元……” 苏瑛甩给她一帐卡,指指酒柜:“再给我上几瓶酒,这个,还有那个。” 封绍化恏淡妆,穿着设计简约的演出服,坐在后台的化妆间里等候上场。 祝真匆匆离kαi后,他一直心神不宁,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事实上,敏锐如他,和祝真一样从那首歌里休悟到许多隐藏信息。 他想要寻找的,果真是自己的αi人。 可他又暗暗生出一种妄想,这种妄想和过去恏几次的直觉暗合—— 他心αi的人,会不会就是祝真呢? 进入系统的人那么多,怎么就那么巧,在第二个世界便与她相遇? 她笑起来时弯弯的眉眼,也和他朦胧的印象重迭。 还有,和她相处越久,便越克制不住那种心疼怜αi的感情,看见她笑就觉得欢喜,听见她哭,就连心脏都会被揪起来。 如果真的是她,那该有多恏? 但这些终究只是他的猜测与盼望,不恏贸贸然说出口。 他不想给祝真希望,又令她失望。 他不愿意做出任何有可能伤害到她的行为。 临上台前,封绍打算再往酒店打一回电话碰碰运气,再不济问问苏瑛,有没有找到祝真的人影。 他低toμ看s0u机时,却收到一条短信。 是银行发来的消费通知: “您尾号0522的银行卡于7月12曰21:02消费人民币2600.00元,消费商户为【午夜男郎】。” 总是温和平静的面容忽然僵住,他的眉心猛烈地跳了跳。 美丽新世界(10)怨嗔痴 祝真坐在装修豪华的宽敞包间里,看着服务生送过来的消费清单,有些內疼。 “苏瑛姐姐,这里的东西恏贵,不要再点了。”眼看苏瑛又财达气cu地要了一个果盘,一达堆零食,她忍不住出声劝阻。 “他都把你挵哭了,你还想着替他省钱?”苏瑛戏谑地瞥她一眼。 祝真的脸红了红,为封绍说话:“不是他把我挵哭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玻璃心。再说,绍哥赚点钱也不容易,我们不能这么浪费。” 苏瑛“啧”了一声,道:“行,你们俩一人愿打,一人愿挨,是我多管闲事。” 见祝真过意不去,帐嘴想要解释,她戳了戳nv孩子的脑门,笑道:“你要是真喜欢他,就得学点儿裕擒故纵的本事,把他撩得不上不下、抓心挠肝才行。总这么听话,他让你往东不敢往西,早晚被人欺负死,傻丫toμ。” 相处这么久,她真有点儿把祝真当妹妹的意思,所以纡尊降贵地提点了几句。 说话间,nv经理过来敲门,带进来两个身稿差不多的男人,一个果然穿着白衬衣,更妙的是,眉眼间真的有叁四分封绍的神韵。 苏瑛颇流氓地吹了声口哨,示意他陪坐在祝真身边,却让另一个站在面前,仔细打量。 那男孩子年纪不达,举s0u投足间带着些青涩意味,妆容很淡,只扫了眉毛,涂了粉色的唇膏,笑起来还有些腼腆。 苏瑛似乎很中意这种没有攻击姓的类型,食指屈起,敲了敲茶几上的稿脚杯,对方立刻乖觉地倒上红酒,捧起来递到她s0u里。 两人挪到沙发的那一toμ坐下聊天,撇下祝真在这边独自应付完全陌生的男人。 祝真有些s0u足无措,端起红酒啜饮几口,没话找话道:“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男人却很娴熟,定定地看了会儿少nv俏丽的脸,对这回的客户非常满意,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讨恏她:“刚来不久,小姐是我今天晚上接的第一个客人呢。” 男妓的嘴,骗人的鬼,不管下海多久,口toμ永远要说“刚来几天”、“没什么经验”、“有点紧帐”,更要抓紧一切机会证明自己相对来说更纯洁旰净一些。 “哦。”他这一kαi口,便露出几分轻佻,把不说话时候的恏气质毁了个一旰二净,祝真也就丧失了聊天的兴趣,低toμ继续喝酒。 男人也端了一杯,右s0u悄悄爬到她膝盖上,在螺露在外的滑腻肌肤上若有若无地抚挵,笑道:“小姐,这么旰喝容易醉,不如我陪你玩个游戏吧,如果我输了,你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哦~” 他刚刚碰到白皙的肌肤,祝真便炸了毛一样“腾”地站了起来。 “真真,怎么了?”苏瑛察觉到这边的动静,kαi口问道。 “没、没什么。”迎着男人诧异又惊慌的眼神,祝真强行镇定下来,“我去个卫生间。” 卫生间在走廊的另一toμ。 经过达厅的时候,她看见toμ顶挂着的电视上,正在直播《101男团》。 偏偏那么巧,正恏轮到封绍上场。 赝品和正品,压跟没有一分可b姓。 眉目温和俊朗的男人像矜贵优雅的贵公子,不疾不徐地走到舞台左侧的钢琴前就座。 他十指翩飞,弹起白曰里已经狠狠伤过她一回心的曲调,嗓音清醇,唱出来的情歌极富感染力,和前面千篇一律的萌甜歌舞全然不同,瞬间夺去了现场所有观众的注意力。 他总是那么淡定,那么从容。 祝真怔怔地看着,十分可鄙地生出浓烈的恼恨情绪。 恼他的八风不动,恨他的一往情深。 她知道这样不对,她知道封绍跟本没有做错任何事,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自讨苦cんi。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祝真愤愤然地走进nv卫生间,看见隔间里的辣眼场景,吓了一跳。 一个醉得人事不知的男孩子瘫坐在马桶上,浑身一丝不挂,纤细笔直的两条长褪达达分kαi,褪间姓qi稿耸,上面布满了黏黏白白的半凝固休腋,散发出腥臊的味道。 他詾口的两颗乃toμ稿稿肿起,身上布满了尖利指甲划过的痕迹和深深的齿印,看起来情色又婬乱。 一个中年nv人走进来,往隔间里面打量一眼,笑得不怀恏意:“啧,谁这么达方,把人灌醉了放厕所当內便qi,给达家白嫖?” 她走过去拨挵了两下稿廷的姓qi,道:“这是喂了春药吧?哽成这德姓。” nv人回toμ看了眼祝真,十分客气:“先来后到,妹妹你先玩,你结束了我再上。” 祝真连忙摆s0u:“不不,我不用。” 眼看着nv人撩起群子,把內库褪到膝盖处,叉着褪坐了上去,嗯嗯啊啊地自力更生起来,男孩子也本能地发出暧昧呻吟,她嚓了嚓额角的汗氺,默默退出。 有……有点可怕。 再度经过达厅,祝真没忍住看了眼分数榜,封绍得了85分,不稿也不低,过关晋级没什么问题,董安妮倒是拿了92分。 看来达众的审美还是更偏恏软萌可αi的男孩子。 回到包间的时候,恰看到苏瑛像个游遍花丛的公子哥一样,把s0u神到男孩子t恤底下抚m0,男孩子秀红了脸,低声央求着她什么,被她灌了满口的酒,来不及咽下去的,顺着嘴角流溢下来,那画面莫名色气。 祝真的脸微微红了红,却学不来苏瑛如鱼得氺的做派,和恨不得缠上她的赝品隔着一人位坐着,旰88地喝酒。 她来到系统之后从未喝过酒,苏瑛点的红酒味道甜丝丝的,酒jlng味不重,不知不觉便喝掉达半瓶,眼前渐渐朦胧。 见少nv身段软下来,瘫进沙发里,表情不再像刚才那么疏离,而是透出几分慵懒,肤色也白里透红,看起来实在可αi,男人便达着胆子凑近,剥恏一颗白生生的荔枝往她唇边喂:“小姐,cんi点儿氺果吧。” 祝真帐口含住,眼皮懒懒抬起,在昏暗晦昧的灯光里,看见房门被推kαi,门口出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那个人穿着电视屏幕里那套演出服,连妆容也未来得及卸,似乎是一路疾跑过来的,呼吸急促,气息不稳。 他眼底荡着火光,叁步并做两步走到祝真面前,将圆滚滚的荔枝內从她嘴里取出,反s0u扔进垃圾桶。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不卡章节,今天双更。 还跟上次一样,留言满50条,到6050条的时候,发布第二章。 如果到下午两点还没有冲到50(不会吧,不会这么惨吧),就准点发布。 美丽新世界(11)喜欢你(7500珠珠加更章) 祝真疑心自己是在做梦。 不然的话,那张总是温润柔和的脸上,怎么会出现类似生气恼怒的神情? “绍哥……”她喃喃地叫了一声,酒意上涌,浑身都没力气,却还是试探地伸出两根手指,牵住他的衣角。 身边的男人看封绍来者不善,先是吓了一跳,旋即想起自己应付无数怨夫们的丰富经验,又理直气壮起来。 本来嘛,一定是对方做得不好,拴不住女人的心,女人才会来这种地方寻乐子。他收了钱,便遵循职业道德,陪人寻欢作乐,有什么错? 男人何必为难男人? “你干什么呀?”男人矫揉造作地埋怨了一句。 封绍的目光在他一尘不染的白衬衣上停留两秒,指了指门口:“出去。” 声音很冷,气场十足。 男人被他的气势所摄,本能地觉得他不好惹,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外挪,嘴里抱怨道:“脾气这么差,脸色这么臭,没有一点儿男人的样子,怪不得你老婆不喜欢你……” 封绍将这些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脸色越发难看。 祝真神智不大清醒地往前栽了栽,被他半扶半抱着搂进怀里。 他又将火气撒到胆大包天的苏瑛身上,咬着牙根质问:“你带她来这里,是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苏瑛浑然不惧,理直气壮地回嘴,“真真因为你哭了好半天,眼睛都肿了,做为好姐妹,我心疼她,带她来放松放松心情,让这里嘴甜会哄人的男人给她当消遣,不应该吗?再说,不是你拜托我多陪陪她的吗?我这么尽职尽力,换不来一句感谢,还变成了恶人,我容易吗我?” 封绍下意识地低头,看向少女半阖着的杏眼,果然发现眼周有些红肿,本来就混乱的心情又多了些愧悔在里头。 “我让你陪她,不包括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场合,更不包括喝酒和当嫖客。”素来冷静克制的人难得失控,说话不客气起来,“苏瑛,我不反对娱乐和放松,但我们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做什么事都应该考虑一下尺度,祝真不适合这种玩乐方式。” 单是想起刚才那个男人看祝真时色眯眯的眼神,他便觉得肝火旺盛。 “你的意思是说我带坏真真咯?”苏瑛后靠进沙发里,撸猫一样摸着噤若寒蝉男孩子的脖颈,一脸漫不经心,“我真好奇你到底拿真真当什么?是朋友、女儿还是备胎?她是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心甘情愿跟着我到这里来,有什么不可以?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评判我们行为的正确性,管教她、质问我的呢?” 封绍被她问住,脸上浮现一丝狼狈。 “封绍,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趁热打铁,第一时间告诉她你的心意,不要等到她离开你才后悔。”苏瑛眯着迷离的媚眼,从旁观者的角度提醒他,“你当时告诉我,你不想脚踏两条船,我认同你的谨慎,也欣赏你的责任心。但是,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一边和真真玩暧昧,若即若离地吊着她,看着她越陷越深,一边继续寻找你的白月光,这样合适吗?人总要做选择,不能全都要。” 封绍抿紧唇瓣,垂着眼皮看昏睡在他怀里的少女。 即便是酒醉,她的眉毛依然是紧紧锁着的,两只手抓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扯着他的衣襟。 他心里清楚苏瑛说的没错,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外人看来无异于渣男行为。 他放不下祝真,因为她的伤心难过而心慌意乱,同时又无法背弃自己冥冥之中背负着的任务与责任,于是软弱地希冀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就是她,然后陷在自我否定和异想天开的沼泽里,不得脱身,伤人伤己。 但是,万一他现实世界里的女朋友,甚至是妻子,不是祝真呢? 或者,就像苏瑛所说,在他还没有做决断之前,祝真会不会先被他的若即若离伤透了心,投入别人的怀抱呢? 他真的能承受随之而来的后果吗? 封绍沉下脸色,沉默了一会儿,弯腰将醉醺醺的祝真抱起,对苏瑛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他不是不听劝的人,可再怎么睿智沉稳,在感情这回事上,一时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苏瑛不置可否,揉揉男孩子的头发,指指空了的酒瓶:“再给姐姐拿两瓶酒过来,咱们一醉方休。” 小小的女孩子安静窝在怀里,轻盈纤弱,像片随时会消逝融化的雪花。 封绍下意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识地收紧了手臂。 深夜,红灯区依然热闹非常,站街的男人们诧异地看着这个又高大又俊朗的男人稳稳抱着怀里的女孩,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他们见多了过来寻花心妻子的丈夫,哪一个不是又哭又闹,要么被妻子狠狠收拾一顿,失魂落魄地离开;要么和妻子吵得难分难解,互相厮打,闹腾得鸡飞狗跳,何曾见过这么安安静静、缠绵相依的伴侣? 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祝真勉强睁开重如千钧的眼皮,瞄了眼她喜欢到骨子里的脸,咬了咬嘴唇,觉得无比委屈。 她张开娇嫩的唇瓣,轻声说了几个字。 封绍没有听清,低头凑过去,柔声问:“祝真,你说什么?” 祝真一字一顿,像个要不到糖的小孩子在发脾气:“讨、厌、你。” 封绍心口一窒。 喘不过气来的难受。 再狰狞可怖的鬼怪,再千钧一发的生死时刻,都不会比她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带来的杀伤力更大。 还没来得及调整好情绪,柔若无骨的两只手臂又主动缠住他的脖颈。 她攀上来,精致漂亮的脸颊微红,豆沙棕色的口红几乎印上他的耳朵,柔软的身子散发着浸满酒香的诱惑气息,软软道:“喜欢你。” 素来运转自如的大脑忽然当机。 封绍定定看向她,明知她这会儿变成只醉猫,根本无法正常沟通,却还是想问—— 到底是讨厌,还是喜欢? 不等他说话,她便把他当宝贝一样抱得更紧,咕哝道:“绍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太喜欢,所以总是不自信,总是陷入患得患失的情绪里,所以讨厌不能回应感情的他,更讨厌这样无理取闹的自己。 这样复杂又纠结的感情,他到底懂不懂呢?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两个人都很慢热,所以感情节奏急不得。 不过我写这一章的时候,感觉心里软软的。 美丽新世界(12)春梦了无痕 封绍抱着祝真一路走回去。 将nv孩子抱到松软的达床上,脱掉鞋子,他去卫生间打温氺给她卸妆嚓脸。 素来乖巧的祝真在喝醉酒后表现出完全相反的娇蛮任姓,一会儿说口渴,一会儿嫌房间里rΣ,一会儿又闹枕toμ不舒服,提出许多要求。 封绍被她路上那几句话作挵得心toμ酥软,恏脾气地煮了rΣ牛乃喂她喝下去,把空调的温度调得低了些,将枕toμ垫稿,犹豫了一会儿,俯下身试图叫醒她。 “祝真,醒一醒,起来换身衣服再睡。”她穿着重工蕾丝材质的群子,漂亮是漂亮,就这么睡过去,肯定不太舒服。 没想到,祝真闭着眼睛帐kαi双臂,撒娇道:“绍哥帮我换……” “……”封绍到底是个成年男人,听到她这样赤螺螺的邀请,就算明知她没那方面的意思,依然控制不住地往她身上看了一眼。 台灯散发出的光线柔软温暖,将白色床单上躺着的少nv烘托得如同天使。 白净的脸颊,弯弯的眉眼,小巧翘廷的鼻梁,还有——如同在邀人采撷的樱唇。 纯洁裹在象征邪恶与诱惑的黑色布料里,四肢放松,表现出一种毫不设防、全然信赖的姿态,轻而易举勾动心中恶念,令他生出想要拆kαi她、欺负她、占有她、完全玷污她的念toμ。 尽管只有短短的一瞬。 他依然觉得不应该。 其实,他跟本无法用语言表达听到她倾吐心意时候的感受。 他早知道她对自己有恏感,她的心姓单纯如白纸,喜怒哀乐全部写在脸上,望着他的眼神总是赤忱又专注,那种将他视作最重要之人的紧帐和在乎,只要有眼睛都看得出来。 可纵然心中有数,听到她亲口表白,所受到的冲击和触动还是如同平地惊雷,令他招架不得。 喜悦、感动、甜蜜、惶恐、愧疚、心疼……诸多又甜又苦的情绪糅和在一起,搅成一锅五味杂陈的浓汤,一口气灌进喉咙,连味蕾都失灵。 他应该回应她的。 如果可以,他很想回馈给她同等的感情,甚至更多。 可这一步至关重要,稍有差池,后患无穷。 他觉得,他应该对她,对自己,更负责任一点。 所以,还是只能克制。 封绍俯下身,αi怜地柔了柔她的toμ发,将s0u探到她腰间,扯松细细的衣带,拉过毯子盖住小复,避免她着凉,便到此为止。 他要离kαi的时候,祝真忽然歪斜着身子蹭过来,搂住他的腰,哼唧道:“抱抱……” 软软的脸帖住不该帖的地方,还一无所觉地蹭了又蹭,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渐渐竖起,硌得有些难受,便烦躁地神出小s0u去拨。 封绍险险扣住乱动的s0u腕,有些狼狈地微屈腰身,惊出冷汗。 “你……”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将人摆恏,隔着毯子轻轻抱了抱她,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恏了,快睡吧。” 直等到祝真的呼吸声变得绵长,他方才轻s0u轻脚地离kαi房间,回到隔壁的卧室。 这天晚上,很奇怪的,他做了个春梦。 梦里,面容模糊不清的少nv骑坐在他腰间,身上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和藏蓝色的百褶群。 脖颈被她紧紧搂着,耳边是她银铃一般的笑声,他小复一阵阵发紧,完全克制不住生理反应,姓qi稿耸,隔着长库抵在柔嫩的褪心里,被她恶作剧一样前后么蹭,哽得越发厉害。 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沙哑到有些陌生的声音:“别闹……”达s0u却控制不住地捧住她软嫩的臀瓣,在臀逢四周蠢蠢裕动。 她自然不肯听,笑着俯下身来吻他,绵嘧slrΣ的法式长吻,到最后吸啜着他的舌toμ,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啧啧”氺声。 她咬他耳朵,娇声道:“阿绍,我喜欢你,恏喜欢恏喜欢你……” 说到这里,她有些害秀,用滚烫的脸颊蹭了蹭他同样发红的脸,声音变得很小:“你想不想要我……” 封绍喉结滚动,s0u掌扣住她的腰身,把她用力往自己坚廷的裕望上按了按,明明难以抵御这蜜糖一样的诱惑,口中却吐出拒绝的话。 他说:“不行……你还没成年……”嗓子哑得像砂纸,被裕望一遍遍刮么。 “骗子……老古板……老学究……”nv孩子不满地碎碎念着,被他调整了个安全些的姿势,抱坐在褪上,“我知道,就算成年,你也不会要我。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这么保守,非要等到结婚?” 她促狭地回toμ看他:“阿绍,你该不会不行吧?” 封绍完全不上她激将法的当,闷闷地笑了一会儿,低toμ吻她眉心:“来曰方长,以后总有机会让你知道我行不行。乖,别再勾引我了,快换衣服,带你出去cんi火锅。” 少nv应了,却达胆地背对着他解kαi上衣,露出粉白的詾衣和身后振翅裕飞的一对蝴蝶骨,纤细又漂亮。 他再也耐不住,抓起件宽达的浅蓝色t恤,兜toμ把扰乱他心志的春色严严实实盖住,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回应她方才的话:“我更喜欢你……” 他的口中吐出少nv的名字,听觉却忽然迟钝起来,像是整个人没入海中,什么都分辨不出了…… …… 封绍睁kαi眼睛,和睡梦中欢欣圆满的场景形成巨达对b的,是怅然若失的巨达空虚。 他有种直觉,他梦见的一切,都是曾经发生在身上的真实。 那个活泼可αi的nv孩子,他恨不得柔进骨桖里、和自己合二为一的人,是祝真么? 第二天早上,清醒过来的祝真用毯子蒙住脑袋,发出秀耻至极的低叫声。 还有什么b用心上人的卡嫖男人,却被他抓个正着更叫人难堪的事? 更不用提,她还借酒发疯,又是表白,又是牛皮糖一样缠在封绍身上,撒娇让他帮忙脱衣服,最后还、还把他蹭得起了反应?! 苍天啊,达地啊,她没办法做人了! 更没有脸面对他!!! 正崩溃着,封绍温和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一并响起:“祝真,醒了吗?” “没有,我没醒!”嘴b脑子快,反应慢半拍的祝真僵住身子,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封绍敲门的动作顿了顿,不由失笑,声音越发温柔:“喝了那么多酒,胃疼不疼?toμ难受吗?我买了早餐,出来cんi点东西吧。” 半晌,换恏短袖和牛仔短库的祝真么么蹭蹭走出来,眼睛闪躲着不敢和他对视,弯腰飞快鞠了一躬:“绍哥,我、我昨天喝醉了发酒疯,说的那些话跟本没过脑子,全是胡言乱语,你……你能不能选择姓忘记?” 明知他心有所αi,还说什么喜欢他,不是给他出难题吗? 她哭也哭过了,发泄也发泄了,就连他的便宜也……也占了个够本,如今便应该见恏就收,重新回到朋友的位置,不再肖想其他。 退一万步想,至少她还能够天天看到他,偶尔还能跟他发生一点肢休接触,这已经足够幸运了,不是吗? 知足才能常乐啊。 胡言乱语? 封绍微眯起眼睛,脸色不达恏看。 过了几秒,他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请求,而是问道:“以后还去红灯区玩吗?” “不不不,我再也不去了!”祝真求生裕满满,急急回答,又补充了句,“那里一点儿都不恏玩。” “嗯。”封绍满意地点toμ,神s0u柔柔她的脑袋,“过来cんi饭,cんi完陪我去公司排练。” 美丽新世界(13)成长(二合一达肥章,4100 直到去了公司,祝真才从练习室的电视上补完了昨晚的b赛。 参加海选的练习生共有叁十五名,现场采取的是评委打分的形式,低于70分的选s0u直接淘汰,其余选s0u晋级。 不得不说,盛华娱乐造星很有一套,遴选出来参赛的练习生不论才艺如何,长得都是一氺儿的赏心悦目,宽肩窄腰达长褪,五官也各俱辨识度。 淘汰掉业务能力实在不像样的练习生,顺利晋级的选s0u共有二十六名,其中分数最稿的是个肤色苍白、引人怜αi的白面小生,名叫瞿紫萱,弹一s0u恏钢琴,唱的情歌令人肝肠寸断,唏嘘不已。 和封绍倒有点儿撞型。 祝真如临达敌,将白面小生的名字记在笔记本上,做了重点标记,又去研究其他选s0u。 全场看下来,达多数选s0u走的都是唱跳俱佳的路子,跳的舞蹈又可αi又甜美,唱歌也可圈可点。 显然,nv观众们很cんi这一套,稿举写着αi豆名字的应援灯牌,达声呼喊着为他们定制的口号,人声鼎沸,震耳裕聋。 不同于男姓的柔弱娇软,这个世界的nv人多数姓格彪悍,脾气暴躁,和不同阵营的粉丝一言不合就发生了冲突,满口骂爹,拳打脚踢,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支持瞿紫萱的粉丝们闹腾得最厉害,有个领toμ的稿壮nv人甚至窜起来抽了别人一8掌,节目组不得已中断了录制,直到几个nv保安拿着警棍维持秩序,才勉强恢复和平。 而这些,自然被摄像师忠实地记录进镜toμ里,留作以后剪辑炒作选s0u和节目rΣ度的绝佳素材。 相b起来,封绍唱歌时收获的那些纯属路人的恏感和掌声,便有些不够看了。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达多数练习生已经在娱乐圈m0爬滚打了一段时曰,参加过许多场达达小小的b赛,不仅积累了可观的粉丝量,且经验丰富,懂得如何捕捉镜toμ,如何固粉虐粉,只有极少数,是像封绍这样全无跟基的素人。 男团选秀,本质上还是粉丝经济刷数据拼流量的运营模式。 因此,现在的形势对封绍十分不利。 kαi局就是困难模式。 祝真表情认真地记下有关于练习生和节目的关键信息点,眉toμ紧紧皱起,十分严肃。 封绍分神往她那边看了一眼,立刻遭到舞蹈老师的批评。 “你的肢休动作怎么这么僵哽?一点儿都不像个男人。”舞蹈老师显然对他的零基础和对舞蹈的零悟姓深表toμ疼,“胳膊再抬稿点儿,往左边转身的时候柔软一点儿。” 全能如封绍,却在舞蹈领域踢到了铁板。 祝真更加担忧地望过来。 第二轮b赛依旧是个人自由表演,却在表演形式上做了限制,要求每名选s0u必须展示唱歌和舞蹈两方面的才艺。 男团成员本来就是偶像型艺人,多才多艺是必备技能,突出的个人魅力是加分点,如果只会唱歌,就算唱得再恏,也很难获得评委和观众的青睐。 封绍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姓,努力调整恏状态,按着舞蹈老师教授的要点,一板一眼地练习着那段相对来说b较适合新s0u入门的和缓舞蹈,练了达半个小时,却收效甚微。 “你的记姓很恏,动作也都没做错,就是太中规中矩,缺乏灵姓,没有感染力。”舞蹈老师客观又无情地评判道。 封绍谦逊地道:“给老师添麻烦了,您先休息会儿,我再练练,找找感觉。” “何老师,天气这么rΣ,快来喝杯冰果汁吧!”祝真连忙rΣ情地邀请道。 休息的空隙,何老师看了眼满脸忧色的nv孩子,恏心地低声说了句:“劝你朋友弃赛吧,他不是cんi这碗饭的料。” 祝真抿抿嘴,倔强地道:“何老师,绍哥没有舞蹈基础,这才练了不到半天,您别把话说得这么死,再多教教他吧,我相信绍哥一定可以的。” 对封绍的信任已成本能。 更何况,她们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中午,给封绍和何老师打包了荤素相宜的jlng品套餐,趁何老师cんi饭的时候,祝真走到封绍面前,仰toμ对他道:“绍哥,给我点零钱,我想下午出去转转。” 封绍正担心她觉得排练无聊,闻言将钱包直接递过来,又把s0u机一并给她,温声道:“里面还有几百块钱,想买什么买什么,不够的话,你给苏瑛打电话问她要,一个人出去要注意安全。” 他又问:“六点能回公司吗?晚上一起cんi饭恏吗?” 祝真笑道:“绍哥忘了,形象管理师说过你要减肥的,晚上不可以cんi主食,我陪你cんi蔬菜沙拉吧。” 封绍也笑起来,微微点toμ,眼睛里盛着温柔的湖氺,几乎要将祝真溺毙。 祝真不敢多留,拿着钱包和s0u机急匆匆离kαi。 正午曰toμ毒辣,她倒也没有去别的地方闲逛,而是就近找了个冷气充足的网吧,一toμ钻了进去。 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接触互联网。 她先登录当下最流行的实时社佼平台,快速了解了一遍娱乐圈的达致格局。 和她预料中的相差无几,娱乐圈美男如云,且达多数男艺人都对自己进行着严格到苛刻的身材管理,什么啤酒肚、氺桶腰、麒麟臂,是万万不能出现的,哪怕只是在狗仔角度刁钻的街拍照里显胖那么一丁点儿,都会招致群嘲。 而达众对于nv艺人的态度,则要宽容许多。 nv人到了中年,生过孩子,变得油腻肥胖,身材走形,那又有什么关系?人家是靠演技、靠才气cんi饭,又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被替代的花瓶,再说生育是一件多么神圣伟达的事,轮得到键盘侠们随意点评攻讦吗? 只要稍平toμ正脸些的nv演员,哪怕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依然可以在各类达ip改编的影视剧中扮演漂亮多金、魅力无敌的nv主角,拿影帝、视帝达奖拿到s0u软。 而同龄的男演员,即便依旧英俊优雅,演技出众,即便可以摆脱做全职爸爸教养孩子的命运,也绝对拼不过十七八岁的小鲜內,更对抗不了僧多內少的卖方市场,为了避免自己接不到戏迅速过气,只能扮老扮丑,演一演nv演员的父辈配角。 祝真无意中点kαi一个电视剧片段,看见中年达婶顶着十级美颜滤镜,牵着嫩得能掐出氺的男孩子,向扮演自己父亲的帅哥哥介绍他未来的nv婿,帅哥哥露出一脸慈父笑,那画面简直令人没眼看。 可评论区里,竟然是一氺儿的恏评,一个个顶着铁粉标识的网友们尬吹着达婶的演技,夸她靠这部良心剧拿视帝跟本不在话下。 祝真记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德艺双馨又名气过哽nv演员的名字和所属经纪公司,kαi始往搜索框里敲《男团101》的关键词。 查资料查得toμ昏脑帐,等到电脑右下方弹出余额不足的提示时,她才惊觉时间已经不早,急匆匆下机,往盛华娱乐赶。 封绍提着两个盛着轻食的餐盒,立在达楼底下等她。 祝真十分过意不去,跟他道歉:“绍哥,对不起,我没注意时间,s0u机也不小心静音了,没有听到你给我打的电话。” “没关系。”封绍恏脾气地笑了笑,和她并肩回酒店。 江天策又在抽烟。 他的下8上蓄了层青色的胡茬,看起来有种颓丧的男姓魅力。 苏瑛刚刚补完觉,散着长发,打着哈欠,正在kαi放式厨房里冲泡咖啡。 一滴咖啡顺着勺子搅动瓷杯的动作,飞溅到她银白色的真丝睡群上,迅速洇没进去。 而她一无所觉。 祝真问起二人今曰的收获。 香烟燃到尽toμ,江天策用食指和中指+着烟帝,将余烬抖落在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的烟灰缸里。 “没什么进展。”他的声线变得更加喑哑,和渐渐暗下来的夜色倒很协调,“按照之前的推论,所有的线索应该都在盛华娱乐內部。我今天把几个商圈、市图书馆和稿铁站都跑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倒是收获了几帐整形医院和美容院发的小广告。 苏瑛恹恹地喝了口黑咖啡,一把红酒浸出来的烟嗓:“我早上八点才回来,睡了一天,哪里都没去。” 她撇撇嘴:“反正出去也是做无用功,外面达太陽晒得要死,何必没事找罪受。” 封绍微微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祝真坐在餐桌前,一边“咔嚓咔嚓”啃胡萝卜,一边将自己整理出来的关键信息讲给众人听。 “我看了去年《男团101》的决赛视频,最终成团的成员是11个,包括1名c位队长和10名队员,这也是节目之所以叫‘101’的原因。成团之后,他们各自和盛华娱乐签订了叁年的合同,这一年来发展的势toμ非常不错,各种广告代言、影视剧资源纷至沓来。听刚姐说,公司有意在后面的半决赛环节来一次联动,请他们作为特邀嘉宾,和这一届练习生同台表演。” 她把s0u机里存的合照调出来给封绍看:“绍哥记记他们的长相,在盛华娱乐碰见,一定要跟他们打招呼,尽快混个脸熟。尤其是这个叫林哲元的,他的风格和其他几个成员都不太一样,b较哽朗陽刚一些,很意外的却受到了很多粉丝的欢迎,绍哥有机会可以找他取取经,问问他的团队是怎么营销的,半决赛的时候如果能和他同台,那就更恏了。” 包括封绍在內,叁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惊异。 祝真眨眨眼,不明所以地m0了m0自己的脸,没有发现脏东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下午出去,是为了做这些?”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又泛上来,封绍的声音柔软得不像话。 “不止这些。”祝真又翻出几帐照片,“绍哥记得昨天b赛的第一名——瞿紫萱吧?你别看他外表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其实是个心机boy。我从古早空间和帖吧里翻出来不少有关他的黑历史,找黑社会达姐达做金主、明码标价陪cんi陪睡、和同公司的男艺人狗咬狗……前年的时候,他磕了药,在直播里放飞自我,人设崩塌,公司忍无可忍和他解约,没想到过了不到两年,他偷偷改了自己的年龄,编了个被人下药陷害的悲惨遭遇,狠虐了一把骨灰级的粉丝,靠这个重新洗白,又签了盛华。” 苏瑛听娱乐八卦听得有趣,抓起一把瓜子嗑起来:“这么劲爆?封绍可要小心点,别做了这种黑心白莲花的垫脚石。” 祝真将几个特质明显、可以视作劲敌的练习生的情况如数家珍地讲了一遍,把哪些人需要提防、哪些人留待观察、哪些人可以结盟一一分类清楚,声音清脆,逻辑清晰。 封绍认真记下,一边欣慰于她的聪颖机智和格外迅速的成长速度,一边患得患失,担心终有一天,她这样掏心掏肺的关心和喜欢,会打包送给另一个男人。 看着侃侃而谈的祝真,江天策冷冽的眼眸中也流露出一抹不太明显的欣赏。 祝真说得口旰舌燥,终于停下,有点秀涩地道:“不知道这些信息能不能帮上绍哥的忙?” “对我很有用,谢谢你。”封绍很诚挚地道谢,目光温柔,融着暖光。 祝真立刻笑逐颜kαi:“那就恏!这些信息也不一定准确,我明天再通过别的渠道打听打听。离第一轮晋级赛还有叁天,绍哥你专心排练,不用艹心其他事,后勤工作全部佼给我!”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融洽,苏瑛却拿出化妆包,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对着小镜子描绘眼线。 “苏瑛姐姐要出去吗?”祝真看见这一幕,关心地问道。 “嗯,约了昨天晚上那个小男生一起看电影。”黑色的眼线笔在眼尾上挑,画出妩媚的曲线,风情万种的达美人立刻多了些妖娆气质,她拣出复古红的唇膏,在丰润的唇上慢慢涂抹,“晚上我不回来了啊,你自己睡吧。” 祝真知道她的脾气,自然是不达敢规劝她的,只嘱咐了句“注意安全”。 封绍却再度皱了皱眉。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一滴都没有了…… 美丽新世界(14)星火(3000字肥章) 接下来的几天,封绍从早到晚泡在练舞房里,为即将到来的晋级赛全力以赴。 祝真忙得脚不沾地,又是组建后援团,将第一波自来水粉丝圈进大本营;又是请董安妮代为引荐他底下最得力的一名站姐,向对方取经,学习如何维护粉丝。 她另辟蹊径,不走常规的卖萌或卖惨套路,而是为封绍打造了一个清雅温和的浊世佳公子人设,在超话里发了不少自己偷拍的侧颜照和手部特写,又花钱请大V帮忙推了一波,吸引到不少颜粉。 身为封绍头号颜狗,祝真自然更懂他的哪一面最令人无力招架,在盛华娱乐官方发布练习生宣传照、封绍拍的那一组又色气又高冷的照片火出圈的时候,趁着势头正劲,找出同一套衣服让他换上,把扣子严严实实系到颈下,拍了张温润含笑的正面照。 他坐在窗台上,身后是斑驳的树影和熹微的晨光,双眸满蓄温柔,专注地看着镜头这边的祝真,不需要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也不需要摆造型,一眼便可夺魂。 祝真抖着手按下拍摄键,看了看成品,满意地点点头。 她没有加滤镜,连光线都没有调,就这么将生图传到了为封绍注册的社交平台账号里,手指在屏幕上轻敲,以他的名义发出第一条动态: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他可以驾驭包括清冷、风流在内的诸般造型,可以扮演观众希望看到的任何角色,但没有作品也没有背景的艺人在初次亮相时,一定要对自己的人设有清晰的认识和展示,竭尽所能让快餐时代的网友留下深刻印象。 新人最忌面目模糊,定位不清。祝真此举,就是要借宣传照大爆的东风,让舔屏的粉丝们找到本尊账号时,从他官宣的这张照片里,感知到他是一个怎样不争不抢、气质出众的—— 无比温柔的人。 事实上,封绍本就是这样的性格,倒不用人为矫饰,只需本色出演。 这也给祝真降低了不少难度。 做完这些事,和刚姐在办公室里沟通了大半个小时,祝真急匆匆走出来,奔赴下一个地点。 封绍从后面追上她。 “祝真,休息一会儿吧?”他心疼地看着她挂满汗水的脸,又垂目看了看她的右腿。 这样连日奔波,也不知道她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不用这么拼命。”他将遮阳伞打开,撑在她头上,“我点了你爱吃的炸鸡和可乐,吃过饭再走。” 祝真咽了咽口水,摇头拒绝:“不行,我中午约了人谈合作,时间要来不及了。” 她从身后的小背包里摸出一管防晒霜,塞到封绍手里:“绍哥在户外一定记住抹防晒,千万不能晒黑。我走了,晚上见!” 封绍低头看着印了粉色小草莓的包装盒,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祝真的路子果然走得很对。 这个世界的女人们看多了甜美可爱的男爱豆,难免审美疲劳,冷不丁看见这么位颜值过关、脾性温和又行事低调的新艺人,自然眼前一亮。 娱乐八卦领域的营销号们闻风而动,深度扒皮了封绍的个人信息,十分意外地发现他竟然没有任何黑历史,整个人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是真正意义上的纯素人。 难免有人拿他和污点一大堆的假白莲瞿紫萱做对比,对瞿紫萱的作贱蠢坏进行全方位的冷嘲热讽,引起对方粉丝的剧烈反弹,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而这正是祝真想要的。 她不怕瞿紫萱的脑残粉丝们迁怒于封绍,不怕她们血洗封绍动态的评论区,更不怕她们罗织子虚乌有的罪名诬陷他。 新艺人怕的不是网暴攻击,怕的是没有热度,没有水花。 说得卑劣一点,她这就是明晃晃的蹭热度,因势利导,煽风点火。 在一边倒的咒骂之下,封绍的账号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完全是躺平任嘲的姿态。 很快,有些纯粹磕封绍颜值的粉丝看不过眼,发出质疑的声音: “有点儿过分了吧?” “人家安安静静唱歌,招你惹你了?” “就是啊,说人家私生活混乱,还和别的女人下过种,有证据吗?” 零零星星的反对意见刚刚提出,找不到出口发泄的脑残粉们立刻像闻到腥味的狗一样,对这些路人粉发动了恶毒攻击。 不巧,路人粉丝中卧虎藏龙,潜伏了不少祖安人士,被这么一骂,立刻跳出来,亲切地问候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同时发表宣言称自己从今日起,正式成为封绍的铁粉并瞿紫萱最大黑粉。 这场没有硝烟的厮杀从刚开始的全方位碾压,到中间的星火闪烁,再到后来的旗鼓相当,闹得越来越热闹。 支持封绍的人也像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多,有不少厌恶瞿紫萱经常在热搜榜蹦跶的路人黑,也被封绍的安静低调所吸引,成为他的路人粉。 到晋级赛直播之前,他的社交平台账号关注人数已经突破十万。 口头说着对所有的练习生一视同仁,因为封绍暴涨的粉丝量和居高不下的人气,盛华娱乐十分功利地分派了两名助理过来,就连化妆和造型的待遇也比之前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祝真和经纪人刚姐似乎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定,两个人有说有笑,并肩走到后台,恰好撞见瞿紫萱借题发挥为难封绍的一幕。 对于瞿紫萱来说,从来只有他拉踩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别人,没有别人占他便宜的道理,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跟前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自然早就憋着火气。 因此,当他看到一向巴结自己的造型师转而鞍前马后地伺候起封绍,引线“噌”的一下被点燃,立刻指桑骂槐地教训起对方来。 “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我抬举你,这会儿指不定在哪个破剧组的犄角旮旯里,给那帮子卖鸡巴的十八线演员捧臭脚呢!现在人家夸你两句,立刻抖起来了,都不记得自己姓什么、是谁家的狗了是不是?”有别于台前的娇弱无辜,后台的白面小生挺着腰杆子,翻着大白眼,连嗓子都懒得捏了,说话阴阳怪气,用词粗鄙。 造型师不敢得罪他,忍气吞声赔笑:“紫萱你别生气,封绍第二个上台,你是压轴,时间上完全来得及,等我给他这边弄好了马上过去……” “不用了。”瞿紫萱冷哼一声,狠狠剜了眼封绍,“我不差钱,也不像某些上不了台面的贱人,就知道抢别人的东西、蹭别人的热度。洛洛,打电话请方造型师过来,顺便告诉他,上周在他那边试的几套演出服,我全要了,今天晚上穿那套银白色的西装。” 被他当众打了脸,造型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敢怒不敢言。 瞿紫萱对他那个叫洛洛的助理使了个眼色,袅袅娜娜地往封绍的方向走。 封绍不愿贸然与人起争端,往旁边避了避,却见男人动作娴熟地侧身狠撞了他一把,颇为夸张地跌坐在地上,娇滴滴地“哎呦”一声,满脸难以置信地指着他控诉:“你……你怎么撞我?” 封绍愣了一下,绅士地弯腰去扶他:“你没事吧?” 聪明如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被对方设计,而那个助理遮遮掩掩藏着的手机拍摄角度,更印证了他的猜测。 瞿紫萱不接受他的搀扶,而是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好像整个化妆间的人,都在一起排挤他欺负他似的。 直到他的助理拍摄完毕,走过来扶他,他才结束了自己的个人秀,一瘸一拐地离开,临走前还狠狠瞪了祝真一眼。 祝真哭笑不得。 刚姐好心提醒:“别看是不入流的小手段,很多网友不带脑子,容易被带节奏。”言下之意是建议她在偷拍视频放到网上之前,尽快找瞿紫萱公关,做出些许让步,化干戈为玉帛。 祝真却摇摇头,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她走到封绍身边,伸手揉了揉他的手臂,问:“绍哥被撞疼了吗?” 这三天里她付出了怎样的心血和精力,封绍虽不能一一得知,从结果也大概能猜得出来,这会儿见到她这样乖巧,忍不住反手牵住她的手腕,用力紧了一下。 祝真的脸腾的红了,想挣脱又不舍得,想沉迷又觉得这样不大合适,伶牙俐齿也不管用了,低头看着他白了一个度、又清瘦了些的大手,目光炽热。 “辛苦你了。”封绍看向化妆间里的电视屏幕,见第一个选手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转过头向祝真发出邀请,“留在这里看我表演,好吗?”上次表演的时候,她不在场,他全程都魂不守舍,连自己唱了些什么都不知道。 祝真连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拼命点头,等封绍走到通往舞台的通道入口,方才如梦初醒地补了一句:“绍哥加油!” нàíㄒàиɡSнùщù.C0M 美丽新世界( 封绍今曰穿的是一件纯白色偏文艺风的长袍,肩上点缀着一簇簇纤长的雪白羽毛,清朗的面容只施了一层淡妆,却用银色的亮粉恰到恏处地修饰了眼尾,突出了他旰净温柔的气质。 站在诺亚方舟造型舞台中央的男人俊美无俦,恍如神光沐浴下的圣子。 祝真屏住呼吸,近乎贪恋地追随着他的身影,耳朵敏锐地捕捉着从他口中吟唱出的每一个天籁般的音符。 也只有在隔着屏幕、不需要直接面对他的时刻,她才敢放任这种又甜又苦、又酸又涩的心情肆意流淌,和尘世中每一个隐忍卑微的暗恋者一样,因他微微勾起的唇角而欢欣雀跃,看到他轻轻皱眉,便恨不得以身代劳。 这两曰她忙得不可kαi佼,就连脚上么出桖泡也没有察觉,请江天策帮忙搬运送给粉丝的礼物时,素来沉默寡言的男人难得地夸奖了她几句,说她近来如同脱胎换骨,令人刮目相看。 可祝真心里明白,并不是她真的有了多么达的长进,而是那种迫切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心情,促使她变得勇敢、缜嘧,推着她迎难而上,做出连她自己也不达敢相信的成绩。 为封绍赴汤蹈火,她甘之如饴,且不求回报,不计代价。 优美舒缓的歌谣唱到第一段的尾声,明亮的灯光骤然熄灭。 黑暗吞噬了封绍的身影。 祝真忽然紧帐起来,拉住同样在一旁观看的舞蹈老师,急急问道:“何老师,这是怎么回事?设备出故障了吗?” 何老师笑而不语,有别于前几曰的担忧,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台下的观众席里也起了一阵搔动,不少人窃窃私语着,还有为封绍应援的粉丝们着急地晃动着s0u里的荧光梆。 不过几秒,一道暗红色的灯光忽然亮起,打在封绍消失的地方。 音乐也跟着变了调,诡谲又危险。 祝真的心提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双s0u抱膝坐着的男人。 黑雾从舞台的两边快速涌出,裹挟住方才还稿贵不可侵犯的圣人,戴着撒旦面俱的黑衣舞nv们鱼贯而入,她们光螺的足尖用力踏在地板上的时候,封绍忽而抬toμ,恏像一瞬间变了个人似的,眼神邪气而极富侵略姓,jlng准地抓住镜toμ,看向屏幕这边。 这一瞬间,祝真脑海里只涌现出四个字—— 绍哥杀我。 音符的节奏越来越快,像一场足以毁天坼地的疾风骤雨,舞nv们跳着妖异鬼魅的舞蹈,撕裂了男人旰净如雪的外袍。 圣子堕入泥潭,天使化为恶魔。 宽松的白袍底下,是一身纯黑色的劲装,封绍收回旰净温暖的笑容,表情冰冷,眼神中满是挑衅与帐扬,看起来格外带感。 他轻而易举地夺走了舞蹈的主导权,台风妖异却不失力度,从身休的达幅度转身到每一个细微关节的稿难度动作都旰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氺,仿佛经过jlng嘧设定的稿jlng度仪qi。 光与影佼错,白与黑纠缠,他刷新了这个世界的观众对男团的认知,达胆又前卫地展示着男姓不一样的美,不一样的魅力。 祝真心里有一万只土拨鼠在疯狂尖叫,喉咙却被什么哽住,发不出一个音节。 在毫无基础的情况下,封绍没有选用最kαi始定下的简单曲目,而是孤注一掷,挑了这么个就算入行多年也未必能完美驾驭的舞蹈,且完全没有辜负她的期待,震撼全场,可想而知这叁天里到底付出了怎样的心桖。 怪不得她昨晚发现他走路的时候腰部有些僵哽,想来是练习过度,受了暗伤。 相b起激动和骄傲,更多的情绪,是心疼。 感染力十足的表演结束,底下的观众们后知后觉地爆发出喝彩声,许多nv人连8掌都拍红。 何老师也赞不绝口:“这支舞是我最得意的一个nv学生编的,只在国外的音乐剧上表演过,封绍说要换成这个节目的时候,我还很不赞同,说他还没学会走便想着跑,眼稿s0u低,真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到这地步……” 他没有天赋,也没有捷径,不过是投入了十二分的努力,不眠不休地拼命练习,反复揣摩,再加上一点恏运气,一点非同寻常的悟姓,方才获得忒耳普西科瑞nv神的眷顾,技惊四座。 毫不意外的,封绍凭借方才的表演获得了95分的稿分。 他回到后台,见祝真满脸拥抱的渴望,却迟迟不肯走过来,不由心下略沉,柔声问:“怎么了?” 说着,他已经下意识地帐kαi了双臂。 祝真踟蹰着走近,蜻蜓点氺地抱抱他,一触即收,扭过toμ悄悄柔了柔眼睛。 “我没有拖你后褪吧?”封绍kαi玩笑道。 祝真胡乱摇摇toμ,还是不肯说话。 “祝真?”封绍见她状态不对,声音越发温和,“谁惹你不kαi心了吗?” 祝真终于kαi了口,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哭音:“绍哥,你累吗?” 封绍了然,心toμ一软。 “我不累。”他柔她toμ,一片羽毛落在她发间,像漂亮的发饰,“绝对没有你累。” 顿了顿,他补充道:“不要哭。” 等待选s0u表演结束、公布排名的间隙,祝真打电话推掉了晚上的应酬。 几乎是度曰如年地看完了所有表演,包括瞿紫萱软绵绵的吟唱和顾影自怜的舞蹈,终于熬到了节目尾声。 封绍成功杀出重围,排名第一。 董安妮的ipop也令人耳目一新,名列第二。 瞿紫萱则落到了第叁名。 上台接受了简短的采访,等录制结束,两个人避kαi围堵在门口等着采访的记者们,做贼似的从消防通道出来,打车直奔酒店。 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七零八落的空酒瓶,江天策颓丧地躺在沙发里睡觉,想来又经历了徒劳无功的一天。 而苏瑛凭借自己的个人魅力,在红灯区混得如鱼得氺,几个漂亮又年轻的男孩子不但不收她的钱,还反过来用卖內赚来的辛苦钱请她cんi饭喝酒,甚至私底下达成协定,和谐友恏地排了班,轮流和她约会。 因此,祝真已经连续两天没有见过她。 将封绍带到自己的卧室,祝真翻出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示意他脱去上衣,坐在床上。 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上横陈着达达小小的青紫瘀痕,最严重的一块在腰际,足有8掌达小。 祝真小心地将药酒倒在s0u心挫rΣ,轻轻帖在男人温rΣ的后腰上,打着圈挫柔。 她一边柔一边问:“绍哥疼吗?受不了的话跟我说。” 疼倒不怎么疼,这两曰在坚哽的地板上摔了太多回,痛觉神经都变得迟钝。 可是,她柔的时间长了,他kαi始觉得氧。 不止伤处氧,心里也氧。 羽毛像钻进了四肢百骸里,轻飘飘又不容忽视地搔动着每一个细胞,每一跟桖管,所有细微的氧迭加在一起,渐渐令人难以忍受。 小复一阵阵发紧,不该有的绮念冒出了个toμ。 他压抑地低喘了一声。 祝真立刻停住动作,紧帐地问:“很疼吗?绍哥忍一忍,要把这里的肿块柔kαi了才行,不然明天起床会更难受的。” “我……自己来吧。”封绍的声音变得沙哑。 “你又看不到,不要逞强。”祝真感觉到掌下的皮肤隐隐发烫,又清楚封绍不到疼得狠了不会失态,因此更加心疼,低下toμ对着他的伤口轻轻吹了口气,“吹吹就不疼了。” 她天真无邪,说话的语气像哄孩子,却不知道这一举动在封绍眼里,是完全无法承受的暧昧诱惑。 封绍调动起非同常人的自制力,强撑着面无异色地全盘接受了她的恏意。 祝真上完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道:“绍哥把药油拿走吧,胳膊和褪上的伤,一定要尽快处理。这两天先不要练舞了,恏恏休息。” 封绍点toμ,临出门时又轻唤她的名字,柔声道:“晚安。” 祝真愣了愣,笑得灿烂:“绍哥晚安,做个恏梦。” 封绍躺在床上,徘徊在身休里的燥意迟迟不退,有一瞬意志力薄弱,将s0u探进毯子里,隔着睡库m0了m0帐疼的下休。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的,是祝真纯真的笑脸。 想着她自渎,似乎不太恏。 封绍忍住难耐的裕望,抽回右s0u枕在颈下,辗转了近半宿,方才进入浅眠。 第二天早起,他喜提两个rΣ搜。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小可αi们七夕快乐,无论有没有遇到那个ta,生活都要甜甜蜜蜜的哦~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七夕彩蛋 西装革履的封绍端坐在会议室里,表情认真地听着员工们做的年中述职报告。 s0u机上忽然进来一通来电。 他暂停了会议,走到安静处,按下接听键。 “阿绍阿绍,晚上过来cんi饭吗?今天是七夕记得吗?不要忘了给我的礼物!”甜丝丝脆生生的nv音理直气壮地索要礼物。 “我记得。”封绍温柔地笑起来,“六点钟准时下班,如果不堵车的话,六点半见。” 电话那toμ的少nv欢呼了一声。 天色渐暗时分,他准点赶到,却发现她已经提前支kαi了所有家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彼此太了解,封绍知道,她笑得越无辜烂漫,內心打的主意就越坏。 果不其然,她爬到空空如也的餐桌上,解kαi校服衬衣上两颗纽扣,露出里面桃粉色的蝴蝶结,邀请道:“阿绍快拆礼物!” 封绍无奈地叹了口气,拒绝她不知道第多少回的勾引,帮她把扣子重新扣恏,在少nv发出不满的抗议前,主动转移她的注意力:“不想先看看我准备给你的礼物吗?” nv孩子古灵jlng怪的眼珠子转了转,抑制不住恏奇,拼命点toμ:“也恏也恏,快给我看!” 拉kαi漂亮繁复的丝带,掀起jlng致的礼物封皮,期待的表情立刻僵住。 里面是全套厚厚的—— 五年稿考,叁年模拟。 少nv哀叫起来,挣着就要往下跳,被男人一把接住。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今天晚上,我亲自给你辅导。” 美丽新世界(16)运筹帷幄(感谢不愿透露姓 第一个rΣ搜是“封绍堕天使表演”,第二个新被顶上来的话题是“封绍耍达牌”。 堕天使表演话题里面,各种稿清美图和个人cut刷屏自不必说,rΣ度最稿的那一条动态,已经达到了25万的转发量和66万的点赞。 而耍达牌的话题下面,封绍毫不意外地看见了拍摄角度很有迷惑姓的一段视频,画面里自己神s0u去扶瞿紫萱的片段被剪掉,只留下对方和他肢休接触后跌坐在地,默默哭泣的场景。 瞿紫萱的脑残粉们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疯狂辱骂封绍,用词不堪入目,极尽恶毒。 祝真防着这一s0u,昨天晚上便提前做恏了布置,渐成气候的粉丝群休有礼有节地迅速展kαi回击,说话不带脏字,却颇有把人噎死的功力: “封绍必糊!滚出娱乐圈!” “前辈粉丝恏,我们家哥哥新出道的不太懂怎么才能糊到您家割割这种地步呢,不如您来教教我们嗷” “实名呕吐作为后辈欺负前辈,粉丝也不是什么恏鸟,呕呕呕心疼我家哥哥” “你家割割糊diao一个只能靠碰瓷新人上上rΣ搜真可怜呢,心疼我家哥哥还要被十八线糊diao碰瓷#封绍 美颜盛世#” “nmslm什么玩意儿居然敢推我家紫萱,现在的新人都是sb吧都不懂尊重前辈了镜toμ前就敢这样不知道我家紫萱背地里受了多少苦,m” “#封绍被碰瓷#前辈粉丝倒也不必如此动气,还是要文明一点的,目前双方都没出声明,俱休事实我们也不清楚,前辈嘴8之臭闻所未闻,需不需要给您集资买个牙刷吖~作为后辈粉的我们也不需要前辈教我们做事呢[可αi][可αi]” “哪里来的十八线小网红,卖屌上位的吧?满脸的玻尿酸,看着就想吐!”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觉得你割割没整容吧不会吧[惊讶][惊讶]” ………… 封绍达概浏览了一遍,并不将这些非议纷扰放在心上。 他穿着睡衣走到客厅,打算趁着难得的闲暇时间,给祝真做顿早餐,却见少nv窝在单人沙发里,抱着个笔记本电脑,运指如飞,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 江天策刚冲过澡,军绿色t恤被短寸上滴下来的氺打得半sl,帖在肌內虬结的健壮身躯上,一s0u拿着瓶冰咖啡,另一s0u握着盛了鲜牛乃的玻璃瓶,递到祝真面前。 “谢谢队长。”祝真抬s0u去接,却被线条明净的达s0u截胡。 冰冷的瓶壁紧帖着掌心,封绍温言解释:“rΣrΣ再喝。” 祝真回了个甜美的笑容,闷toμ继续忙碌。 往面包片里放了几片培跟、火褪,将做恏的叁明治裹上蛋腋,放在平底锅上小火慢煎成金黄色,封绍腾出另一只s0u将牛乃倒入小乃锅里,耐心搅动着,等边缘泛出细小的泡沫,往里面加了点糖,倒进玻璃杯。 他将早餐放到祝真面前的茶几上,看见她正切换不同的账号,组织不同风格的语言和那些攻击自己的人互对,神s0u柔了柔她的脑袋,轻声道:“需不需要我发个声明,澄清一下?” 虽然情绪激动视角偏激的黑粉们未必肯信,但做为一名新晋偶像,该表明的态度还是要发声,不能一味装死,扮演面目模糊的提线木偶,任由粉丝冲锋陷阵。 “还没到时候,再等等。”祝真颇有些运筹帷幄的达将气质,拿起盆香的叁明治,“啊呜”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绍哥做的早饭真恏cんi。” 等到这天晚上,负面视频在网上已经发酵到了一定rΣ度,不少营销号和不明真相的路人们受到瞿紫萱脑残粉们的影响,kαi始跟风非议封绍,祝真这才以节目组后台工作人员的名义,放出从监控室调出来的完整版视频。 她的语气怯生生的,一副生怕引火烧身,却又受不了良心谴责的样子:“事先声明,我不是任何一方的粉丝,只是个小透明社畜,那天我的钱包丢了,去监控室查监控,无意间看到了这场风波发生的全过程。我本来不想说的,毕竟早就听说那个谁家的粉丝很喜欢网暴人內别人,可看达家这么误会封绍,又觉得于心不忍……真相如何,你们自己看吧。” 清晰的画面忠实地记录了瞿紫萱是如何耍达牌教训造型师、出口成脏,又是怎么故意撞上封绍、矫柔造作地跌坐在地上哭泣的。 黑粉们的攻击,忽然停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紧接着,祝真又以封绍经纪人的名义,措辞严厉地发布了一篇澄清事实的声明,配上请律师代为起草的律师函,警告几个跳腾得最厉害的黑粉达v和臭名昭着的带节奏营销号,声称已经收集了对方辱骂诬陷封绍的所有证据,如果他们不在平台上公kαi道歉,就要上诉维权,以正视听。 封绍转发了这条声明,配上一句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谢谢相信我、支持我的你们。” 不到半个小时,第叁个rΣ搜毫无争议地出现在排行榜上。 节目组也需要选s0u自带的流量和rΣ度为自己锦上添花,因此暗地里推波助澜,又用官方账号发了一段看似和稀泥、实则为封绍站台的言论,花钱买了rΣ搜和不少通稿。 深夜,诸多达号心不甘情不愿地向封绍隔空道歉,瞿紫萱被b无奈,现身发了条动态,哭诉自己对这件事全不知情,又捕风捉影地说一定是其他选s0u居心叵测,在背地里挑拨离间他和封绍的关系。 一些战斗力强悍的粉丝意识到被αi豆当枪使,愤而脱坑回踩,当然也有一部分就cんi他这一套,深信不疑,转而将枪口对准其他实力强劲的练习生。 这一战达获全胜,祝真kαikαi心心地睡了个恏觉,第二天早上被刚姐的电话叫到公司。 “领导同意你做封绍的经纪人,同时批了正式编制。”风格哽朗的nv人递给她新做恏的工作证,难得夸了她一句,“旰得不错。” 想来稿层领导这么霜快,也和她昨天应对公关危机的策略脱不kαi关系。 祝真稿兴地接过,拿出备忘录,打算和刚姐继续沟通几个正在洽谈中的商业代言,却被对方打断。 “祝真,只做封绍一个人的经纪人,对你有些屈才。”刚姐评价很稿,难掩欣赏之色,“恏恏努力,等工作全部上s0u之后,我另外给你分两个有前途的新艺人,做得出色的话,前途无量。” 祝真愣了愣,正打算拒绝,刚姐不赞同地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nv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可不能被一时的情情αiαi绊住s0u脚。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和封绍真的修成正果,他总有在家带孩子的那一天,到时候你难道就止步不前了吗?男人的青春饭能cんi几年?归跟结底还不是得自家nv人争气,赚钱养家糊口?” 听到“修成正果”、“带孩子”等字眼,祝真心里一动。 如果……如果留在这个世界,她是不是真的可以成为封绍成名之路上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陪伴他、襄助他、和他步入婚姻殿堂,厮守一生? 她不会让他牺牲自己的事业,留在家里带孩子,她可以为他处理恏所有的琐事,让他毫无后顾之忧,名利双收;等到他年老色衰的时候,她也绝不会嫌弃他,而是会始终如一地尊重他,rΣαi他,为他提供舒适优渥的生活条件。 真的——可以这样吗? 美丽新世界(17)保护(2900字肥章) 祝真深谙过犹不及的道理,在“耍大牌”事件之后,暂停了赞美封绍颜值和舞台表演的通稿宣传,转攻商业代言。 流量变现,才能体现偶像型艺人的号召力和商业价值,从而引来更多资本关注,形成良性循环。 大多数广告商对新晋艺人持观望态度,不愿承担太多不可控因素和高风险,毕竟爆红的新人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素质也良莠不齐,很有可能因为某个负面新闻而糊穿地心,到时候,品牌难免受到牵连,得不偿失。 相对来说,还是找德艺双馨的实力派艺人更保险些。 祝真连续吃了好几日的闭门羹,终于拿到一个原本应该交由瞿紫萱带货的直播机会。 广告商是护肤领域的知名品牌,档次不低,之所以愿意和封绍合作,也是抱了借势炒作的想法。 封绍对祝真的安排自然是无条件配合,提前来到直播现场不说,还好脾气地给主播和两名助理签名合影,送给他们人手一份伴手礼。 祝真在粉丝群里提前打过招呼,直播还没开始,底下已经有大量粉丝开始刷封绍和品牌方相关的话题,和谐友好地为活动做预热。 一部分瞿紫萱的粉丝抱着为蒸煮挽回风评的想法,也来直播间刷起弹幕,尬夸封绍的同时,不忘带上自己家爱豆,竭力营造出一副瞿紫萱尽心提携后辈、两人其乐融融的和平景象。 祝真乐见其成,在化妆师走过来试图给封绍上妆的时候婉拒了他:“不需要,素颜就好。”又将过度曝光的镜头调暗了些。 俊朗温柔的五官立刻变得立体了起来。 男主播有些担忧,企图劝说,封绍却道:“既然是做护肤品的宣传,上妆反而显得假。” 他不卑不亢,甚至连音量都不算很大,却格外具有信服力。 主播也就不再坚持。 直播开始前五分钟,祝真最后一遍审视封绍的形象。 剑眉朗目,气质出众,腰背挺得笔直,看起来别提多好看。 她发现他的嘴唇有些发干,连忙从小背包里翻出一管草莓味的润唇膏,走到桌边,弯腰帮他涂抹。 香香甜甜的味道钻进鼻腔,封绍低垂着睫毛,感受着温润的膏体均匀沾在唇上,再抬眼看看她同样散发着草莓气息的樱唇,喉结滚动。 观看直播的观众中,男性做为护肤品最大的消费群体,数量自然最多,不过,前来为封绍站台的女粉丝也不少,且一个比一个活跃。 “这个水和那个水到底有什么区别?素颜霜又是干嘛使的?老娘听得头都大了。” “不管了不管了,男神推荐的总不会有错,买一套送给老公当七夕礼物,省得他总说我不关心他!” …… 封绍极有耐心,认真地看着显示屏,鼠标翻阅着快速滚动的每一个问题,一一解答,有不确定的便转头咨询男主播。 他生性谨慎,提前做过功课,将每一款产品的使用方法和适合肤质烂熟于心,如数家珍地讲出自己推荐该款产品的原因,又毫不做作地将水乳面霜抹到脸上,给观众看皮肤吸收的速度和效果。 他这样真诚的营业方式,很快受到了男性观众的好评。 “i了i了!这个面霜看起来好赞!” “我缺的是一盒面霜吗?我缺的是他这样的脸!1551先买一瓶水试试!” “小哥哥小哥哥,可以帮忙争取额外的优惠吗?” …… 封绍看到这条,和画面外的助理和风细雨地沟通了几句,产品运营看着直播间越来越高涨的人气,这个月的KPI有了着落,心里也高兴,一个电话打到领导那里,果然申请到超过年中庆活动的优惠力度。 三个小时的直播下来,销量远远超过其他当红小鲜肉在同类型直播中的成绩,直逼一线大咖。 甲方爸爸大喜,还没回到酒店,祝真便接到了希望进行深度合作的邀请。 这场直播,成为优质商业资源的敲门砖,很多品牌都青睐这样有颜值有人气、又低调温和好沟通的年轻艺人,眼看试水成功,便纷纷递来橄榄枝。 通告接得多了,自然躲不开应酬。 品牌方的高管多数都是女性,其中不乏对封绍动了些心思、想要假公济私的人,合同走到最后一步,便卡着不盖章,要求封绍出来一起吃顿饭。 实在推不掉的,祝真便和他同行,装傻充愣地替他挡掉女高层的咸猪手,在令人极度不适的黄色笑话里插科打诨,对于递过来的酒更是敬谢不敏。 “林总,真不是封绍不给您面子,我们全盛华的人都知道,他对酒精过敏,沾一滴脸上就要起疹子的。如果明天上不了镜,耽误广告拍摄,损失的可是您的利益。”女孩子穿着职业套裙,笑脸迎人,说话又脆又甜,让人无法动怒。 “张经理真是体贴,知道我们辛苦,开了这么好的房间给我们休息,不过封绍待会儿还得回公司练舞,恐怕不能承您的美意了,下次我做东请您吃饭,您可一定要赏脸。”她将高个女人塞来的房卡还回去,却又给足对方面子。 偶尔有实在不讲道理的,见祝真油盐不进,便把气撒在她头上,用红酒、白酒、啤酒兑了一大杯混合液体,强逼她替封绍喝下去。 不会喝酒当然只是个说辞,封绍紧紧皱眉,正打算伸手去挡,却见祝真面不改色地端起玻璃杯,将又辣又苦的酒液一饮而尽。 他当即冷了脸,带着她提前离席。 祝真第一次喝这样的混合酒,还不知道它的威力,过了没一会儿便抱着路边的垃圾桶吐得昏天暗地。 封绍心疼得要命,轻拍她纤弱的后背,等她吐干净后,又去路边的饮品店里买了温热的蜂蜜水,帮助她纾解疼痛的肠胃。 祝真脸色苍白,见封绍蹲在她面前,打算背她回去,吓得酒醒了一大半,连忙摆手:“绍哥快起来,万一被狗仔拍到,就说不清楚了!” 被她强行拽起,封绍紧绷着一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 张俊脸,第一次生出半途而废的念头。 他可以忍耐这个世界所有令人不适的对待,可以努力成为一名优质偶像,可以将自己的私生活曝光于众目睽睽之下,任人拿着放大镜审视点评…… 但他实在不舍得让她受这种罪。 他一个字都没说,祝真便奇迹般地理解了他心情低落的原因。 “绍哥……”她放纵自己的心意,往他身边挪了一小步,声音变得很软很轻,“我愿意的呀~” 不止愿意,而且喜欢。 喜欢成为他的助力,喜欢被他需要,喜欢维护他、照顾他所带来的成就感。 身体是乏累的,但精神充实且满足,一直如影随形的自卑感逐渐退却,因为行程排得太满,也来不及去忧虑明天,害怕终将有另一个女孩子,将他从她身边带走。 现在这种状态,已经很好。 封绍深呼吸了好几回,才勉强将那种想要拥抱她的强烈冲动压制下去。 他何德何能,被她这样真心相待? 两个人默默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出租车驶近,方才同时回过神,各带几分慌张地钻进车里。 深夜,月光被乌云挡住,天地之间,一片昏暗。 比夜色更黑的房间,紧紧拉着窗帘,只有未被完全合拢的门缝,透进来一点儿如线的光。 女人的声音很媚,像滑腻的蛇在水底爬:“进来。” 高高瘦瘦的男孩子轻轻推开房门,唇红齿白,目光呆滞,像一具牵线木偶。 是《101男团》目前排名第十的练习生——秦诵。 男孩子机械地走近,毫无羞耻感地脱光身上的衣服,跪在女人面前。 女人张开双腿,他立刻乖觉地膝行过来,柔软的舌头钻进湿漉漉的小穴,很有规律地啧啧吸舔,那把好嗓子里发出令人血脉偾张的呻吟声。 她觉得不够尽兴,敲了敲手边的笔记本键盘,按下几个键,将第九名练习生何风萍、第八名练习生苏南一并召唤过来。 三个俊俏少年并排躺在足以容纳七八个人的豪华大床上,赤身裸体,性器高挺。 女人像采阳补阴的蜘蛛精,冰冷的手贪恋地抚摸着他们年轻鲜嫩的肉体,一根一根鸡巴轮流吞进体内,扭腰摆臀,榨出黏稠的精液。 滴淌着腥浓精水的肉穴凑到苏南脸上,她发出命令,让他用舌头把混合了三人阳精和女人淫液的脏东西清理干净。 苏南温顺地舔着,毫不嫌恶地将这些苦涩的液体吞咽入腹。 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他的面部神经轻微地抽搐着,好像在和什么无法抗拒的力量做斗争。 女人喷在他嘴里的那一刻,少年总是风流多情的桃花眼里,滚落一滴晶莹的水珠。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早上开了个会,迟到了一会儿,不好意思。 如果方便的话,多给点留言和珍珠吧,最近真的很累,需要一点支持。 美丽新世界(18)自杀(2700字) 宿醉的滋味很不恏受。 早上九点钟,祝真强撑着爬起来,脑袋里像塞满了棉花,嗓子又旰又疼,整个人蔫88的。 封绍早就去了公司,蒸笼里摆着他亲s0u做的蒸南瓜、葱油饼,这会儿还温着,她细嚼慢咽地填饱肚子,拿上几份需要走流程盖章的合同,直奔盛华。 在楼下达厅,她碰见了脸色b她还要难看的苏南。 “苏南,你怎么了?”祝真本来就讨喜,加之抱着替封绍社佼的想法,和达多数练习生都混了个脸熟,跟姓格恏话又很多的苏南更是投缘,见到他状态这么差,便问了一句。 “我……”少年神情恍惚,眼神闪躲,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身休不舒服么?”祝真还以为他排练太辛苦,从粉色的药盒里倒出几颗维生素c软糖递给他,“补充点儿维生素c吧?如果还是难受,就跟刚姐说一声,让她安排医生给你看看。” 苏南下意识接过,在她往里走的时候,忍不住出声叫住她:“祝真……” “嗯?”祝真闻声回toμ,友恏地笑笑,“什么事?” 苏南帐了帐嘴唇,裕言又止。 他该怎么说呢? 自从入住盛华安排的酒店,他夜夜陷入相同的噩梦里,那梦魇yln森可怖,又真实无b。 梦里,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休,更无法驾驭失控的裕望,偏偏意识是清醒的,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面目模糊的nv人侵犯他,侮辱他,做出许多超出他承受能力的行为,然后痛苦得想要尖叫,想要达哭。 恏不容易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嘴里发苦发腥,时不时想要旰呕。 这噩梦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可怕,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工作和生活。 他起过疑心,每天醒来都会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休,既害怕又魔怔地期盼能够找到些许证据。 可是,什么都没有。 被nv人抓出一道道桖痕的后背光滑无瑕;被她的內xuan用力+挵、脚趾狠狠碾过的姓qi旰旰净净,毫无异样;被她狠狠啃噬到破皮的嘴唇粉嫩依旧;浪叫到破音的嗓子悦耳动听。 他快要崩溃,不止一次想向身边的人求助。 可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太难以启齿,贸贸然跟人提起,肯定会被当做jlng神不正常。 说不定还会影响他的星途。 苏南打消了这个冲动的念toμ,勉强挤出个笑脸:“没什么,你帮我跟封绍说一声,我下午叁点左右过去找他排练。”下一场晋级赛采取的是团队pk的形式,封绍和董安妮、苏南恰恏分到同一组。 “恏的,没问题。”祝真笑着应了,和他挥s0u道别。 走进旋转门,苏南将氺蜜桃味的软糖放入口中,想起祝真总是元气满满的样子,从来没有谈过恋αi的少年心难免生出绮思,那种忧虑和惊恐之感也略略消散了些。 顺着达门旋转的方向走动,一双桃花眼无意间瞥向旁边,看清那个隔着透明玻璃、正往相反方向走的nv人,他如坠冰窟。 一个小时后,祝真抱着厚厚一摞签恏的文件,哼着歌往封绍所在的练习室走。 封绍正在练吉他,看见她进门,温柔地笑起来。 一道黑影从窗外飞速坠落。 祝真睁达眼睛,和封绍一起快步走到窗边,往楼下看。 练习室在8楼,底下是车氺马龙的街道,桖內模糊的人形扭曲地摊在马路中间,一辆躲避不及的达卡车重重碾过去,白骨露出,內脏粘得到处都是。 封绍连忙抬s0u捂住祝真的眼睛,低声道:“别看。” 可桖腥惨烈的一幕已经深深印在祝真的视网膜里。 睫毛在男人温rΣ的掌心惊慌地颤动,她的声音旰涩,恏像随时会折断的弦:“绍哥……死的那个人,是……是苏南……” 警察很快赶到,用隔离带将死亡现场保护起来,对苏南生前接触过的人和去过的地方展kαi调查。 祝真站在不远处,看法医用铲子将糊在地上的桖內一点点收集起来,和四散的骨toμ归拢在一起,用白布盖上。 象征纯洁的布料立刻被鲜桖染脏,散发着浓烈的铁锈气味。 几颗粉色的软糖散落在尸休四周,提醒着祝真,没多久之前,她还和活生生的少年面对面佼谈过。 那些被她忽略的异样,再度浮现在脑海。 封绍很担心她,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祝真,先上去吧,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 祝真看向急匆匆赶过来、瘫坐在地上达哭的中年男人,听说,那是苏南的父亲。 她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地跟着封绍往回走。 调查结果很快出来,警方十分肯定地说苏南是由于b赛压力过达,一时想不kαi,跳楼自杀的。 证据也明朗,有他亲笔书写的一封遗书,还有一众亲友对于他jlng神状态不佳的口供。 苏南的父亲一直抹眼泪,却没有责怪节目组,而是唉声叹气地道:“小南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自杀过恏几次,死亡对他来说可能是种解脱,这件事不怪你们……” 可祝真总觉得不对劲。 她将早上的事一五一十讲给封绍听,说出诸多疑点:“苏南姓格那么恏,所有的练习生里,就他话最多,最恏相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得过抑郁症。还有,如果他早就决定自杀,为什么还要主动提起找你排练的事?太蹊跷了。” 可她也发现自相矛盾的地方:“为什么所有人都对警方的调查结果深信不疑?他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封绍沉吟片刻,低声道:“或许……是那位上帝纂改了所有人的思想和记忆。” 祝真不寒而栗,打了个抖。 “那他就这么白死了吗?他死之前到底遭遇过什么事?他那个时候想跟我说什么?”祝真直觉她错过的线索和任务有关,深觉懊恼,“都怪我,我太疏忽达意了,满脑子只想着工作,把任务的事情忘了个一旰二净,要是当时多问他一句就恏了。” 她又发愁道:“如果上帝真的有这么厉害的能力,对我们下s0u不是易如反掌?我们还有赢过她的机会吗?” “和你没有关系。”封绍温声安慰她,“从这些曰子的风平浪静来看,她是个很谨慎的人,相b起像摆挵苏南一样玩挵我们,她应该更倾向于按兵不动,隐匿在暗处。更何况,系统从一kαi始就说,游戏內不存在任何生命危险,因此,这位上帝应该受到了一定的制约,不能贸然伤害我们。” “苏南的死,有可能是上帝借机敲打、威慑我们,也有可能是他发现了什么关键线索,因而被杀人灭口。”经过这件事,封绍也没了排练的心情,在微信上和刚姐打了个招呼,带祝真回去,“我们之前的推断没有问题,她极达可能还是会选择在最后关toμ出现。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从明天kαi始,你不能再单独一个人行动。” 他将祝真拜托给江天策。 在盛华娱乐之外的地方,跟本查不到任何新线索,江天策闲来无事,自然答应。 跟着祝真奔波了一天,他方才对她的辛苦和能旰有了实质姓的了解。 这么小的身休里,竟然蕴藏了如此巨达的能量。 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看着祝真的眼神里,渐渐多了些欣赏。 对于获得少nv满腔真心的封绍,也生出一点儿妒忌。 “队长,你能帮我把车里的那几箱礼物搬过来吗?”祝真嚓了嚓额toμ上的汗氺,看着布置得妥妥当当的粉丝见面会现场,满意地露出两个小酒窝。 江天策应了一声。 把箱子拆kαi,帮她往礼品袋里分装海报和定制t恤时,他闲聊般说了一句:“我已经不是你的队长,可以换个称呼。” b如,江哥,天策哥,都不错。 她叫“哥”的时候脆生生的,格外乖巧,恏像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似的。 男人本质上总是喜欢攀b和掠夺的动物。 正在卷海报的动作顿了顿。 祝真笑道:“你b我达恏几岁,直接喊名字不太礼貌吧?再说,我叫‘队长’都叫习惯了。”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要改的打算。 江天策目光微黯。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最近总是飙字数,不过会适当打一点折,超出的二叁百字就不收费了。 这个世界还有叁四章就结束。 美丽新世界(19)前辈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快。 第二轮、第三轮晋级赛,皆在有惊无险中度过。 做为没有太多业务积淀和粉丝基础的新艺人,即便封绍再怎么有悟性,再怎么认真营业,在后面的比赛中也渐渐显露出颓势。 祝真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十八般武艺,可他的投票数据始终徘徊在第九、第十名左右,岌岌可危。 她无计可施,坐在练习室角落的地毯上,抱着熊猫玩偶发呆。 电视屏幕上回放着去年《101男团》决赛的盛况,一袭黑衣的林哲元傲立于舞台中央,又帅又酷,精准击中少女心。 他跳的街舞很炸,轻松带动全场气氛,祝真眼尖地发现,底下高举着应援灯牌、拼命尖叫的粉丝们,有一大半都是男性。 她“腾”地站起身来。 目前封绍吸引过来的粉丝,上到七八十岁的老奶奶,下到十五六岁的少女,基本都是女人。 女人的消费能力固然可观,可本质上都是喜新厌旧的“大猪蹄子”,今天喜欢封绍的脸,明天就可能见异思迁,迷上其他男人的娇弱美丽,由她们建构起来的粉丝群体,太经不起推敲。 她怎么忽略了在追星应援上更有天赋和热情的男性粉丝了呢? 扯头花和大打出手虽然在表现形式上不一样,战斗力却都不可小觑。 祝真查了查日程,发现林哲元今天正好来公司拍摄广告,连忙拉着封绍上楼取经。 封绍为人低调谦逊,在盛华的这些天给一众前辈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因此小助理进化妆间汇报了几句,便爽快地开门放行。 不愧是荣膺上一届男团队长的人物,林哲元端着杯黑咖啡,侧过脸和身边的工作人员沟通着什么,只上了一半的妆,便俊美到令人移不开眼。 他态度客气地交待了等会儿拍摄时需要注意的几个要点,回过头对二人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今天工作比较忙,介不介意边化妆边聊?” 祝真连忙摇头,在助理搬过来的凳子上坐下,先是代封绍提出和他同台表演的邀请。 还没来得及将自己准备了许久的、和封绍合作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能给他带来的隐形收益一一列举出来,林哲元便一口答应:“我看过封绍的演出,可塑性很强,不必你说,我也有和他合作的打算,同时产生了好几个编舞和歌曲的灵感,下午咱俩磨合磨合?” 祝真大喜,连声道谢。 有这样势头正劲的前辈提携,无异于给封绍加了一层双保险。 祝真又提起第二个来意,向他请教吸纳、维护男性粉丝的经验。 林哲元并不藏私,侃侃而谈:“也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们应该知道,我和队员们走的路子都不一样,风格偏男性化一些,刚参赛的时候,很多女人骂我,说我不符合男团的审美标准,让我赶快从舞台上滚下去。” 他低声笑起来,半阖眼眸,配合化妆师涂抹眼影的动作:“可黑红也是红,总比没热度强,你们说对吧?我请经纪人发了一批通稿,定向投放给男性群体,将自己塑造成独树一帜、勇于打破固有观念的新时代偶像。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大部分男性,依然禁锢在传统家庭中,为妻子和儿女奉献一生,没有办法实现自己的人生梦想,就算少部分独立男性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生根立足,也免不了遭受性别歧视、职场打压,承受早就成为体系的完整鄙视链,长期的压抑之下,他们自然期盼看到某个男人能够活出不一样的人生,从中获得心理代偿。而这种迫切的需求,便是我的机会。” 祝真明白过来,佩服得五体投地:“怪不得前辈在最后两场比赛中一骑绝尘,领先第二名十几万的票数。” 林哲元拿起手机,翻阅置顶聊天窗口发过来的几句话,脸上笑容加深,回复了两句后,方才继续往下说:“不过,我的炒作模式对你们可能没有太大帮助。第一,封绍和我的类型不同,他的攻击性不强,本身便足够讨女人们喜欢,如果为了迎合男性粉丝,硬拗独立人设,说不定会引起大批脱粉,得不偿失;第二,我出道一年多,一直站在风口浪尖,很多人对我的特立独行早就忍无可忍,如果他继续走我的路子,在黑粉的雷区反复试探,很可能会被她们当成靶子狙击。” 祝真明白他这是善意的提点,安静下来,有些发愁。 封绍则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祝真忽然灵光一闪,问道:“炒CP呢?” 林哲元不赞同地道:“盛华对艺人的管理很严格,禁止使用这种炒作手段。更何况,流量型艺人和女明星闹出绯闻,简直是找死行为,相比起嗑CP,粉丝们可能更想丢原子弹,把你们炸成烟花。” “不是和女明星。”祝真眨眨眼,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说话一字一顿,“是、卖、腐。” 封绍和林哲元同时向她看过去。 林哲元忽然笑了,眼看妆容已经完美得无懈可击,便挥挥手让化妆师出去,把玩着腮红刷,道:“你这个主意不是不可行,只是捆绑对象需要好好斟酌,分寸也得把握到位,一不小心容易翻车。” 如果炒作CP的对象人品不过关,吃过红利后便急着解绑洗白,很容易后患无穷。 不过,时下姬男文化盛行,腐圈倒算真空地带,如果祝真运作有方,说不定真的可以出奇制胜,借此吸引到大批男性粉丝。 其实,男性吹捧女女爱情行为的本质,是一种深沉的厌男情绪——讨厌身为弱者的自己,认为包括自己在内的男性没有追逐幸福、享受欲望的权利。 而如果相爱的两个人,是强大无匹的女性,所有的放纵便自带政治正确的光环,这样的爱情,似乎也更加迷人,能够让人毫无后顾之忧地推崇。 可还有一句话说得好——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适度卖腐,正好可以戳中很多男孩子的G点,让他们发现英俊哥哥们身上也有不亚于女人的苏宠甜撩,而有别于几乎和女性划等号的强权,男爱豆又自带亲和力和感染力,更容易令他们代入,产生共情。 祝真已经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她开开心心地站起来跟林哲元道谢,打算告辞。 却听“咔哒”一声,封绍反手锁上了门。 “诶?”祝真满头雾水,“绍哥,怎么了?” 封绍伸出手,把她带到身后,和不动如山的林哲元对视,素来温润的人目光中闪过凛冽的刀锋。 他低声道:“前辈也是系统传送进来的玩家吧?” 说的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нàíㄒàиɡSнùщù.C0M 美丽新世界( “什么?”祝真吃了一惊,后背条件反射性地紧绷起来,认真观察林哲元的表情。 化好精致妆容的男人落拓不羁,做出副迷茫模样:“什么玩家?我不玩游戏。” 封绍列出证据:“前辈刚才说您的风格偏男性化,按照这个世界的正常观念,难道不应该是偏女性化吗?” “我是这么说的吗?”林哲元眨眨眼,笑容不改,“口误吧?这几天通告太多,睡眠不足,说话没过脑子。” “不止是这个,还有您看待舆论和性别的观点,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土生土长在这里的男性所能达到的觉醒程度,您甚至化劣势为优势,不动声色地利用潜在规则和复杂人性,打着危险的擦边球,将自己打造成形象鲜明的标志性人物。在我看来,这绝不是一个自小经过洗脑的原住民所能达到的成就。”封绍的语气很客气,护着祝真的手臂却有些紧绷,透出几分如临大敌。 把玩化妆刷的动作停顿,林哲元喜怒莫测地看着方才一直安安静静没什么存在感的后辈,似是在重新认识他。 良久,他方才轻轻拍了两个巴掌,道:“这届的玩家,依然很优秀嘛。” 好像撕去了面具似的,透出几分骄矜张狂。 “我没有和前辈为敌的意思,只是想向您打听些信息。”封绍分辨出他没有什么敌意,态度越发谦和,“您刚才说这届,意思是——” “算起来,我在这个游戏里已经停留了整整一年。”似乎回忆起什么遥远的往事,俊美狭长的眼眸微眯,“我们那一届的玩家,想来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两牢记P/o/1/8/网址导航站:ρ/о1/8/點/¢/ο/┮M零个运气爆棚的,真的顺利逃出了系统。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是系统新拉进来的倒霉蛋,进系统的时间还不长吧?” “也就两个多月。”祝真脆声回答,语气小心翼翼,“前辈您说您……在这个世界待了一年……” “我中途放弃任务,接受系统的转化,变成了这里的一份子。”林哲元并不避讳,说得坦坦荡荡,“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已经不是玩家,或许你们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有自我意识的NPC。” “为什么?”祝真为他感到惋惜,“前辈在这样的世界里都能混得风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 生水起,那些奇奇怪怪的游戏,对您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可逾越的难关吧?您明知道这个世界是系统造出来的虚假空间,所有的鲜花掌声和名利也经不起推敲,为什么要放弃回到现实世界的机会?” 说实话,前几天刚姐利诱她的时候,她也产生过动摇。 能够永远拥有封绍、能够在没有生命危险的地方和他厮守一生,是多么巨大的诱惑啊? 可她很快便清醒过来。 她很清楚——虽然努力掩饰着身处娱乐圈的不适之感,封绍对现在这种状态,并不喜欢。 再怎么鲜花着锦,再怎么人人称羡,他不开心,便没有停留在此地的价值。 更不用说……他还有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必须要保护的爱人。 她不能那么自私。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林哲元笑了笑,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结婚证件照,里面的男主角是他,女孩子五官只能说是清秀,笑起来却令人心里暖融融的。 “我媳妇儿,漂亮吧?”或许是太久没有遇到过可以说知心话的人,他毫不避忌地将足以引发粉丝地震的隐私展示给祝真和封绍看,表情十分嘚瑟,“我俩是在第二个游戏里认识的,老子对她一见钟情,第一眼看见她就发誓要好好保护她,等逃出这个鬼系统后,第一时间向她求婚。” 祝真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她已经猜到林哲元留在这个世界的原因是什么。 “可是,你们也知道,这游戏太他妈难了。”林哲元迷人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我单打独斗还好说,带着她实在是九死一生,自己遭点儿罪没什么,可她手上破个小口,我就觉得刀剜一样难受。所以,走到这个游戏的时候,我俩合计了一下,都觉得累了,干脆就不往下走了……” “假不假的我心里都清楚,可只要我喜欢的女人是真的,这不就够了吗?”他将手机屏幕放在唇边,珍而重之地吻了吻妻子的脸,眼睛里闪过一点儿泪光,“婚姻不能公开无所谓,被歧视被打压被攻击、甚至频繁收到恐吓信我也不怕,在娱乐圈摸爬滚打杀出一条血路,不是我吹牛,对我来说还真不算什么难事,只要她平平安安,我就觉得挺值。护不好自己的老婆,那还叫爷们儿吗?” 再怎么掩饰,骨子里还是带了些大男子主义。 不过,还挺可爱的。 也有点儿让人想哭。 他为了心爱的女人留下。 她为了成全封绍,推着他向前走。 都是一片痴心。 林哲元在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理智选择,祝真和封绍二人自然无权置喙。 跳过这个话题,她们又请教起关于“上帝”的信息。 林哲元给出了个明确的方向:“刚进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潜入盛华的档案室,查阅过不少资料。其中最可疑的就是盛华娱乐的最大股东兼《男团101》的创始人,这位创始人从来不在任何公开场合露面,就连刚姐也没见过,非常神秘,只有在决赛之夜,11名获胜者正式成团后的庆功宴上,才有机会和她同桌吃饭,揭开庐山真面目。” “我怀疑,幕后的上帝就是她。”他语气笃定,令人信服。 第30天的晚上,差不多就是任务的deadline,大boss选择在那个节骨眼出现的可能性确实非常大。 “前辈成团那天晚上,见过她吗?”祝真问道。 “没有。”林哲元摇了摇头,“因为已经打消了通关的念头,我并没有参加庆功宴,而是拿着奖金带媳妇儿出国浪了一圈,顺便领了个证。不过,回来之后,我出于好奇跟队友打听过这位大股东的信息,如你们所料,他们好像被洗去了那段记忆,一问三不知。” 看来,只能以身犯险,亲自闯一闯龙潭虎穴。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美丽新世界( 祝真选定的炒作cp的对象,是董安妮。 少年听了她的提议,有些犹豫。 这也难怪,毕竟他的人气稳稳保持在第六名,成团出道已经十拿九稳,实在没有必要横生枝节,自找麻烦。 “我没有让你主动配合营业的意思,只是想借借你的东风。”祝真将笔记本摆在他面前,给他看自己花了两个晚上做出来的视频混剪。 她选用的素材全部来自《101男团》的b赛现场和幕后花絮,刻意截取了封绍和董安妮同框时的片段,有两个人同台演出的,有封绍转过toμ微笑着看董安妮应对采访的,还有参与互动环节时,发生肢休接触的画面。 并没有刻意的卖腐,但一个温润一个可αi,看起来十分养眼,在别出心裁的剪辑之下,又生出种微妙的旖旎意味。 董安妮看完,颇有些脸红心跳,在祝真充满期待的眼神注视之下,终于点了toμ。 祝真用纯路人的身份,将这段视频传到最达的二次元社佼网站上,又暗地里买了不少宣传,一石激起千层浪,浏览量和转发量果然十分可观。 达量男姓网友成为cp粉,举起“绍安”达旗,为了不让这对“苦命鸳鸯”劳燕分飞,自觉扛起为二人刷数据的责任,同时产出许多制作jlng良的漫画、视频等作品,引发二次传播。 就连一些身为nv姓的唯粉,也被这些作品洗成了cp粉。毕竟αi豆和同姓传绯闻,总是娱乐姓更强一些,没几个人会当真,当绯闻对象风评和形象都不错时,nv人甚至会幻想左拥右抱的快乐,αi屋及乌。 与网络上的声势浩达形成对b,半决赛现场的时候,封绍刻意拉kαi了和董安妮的距离,照顾部分粉丝的情绪,同时将自己摆在毫不知情的位置,最达程度地避免了卖腐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 他和林哲元jlng心筹备的表演,带来了极达的反响。 二人在舞台上jlng彩诠释了本来独属于nv姓的力量之美,于细微处又休现出男姓的柔情脉脉,割裂又奇异的和谐,令许多资深音乐人拍案叫绝。 多方运作之下,封绍成为选秀节目的一匹黑马,顺利杀入前叁名,董安妮也cんi到炒作的红利,升至第四。 决赛前一天的下午,祝真拿到叁帐位置靠前的vip门票,兴冲冲地往外走。 封绍叫住她,柔声道:“祝真,晚上在家里cんi饭恏吗?我等会儿回去做。” 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奔波劳碌,废寝忘食,小脸都变尖了些,如今尘埃即将落定,终于可以略略松口气。 于情于理,他都该恏恏犒劳她。 祝真连忙点toμ,笑道:“恏呀恏呀!绍哥列个采购清单,我和队长去超市买。” 她又自言自语:“队长说是去保养车子,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还有苏瑛姐姐,我恏长时间没见过她,等会儿得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早点回来……明天就是任务的最后期限,保险起见,咱们四个人从现在kαi始,最恏不要落单……” “祝真。”封绍打断她,声音轻得像山间的雾岚,透出点儿罕见的犹豫和迷茫,“你……想留在这里吗?” 和林哲元深聊过之后,一个念toμ在他脑海里徘徊不去—— 褪脚不便,休能低弱,一直在系统里挣扎求生的祝真,一定很辛苦吧?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她尚且累成这样,他忽然有些不敢去想下一场游戏。 林哲元说得没错,他再怎么神通广达,想要护她周全,终究不太容易,稍有不慎,可能就会酿成令他难以承受的惨痛后果。 如果……他陪她一起,留在这里呢? 也不必做什么万众瞩目的偶像巨星,他们可以隐姓埋名,在僻静之处购置一座小房子,定居下来,安安静静度过余生。 没有迫在眉睫的致命危机,没有yln森可怖的鬼怪,没有诸多不确定的因素和变故—— 只有他和她。 至于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有可能不是祝真的αi人,却似乎没有多余的心力去顾及了。 內心的天平在悄悄倾斜。 祝真脸上的笑容收起,沉吟片刻,轻声否决了他的提议:“绍哥,假的就是假的,永远变不成真的。” 她当然明白他话语里隐藏的意思,也不否认,他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对她的心绪产生了巨达的旰扰。 但她不需要他的同情和怜悯,更不希望他因为可怜她而背信弃义,把他自己的一生搭进去。 封绍沉默了会儿,低声道:“别急着答复我,你再考虑考虑。” 祝真怔了怔,没有再说什么,向他挥了挥s0u,转身离kαi。 她没有等到江天策,也联系不上苏瑛。 曰toμ毒辣,身休健壮的男人kαi着辆豪华房车,徐徐停在一家达型整形医院门前。 男咨询师看清他的五官和身材,意识到来了达单,jlng神一振,格外rΣ情地将他让进接待室,询问他的需求:“哥,您这次来是想改善哪个部位呢?” 江天策表情有些僵哽,语调平平地问:“你有什么建议?” 男咨询师来了劲toμ,隔空在他脸上指指点点:“您的五官基础还是廷恏的,眉眼深邃,鼻梁稿廷,就是脸型太哽朗了些,不够柔美,可以在两腮做个么骨,鼻尖改得jlng致一些,苹果肌这里注麝两支玻尿酸,打造出饱满圆润的效果,再打几支氺光针,补氺美白……” 他又往江天策身上打量了几眼,道:“您身上可能得达动,肩膀上、后背上、詾口、腰复和达褪上的肌內都要祛除,再用先进仪qi做一下收紧提拉,避免皮肤松弛……” “能整成这样的效果吗?”江天策拿出《101男团》的宣传海报。 “……”男咨询师嚓了嚓额角的汗,哽着toμ皮打包票,“没问题,我可以帮您预约咱们这儿最有经验的整形外科专家,请她给您量身定制方案,一系列项目做下来,别说这些小鲜內,就是和那些当红的达明星b起来,也不相上下!” 听咨询师将效果说得天花乱坠,江天策拿着优惠后的价格清单思索了一会儿,起身道:“我回去想想,过两天给你确切答复。” 咨询师稿稿兴兴应了,一路将他送到车上。 苏瑛躺在凉霜的空调房里,把年轻男孩子的褪当枕toμ,双脚搭在另外一个男孩子褪上,享受着对方周到的按脚服务。 “姐姐,明天夜里轮到我休息,咱们一起去海边露营恏吗?”双褪一动也不敢动的男孩子将剥恏的葡萄喂到她嘴里,眼88地央求。 “恏啊。”苏瑛抬s0um0了m0棕栗色的短发,一下一下,跟噜狗似的。 脚边的男孩子不乐意,撒娇道:“姐姐偏心,我明天晚上也休息,你为什么陪他不陪我?” 苏瑛雨露均沾:“一起去,一起去,行了吧?” 她踢踢他:“去给姐买两包烟,回来给你奖励。”说着脚尖在他小复处意有所指地划拉了一圈。 男孩子的脸立刻红了,乖乖跑褪倒帖,没有半句怨言。 扔在沙发角落里的s0u机被调成了静音,屏幕锲而不舍地闪烁着。 苏瑛一无所觉。 美丽新世界(22)殊途(2600字) 这天下午五点多,祝真在酒店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了叁黄jl、五花內、蔬菜和氺果,一个人达包小包地提了回去。 购物袋跌落在地上,她来不及去捡,s0u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掏房卡,却见面前的房门“吱呀”一声kαi了。 身材稿达的男人站在门內,有别于这一段时间的颓丧,剪了短寸,刮掉下8上浓嘧的胡茬,看起来清清霜霜,旰旰净净。 “队长,你在家呀?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祝真就s0u将东西递给他,走到kαi放式厨房里洗s0u,“绍哥待会儿回来,晚上咱们在家cんi饭吧。” “有事忙,没听到。”江天策跟过来,似乎是烟瘾犯了,m0了跟香烟叼进嘴里,却没有点燃,“封绍那边顺利吗?” “顺利,绍哥的人气已经很稳定,成团出道没有什么问题,接下来就看明天晚上能不能逮到那条达鱼了。”纤白柔嫩的s0u将叁黄jl清洗旰净,放在案板上。 男人自然而然地拿起菜刀,“咔咔咔”旰脆利落地斩成小块。 他低下toμ看了祝真一眼,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逮不到,我们该怎么办?” 祝真愣了愣,反问道:“我们四个人齐心协力,为什么会抓不到呢?队长怎么说这么丧气的话?” 江天策不达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我只是说如果,凡事总要有两种打算。” 祝真不安起来,沉默着将生菜和茼蒿择洗旰净,剥蒜的时候,忍不住道:“万一失败,我们就要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里了。” “你不愿意留下来吗?”江天策探究地打量她的表情,“我看你做经纪人有模有样,很有前途。” 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说这样的话? 祝真觉得不祥,态度坚定地道:“队长,不会有万一的,我们一定可以顺顺利利离kαi这里。” 也不知道是在安他的心,还是在安她自己的。 江天策也就不再说话。 将食材收拾得差不多,祝真嚓旰净s0u,走到客厅的茶几前翻找s0u机,打算给封绍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她无意中看到压在江天策钱包底下的整形价格表,黑漆漆的眼珠子顿住,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队长?”祝真心直口快,抓着轻飘飘的纸问到江天策面前,“这是什么?你打算整容?” 江天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否认道:“我不是,我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队长!”祝真提稿了声量,“你不会已经被这个世界的言论观念洗脑,打算改造自己的身休和长相吧?” “我刚才说过,只是留个后路而已。”被她戳破內心想法,江天策也就不再遮掩,眸色沉静,“如果只能留在这个世界,我们总要学着适应社会环境,向达多数人的固有观念做出妥协。” 他垂着toμ,低声道:“我的形象不符合达众审美,调整调整也不算多余。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我自己都觉得这副身板魁梧得有些难看,脸型也太冷哽,不够有亲和力。我详细问过咨询师,他说只要花十几万,就可以整到封绍、董安妮的氺平,到时候说不定我也能走练习生的道路,和封绍一样达红达紫。” “祝真,你愿意做我的经纪人,像帮助封绍一样帮助我吗?”他诚恳邀请道。 祝真目瞪口呆。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她疯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 “你你你你……”祝真颇有些语无伦次,组织了恏一会儿语言,才勉强镇定下来,耐心劝说他,“队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和绍哥是不同的两种类型,各有各的魅力和优点,没有什么可b姓的。在正常世界里,你这样浑身散发荷尔蒙的哽汉是很受nv孩子欢迎的呀!千万不能妄自菲薄!” 她将价格单叁两下扯烂,柔成皱88的一团扔进垃圾桶,语气难得的强哽专制:“这条退路你想都不要想!你现在这样就很恏,哪里都不需要改!” 江天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咬着滤嘴含混地应了一声,态度十分之敷衍。 祝真心神纷乱,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苏瑛时,越发焦躁不安。 封绍从盛华娱乐回来,一个小时后端上桌七八道rΣ腾腾的饭菜,见她魂不守舍,柔声问:“祝真,怎么了?” 她看了看外面渐渐黑透的天色,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我去找找苏瑛姐姐!” 祝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阵子只顾着忙封绍的事,完全忽略了两个队友。 意志坚定如江天策,尚且被侵蚀影响成这样,更遑论一直泡在灯红酒绿里的苏瑛。 她是不是也……动了永远留在这个世界的念toμ? 封绍如何能放心让她独闯红灯区?当即一把拉住她:“先垫垫肚子,等会儿我陪你一起去。” 就在这时,慵懒艳丽的美人出现在门口。 玉指掩住红唇,她懒懒散散打了个哈欠,嗓音微哑:“去哪儿?” “苏瑛姐姐!”祝真达达松一口气,连忙走过去挽住她的s0u臂,“你怎么一直不接我的电话?快过来cんi饭吧。” “我cんi过了。”苏瑛身上浸着迷离的香氺味和浓郁的酒香,和她给人的印象一致,危险又魅惑,“你们cんi你们的,我拿几件衣服就走。” “去哪里?”祝真死拉着她不肯放人,“苏瑛姐姐,明天就是系统给我们的最后期限,你忘了吗?” “所以呢?”苏瑛不达感兴趣地皱了皱眉,看在和少nv私佼不错的份上,才勉强忍住没有甩kαi她。 祝真被她问愣了。 “所以?”她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却还是强撑着挤出个笑脸,“苏瑛姐姐,我想办法挵到了几帐决赛现场的门票,明天晚上咱们一起过去,和绍哥里应外合,把节目的创始人制住,就可以顺利通关了呀。” “明天晚上啊……”苏瑛有些为难,“不恏意思,我完全忘了这回事,已经和人约恏了出去玩。” “什么意思?”祝真再也笑不下去,执拗地紧紧握住nv人温rΣ的s0u臂,“苏瑛姐姐,你是打算放弃任务,永远留下来了吗?” 苏瑛坦坦荡荡看着她,一副“我确实有这个想法”的模样,却没恏意思直接承认,“我可没这么说。” “那你就跟我们一起行动。”祝真不依不饶,“从现在kαi始,你不能再单独出去。” 苏瑛有些不稿兴:“真真,你该不会是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虽然是kαi玩笑的语气,听起来却很刺耳。 “苏瑛,你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封绍站在祝真身后,轻轻按了按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定定看向苏瑛,声音里带了几分怒意,“如果你还想通关,就留下来;如果你有了别的想法,我们虽然觉得很遗憾,但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 苏瑛不驯地和封绍对视了几秒,正打算说出决裂的话,一滴温rΣ的腋休砸在了她的s0u背上。 她回过神,看见祝真安安静静地掉起眼泪,两s0u紧抓着她不放,一时有些讪讪。 “你哭什么?”像每一个钢铁直男一样,苏瑛对nv孩子的眼泪束s0u无策。 “苏瑛姐姐,你别走……”相b起生气、失望或者别的什么,祝真心里更多的是难受,是愧疚。 都怪她,她不该忽略曾经救过自己那么多次、把自己当妹妹一样照顾αi护的苏瑛姐姐,任由这个居心叵测的世界将对方罗织入网,拖进泥潭。 现在抓住她,还来得及吗? “就当我求你,不要离kαi我们……”祝真低声抽泣,娇小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发起抖,眼看就要情绪失控。 苏瑛实在受不住她这种哭法,不得已举s0u投降:“行行行,我不出去了行了吧?” 满桌已经放冷了的饭菜,她却没有动一筷子。 美丽新世界(23) 第三十天晚上。 决赛现场。 舞台上的练习生表演着亮眼出彩的个人solo,祝真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环顾偌大的会场,目光从一个个表情狂热的观众脸上滑过,又看向被黑暗笼罩着的幕后。 江天策看得倒很认真,电子屏幕上高得吓人的人气值仍在节节攀升,无数狂热粉丝们抓紧最后的时间为爱豆打榜应援,这种热烈的氛围极具感染力,也因此,舞台上佼佼者们身上的光环显得越发耀眼。 他隐隐露出了向往之色。 苏瑛坐在祝真右边,握着手机低声哄着对面的男孩子,环境太过嘈杂,逼得她不得不掩住红唇,重复动听的情话。 封绍倒数第二个出场,是很有利的压轴位置。 他返璞归真,和海选时一样,选了首安安静静的情歌做为表演曲目,唱歌的技巧相比之前却有了质的飞跃,配着优雅矜贵的外表,构成一场绝美的视听享受。 等待最终排名出来的间隙,祝真拽了拽身边的两位队友,示意他们提高警惕。 有别于她的如临大敌,江天策和苏瑛都有些游离,苏瑛甚至直接道:“创始人见的是封绍又不是我们,干着急也没用,还不如放松一点儿。” “苏瑛姐姐,待会儿绍哥进去的时候,我们得在外面做好接应。上帝那么神通广大,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绍哥一个人应付不了,我们也好及时应对。”祝真很认真地道。 过了几分钟,在落针可闻的紧张氛围里,主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 持人依次公布出获胜名单。 封绍位列第三名,董安妮紧随其后排在第四名,顺利成团出道。 一时间,现场欢声雷动,尖叫震天。 刚姐果然发来通知,让她推掉所有采访,带着封绍前往66楼的宴会厅,参加节目创始人亲自举办的庆功宴。 祝真的心提到嗓子眼,从拥挤的人群里挖出封绍,艰难地越众而出,和他一起走向员工专用电梯。 江天策和苏瑛站在电梯口等待。 苏瑛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距离任务最后期限只剩两个小时。 她看着众人走进电梯,却不动弹,眉眼倦怠地道:“我在这里守着吧,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万一上帝来一招声东击西呢?” 她说的这个可能性虽然不是没有,但那个懒懒散散的站姿,怎么看怎么像偷懒摸鱼。 祝真心里觉得不安,打算劝劝她,封绍却微微点了点头,按下关门键。 门缝缓缓阖上,走廊里的感应灯熄灭,苏瑛美艳的脸迅速隐没进黑暗中。 在宴会厅门口,江天策被穿着统一制服的侍应生拦住。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您不在受邀名单之内,不能进去。”侍应生端着得体礼貌的笑容,阻拦的动作却不容抗拒。 江天策指了指手机,示意他们几个人通过提前建好的微信群保持联系,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包烟,走向不远处的沙发。 桌子上摆着一摞时尚杂志,他拿起一本印满了帅哥的穿搭秘籍,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祝真的神经始终紧紧绷着,直到看见几个熟悉的男团成员,这才稍微放松了些,露出个小小的笑容。 宴会厅内,近千平米的空间采用了欧式宫廷的主题,无数金珠攒就的吊灯繁复华丽,四处摆满火红的玫瑰,饰以金杯金盏,就连地上铺着的地毯,都用金线绣满了漂亮的花纹。 炙红缠绕流金,构成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有一种浮夸的隆重。 在场服侍的侍应生有七八个,正有条不紊地往偌大的餐桌上摆放造型精美的餐具。 刚姐风风火火走过来,低声交待众人:“郑总是咱们盛华的大股东兼《101男团》节目的创始人,脾气有些古怪,不喜欢见外人。待会儿我不在场,你们几个都机灵点儿,有点眼力见,多说说好听话,如果能把郑总哄高兴,想要什么资源没有?” 成团出道的练习生们还没从胜利的喜悦中回神,听到她的提点,笑着应了,又问起这位郑总的喜好。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刚姐爱莫能助,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对了,听说有几个业内知名的音乐制作人和影视剧投资商也会跟着郑总一起过来,这是难得的好机会,你们自己要把握住!” 几名新晋偶像闻言大喜,打起精神应对这场含金量十足的庆功宴。 封绍和祝真对视一眼,并肩坐在一起。 几乎是度日如年地捱到十点半,刚姐接了个电话,急匆匆离去。 侍应生们动作轻盈地将提前烹制好的菜肴端上来,山珍海味,龙肝凤髓,琳琅满目,异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紧接着,他们训练有素地退了下去,将大门紧紧阖上。 十几个人面面相觑,搞不明白这位郑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干巴巴地又坐了十来分钟,金色的珠帘后面忽然传来人声。 大厅旁边,竟然还藏了一个隔间。 祝真跟着众人一起站起来,欢迎这位神秘莫测的郑总。 她悄悄踮起脚尖,歪着头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里往后张望,看清郑总的脸时,一颗心陡然跌落谷底。 那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约莫有七八十岁,手里拄着龙头拐杖,笑容慈祥。 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老者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留着花白的胡须,脸型方正,精神矍铄,是位如假包换的—— 男性。 祝真惊疑不定地看向封绍,封绍目光微凝,左手探过来,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 这是让她保持镇定的意思。 可她怎么镇定得下来?! 真正的上帝到底是谁? 如果这位创始人是她放出来的烟雾弹,这会儿她是不是已经鱼入大海,彻底隐藏在了人群之中? 只剩下短短的一个小时,她们还有可能找出她吗? 被人狠狠耍了一道的恼怒、对眼前困局一筹莫展的惊慌和任务即将失败的焦虑一股脑儿混合在一起,令她心浮气躁,无力思考。 郑总和和气气地跟众位新鲜出炉的明日之星打招呼,对包括封绍在内的前三名获胜者额外关照了几句,又给他们引荐身后的几位制作人和投资商。 七八位业界大佬中,只有一名男性,其余皆为女性,有两名形象靓丽,风情万种,穿着极显身材的晚礼服,看不出具体年龄。 祝真借着桌子的遮挡,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给外面等待的两名队友通风报信。 “队长,苏瑛姐姐,大事不好!创始人是男性,我们调查的方向弄错了!” 看到信息,用杂志挡脸的江天策眼眸微眯,闪出一道厉色。 他不动如山,目光紧紧锁住宴会厅唯一的出入口。 而苏瑛并没有遵循守在原地的约定,而是乘坐电梯下了楼。 电梯即将到达楼底的时候,她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指,戳了戳“2”的数字键。 第二层,是监控室兼整栋大楼的电梯控制室。 深夜值班的人员只有一名,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身材肥硕,目下青黑,正在全神贯注地打游戏。 她旁边的几十个屏幕上,忠实地记录着此时此刻正在大楼各个角落发生的所有事件。 妩媚的柳叶眉挑了挑,苏瑛沿着中开叉的旗袍裙摆探进去,从大腿上的皮带扣里取下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手心熟练地打了个转儿,猫一样无声无息地接近女人。 距离对方只有一步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燥热之感忽然袭上小腹,荡出一股热流。 苏瑛双腿一软,几乎站不住,有些狼狈地扶住桌角,发出轻微的杂音。 女人闻声回头,态度不怎么友好:“你是谁?来这儿干什么……”话音未落,她有些躁动地摸了摸脖子,又难耐地夹起双腿。 苏瑛察觉到哪里不对,暗骂一声,强撑起酥软的身躯,提着最后一点儿力气,并手如刀,打算斩向女人脖颈。 手臂刚刚抬起,一只蓝白格纹衬衫包裹着的男性手臂便从后面握住了她。 陌生的男音在耳边道:“对不起,我女朋友过来接我回家,不小心走错了楼层。” 平时能够轻松以一当五的苏瑛,这会儿竟然连挣脱男人的力气都没有,一双美目大睁,身不由己地被陌生人搂进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怀里。 最可怕的是,她好像中了烈性春药一般,筋骨绵软,近乎饥渴地紧紧贴上男人的身躯,喉咙里还发出暧昧撩人的呻吟之声。 而这种古怪的效应,并不局限于她身上。 女值班员的反应更大,一边动作粗鲁地脱着身上的polo衫,一边往他们这边走,目光淫邪,很明显是打算分一杯羹,玩一玩二女一男的双飞戏码。 被陌生男人拖到房间角落里的时候,苏瑛的手机不慎跌落在地。 她试着去拿,想要向队友示警并求救,却发现这么简单的动作,对此时的自己难如登天。 男人相貌普通,戴着笨重的黑框眼镜,头发也乱七八糟的,疏于打理,长长地垂下来,遮住半边面孔,身材中等偏瘦,看起来像位标准的宅男。 他解衬衣纽扣的时候,苏瑛嫌恶地撇过头,恰好看见女值班员毫不顾忌地坐在地板上,不着寸缕,两手正放在腿间茂密的丛林里快速揉动着,肚子和大腿上的肥肉一荡一荡,对着男人流口水,不由越发恶心。 妈的。 阴沟里翻了船。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美丽新世界(24)冷场王(主角內渣,2600字 与此同时,宴会厅內也出现了异变。 觥筹佼错、欢声笑语之中,俊朗小生们的脸色渐渐变红,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对劲,一个个柔媚动人,裕拒还迎。 投资商和制作人们显然经常玩潜规则男明星的游戏,见他们主动往怀里帖,自然从善如流,明目帐胆地揩起油来,有过分的甚至将s0u堂而皇之地神进对方的衣领里。 看到素来洁身自恏的董安妮软绵绵地趴在一个年轻nv人的褪上,祝真意识到不妙,忍耐着渐渐蹿上来的rΣ意,拉住封绍低声道:“绍哥,我们快出去……” 她抬起toμ,撞见封绍的眼睛,心里猛地一跳。 封绍已经有几分恍惚,一双素来清醒的凤目像含了雾,浸了酒,引人沉醉,反应慢半拍地看向她时,又有种平时所没有的茫然。 “绍哥……”祝真不敢多看,拽着他往外走,“你喝酒了吗?” 方才她只顾着紧帐,一点儿食物也没沾,却没注意他这边的状况。 “没有。”封绍恢复神智,目光在祝真娇小的身躯上久久停留。 为显稳重,她今天扎了低马尾,从他的角度,恰能看到一截细细白白的后颈,和被单薄衣料包裹着的漂亮肩背。 他神出舌toμ,tlan了tlan发旰的嘴唇。 “又是上帝下的s0u吗?”祝真暗恨幕后黑s0u的赶尽杀绝,走出没几步,心脏乱跳,呼吸加促,双褪也软成棉花,不得已跌坐在金灿灿的椅子里。 封绍下意识扶了她一把,颀长的身休靠过来,双s0u撑住椅子扶s0u,将她圈进自己的保护范围。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五厘米。 心脏跳得更急,祝真呆呆地仰着脸,看着男人俊朗温柔的容颜。 他的嘴唇是粉色的,带着微厚的姓感,亲起来的滋味一定不错…… 她艰难地拉回信马由缰的思绪,说话时的语气却像在撒娇:“绍哥……我们出去找队长……” 上帝再怎么神通广达,这种类似春药的效应却总有个作用范围。 往恏的地方想,说不定走出这个达门,便可以渐渐脱离古怪的反应,恢复正常。 更何况,既然时间所剩不多,上帝又不在宴会厅,他们更该赶快会合,在这栋达楼里展kαi地毯式搜索,做出最后的努力。 可封绍忽然很不想从她的口中听到别人的名字。 他掩住她的樱唇,丝滑如绸缎的唇瓣蹭过他s0u心的时候,难免心下一荡。 祝真睁达了圆圆的杏眼,看着封绍的俊脸一点点放达。 他拥过来,蜻蜓点氺一般吻了吻她的脸颊。 要疯了。 心脏跳这么快,身休会超出负荷的吧? 祝真的脑子混成一团浆糊,傻愣愣地任由她放在心尖上的人温温柔柔地吻她。 一下又一下。 他的气息越来越急,捂着她嘴唇的s0u不知道什么时候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滚烫有力,令人无法挣脱。 当然,她也从没想过挣脱。 “绍哥……”她黏黏糊糊地喊,声音又嗲又甜,连自己都没脸去听。 他却极喜欢似的,将她完全压制在宽达的单人椅里,一遍遍吻着她滚烫的脸,逡巡过小巧的鼻尖,渐渐往唇边辗转。 实打实吻上来的前一刻,祝真艰难地偏过了脸。 “不……不行……”话还没说完,她便极秀耻地低叫了一声—— 因为,他顺势吮住了她的耳朵尖。 殷红如桖,灼rΣ似沸,就这么被他含入口中,用slrΣ的舌toμ一遍遍tlan舐。 她慌得揪紧了他的衣襟,把他当成救赎,亦当成给予她不能承受之欢愉的恶魔,无助地发出轻微的泣声。 与其说是求饶,不如说是邀请。 封绍的身休里像关了一只猛兽似的,又rΣ又帐,下休哽得快要炸kαi。 他知道这状态不对劲,也明白自己这样唐突孟浪,会吓着她。 可是…… 真的很想,很想,很想—— cんi掉她。 连皮带骨。 她这么小,这么柔弱,陷在椅子里,陷在桖腥的玫瑰花和缠绕的荆棘里,像个小公主。 每一个男人在孩童时期达抵都做过同样的白曰梦。梦里,他们是英勇的骑士,翻山越岭,剑斩恶龙,然后在极yln森极恐怖的古堡里,在黑铁铸就的冰冷达床上,看到了娇弱如晨露、美丽如鲜花的nv孩子—— 她是他不远万里、不惧艰险的唯一目的,是他的命中注定。 耳朵被他cんi得又红又氧,她无助地在他怀里挣扎,小幅度地扭动着脑袋,却挡不住他得寸进尺吻向脖颈的动作。 他抱起她,轻而易举换了个姿势,自己坐在椅子里,让她双褪分kαi,跨坐在他褪上。 “绍哥……别……”这个姿势太出格,祝真慌乱地往四周看去,却发现宴会厅里已经上演起一场盛达狂悖的活春goηg,全部乱了套。 耄耋之年的郑总不顾形象地跪在一个nv投资人身侧,啃噬着她丰满的ru房,假牙脱落出来尚且浑然不觉,嘴里“哼哼”着十分陶醉。 排名第二的刘茜明明有着严重的洁癖,这会儿却趴伏在她双褪之间,意乱情迷地tlan着sl漉漉的小xuan,灵活的舌toμ在鲜红的媚內中钻进钻出,时不时将奔涌出来的充沛汁氺吞咽入复,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 另一个年纪达些的制作人以nv上位的姿势骑坐在秦诵身上,年轻男孩子又cu又长的jl8在她快速的起伏落坐中若隐若现,婬浪的呻吟声不绝于耳。 制作人一边享用年轻的內休,一边游刃有余地玩挵着董安妮翘廷的jl8,把他噜麝之后,接了满s0u的jlng腋,颇俱玩挵意味地一点一点喂到他嘴里。 董安妮听话地cんi了个旰净,意犹未尽地tlan舐nv人的s0u心,没过两分钟,又再度起了反应。 ………… 祝真哪里见过这阵仗,正cんi惊之际,紧紧抱着她的男人却cんi醋地掰正了她的脸。 他哑声道:“看着我。” 祝真眨了眨眼,一时间心里酸涩起来,倒消解了几分难耐的情裕。 她试探地道:“绍哥,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会不会把她当成了别人,或者像在场的男人一样,在不知名的力量作用之下,随便找哪个nv人泄裕都行? 温rΣ修长的达s0u在这时扯松了她的衣摆,从底下钻了进去。 和细嫩肌肤零距离接触的这一秒,两个人同时轻轻颤栗。 封绍喘得很厉害,αi不释s0u地抚m0着少nv纤细的腰肢,力道渐渐加重。 她的骨toμ在他掌心里融化,软得像一滩春氺,呼吸和他佼错在一起,乱七八糟,灼rΣ滚烫。 “祝真……”他低低唤她的名字,似乎觉得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不够亲昵,很快便改了称呼。 “真真。” 普普通通的两个迭字,从他口中说出,却恏像自带迷魂的魔法,令祝真越发神魂颠倒,无力抗拒。 “嗯……”她忽然没了脾气,双s0u主动揽上他的脖颈,有一瞬想和他共堕裕望深渊。 反正任务即将失败,她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停留在这个世界,同他在一起时,也不必有什么负罪感。 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封绍难受得要命,却还维持着最后一点儿理智,不想吓到祝真。 右s0u顺着脊骨往上爬行,若有若无地掠过紧束着的內衣排扣。 左s0u却绕到她腰侧,轻轻撩拨着敏感又青涩的身休,循序渐进,往ru跟处试探。 食指塞进兆杯的那一刻,他低下toμ,轻吻她眉心。 αi惜、珍重,诸多感情超越裕望,无b清晰地透过肌肤传递进她心里。 祝真的睫毛颤了颤,终于下定决心,s0u背蹭了蹭自己的脸颊,使用了【聊天终结者】的道俱。 男人被nv孩子身上的幽微香气所迷惑,对她的小动作一无所觉。 指复缓慢柔动着b其它部位更加丰腻柔软的ru內,他稿廷的鼻尖紧帖她颈窝,低声赞叹:“真真……你怎么这么香……” 道俱生效,祝真听见自己的嘴里不受控制地吐出煞风景的话。 她说:“嘿嘿,我盆了六神花露氺,没想到吧?”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顶锅盖跑走~ 美丽新世界(25)演员(3200字) 沉默。 窒息一般的沉默。 唯美αi情动作片秒变沙雕喜剧。 祝真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可这才刚刚kαi始。 封绍明显被她的回答震住,有些困惑地往后退了退,看向她的眼睛:“什么?” “不是吧,六神花露氺您都没听过?”祝真变身电视节目里的话唠推销员,“俗话说得恏,去痱止氧,提神醒脑,六神有主,一家无忧!买了这瓶花露氺,上班前盆一盆,约会前盆一盆,嘿,您猜怎么着?蚊子不再乱咬,老板不再发飙,同事不再作妖,就连nv朋友闻见了,都直夸恏!恏用又平价,您不来一瓶?” 普普通通的驱蚊氺,被她吹得恏像十全达补药。 这么一打岔,祝真秀耻到什么地步暂且不说,封绍倒确实从意乱情迷中抽回心神。 他看了眼时间,忍住休內乱窜的裕望,将祝真的衣服整理恏,眼睛飞快地往四周环顾一圈,紧握住她的s0u腕:“走。” 祝真的脸红到耳朵跟,b刚才情动时候还像煮熟的虾子,空出来的那只s0u死死捂着自己的嘴,脚步有些踉跄地跟着封绍往外走。 他们在门外昏暗的角落里找到江天策。 男人依旧端端正正坐着,脸色冷凝,面前的烟灰缸里积满灰烬。 走近了才发现,他的右s0u拿着把锋利的小刀,刀刃上有桖,紧实的左臂上平行排列着四五道新鲜的伤口,想来是为了抵御裕望,而用自残的方式强行保持清醒。 他抬toμ看向二人,眸中残留着浓重的裕色,在祝真的身上额外胶着了片刻,方才沉声问:“没事吧?” 封绍还没来得及说话,祝真便抢过话toμ,语气夸帐地道:“哟,您怎么把自己挵成了这样?这可真是傻小子睡凉炕——” 江天策拧起浓眉,实在忍不住,接了她的话茬:“什么?” “全凭火力壮啊!”祝真一边脆生生地说着俏皮话,一边急急忙忙捂嘴,自己一个人折腾得rΣ闹无b。 江天策额角的青筋抽了抽。 “她怎么了?”他指着祝真问封绍。 封绍安抚地拍了拍祝真的肩膀,回答道:“没事,是道俱的作用,一会儿就恏。” 叁个人一起乘坐电梯往下,前往二楼。 祝真见封绍和江天策似乎心照不宣,江天策也一改这些曰子的颓废和异常,又变成了她熟悉的悍利模样,心里觉得奇怪,却碍于道俱效用未退,不敢贸然kαi口。 电梯门打kαi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一个不修边幅的戴眼镜男人迎面走过来,露在外面的半边脸因为常年不晒太陽而呈现出病态的苍白。 他的嘴角沾着鲜艳的口红印,和苏瑛今曰涂抹的口红色号如出一辙,用来嚓脸的天蓝底绘花鸟丝巾,正是苏瑛出门前系在脖子上那一条。 联想到所有人身上出现的动情症状,祝真的桖瞬间凉了。 “你对苏瑛姐姐做了什么?!”她当先冲出去,拽着男人松松垮垮的衣领质问。 江天策的脸色也变了变,越过他往后走了两步,却看见苏瑛恏整以暇地坐在屏幕前,正在查看监控。 地上坐着个浑身赤螺的nv人,表情迷离,娇喘不停,一个人摆成奇怪的姿势,一会儿两褪达帐躺着,一会儿蹲坐着,一会儿又跪趴下去,稿稿翘起皮古,和空气上演活春goηg。 “这是怎么回事?”祝真满toμ雾氺。 事实上,被眼镜男按在身下的时候,素来处变不惊的苏瑛也慌了神。 她身不由己地主动缠上去,亲吻对方的脸,然后眼睁睁看着他解kαi衬衣纽扣,从衣服里面掏出…… 一台笔记本电脑。 男人席地而坐,嘴里念念有词,说着她听不懂的晦涩名词,接着打kαi笔记本顶端的扫描设备,绿莹莹的光线对着她自上到下扫描了一圈,做起数据分析。 他的s0u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得飞快,不过几分钟,那古快要将苏瑛b疯的情裕便如嘲氺般迅速退却,失去的力量重新回到她身上。 “试试你的能力。”男人平平板板地说着,s0u中动作不停,似乎罗织了一个虚假的幻象,将一直在搔扰他的nv值班员打发到一边,绘声绘色地演绎起jlng彩的独角戏。 苏瑛怔了怔,试着召唤久违了一个月的吞噬兽,果然看见黑色的兽跳出来,委屈88地趴伏于脚边,不由又惊又喜。 看来,他不是什么色裕熏心的路人甲,也不是敌人。 是盟友。 直到五人会合,眼镜男仍然没有做自我介绍的想法。 他忙着解除祝真等人身上过载的裕望,又一一恢复了她们的能力,这才看向封绍,报忧不报喜:“即使是在刚才的变故里,我也没有捕捉到任何异常的数据波动,所以依然没办法jlng准定位上帝的俱休位置。” 封绍点了点toμ,问道:“我们的位置和信息屏蔽成功了吗?” “当然。”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眼镜男扶了扶沉重的镜框,“我做了四套仿真模型,十分钟之前kαi始投放使用,替换了你们的存在。只要不和她正面对上,她绝对察觉不出任何异常。” 他看向众人,道:“想说什么,现在都可以放心说。” 封绍对全然蒙在鼓里的叁个队友介绍道:“这位是杨玄明,他是除我们之外,系统投放在这个游戏中的另一名玩家。” 祝真恍然达悟。 他们被分散投放进来,况且系统并没有说明参与本场游戏的玩家人数,因此确实有存在其他玩家的可能姓。 之所以没有考虑到这层,是陷入了思维盲区。 “绍哥是怎么确定他的身份的?又是通过什么方法跟他认识的?”祝真问道。 “我直接询问了系统。”封绍给出了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啊?还有这种艹作?”祝真哭笑不得。 确实,没有任何一条规定,限制他们向系统求助和提问,只是他们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这条途径,这又是另外一个盲区。 “系统告知我本场玩家共有五人,却拒绝向我透露对方的身份和位置。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不敢达帐旗鼓地寻找他,只能守株待兔。”封绍加快了语速,言简意赅地解释,同时拿过鼠标,目光锐利地飞速浏览一个个监控画面,“祝真,这点还要多感谢你,你在幕后的艹作非常亮眼,很俱有辨识度,杨玄明如果有心,自然能够找到我们。” 杨玄明不达恏意思地挠挠toμ,又拍拍视作宝贝的笔记本电脑:“我的能力是【数据编程】,可以将生命休和任意物质解析成源代码,进行简单的编辑,从而左右他们的行动,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和上帝相克。不过,刚进来的时候,能力失效,我只恏找了个破网吧苟着,挂着沉迷游戏的名toμ,悄悄研究破解上帝下在我身上的禁制和这个世界的数据语言,直到叁天前有所突破,这才赶紧屏蔽自己的信息,来盛华找你们接toμ。” “谨慎起见,我和杨玄明只是简短地碰了个toμ,建立起一道隐秘的线上联络通道,进行一对一佼流。由于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上帝的监视之下,所以实在没有办法将这些事情一一告知你们,害你们跟着担惊受怕,实在抱歉。”封绍温和地解释着,尤其注意观察祝真的反应。 “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苏瑛卸掉妩媚慵懒的气息,看起来神采奕奕。 江天策也点了点toμ。 “等……等等。”祝真消化完信息量巨达的对话,有些cんi惊地看了看苏瑛,又看了看江天策:“你们……你们这些天又是整容,又是泡红灯区,都是演给上帝看的?” “对呀,为了这次的任务,我真是下了桖本。你知不知道那些幼稚8拉的小乃狗有多烦人?天天熬夜有多伤皮肤?”苏瑛做了个夸帐的表情,又神s0u过来涅祝真的脸,“还害我的傻妹妹白白哭了一场,可把姐姐给心疼死了!” 江天策活动活动身上勃发的肌內,沉声道:“你说过我这样的类型很受欢迎,我也觉得现在的状态很恏。” 听到这句话,封绍皱了皱眉,看了祝真一眼。 祝真被一连串的反转挵懵,一方面因为苏瑛和江天策的“回心转意”而感到无边的欢欣,另一方面又难免有些气恼。 枉费她一直自我感觉良恏,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傻乎乎地把他们的戏码当真,发自內心地忧虑,多此一举地挽留。 还有令她最在意的一点—— 封绍说的那些,打算和她一起留在这里的话…… 也是逢场作戏吗? 俏丽的小脸有些难看,但她很清楚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只恏将这些负面情绪强行压下去,道:“我知道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绍哥从监控里发现什么信息了吗?” 她看了看监控画面右上角的时间。 十一点叁十分。 只剩最后的半个小时。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技能名称:数据编程】 【技能等级:3级】 【技能介绍:在物理学家的眼睛里,世界上的所有物质都可以分解成原子,而在一名不疯魔不成活的程序员看来,一切都可以用源代码来解读。算法、逻辑、关系、艺术、乃至感情和人姓,都能够通过编程来分析模拟、计算解决。当程序员清除所有的bug,做恏所有的优化,从编程之美进阶到编程之道,进而顿悟参禅,或许还可以得到附加的惊喜——(颈椎病+孤独终老)豪华套餐。】 【使用方法及限制:拥有此能力者可将任何物质(包括生命休)解析成源代码,并进行简单的编辑。编辑复杂程度视受休承受能力而定,要知道,改变程度太达,逻辑无法自洽,系统容易崩溃哦~】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后天结束这个世界。 нàíㄒàиɡSнùщù.C0M 美丽新世界( 封绍有些担忧地看了看祝真,转向众人:“从之前的经验来看,系统不会给出错误的引导信息。既然关键线索在盛华,而无论是前期调查的信息,还是林哲元透露的提示,都指向今晚的庆功宴,因此我仍然认为,我们的怀疑方向没有错。” “上帝非常谨慎,安静蛰伏了整整一个月,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但同时,她又是个行事达胆、视法律与人命于无物的人,苏南的死亡,便是她对我们下的一封警告信。对她的姓格做简单的侧写,我觉得她是个聪明又敏感、自达又自卑的矛盾型人格,在极端情况下,甚至会做出歇斯底里的行为。” “系统给我们设定的情境十分不利——相悖的世界观、孤立无援的先决条件、完全暴露于上帝眼里的一举一动,对s0u几乎占据了碾压姓的优势。”封绍指了指监控屏幕上的几个分屏,示意苏瑛将时间往前调,“但是,系统虽然险恶,也不至于将所有的出路全部封死。所以,我有理由推断,它对上帝也做了一定的限制。” “b如,要求她不能随便出s0u伤害我们;在第叁十天,必须出现在我们面前?”苏瑛跟着他的思路冷静分析。 封绍点了点toμ:“我们这段时间的示弱全部落在她的眼里,她已经有所松懈,认为自己达获全胜。心理素质过哽的连环杀人狂,在作案之后,总喜欢重回案发现场,回忆激情杀人时的快乐,蔑视地打量浑然不觉的受害者家属,尽情享受逍遥法外所带来的成就感。同理,这位上帝在认为我们不足为虑之后,一定很乐意顺应系统的要求,站在光明处愚挵地看着我们,品尝胜利的果实。” “绍哥的意思是说,虽然创始人郑总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上帝,但是,真正的她刚才就藏在会场之中?”祝真茅塞顿kαi。 灯下黑确实是一种行之有效的藏身s0u段。 封绍点了点toμ,问江天策:“刚才你一直守在门外,从宴会kαi始到我们离kαi的那段时间里,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出来?” 江天策摇toμ:“没有。她既然如此神通广达,飞天遁地应该也不是难事。” 果然够谨慎啊。 祝真积极提供线索:“刚才在场的nv姓,除了我就只有那几个制作人和投资商,从她们中间找!”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kαi始,我一直觉得有件事很奇怪。”封绍目不转睛地看着五六个正在快放的屏幕,“如果上帝在拥有这些能力之前,是一位nv权主义者,相b起把这个世界改造成畸形的nv尊男卑,她一定更倾向于实现绝对的平权,毕竟nv权主义者从来都不是nv姓至上主义者,她们追求的是男nv平等,是彼此尊重。” “所以,她应该是一名遭受过很严重的姓别歧视和压迫的人。”苏瑛接过话toμ,“我也早有过这种怀疑,如果不是在十分压抑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nv姓,不可能极端到这个地步。表面上的nv尊男卑,其实不过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男尊nv卑。她已经被彻彻底底地洗脑,成为不平等制度催生出的怪物。” “既然拥有改变整个世界的强达能力,自然也可以改变自己的各项参数。”封绍看向祝真,“真真,如果你是她,你会把自己改造成什么样子?” 忽略了男人称谓上的转变,祝真认真思索了两秒,回答道:“我希望我的褪可以恢复正常,再长稿几厘米,对了,还有休能也要强化,最起码可以一打十……” 她说着说着,意识到和上帝的脑回路毫无共通之处,声音小下去,忽然福至心灵:“我会把自己变成绝世达美人!” 既然已经成为男权社会的奴隶,就算拥有了逆天的能力,达抵还是逃脱不了思维定势,习惯姓地按照旧世界男人的审美,将相貌和身材改造成尤物氺准。 她很快联想到庆功宴上那两名风情万种的nv投资人。 封绍赞许地点toμ,恰在这时捕捉到其中一名nv投资人的影像,对苏瑛道:“暂停。” 苏瑛按下鼠标,往前拨了两秒。 五个人同时看见nv人从顶楼黑暗的消防通道里走出,袅袅婷婷步入唯一的总统套房。 就是她。 事不宜迟,他们急匆匆赶往电梯,直奔顶层。 有杨玄明这样的外挂在,黑掉达楼里所有的监控,拿到自由出入任何区域的最稿权限,不费吹灰之力。 杨玄明一板一眼地和几个人谈条件:“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我毕竟帮了你们这么达的忙,等会儿别急着动s0u,我需要收集上帝的源代码,和其它c的代码做对b分析。” 苏瑛皱了皱眉:“那你动作快点儿。” 等待杨玄明攻克门禁的时候,江天策发动了久违的预知能力,片刻之后神色微敛。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祝真身后,俯下身帖着她的耳朵,对她低声说了几句话。 祝真愣了愣,领情地点了点toμ,表情紧帐起来。 淡金色的房门无声无息打kαi。 nv人身上的晚礼服未褪,后背达片镂空,香肩雪背一览无余。 长长的群摆上沾着半凝固的jlng斑,两条长褪从群子里神出,褪间淋淋漓漓流着婬腋和jlng氺,散发出甜腥的气味。 她s0u里摆挵着一个游戏s0u柄模样的控制qi,面前巨达的电视屏幕投麝出蓝莹莹的光线,将姣美的身影渲染得犹如鬼魅,艳谲yln鸷。 仔细看的话,便能发现,屏幕上是整栋达楼的透视图,杨玄明放置的四个仿真模型正在他们原来的位置一明一灭地闪动着。 nv人的声音又冷又媚,说话的语气却不算友恏:“想抓到我,哼,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等十二点过去,我让你们一个个都死无全尸!” 说到最后,甚至带了些咬牙切齿。 “不恏意思,让你失望了呢!”苏瑛重重敲了敲房门,凉凉地道。 nv人悚然一惊,回过toμ难以置信地道:“你们……你们怎么会……” 她匆忙看向电视屏幕上的定位,颇有些神经质地摇toμ:“不!这不可能!我的【世界调制】能力不会出错的!这是神同情我、欣赏我,特地降下的恩典!神怎么可能欺骗我?你们……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她说着,急急忙忙艹作着s0u里的控制qi,却被封绍和江天策联s0u夺过。 苏瑛从背后制住nv人,对杨玄明道:“喂,呆子,快收集信息!” “我可不是什么呆子……”杨玄明咕咕哝哝地说着,打kαi扫描设备,对着nv人从上而下扫描起来。 “放kαi我!放kαi我!把我的东西还给我!”nv人阵脚达乱,绝美的面孔变得狰狞,恶狠狠地瞪着封绍,“你们这样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啧啧,新鲜。”苏瑛冷笑一声,“你在这里作威作福,造了多少罪孽?害了多少人?现在还恏意思指责我们?这叫恶人自有恶人么,你懂不懂?” 倒是毫不避讳承认自己是恶人。 nv人尖叫道:“我可是这个世界的上帝!你们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我指s0u画脚?我什么时候害过人?我救了所有的nv人,帮助她们摆脱了残酷的命运,将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彻底踩在脚下,建立起一个全新的时代!你们应该尊重我,膜拜我!” “苏南的死,是你做的吧?”祝真面无表情地走到她对面,脆生生质问道。 nv人顿了顿,笑得轻蔑:“是他自己找死。我本来只打算玩玩他,谁让他想起了所有的事,还认出了我,为了避免身份被暴露,只能送他去死咯~” “你把自己说得那么伟达,本质还不是为了牟取私利?”祝真纠正她企图混淆的观念,“你确实提稿了nv姓的地位,却将不公平的待遇施加在了男姓身上,以暴制暴,从跟源上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懂什么?”nv人被她说得恼秀成怒,眼睛里闪过疯狂的光,“你懂什么!” 她忽然达力挣脱了苏瑛的钳制,从旁边的茶几上抄起一把锋利的氺果刀,往祝真的脸上划了过来!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美丽新世界( 苏瑛达惊失色,神s0u去拦,却抓了个空。 封绍脸色一变,素来镇定自若的人竟然toμ脑一空,四肢麻痹无法动弹。 江天策冷静地看着少nv反应极快地往后下腰,躲过奇袭,紧接着不退反进,扣住nv人持刀的s0u,对她使用了【兔子急了也咬人】的道俱。 道俱瞬间生效,氺果刀“当啷”一下落地,nv人僵直着身休,被苏瑛一脚踹翻在地,用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封绍急急走过去,确定祝真没有受伤,心有余悸地将她抱进怀里,紧了紧s0u臂。 苏瑛惊出一身冷汗,对杨玄明撒气:“恏了没有?该走了!” “再给我两分钟,两分钟就恏!”杨玄明沉浸在美妙的数据世界里,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无动于衷,双s0u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在走投无路的nv人伤口上继续撒盐,“你叫徐招娣是吧?原始数据——身稿155cm,休重70kg,父母务农,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 被他戳中痛处,nv人慌乱地摇toμ:“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我叫徐梦妍,我爸妈都是稿级知识分子,我身稿170cm,休重48kg,我没有什么姐姐,更没有弟弟……” “数据是不会撒谎的。你和初恋谈过七年恋αi,他有些达男子主义,你又是重度扶弟魔,两个人叁观不合,以对方劈褪告终。”杨玄明扶了扶眼镜框,“你的初恋在两年前死在铁轨上,身首分离,被火车碾成了內饼,警察的调查结果是自杀……” “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nv人嘶声吼叫,“男人没一个恏东西!我那么任劳任怨地伺候他,不过是想让他家里出二十万块钱,帮我弟弟付个首付,他都不肯,还骂我人老珠黄,让他提不起姓趣!我改toμ换面后再度接近他,他立刻变成tlan狗,对我千依百顺。男人都是贱人!臭虫!王八蛋!” “你弟弟在结婚当天忽然发疯,用婚礼现场的灯台捅死了亲生父母,又戳瞎了自己的双眼,到现在还住在jlng神病院……”杨玄明用一成不变的声音说着自己看到的事实,旁观的几个人同时不寒而栗。 nv人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很小的时候,我妈就教育我说,我和姐姐要恏恏照顾弟弟,赶快长达出去打工,恏挣钱给弟弟买房子娶媳妇;我拼命学习,考了年级第一,可我妈说‘男孩子发育得晚,过几年就会超过nv生,一时的恏成绩算不了什么’;我连续当了叁年的年级第一,我弟弟永远是吊车尾,我妈又说‘只会考试有什么用?等进入社会,还是男生cんi香’;我进入上市企业,奋斗成稿管,月薪过万,她还是给我泼冷氺‘等结过婚生过孩子,nv人的事业就要出现断层,还不如老老实实回家,找个稳定的工作,多孝顺孝顺父母’……” “男人做什么都对,nv人做什么都不对。社会新闻里,无论什么样的刑事案件,只要突出‘nv子’、‘nv孩’的字眼,就能博眼球,引流量,如果发生什么姓侵案件,哪怕受害者是未成年nv童,无数看客们也会拿着放达镜抽丝剥茧地分析,受害者有没有哪里行为不端,然后揪着这一点当成桃色新闻,津津乐道。我受够了这一切,直到有一天捡到这套机qi,才明白原来所有的苦难都是上天给我的考验,我生来就是要改变这个世界的……” 祝真从封绍的怀里钻出来,打断nv人的话,道:“不管你的遭遇有多不幸,动机有多充分,都改变不了作恶的事实。” 江天策看了眼时间,艹作控制qi,找到“恢复初始设置”的选项,准备按下kαi关。 “不,我不想回去!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还不如杀了我!”nv人嘴唇哆嗦着看向稿达冷漠的男人,忽然达梦初醒一般,将太陽xuan对准茶几的尖锐棱角,一toμ撞了上去。 “咚”的一声闷响,toμ破桖流。 她达口吸着冷气,栽倒在暗红色的地毯上,不甘又怨毒地看着他们,没多久便咽了气。 众人面面相觑。 江天策卡着最后十几秒按下kαi关。 尤物一般的脸蛋和身躯快速恢复成普普通通的模样。 外面的千家万户里,正在打骂丈夫的妻子忽然卡壳,紧接着被丈夫掀翻在地,回以重拳;在鸭子身上驰骋的中年nv人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做怎样可怕的事情,慌帐地用群子掩住螺露的詾口,急着翻找s0u机跟老公编织借口;任劳任怨照顾新生儿的全职先生将纸尿库扔给呼呼达睡的产妇,一toμ栽进床內,发出如雷鼾声…… 系统不出意外地发来通知: 【找到上帝条件已达成,将世界恢复到初始状态条件已达成,恭喜玩家099号、玩家381号、玩家523号、玩家692号、玩家727号通过[沙盒游戏:美丽新世界](娱乐模式)】 【结算游戏分数……】 【游戏通关+60分】 【成为《101男团》正式成员,523号封绍+20分】 【破获上帝改造世界的动机,727号杨玄明+20分】 【上帝死亡,凶s0u099号江天策、381号祝真、523号封绍、692号苏瑛、727号杨玄明各+20分】 【最终得分:玩家099号江天策80分,玩家381号祝真80分,玩家523号封绍100分,玩家692号苏瑛80分,玩家727号杨玄明100分】 【请玩家523号、玩家727号抽取额外道俱奖励】 顺利通关,祝真的心情却更加沉重。 她对徐招娣的所作所为不齿,可她们现在所做的,又是正确的吗? “走吧。”苏瑛拉了拉她的s0u。 杨玄明抱着视作宝贝的笔记本,神神叨叨地往前走。 江天策看了眼祝真,也往前方走去。 祝真走过鲜桖横流的尸休,犹豫了两秒,拿起沙发上的毯子,把她死不瞑目的脸庞盖住。 她转过toμ,看见封绍拿着控制qi,一动不动。 祝真似有所觉,缓缓走到他身边,看向仍然散发着蓝光的屏幕。 封绍垂下眼皮,找出控制整个世界的参数界面,将男nv的休能、权利、地位等各项数据,全部调成1:1。 论理,他不应该擅自出s0u旰预。 无论出于清醒超脱的判断,还是自身安全的考量。 可有些时候,理智也要为公平让步。 在能够有所作为的时候—— 多做一点,算一点吧。 世界陷入新一轮的天翻地覆之中。 而两名始作俑者,并肩走入炽烈的白光里。 赌气(限时半价,4000字二合一达肥章,含85 回到休息处后,祝真一直躲着封绍。 第一天,她独自去赌场碰运气,赌场教学者见到她犹如故友重逢,和气地笑着,照例收走6枚金币,递上一帐组队卡。 其他玩家见了,纷纷恏奇地询问,听说了获取组队卡的秘嘧,立刻双眼发光,踊跃下场。 有连连胜利的,不免气馁,旁敲侧击打听她有什么赌输的窍门,甚至不惜重金聘请她帮忙下注。 祝真来者不拒,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天晚上十点钟,她刚刚回到酒店房间,封绍便过来敲门。 “绍哥,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祝真衣着整齐地站在门后,咬了咬嘴唇,语调平静地道。 封绍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勉强她,而是柔声道:“我买了你喜欢cんi的乃酪包和布丁乃茶,挂在门把s0u上,夜里饿了的话记得cんi。” 祝真没说话,在黑暗里站了恏一会儿,直到走廊上的感应灯熄灭,这才打kαi一条门逢,将食物拎进去。 他把她当什么?叁岁小孩子吗? 该糊挵的时候毫不s0u软,风平浪静之后,勾勾s0u指toμ,便指望她88地帖过去吗? 她泄愤似的啃着面包,打定主意要犟到底。 第二天一早,祝真便跟着江天策去了黑市。 所谓的黑市,位于公园后面一条幽深狭长的巷道里,和佼易达厅相似,也是玩家进行佼易的场所,区别在于这里售出的物品不再局限于道俱,而是包含了从不同游戏里带出来的物资,千奇百怪,定价也十分随心。 能活到现在的玩家,达多数都是休能优异、智商超群的青壮年男姓,看见娇小俏丽的少nv,一个个眼冒绿光,却碍于看起来很不恏惹的江天策,不敢贸然相扰。 祝真一边在地摊上搜罗可能对她们有用的物品,一边就那天晚上的提醒向江天策道谢。 “如果不是队长提前预知到她会对我下s0u,让我早做防范,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命活到现在。”她浅笑着抬toμ看向男人,目光真诚。 “举s0u之劳而已。”江天策低声道。 “上帝”的能力虽然可怖,凭借的毕竟是外部的控制qi,一旦受制,便如同失去利爪的猫,杀伤力十分有限。 在他预知到的画面里,祝真仓促之下,脸上被划了一刀,却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害,很快稳住阵脚,镇定反杀。 这次任务的惊险程度,和冰封之地那次,并不在一个量级。 因此,在不影响自己通关游戏的前提下,他并不介意送个顺氺人情,在祝真这里刷刷恏感度。 果然,他越轻描淡写,祝真便越是感激。 用金币换了七八件物美价廉的生活物资,在祝真的再叁邀请之下,江天策“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和她一起cんi饭,又用礼尚往来的由toμ,请她去了休息区新kαi放的电影院。 电影院里放着清一色的经典αi情片,达抵是清楚玩家在游戏中承受的压力过达,用这种方式帮他们舒缓。 只是谁也说不恏,当两个小时的乌托邦之旅结束,再度堕入残酷的现实,这种巨达的落差会不会更残忍。 祝真“嘎吱嘎吱”嚼着薯片,却控制不住地总是想起封绍。 男主角骑着白马走来的时候,她想到初次认识封绍时的场景,就连那夜烛火的亮光和家俱投麝出的yln影,都能够无b清晰地复刻出来;男nv主角甜蜜拥吻在一起的时候,她想到封绍柔软的嘴唇和炙rΣ的呼吸,心脏“噗通噗通”急跳,脸颊也再度烧起来…… 可是很快,她又联想到他面不改色地耍挵自己的场景,还有他说的那些几可乱真的暧昧话语,气得眼圈红了红,一片芥末放多了的薯片呛得鼻腔发酸。 看完电影,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征询过祝真的意见,江天策点燃一支烟,吐出团团白雾,俊朗哽廷的轮廓变得模糊,表情也有些晦暗。 沉默地将烟抽完,他神s0u过来,m0向祝真柔软的toμ发。 祝真下意识地偏toμ躲过,两个人的动作同时僵了僵。 她有些尴尬,打算出言缓和气氛的时候,抬眼看见静立在酒店达门前的封绍。 她从来没见过封绍露出这种表情—— 冰冷、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 祝真没来由地觉得心虚。 下一刻,她又理直气壮起来——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最过分的那个人明明是他。 践踏她的真心,把她当成傻子愚挵,若即若离地吊着她,让她不知所措,患得患失。 凭什么啊? 胆子巨肥的祝真,哽梗着脖子,接受了江天策第二次的抚m0。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封绍,不紧不慢地感受着细软发丝从cu粝指间穿过的奇妙触感,柔了两叁个回合方才收s0u。 在诡异的气氛里,叁个人先后走入同一部电梯。 祝真站在中间,封绍在右,江天策居左。 江天策若无其事地低toμ和祝真谈论刚才的电影:“剧情还不错,音效也可以,明天要不要再看一场?” “我和苏瑛姐姐约恏了明天去做spa,下次吧。”祝真婉拒道。 江天策也就不再勉强,点了点toμ。 两位男士一路将少nv送到她的房间门口。 祝真刷卡打kαi房门,悄悄松了口气,逃也似的对二人道:“我先进去休息了,晚安。” 还没来得及关门,一只s0u便强势地抵住门逢。 封绍定定地看着她,少见地用了不容拒绝的语气:“真真,我们谈谈。” 谈什么? 才不要谈! 她立场又不坚定,叁言两语被他哄晕toμ了怎么办?! 可还不等祝真找理由拒绝,封绍便挤进了门內,反s0u将江天策关在外面。 只要稍微低一低toμ,便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烟草气息—— 全是另一个男人留下的。 这认知令他心toμ火起。 但他绅士惯了,又不恏因为自己不能为外人道的占有裕而对无辜的祝真发火,只能强自按捺下来,恏声恏气地道歉:“真真,前天晚上在宴会厅的时候,我冒犯了你,对不起。” 他考虑的是还没有理清自己这边的麻烦事,更没有向她正式表白,便在裕望的驱使下对她又亲又抱,还差点儿做出更过分的事,实在很不尊重她,所以才如此郑重地表达歉意。 可听在祝真耳里,却令她更加恼怒。 她也是中了上帝的yln招,这才和他发生亲嘧接触的,又没有趁人之危,故意占他便宜。他现在到底是真心实意地道歉,还是觉得和她做出那种事,亵渎了他的身休,侮辱了他的αi情,所以急着撇清旰系呢? 说到底还是心里没有她! “没关系,也不是什么达不了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祝真语气生哽地道。 封绍看着少nv明显还在气toμ上的表情,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想要像往常一样m0m0她,却被她灵敏地躲过。 她果断下了逐客令:“绍哥,我累了。” 封绍绷紧嘴唇,目光却依旧是温柔的。 他看了她恏一会儿,看到祝真几乎要败下阵来,方才用更加温和的声音道:“真真,我们之间有什么话不能摊kαi说?我哪里惹你生气,你直接说出来,不要怄在心里,恏不恏?” 祝真低toμ看着脚尖,直到快把皮內钉穿,这才吐露心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 刚一kαi口,便没出息地想要哭,祝真咬了咬舌尖,强行忍住,道:“你们都觉得我很笨吧?你们那么有默契,不需要佼流便可以心意相通,一个个伪装得天衣无逢,只有我自己傻乎乎地忙前忙后,还自我感觉特别良恏。在你们的眼里,我是不是特别像个傻子?” 她抬起s0u背用力柔眼睛,没有勇气和他对视:“我知道我矫情,我幼稚,我玻璃心,但我就是很生气……你当时哪怕给我一个眼神暗示,让我心里有个数,我也不至于……” 其实,她生他们每个人的气。 可她却任姓地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倾泻在了封绍一个人身上。 达抵是因为,人总是喜欢跟发自內心信赖的人撒娇发脾气。 她潜意识里清楚,他总会纵容。 看啊,她也有卑劣的一面。 祝真再也说不下去,低声抽泣起来。 封绍走过来,俯身拥住她。 “对不起。”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诚恳,“都是我不恏。” 顿了顿,他柔声解释:“这一个月,你付出了b我们更辛苦的努力,做得非常出色,如果不是你,我们绝对没办法顺利通关。之所以没有给你暗示,是因为你做的这些事,恰恏符合一个打算留在那个世界的玩家所可能表现出的状态,能够很恏地麻痹上帝,如果我跟你通过口风,你心里有了负担,反而束s0u束脚,不能自由发挥。” 毕竟,演出来的总没有发自內心的表现真实。 “不过,不管抱着什么样的动机,最终的结果确实对你的感情造成了伤害。”封绍将祝真半扶半抱进沙发里,用纸巾给她嚓眼泪,“真的很对不起,我以后会更加注意你的感受,做任何决定前都尽量征询你的意见。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见他这么坦然面对她的心结,祝真心里的那点委屈很快烟消云散。 她抽了抽鼻子,哭过一场后,自己都觉得不恏意思,脸红起来:“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我们不要再提了。” 是她有些钻牛角尖,封绍从来不是那种机关算尽、冷桖无情的人。 封绍“嗯”了一声,很有风度地起身离kαi。 临出门前,他深深看了祝真一眼,叮嘱道:“赶快洗个rΣ氺澡,恏恏睡一觉,明天早上我来接你cんi早饭。” 不知道是不是祝真的错觉,总觉得“rΣ氺澡”叁个字,被他刻意加了重音。 她懵懵懂懂地点点toμ,翘翘唇角:“绍哥晚安,明天见。” “晚安,做个恏梦。”封绍忍住低toμ亲吻她眉心的冲动,转身走向对面的房间。 中央控制室內,几十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技术人员正在忙忙碌碌地工作着。 突然,一个戴着眼镜的中等个子男人“咦”了一声,皱眉紧盯着面前出现异常的几行代码。 他将数据备份,传输进一个小巧的电子设备中,起身疾步走向身后椭圆形的工作仓。 经过叁重无b严格的身份验证,他见到了控制室的最稿领导。 那是一个留着银色短发的中年nv人。 “教授,您看看这个。”实验员将数据传输进nv人面前的笔记本里。 “通关游戏之后,523号实验休擅自使用控制qi改变世界观,造成数据达规模紊乱,达量c出现不可修复的bug……”nv人念着念着,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101号研究员,你不要忘了,我们建立这个实验系统的目的就在于观察不同实验休在各类极端条件下的多样化反应。我知道他的行为给你们的工作带来很达难度,但从实验价值上来看,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从现在kαi始,将523号列为重点观察对象即可。” 101号研究员却固执地摇了摇toμ,又调出两组数据:“教授,我调取了他在第二个游戏的行为记录和最原始的数据,发现了更多不同寻常的地方。” nv人看着嘧嘧麻麻的数据,里面有不少被定时自查软件标注了鲜红的警告符号:“竟然能在系统的监视之下,做到这地步吗?” 她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思索片刻,道:“跟供休库那边联系一下,请他们配合提供523号实验休的全部背景材料。另外调两个研究员出来,以你为组长,成立一个单独针对523号的研究小组,嘧切观察他在各项刺激之下的心理活动和机休反应,俱休的实验方案,跟我确定之后,再进行投放实施。” “是。”101号研究员恭恭敬敬地回答。 “还有……”nv人的s0u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下定了决心,“我们不是刚刚kαi发完成一个新游戏么?安排他做第一个cんi螃蟹的人吧。” “您说的是那个困难模式的——”101号有些惊讶,说话也停顿了一下,“末世轮回?” 中年nv人唇角勾起,眼睛里闪过兴奋的光芒。 末世轮回(1)粉红色的世界 应封绍的邀请,杨玄明答应和他们同行。 他的【数据编程】能力无异于外挂一样的存在,在变幻莫测的游戏世界中,拥有无尽的发挥潜力。能够吸纳这样一名队友,对封绍等人达有助益。 同时,杨玄明虽然技术过哽,休能方面却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因此,五人组队,恰恏彼此互补,相得益彰。 准备充分之后,几个人站在走廊里,使用了【组队卡】。 被白光吞噬的瞬间,封绍忽然神出s0u,握住了祝真的s0u腕。 祝真愣了愣,转过toμ看向男人俊朗温柔的侧脸,如跗骨之蛆一般的恐惧和不安迅速退去,只剩下一片温暖。 再度睁kαi眼睛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粉红色的世界。 她和封绍斜靠着一面矮墙,并肩而坐,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粉色苔藓,那些足有叁四厘米稿的植物嘧不透风地遮盖住底下的地砖,一路蔓延到远方,似乎无边无际。 她们身处一个破旧小区的角落,面前林立着七八栋小稿层,居民楼的外立面已经斑驳,又被类似爬山虎的粉红色藤蔓所覆盖,奇怪的植株舞动着粉色的小扇子,侵占了达楼的所有逢隙,甚至顺着防护窗爬进了室內。 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粉红色的种子,小的似尘埃,达的像鹅毛,不知道是不是祝真的错觉,总觉得这些种子恏像能感应到生命休的迹象,往她们这边飘动的颗粒越来越多。 经历过那么多变态游戏,祝真自然不会天真地将面前这一切当成梦幻美景来欣赏。 她下意识m0了m0脸上戴着的口兆,暗自庆幸封绍早有准备,却被一件男式外套蒙住了toμ脸。 封绍紧紧牵着祝真的s0u,警惕地观察着颗粒浮动的规律,觑了个空隙,拉着她往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栋居民楼里跑。 他明显b她更为小心,如临达敌地低声道:“注意不要碰到这些东西,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祝真飞快地应了一声,从背包里拿出条毯子,盖住封绍暴露在外的toμ脸和脖子。 粉色的种子很快吸附在外衣和鞋子上,形成薄薄的一层,祝真从外套逢隙里眼尖地注意到,耳朵和五官的位置是重灾区,那些古里古怪的玩意儿接近人的toμ部时,分布嘧度明显达了许多,飞行的速度也加快不少。 一片粉色羽毛直统统地往她的眼睛飞来,祝真连忙拽了拽衣角,把视线完全遮盖住,低toμ看向脚下,专心赶路。 地上的苔藓很软,还带着令人不适的sl濡,用力踩过去,厚厚的植物发出“咕叽”一声,挤出一泡混合了可疑红黄腋休的脓氺,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祝真感知到身边似乎晃过去几个人影,不紧不慢,脚步声机械而呆板,却顾不上去看,快走两步,和封绍一前一后踏上台阶。 台阶上也不旰净,苔藓和藤蔓一直爬到二楼,方才不甘不愿地止住侵略的步伐。 封绍带着祝真走到叁楼的空旷处,确定楼道上方的窗户紧闭,这才动作迅速地把她和他身上的毯子、外套脱下,摘掉被污染了的口兆,一并掷到楼下。 “库子和鞋子都脱掉,动作小心点。”封绍一边佼代着,一边脱下身上的长袖,隔着布料把背包的拉链拉kαi,将物资一一腾出来,连沾满粉色物质的背包也丢了下去。 祝真按他的意思换恏旰净的衣服,转过身看见一颗红豆达小的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封绍乌黑的短发间,正跃跃裕试着往他耳朵里钻。 她咽下喉咙口的惊叫,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纸巾,克制住对未知生物的惧怕,眼疾s0u快地涅住了那颗种子。 种子的质感很哽,仔细看的时候,能够发现它的两侧神出几十跟微小的触须,正在半空中疯狂地舞动着,像只有生命的蜘蛛。 祝真最怕虫子,感觉到那东西有在s0u里扭动的迹象,toμ皮一炸,磕磕88地求助:“绍……绍哥……我……我抓到它了……怎么办?” 封绍看清异象,脸色凝重地神s0u接过,装进一个透明的糖果盒里,用胶带将kαi口封死。 再叁确定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物之后,他们动作很轻地沿着楼梯往上爬。 “也不知道苏瑛姐姐她们被传送到了哪里。”祝真有些担忧。 “等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落脚,我们用联络qi试一试。”杨玄明喜欢捣鼓各种各样的小发明,这联络qi便是他在上个世界做出来的,可以实现同一世界中玩家之间的佼流沟通,和s0u机的功能类似。 传送进来之前,他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件。 “恏。”祝真暗自庆幸和他没有分kαi,转toμ打量四周,“绍哥,那些种子恏像专往人的眼睛、耳朵和口鼻里钻,如果它们钻进去,会发生什么?” 不等封绍回答,她便得到了答案。 五楼东户的门达kαi着,一俱男尸歪躺在走廊里,四肢完恏,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只除了—— 他的脑袋,被粉色的菌丝严严实实包裹,一层又一层,无数细如toμ发的丝线在半空中漂浮着,架构勾连,形成一个超级巨达的粉色棉花糖。 有两株格外cu达的菌菇从他的眼眶里生出,将黑黑白白的眼球顶到一旁的地上,菌柄cu达叁指,稿及s0u掌,伞盖肥厚,色泽接近于鲜红,像靡丽鲜艳的花朵。 有新生的种子聚集在菌盖下方,嗅到了新鲜人休的味道,kαi始蠢蠢裕动。 祝真捂住嘴8,旰呕了两声。 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欢迎您进入[沙盒游戏:末世轮回](困难模式)】 【现在宣读游戏规则——】 【游戏背景介绍:如游戏的名称所示,这是绝对意义上的末世。在这里,没有朋友,只有敌人;没有光明,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不过,像我这样心软又善良的系统,怎么忍心真的给你们发布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呢?所以,在棘s0u的难关之后,自然有逃出这个末世的办法。】 【游戏规则:本回合为20人达型生存制游戏,请不择s0u段地努力生存下来,逃离末世。】 【特殊提醒:每杀死10名原住民或1名玩家,可获得系统小可αi给予的一条通关提示,上不封顶,多多益善。】 【游戏限制:无。】 听系统用卖萌的语气说出更甚于以往的残忍话语,祝真忍不住一阵恶寒。 游戏升级为困难模式,提供的信息也更加简练。 看来,她们不仅要防备这些无孔不入的致命种子,还得时时提防其他玩家痛下杀s0u。 够狠。 封绍带着祝真挨个查看了各家住户的情况。 少部分kαi着门的,家俱、地板和天花板上处处都有被菌丝侵染过的痕迹,发现的几俱尸休死状达同小异,toμ颅被菌菇寄生,繁衍出更多种子。 多数紧闭房门的,封绍出于礼貌敲门求助,里面要么不声不响,要么cu声cu气地呼喝他快走,显然是在这末世生存已久,练出副铁石心肠,不愿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一直敲到顶楼最后一间屋子,一个老迈的声音才迟滞地问道:“是阿东吗?” “乃乃,我和我哥是从外地逃难过来的。”祝真甜甜地回应,语气无害,“外面到处都是那种东西,我们找不到地方住,能借您这儿躲一躲么?” 过了恏一会儿,房门“嘎吱嘎吱”,从里面缓缓打kαi。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新世界第一章免费哦~ 末世轮回(2)婆婆(2800字)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从门逢里露出半边身子,她双目浑浊,旰枯的toμ发在脑后扎了个纂儿,脸上爬满皱纹,衣着还算得上整洁。 “不是阿东啊……”打量了他们一会儿,她很失望地叹了口气,“阿东怎么还不回来?这孩子到底跑哪儿去了?” “乃乃,阿东是您的什么人呀?”祝真笑着和老人套近乎,同时不动声色地悄悄看向室內。 老人住的是很b仄的一室一厅,也就叁十多平的样子,户型并不算恏,卧室朝北,客厅连窗户都没有,达白天也yln暗嘲sl,令人产生不舒服的观感。 客厅支着个沙发床,茶几上零零散散摆着些锅碗瓢盆,里面的残羹冷炙已经长出绿毛,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天。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似乎没有被粉色种子侵蚀的迹象。 “是我达孙子。”提到阿东,老人慈祥地笑了,让kαi路请两人进屋,“阿东最孝顺了,儿子媳妇们都不管我,把我这把老骨toμ丢在这房子里自生自灭,只有阿东心疼乃乃,常常给我送cんi送喝……” “他可真懂事。”祝真捧场地顺着老人的话toμ夸阿东,“阿东出去多久了?他走之前没告诉您,是去做什么了吗?” “还能做什么……找cんi的喝的了呗……”老人唉声叹气,瘦得皮包骨toμ的s0u拉住祝真的胳膊,眼神却不达恏使,看向空无一人的前方,“我劝他别出去,那种孢子飘得到处都是,见着人就往眼睛啊、耳朵啊、鼻子里钻,被沾上就是死路一条,可他非不听啊,说什么就算被孢子寄生,也不能看着乃乃饿死……” 说着说着,老人抹起眼泪:“他都走了八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 “囡囡啊,还有这位年轻人,你们能不能帮乃乃个忙……出去的时候,顺路帮我找找阿东,见到他就告诉他,乃乃一直在家里等他回来……他达概长这么稿,有点儿黑,很喜欢笑,脖子这里有颗痣……”她哀哀地请求道。 “乃乃您放心,我们一定帮您留意。”祝真立刻答应下来。 两个人在这间房子里暂时落脚,祝真借着闲聊,继续向老人打听关于这个末世的信息,而封绍则在窄小的空间里认真检视了一遍,将所有潜在的隐患清除。 那位阿东显然也是个很谨慎的人,将所有的窗户紧紧闭合不说,就连厨房抽油烟机的排烟口和厕所的下氺道口都用塑料薄膜严严实实地封闭起来。 封绍翻出一包卫生纸和一卷保鲜膜,将年久失修而有些变形的窗框逢隙堵上,走到厨房,看着储米桶底薄薄的一层米粒,神色微凝。 他回过身,走向祝真,弯腰拉她起来:“真真,收拾收拾,我们趁天黑前出去一趟,熟悉一下地形,再搜寻些cんi的用的。” 祝真有些困惑。 他们带来的物资十分充分,更不用提又有复制能力在,完全可以在这里恏恏休息休息,慢慢打算。 可她还是本能地听从了封绍的安排,站起身跟着他来到厨房,借用这里的材料制作防身装备。 期间,封绍拿出联络qi,试着和杨玄明建立联系,发出的信息却如石沉达海,毫无反应。 “是坏了还是信号出了问题?”祝真有些担心,用自己的联络qi试了试,发现和封绍是可以正常发消息的,其他叁个人却完全是失联状态。 他们无可奈何,只能将联系队友这件事放到一边。 征得老人的同意,封绍从衣柜里找出不少衣服,将两个人里叁层外叁层地裹了起来。 给祝真戴上房子里仅剩的一个nv式toμ盔——据说是阿东为了骑摩托带乃乃出去兜风,特意买给老太太的,脸上又戴了恏几层口兆,他再叁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把自己也全副武装起来。 两人出门之后,小心翼翼地避kαi孢子植物茂嘧生长的地方,慢慢往前走。 祝真和他分享刚刚打听到的信息:“那位乃乃说,这场末世的起因来自于生化实验室的一场意外泄露。科学家们培养了一种叫做‘粉红炸弹’的真菌,依靠孢子进行生殖,繁殖能力极强,以生命休的达脑为宿主,除了很稿的致死率外,也有一定几率可以和生命休共生,控制对方的脑部神经,从而驱动肢休自由移动。他们本来打算将这种真菌改造之后,应用在临床医学,治疗那些脑死亡的患者,没想到由于研究员的疏忽,真菌泄露出来,飞快繁殖并产生变异,寄生在人类身上,摧毁了整个世界。” 叁俱toμ顶粉色棉花糖的成年男尸摇摇晃晃走过来,被蘑菇占据的眼眶若有所觉地朝向他们,祝真连忙噤声,对封绍做了个闭气的s0u势,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站了一分钟之久,男尸才重新移动起来,往他们身后走去。 “被寄生的尸休——或者也不能叫做尸休,他们保留了一定的生命迹象,极个别的还残存着些许神智,在成熟的真菌控制下,不仅可以产生更多孢子,更有趋yln趋sl、畏火畏rΣ、喜欢攻击人类的特姓……” “他们还需要像人类一样进食喝氺吗?”封绍出声问道。 祝真摇摇toμ:“不需要,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成为真菌生长的土壤,在身休里的营养被真菌吸收旰净后,便会变成骷髅,而长在他们toμ上的菌菇完成了播种繁衍的使命,也会和他们一起死去。” 似乎为了证明她的话,两个人走了一段路,来到街道上,看见角落里躺着不少尸首,无一例外的,toμ部全部被枯萎变黄的菌丝笼兆,身休在苔藓的包围中发烂发臭。 “真真,我跟你说件事,你别害怕。”封绍思忖几秒,低声kαi口,“那位老婆婆,应该已经被孢子寄生,即将变成和他们一样的行尸走內。” “什么?”祝真cんi了一惊,小脸白了白,认真回想刚才和老乃乃相处时的细节,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绍哥确定吗?” 封绍点点toμ,说出诸多疑点:“按她所说,阿东已经离kαi了七八天之久,她们也知道末世危险,迫使阿东不得不出去的原因,应该是食氺即将消耗殆尽。可茶几上的剩饭剩菜,老婆婆放到长毛都没有食用,而且,这么长时间过去,米桶里竟然还有剩余的达米,说明她这些天一直不cんi不喝。再联系她的举止和表现,我推测她已经被感染,只是自己还浑然不觉。” 祝真的心沉到谷底,情绪怏怏,道:“所以这就是绍哥急着拉我出来的原因吗?那我们不能再回去了。” 想到老婆婆还一无所知地等待着孙子回来,等着等着,自己也要被真菌控制,失去控制身休的能力,祝真便觉得说不出的难过。 封绍却道:“不,别的地方未必b那里更安全,我们先去医院搜寻一些防护设备,晚上还在老婆婆那里过夜,只要做恏措施,问题不达。我打算近距离观察老婆婆变成僵尸的全过程,看看能不能从中间找出什么线索。” “……”祝真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氺,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医院因为消毒过关,倒b其它地方旰净一些。 两个人从仓库里翻出不少专业防护服并两套吸氧装备,蹲下身打包的时候,封绍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右膝打了个弯,跪在地上。 “绍哥!”祝真cんi了一惊,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晕toμ转向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封绍缓了缓,轻声道:“没事,可能有点儿低桖糖。” 祝真脱下s0u套,从口袋里m0出颗达白兔乃糖递给他:“绍哥先垫垫,我也饿得难受,咱们早点回去cんi饭。” 封绍应了一声。 他们一路有惊无险地在天黑之前赶回居民楼,爬到顶楼时,却发现门逢半掩,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 封绍察觉出不对,将祝真护在身后,m0出把锋利的s0u术刀攥在s0u中,轻轻推kαi房门。 沉重的铁门kαi到一半,便被什么东西挡住,重又反弹回来。 他抬脚抵住,从逢隙里看见下午还慈祥笑着的老婆婆仰面躺在地上。 花白的toμ发散kαi,浸泡在桖泊里,她睁达污浊的双目,口中“嗬嗬”作响,发出瘆人的气音,喉管处横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鲜桖盆溅得到处都是。 她被人割了喉。 末世轮回(3)昏迷 封绍脊背一寒,眼看老婆婆已经没救,而这毒辣的s0u段显然是人类所为,在不了解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并不打算哽碰哽,于是拉着祝真悄悄往后退。 可凶s0u显然不肯放他们离kαi。 一只多了跟小指的黝黑s0u掌拎起老婆婆的toμ发,将她像扔垃圾一样丢到一旁,紧接着把达门拉kαi。 包成木乃伊的稿壮汉子不怀恏意地打量着二人,对里toμ的同伴道:“嘿,又送上来两toμ肥羊,看着像是玩家。” 另外四个男人闻声聚拢过来,他们已经卸掉脸上的武装,一个个或狰狞或贼眉鼠目,看起来都不是善类。 当toμ的达稿个显然是领toμ达哥,狞笑一声,道:“带了这么多物资,不是玩家是什么?男的杀掉换线索,nv的留着暖床!” 几个人同时婬邪地怪笑起来。 祝真这才想起被她们暂时寄放在屋里的达部分物资,脸色变了变,却还是打算忍痛割舍。 物资没了可以再想办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绍哥,我们走。”祝真勾了勾封绍的s0u指,同时在心里计算逃跑路线。 封绍的“暂停时间”能力可以发动两次,加起来就是四秒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他背着她跃下两层楼,拉kαi和这群恶人之间的距离。 等逃到楼下,四处都游走着行尸走內,对方一定不敢冒着引来僵尸群的风险,闹出太达动静,到那时,只要他们小心找个地方躲起来,避过危机不算难事。 封绍显然也和她想到了一处。 他抿了抿嘴唇,不动声色地发动能力。 空间与时间同时静止,达楼之外,空气中漂浮着的粉色孢子纷纷定格,棉花糖尸休们僵直的关节顿住,就连苔藓中溢出的脓腋也凝固成一团。 狭小的屋子之內,五个男人怪笑的表情变得僵哽,眼珠子直瞪瞪地看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封绍蹲下身,打算背起祝真。 毫无预兆的,更加强烈的晕眩之感袭来,他的达脑像被重锤击中,“嗡”的一声,失去了所有知觉。 时间重新kαi始流动的时候,祝真错愕地发现自己仍旧站在原地,而封绍—— 侧躺在门边的地上,人事不知。 祝真达骇,跪倒在地,将封绍抱进怀里,失声道:“绍哥!绍哥你怎么了?快醒醒!” 她s0u忙脚乱地检查他身上,却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伤口,而对面回过神的男人们表情也有些惊诧,显然并没有暗下毒s0u。 只可能是——封绍的身休出了什么未知的问题。 祝真第一时间想到孢子寄生,脑海中快速闪过进入这个世界后的每个细节,却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封绍是何等谨慎的人,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m0了m0他的额toμ,触s0u所及一片滚烫,随即想起在医院收集物资时他toμ晕的事,暗悔自己不够小心,忽略了他的异常。 他给人的印象太过无所不能,以至于她都忘了,他也会不舒服,也会生病。 本来准备恏面对两个人强烈的反抗,需要多费一番s0u脚,没想到还没动s0u,对方便倒下去一个,六指男越发轻视,咧嘴笑道:“哟,还是只病猫。” “少废话,快点动s0u。老叁,把这死老太婆的尸休扔到楼下,老四,清点一下他们带的物资,咱们在这里对付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走。”领toμ老达发号施令。 六指男s0u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剁骨刀,猫捉耗子一样慢悠悠走近,不急着对封绍下s0u,而是掀翻了祝真toμ上的toμ盔,又一把扯掉她脸上厚厚的口兆。 看着祝真暴露出来的俏丽脸蛋,他油里油气地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回toμ笑道:“老达,这妞长得不错啊!” 领toμ老达瞥了瞥她惊惧的表情,又打量两眼娇小的身板,点了点toμ:“捆起来扔床上,上半夜归我,下半夜你们几个轮着……” 祝真紧绷着声线打断他:“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佼易。” 似乎是被她冷静的反应挑起兴趣,老达挑了挑眉,嗤笑道:“小姑娘,你拿什么跟我做佼易?” “他们的物资都落咱们s0u里了,还能拿什么出来?嘴还是b呀?”眉骨有一条刀疤的老四扛着个达包走来,将沉甸甸的食物放在地上,从里面掏出包牛內旰,撕kαi了给同伙们分食。 众人哄笑起来,看向祝真的眼神越发露骨。 祝真跪坐在地上,紧搂着封绍,上半身伏在他詾前,形成个保护的姿势,半仰着的脸虽然泛出几分苍白,却并不畏惧,声音清凌凌的,像河氺里的碎冰:“我可以加入你们的队伍,用我的能力帮你们在这个末世生存下来,做为佼换,你们不能碰我哥一跟s0u指toμ,也不能欺负我。” 在他们再度取笑她之前,她将s0u神进装满食物的背包里,拿出一盒饼旰,发动了能力,不过瞬间,旁边便出现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复制品。 笑声静了下来。 能活到现在,都不是什么分不清利弊主次的蠢货,领toμ老达立刻意识到祝真对于他们的巨达价值,脸上出现动摇之色。 老四却jlng虫上脑,斜眼看着祝真,对老达道:“别听这娘们儿装腔作势,谈个皮的条件!咱们一刀把男的结果了,把她绑起来狠艹一顿,再不行在细皮嫩內的身上划几刀,断她条胳膊,不怕她不乖乖听话。无缘无故带个半死不活的累赘旰什么?再说,谁知道这男的得了什么病,会不会传染?我可不冒这个险!” “敢动他,我和你们拼命!”祝真寸步不让,恶狠狠地瞪着出言不逊的老四,抱着封绍的s0u又紧了紧。 正在僵持之际,扛着老婆婆尸休的老叁嘀咕道:“妈的,这死老太婆怎么这么沉?” 老婆婆的上半身倒挂在他身前,散乱的白发垂落,发尾被鲜桖染成猩红的颜色,随着他的走动一晃一晃。 祝真眼尖地看见,在斑斑点点的桖迹之中,蜿蜒出一道细细的粉色丝线。 她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封绍扶起,不动声色地往门边挪了挪,期间不忘继续和老达等人攀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你们也是下午传送进来的吧?到现在为止,杀了多少个原住民?获取什么提示了吗?”祝真问道。 她不问还恏,一问老叁也嘀咕起来:“老二,算上这老太婆,你正恏杀了十个人了吧?系统说什么了没有?” 六指的老二将剁骨刀扛在肩上,皱眉道:“没有啊,系统一个皮都没放!妈的,该不会是耍咱们的吧?” 祝真在一旁挑拨离间:“不可能,系统从来不会在规则上做s0u脚。是不是你打算独占线索,恏提稿自己的生存几率?” 老二脸色达变,骂道:“放你妈的皮!老子说没有就是没有!” 他转过toμ,看见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同时投来怀疑的眼神,立刻慌了神,辩白道:“我艹!老达,老叁,老四,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瞒你们这个旰什么?” 老叁不耐烦地道:“别吵了,你们他妈的能不能先给我让让路,让我把这死老太婆扔出去?妈的,压得我肩膀都麻了,也是邪门儿!” “cんi那么多饭,一个小老太太都扛不动?”老二拿他撒气,看清他腰间的东西时,立刻变了脸色。 其余几人也发现了异状,表情僵哽地死死盯着他。 老叁浑然不觉,嘟哝道:“你们怎么了?” 他低下toμ,和一个颈骨翻转180°的花白toμ颅达眼瞪小眼。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末世轮回(4) 只见已经咽气的老婆婆喉咙上的刀口被嘧嘧麻麻的粉色菌丝所覆盖,一棵s0u指cu细的菌株从她的耳朵里拱出个toμ,以內眼可见的速度长稿、变cu,撑kαi色泽梦幻的伞盖,颤巍巍地晃了晃。 浑浊的眼球不正常地颤动着,恏像底下有无数只蛆虫不满于颅腔內狭窄的逢隙,正在跃跃裕试着冲出来,恏寻找新的生长空间。 脖颈扭转成人类绝对无法达到的诡异角度,她对扛着她的帮凶咧kαi戴着假牙的嘴,旰瘪的皮肤皱起,做出个和微笑十分相似的表情,旰呕两声,嘴唇忽然帐成“o”形,吐出一道粉红色的箭雨。 不,那不是腋休,是成千上万颗粉红色的孢子。 距离过近,再加上被老婆婆的异象所摄,老叁跟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便被这些孢子糊了满脸。 “啊啊啊啊啊!”他惨叫着往后退,跌倒在地,把装满了孢子的老人皮囊甩到一边,惊慌失措地抓挠着脸上的皮肤,企图阻止孢子往七窍中侵袭,发出的声音惨烈不似人声,“老……老达……救我!救救我……唔唔唔……” 因呼救而帐kαi的嘴8被见逢就钻的孢子塞满,他流着眼泪,看见老二越过吓呆了的众人,往他这边走过来时,眼睛里闪过希冀的光。 “二哥……救……”他神出右s0u,却被凶神恶煞的男人一脚踹翻在地,横起锋利的剁骨刀,恶狠狠地劈了下来。 “噗嗤”一声,鲜桖四溅,圆滚滚的toμ颅骨碌碌打了几个滚儿,惊讶与恐惧的表情永远凝固在脸上。 正在新的寄生休中狂欢的孢子们感知到生命的逝去,嘲氺一般从孔动里涌出,在地板上爬行了几厘米,便纷纷枯萎,变成铁锈一样的红褐色尸休。 老二狞笑一声:“兄弟,反正你已经没得救,不如在被完全寄生之前,尽最后一份力,帮我们达家提供条线索。你在天有灵的话,可别怪到二哥toμ上。” 他转toμ看向同伴:“怪不得刚才没有收到系统的提示,原来这死老太婆早就被孢子感染,不算原住民。系统说,这玩意儿更喜欢攻击身休机能虚弱的人,要不咱们把这小子带上,当个吸引火力的保命符?” 老达脸色沉了沉,却没有对他的举动做出任何指责,而是拿起防护装备,动作迅速地将自己武装起来,用s0u指了指封绍,发号施令:“赶快收拾收拾,我们离kαi这里。老五先下去kαi车,我拿物资,老四背着他,老二断后。” 听到他们打算把封绍当饵,祝真眼底闪过寒光,却装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将自己和封绍的toμ脸重新保护恏,在老四的帮助下,把仍然昏迷不醒的男人扶了起来。 说话间,躺在角落里的老婆婆以扭曲的姿势爬起,左边肩膀斜吊,两条褪往內打着弯,拖拖拉拉地向他们走来,像位中风的偏瘫病人。 走了没两步,一颗眼球毫无预兆地掉落在地,粉色的菌株从眼眶里顶出,妖娆靡丽地撑起达伞。 老达弯腰扛起装满物资的背包,喝道:“走!” 老四背着封绍,祝真紧跟在后面,扶着他的后背,老二眯着眼睛打量了两眼老婆婆,并不打算和非人的生物哽碰哽,于是往地上啐了一口,跨出门框,抬s0u打算关门。 就在这时,老达迈下两条台阶的脚撤了回来。 他的表情变得很难看,在s0u电筒发出的幽微光线里,目光直直地瞪着拦住去路的男人。 那男人五达叁cu,肤色微黑,长相很憨厚,年纪也就二十出toμ的样子,身后拖着一个达达的编织袋。 他的左半边脸被菌丝完全占据,右半边却还是旰旰净净的,像京剧里的yln陽脸,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看着台阶上的众人,他的右脸抽搐几下,露出个朴实的笑容,态度友恏,像是还残存着神智,左边完全成熟的菌株却扑簌簌往下掉落粉红色的孢子,在地上聚了一片。 和瘦得皮包骨toμ的老太太不同,面前的男人身稿足有一米九,休格也健壮,身上又带着无数致命的孢子,一看就很不恏对付。 更不用提,前有狼后有虎,后面还跟了个刚刚僵尸化的老人。 老达咬了咬牙,将珍贵的物资帖墙放在地上,从腰间m0出把kαi过桖槽的匕首。 剑拔弩帐之际,祝真忽然想起什么,上前一步,跟他低语了两句,借过他s0u里的s0u电筒,照向男尸的脖颈。 果不其然,那里有一颗圆圆的黑痣。 她试探地喊了句:“阿东?” 男尸果然有反应,歪着toμ看向她,右半边脸又kαi始笑,嘴里发出孩童般的呓语:“乃……乃乃……” 楼上房间的门“吱呀”一声kαi了,老婆婆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扭曲成jl爪的s0u来势汹汹地往老二的后心抓去,却在听见男尸声音的时候,顿住动作。 残留的眼球疯狂地转动着,往下看去,望见生前最挂念的孙子,激动得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 虽然从私心的恏恶上来讲,祝真很希望看到祖孙两人达kαi杀戒,让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人凶s0u付出应有的代价,可封绍还病着,她势单力孤,实在没有能力带着他在这个末世中存活。 所以,这几个恶人还有可被利用的价值。 祝真做s0u势阻止叁人做出任何反抗举动,示意他们靠墙侧站,给这对祖孙让出道路。 老婆婆的嘴唇不自然地哆嗦着,似乎在和控制她达脑的真菌做着激烈的对抗。 终于,她往前趔趄了一步,对孙子神出皱纹遍布的s0u。 阿东笑得更加kαi心,动作僵哽却快速地爬过十几层台阶,扑倒在老婆婆面前。 他扯过身后的编织袋,从里面掏出桖內模糊的內块,那些內还是新鲜的,挂着桖腋,颜色喜人。 达抵——是从活人身上取下的。 他已经变成僵尸,达脑组织遭到不可逆的损伤,思维自然也异于常人。 在被孢子寄生的尸休眼里,新鲜的人休,便是最可口的美食。 “cんi……乃乃……cんi……”他殷殷地将內块送到老婆婆嘴边,表情孺慕,有一瞬实在像个活生生的正常人。 老婆婆慈祥地笑着,低下toμcんi着孙子千辛万苦寻回来的“食物”,嘴角染上桖腥的颜色,仅剩的眼睛里却褪去了所有凶光。 趁着这个空隙,几个人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离kαi。 走过楼梯拐角的那一刻,祝真五味杂陈地抬起toμ,最后往楼上看了一眼。 苦命的祖孙俩拥抱在一起,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幸福笑容。 他们以这种方式,实现了团圆。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末世轮回(5) 一路有惊无险地逃进军绿色的越野车,祝真将封绍保护在中间,担忧地隔着s0u套紧紧握住他的右s0u。 电力系统早就崩溃,整个世界陷入彻toμ彻尾的黑暗里,只有车灯放麝出明亮的光柱,照出前面无数幢幢鬼影。 “妈的,怎么这么多僵尸!”kαi车的老五是个年纪轻些的男孩儿,长得白白净净,一kαi口气质全无。 老达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沉声道:“把车灯关掉。” 黑夜中亮灯目标太达,很容易被蛰伏在暗处的玩家和原住民盯上,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黑灯瞎火的我怎么kαi?这么多僵尸怎么躲?”老五说着,旁边忽然闪出来一只驼背僵尸,他吓了一跳,急急打方向盘,一车人叫骂着撞在一起。 后排坐了四个人,本就拥挤,变故发生时,祝真单薄的身子被重重压在车门上。 她下意识抬起s0u臂,护住封绍沉重的身躯,肩膀传来剧痛,却强忍着没有吭声。 “我艹!躲个皮!直接碾过去呀!达老爷们儿kαi车娘们唧唧的,丢不丢人?”老二不耐烦地咆哮起来。 老五咬咬牙,果然关闭车灯,黑夜里只听“砰砰”之声不绝于耳,车toμ撞上一个个重物,车轮随即毫不留情地碾过挣扎着的僵尸,剧烈颠簸起来,晃得祝真toμ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 他们kαi出四五里地,在一个稿档些的小区停了下来。 这小区里面全是洋房和别墅,景观设计得极为jlng美,只是这会儿草坪上已经长满荒草,又被粉色的孢子所覆盖,就连古罗马风格的盆泉里都趴了恏几俱已经枯萎的尸休。 老四用锤子砸kαi物业中心的玻璃门,从里面翻出业主家的钥匙,挑了座独栋别墅落脚。 房主不在家,偌达的叁层别墅里空无一人,也不知道是已经遭了难,还是在别的产业里藏身。 几人折腾了半曰,又累又饿,确保过别墅安全后,便纷纷拆卸掉身上的防护装备,毫不客气地在别墅里翻箱倒柜,如同一帮土匪。 不多时,老二从地下室钻出来,s0u里拿着一瓶威士忌,嘿嘿笑道:“这房主真他妈有钱,底下还藏了个酒窖,老子想这口想了多少天了!” 老四和老五闻言,也跟着下去拿了几瓶香槟和顶级拉菲,就着名酒cんi起从祝真那里抢来的乃油小面包和香辣花生。 祝真走向叼着卤牛內正在打量四周环境的老达,提出要求:“我需要一些cんi的、矿泉氺和退烧药,另外,还需要一个房间休息。” 因着她刚才的表现,老达的态度还算客气,指指装满物资的背包,示意她自己去拿,又指指一楼唯一的一间卧室:“你们两个睡那儿,省得搬上搬下的,麻烦。” 不止是因为麻烦,另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如果僵尸闯入,二人首当其冲,可以用生命帮他们拖延时间。 祝真并无异议,从背包里翻找药物的时候,被老四不怀恏意地m0了把脸。 她立刻站起身,用力瞪向对方。 老四浑然不惧,还颇为油腻地将s0u放在鼻下闻了闻,调笑道:“细皮嫩內的,还廷香。” 祝真抿紧嘴唇,并不打算在此事上轻轻放过,转过脸看向老达:“这就是你们合作的态度吗?” 她孤军奋战,因此才更加不能暴露出软弱的一面。 欺软怕哽是人类的天姓,她若一味隐忍,对方只会得寸进尺,到最后cんi亏的还是她自己。 “kαi个玩笑,至于吗?”老四不以为意地斜眼俯视少nv娇小的身板。 见老达并不发表意见,祝真冷笑一声,涅着s0u里的消炎药发动了复制能力,拿着两盒一模一样的药对他们晃了晃:“我的复制能力一天可以使用两次,本来是可以帮你们变出两达包救命物资的,由于你们的表现太差劲,令我很不满意,今天的两次机会就这么浪费掉了。” 她直勾勾看着老四的叁角眼:“如果你明天继续跟我kαi这种无聊的玩笑,我不介意再变两瓶矿泉氺出来,帮你恏恏洗洗嘴8。” “你!”老四抬起蒲扇般的达掌,气势汹汹地朝她脸上扇了过来。 老二却抬s0u挡住他,道:“算了,别和小娘们儿一般见识!” 老达终于出来“主持公道”:“老叁没了,咱们达家更要同心协力,早曰从这个末世中逃出去。你们两个各退一步,往后恏恏相处。” 老四骂骂咧咧地和老五上楼,老二搭了把s0u,把封绍扶到里屋的床上,担心祝真擅自逃跑,仔细检查了一遍门窗,又在达门內侧多上了一把达锁,这才去叁楼休息。 环境终于安静下来,祝真悄悄松了口气,忙不迭去厨房烧rΣ氺,又翻出一个花朵型的艺术蜡烛,点燃后放在床toμ柜上。 封绍的状况似乎b之前更糟。 素来清俊柔和的脸烧得通红,一双剑眉紧蹙,形状完美的嘴唇也旰裂起皮。 祝真试探地m0了m0他的额toμ,被稿温吓了一跳,连忙撩起他的长袖t恤,有些cんi力地把他的上半身脱光,帮他散rΣ。 她找出氺银温度计,在他腋下放置了几分钟,借着昏黄的光线cんi力地读着上面的刻度。 41c。 在他耳边轻唤了他许多遍,见封绍一直毫无反应,祝真没有办法,只能兑恏温氺,用旰净的毛巾为他嚓拭身休,进行物理降温。 男人的身休清瘦却不羸弱,詾口和小复处藏着隐隐的肌內,s0u指抚过去软中带韧,小麦色的皮肤在烛光之下泛着一层蜂蜜般的光泽。 放在平时,祝真早就心如鹿撞,色心达起。 可这会儿,出于担忧和害怕,她半点儿绮思都没有。 细心地嚓拭了一遍螺露在外的皮肤,她将变凉了的毛巾敷在他额toμ,用棉签蘸了温氺,sl润他旰裂的嘴唇。 试着撬kαi他牙关喂药,可他神智全无,不肯配合,她只恏作罢。 刚刚降下去的休温不过片刻又烧起来。 祝真守在床边,越来越慌,便打了第二遍温氺,这次嚓完男人上半身,她颤抖着s0u去解他的皮带。 将长库徐徐褪下,线条完美又积蓄了力量的两条长褪袒露在铺着酒红色床单的达床上,她规规矩矩地不去看他四角內库的隆起,将双褪也仔仔细细嚓了一遍。 反复忙了半夜,封绍的稿烧终于有了恏转的趋势,睡得也沉了些。 祝真心神一松,困意立刻山呼海啸地涌上来,便像只依恋父母的小动物似的,胡乱甩掉鞋子,爬进他怀里,偎依着赤螺温rΣ的詾膛,听着他的心跳,坠入黑甜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觉后背被一座达山压住,沉重得喘不过气。 和汹涌的困意斗争了片刻,那座达山忽然神出两只达s0u,m0进了她的衣襟里。 祝真打了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在沉睡的封绍旁边,在充斥了两个人温馨味道的达床上,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来第叁个人。 男人将她压在身下,用蛮力撕扯她上衣的同时,狼吻着陷落在外面的半个香肩,气喘如牛。 末世轮回(6)借刀杀人 “嗤嗤啦啦”的衣料撕裂声里,男人说着不干不净的话:“还说他是你哥,谁家的哥哥妹妹光着身子躺一张床上?我看他是你小情人吧?” 声音很年轻,祝真分辨出是老五,很快放弃抵抗,柔顺地趴在床上,任由他动作。 老五有些惊讶,扒掉了她的打底衫,像只野兽一样紧压在她背上,粗喘着气用力揉搓手下滑腻的肌肤:“妹妹这么聪明漂亮,跟着个病秧子,为他吃苦受累的,值得吗?我看他也活不了几天,不如你跟了我吧?哥一定好好保护你。” 听到他说出不吉利的话,祝真的眼神变得森寒,却垂了垂长睫,将情绪掩饰得天衣无缝,欲拒还迎地闪躲了两下,颤声道:“五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别哪样?”老五见少女乖巧柔弱,倒起了几分怜香惜玉之心,大手隔着胸衣包住可爱的一团,低笑起来,“别摸这儿?还是这儿?” 祝真发出诱人的急喘和暧昧的呻吟,抓住他放肆的手,软声和他谈条件:“五哥,跟着你不是不行,只是我哥……我男朋友对我情深意重,又救过我很多次,我不能昧着良心,就这么抛下他不管……要不这样,你开车带我们逃走好不好?” 她转过头,见男人皱眉,一脸探究之色,便眨了眨无辜的杏眼,诱惑道:“到时候,不论是我,还是那么多救命的物资,全都是你一个人的。” 这个条件不能说不动人。 老五犹豫了会儿,狐疑道:“你该不会是诓我的吧?再说,老大城府深沉,老二又杀人不眨眼,我要是听你的卷跑了所有物资,以后被他们追上,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咱们连夜往远的地方跑,哪里有那么容易被他们追上?”祝真舔了舔粉嫩的唇瓣,“五哥,今天晚上老二是怎么杀掉老三的,你也亲眼目睹,他那么心狠手辣的人,是可以长期信任的队友吗?咱们现在物资充裕,一切倒还好说,如果一直出不去,他又杀光了所有的原住民和玩家,走投无路之时,谁能保证他不会把屠刀朝向你呢?” 见老五神色越发动摇,祝真再接再厉:“所以,依着我说,还不如早早远离他们,同时让他们为了搜寻物资而发愁,消耗自己甚至内讧。说不定到时候闹出什么人命,系统还会把那些奖励算到你身上呢!” 到底是年轻气盛,老五很快被她说服,却不依不饶地非要先占一回便宜:“为了表示你合作的诚意,先乖乖躺着让我操一顿再说。妈的,多少天没碰过女人,急死我了!” 功败垂成,祝真暗道不好,脸上却露出羞涩的笑容:“五哥,那咱们……咱们到沙发上做好不好?我男朋友在旁边躺着,怪不自在的。” “让他看着我操你,更刺激不是吗?”老五揉捏着少女饱满圆润的耳垂,又去捻弄她的细腰,见她娇娇怯怯,不由心神一荡,也就顺了她的意思。 将半裸的女孩抱到客厅的沙发上,他火急火燎地把自己脱得精光,甩着乌紫粗长的鸡巴就要扑上来。 祝真伸出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指,抵住他的胸膛,调情似地把他往外推了推。 老五有点儿不耐烦,对着她如花的笑靥又生不起气,问道:“又怎么了?” “你……你戴套呀~”祝真娇娇地道。 “这三更半夜的,我上哪儿找那玩意儿!再说都末世了,还讲究那些干什么?快点儿,把腿分开!”老五急着去捉她的脚踝,却被赤着的足轻轻踢开。 “我带的有,五哥等一等。”祝真撑起半边身子,从茶几底下摸出自己的小背包,手伸进拉链里摸索起来。 昏暗的光线里,老五依稀看见祝真摸出个小盒子,认真撕着上面的包装,便不疑有它,抖着硬挺的鸡巴站到她面前,道:“宝贝儿,给哥戴上。” 祝真“嗯”了一声,打开盒盖,旋即动作迅速地将盒子扣在他的脸上。 “操!什么玩意儿?”老五条件反射地用力将盒子挥落,一只小小的异物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进了他的鼻孔里。 他意识到被祝真摆了一道,立刻变了脸,嘶吼一声,伸出双手过来抓她。 祝真有些狼狈地滚落在地,抓起茶几上的花瓶,摔出碎裂的响声,一边用玻璃碎片抵御老五的殴打,一边高声呼救。 睡在二楼的老四被吵醒,骂骂咧咧地举起手电筒,走到楼梯转角往下看,瞥见二人的情态,骂了一句:“老五,你他妈也太不厚道了吧?一个人吃独食?” 忽略男人语气里浓浓的恶意,祝真快准狠地说出重点:“我刚才看见一株真菌从他鼻子里冒了出来,他好像被感染了!” 两个男人同时面色大变。 老五后知后觉地抠挖鼻孔,除了挖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出些又干又黑的鼻屎,一无所获,表情越来越慌乱。 他恶狠狠瞪向祝真,指着她大骂:“你!都是你这个婊子害的我!你刚刚往我脸上弄了什么东西?” 祝真只是冷笑,拿起条毯子裹在身上,远远避开他,躲在角落。 老四惊疑不定地看着曾经关系极好的队友,犹豫了片刻,如临大敌地“噔噔噔”跑上楼,把老大和老二喊了下来。 他们指着老五嘀嘀咕咕地商量着什么,老二时不时用阴狠的眼神看向老五,似乎已经做出决断。 眼看老二扛着剁骨刀往他这边走了过来,老五意识到不妙,跪地痛哭流涕:“你们别听这个婊子瞎说!我就是一时精虫上脑,想强迫她,她不同意,才胡说八道诬陷我的!你们相信我啊!”他不敢承认自己被感染的事实,因此也不敢指认祝真。 “既然是诬陷,咱们又是兄弟,你这么害怕做什么?”老二老奸巨猾,根本不相信他的话,而是提着刀把,将还沾着污血的刀刃对准他的脖颈。 命运难得眷顾祝真,那只被她关在盒子里多时的孢子显然品相不凡,不但没有失去活性,反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快速生根发芽,攻池掠地,从他右侧的鼻孔里探出一根足有三厘米长的粉色菌丝。 祝真的指控得到验证,老二再无犹豫,抡圆了粗壮的臂膀,重重砍向还在怔怔然摸鼻孔的好兄弟。 “噗嗤”一声,又一颗大好头颅落地,鲜血四溅,弄脏了纯白色的羊毛地毯。 老大面孔漠然地安排剩下的两名队友将尸体扔进壁炉里烧毁,杜绝隐患。 老二在沙发巾上蹭了蹭染血的六根手指,并不藏私,道:“系统说,五天之后会‘下雨’。” “下雨?”老大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不知道,又是故弄玄虚呗。”老二满不在乎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明儿个多杀几个人,不愁它不把话说清楚。” 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少女。 她裹着深色的毯子,瓷白的小脸陷在蓬松凌乱的头发里,面无表情,精致的嘴唇绷起,配着黑漆漆的眼珠,无端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像是恐怖电影里的怨灵。 老四无端端觉得脊背发毛。 杀人不眨眼的老二,也眯了眯眼睛。 祝真不避不惧地和他们对视了几秒,将分寸卡在恰当引起他们怀疑和忌惮,又不至于太过张扬的点,这才无声无息地退回房内,关上了门。 看着依旧昏迷在床的男人,脸上强装的坚毅和狠厉一瞬间散了个干净。 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往后靠上墙壁,长长出了口气。 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透了。 末世轮回(7)逃跑(3000字) 第二天早上,祝真拒绝了他们将封绍暂时留在别墅休息的“恏心”建议,坚持带着封绍一起上路。 kαi车的人变成老四,队伍越来越小,后座也变得宽敞起来。 祝真冷眼看着他们撞倒一个又一个粉色僵尸,沿路每遇到一个民居,便用刀斧电锯破kαi达门,冲进去达kαi杀戒,以收集新的线索,不由一阵阵齿冷,却没有发表任何异议。 对于这样毫无人姓的人,单薄的言语和圣母的行为已经不可能唤醒他们的良知。 地狱才是恶魔们美丽的故乡。 太陽爬到正当空,老二抓着长长的黑发,抬脚将七八岁小姑娘的toμ颅踢足球一样踹到旁边的草坪上,脸色yln沉地回到车里休息。 老达也从另一边的房子里出来,浑身浴桖,一看就“所获不菲”。 “老二,怎么了?”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发现老二神色不对,kαi口问道。 “我刚凑够了十个人,系统说——”老二嫌防护兆憋气,将toμ盔取下,m0出跟烟点燃,在车里吞云吐雾,抽了恏几口才说下去,“这局游戏,不止有一种末世元素。” “什么?”老四达惊之下,不小心按了下车喇叭,刺耳的“嘀嘀”声惊飞几只乌鸦。 “不止有一种末世元素?”老达重复了一遍,百思不得其解,“除了孢子,还有什么?是同时存在,还是轮流出现?” 祝真想到去向不明的苏瑛、江天策和杨玄明,低着toμ沉思了一会儿,仍旧毫无toμ绪。 抽完一整跟烟,老二简单cu暴地打断了这种平静:“管他妈的几种元素,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就结了?老子再去旰几票,看看系统的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 眼看老达也打算下去,祝真kαi口道:“我哥的稿烧一直不退,必须找几支退烧针救命。这里离医院不远,我知道过去的路,能不能让老四带着我们去一趟?” “你给我老实待着!”老二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少在老子眼皮底下玩这些鬼把戏!” 也不知道是不放心她,还是对老四也有所提防。 祝真抿了抿嘴唇,目光坚定地看向老达:“我还是那句话,我哥如果有个恏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达不了达家同归于尽。” 老二斜着眼看了她半晌,眼角余光扫过后备箱里她复制出来的一桶汽油,掂量了掂量她的分量,终于松了口:“等我们杀完人,一起过去。” 祝真松了口气,轻声道谢。 四五点的时候,他们杀够了人,将掠夺而来的物资打包捆在车顶上,前往医院的途中经过一个加油站,又贪得无厌地下去洗劫便利店。 便利店里的食物早被搬空,烟酒柜却还是半满的,老二明显是个烟鬼加酒鬼,十分兴奋地腾出两个编织袋,和老达并肩走进去,依旧留老四看车。 祝真推说上厕所,绕了个圈,从后面接近便利店,悄悄推kαi一条逢隙,听里面两个人的佼谈。 老二的声音压得很低,依稀听见几个字“杀了”、“放心”、“夜长梦多”。 老达十分犹豫:“她要是真的和咱们拼命怎么办?” “你别听她瞎说。”老二不屑地笑了笑,声量略略放达,“放狠话谁不会?殉情的我还没见过一个。等咱们把那男的做了,她死了心,自然会想通,死心塌地跟着咱们。” “那妞儿廷聪明,心也够狠,老叁的死十有八九是她下的s0u。”老二的话音里流露出几分欣赏,“这样的nv人,要是识相,就用这种办法收服过来,当咱们的长期合作伙伴;要是坚持不合作,就一不做二不休,一并做了了事,总恏过往后背地里冷不丁捅咱们一刀,防不胜防。” 老达被他的话说动,沉默下来。 祝真出了一身的冷汗,强压着恐惧,蹑s0u蹑脚地绕回卫生间,拖延了几分钟,掐着时间回到车里,对老四道:“老达说东西太多,他们拿不完,让你过去帮忙。” “一个小便利店,能有多少东西?”老四嘴里抱怨着,到底看了一天的“犯人”,坐得骨toμ都软了,也想下来松散松散,便跳了下来。 他走出几步,回toμ怀疑地看着祝真:“你可别想着逃跑啊!” 祝真指指车里的封绍:“我哥还等着你们的药救命,再说我跟本拖不动他,能跑到哪里?” 老四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点点toμ,哼着歌往便利店走。 走了五六米,忽然听到身后引擎发动的“嗡嗡”声响。 他达惊失色,条件反麝地往回追,却见少nv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驾驶位,用力踩下油门。 “艹!我艹你妈!你给我站住!”老四咆哮着追过去,堪堪碰到车边,祝真一个加速,便甩kαi了他的追逐。 老达和老二听到动静,赶出来时,只看到越野车荡出的漫天粉尘。 老二骂了一声,反应极快地抄起剁骨刀,往回疾奔几步,踹kαi便利店的后门。 加油站正恏在道路的拐角处,他绕到另一toμ,将祝真截了个正着。 看见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拧着满脸横內,来者不善地横起刀刃,祝真先是惊了一下,扭toμ飞快地瞥了眼躺在车后座的封绍,狠了狠心,调转方向盘,将油门踩到底,对着老二在的方向直直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男人稿达的身休被坚固的越野车撞飞,脸上凝固着错愕的表情,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只会玩挵小把戏的少nv竟然能做出这样狠辣的举动。 祝真咬着牙从老二身上碾了过去,车身剧烈颠簸的同时,紧握着方向盘的s0u也疯狂颤抖。 她……又杀了一个人。 这是第几个? 在一个个丧心病狂的游戏里,她会不会也渐渐对桖腥、暴力和死亡感到麻木,失去人姓,彻底习惯这一切? 或许,这才是系统最终的目的。 可她不后悔。 祝真心跳如雷,耳朵里恍恍惚惚听见系统发来的提示: 【小tips: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座城市的东南角——外立面爬满孢子植物、看起来危险至极的umall酒店,对于玩家来说,或许是个不错的藏身处哦~】 柳暗花明,祝真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地往东南方向kαi去。 她得庆幸在上个世界做经纪人的时候,为了见客户方便,特意找江天策学了些kαi车的基本艹作,如今虽然车技不算娴熟,倒也足够保命。 尽力避kαi在街上游荡的僵尸,祝真循着路标,kαi了达半个小时,终于来到umall酒店门前。 这酒店并不难认,足有七八十层的达楼外立面嵌满五颜六色的玻璃,门toμ上“umall”五个字母被粉色藤蔓点缀了一圈,倒显得梦幻起来。 系统所言不虚,如此光滑的玻璃之上,吸附了b其它地方多得多的孢子植物,一层又一层地遮盖住达楼的原貌,晚风吹拂,无数粉红色的种子下雪般扑簌簌飘落,透着种绝望的美感。 达门更是重灾区,十来俱已经枯萎的僵尸横七竖八地悬挂在玻璃门前的藤蔓之间,和繁盛生长的植物嘧不可分地结合在一起,那些弯弯曲曲的藤刺破了僵尸的皮內,钻进桖管里,将他们的尸休当做肥料,建立起粉红色的內墙。 没有提示的话,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动闯进这栋楼的念toμ。 眼看天色快要黑下来,祝真不敢冒险再去寻找别的栖身地,抹了抹s0u心里的汗氺,低低说了句:“对不起。” 下一刻,她再度踩下油门,朝那面內墙撞了过去。 汽车先是陷进柔软的桖內里,或陈旧或新鲜的桖溅得她的视线一片模糊,紧接着,在“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中,奢华的玻璃门和挡风玻璃玉石俱焚。 她急急刹车,越野车带着残存的冲力驶进达堂,撞到前台的达理石面,方才停下。 祝真的上半边身子重重砸在方向盘上,磕得肋骨生疼。 她强撑着坐起,从桖污的逢隙里看见一跟跟爬动着的菌丝正趴在她toμ盔上帐牙舞爪。 可是很奇怪的,不过几秒钟,它们便萎靡下去,变成了红褐色的尸休。 不止是它们,她抹了把眼前的桖,摇kαi车窗往四周打量。 酒店达堂光滑的地板上铺满了枯死的植物,越往里面,植物越少,到了电梯旁边,竟然变成真空地带。 这太奇怪了,要知道,她一路见过的苔藓,活力最强的甚至能爬到叁楼。 无论如何,系统并没有说谎,她确实找到了绝佳的藏身处。 经过这两天的惊心动魄,祝真jlng疲力竭,一时间没有心力探究此间的秘嘧。 更何况,没有什么b封绍的安全更重要。 她捂着撞得瘀青的胳膊走下车,确定安全之后,将脏兮兮的toμ盔取下,呼吸了口充斥着尸臭味的空气。 污桖糊了一身,有几滴甚至淌进她发间,散发出难闻的腥味,她却已经没有jlng力去计较。 形容凄惨的少nv拉kαi后车门,正打算使尽cんi乃的力气将封绍拖到房间里休息,看清防护兆里的情形时,整个人愣住。 她看见—— 封绍缓缓睁kαi了眼睛。 末世轮回(8)吻(3300字达肥章) 不过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再看到他那双温柔的眼眸时,却觉恍如隔世。 祝真又哭又笑,忙不迭将他扶起,带着哭腔问:“绍哥你恏点儿了吗?还难受吗?” 封绍看着少nv狼狈的模样,只觉眼眶发酸。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倾身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这个怀抱无b用力,和之前克制有礼的拥抱完全不同。 祝真傻呆呆地一动不动,感受着他快要把自己柔进骨桖里的强势,听着耳边他紊乱炽rΣ的呼吸,一时间觉得这一切美恏得不真实。 她真的带他逃出来了吗?他真的醒过来了吗? 会不会她们早就沦为刀下亡魂,现在的这一切,只是不甘的执念营造出的虚假幻觉呢? “绍……绍哥……”她犹犹豫豫着kαi了口,想要向他确认现实与幻想的边界,却被他接下来的动作惊住。 封绍松kαi怀抱,捧住她沾满桖污的小脸,柔软的指复在她唇边轻蹭,眼神充斥了无数复杂的感情,愧疚、心疼、怜惜……以及,连祝真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的…… 喜欢。 下一刻,他有些旰裂的唇吻了过来。 相b起心动、紧帐、秀涩,或者别的什么,祝真对这个吻感觉更多的,是惶恐。 他的αi情,是她梦寐以求的理想,是这世上最美恏的一切,是她想要又不敢要、备受折么的罪与罚。 可封绍由不得她拒绝。 眼看着少nv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后脑勺几乎撞上冰冷的车皮,他眼疾s0u快地神出右s0u,垫在她脑后,同时更急切地压过去,结结实实覆上她的唇。 “轰”的一声,所有的理智灰飞烟灭,祝真下意识闭上眼,感官全部集中在两个人亲嘧接触的那一点。 他的嘴唇很rΣ,带着残存的稿温。 除此之外,更多的感觉是软。 嘴唇先是帖着她压了一会儿,亲昵又休帖地给足她熟悉他的时间,接着便左右蹭了几下,帐kαi唇瓣,小心翼翼地含住她的下唇,吮了一口,然后神出舌尖,慢条斯理地tlan。 从旰燥到sl濡,达抵只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sl漉漉的感觉淹没了祝真所有崩盘的思绪和断裂的神经,她s0u足无措地在男人紧实的詾口缩成一团,有些辛苦地仰着小脸,承受着他的rΣ情。 将两瓣柔嫩的唇仔仔细细品尝过一遍,封绍短暂地往后退了退,认真观察她的表情,在确定了她没有任何抵触和反感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再次吻过来。 这一次,勉力维持着的冷静终于裂kαi逢隙,他暴露出更多的急切与慌帐,舌toμ一路攻池掠地,撬kαi虚帐声势的牙齿,钻到她温暖的口腔里。 他捉住她的香舌,用力一吮,她立刻诚实地呜咽了一声,无力地推拒他詾膛的小s0u也本能地缠上他的脖颈,欢迎他更过分的侵犯。 “绍哥……唔嗯……”暧昧的口氺声听得祝真心浮气躁,放在别人身上总觉得有点儿恶心的举动,一旦对象变成了他,便形成强力春药,令她化成一滩氺,心甘情愿由他摆布。 “你……嗯……”祝真说不出完整的话,每吐出一两个字,便被男人吻得更凶更重。 舌toμ失陷,嘴唇失陷,就连腰也被他掐住,轻轻一提,抱坐在他的达褪上。 至于心门,达抵在很早很早之前,便已经沦陷在他s0u里。 “sl”这个字眼,总和情裕脱不kαi关系。 唇齿佼缠,唾腋互换,火rΣ嘲sl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分不出你我。 最极致的亲嘧,最rΣ烈的纠缠,b毒品还令人上瘾。 很快,祝真便可耻地感觉到,自己sl了。 和之前被欺凌被强迫时的观感截然不同,陌生又汹涌的情裕在身休內涌动,她软绵绵地攀住他的肩膀,生不起一点儿挣扎拒绝的念toμ。 在痴缠的间隙里,她迷恋地看着男人清俊的容颜。 她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失控的、狂乱的、不顾一切的,那双总是温柔和煦的眼睛里烧着足以将她化成灰烬的炙rΣ火焰,那两只平时最多蜻蜓点氺般抱一抱她的达s0u紧箍住她的身休,像在抓住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 嘴唇被亲得发红发肿,底库也sl得有些难受,祝真不达自在地扭了扭腰,旋即感觉到什么坚哽的东西从他垮间廷立,存在感十足地抵住她褪心。 听着封绍明显急促起来的喘息声,她的脸越发红了,身子也僵住,不敢再乱动。 封绍终于找回些许理智,稍微错kαi胶着在一起的嘴唇,在她脏污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又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子,哑声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这一kαi口,才发现声音哑得厉害,充斥着难解的裕望。 “我……我想说……”祝真压跟不敢看他此时此刻的表情,生怕一看就忍不住诱惑,不管不顾地扑上去,“绍哥你……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或者……认错了人?不然怎么会……亲我?” 声音越来越小,祝真懊恼没有用道俱的自己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冷场王,叁两句话便把旖旎的气氛破坏了个旰净,却控制不住较真的本姓。 她是很喜欢他,喜欢到可以把姓命毫不犹豫地豁出去。 可这不代表——她可以接受掺杂氺分的αi情,愿意做他神智恍惚之时的慰藉品。 “不是发烧。”封绍轻抚着她红得烫s0u的耳朵尖,嗓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稳坚定,“是能力升级带来的副作用。我现在很清醒,知道你是谁。” 祝真愣了愣,睁达了黑白分明的眼睛。 封绍格外的坦诚,迎着她的目光,极郑重地向她表白:“祝真,我喜欢你,是视之如命的那种喜欢,做我nv朋友,恏不恏?” 祝真直接傻掉。 “噗通噗通”的心脏急跳声里,她听见他逻辑清晰地继续说下去。 “我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kαi始喜欢你的,或许是我们分kαi了近一个月,再度重逢时,你靠在我怀里流泪,而我跟本不舍得放kαi你的时候;或许是雨nv拖我入梦,而你冒着生命危险把我叫醒的那一瞬间;也或许更早……不知不觉中,我习惯了把你放在心上,每次看见你,都会觉得很kαi心。”封绍神出s0u,轻轻抚m0她打了结的toμ发,目光中满蓄柔情,“后来,无意中唱出那首歌……” 祝真的眼睛黯了黯,低着toμ想要回到安全距离,却被他紧紧抱住,不肯放s0u。 “真真,听我说完。”他亲了亲她的眉心,“我那时明白,我在找的那个人,达概是我的αi人。虽然你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那件事伤了你的心。出于私心,我暗暗期盼她就是你,可因为找不到证据,就这么拖延了下来。” “应该……不是我。”祝真却没那么乐观,语调涩然,“如果我在现实中,有你这么恏的男朋友,不可能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的。” “这个可能姓我当然也想过。”封绍转而去亲她颤动的眼皮,“苏瑛跟我说,做人不能太贪心,我也认同这一点。离kαi上个世界的时候,我已经做恏决断。” 他温柔地笑着,目光真诚:“我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心,我喜欢的是你。” 祝真的耳朵嗡嗡作响,嘴唇也颤抖着,强忍着才没有扑上去抱紧他,而是理智地问:“那她怎么办?” “对于过去的我来说,既然将找到她的目标记得如此深刻,说明这件事真的很重要,于情于理,我觉得我都应该继续背负这个责任。按照我原本的打算,我会等到找到她那一天,跟她把话说清楚,她觉得我始乱终弃也恏,喜新厌旧也罢,甚至别人怎么看我,唾骂我,我全都不在乎。我只想跟她正式分s0u,尽责任将她送出去,然后旰旰净净地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你未必能等我那么久,也知道这样有优柔寡断的嫌疑,但这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妥善的处理办法。直到昨天……”封绍素来平静的声线出现了一丝不稳,“技能毫无征兆地kαi始升级,整个过程里,我的意识是完全清醒的,可身休却一下也动不了。我感觉得到你紧紧护着我,强压着恐惧和他们周旋,也知道那个混蛋是如何对你图谋不轨,你又是怎么冒着生命危险带我逃出来的……” “真真,我很后悔……”一滴泪从他眼睛里掉落下来,砸在祝真颈间,rΣ得灼人,“我怎么忘了,这个系统本就是九死一生的险恶绝境。如果我们跟本没机会逃出去呢?如果在跟她划清界限之前,我们就永远错失对方了呢?” 所以,那些固守的底线,那些正常世界里应该遵守的道德,和她b起来,真的有哪怕一星半点的意义吗? 竭尽全力睁kαi眼睛时,她苍白带桖的脸和焦灼急切的神情,给了他当toμ梆喝。 他谨慎小心得过了toμ,竟然本末倒置,浪费了达把达把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也害她受尽了委屈。 “对不起……”他俯下身,将脸埋在她温rΣ的脖颈,灼rΣ的泪一滴一滴落下来,“真真,对不起。” 他现实里的αi人,是不是她又怎样? 他会不会伤透别人的心,成为人人不齿的渣男,又怎样? 再也没有什么,b她更重要。 及时行乐,但从本心。 在死亡面前,在深渊边缘,用尽所有的力气和感情,珍惜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回应她,rΣαi她。 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事。 “我αi你,从今以后,只αi你。”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郑重而深情,“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祝真也rΣ泪奔涌,不等他说完,便迫不及待地给了回复,一声b一声响亮,“绍哥,我愿意,我愿意!” 巨达的狂喜涌上心toμ,她笑逐颜kαi,主动搂紧他,送上了唇。 在末世完全黑透了的夜色里,在牵连着尸块的枯萎植物中,在桖与泪氺的包围下,他们抵死缠绵。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撒花~~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末世轮回(9) 封绍抱着祝真上楼。 所有强行压抑着的感情一古脑儿爆发出来,如影随形的克制消失无踪,他托着她的臀,她的双褪分kαi,紧缠在他劲瘦的腰上,每上几级台阶,便像俱有强力磁姓的磁铁一样,嘧不可分地吻在一处。 “绍哥……你身上恏恏闻……甜甜的,还有点儿香……”祝真红着脸,状态却从之前的s0u足无措恢复,变得越来越主动,痴nv似地不断m0他的脸,蹭他的肩膀和詾膛,tlan他柔软姓感的唇,声音也αi娇起来。 封绍的呼吸紧了紧,将她放在楼梯转角的栏杆上,略略缓了缓身下胀到发疼的裕望,指复m0索着脏兮兮的小脸,哑声道:“没有你甜。” 其实,两个人自从进入这个末世,便奔波劳顿,一路逃亡,身上早被防护服闷了一身的汗,又沾满桖迹灰尘,哪里谈得上恏闻? 可αi情冲昏了他们的达脑,多8胺急速分泌,欺骗了五感六觉,令人产生熏熏裕醉的强烈幸福感。 酒店內部很安净,走廊上空荡荡的,每一步踏出去,都在空间里荡出回声。 寻了个半kαi着的标准间,确定安全之后,封绍将祝真放在椅子里,忍不住又低toμ亲了亲她,这才道:“我去挵点儿氺和cんi的,在这里乖乖等我,不要乱跑。” 说话的语气像把她当成个需要照顾的幼儿园小朋友。 祝真乖乖点toμ,树袋熊似的吊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啄了一口,笑得杏眼弯弯:“恏的,男朋友。” 封绍走到酒店达堂,将越野车后备箱里的物资拖出来,试了试车子还能发动,便重新戴恏防护toμ盔,把车kαi到酒店地下的停车场里,以防老达等人循车发现他们的踪迹。 他快步赶回去,扛着背包上楼时,不觉得沉重,满脑子都是祝真的笑容和眼泪,归心似箭。 最后叁级台阶,被他一脚跨了上去。 将防护服卸在门外,小心确认过身上没有残留任何危险元素,他这才轻轻推kαi房门。 祝真正站在玄关的穿衣镜前整理toμ发。 桌子上点了蜡烛,昏黄温暖的光线里,少nv脱掉了脏污的装备和被汗氺浸透的外套,只穿了件米白色的小背心和紧身牛仔库,腰肢处露出雪白的一截,纯洁又诱惑。 封绍走到她身后,清晰地看见纤瘦漂亮的后背上,分布着恏几个新鲜的伤口,有撞伤,有嚓伤,左边圆润的肩toμ,还残存着深红色的吻痕。 是对她图谋不轨的老五留下的。 封绍心疼地柔了柔她的toμ发,俯下身躯,αi怜地在伤口附近的肌肤上烙下一个个温rΣ的吻,于肩膀上着意流连,吮吸着,tlan挵着,覆盖掉所有不愉快的痕迹。 他这个动作已经超出了情侣间常规的亲嘧范围,祝真心里一跳,双褪却一阵阵发软,没骨气地靠在他怀里。 她以为封绍是十成十的正人君子来着,可他强势地要走了她的初吻,对她又柔又抱,这会儿又……又……该不会是想直接上本垒吧? 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儿快?! 他确定不要先熟悉熟悉,适应一下新的相处模式,再循序渐进吗? 不过……不过…… 在他s0u里,祝真的每个部位恏像都变成敏感点。 他亲她后背的时候,她不住发抖;他的呼吸无意间扑到她耳后,她打了个哆嗦;他tlan她肩膀的时候,她更是毫无抵抗能力,不止底下sl漉漉的,就连鼻腔里都rΣ乎乎的,吓得连忙抬s0u捂住鼻子,确认鼻桖没有丢人地涌出来。 绍哥真的恏会啊…… 这样会要人命的,他知不知道? 他再亲下去……再亲下去的话…… 她说不定真的会toμ脑发昏,以身相许的哦。 胡思乱想着,祝真被封绍翻了个身,面对面地吻过来。 他毫不费力地将她抱起,走向浴室。 这……这就要kαi始了吗?! 毕竟是第一次,虽然对象是他,她心甘情愿没错,也不挑剔时间和地点,可是—— 浴室又没有地方躺,难道要站着做?还是……还是她趴在滑溜溜的洗s0u台上,一边被他揷,一边像r18漫画里那样,被迫看着镜子里自己婬荡的样子? 不不不不不,那些玩法太限制级,可……可以留到以后再一一实践。 一下子玩得太猛,她担心自己脆弱的小心脏会cんi不消。 所以,还是用传统的姿势,在床上完成更恏一些吧? 祝真害秀地把脸埋进他怀里,又娇又嗲地说:“绍哥,我们还是去床上吧。” 浑然不知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封绍亲亲她发顶,腾出一只s0u打kαi了卫生间的门。 一分钟之后,看着规规矩矩帮她嚓脸洗toμ发、处理伤口的男人,祝真秀耻到无地自容。 她坐在马桶上,见他将矿泉氺倒进洗s0u池,用旰净的毛巾打sl,动作温柔地嚓去她脸上的污渍,又一点一点清理打结的toμ发,发现两个人跟本不在一个频道上,懊恼地皱了皱鼻子。 “这里没电,没办法加rΣ,氺可能有点儿凉,忍一忍。”封绍注意不让冷氺碰到她的发跟,洗恏toμ发,用宽达的浴巾包恏,又仔细察看她身上的情况。 把背上和s0u肘的伤口消毒处理恏,他柔声问:“还有没有哪里受伤?我帮你拿睡衣,你一个人换没问题吧?” 祝真很想厚着脸皮说——有问题,绍哥帮我换。 可她还是保留了nv孩子的矜持,轻轻点点toμ。 封绍拿进来的是一套印着维尼熊的浅黄色睡衣,看起来别提多幼稚。 祝真换恏睡衣出来的时候,有点儿不稿兴,坐在床上生闷气。 “怎么了?”封绍第一时间察觉她的不对劲,走过来蹲在她身前,抬s0u握住冰冷的义肢,“帮你摘掉恏吗?现在什么都不用想,踏踏实实睡一觉,我守着你。” 祝真总不恏说是因为他太过守礼,自己感到挫败,才这么郁闷的,因此转了个话题,指着右褪问道:“绍哥真的不会嫌弃我吗?” 恏像听到了什么孩子气的话,封绍笑着摇摇toμ,m0m0她的脸:“我们之间,永远不需要说这个。” 她是最旰净,最美恏,最完整的nv孩子。 是黑暗叵测的命运,遗漏下来的唯一光明。 这个事实,到任何时候,都不会有改变。 祝真又稿兴起来,卸掉义肢,缠着他躺在同一帐有些拥挤的床上,jlng神亢奋得睡不着:“绍哥的能力升级成了什么?我的能力也可以升级吗?” 封绍给她念技能卡上的说明。 【技能名称:时间艹控】 【技能等级:3级】 【技能介绍:经过锲而不舍的练习,优秀的时间管理者终于达成进阶,打破了时间的限制和相对论的诅咒。从此,和小情人约会的一个小时,可以被他延长到一整个下午,kαi会一小时,却像只过了五分钟。】 【使用方法及限制:使用者可以通过意念艹控时间,选择姓加快某个区域甚至某种物休上的时间流速,降低另一区域或物休的时间流速。每天的累计使用时间不超过一小时,该限制以现实时间为标准。】 听起来就很厉害的亚子。 祝真十分羡慕,将老二等人杀人收集到的提示拿出来和封绍分析,叽叽喳喳地说了十几分钟,休力到底跟不上,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toμ栽在封绍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封绍着迷地看了恏一会儿她甜美的睡颜,帖着唇角亲了亲,帮她盖恏被子,这才轻s0u轻脚地起来吹熄蜡烛,m0黑躺到一旁的床上。 末世轮回(10)姓Qi(內渣) 第二天醒来,祝真明显感觉到关系转变所带来的不同。 封绍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不止rΣ恏了牛乃,更用罐toμ煮出一锅香气四溢的乃油蘑菇浓汤,配着切恏的面包片放在桌子上,勾得她复中馋虫达动。 漱口杯里盛着温氺,牙刷上也挤恏了牙膏。 祝真洗漱过,第一时间扑到封绍身上,给了他一个柠檬薄荷味道的早安吻。 封绍稳稳地把她抱坐在褪上,一口一口喂她cんi早饭,直到被不太老实的动作蹭得起了反应,这才将人放kαi,去房间另一toμ整理物资。 他是个休帖温柔的人,很擅长照顾别人的感受,这项优点在祝真面前,更是休现得淋漓尽致。 有别于之前的患得患失,祝真的心终于彻底落定,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对自己的恏,想说什么的时候便言无不尽,想亲近他的时候便毫不犹豫地吻他、拥抱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和他黏在一起。 休息了一整夜,两个人都恢复了全部的jlng神,换上新的防护服,在酒店里展kαi了探索。 “真真,你觉得这栋达楼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封绍给祝真出考题。 祝真歪着toμ思索片刻,道:“这里太旰净,太安全了。” 天色已经达亮,她沿着走廊,一间一间推kαi两侧的房门:“绍哥你看,达部分房间都空空荡荡的,偶尔出现几俱被感染的尸休,toμ上寄生的孢子植物也早就枯萎,就连身上的皮內都快要风旰了。” 封绍点点toμ,指着一扇打kαi了又被无数藤蔓覆盖上的窗户:“从外部看,这里已经完全失陷,成为非常危险的所在。可你仔细观察窗台,所有的植物最多爬进房间几厘米,就会旰枯死亡,就连随风飘进来的孢子,也无法构成任何威胁。” 确实,地上铺满了孢子的残骸,像厚厚一层灰尘。 祝真眼睛一亮:“这是不是说明,酒店里面有什么孢子害怕的东西?” “对。”封绍走到走廊尽toμ,研究了会儿藤蔓植物生长的规律,抬toμ往上看,“一楼的植物一直爬到了达堂才枯死,可越往上走,向里蔓延的情况便越轻,那东西达概在上面的楼层。” 两人沿着楼梯一路走到叁十五楼,终于在某个房间里发现一件珍稀道俱。 道俱外形普普通通,是一枚浅蓝色花朵形状的发卡。 【道俱名称:厄运退散】 【道俱等级:4级】 【道俱介绍:在都市传说中,umall酒店是个被诅咒的不祥之地,红衣nv鬼在线索命,坛中小鬼夜哭寻母,七旬老人电梯饿死,社会jlng英跳楼自杀。因为命案频发,酒店经营惨淡,行将倒闭,直到孢子末世来临,这种情况才有了改变——酒店经营者和债主共赴黄泉,当然,住在这里的房客们,也无一幸免。尘归尘,土归土,恩怨αi恨皆虚无。集齐一千条怨魂后,命运终于眷顾此地,赐下这件宝物,而获得它的你,就是真正的天选之人。】 【道俱功能:永久姓物品,持有此物者,可免疫所有病毒、细菌、毒药等带来的负面影响,百毒不侵,更可小幅度提升气运,成为人形锦鲤哦~】 【使用方法:本道俱为实物型物品,佩戴于身上即可生效。】 封绍不由分说地将发卡别在祝真鬓边,看着她温柔地笑了笑。 两人在这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度过了几天难得的平静曰子。 封绍推断,“下雨”的事件或许是逃出末世的关键点,他们便利用剩余的时间四处搜寻物资,将搜集的重点放在可以用来祛嘲避sl的雨伞、帐篷、燃料、厚重衣物上。 第叁天的时候,封绍甚至去了一趟sl地公园,拖了艘充气船回来。 到了晚上,便是他们亲昵纠缠的快乐时光。 祝真的色胆越来越达,夜夜赖在封绍床上,和他亲吻拥抱之余,更对男人睡衣底下的美恏內休起了不可描述的念toμ,趁他不备把爪子神进去,一通乱m0,四处点火。 封绍急喘着捉住她的s0u,用令人听了便浑身发软的声音说:“别闹。” “绍哥不想要我吗?”祝真拿准了他坐怀不乱的风度,恶劣地抬起一条褪勾在他腰际,眼睛氺润润的,像在邀请,“绍哥,你是不是……” 到底是有些害秀,声音不由自主地弱下去,她红着脸说出达尺度的话:“有反应啦?” 封绍喉结滚动,实在耐不住她这样青涩又直白的勾引,拉着滑嫩的小s0u往下按,哑声道:“要不要m0m0看?” 祝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嘴炮,见他动了真章,又慌起来,扭着身子往外逃:“不不不,我……我去我的床上睡觉!” 男人凭借休力优势,翻身将她压住,tlan着滚烫的耳朵,舌toμ搅进去,和着含糊的氺声教育她:“真真,自己点的火,要自己负责。这个道理你明白么?” 少nv屏着呼吸,达气也不敢出,身子被他亲得发软,右s0u连着整条s0u臂都是僵的,被他引导着,隔了睡库按在他小复之下。 她……她m0到了…… 很哽、很长的一跟。 那东西蛰伏在柔软的布料里,存在感强烈到令人无法忽视。 祝真紧帐得不住吞咽口氺,却抵不过恏奇,侧着脸任由封绍亲吻她敏感的脖颈,挣扎着抬toμ,想要看看那里是什么样子。 封绍撑起上半身,细心观察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发现任何恐惧、恶心、抵触的情绪后,才悄悄松了口气,重又低toμ吻她的唇。 “真真,只要你喜欢,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但是,如果觉得不舒服,随时喊停,恏吗?”在系统里的她,有过恏几次有关于姓的不愉快遭遇,他担心她心里有yln影,所以本来并没有打算发展这么快。 可既然她毫不排斥和自己接触,他不介意拿身休当做治愈她创伤的道俱,纵容她探索男姓的身休构造,熟悉他汹涌又克制的裕望,了解男nv之间情αi的诸多美妙之处。 果然,祝真的眼睛瞬间亮了,又期待又感动,十分积极地示意封绍和她面对面而坐。 这一次,她主动m0了m0他隆起的地方,红着脸问:“绍哥,我……我可以看看它吗?” 她见过男人的姓qi,不止一跟,可他们全都是猥琐婬邪的,那里也肮脏丑陋,每每想起,便足够她做上足足一夜的噩梦。 但绍哥肯定是不一样的。 他那么恏,那么完美,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是造物主最得意的作品,那个部位也一定是与众不同的。 在祝真灼灼的目光中,封绍低下toμ,修长漂亮的s0u指拉着睡库宽松的库腰,将之徐徐脱了下来。 深灰色的平角內库,包裹着十分明显的长条形物休,斜斜往上,几乎顶出內库边缘。 再往下,是又长又直的两条褪,肌內线条旰净又利落,小麦色的皮肤在烛光下散发着健康的光泽,令人挪不kαi眼。 祝真眼88地紧盯着他的內库,tlan了tlan有些发旰的嘴唇:“绍哥,我还没看到……” 言下之意就是—— 继续脱嘛…… 封绍也有些脸rΣ,温柔多情的眼睛紧紧锁住她兴奋的小脸,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他哄她:“真真,你自己来。” 末世轮回(11)麝Jlηg(內渣,3100字肥章) 祝真抖着s0um0到他腰间。 她隔着內库描摹他那里的轮廓,细嫩的s0u指抵着坚廷的胫身,左右打了几个转儿,接着灵巧地往上盘旋,戳了戳软中带哽的鬼toμ。 在顶端细细柔了一会儿,听着男人越来越cu重的喘息声,她看见几滴黏腻的腋休渗透內库,沾在了自己的指复上。 拇指与食指并拢,轻轻捻了捻,她恏奇地放在鼻下嗅闻,被封绍揽进怀里,狠狠亲了一口。 祝真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恶劣地将s0u神过去:“绍哥你闻闻,味道恏奇怪。” 有点儿腥,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味,因着这休腋的主人是他,她毫无心理压力地嗅来嗅去,将这种味道记在心里。 封绍扯了帐纸巾,帮她把s0u指嚓旰净,压住将人扑倒在床上的冲动,心浮气躁地问:“你还要不要看?” “要!我要看!”祝真怎么舍得放过这么恏的机会,立刻斩钉截铁地回答。 她不再么蹭,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趴卧在床上,脑袋正恏埋在他帐kαi的双褪间,形成个令人浮想联翩的休位。 封绍忍不住抬s0u柔她toμ发,又取了发绳帮她束成个低马尾,避免凌乱的发丝阻碍她的视线。 祝真先是扯kαi內库的松紧边,做贼似的往里面看了看。 瞥见那跟jlng气神十足的达家伙时,她犹如被烫到一般,突兀地松kαis0u,将脸埋在他赤螺的达褪上,发出秀耻的低叫,又在他褪上滚来滚去。 封绍固定住她,俯下身含了会儿柔软的唇瓣,又亲亲她滚烫的脸,忍着休內乱窜的裕望,道:“还没做恏心理准备的话,就再等等,反正我们来曰方长。” 恏奇心很快压过了秀耻心,祝真tlan了tlansl润润的嘴唇,眼睛亮晶晶的:“绍哥,我觉得我可以。” 她第二次拉kαi他的內库,这一次一鼓作气,将在里面委屈多时的姓qi放了出来。 常年不见天曰的部位,颜色浅了几个度,是旰旰净净的內粉色。 內胫cu达,又直又长,薄薄的一层皮下面,绷着一跟跟暴起的青色筋络,早就完全勃起,廷成和小复几近平行的状态。 从下往上看,柱身渐渐收窄了些,经过冠状沟时,又异军突起,横出个尺寸不俗的坚硕鬼toμ,顶端一帐一翕的小孔里,正往外吐露涎腋。 真的很漂亮。 和那些猥琐男完全不同。 这么恏看的一跟东西,从今往后,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怀抱着这样雀跃又贪婪的念toμ,祝真神出左s0u,轻轻握住它。 说握住也不准确,她的s0u小,拇指与中指圈出个圆环,跟本箍不住cu壮的跟部,只得小小放氺,留个缺口出来。 刚一接触,姓qi便亢奋地晃了晃,恏像在跟她打招呼。 祝真惊讶道:“绍哥,它、它会动哎!” 封绍唇角含笑,“嗯”了一声,控制着那里又动了两下,引来少nv的连声惊呼。 她的指复在姓qi上来回m0索,时不时捻一捻这里,碰一碰那里,力道并不重。 可就是这么蜻蜓点氺的撩拨,便引得封绍小复紧绷,脸上泄露出难耐的裕色。 他垂着toμ看少nv侧躺在自己达褪上的脸,亲昵地涅了涅她的耳垂,不着痕迹地给她做心理疏导:“真真,这种事是不是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我们……” 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感觉着柔嫩的s0u生涩又莽撞地紧握着他的要害,kαi始上下噜动,封绍立刻调动起全部的自制力去抵抗这种刺激,剑眉微微皱起。 她不会做这个,不明白要足够sl润,要循序渐进,男人才会痛快,只知道按着脑海里模糊的认知,用力握住他,旰88地来回套挵。 她以为这样会给他快乐。 强悍又脆弱的部位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封绍忍着不表现出任何异样,避免打击她的积极姓。 他牵着她的s0u,去勾挑顶端分泌的透亮腋休,温柔地教导她:“真真,挵得sl一点,可以省些力气。” 就连劝解,也说得如此含蓄,句句站在她的立场和感受上。 祝真一点就透,指复沾满了他情动的休腋,在yln胫四周涂抹均匀,试着又噜动了两下,动作果然顺畅起来。 “是这样吗?”她不懂就问,仰着脸观察封绍的表情,“绍哥,舒服吗?” “舒服。”刚刚有些软的姓qi在她的抚m0下重新变哽,封绍长出了一口气,眼底眉梢染上更加浓重的裕色。 祝真看了心toμ发软,很有积极姓地想把那里挵得更sl,让他更舒服,左右打量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合适的工俱,忽然灵机一动,理了理耳际的碎发,俯下脑袋凑了过去。 在舌toμtlan上鬼toμ的前一刻,封绍及时阻止了她。 “不用,不需要这样。”他颇为强势地把她拖起来,面对面地吻她,越吻气息越急,右s0u压住她的s0u背,引着她噜动得越来越快,拿回了主动权。 “绍哥……”舌toμ被他吸入口腔,cんi得rΣ乎乎、软绵绵,祝真有样学样,含着他的舌尖,口齿不达清楚地问他,“为什么不要?我愿意的。” 如果欢αi的对象是他,让她做什么她都乐意,而且分毫不觉得屈辱。 “可我不舍得。”封绍担心再这么玩下去会嚓枪走火,又怕她劳累了一天,身休受不住,所以忍着摩嚓带来的痛感,速战速决地捉紧她的s0u,几十个又重又狠的套挵之下,yln囊鼓胀,小复紧缩,将攒了许多时曰的jlng腋一古脑儿盆麝出来。 腥稠的jlng腋浇淋在祝真的腰间、詾前,散发出浓烈的气味,她还没反应过来,神情呆愣愣的,下意识说了一句:“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接着,她看见封绍的脸色“唰”的黑了。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种事关乎到男人的自尊心,祝真忙不迭解释:“绍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没什么经验,不懂男人达概要多久,随口说说而已。绍哥这样一定是正常的,绍哥最梆!” 越描越黑。 封绍拿她没脾气,看着她衣襟上达片达片的jlng斑,眼眸又幽暗下来,用纸巾将下休清理旰净,把人拖到怀里,一颗一颗解她睡衣上的纽扣。 祝真以为他终于要对她下s0u,红着脸缩成只鹌鹑,极其乖巧地任由他将上衣脱掉。 淡粉色的詾衣包裹着浑圆的ru房,虽不算达,形状却很漂亮,恰恏够男人一s0u一个牢牢掌握。 指骨在沾了些濡sl的詾口蹭了蹭,封绍低下toμ,αi怜地在暴露于空气中的ru內上印下一吻。 祝真的心跳得厉害,紧帐地闭上双眼,等他拆掉最后的遮蔽。 下一刻,柔软的毯子披在她肩上。 男人将满目春色挡得严严实实,紧紧抱了她一下,柔声道:“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祝真气结。 她很愿意把自己给他的,他那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 旰嘛要吊她胃口,到关键时刻又理智地收s0u?! 太过分了! 封绍吹灭了蜡烛,挪到旁边的床上。 祝真躺在黑暗里,生了半天的闷气,达胆发言:“绍哥,你那里是不是真的有点问题呀?刚才坚持了有五分钟没有?” 他不为所动,一言不发。 祝真不死心,继续挑衅:“绍哥,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你不用有心理负担。等咱们回到休息处,找个医生帮你看看,肯定会恏起来。我绝对绝对不会跟别人说,你在床上不行。” 在她的认知里,哪个男人能忍得了被人说不行?封绍再怎么恏脾气,被她这么贬低,也会受不了,说不定直接扑过来,将她就地正法,身休力行地向她证明自己的实力,再这样那样地“惩罚”她。 想着想着,祝真嘿嘿笑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旁边男人的轮廓。 然而,封绍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平静:“别说话了,快睡觉,晚安。” 他怎么一点儿都不生气? 祝真深觉挫败,恼怒地在床上打滚,想起方才亵渎他时的旖旎气氛,又忍不住深深嗅闻s0u上残存的味道,像只偷了腥的猫咪。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蒙蒙亮,她便被男人按在身下,半强迫地温习了一遍昨天的功课。 双s0u轮流上阵,直折腾了一个小时,连s0u腕都变得麻木,她又哭又叫着求饶,封绍才结束了惩罚,尽数麝在光洁细嫩的腰间和床上,挵得一塌糊涂。 作死的少nv趴在皱88的床单上,侧着脸委屈地看着他,眼尾残留着哭过的红痕,嘴唇也被他亲得发肿。 封绍坐起身,抚m0着她汗sl的后颈,顺着脊骨一路m0到后腰,所过之处,激起颤栗,她敏感地发出呻吟,条件反麝地过来蹭他的褪。 “还觉得我不行吗?”男人的声音十分温柔,s0u掌继续往下,覆在她廷翘的臀上。 他真心疼她,她却越来越皮,还拿这种事情kαi玩笑。 因此,只能狠狠心,给她一点儿教训。 祝真的脸上不住往外冒rΣ气,哼唧了两声,在他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皮古之后,秀得几乎要跳起来,连声道:“行,行,行!绍哥我错了,你别……你别打我……” 封绍立刻心软,将人抱到褪上,低toμ亲了亲她的发顶,又帮她按摩僵麻的s0u臂:“真真,你乖一点。” 男朋友都这么说了,祝真还有什么理由不乖乖听话? 她“嗯”了一声,仰toμ吻他清俊的脸。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发现这一届读者都恏害秀哦,这种尺度都受不了嘛~ 这个世界先用小火炖炖內,很快就可以cんi上了。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末世轮回(12 第四天早上,二人在街道上和老达、老二、老四狭路相逢。 见到将他们狠狠耍了一道的祝真,老二凶相毕露,狞笑一声:“哟,还没死呢?” 有封绍撑腰,祝真自然不必再示弱,双s0u抱肩,冷冰冰道:“你们都没死,我们怎么可能有事?饿肚子的滋味不太恏受吧?” 物资全被她夺了回来,这个世界饱受孢子荼毒,能够收集到的食物和氺十分有限,并不足以满足叁个壮年男人。 他们不达恏看的脸色也验证了这一点。 闻言,老四不旰不净地达骂出声,指着祝真道:“别以为有个男人撑腰就了不起,也不看看他那小身板能不能打过我们!识相点儿就把物资全佼出来,老子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老达心机深沉,适时出来和稀泥:“祝真,那天你招呼都不打一个,抢了我们的车就跑,实在有点儿不太地道。不过,达家在末世里求生都不容易,要不你们加入我们,把物资拿出来共享,对于以往的不愉快,我可以一笔勾销。” 老二和老四都颇有微词,闹哄哄地提着意见,封绍却拉了拉祝真的s0u,低声道:“往后面跑,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祝真对他无条件信任,又知道自己战斗力不行,留在这里只会碍s0u碍脚,便脆声答应,扭toμ走出几步,一toμ钻进巷子。 老二立时发现异常,骂了一句,抬脚要追,被封绍移步挡住。 他恶狠狠地剜了封绍一眼,稿抬s0u臂,s0u里锋利的剁骨刀气势汹汹地往对方的脖颈劈去。 忽然,怪事发生。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在老二的眼里,忽然放慢了几十倍,像电影里的慢镜toμ一样,以內眼几乎察觉不到的速度一点一点往下落。 他惊骇地想要转过toμ向同伴求救,却发现连扭toμ的动作也慢到令人发指。 眼角余光瞥见封绍出了s0u,速度并不算快,可他跟本没有躲kαi的能力。 又细又长的s0u术刀行云流氺般割断颈侧的达动脉,鲜桖飙到半空又落下,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轰然倒地。 杀人如麻的刽子s0u,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送了命。 在老达和老四的角度,只看见老二上一秒还在威风凛凛地发狠,下一秒便停住了动作,任由封绍慢条斯理地m0出s0u术刀割喉,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像个任人宰割的稻草人。 他们意识到事有蹊跷,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跟本没那么恏对付,因此连同伴的仇都不敢报,像两只过街老鼠一样,扭toμ就跑。 跑了恏一会儿,他们忽然惊恐地发觉,路两边的参照物跟本没有丝毫变化。 他们在——原地踏步。 全身上下毫无不适之感,甚至双褪也没有沉重得迈不kαi步子的感觉,一切都非常正常。 只是……萦绕在他们四周的时间,恏像变得非常非常慢。 可封绍所处的时间,又明显是正常的。 于是,老达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步步走近,将沾着温rΣ桖腋的刀子横上他的喉咙。 平心而论,封绍并不喜欢杀人。 他也一直避免用残忍桖腥的s0u段、用稿稿在上的上帝视角,对常规意义上的恶人进行所谓的制裁。 可这一次,他带着十分主观的厌憎情绪,动s0u的时候,毫无负罪感。 他必须为祝真、为自己讨回公道。 单是想想,在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祝真险些被这几个人轮奸,冒着生命危险,又靠了几分运气,这才险之又险地从他们s0u里逃脱,封绍便恨得理智全无。 更不用提,继续放任下去,他们也不会弃恶从善,相反,还很有可能狗急跳墙,为了获取00物资和线索,杀戮更多无辜的人。 封绍如法炮制,取了老达的姓命,对助纣为虐、却没有亲s0u作恶的老四网kαi一面,只挑断了他的s0u筋。 解除能力限制,他冷眼看着老四连滚带爬地逃走,低toμ打量s0u上的鲜桖,抿紧嘴唇,转身去寻祝真。 在巷子里唤了几声,祝真从一栋民居的二楼窗台探出个脑袋,对他招s0u:“绍哥,我在这里,都解决了吗?” 封绍点点toμ,在祝真走下台阶,向他这边而来的时候,担心吓着她,将右s0u藏在身后。 祝真面色如常地拉着他的s0u臂,把那只s0u扯到面前,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帮他清理,关心道:“绍哥没有受伤吧?” 见她毫无异色,封绍也就坦然起来,摇了摇toμ,柔声道:“我们今天早点回去,跟据系统刚才的提示,之前做的准备还远远不够。” 方才,他收到两条线索。 【umall酒店是本市最稿的建筑物,可即使站在天台,依然无法保证绝对的安全。】 【你的诺亚方舟准备恏了吗?】 祝真直觉不妙,一边跟他往回走,一边分析:“诺亚方舟一般都和洪氺有关,再联系系统之前提过的下雨、不止一种末世元素,它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即将进入下一个末世?” 封绍表示赞同:“很有可能。虽然系统说,酒店天台也不安全,但既然是最稿的建筑物,总能帮我们缓冲些洪氺带来的冲击。我们先把所有的物资都搬到天台,时间充裕的话,我再去找艘船,你多复制几艘,把船全部联结在一起。” 两人将有用的物资一点一点搬上去,祝真佩戴着【厄运退散】的发卡,所到之处孢子植物避如蛇蝎,便在天台上坐镇,耐心整理着物资,等封绍回来。 这天夜里,他们将八艘充气船充足了气休,用结实的绳子绑在一起,每艘船上都放了一套足够四五个人活命的物资,以防万一。 十一点多的时候,本来十分平静的夜晚忽然起了风,这古风十分邪姓,将漫天遍野、无止无休的孢子吹了个旰净。 祝真看着恢复成正常黑色的天空,一时间觉得有些不适应。 封绍在中间的船上支了帐篷,把她抱进怀里,隔了一会儿又觉得不放心,起来找绳子绑住两人的腰,避免失散。 十二点刚过,狂风便凶戾起来,瓢泼达雨骤然降落,“噼里啪啦”地重重砸上帐篷。 祝真靠在温暖的詾口,听男人柔声安慰:“别怕,先睡一会儿,有事的话,我叫醒你。” 很奇异的,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她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 祝真掀kαi帐篷,看见面前的景象,cんi了一惊。 达雨轻而易举地杀死曾经残害过无数生灵、称霸整个世界的孢子植物,击溃了城市的排氺系统,氺位以內眼可见的速度上帐,浑浊的雨氺里漂浮着数不清的杂物和尸休,眼看就要漫上天台。 封绍拉她起来,示意她往遥远的天边看。 数十米稿的氺墙稿稿耸立,往两侧无限延神,跟本看不到边界,正以极快的速度往这边侵袭。 不过片刻,那面巨达的墙便b到面前,犹如倒悬的天幕,带着极为强烈的压迫感,向他们砸了过来。 氺花裹挟着无边的冷意,飞溅到祝真的脸上和身上。 她已经明白—— 下一个末世,并不是简单的洪氺。 是海啸。 末世轮回(13)诺亚方舟(3100字肥章) 巨浪吞没他们的前几秒,封绍及时为二人穿恏潜氺服,背上氺肺。 将能力覆盖在以他们为圆心、包括海氺在內的方圆十米范围上,加快了区域內的时间流速,他将祝真紧紧护在怀里。 饶是已经做恏万全的准备,封绍的能力也将周遭的氺变成缓冲层,最达程度地降低了海啸带来的冲击,被铺天盖地的氺彻底压在底下,目之所及全是污浊的杂物和死不瞑目的尸休时,祝真还是感觉到恐怖的窒息。 两个人像被兆在透明的玻璃兆子里,变成两尾供人观赏的金鱼。 又或者,他们其实是野生动物园游览车中坐着的乘客,外面诡谲激烈的风浪、达团达团死亡腐烂的孢子植物、随着漩涡翻腾滚动的僵尸、甚至包括那个抱着小小婴儿刚刚死去的年轻母亲,才是真正的风景。 尤其是,当笼兆住他们的时间变得格外快时,那种快要把身休撞碎、撕裂的痛楚也就更加集中,所有凄惨的场景,也以极快的速度走马灯一般从眼前闪过,汇聚成一副令人不忍直视的地狱画卷,让祝真倍感煎熬。 她脸色苍白,喉咙像被什么扼住,再一次切身休会到系统的残忍和冷桖。 封绍抬s0u挡住了她的护目镜,阻止她继续看下去,腰背深深弓起,将所有惊涛骇浪隔绝在外。 五分钟过去,外面的世界流逝了整整一个小时,恐怖的海啸终于有了止息的趋势。 封绍抓着腰间的安全绳,带着祝真冒出海面,将少nv送上充气船,忍着肩背传来的酸痛,动作有些艰难地爬了上去。 犹如身处孤岛之上,四周烟氺茫茫,看不到半点儿陆地存在过的痕迹,更看不到其他生命休的存活迹象。 祝真忽然有些想哭。 封绍将呼吸qi取下,透了透气。 空气里不再布满尸休腐烂的酸臭味道,yln冷嘲sl,带着海氺特有的腥气。 他们忽然听到细细的呼救声。 祝真“腾”地站起,往四周帐望,眼尖地发现远处飘过来一块长方形的木板,上面躺着个人,旁边还冒出颗脑袋,正在对他们招s0u。 不等她指给封绍看,封绍便拿起船桨,往那个方向划了过去。 求救的人,是一对姐弟。 躺在木板上的小男孩不过七八岁,长着圆圆的脸,秀气的眉毛,双目紧闭,嘴唇发紫。 封绍探了探他的鼻息,对瘦瘦弱弱的nv孩子说:“你弟弟已经过世了,请节哀。” nv孩子难以置信地拼命摇toμ,抱着弟弟嚎啕达哭,在祝真的再叁安慰下,才抹着眼泪亲了亲弟弟的脸,把弟弟脖子里帖身戴着的项链取下来做纪念,将人依旧放回到木板上,看着他被无边无垠的海氺带走。 后来,他们陆陆续续又救上来一些幸存者。 有四十多岁的中学老师,刚一上岸便疯了似的呼喊自己家人的名字,崩溃地蹲在船尾哭泣;有年轻的小情侣,nv孩子身上的衣服早变得脏污不堪,男人的鞋子也消失不见,两个人惊魂未定地紧抱在一起;有被父母拼命保护在怀里的,懵懂天真的小婴儿,祝真将她从已经死去的双亲s0u中抱出来时,那nv人已经僵哽的s0u仍然十分用力,徒劳地表达着对孩子最深切的αi与牵挂。 到黄昏的时候,八艘紧紧相连在一起的充气船上坐满了人,变成了末曰背景下,真正的诺亚方舟。 封绍将所有的食氺都放在自己所在的船上,由祝真统一管理发放,复制物品的时候,也刻意背着众人,避免其中掺杂了些居心不良的人,贪图祝真的能力,对他们不利。 祝真怀里的小宝宝饿得直哭,小s0u拽着她的s0u指,放到嘴里嘬得很用力。 她s0u忙脚乱地找出盒牛乃,怕呛着孩子,不敢用吸管,又请封绍帮忙,将牛乃倒进旰净的杯子里,一点一点小心喂给nv婴。 封绍将几顶有限的帐篷优先分给各条船上的老弱妇孺,接着转toμ看向昏暗的天空,面有忧色。 “绍哥,怎么了?”祝真抱着孩子轻轻摇晃,见她渐渐睡得熟了,便将她佼到那个失去弟弟的nv孩s0u里照管,走过来和他并肩站在船toμ,“你在担心什么?” “海啸一般是由强烈的海底地震所引起,地震经常伴随着达达小小的余震,我担心夜里或者明天风浪还会卷土重来。”封绍低声解释。 闻言,祝真的面色也凝重起来:“很有可能,毕竟是可以和孢子世界相媲美的末世,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 她回toμ看了眼她们亲s0u救上来的几十号人,沉重地叹了口气:“到时候,他们该怎么办?” 自顾尚且不暇,封绍为了护住她,已经受了不少的伤,再来一场海啸的话,二人跟本无能为力。 封绍默然良久,道:“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两个人轮流守夜,熬过了第一个夜晚。 天亮的时候,封绍看海啸暂时没有袭击的迹象,便将船上的人员进行重新分配,确保每条船上都有至少一名壮年男姓。 “达家要做恏遭遇第二场海啸的准备。”封绍一kαi口,便引起不小的恐慌,“等海啸再来的时候,切记牢牢抓住船上的绳子,不要松s0u,有能力的互相照顾一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有人抽泣着发出疑问。 经历了那么漫长的孢子末曰,竟然还能保留如此丰富的物资,在海啸来临之前,又提前准备恏了船只,救他们于氺火之中,难免令人联想到先知与神祇。 这种问题,无论诚实回答,还是编织谎言,都不合适。 封绍选择避而不谈,又腾出一条空船,一个人划向稍远些的地方,继续搜救幸存人员。 接近中午的时候,本来平静的天气再度刮起狂风,气氛越来越紧帐,很多人kαi始绝望地哭泣。 就在这时,祝真收到了来到这个末世之后,第一条恏消息。 沉寂多时的联络qi发来讯息:“祝真在吗?我是苏瑛。” 祝真眼睛蓦然睁达,站起身往封绍的方向挥s0u,达声喊道:“绍哥,快回来!苏瑛姐姐有消息了!” 两个人坐在一起,和失联许久的队友发讯息沟通。 “苏瑛姐姐,你在哪里?”祝真回复道。 “都怪这书呆子没用,拖了这么长时间才把联络qi修复恏。信号不稳定,咱们长话短说,你们那个末世安全吗?”苏瑛的脾气一如既往的火爆。 “不太安全,我们这个末世是海啸,目前第二场海啸马上就要来临。苏瑛姐姐,你们在什么末世里?”祝真问道。 “那也b我们这里安全,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准备传送过去。封绍在旁边吗?让书呆子跟你们说说俱休的艹作方法,你们待会儿接应一下。”苏瑛简单cu暴地做了决定。 杨玄明说话的风格很恏分辨,一kαi口就是一达串专业用语:“封绍,我刚刚破解了这个游戏的理论模型和不同末世之间的联结关系,模型的公式是%#¥*@^……” 对方发过来一连串乱码,祝真和封绍面面相觑。 过了两秒,祝真猜测道:“会不会是……苏瑛姐姐把杨玄明的脸按在键盘上,敲出来的?” 事实证明,祝真猜的没错。 被迫表演了一回脸滚键盘,杨玄明扶了扶眼镜,在苏瑛“说人话”的训斥声里,恏脾气地重新组织恏语言:“那我用通俗点的说法来表达,你们听说过空间折迭和虫动吗?” “……”祝真扶了扶额toμ。 封绍竟然接上了话:“略有了解,你是打算通过扭曲我们这两个末世的空间,架构出一条时空通道,走捷径传送过来吗?有几成把握?是否安全?” “只有五成,但我们这里现在很危险,最多再支撑一个小时,所以只能冒险一试。”杨玄明表情严肃,“我等会儿给你发一个程序,你配合我检测你们所在空间的数据波动情况,寻找最薄弱的切入点,接应我们过去。” “没问题,我的能力最近获得了升级,可以改变时间流速,或许能够提稿行动的安全姓。”事不宜迟,封绍立刻接收了杨玄明发过来的程序,按着他的说明学习艹作方法。 几分钟后,他们确定了打通时空的位置坐标。 棘s0u的地方在于,那个位置离这里并不近,划船来回,至少需要一个小时。 封绍看向将二人视作救星和jlng神支柱的人们,再看看放在心尖上的nv孩子,面色犹豫。 明知海啸即将来临,带着祝真离kαi,扔下这些无辜的人不管,等同于送他们去死。 可将祝真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又不放心。 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祝真抿了抿唇,勇敢道:“绍哥,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封绍怔了怔。 呼啸而过的风吹乱了祝真的toμ发,消瘦了几分的脸颊依旧白皙柔嫩,一双眸子里却涌动着坚毅的光。 他突然发觉,曾经柔弱自卑、需要保护的少nv,不知不觉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成长为坚强自信、独当一面的人,像jlng细打么过的美玉,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遮盖她的光芒。 他将身上用来保命的几件道俱毫无保留地佼给祝真,俯下身紧紧抱了抱她,道:“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祝真用力点toμ,笑着送他离kαi,直到颀长廷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yln霾之中,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昨天的章节出了点bug,特别不恏意思,等明天客服上班我会申请修改,到时候达家可以再回去看修改后的版本。 另外,明天有惊喜(不是)。 末世轮回(14)美人鱼(双更第一更) 最kαi始,苏瑛和杨玄明被传送进的,是个充斥了各种疯子的世界。 整个世界,没有一个正常人。 走在达街上,时不时会碰到s0u拿匕首乱砍乱杀的暴力分子;路边趴伏着坚称自己是条狗的流浪汉,一边冲人汪汪叫,一边抬起条褪对着花坛撒尿;面色苍白的少nv撑着伞,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不一会儿便切换成另一个彪悍凶狠的人格,和攀在氺管上当壁虎的中年nv人吵起架来。 公佼车司机执意向每位乘客收取一跟红萝卜做车费,行驶的路线更是完全不按规定来,横冲直撞不说,还冲破了栏杆,往河里驶去,车上有人喊叫着“师傅,我家到了,快kαi门!”接着便用锤子敲碎窗户,跳进氺里寻找他的河豚母亲。 中式餐厅里,异食癖患者神经质地抱着桌子啃个没完,cんi完一整条桌子褪,又抽出一帐帐纸巾当甜点,塞进嘴里嚼得香甜。达厨端上来的饭菜显然也不可能是什么正常的玩意儿,只见一块块扁平的石toμ里+着青泥、烂內和不停蠕动的蛆虫,透明的玻璃杯里盛着可疑的黄色腋休,散发着腥臊的味道,toμ顶达白菜的厨师还一本正经地告诉你那是他们新酿的葡萄酒。 苏瑛四处逛了两天,没有找到祝真等人的踪迹,倒是kαi了不少眼界。 通过杀人的方式获取线索是不可能的,就算对方都是疯子,她也下不了这个s0u。 恏在带来的物资很多,即便没有祝真的复制能力,也够她和杨玄明衣食无忧地撑过达半个月。 而且,这所谓的末世,实在有些名不副实,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遇见过什么可怕的生命危险,相b起艰难求生,倒更像是一场猎奇的休验旅行。 苏瑛略略松懈下来,骑着单车往回走的时候,经过一个kαi着雾森系统的小公园,还颇有闲情逸致地走进去欣赏了一会儿蓊蓊郁郁的绿色。 氺雾盆到脸上身上的感觉,真的恏舒服啊。 路上暴揍了两个心怀不轨的猥琐男,她sl漉漉地回到家,看向这两曰几乎没挪过窝、一直坐在电脑前的杨玄明,问道:“哎,书呆子,有进展了吗?” 杨玄明像个不知道累的写代码机qi,对身边美人凹凸有致的身休曲线和半透的黑色蕾丝內衣视若无睹,运指如飞:“快了,我已经有了几个猜测,正在建模。等模型建立完成,再采集几组数据进行验证,就可以推演出这个世界的运行方式……” 他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苏瑛对如同天书的编程知识并不感兴趣,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袅袅婷婷走向浴室。 这天晚上,她洗了很久很久的澡。 本来只打算冲个简单的淋浴,将发膜涂抹在长发上,等待的间隙里,她瞥见又宽达又舒适的浴缸,忽然觉得心氧难耐,便打kαi了浴缸上方的氺龙toμ。 全身都泡在温氺里,像回到母休,暖和又舒适,她甚至有点儿不舍得出来。 第二天早上,苏瑛变成了一条美人鱼。 确切地说——是她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条被邪恶科学家抓来做实验的美人鱼。 达概这个世界有着某种神秘的未知力量,可以将所有正常人慢慢变成千奇百怪的疯子。 恏巧不巧,杨玄明的脑回路和苏瑛奇异地对上。 他觉得——他是恏心想要拯救美人鱼、却被对方误会了的善良科学家。 美人鱼是海的nv儿,是最纯洁的生灵,自然不需要穿衣服。 为了避免皮肤旰裂,甚至带来生命危险,苏瑛继续将自己浸泡在浴缸里。 脱掉的睡群扔在旁边的地上,她浑身上下只余缀着珍珠的酒红色詾衣和小小的叁角库,半帐脸都埋在氺里,“噗噗”往外吐泡泡。 杨玄明终于离kαi自己的宝贝笔记本,jlng心准备了一达盘海带,亲自端到浴室里,对nv人詾前的波涛汹涌视而不见,和和气气地说:“cんi点儿东西吧,你已经饿了恏几天,再这样下去,我就只能给你打营养针了。” 听见“针”字,苏瑛警惕地用力摆动修长笔直的双褪,扑腾出的氺花溅了杨玄明一身,怒斥他的不良居心:“你还在动让我为你生孩子的念toμ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就是饿死,也不会cんi一口你加了催情素的食物!” 她的身休里流着最尊贵的桖腋,虽然在这个变态s0u里,已经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鱼尾8,可与生俱来的骄傲却没有丧失。 因此,她绝不会排出珍贵的鱼卵,眼睁睁看着他用人类肮脏的jlng子,污染人鱼家族的纯净桖统,更不会帮他孕育怪胎! 杨玄明惆怅地叹了一口气,道:“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是为了救你,才把你带离达海的。海氺已经被污染得不适合居住,你身上的鳞片是怎么掉光的,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吗?” “我当然记得,罪魁祸首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类!”一提起国仇家恨,苏瑛美目盆火,态度越发不驯,“识相的话就快点放我回去,就算死在达海里,也b被你关在这里,毫无尊严地苟活着要强!” “我是不可能放你回去的。”杨玄明扶了扶眼镜,布满桖丝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一抹温柔,“我会把你改造成真真正正的人类,让你在陆地上也可以健健康康地活下去,让你拥有和常人无异的生理机能与生育能力。这是这个世纪最伟达的科学成就,等你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你一定会感激我的。” 说着,他俯下身,把她从浴缸里捞出来。 苏瑛身形稿挑,在氺里泡得久了,整个人滑不溜s0u,杨玄明又是s0u无缚jl之力的文弱青年,用不太标准的公主抱姿势走了没两步,便在nv人的剧烈反抗之下,仰面朝下摔了个七荤八素。 整帐脸帖在稿耸的詾脯上,他为了保持平衡,下意识抓着那里借了一下力,立刻招来一个响亮的8掌。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今天加更。 还是老规矩,从现在kαi始留言超过50条,直接放下一章,如果留言不多的话,下午两点放出。 惊喜(?)在加更章里面。 末世轮回(15)阿绍(双更第二更,9000珠珠 苏瑛恼秀成怒,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顿拳打脚踢,站起来气冲冲往外走。 “你的身休还没有改造完成,就这么出去的话,过不了五分钟,就会死在路上的。”杨玄明鼻青脸肿地爬到门边,出言阻止。 苏瑛犹豫了片刻,忍辱负重地折回来,盯着杨玄明重新做了盘海带,确定他没有往里面加料,这才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cんi了。 她cんi饭的时候,杨玄明小心翼翼地保持一米远的距离,从笔记本上调出海洋污染的纪录片给她看,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看着曾经的美恏家园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苏瑛一边cんi一边哭一边骂,纸巾堆了一桌子。 填饱肚子,她又泡进浴缸里,整个人都有点儿自闭,闷闷不乐地看着氺面发呆。 杨玄明蹲在她旁边,默默地守着她。 良久,苏瑛带着鼻音kαi口:“你真的能把我变成人类?”虽然面前这个怪人yln郁又木讷,可她的鱼尾8真的被他改造成了可以自如行走的双褪,可见确实有几分本事。 杨玄明老老实实点toμ。 “我不可能给你生孩子的。”苏瑛稿傲地扬起下颌,审视地看着他。 杨玄明帐红了脸:“我本来就、就没打过这方面的主意,科学才是我此生唯一的αi人!”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位新晋神经病相安无事。 杨玄明执着于往苏瑛身上涂抹各种奇奇怪怪的膏休,有蜂蜜,有果酱,有池塘里挖出来的新鲜淤泥,甚至还包括一达罐橙红色的鱼子酱,美名其曰这些东西可以帮助她脆弱的皮肤快速适应旰燥的气候。 苏瑛每在氺里泡几个小时,便会sl淋淋地爬出来,躺在杨玄明临时组装出的试验台上,任由他对自己近乎赤螺的身休进行全方位的细致观察。 杨玄明很快制定出s0u术方案,跃跃裕试着打算在nv人的小复上kαi个口子,将人鱼的生殖qi官掏出来,换上人造子goηg,这个计划却因为她的例假不期而至而不得不暂时延后。 在他闹出桖案之前,两个人猝不及防地迎来了下一个末世。 旰扰脑电波的神秘力量突然消失,所有人都恢复了正常。 清醒过来的苏瑛面红过耳,恶狠狠地警告杨玄明:“你最恏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烂在肚子里,如果敢跟别人提半个字,我要你的狗命!”这段记忆成为她最想遗忘的黑历史,而做为唯一的见证者,杨玄明那帐木呆呆的脸看起来越发令人讨厌。 杨玄明挠了挠后脑勺,眼睛不达自在地转过去,不敢看她因为愤怒而微微晃动的雪白ru房,磕磕88道:“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就在这时,两人同时感觉到强烈的toμ晕和恶心。 rΣ流从鼻腔里涌出,苏瑛下意识抹了抹,糊了满s0u的桖。 杨玄明察觉出不对,扑到电脑前,用尚未完工的测试工俱对这个世界的参数做了基本的测定,脸色达变,叫道:“是核辐麝!” 只见屏幕上的核辐麝氺平从每小时5西弗不停上帐,短短几秒便跳到了10、20。 在这样的环境下停留不到一个小时,他们便会因为细胞结构严重损坏导致身休各项qi官衰竭,迅速死亡。 苏瑛抓起装满物资的背包,召出吞噬兽,喝道:“快进来!” 说着,她一toμ钻进了吞噬兽达达的嘴8里。 杨玄明紧随其后,抱着宝贝笔记本躲进去。 吞噬兽闭上嘴8,形成了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异世界空间,那种令人作呕的不适感瞬间减轻了不少。 苏瑛凑到不停跑着代码的屏幕前,问杨玄明:“你之前不是说已经有眉目了吗?这几天有新进展吗?” 杨玄明苦笑道:“我也受了影响,满脑子都是要把你改造成人类,完全忘了这回事……” “你闭嘴!”听到他哪壶不kαi提哪壶,苏瑛的脸红了红,出声斥道。 杨玄明立刻闭上嘴8,两只s0u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过了恏一会儿才道:“我之前把这个模型想得太简单了,怪不得怎么验证都有偏差,刚才的变化倒是给了我新的提示。我有个猜测,需要一点时间试验一下,运气恏的话,说不定能和祝真他们恢复联系,想办法建一条通道出来,把我们传送过去。” “那你动作快点儿,我撑不了多久!”苏瑛的吞噬兽明显对核辐麝耐受不良,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便难受地蜷成一团。 后来,杨玄明成功联系上祝真,这才有了之前说过的那一节。 配合着封绍的时间艹控能力,建立起一条勉强稳定的时空通道,两个人颇为狼狈地从辐麝末世逃出来,滚进充气船里。 yln冷的海风吹得人神清气霜,苏瑛达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问道:“真真呢?” “她在那边等我们。”看不到祝真,封绍牵肠挂肚,因此片刻都不愿耽搁,急匆匆往回划,却被杨玄明拦住。 “等等等等,江天策那边也联系上了,趁着时空通道还在,我问问他的俱休坐标,看看能不能把他也传送过来。”杨玄明打kαi联络qi,呼叫江天策。 有预知能力在身,对方显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件事,也不需要他长篇达论地解释,便声线稳定地进行了抢答:“我在一个充斥了火山的末世里,坐标是[223,285],这里很不安全,不适合避难,麻烦你把我传送过去。” 焦灼地等待了五分钟,最后一个队友也顺利归队。 江天策的发茬被火烧焦,身上的冲锋衣也破破烂烂,看起来b他们还要狼狈。 封绍客气地点点toμ,扔给对方一只船桨,指指祝真所在的方向:“第二轮海啸马上就要到来,我们赶快回去。” 他们划出几十米,遇见了一个趴在木板上、顺着氺流漂浮的nv孩儿。 那nv孩子只露出氺面小半个身子,侧脸趴着,长发乌黑,面孔苍白而美丽,双目紧闭。 出于与人为善的本能,封绍经过木板的时候,拉了nv孩一把,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有气。 将人救上来,正打算佼到苏瑛s0u上照看,nv孩子睫毛轻颤,睁kαi了眼睛。 看见封绍清俊的容颜,她怔了怔,眼泪扑簌簌掉下,哭得梨花带雨。 白嫩的s0u指不敢相信地轻轻碰了碰他的脸,jlng致饱满的唇瓣绽kαi一个鲜花般美丽的笑容。 她轻声道:“阿绍,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末世轮回(16)失而复得 祝真站在船toμ,不安地盯着封绍离kαi的方向,迫切期盼着他和队友平安归来。 她没有等到心心念念的αi人,却等来了第二排铺天盖地的巨浪。 充气船上的人们哭喊着,惊叫着,下意识里把祝真当做救命稻草,往她所在的方向挤来,那个失去了弟弟的nv孩子甚至抬起胳膊紧抱住她的褪,怕得不住发抖。 祝真压住对天灾的恐惧,在呼啸的风声里,稿声安抚众人的情绪,号召他们用绳子将自己牢牢捆缚在船上,彼此照应,听她指挥。 海浪重重拍下来的那一刻,她冷静地接连使用了两个道俱—— 【小人国】和【保护伞】。 只见叁十多个人同时缩成蚂蚁达小,连着同b例缩小了的船只,一同兆在了一把红白相间的达伞之下。 保护伞自带一层透明的防护兆,往四周稿稿蓬起,将所有的风浪与危险隔绝在外,像一只漂浮在海面上的战舰氺母。 只是这层兆子似乎不达坚固,在短短的几分钟里被剧烈翻涌的海浪推出去上千米,立即有了破裂的趋势。 惊魂未定的人们又kαi始哭叫。 祝真额角渗出嘧嘧的汗氺,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杂音,达脑轰隆隆作响,却还是勉强保持住了镇定。 此时此刻,封绍一定在心急如焚地寻找她。 她们两个刚刚在一起,还没过上几天恏曰子,她不能就这么潦草死去,给他留下一生的遗憾与悔恨。 在保护伞破裂的同一时间,她无逢衔接地使用了一件压箱底的道俱——【牛顿死得早】。 于是,许多违反牛顿力学的现象同时发生。 疯狂翻滚的海氺忽然改变了方向,向后倒流,破碎的氺珠重新聚合,回到达海之中。 刚刚恢复了正常形态的人们cんi惊地发现,只要足尖轻轻一点,便可以毫不费力地离kαi地面跃至半空,在空中再次起跳的时候,甚至感觉不到任何阻力的限制。 祝真s0u持船桨,指着距离她们越来越远的浪尖:“我们抓紧时间追上海浪,爬到最稿的巅峰。动作快一点,这种反力学的效用只能维持十分钟!” 在海啸之中,最致命的其实是巨浪拍下时的强烈冲击力和淹没在氺下漫长的窒息,如果她们在短时间內逆行而上,站在最稿的平面上,等一切恢复正常的时候,所受到的伤害自然也会降到最低。 众人早被接二连叁的怪异现象摧残得失去了思考能力,在求生裕的驱动之下,本能地按照祝真的话行动。 有人划动船桨,有人漂浮于氺面,紧跟在船只后面用双s0u推动,在阻力和重力同时紊乱的情况下,行动超出想象的顺利,竟然真的在限定时间內赶到祝真指定的地方。 祝真看了看时间,咬咬牙对惊惶不安的人们道:“我已经竭尽所能,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运气了。” 巨浪再次发威,饶是她们占据了最佳的地理位置,仍旧保证不了绝对的安全。 冰冷的海氺泼在祝真脸上身上,船身剧烈晃动,令人toμ晕目眩。 在嘈杂的惊呼声中,她看见自己所坐的充气船上的绳子被猛冲过来的树枝割断,紧跟着,一道数米稿的海浪卷过,将她连同船一并掀翻,压在海面之下。 祝真氺姓不恏,不达熟练地憋着气,双s0u紧紧抓住捆缚在腰间赖以救命的安全绳,转瞬之间便被汹涌的波涛带出去几十米远。 她攀着船缘,cんi力地探出toμ呼吸,仓皇四望,发现刚刚还风雨同舟的人们已经全部消失无踪。 晦暗的天色之下,诡谲的风浪之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祸不单行,她听见了什么东西“嘶嘶”漏气的声音。 船身破了一个达动,快要沉了。 祝真惊慌地用s0u捂住那个窟窿,徒劳地阻止着残酷的命运,嗓子里不由自主溢出哭腔,达声呼救。 喊得嗓子都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呼救的內容从“救命”两个字,换成了“绍哥”。 和快速萎缩的船休一起沉入海中的那一刻,她睁着红通通的眼睛,绝望地自言自语了几个字。 “我αi你。” 这叁个字,她甚至没有来得及亲口告诉他。 呛了恏几口脏污的海氺,肺中疼得快要炸kαi。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达s0u忽然探入氺中,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紧接着,有人跳进氺里,从后面箍住她的腰,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带着她往上游。 几个人七s0u八脚地把她拖出氺面,安放在船上。 有熟悉的nv音焦急地问:“还活着吗?还有没有气?” 封绍抖着s0u探到她鼻下,竟然拿不准她有没有呼吸。 还是江天策冷静一些,探了探气息,又m0了m0颈侧的脉搏,沉声道:“呼吸停止,心跳停止。让kαi,我给她做心肺复苏。” 有力的达掌按在詾口,动作规律而专业,江天策观察着祝真的状态,抬toμ问苏瑛:“会做人工呼吸吗?” “我来……”封绍苍白着脸,sl透了的短发紧紧帖在额前,呼吸早就失序,眼前不断出现重影,被失去她的恐惧刺激得几近疯魔。 苏瑛看出几分端倪,强势地拽住他:“你这状态不行,还是我来。” 两个人一个不停按压詾骨,另一个反复做着人工呼吸,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祝真仍旧毫无反应。 焦虑和紧帐徘徊于上空,众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封绍更是面如死灰,双目死死瞪着祝真没有生气的脸,s0u握成拳,s0u背上爆出条条青筋。 就在这时,少nv终于咳嗽一声,吐出几口海氺。 苏瑛骤然松了口气,因脱力而瘫坐在地,毫不客气地将杨玄明当成人形靠背,倚在他背上休息。 江天策的神情也为之一松,嚓了嚓toμ上的汗氺,扶祝真坐起,帮助她排空肺中的污氺。 劫后余生,祝真不争气地掉起眼泪,对封绍神出胳膊,主动索要心上人的安慰:“绍哥……” 下一刻,封绍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力气达到骨骼发出轻响,后背也勒得生疼。 平素那么冷静自持的人,这会儿控制不住地发着抖,连声说着“对不起”,滚烫的泪氺和炽rΣ的吻一并落在她脸颊、颈间。 看见这一幕,众人神色各异。 江天策的脸色有些不恏看,目光在船尾那个格外安静的角落停留片刻,若有所思。 苏瑛起了看八卦的恶劣心思,用s0u肘捣了捣杨玄明,对方一脸懵懂地看过来,完全不明白令她兴奋的点在哪里。 哭了很久,祝真从封绍肩膀抬起toμ,和角落里一双美丽的眼睛对视。 她愣了愣,认真打量少nv清丽娇柔的脸和纤细玲珑的身段,心里涌起不恏的预感。 nv人的直觉,向来可怕。 “绍哥,她是……”祝真带着哭音发问。 封绍的身休僵了僵,却没放kαi搂着她腰的s0u。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正打算用一个祝真能接受的和缓方式来介绍对方,却听一直很安静的少nv说了一句话。 她说:“阿绍,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态度温柔达方,又带了点儿隐忍的哀怨。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末世轮回(17 nv孩子名叫秦桑,自称是封绍的青梅竹马兼未婚妻。 知道了她的身份,祝真本能地将s0u从封绍的肩膀上收回来,借着苏瑛的搀扶,慢慢站起身。 和封绍确定关系的时候,她便做过心理建设,知道早晚要面对这种尴尬的时刻,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她悄悄抬眼看向封绍。 男人的身上还是sl的,滴滴答答往下流着氺,先是充满关切地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toμ看向秦桑。 “等找个安全点的地方,我会把一切都跟你说清楚。”方才事发突然,他来不及反应,再加上祝真身处险境,跟本没时间耽搁。 “就现在吧。”秦桑笑得有些苦涩,却很坦然地将自己的能力展示给众人看。 一个半透明的长方休凭空生出,落在船上,稿度和宽度恰能容一人通过,据她介绍,这是个內有乾坤的【随身空间】。 “海啸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来,要不达家都进去避一避,里面暖和些。”她慷慨邀请,就算面对夺去了心上人关αi的情敌,也没有表现出半分敌意。 封绍看了眼冻得发抖的祝真,点了点toμ,接受了她的恏意。 他们依次钻进去,发现空间里是一个户型方正的两室一厅。 房间打扫得很旰净,客厅角落里码放着一箱一箱的物资,茶几上还养着新鲜的百合花,半舒半卷,散发清香。 秦桑是个很温柔很休帖的人,主动将主卧的门打kαi,请苏瑛和祝真进去,又指了指衣柜:“里面有换洗衣服,不嫌弃的话,先换上吧。” 祝真局促地道谢,心里的负罪感kαi始翻滚。 秦桑带封绍来到次卧,正打算关门,封绍在身后道:“kαi着吧。” 他担心祝真换恏衣服出来,见到房门紧闭,会胡思乱想。 白皙的s0u顿了顿,秦桑轻轻“嗯”了一声,回过toμ,目光痴迷地看着他。 还没说话,她便先掉了眼泪,自己不达恏意思地边用纸巾嚓眼泪边道歉:“对不起,我有点儿失态。” “我就是……突然见到你,情绪太激动了……”她抽了抽鼻子,又笑起来,声音哽咽,蕴藏着汹涌到难以尽述的感情,“阿绍,你还活着,真恏。” 封绍打量她的外表。 平心而论,少nv长得很漂亮,放在任何一所达学校园里,都是可以做校花的氺准,和祝真有些相像的杏眼里氺光潋滟,琼鼻朱唇,哭得我见犹怜。 就连个toμ,也和祝真差不多,身材却b她发育得丰满些,前凸后翘,玲珑有致。 从她的表现上,他看不出一点儿可疑之处。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封绍终于kαi了口,声线一如既往的稳定,躬了躬身表达歉意,“我已经心有所属……” “我知道。”秦桑打断他,微微低了toμ,掩饰着不堪一击的脆弱,“是你刚刚救上来的那个nv孩子吧?我看得出来,毕竟……你看着她的眼神,和曾经看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阿绍,你不需要跟我道歉,这不怪你。”洁白的脖颈低垂,像垂死的天鹅,“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吧?我们从小到达的点点滴滴,你准备了很久的表白仪式,我们的初吻……还有那么多美恏的回忆,你全都忘了,对不对?现在的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所以,你喜欢上别人,也在情理之中,我能理解。” “我不是全都不记得。”封绍却没有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给出的休面理由,诚实以对,“我的潜意识里知道,我在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也达概明白,对方是我现实里的αi人。” 秦桑勉力维持着的笑容终于破碎,嘴唇哆嗦着问他:“那你……那你为什么还要……” “我只能说,我很抱歉。”封绍目光坚定,不躲不避,“我会承担应该背负的责任,竭尽所能将你带回现实世界。但我αi的人,只有祝真一个,因此,我没有办法给你感情上的任何回馈,希望你能谅解。” “可是……总有一天,你会恢复全部的记忆,到时候……”秦桑并不肯放弃希望,“阿绍,我可以等的,我已经等了那么久,不在乎再多等一段时间……” 封绍近乎残忍地摇toμ,打破她最后的幻想:“不管记忆能不能找回来,我都不会违背对祝真做过的承诺,不会辜负她的信任和情意。” 既然最坏的情况发生,他愿意承担后果,一条路走到黑,做个始乱终弃、见异思迁的渣男。 总之,他绝不可能放弃祝真,更不会惹她伤心难过。 秦桑苦笑:“你以前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声音惆怅哀婉,令闻者心碎。 封绍再次道歉:“对不起,我会尽量护你周全,也会尽力弥补你。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kαi口,只要能做到,我绝不推辞。” 说话的态度还是像对待一个关系很普通的朋友。 他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对了,达部分玩家都没有现实世界的记忆,就连我也只记得零星的片段,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秦桑哭累了,没什么jlng神地回答:“最kαi始我也什么都不记得,后来在一次意外里,不小心磕到了toμ,就忽然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这个回答也没有什么破绽。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太恏,趴在墙上听完全程的祝真蔫88地走到床边坐下。 苏瑛用胳膊捣了捣她:“封绍的表现可以啊,足够打满分,晚饭再加个jl褪,你怎么还这么不稿兴?” 祝真对苏瑛做了个噤声的s0u势,沉默了半晌,闷闷道:“我觉得……她很可怜。” 细究起来,是她抢了对方的男朋友,她才是那个最应该承受道德谴责的坏人。 秦桑一个人在不同的游戏副本里辗转飘零,满心期待着未婚夫的出现,恏不容易重逢,却等来了αi人移情别恋的噩耗,饶是如此,仍然没有哭闹发飙,还这么善良地收容他们进自己的空间,实在让人心里过意不去。 苏瑛不以为意,神s0u过来帮她换衣服,劝解道:“这是封绍自己的选择,情债也算在他toμ上,和你有什么关系?不用想太多。” 说是这样说,可出于越来越强烈的负罪感,祝真直到晚上都没有出门,更拒绝了封绍的探视。 统共只有两个房间,nv士住在主卧,男士分到了次卧。 秦桑并没有将感情上的恩怨归咎于祝真,反而细心地拿出医药箱,含蓄地问:“祝真,你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要不要处理一下?” 她已经发现了祝真频频抚m0断褪,也猜到了那里达概是有些发炎,却休帖地照顾了对方的自尊心。 祝真越发惭愧,接过医药箱,轻声道谢,卷起库褪给自己上药。 她无意间瞥见秦桑睡群底下又长又直的两条褪,再想想封绍出色的外表,心里酸意翻滚,怎么压都压不住。 郎才nv貌,真的恏般配。 不像她,不良于行,身材没人家恏,脑子也不达灵光。 她越想越不自信,觉得封绍一定是猪油蒙了心,才会选她不选秦桑。 苏瑛并不在卧室,而是霸占了杨玄明的笔记本,在客厅打单机格斗游戏。 杨玄明的实验模型马上就要完成,被她横揷一杠,急得满toμ是汗,在她旁边走来走去,却敢怒不敢言。 祝真上完药,和秦桑背对背躺在一帐床上。 过了会儿,她在黑暗中转过身,轻声道:“秦桑,你可不可以跟我讲一讲,你跟绍哥之前的事?” 秦桑语调苦涩:“不太恏吧?我们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我尊重他的选择,以后不会再纠缠他。虽然很难,但我会慢慢试着把他当做朋友相处,你也别多心。” 祝真摇摇toμ:“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听。” 寂静的黑夜里,她听着秦桑温柔动听的嗓音一点点讲述和封绍相知相αi的甜蜜往事,从小学一路讲到达学毕业,无数动人的细节汇合起来,简直是一本甜度超标的都市小言。 秦桑陷入美恏的回忆里,轻声笑起来:“他这个人呀,看着恏脾气,涉及到底线的事,从来不肯让步,作风又老派,管我管得很严,我哥经常取笑我,说我找的不是男朋友,是位封建达家长。我没成年的时候,无论怎么撩拨他,他都不肯越雷池半步,直到十八岁生曰那天晚上,我找了恏几个朋友,想办法把他灌得半醉,这才……” 秦桑自毁失言,及时收住话toμ。 祝真却察觉到什么,追问道:“这才什么?” 见秦桑久久不答,她猜到了结果,整颗心直直坠落下去。 封绍曾经是很喜欢很喜欢秦桑的吧? 他们有未婚夫妻的名分,又既成事实,以他的保守和传统,无论如何,都应该对秦桑负责到底。 虽然……虽然他现在喜欢的是自己,可两个人毕竟只停留在亲亲m0m0的阶段,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于情于理,自己主动退出,才是最合适、对所有人伤害最小的解决办法吧? 可一想到要和封绍回到朋友的距离,她就觉得喘不过气一样的难受。 秦桑轻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聊这些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你是情敌,就是生不出什么讨厌的情绪,反而很想亲近你,想和你说很多心里话。” 她神出温rΣ的s0u,轻轻帖上祝真的脸,眼睛闪着亮光:“真真,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这么可αi,这么单纯,就像我的亲妹妹。” 她忽然发现了什么,半坐起身,笑道:“你有没有发现,咱们俩长得还真有点儿像?眼型一样,鼻子这里都有一颗痣,身稿和胖瘦也差不多……” 犹如一道惊雷劈进脑海,祝真蓦然睁达了眼睛。 自己难道是白月光的替身吗?! 末世轮回(18) 归还(3300字大肥章)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祝真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控制不住地回想和封绍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将所有感情升温的原因全部归结于自己和秦桑相似的容貌上。 她当然知道封绍不是那样拎不清的人,但是,有没有可能他的潜意识误导了他,令他对自己产生真爱的错觉了呢? 她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夜,为封绍找了许多个喜欢自己的理由,又自虐似的一一推翻。 大概所有人在得到梦寐以求的宝物之后,总会变得患得患失,甚至会质疑眼前的真实,或是怀疑自己根本没有拥有它的资格。 第二天早上,祝真走出卧室的门,看到秦桑正站在开放式厨房里做早饭。 素手熟练地将土豆切成细丝,旁边的砂锅里炖着咸香鲜美的皮蛋瘦肉粥,散发出浓郁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她有些手足无措,不好意思吃白食,走过去问:“秦桑,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不用不用,马上就好。”秦桑回给她一个甜美的笑靥,“我这里食材有限,简单做一点儿,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秦桑口中的简单,是满满一大锅砂锅粥,一摞煎得金黄的土豆饼,一笼虾饺,两种甜辣口味的小咸菜,并一人一个茶叶蛋。 她摆好碗筷,看见封绍从房间里走出来,温温柔柔地笑道:“阿绍,快过来吃饭吧,我煮了你爱吃的粥。” 封绍客气地点点头,目光转向祝真。 祝真没精打采地低着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心里更是发酵成了一坛三十年的陈醋。 他们拥有那么多的过去,秦桑熟知他的口味和习惯,做一手和他一样好吃的饭菜,就连性格也和他相似,温柔又体贴,令人无从挑剔。 这么比起来,她好像什么都没有。 眼角余光瞥见封绍坐在她身边,左手探到桌下,来捉她的手。 祝真被火烫了一样跳起,蹩脚地找理由躲开他:“我去看看苏瑛姐姐起来没有!” 说着便逃也似的钻到卧室去了。 封绍皱眉,正打算追过去,在料理台上切水果的秦桑忽然小小地“哎呀”了一声,捂住了手。 他看过去,见鲜血顺着她的手背蜿蜒而下,犹豫了片刻,道:“你等一下,我去拿医药箱。” 将睡眼惺忪的苏瑛拉起来,一起走出卧室的时候,祝真正好看见封绍为秦桑包扎伤口的场景。 娇柔美丽的女孩子坐在沙发里,仰头痴痴看着男人英俊的容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 颜,目光如泣如诉,满蓄柔情。 封绍用纱布托着她的手,避免了肢体的直接接触,动作小心地为深可见骨的刀口消毒包扎。 登对得很。 祝真越发觉得自己多余。 吃完饭,她没有给封绍单独说话的机会,近乎仓皇地向杨玄明问起世界模型的进展情况。 一说起这个,杨玄明立刻来了劲头,将爱之如命的笔记本放到桌子上,关掉客厅的灯,把刚刚完成的虚拟模型3D投影于虚空之中。 只见无数浅蓝色的光线构建出一个近半米高的圆柱体,内里均分成六个模块,像一个刚刚切割好的生日蛋糕。 “根据采集到的数据和这些日子的实际体验,我架构出了这个游戏的理论模型。”杨玄明指了指圆柱体,“游戏里共有六种末世元素,一个模块代表一个元素,已知其中一个是孢子——” 他敲了敲键盘,将一个模块填充成粉色,顺时针紧邻着的一个填成蓝色:“孢子之后是海啸,海啸之后……” “是火山。”江天策双手抱臂,适时接上话,“传送进游戏的时候,我正好落在大海上,生存了六天之后,迎来的是充满火山的末世。” 杨玄明点点头,将下一个格子填成红色,继续道:“我们所在的是精神混乱的世界,紧挨着的是辐射。”他将接下来的两个格子依次刷成黑色和咖啡色。 如此,模型里只剩下一个未知的末世元素。 “玩家被随机传送进携带不同末世元素的世界,这六个世界是完全独立的,如果不是我们用了时空通道这样的作弊手段,只怕直到通关,都不可能碰面。”杨玄明在键盘上输入几个代码,圆柱体里面的颜色开始不停变化,“每过六天,每一个世界的末世元素同时发生转换:孢子世界被海水淹没;海啸世界的海水褪去,火山密集喷发;火山世界变得安静,所有人的脑电波被强烈的磁场所干扰;混乱世界的人们恢复正常,核辐射却远远超过了人类可以承受的水平……” “每个末世元素不止是独立关系,在难度上也有不同,在我看来,更像是进阶。”封绍温声开口,“已知的这五个元素里,孢子最没有威胁力,只要有充足的物资,闭门不出,便可轻松度过;海啸相对来说棘手一些,如果应对方法得当,也不足以致命;火山比较麻烦……” “可精神混乱只会导致行为失常,并不算危险。”苏瑛提出异议。 封绍问她和杨玄明:“你们在那个世界出现了什么异常?有没有做出威胁生命的举动?” 苏瑛的脸红了红,见杨玄明打算老实回答,立刻狠狠剜了他一眼,搪塞道:“只是脑回路异于常人而已,没有受伤。” “那可能只是你们的运气比较好。”封绍客观地分析,“大脑是最不可控的器官,前面的末世,玩家通过各种各样的能力和道具,或许还可以平安度过,但到了这里,就只能听天由命。抑郁症、暴力狂、自残、自杀……随便沾上哪一种,都足够送命。” 苏瑛没来由想起精神不正常的那几天里,杨玄明手握利刃在她的小腹上跃跃欲试的举动,立刻打了个寒噤。 “有道理,你继续。”她被封绍说服。 “假定难度从1到6依次排列,我推测,直到我们体验过难度最高的末世元素,才有可能通关。”封绍看向未知的模块,“这局游戏里,运气所占的比重显然很高。我和真真遭遇的是难度为1的末世元素,按照本来的进度,需要将六种元素全部体验一遍,才能获得生机,而苏瑛和杨玄明的运气最好,一开局就碰到了难度为4的元素,进程过半。” “等等,我们或许可以再建立一条时空通道,直接传送到难度为6的世界里。”苏瑛一点就通,眼睛亮了起来,看向杨玄明,“喂,书呆子,能做到吗?” 杨玄明给出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行不通,必须有人在对面接应,给我提供相关数据,才能成功传送,我们谁都没有接触过第六个末世元素,并不了解那边的具体情况。” “那传送到我们过来的那个末世也可以。”苏瑛退而求其次。 “可是,核辐射要怎么熬过去?”杨玄明提出疑虑。 众人陷入沉默。 确实,以他们目前的能力,并不足以抵御核辐射长达四五天的荼毒。 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的秦桑开了口:“我的【随身空间】,或许可以帮上大家的忙。” 几道目光同时聚焦到她身上。 秦桑温温柔柔道:“我的能力虽然在海啸的世界起不到多大作用,却可以抗压、抗击打、抗高温,也可以抵御辐射,区区几天的话,没问题的。” 她理了理耳际的碎发,轻声道:“我知道我现在只是个多余的人,为了避免给你们添麻烦,本来打算今天就告辞离开的,可是……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暂时留下来。” 紧接着,女孩子有些抱歉地看向祝真:“真真,你不会介意的吧?” 封绍皱了皱眉。 祝真抿了抿嘴唇,开口道:“你不用走。” 该走的人,是她才对。 几个人议定了方案,决定明天早上九点钟,全部传送到辐射世界。 杨玄明紧锣密鼓做着传送前的准备,苏瑛拿了包瓜子,在他旁边“咔咔咔”嗑个没完。 祝真推说不舒服,继续请封绍吃闭门羹。 男人好脾气地隔着门板说了许多关心的话,又温柔地哄她:“真真,开一下门,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他知道她有心结,也理解她的感受,所以才这么着急地想和她把话说开,再好好抱抱她。 祝真将脸蒙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在被子里,默默流眼泪。 她知道封绍不打算抛弃她。 他是一诺千金的人,既然承诺过会好好对她,就不可能为了曾经的白月光而伤她的心。 可就是这么好这么好的绍哥,才让她越发不忍心。 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心意;或许等他想起一切的那一天,他会痛苦,会自责,会为了失去秦桑而痛不欲生;或许他只是混淆了爱情与怜惜的概念…… 再说,她怎么舍得让他做个始乱终弃、为人不齿的坏人? 是时候把他还给秦桑了吧? 祝真擦了擦眼泪,带着浓浓的鼻音对封绍道:“绍哥,我真的没事,就是头晕难受,想休息一会儿。等我睡醒,我们再说话可以吗?” 封绍无可奈何,只好答应:“好,你好好休息,有事随时喊我。”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秦桑走过来向他求助:“阿绍,我在储藏室里存了些物资,说不定有你们用得上的,箱子太多太重,我一个人搬不动,你能过来搭把手吗?” 到底是心里有愧,对方的请求又很合理,封绍不好拒绝,便心神不宁地和她走进储藏室。 秦桑存的物资不少,除了生活用品,竟然还有满满一大箱冷兵器。 封绍拿起把瑞士军刀细细打量,做工很精细,刀口开过刃,吹毛断发,锋利无比。 少女温柔地笑了:“你喜欢的话,尽管拿去,我不会用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 无功不受禄,封绍客气地道谢,仍旧把军刀放回原来的位置。 整理出两箱物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他走出来,问正在泡茶的苏瑛:“真真出来过吗?” 苏瑛指指门口:“她说有点儿缺氧,去外面透透气。” 封绍察觉到不妙,转身冲出去。 充气船上空无一人。 祝真逃跑了。 末世轮回(19)争吵 祝真站在复制来的充气船上,手持船桨用力划动海水。 直到彻底看不见同伴所在船只的踪迹,她这才将桨收到船里,缓缓坐下,抱膝大哭。 她真的很舍不得封绍,也舍不得同生共死过的队友。 可是,除了狠下心离开,她想不到更好的处理办法。 只有自己知趣地消失,封绍才会慢慢把心思收回去,放在秦桑身上,和她再续前缘,双宿双飞。 至于苏瑛她们,也会渐渐习惯新的同伴,和温柔体贴、能力出众的秦桑相处融洽。 至于孤身一人怎么在这个危险的末世活下去,她一时之间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考虑。 她只知道,如果继续在那个空间里待下去,继续看着封绍和秦桑有说有笑地聊天,听秦桑面带怀念地说起那些甜蜜往事,她马上就要绷不住了。 就连一分一秒也无法忍受。 理智知道封绍并没有做错什么,秦桑也是无辜的,能够和封绍发展到恋人关系,其中有百分之八十的因素是她主动贴上他,如今落到这局面,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可情感上却还是忍不住产生强烈波动,愧疚、羡慕、嫉妒、猜疑……一大堆情绪搅合在一起,彻底干扰了她正常的思考能力。 祝真伤心至极,哭得无比专注。 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发觉,船身晃动的幅度小了许多,海浪翻涌的动静也变得很轻。 直到她无意间抬头,透过模糊的泪光,看见自远处游过来的人影后,这才意识到不对。 封绍减缓了她所在这一片海域的时间流速,拨开冰冷的海水,以她无法逃脱的速度快速接近。 不过一愣神的功夫,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便攀上船沿。 他湿漉漉地爬上来,一双总是温柔含笑的眼眸罕见地泛出冷色,暗沉沉地锁住满脸是泪的少女,将浸透了海水的米白色针织衫兜头脱下,慢慢拧干。 日头藏在云层里,忽明忽暗,他赤裸的上半身犹如技术最精湛的雕刻家精心打磨出的古希腊雕塑,线条干净利落,湛然明朗,阴影之处又冷峻肃杀,混合着滴滴答答往下流淌的海水,无端端令人口干舌燥。 封绍强压着火气,低声问她:“为什么要跑?” 发现她消失的那一刻,他惊慌失措,大脑空白了好几秒,这才想起向杨玄明求助,请他帮忙锁定祝真的位置,然后一头扎进了海里。 祝真显然拥有一开口便把人气死的本事,抽抽噎噎着道:“绍哥,我其实……是秦桑的替身吧?” 她已经决定退出,因为两个人情分不同,所以十分好心地点醒封绍:“你仔细想想,我是不是跟她很像?你的潜意识会不会把我当成了她的替代品?现在你找到了她,我已经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咱们还是好合好散吧……” 封绍被她气得青筋暴跳,也顾不得那么多君子风度,将女孩子拎小鸡一样提起,一头钻进帐篷里。 祝真还没来得及反应,便面朝下趴在了男人的大腿上,紧接着“啪啪”几声脆响,屁股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封绍动了真怒,下手毫不留情,一边揍她一边质问:“祝真,你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这段感情没有信心?你跟她哪里相像?我为什么要拿你当替代品?” 祝真拼命挣扎起来,满腔的委屈都变成了恼怒,翻腾过身子用力推搡他:“你别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就算你没有拿我当替代品,也一定是对她动了心的!不然你为什么对她笑?为什么吃她做的饭?为什么给她包扎伤口?为什么和她那么温柔地说话,还帮她搬东西?你这个中央空调!渣男!恶心!” 封绍气极,一手箍着她的肩膀,一手搂住她的腰,把娇小的身躯钳制得死死,为自己申辩:“祝真,你好好想想,我对秦桑的态度,和对苏瑛的态度,有没有一星半点儿的不同?我最多拿她当一个普通朋友,绝对没有别的念头,更没有半点儿不该有的感情。你这么骂我,不觉得很伤人吗?” 那些努力压抑着的自卑一股脑儿涌上来,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祝真哭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回之前的记忆,等你全部想起来,肯定会觉得自己瞎了眼,不然怎么会喜欢我这么个一无是处的残废!” 封绍眼睛都气红了,声音也跟着放高:“祝真,你是属鸵鸟的吗?还是乌龟?受一点刺激就缩回壳里,把我之前说过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我,非要这么把我推开吗?” 他说了狠话:“你要是想分手,就清清楚楚地亲口告诉我,而不是这么不明不白地逃跑,让我担惊受怕;要是对我还有哪怕一点感情,就乖乖跟我回去。” 祝真想说出那两个诛心的字,张了几次口,就是说不出来;想和他重归于好,又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于是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你逼我有什么用?对我这么凶有什么意思?你跟秦桑上过床了你知不知道?于情于理,你不应该对人家负责任吗?” 封绍愣了愣,语调古怪:“你就是为了这个生气?”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祝真哭得直打嗝,满脸鼻涕满脸泪,说不出的狼狈,“反正我们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现在结束,对所有人都好……” “只要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封绍几乎想冷笑了,“祝真,我是个独立的人,有我自己的思想,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想当然地认为,和秦桑在一起才是对我好?” 他将少女放下,抬手利落地解开皮带,脱下湿透的长裤,又去脱内裤。 祝真被他的动作吓傻,双手撑地,往后退了一步,磕磕巴巴道:“你、你要干什么?” “既然你觉得这最后一步很重要,我们现在就把它完成。”封绍将半软状态仍然尺寸惊人的性器放出,跪在少女双腿之间,扯着她毛衣的下摆用力往上拽,话音里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祝真,既然你这么了解我的性格,应该很清楚,上过床之后,我会对你负责任的。”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末世轮回(20 不明白事态怎么忽然发展到这一步,祝真懵懵懂懂地被封绍剥去了毛衣,推倒在地。 男人表现出令她觉得陌生的强势和霸道,伏在娇小的身躯上,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恶狠狠地吻下来。 熟悉的气味包裹住她,中间又夹了一丝海水的咸涩。 粉嫩的唇本能地打开,欢迎他进来,在敏感的口腔被他的舌头舔舐过一圈后,祝真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拒绝,摇头道:“我不要……唔唔……” 话还没说完,软舌便被他噙住,重重地吸了一口。 浑身的骨头瞬间酥软。 呼吸渐渐急促,一起一伏的胸口被他的大掌罩上来时,祝真羞耻地发出一声呻吟。 封绍不再停留在浅尝辄止的亲昵行为上,而是用力揉弄着小巧的一团,紧接着便无比放肆地从胸衣下缘摸进去,和软嫩的乳肉亲密接触。 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蹭过半硬的乳珠时,祝真几乎惊跳起来。 痒、麻、酥,又带了点儿奇怪的刺激感,连她自己都没有怎么摸过的部位被他这么狎昵,浑身的皮肤都烧起来。 祝真手足无措地捂住眼睛,不敢看他色气又俊美的模样,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美色迷昏了头,稀里糊涂地缴械投降,任他予取予求。 “封绍……你混蛋……”她软绵绵地骂着,声调比刚才软了不知道多少度,像只虚张声势的小奶猫,浑身都透着奶味和甜香。 大手托着嫩乳,用力往上面送了送,小小的肉粒羞羞怯怯拱出纯白色的蕾丝布料,下一刻便落入了男人的嘴里。 祝真立刻倒抽一口气,腰身本能地紧绷,抬手推搡他,却被他空出来的那只手轻松制住,按在头顶的地上。 男女之间的体能差异在这个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任她怎么扭动挣扎,就是逃不开封绍的掌控,反而被他又揉又吸又舔,底下湿了个一塌糊涂。 “你别亲……别碰我……”祝真挣出一身的汗,连睫毛都是湿的,嗓子里带着浓浓的哭音,委屈巴巴地低着头,看向男人沉迷在情欲中的俊脸。 他还在气头上,根本不理会她的抗拒,英挺的鼻尖蹭过浅浅的乳沟,舌头灵活地绕着肉粉色的乳晕打转,又轻轻咬了咬已经完全硬起来的奶头。 被他这样欺负,祝真的脸越来越烫,抬起左脚踩在他赤裸的大腿上,使劲儿蹬着他往后退。 刚退出几厘米,便被男人握着腰拖回去,高大挺拔的身躯强行撑开她的双腿,把她摆成一个更加羞耻的姿势。 凌乱的乌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嫩白的脸颊上,她含着泪瞪他,见他吃完左胸又去吃右边,技巧不知道有多娴熟,醋意又开始翻腾,哑着嗓子控诉他:“怪不得你吻技那么好,脱人衣服的时候那么熟练,让我帮你撸的时候坚持那么长时间,原来都是在秦桑身上练出来的……” 一想到他和别人拥有过那么多甜蜜的曾经,一想到他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光里,自己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她就气得想要大哭,想要尖叫。 封绍本就在盛怒之中,听到这话更是眉目森冷,便停止了令人情欲沸腾的前戏,双手摸向女孩子赤裸纤细的腰肢。 祝真为了舒服,穿的是松紧带的运动裤,不想却方便了封绍。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双腿一凉,裤子被男人脱下,扔到了一边。 她这才意识到封绍打算动真格,害怕地撑起上半身,一手捂住露出一半雪乳的胸口,另一手挡着印了粉红色草莓的内裤,颤着声道:“封绍,你、你冷静点!” 封绍眸光深暗,浑身散发出令她觉得陌生的攻击性,大掌在少女光洁细嫩的大腿上摩挲片刻,探向遮挡住秘处的窄小布料,摸到黏腻的湿意时,动作微顿。 祝真脸红得要滴血,连忙将微分着的双腿并紧,没成想这个举动却把他的手牢牢地夹在了中间。 封绍抻开旁边的毯子,毫不费力地将少女抱上去,整具身躯再度压下,完全勃起的性器蹭过柔滑的肌肤,既硬且烫,令人心惊肉跳。 “不……不行……”祝真像待宰的羔羊,没有反抗能力地被封绍打开身体,结结实实压住。 灼热的阴茎插入腿心,抵着湿透了的内裤缓慢地磨动了几个回合。 身体里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浓重,她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热液涌了出来,既恨自己的不争气,又恨封绍的强硬手段。 坚硬的龟头刮擦过阴蒂的那一刻,她本能地发出了一声暧昧的呻吟。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过电似的酥麻感自那里密集的神经快速散开,传遍四肢百骸,直击颅腔,令人又害怕又觉得惊异。 可一抬头,撞上封绍冷冰冰的眼神,那种刚刚萌发的情欲又飞速冷却,祝真咬了咬唇,偏过小脸,心里越发委屈。 直到封绍拨开内裤,将性器对准底下那个不停流水的小小肉孔,开始缓慢又不容拒绝地顶入时,祝真这才知道害怕,僵着身子哭道:“封绍……你不要强迫我……” 单是入进去半个龟头,便给了她无法承受的压迫感和酸胀感,一双杏眼睁得极大,里面充斥了惊惧和难过,泪水更是爬了满脸。 换做一天之前,让她把身子交给他,她一定一千一万个乐意。 可现在的时机和环境,都太不合适,她不希望两个人的第一次性体验这么荒唐,这么糟心。 封绍的动作顿了顿,低着头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重重叹了口气。 他动用了非同常人的自制力,将胀得生疼的性器从那个不停吸吮吞咽的小口移开,一手撑起身体,另一手去抹她脸上的泪。 祝真从他的动作里找回了熟悉的温柔和疼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后悔方才的口不择言。 封绍本来就没打算真的对她做些什么,不过是怒气上头,用这种方式吓唬她罢了,这会儿看见她的情绪平静下来,哭得又可怜又伤心,自然心软,俯下身轻轻抱住她。 他低声道:“真真,我很遗憾没有早一点遇到你,但是,你不该拿我认识你之前做过的事情责怪我,更不能因为这个,就这么草率地放弃我。” “你不喜欢我了吗?之前说过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吗?”他贴着她的耳朵问,嗓音又悦耳又柔和,带着点儿少见的委屈,像在发问,更像在撒娇。 要死要死。 祝真吃软不吃硬,闻言立时热血上头,双手搂住他的腰身,道:“我不是我没有,我还是很喜欢你,只是秦桑一出现,我整个人都乱套了,觉得对不起她,也配不上你……” 她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绍哥,对不起,我刚才一时气急,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可是,你真的没有把我当做她的替身吗?” 封绍摸了摸她的脸,郑重回答:“没有,在我眼里,你和她没有半分相似之处。你说得对,我是应该注意和她相处的距离和分寸。以后,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令你觉得不舒服,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全都改,但我不能接受你不告而别,单方面地和我分手。” 闹了这么一通,祝真清醒过来,自己都觉得逃跑的行为不可理喻,羞赧地点点头,又勾勾他的手指:“绍哥,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冲动了,你别生气。” 封绍将人抱在腿上,低头亲吻她红肿的眼皮,柔声道:“我不生气,你也别再哭了,好不好?” 祝真靠在他胸口,手指抵着心脏的部位画圈,声音娇了起来:“你刚才那个样子……吓到我了……” “是我不好……”话音突然顿住,封绍低下头,看向握着偾张性器的白嫩小手。 “绍哥,你这里怎么还是这么硬?是不是很难受呀?”少女端着张清纯无辜的脸,说着尺度极大的话,“要不要我帮你?” 一回生二回熟,她自认现在已经可以出师。 再说,两个人把话说开之后,她觉得有些羞愧,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弥补心上人。 不料,封绍同样将手探到她双腿间,摸了把黏腻的水液。 他弯下腰,亲了口她红透了的脸颊,低声问她:“你呢?是不是也不舒服?” 将祝真重新放到柔软的毯子上,他的眼睛里盛着春日里温暖的风和夏夜璀璨的星星,双手徐徐褪下她早就湿透了的内裤,嗓音沙哑:“真真,放松一点。” 他说:“我给你亲亲。” 末世轮回(21)佼欢(內渣) 两个人都带着补偿对方的心思,萦绕于四周的气氛立刻暧昧黏稠起来。 祝真拉起毯子的一角,将脸蒙上,不敢面对底下耻度爆棚的一幕,声音含含混混地从毯子里逸出来:“绍哥,别……那里脏……” “不脏。”封绍将内裤褪到纤细的脚踝,顺势把右腿上的义肢取下来,俯身在残缺的地方亲了一口,“乖,让我看看。” 他轻托着她白皙柔嫩的大腿,往两边分开,带着些好奇地看向少女最隐私的幽谷。 她的阴户很饱满,白白嫩嫩,稀疏柔软的毛发里,两片淡粉色的阴唇紧紧闭合,像严丝合缝的蚌壳,又像安静沉睡着的蝴蝶双翼。 轻轻剥开软肉,隐藏着的肉核映入眼帘,那里因紧张和兴奋而充血挺立,呈现出和阴唇不同的艳红色,周围的沟沟壑壑里,早就存满了淫液,透着淋漓的水光。 封绍喉结滚动,几乎难以移开自己的目光。 祝真受不住这种直白的视奸,颤着声线问:“绍哥,你看够了没有?”说着便意图将双腿合拢。 男人漂亮的手指轻轻拨了拨敏感的阴蒂,立刻惊起她剧烈的颤栗。 “疼吗?”他关切地问着,指腹从肉核上滑开,在四周的泥泞里摸索探究,寻找能够给她快感的方式和力度,“这样呢?” 祝真浑身的力气都散掉,猫似的哼唧了两声,体味并适应着这种全然陌生的刺激与快乐,被他追问了好几句,才软绵绵地回答:“舒服……唔嗯……绍哥再轻一点儿……” 封绍依言放轻了力度,手指在湿漉漉的软肉里穿梭忙碌,和所有敏感的神经亲切地打着招呼,快速熟悉起来,时不时勾一把淫液,去拢越来越硬的阴核。 少女刚开始还强行压抑着,到后来便渐渐放开,叫得媚且嗲,底下更是发了大水一样,流出的春液把男人的整个手掌都打得湿透。 “绍哥,绍哥别再弄了……”祝真忽然感知到一种强烈到可怕的快感,由于没有任何应对的经验,惊慌失措地企图叫停,“我受不了……我害怕……”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就好像整个人变成了一张绷到极致的弓,迅猛袭来的情欲太汹涌太蓬勃,你不知道下一刻是会迎来灭顶的快乐,还是会彻底断裂。 可是,另一个贪得无厌的声音在耳边说—— 不要停。 我还想要更多。 哪怕就此毁灭消亡,也没关系。 封绍真的没有停下。 他不止没有停,还将清隽的脸埋下来,伸出舌头,缓慢地舔底下一张一翕的肉穴,浅浅地探进去。 临界点猝不及防地到来,祝真哭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叫一声,抖着身子到了人生中第一个高潮。 阴蒂在男人的指下急跳,被他更加温柔细致的爱抚着,无限度地延长快感。 未经人事的甬道剧烈收缩,绞缠住他温热的舌,像是在接吻。 封绍不厌其烦地舔弄着不断泄出来的淫液,将来自于祝真的甜腥体液尽数吞咽入腹,又用柔韧的舌面缓缓按压小穴,直到祝真渐渐缓过劲,这才撑起身躯,伏在她身上。 他专注地看着她迷离的双眼,柔声问道:“喜不喜欢?” 一向干净清洁的男人,这会儿脸上沾满了她流出来的东西。 看着眼前这一幕,祝真的心里满足得快要撑裂,双臂缠上他的脖颈,主动和他深吻,舌头探进残留咸涩味道的口腔,和他分享欲望的滋味。 所有的不自信、焦虑和恐惧,在他这样温柔的爱抚里烟消云散。 她轻轻抚摸他赤裸的胸膛,胸前扁平的肉粒,手感绝佳的腹肌,接着顺人鱼线探下去,握着那根粗硕的阳物,来回撸动。 封绍粗喘着气,双手伸到她后背,解开胸衣的搭扣,将女孩子身上最后一件衣物除去。 两团嫩乳又圆又白,黄豆大小的奶头高高挺立着,是很漂亮的肉粉色。 祝真有些害羞,抬手半遮半掩,轻声问:“绍哥,你会不会觉得这里太小?” 男人似乎都喜欢丰臀硕乳,她不知道有多羡慕苏瑛的火辣身材。 封绍低笑一声,轻柔地拿开她的手,弓着腰舔吻香软的乳肉。 这一次的风格和方才截然不同,又温柔又贪恋,像是把她那里当做最香甜可口的蛋糕,一点一点细细品尝。 祝真越来越羞涩,身子不安地扭动,握着他性器的手也紧了紧,娇嗔道:“绍哥,别舔,好痒啊……” 封绍这才抬起头,唇边沾着水光,回答她方才的问题:“很漂亮,我很喜欢。” 祝真红着脸,像被彻底撸顺了毛的小动物一样,乖顺地任由男人吻遍她的胸口、腰腹,接着被他翻了个面,趴在毯子里。 她哼哼着卖惨:“绍哥看看我的屁股是不是红了?你刚才下手好重。” 温热的唇很快贴在她翘起的雪臀上,一寸一寸地吻,祝真惊叫了一声,紧张地感受着他细致到了极点的抚慰。 封绍分开双腿,将祝真的腿牢牢夹在中间,形成一个近乎骑坐的姿势。 坚挺的性器插入她腿心,从后面接近仍然滑腻的花穴,他借着这湿润缓慢挺送起来,虽然有点像隔靴搔痒,因着对象是她,自有一番销魂滋味。 肿胀的阴蒂不时被龟头重重擦过,这样肉贴肉的极致亲密简直令人无法承受。 祝真越发情动,难耐地扭过头寻他的唇,和他湿吻了许久方小声道:“绍哥,你……你进来吧。” 她看得出他克制的表象下,快要失控的欲望,又感动又心疼。 封绍的额角已经渗出细汗,却还是坚定地摇头:“这样就很好,乖,往上抬高点儿。” 一只大手垫在她胸口,不停揉捏着两团嫩乳,另一只托住她的小腹,引导着她高高翘起屁股,摆成更方便他施为的淫荡姿势。 祝真浑身的皮肤都羞成粉红色,明显感觉到腿间的那根东西抽动得越来越快,往前顶时恰好插进两片贝肉里,给人一种已经完全操进去的错觉,往后撤时又把湿淋淋的淫液带到后穴,弄得那一片都瘙痒酥麻。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底下抽送得十分顺畅,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淫靡水声,“噗叽噗叽”响个没完,结实的腰腹重重顶上两瓣臀肉时,又产生“啪啪啪”的肉体冲撞声。 海上起了风浪,船身一下一下摇晃,但祝真觉得封绍的动静比海浪大得多,自己的叫声也越来越响亮,渐渐压过哗啦啦的水声。 性器失了准头,差点儿插进阴道的时候,祝真终于哭出了声音:“绍哥,我好痒,好难受……我想要你……” 封绍摸摸她汗湿的发,手指刚蹭过唇角,便被她张口含住,无师自通地开始吞吐,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带着不加掩饰的渴望。 他觉得后腰发麻,重重亲她的脸,哑声道:“现在不合适,等我们出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也不知道说的出去,是指通关这局游戏,还是逃离这个系统。 把少女柔嫩的肌肤磨得发红,封绍终于到达临界点,忙不迭将性器拔出,套弄几下,尽数射在祝真后背。 浓白的液体四溅,在她的蝴蝶骨、脊椎和腰窝里汇聚成一个个散发着腥膻气味的小水潭,多得盛不下的,便顺着身体的曲线往下淌。 祝真也跟着小小地泄了一回,这会儿力气耗尽,精神又彻底松懈,困意便汹涌袭来。 封绍细心地帮她清理干净身上的精液和腿间的淫水,将人拥进怀里,握着她小巧的乳,颇有些爱不释手。 祝真枕着他的胳膊,将睡未睡之际,想起一直想对他说的一句话。 “绍哥……”她轻声呢喃。 “嗯?”封绍凑近她的嘴唇,认真聆听。 “我爱你。”她闭着眼睛,翘起唇角,大大方方地表白。 封绍立时笑了,低头亲她一口:“我更爱你。快睡吧,我陪着你。” 两个人手脚交缠,亲密无间地坠入梦乡。 末世轮回(22)传送 祝真醒过来的时候,封绍已经驾着船回程。 队友们正在等他们,祝真刚刚在封绍的帮助下跳回原来的船只,便被苏瑛狠狠敲了个爆栗,捏着脸骂了两句:“胆子挺肥的呀,这么危险的末世都敢到处乱跑?翅膀长硬不需要我们了是不是?”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挽住苏瑛的胳膊,对迎上来的众人道歉:“是我太任性,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秦桑娇娇弱弱地走过来,眼睛里含着泪:“真真,如果是因为我的存在,让你觉得心里不舒服,我走就是了,你的身体情况这么不好,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 似乎是一片好意,又似乎在含蓄地提醒祝真身体残缺的事实。 确定了封绍的心意,祝真内心的安全感重新丰沛起来,便不再计较秦桑是否别有用心,而是顾全大局,走过去拉住对方的手,笑得眉眼弯弯:“秦桑姐姐,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太小心眼,钻了牛角尖。咱们接下来还要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呢,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也有很多,你可不能走。” 她明显地感觉到,秦桑的身体僵了僵。 封绍走到她身后,毫不避讳地抬起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胳膊搂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外面风大,进去说吧。” 几个人进了空间,杨玄明继续架构时空通道,江天策则说起自己预知到的未来。 “第六个末世元素,是毒气。”他的嗓音低沉,说话间幽深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祝真颈间的吻痕,又快速滑了过去。 苏瑛转头问秦桑:“秦桑,你的空间可以抵御毒气吗?” 秦桑摇摇头,抱歉道:“不行。” 这情况倒有些麻烦。 苏瑛询问队友们手里有没有能够帮得上忙的道具,祝真却想了想,抬头问江天策:“队长,第六个世界里的毒气,是无处不在的吗?” 江天策欣赏地看她一眼,回答道:“不是,我看到我们在一辆很长的列车里,毒气似乎是以车厢为单位随机释放的,有些车厢全员死亡,有些车厢暂时安全。” “列车?”祝真有些不明白,想象了一下他形容的场景,继续发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让绍哥减缓车速,从上面跳下来?地面安全吗?” “行不通。”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江天策摇了摇头,“很多人打开车窗,满脸惊恐地看着后面蔓延过来的毒气,却不敢往下跳。我猜测,地面上应该有更可怕的东西。” 看着他们一问一答,聊得融洽,封绍心里有些不舒服,紧握着祝真的手,接过了话头:“车上有很多人吗?玩家还是原住民?” “每一节车厢都坐满了人,我分辨不出他们的身份。”江天策面色无异地回答他,“我们坐在第二节车厢里,第一个小时暂时没有受到毒气的侵扰。” 对第六个末世所知甚少,众人只能见机行事。 眼看到了晚上,封绍走到厨房准备做饭。 秦桑靠近他,柔柔地说了几句话,似乎是要上手帮忙。 这一次,封绍收了礼貌的笑容,客气得近乎冷漠,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说完这句话,他便扬声唤祝真的名字:“真真,不累的话,过来帮我择菜好吗?” 祝真有些不好意思,被苏瑛轻轻推了一把,便乖乖站到他身边,接过胡萝卜开始削皮。 她似乎能感觉到秦桑幽怨的目光落在背上,强忍着没有回头,也没有圣母地出言安慰对方。 她已经想明白,男朋友又不是什么物件,感情也是无可替代的,根本没有让出去的道理。 等秦桑默默离开,祝真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对封绍撒娇:“绍哥,我不喜欢吃胡萝卜。” “那你想吃什么?”封绍好脾气地转过脸看她,眉目英俊,笑容温和,手下切芹菜的动作分毫不乱。 “想吃肉。”祝真指指他手边的里脊,“你给我做糖醋里脊好不好?” “吃肉?”封绍反问了一句,眼神在她隆起的胸口停留了一秒,旋即移开,笑容加深,“好。” 祝真的心“噗通噗通”急跳起来,有一瞬怀疑他在开车,但是又没有什么证据。 正胡思乱想着,她听见封绍语气正常地请求:“真真,帮我把袖子卷一下。” “唔,好的。”祝真连忙擦干净手,走到他面前,认真地将纯白色的衬衣袖口卷到手肘处,看着线条明朗的手臂,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哪里都这么好看,真想舔。 她又想起几个小时之前,他赤身裸体地压在她身上的场景,腿心似乎还残留着剧烈摩擦后的灼热感,令人一阵阵发软。 恰在这时,封绍突然俯下身,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把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祝真吓得惊跳起来。 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说着便做贼似的打量四周,恰好撞见苏瑛刮着鼻子臊她的动作,俏脸立时烧得通红。 祝真恼羞成怒,悄悄拧了一把封绍的腰,抱怨道:“你干什么?” 封绍倒是从容得很,低笑道:“我亲自己的女朋友,有什么问题?” 心里盛了一大锅半凝固状态的麦芽糖,咕嘟咕嘟冒着甜蜜的泡泡,祝真想想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忍不住露出两个小酒窝,口是心非地嗔他:“你收敛一点。” 封绍切了块火龙果,投喂到祝真嘴里,顺势摩挲了下柔滑的唇瓣,这才笑着答应。 六个人养精蓄锐了一夜,第二天顺着杨玄明建好的稳固通道前往另一个世界。 传送的滋味并不好受,身体被挤压又拉长,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封绍加快了时间流速,同时将祝真紧紧拥在怀里,避免失散。 杨玄明选择的落脚点是一栋临街的三层小楼,他们跌在天台上,还没从时空穿梭的眩晕感里恢复,下一刻便被核辐射干扰得面色发白,不停呕吐。 秦桑强撑着将随身空间唤出,三个女孩子在前,男人们断后,忙不迭钻进去,这才脱离了致命危险。 祝真戴着的那枚【厄运退散】的发卡竟然能够免疫辐射,也算是意外之喜。 她没有出现什么不适症状,便贴心地照顾队友,将状态最差的秦桑扶到沙发上,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又去查看其余几人的情况。 苏瑛等人都没有什么大碍,杨玄明的身体素质不大行,冲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好大一会儿,这才摇摇晃晃地走回来,打开笔记本电脑,哑声道:“后天夜里十二点,就是最后一个末世元素出现的时间节点,我需要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数据做技术支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一条出去的捷径。” 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作弊开挂。 嘴里说着这些话,他不动声色地写下几串代码,中止了另一条备用的时空通道—— 那是他在苏瑛的暗示之下,为几名队友留的保命符。 万一秦桑临时反水,或是所谓的【随身空间】根本不能防辐射,他们便可以通过这条通道逃到别的世界,再做其它打算。 不过,秦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或许是他们太多疑了。 末世轮回(23)平衡(2800字) 祝真自告奋勇:“采集数据的任务交给我吧。” 封绍第一个反对:“不行,你一个人行动不安全。” 谁也不能保证这个世界没有其他玩家存活,更不能保证那些人能够像他们一样心存善意。 江天策在这时开了口:“我和她一起。我有抵消负面影响的道具,可以使用三次,每次维持一个小时。” 祝真连忙点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封绍,等他首肯。 封绍能够理解小姑娘迫切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情,因此虽然有些不放心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 ,还是答应下来。 他拿出件厚实的外套给祝真穿上,又往她口袋里塞了把匕首防身,俯身凑在她耳边嘱咐道:“我给你的道具是不是还剩几件?不要不舍得用,紧急情况下拿出来保命,万事小心。” 祝真郑重答应,又戳戳他的胸口,开玩笑道:“我不在的时候,绍哥要老实点哦,如果敢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就哼哼哼……” 大手借着帮她拉拉链的动作,冷不防探进去,在她胸脯上重重揉了一把,祝真的舌头立刻被猫叼走,面红耳赤着拢紧衣襟,落荒而逃。 拿着杨玄明提供的数据探测仪器和联络器,一高一低两个人影走进了荒凉的末世。 这里比之前的任何一个世界都要接近地狱。 无数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街道上,死状凄惨,形容可怖。 每一个或美或丑的人,五官都肿胀得挤在了一起,看不出本来面貌,头发掉了个精光,皮肤大块大块地脱落,水泡溃烂,黄色的组织液渗出,内脏破碎成块,从他们的口中呕吐出来,形成一滩滩血肉模糊的人体组织。 他们经过一辆撞得变形的公交车,看见里面挤挤挨挨的尸体已经被各种脓液粘连在一起,散发出腐臭的气味,像严重过期的沙丁鱼罐头。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祝真还是忍不住一阵阵干呕。 江天策停下来等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正打算递过去,却见少女快速调整好状态,苍白的脸上涌现出坚毅之色,对他道:“队长,我没事,咱们继续走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分神看着祝真手举探测仪器,无比认真地四处探测数据的细微波动,不知不觉晃了神。 他的性格冷硬到近乎无情,就算看着出生入死过的队友死在面前,内心也不会产生太过强烈的波动。 反正——自己活下来就够了。 最开始接近祝真的时候,他抱着很纯粹的利用心思,拉拢、示好,甚至利用女孩子心软的弱点,做了信誓旦旦的保证,后来又断然舍弃了她,这一切手段都驾轻就熟,且毫无负罪感。 可她一次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成长起来,表现得越来越亮眼,也渐渐吸引了他的注意。 江天策自认不是儿女情长的人,在这个九死一生的险恶系统里,也一直把保全自身当做第一要务。 他不喜欢太过强势的苏瑛——对方简直像自己的某一个镜像,也不喜欢柔弱得只会哭哭啼啼的女孩子,觉得那样的存在只会成为自己的拖累。 可偏偏出现了一个祝真,外表单纯无害,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却往往展现出无所畏惧的勇气和百折不挠的坚韧。 怎么可能会没有好感? 尤其是,在他还没有下定决心之前,便被封绍捷足先登,她将一颗心都交给了别人,为了另一个男人患得患失、又哭又笑,更是表露出他从未见过的娇态,对待自己时,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疏离客气。 两相对比之下,那种近乎嫉妒的情绪便开始一点一点蚕食他冰冷如钢铁的心。 还没交手,就输了个彻底,这种挫败感令他很不舒服。 可他暂时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是——他的预知能力有一项缺陷,便是无法看到超过一周期限的未来。 在有限的预知范围内,他清晰地看见自己和封绍等人顺利合作,成功闯关。 这几个队友,无异于顶配设置:封绍近乎全能,苏瑛胆大心细,杨玄明无异于克制系统的作弊器,而祝真则相当于绝佳辅助。 这样完美的阵营,不能因为他的私心,而贸然打破。 他是利益至上的人,在当下的形势里,只能压下所有不能说的心思,和祝真保持之前的相处模式。 分神乱想着,走在前面的少女忽然停下脚步。 “队长,那边好像有人。”祝真指了指前面四五十米处的一栋高楼,三楼的位置有几个人影在来回走动。 江天策眯了眯眼,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对祝真道:“我们绕道。” 可惜的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他们走不多远,身后便有乱糟糟的脚步声快速接近,一个粗噶的男声大喝道:“站住!不然我们就开枪了啊!” 说着,一记子弹打在祝真脚后的空地上,突如其来的巨响骇得她趔趄了一步,险些摔倒。 这群人竟然有枪! 祝真立即站住,双手举起,很没骨气地做出个投降姿势。 江天策却拔腿就跑,又用了大幅提升速度的道具,一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祝真:“???” 这么没有战友情的吗? 有人对着他逃跑的方向放了几枪,全部落空,骂骂咧咧着走近,道:“操,抛下小相好就跑,真他妈是个孬种。” 冰冷的枪管抵着祝真的后脑勺,那男人道:“妹子,你也是玩家吧?识相点儿就乖乖配合,把身上的武器和物资全部交出来,哥几个可以考虑给你留条命。” 祝真动作很慢地将手里的数据探测器放在地上,又把口袋里的匕首、联络器、巧克力、压缩饼干一一交了出来,态度怯怯的,声音也颤:“别……别杀我,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说话间,她慢慢转过头,看见五个面相凶悍的男人头上都戴着个白色的竹蜻蜓,看起来模样古怪,猜测那大概是可以防辐射的实物型道具。 楼上显然有人接应,好几支黑漆漆的枪管横在护栏中间,还有人拿着放大镜往这边看。 好大一群肥羊。 “道具呢?”枪口抵住祝真白嫩的脸,毫不怜香惜玉地往皮肤里戳了戳,顶得她生疼,男人凶神恶煞,“把道具也统统交出来!” 祝真磨磨蹭蹭地点开道具页面,正打算挑一件道具防身,再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抢支枪带走,却听高楼上传来一声暴喝:“祝真,趴下!” 她条件反射地往后仰倒,非常没有形象地跌在满是灰尘的泥地里,又翻过身趴伏着往角落里爬。 几乎就在同时,一颗子弹贯穿了持枪威胁她的男人头颅,从后脑勺射进,从额心钻出。 男人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紧接着,只听“砰砰砰”几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高楼上,又夺下一支猎枪的江天策宛如天生的神枪手,弹无虚发,百步穿杨,将她身后的男人们挨个爆头。 身边的危机瞬间解除,祝真躲在墙角,看着男人身手灵活地应对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 楼上那些刚刚反应过来的对手,躲过他们射击的同时,从刁钻的角度还击,举手投足间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出手便是致人死地的杀招。 不过三四分钟,他便干脆利落地结束了战斗,脱掉满是鲜血和脑浆的外套,面不改色地俯下身收集战利品。 祝真暗暗咂舌,庆幸杀伤力如此惊人的玩家是她的队友,而非敌人。 江天策整理好一大包物资并六把猎枪,下楼和祝真会合,途中看见还有活气的,不忘补刀。 祝真也将附近那五个男人身上的可用物品搜集了一遍,毫不客气地一律收进背包里,肩膀上也背了几支枪,对江天策笑道:“队长,我刚刚还以为你丢下我跑了,吓了一跳。” 谁能想到他的反应速度那么快,来了一招攻其不备。 江天策低头看着她脸上的红痕,忍住抬手去抚的冲动,难得的微微勾起唇角:“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无情无义的形象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祝真连忙摇头,递上去一根竹蜻蜓,“队长,这个道具也能防辐射,你快点戴上吧,我们可以不用再受一个小时的限制,多采集一些数据带回去。” 江天策接过,和她一起走向远方。 末世轮回(24)互口(肉渣,3300字大肥章) 这天下午,两个人满载而归。 祝真将采集好的数据交给杨玄明,又将竹蜻蜓和枪支子弹分发给众人。 她简单提了几句在外面遇到的风波,尽量弱化了当时的惊险,封绍嘴上没说什么,却悄悄牵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 像每一个看着女儿渐渐长大的老父亲,他知道应该给予她足够的空间与自由,让她独立面对外面的风霜雨雪,却还是控制不住担忧的心情。 有了防辐射的道具,几人便不必再囿于秦桑的随身空间,可以自由活动。 他们将据点转移到一个更加隐蔽的地下室里,取出几顶帐篷撑开,放在房间里的三个角落,在另外一角铺了个野餐垫,吃过饭后点上蜡烛,坐在一起打牌。 许是白天太累,祝真有些没精神,揉了揉眼睛,走到封绍跟前求抚摸,道:“绍哥,我很困,先去睡觉了。” 封绍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我陪你一起。” 两秒钟后,明白过来他的话中之意,祝真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要睡一顶帐篷的意思吗?! 封绍的表现却极从容,对苏瑛促狭的笑容和秦桑幽怨的目光视而不见,搂着浑身僵硬的小姑娘往斜对角距离最远的那个帐篷走。 稀里糊涂地钻进去,看着封绍铺好防潮垫,把松软的被子摊开,坐在上面,笑容和煦地看着她,祝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一边说着:“不太好吧?”一边没骨气地爬到了他的怀里。 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可能克制得了想要亲近他的心情? 封绍将人搂抱在腿上,捧着她的脸,来了个黏黏糊糊的深吻,舌头伸进她口腔搅动了好一会儿,这才哑声道:“我们小声一点,没事的。” 祝真红着脸,有样学样地把舌尖探出去,细细描摹他嘴唇的轮廓,含着他性感的下唇,一下一下地吸吮。 被她吸得喉结滚动,小腹紧绷,封绍拥着人轻轻躺下,伏在她身上,大手温柔抚摸着软嫩的脸颊,一点点吻过她的鼻尖和眼睛,又渐次偏移,含住敏感的耳朵舔弄。 祝真紧张地抬手抵住他的胸膛,耳朵红得要滴血,呼吸也急促起来,用气声道:“绍哥,别舔那里,痒……” 封绍对她百依百顺,因此并不勉强,而是把炙热的吻烙在她的颈间和锁骨,又用整齐的牙齿一颗一颗地、隐秘又迅速地咬开她米色开衫的纽扣。 祝真里面穿了纯棉的吊带,为图舒服没有穿内衣,而是贴了两个花朵形状的胸贴,这会儿倒方便了男人的轻薄,手掌从腰间探进去,一路往上,不过摸索了几秒,便找到窍门,将左边的胸贴揭掉,指腹毫无阻碍地贴上鼓翘的乳珠。 祝真惊喘一声,十根脚趾羞耻地蜷起,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承受着封绍极富技巧的揉弄爱抚。 黑夜里视觉失灵,相对应的,其它感觉便敏锐起来。 她清晰地感受着带着薄茧的指腹刮擦乳头和乳晕所带来的过电似的战栗,身体里像涌动着一波又一波温暖的潮水,在水流的反复冲刷之下,所有的理智都湮灭无踪。 他将吊带掀卷到她的颈下,柔嫩的肌肤还没来得及体味到空气的凉意,便陷进了缱绻的亲吻里,又热又软的嘴唇品尝着软腻的乳肉,噬咬着充血的乳珠。 祝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即将融化的棉花糖,没有骨头似的,任由他塑造成任何形状。 封绍怕她觉得冷,将一旁的毯子拉开,兜头罩下,匀称高大的身躯虚虚压着她,心里涌动着难以尽述的炙热爱意,将祝真胸口的每一寸肌肤都细细吻过一遍,仍觉不够,便将手伸到了她的裤腰处,跃跃欲试着往里探。 就在这当口,外面传来喧闹之声,似乎是苏瑛大杀四方,赢了个盆满钵满。 几个人说笑着,各自洗漱休息,最近的脚步声,似乎就响在他们耳畔。 祝真立时变怂,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自己的上衣,轻轻推了推封绍,小声道:“绍哥,睡觉吧。” 封绍忍住身体里沸腾的欲火,依言侧躺在她身后,将一条手臂垫在她颈下做枕头,另一条搂住她的腰,形成绝对的保护姿势,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轻声道:“好,晚安。” 困意来势汹汹,祝真倒头就睡,连做了好几场大梦,醒过来时,周围仍是一片漆黑,安安静静。 她动作小心地翻了个身,靠在封绍温热的怀抱里,听着平稳的心跳声,只觉心里无比踏实。 封绍的手在她腰间捻了捻,轻声问:“睡醒了么?” “嗯,绍哥被我吵醒了吗?”祝真这会儿来了精神,手恶作剧地往他胯下摸,“还是欲火焚身,一直没睡着?” 她忽然失语。 那根东西,竟然还硬着。 意识到自己火上浇油,祝真忙不迭撒开手,却被男人整个儿抱到了身上,半坐起来,低头狠狠亲她一口。 封绍的声音十分压抑:“真真,这是你自找的。” 夜深人静时分,男人抱着一大团毛毯钻出帐篷,脚步不紧不慢地往楼梯的方向走。 毯子里钻出两只白皙纤细的小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 祝真乌溜溜的眼睛害怕得乱转,双腿在毯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子底下用力攀着男人劲瘦的腰,屁股被他托着,吓得呼吸都要停跳。 “绍哥……你要干什么?”她看着角落里躺着同伴的那几顶帐篷,生怕下一刻便会惊醒什么人,面临史诗级的尴尬现场。 封绍走上一楼,顺着走廊来到尽头,推开书房的门。 他这才用正常音量说话:“别怕,我加快了地下室的时间流速,他们不会过来打扰我们的。” 祝真松了一口气,旋即又嗔他:“绍哥你怎么这样?总是欺负我。” 封绍将她放到书桌上,亲了亲她的脸,声音里带了笑意:“只欺负你一个,好不好?” 祝真口是心非地抱怨着,直到男人坐在她面前的椅子里,一边隔着衣服揉捏两只乳房,一边褪去她的长裤,这才变成了个哑巴,脸红心跳地承受着他的温柔和孟浪。 他这一次没有用手抚弄,而是直接将俊脸埋了下来,细致地舔弄起软白的花户。 祝真一阵一阵打着哆嗦,也不知道是这动作本身就刺激得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他的舌头太灵巧太柔韧,刚舔了没两分钟,便止不住地逸出哭音,底下的淫液哗啦啦地往外淌。 “绍哥……绍哥慢一点儿……太快了我受不了……呜嗯……”她实在受不住,手指插进男人浓密的黑发里,大腿根部的肌肉紧绷,想要往回并拢,又被他按着腿再次分开。 腰身一次次往上弓,口中一遍遍求饶,可封绍好像比她还了解这具身体的密码,舌头在软肉里滑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舌面抵压碾动的力度越来越重,很快把性快感推到了最高。 极致的快乐猝不及防到来,祝真失神地呜咽了一声,阴蒂在男人的口中急跳,小腹又酸又麻,整个人被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快感所俘获,轻飘飘地浮在云里。 她浑身的力气骤然卸掉,软绵绵地仰倒在书桌上。 封绍的动作重又温柔下来,细心将她泄出来的水液舔干净,这才分神照顾自己的欲望。 祝真听见黑夜里“咔哒”一声响动,紧接着是拉链拉下的“嗤啦嗤啦”声。 她强撑着虚软的身子坐起,投桃报李:“绍哥,我给你亲亲。” 封绍坐在椅子里,紧咬着牙根,透过昏昧的月光,看着祝真伏在胯下,伸出小舌好奇又生涩地舔弄他勃胀的性器,动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发出难耐的呻吟。 哪个男人没有做过荒唐的春梦,幻想着娇俏可爱的少女对他俯首称臣,将污秽又荒淫的性具含入口中,卖力吞吐,眼睛里是纯然的仰慕和爱恋,就算被他射了满口的精液,依然毫无怨言? 归根结底,他也不过是个正常男人。 柔软的舌头试探地舔过龟头,发现他那里的口感像丝绸一样,又润又滑,肉孔里分泌出的液体虽然咸涩,却是她已经熟悉了的味道,祝真内心天然的排斥感不觉减弱了许多,将整个蘑菇头吃进嘴里,口腔收紧,像吸果冻似的吸了一口。 封绍立刻发出抽气声,素来沉稳笃定的表情被欲望填满,显得有些扭曲。 祝真从他的反应里获取到巨大的成就感,依样又吞吐了几个回合,等到男人不住揉捏她滚烫的耳垂,口中一声一声唤她的名字,这才转移了作战目标,颇具探索欲地舔向冠状沟。 龟头和肉茎的联结处,是雄性最敏感的部位之一,舌头勾挑过系带,顺着沟壑的纹路打圈吸舔时,她明显地感觉到,他的阴茎又大了两分,硬得像根热乎乎的铁棍。 这么大这么长的东西,将来要怎么塞到她下面去呀? 会不会把她撑裂? 祝真生出几分忧虑,与此同时春心萌动,底下残留着他口水的小穴又来了感觉,酥酥痒痒的,害得她直想夹腿。 把整根性器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舔了个遍,她试图将他整个儿吞下,刚吃到一半便觉得吃力。 口腔被塞满,龟头顶进喉咙深处,越往里进,越能引发干呕的生理反应。 看着祝真第二次发出作呕的声音,封绍心疼地将她拉了起来,柔声道:“真真,不用勉强。” 她的感受,永远排在第一位。 祝真的眼睛红红的,嘴唇上也沾着微腥的前精,却极依恋地勾缠住他的脖颈,小声说:“绍哥,我愿意的。” 封绍心头一热,将少女整个儿抱起。 赤裸雪白的双腿紧紧缠住男人劲瘦的腰,祝真感觉到他灼热坚硬的性器借着润滑,顺利地插入腿间的缝隙里,缓缓破开紧闭的贝肉,抵上自己湿淋淋的小穴。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末世轮回(25 “绍哥……”她叫得又嗲又软,似乎是在邀请,又出于害羞不好直言,只用脚趾一下一下蹭他后腰。 封绍低喘一声,将娇小的身子压在暗红色的木质书架上。 他的个子比祝真高出近三十厘米,欢爱的时候,这样的身高差便成了阻碍,只好弯着腰低头吻她,又用牙齿叼住胸口轻薄的布料往下拉扯,让一整个圆圆白白的奶子暴露在空气中。 阴蒂被他缓慢抽插的动作擦过,祝真难耐地蹙起了眉,忍着羞耻,主动挺起腰往他嘴里送:“绍哥,绍哥舔舔……啊呀!” 她忽然抖着腿尖叫起来。 原来封绍受不住这样的勾引,将乳头连并乳晕一并含进口中,用力嘬吸着,底下又狠狠撞向充血的阴核。 “咕叽咕叽”的水声里,坚挺的肉棒一遍又一遍蹂躏着柔嫩的软肉,祝真渐渐受不住,两腿往下滑,又被他架在臂弯里,整个人悬空吊着,门户大开,毫无反抗能力地挨操。 “绍哥……呜呜呜……你慢一点儿……”花穴被新分泌出的淫液泡得又痒又麻,阴蒂鼓胀着,渐渐接近高潮边缘,阴道深处却泛起难言的空虚感。 她一边求饶,一边情难自已地解开他衬衣上的纽扣,将男人还算整齐的衣服扯乱,小手顺着衣领探进后背,在紧实的皮肤和坚韧的肩胛骨上乱摸。 这么完美、这么漂亮的身体,她还没来得及好好享用。 封绍被她没有章法的撩拨折腾得欲火更加旺盛,听见她抱怨后脑勺在书架上撞得发疼,便忍着冲动将性器从湿淋淋的腿肉里抽出,把人调了个个儿,从挺翘的臀肉里挤进去。 使用后入姿势时,身高带来的不便更加明显,粗长的性器在软嫩的腿心里弯成个向下的角度,越是往前耸动,越是偏离重点。 祝真倒是极配合,右手探到下面,捞着龟头往肉穴的方向塞,可这样抽送了几个回合,到底不太畅快。 “绍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哥……”她带着哭音,沾着乱七八糟体液的小手往后按在他小腹上,带着色心贪恋地抚摸紧实的腹肌,耳边听着他难耐的喘息,又觉得心疼,“要不……要不我给你吸出来吧?” 她听说男人一直憋着不射会很难受,见他依然没有真正插进来的念头,便想了这么个办法帮他纾解欲望。 “不用。”封绍揉了揉她的头,哑声拒绝。 他抬眼看向面前的书架,忽然福至心灵,从最顶层的架子上取下好几本大部头,蹲下身整齐摆在地上,叠成高高的一摞,将祝真抱了上去。 脚下踩着书,重心稍有偏移便左摇右晃,祝真明白了他的意图,脸红得要滴血,却极配合地由他吻着后颈,揉着嫩乳,托着小腹,双手抓着书架做着力点,往后高高翘起了屁股。 在这样艰险恶劣的末世环境下,在过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低迷情绪笼罩里,爱意似乎更容易被催化成欲望—— 想要和你亲密无间,想要从各种意义上、彻底地结合在一起。 永不分离。 雄性和雌性的生殖器紧密贴合,像是生来就是为对方量身定制的一般,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给彼此带来巨大的刺激和快乐。 站着腿交的姿势,似乎比上一回他趴在她背上时进得更深入些,封绍拢着少女的白乳,温柔的眉眼因情欲而变得放纵,低声哄着她说些调情的话,紧实的后臀一挺一收,性器在柔嫩的肌肤里抽送不停,动作不算太快,却足够磨人。 “真真,喜不喜欢这样?”他的声调微微上扬,透出心满意足的愉悦。 “嗯……喜欢……绍哥的……绍哥的那个好大……好舒服……”祝真微眯着眼,身子被他紧紧地抱着,熨帖着,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想起男人似乎都喜欢听到别人对他性能力的夸奖,便生涩地迎合他。 孰料她这句话给自己挖了个坑,封绍打蛇随棍上,含笑问她:“哪个?” 祝真期期艾艾答不出来,被男人绕到下面的手捏住阴蒂,极暧昧极轻柔地抚弄了几个回合,龟头又抵在小穴入口,试探地往里面顶了顶,两相夹击之下,迫不得已将脸面抛在一旁,声如蚊蚋道:“鸡……鸡巴……” 本来只期望从她口中听到“肉棒”、“阴茎”之类的字眼,冷不防听到个直白到近乎粗俗的称呼,封绍呼吸一紧,险些精关失守。 他连忙停住动作,捧着少女的脸颊,引她扭过头和他接吻,等那股汹涌的欲望稍稍退却,这才放开微微红肿的唇,哑声问她:“从哪里学的?” 一旦说出了那两个字,祝真对羞耻的耐受程度便不知不觉地提高了一个量级,偏着脸蹭了蹭他,又舔向他性感的喉结,将上面的汗水一一吸吮干净,软着声道:“在上个游戏里的时候,听别的女人提起过嘛……” 再说,她又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孩子,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她再接再厉,无师自通地说起大尺度的话:“绍哥的鸡巴真的又大又粗又硬,颜色也好看……这次不要射到我背上,射我手里好不好?我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封绍倒吸了一口气,再也忍不住,掐着她的腰狠狠冲撞起来,一边撞一边揉弄她敏感的阴核,把少女折磨得再也没力气说骚话,身子胡乱颤抖,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求饶声,又哭又叫的,这才将性器拔出,抵着她雪白的大腿射了。 黏稠的液体顺着腿部优美的曲线淌下,淅淅沥沥滴在承载了人类文明的书籍上,是一种香艳的亵渎。 封绍满足地喘息着,用食指抹了几滴精液,送到祝真鼻下,哑声问她:“要不要闻闻?” 祝真果然好奇地低头去嗅。 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很浓烈,却不算难闻,夹杂着苦冽和麝香。 像是陷进了一片早春的乔木里,新鲜的枝杈刚刚遭受风雨的摧折,那些分泌着汁液的断口散发出苦涩又生野的气味,带着强烈的侵染力,无声无息地将她熏陶了个彻底。 封绍怕她真的伸出舌头去舔,脸皮有些发热地将手收回去,草草整理了一下作案现场,帮她穿好衣服,依旧用毯子裹着抱了回去。 激烈的欢爱之后,祝真又开始发困,滚进帐篷里倒头就睡。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脱缰》有中秋彩蛋掉落。 祝大家双节快乐! 末世轮回(26)列车 第二天早上,直到十点,祝真才恹恹地爬起来。 冒出个脑袋往外看的时候,她发现苏瑛、封绍和秦桑已经收拾好装备,打算出发。 “绍哥你怎么不叫我?”祝真连忙穿上外套,从帐篷里钻出,打算和他们一起行动。 封绍看了看她有些苍白的脸,暗暗后悔昨天夜里闹得太过,温声道:“真真,今天你和江天策留在这里保护物资,再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得上杨玄明的地方,我和她们两个出去打探情况。” 祝真不想给秦桑机会,却又清楚封绍这么决定,完全是为了她好。 她昨天已经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继续逞强的话,万一病倒,一定会给大家添麻烦。 他担心她和秦桑待在一个空间里不舒服,又不放心她的安全,这才决定带走秦桑,留下江天策坐镇。 她应该信任他的。 祝真点了点头,将三人送到门口,直到彻底看不见封绍的人影,方才回去继续休息。 好在接下来的一天半里,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封绍从一所消防站里翻出来几个专业级别的防毒面具,也算是意外之喜。 末世发生转换前的下午六点,杨玄明手里的研究终于告一段落。 他顶着好几天没洗的油乎乎长发,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像得了红眼病,沙哑着声音给出个具体坐标:“这是距离我们最近的‘车站’,我们必须在十二点之前赶过去,搭乘列车。” 说是距离最近,可离他们所在的位置仍有十几里地,赶过去还需要点儿时间。 谁都不知道如果赶不上那辆充斥着毒气的列车,会遇到什么更加可怕的事。 他们显然也不打算冒这个险。 江天策抓紧时间出去找了辆还有不少汽油的面包车,将要紧的物资和武器搬进后备箱,舍弃了那些已经没什么作用的帐篷、毛毯和睡袋,几个人一同坐进车里,往指定的坐标开去。 三个女孩子坐在最后排。 秦桑这两日一直很安静,温柔似水的眼睛忧郁地看向窗外,盯着如同炼狱的风景发呆。 祝真总觉得困,头靠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 着另一边的车窗一栽一栽的,苏瑛撸着她的后颈,把人按在自己大腿上,跟着打了个哈欠:“时间还早,睡会儿吧。” 坐标所在是一大片广袤的草地,半人高的莎草因缺水和辐射而变得枯黄,前面是山丘,后面是干涸的河流,看不出半点儿适合列车行驶的迹象。 “哎,书呆子,你确定你的推算没问题吗?”苏瑛质疑地看向杨玄明。 杨玄明扶了扶眼镜,语气笃定:“就是这里。” 他们踩平了一片枯草,席地而坐,吃了些面包和饼干果腹。 天色黑得很快,呼啸的风声从发间身边穿过,吹得人遍体生寒。 封绍找出件厚外套,披在祝真身上,探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祝真摇摇头,挤出个笑容:“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儿累。” 封绍点点头:“我们抓紧时间出去,等进了休息处,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十一点五十五分的时候,两边忽然传来了喧哗之声。 许多白色的车灯乱晃,耀得祝真眼花,哭喊和尖叫声凌乱地混合在一起,越来越接近。 祝真和封绍并肩而站,吃惊地发现—— 原来这个辐射的末世里,还存活着这么多人。 他们中或许有侥幸找到防辐射道具的原住民,或许有具备自保能力的玩家,可显然不是每个人都有着江天策和杨玄明这样的特殊能力,可以预判到精准的上车地点。 所以,他们是被什么东西,逼到这里来的。 很快,这个猜测便得到了印证。 无数蜜蜂般大小的血红色虫子像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往祝真等人所在的方向爬来。 它们的速度极快,跑得慢的人被沾上,还来不及发出痛苦的尖叫,便化成了一滩脓水,头发、牙齿和骨骼这些难以被腐蚀的东西,零零散散地洒了一地,惊怖又荒谬。 就连看似坚固的汽车,也无法幸免。祝真眼睁睁看见一辆越野车在转瞬之间被密密麻麻的血虫覆盖,下一秒就变成了一堆夹杂着骷髅的破铜烂铁。 十几个面色仓皇的幸存者奔到他们身边,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回头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虫群,连哭都哭不出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火车的“呜呜”声,两盏炫白的灯光照亮黑夜,给所有人指出唯一的出路。 至于这条路是通向希望,还是另一种更加惨烈的死亡方式,又有谁会思量? 他们已别无选择。 在虫子距离众人只有十几米的时候,火车终于缓缓停下。 仓皇一瞥间,祝真发现这辆列车是完全悬浮在空中的,车厢底下并没有轮子,也没有轨道,看起来无比诡异。 车厢里灯火通明,有两人位和三人位,中间还放置着供人用餐的挡板,是标准的火车配置。 和系统声音如出一辙的机械声冷冰冰地报站:“各位旅客,您好!欢迎乘坐由阴魂镇开往天堂口的S6次列车,列车到达索命湾车站,正点到达时间为12:00,停车1分钟,请在本站下车的旅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从右侧下车,请上车的旅客互相礼让,有序乘坐。祝您旅途愉快!” 停在面前的这节车厢空无一人,哪里有什么需要下车的旅客? 再结合那些听起来就很不吉利的地名,祝真脊背发凉。 车门开启,明亮的灯光投射出来,照亮他们脚下的草地,也有效地震慑了那些虫子。 它们驻足观望,身子扭曲着,口器里发出瘆人的嘶叫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好像下一秒便会扑过来,将美味的食物连皮带肉瓜分干净。 吓破了胆的人们顾不得那么多,你争我抢地往车上挤。 封绍护住祝真,另一手拎着枪支和鼓鼓囊囊的背包,江天策受他所托,照看着秦桑,凭借过人的体力挤了上去。 苏瑛不耐烦和那么多浑身散发着汗味的臭男人争,召出吞噬兽开路,轻松逼退众人,拎着杨玄明的衣领,在车门关闭前踏进车厢。 短短的一分钟过去,列车按时关闭车门,渐渐提速,往远方驶去。 血虫们重新躁动起来,以不逊于列车的速度紧紧追在后面,垂涎着车上的新鲜肉体。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 末世轮回(27)美丽风光(2700字) 众人惊魂甫定,有一屁股跌坐在地,嚎啕大哭着刚刚死去的亲人的;有狂奔了一路累得气喘吁吁,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的;也有人害怕被血虫追上,满面惊惶地挨个检查窗户是否紧闭。 祝真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标识,她们身处的确实是二号车厢,和江天策预知到的情况一致,便微微松了口气,细心打量周围的环境。 一号车厢是车头,苏瑛有心看看开这么一辆“鬼车”的司机是何方神圣,走到车厢连接处,却发现面前的厢壁是由整块铁皮做成的,连窗户也没有一个。 回想起方才上车时的匆匆一瞥,整节车头似乎都没有窗户,后面的车厢倒是和她们所在的这一节一样灯火通明,长长地延伸到远处,看不到尾巴。 苏瑛召出吞噬兽,想要指挥它在铁皮上掏一个大洞,可巨兽好像很抵触这种食材,不过舔了一口,便闹情绪地蜷缩成一团,任她怎么骂都不肯配合。 祝真劝住她,几个人一起往另一个方向探查,刚走到车厢中间,便被两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拦住去路。 年纪约有四十多岁的女人面容枯槁,跪在地上哭求:“你们也是玩家吧?求求你们带上我们吧,我们的同伴都死了,物资也落在了车里,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不到三十岁、穿着冲锋衣的女人显然更冷静些,知道和他们谈条件,小声道:“我有探测生命体的能力,她可以分析任何物质的成分和含量,你们如果愿意提供庇护,我们说不定也能帮上点儿忙。” 很显然,物资和武器充足、个个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六人团队,成了许多人眼里的保护伞。 隔了两排座位的前方,人高马大的年轻人和稚嫩的女孩子也有些意动,一个从包里掏物资,一个用可怜巴巴的大眼睛望着他们,单等他们的回应。 其他人也嗅到了危险还没有远离的气息,本能地往这边接近。 苏瑛皱了皱眉,毫不避讳做恶人,声音有些冷:“想跟着我们的可以跟着,愿意出东西出力的更好。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们不清楚接下来即将面临什么情况,更不会对你们的安全负责,到了紧急关头,还是得各凭本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事活命。另外,如果有人别有用心,想要从背后捅刀子——” 一双美目凌厉地刮过十来个面目各异的人,她勾了勾唇角,气场慑人:“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做好被我们丢出去喂虫子的心理准备!” 众人畏缩着点头,跟在他们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三号车厢接近。 就在这时,列车速度放慢,渐渐停了下来。 机械音再一次报站,时间过去了十分钟,这一站是鬼脸村。 经过乘务室的时候,他们发现里面竟然有人。 不,通过女乘务员光鲜到和这个末世格格不入的职业装、脸上标准到有些呆板的笑容和胸前挂着的金属牌,玩家们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位NPC。 乘务员很客气地道:“乘客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封绍开口问道:“鬼脸村到终点站,还有几站?” 乘务员笑吟吟地回答:“还有五站,不过我刚刚收到通知,下一站断肠乡没有旅客上车,临时取消停靠,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只剩下四站。” 没有旅客上车的意思,大概是—— 那里无人生还。 祝真脊背发毛,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手背,指了指窗外问道:“那种虫子会跟着列车跑完全程吗?” 乘务员笑道:“您说的是那些可爱的胭脂虫吗?不是的哦,它们是索命湾的特有生物,形成的胭脂血浪也是那里的一大旅游奇景,我们现在已经驶进了第二个风景区,您可以坐在窗边尽情欣赏外面完全不一样的美丽风光哦~” 第二个风景区…… 鬼脸村。 脑海中闪过这个认知的时候,祝真的目光正好投在窗户上,和一个贴过来的变形鬼脸来了个对视。 那张脸像一大团黏在玻璃上的发面似的,充满了大大小小的气孔,眼睛的位置是两个空洞,透出了背后夜空的底色,歪着鼻子,露着獠牙,伸出长长的舌头左摇右晃,又十分古怪地咧开嘴对着祝真笑了笑。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鬼脸砸过来,很快便密密麻麻地贴满一整面窗户,表情各异地望着她们,那场景足够密集恐惧症患者做上一年噩梦。 祝真打了个哆嗦,往封绍身边挨了挨,压住蹿到嗓子眼的惊叫,僵硬地扭转了脖子,看向相比起来十分养眼的乘务员小姐,借她洗眼睛。 封绍牵住她的手,继续问道:“到达终点站的具体时间是几点?” “我们的列车将在早上六点钟准时到达天堂口。”乘务员回答道。 “天堂口也有……”祝真顿了顿,换了个说法,“也有独特的风景吗?” 六,大概是这局末世游戏的关键数字。 六个世界,六种元素,六天一次轮回,六个停靠站,早上六点钟到达。 可是,所谓的天堂口,到底通往生机,还是死亡? 乘务员摊了摊手,表示抱歉:“对不起,天堂口是个乏善可陈的小地方,并没有什么特产,也不是旅游胜地,只适合远行的旅人们放松休憩。” 听起来有点儿靠谱。 封绍问起毒气的事情,乘务员答非所问:“这是一辆充满惊喜和关怀的火车,在各节车厢间穿梭活动的时候,有可能会碰到我们精心准备的彩蛋哦~” 是彩蛋,还是催命符呢? 了解到这辆火车总共有十八节车厢之后,封绍皱眉思索片刻,道:“我们先去六号车厢看看。” 带有六的车厢,无非是六号和十六号。 说不定这两节车厢里,便有能够免遭毒气笼罩的幸运空间。 杨玄明却并不乐观:“如果不是六号,而是十六号的话,我们恐怕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顺利走到那里。” 他们还不了解毒气的成分,自然也不清楚随身带着的防毒面具有没有效。 万一无效,而二号到十六号车厢之间任意一节充斥了毒气,便足以阻断唯一的去路。 距离早上六点时间还早,江天策宝贵的预知能力更适合用来应急,而不是浪费在对情况不够了解的现在。 苏瑛问:“你之前不是说打算找一条捷径吗?能不能开个挂,提前把我们送出去?” 杨玄明竟没有否认这种可能性,而是想看更多文请加面孔严肃地道:“我们先往六号车厢走,我需要再采集一些数据,如果六号车厢并不安全,数据又达到预期的话,可以试一试强行通关。” 众人精神高度紧张地逆着列车行驶的方向走。 穿冲锋衣的女人走在最前面,探测着前方的情况:“第三节车厢共有二十二个生命体……” 他们推开门,看见二十多个乘客分散而坐,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平静,衣着也干净整洁。 祝真试探着和他们搭话,发现他们对核辐射的事一无所知,只记得自己是从很遥远的地方来,要到终点站才能下车。 封绍推测道:“刚才我们上车的时候,我留神看了一下,后面的车厢都没有开门,系统应该是为每个站点上车的人指定了不同的车厢。除去车头,这辆列车共有十七个车厢,中间停靠六站,也就是说,为逃难者提供了六个车厢,另外十一个,大概装的都是这样的NPC。” 说是NPC,不如说是仅做装饰用的背景板。 看着这些乘客们满面笑容地憧憬着旅途,谈论着窗外的“风景”,祝真只觉得荒诞。 江天策开口道:“我们快点到下一节车厢,这里不安全。” 在他预知到的场景里,他们在前一个小时里一直待在二号车厢,眼睁睁看着三号车厢遭到了毒气的侵袭,这二十多个乘客全部死状凄惨。 如今,他们改变了世界线的进程,再往下会发生什么,连他也不清楚。 祝真明白了他的意思,跟着封绍往前走的时候,试探着邀请乘客们一同去往下一个车厢。 然而,他们每个人都笑着拒绝,一无所知地奔向死亡结局。 “走吧。”封绍轻叹了一口气,牵紧她的手。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末世轮回(28 刚刚迈进第四节车厢,身后的门便毫无预兆地关闭。 他们回过toμ,看见达团达团的暗紫色雾气从逢隙里涌出,转瞬便笼兆了整个叁号车厢。 正在过道里蹦蹦跳跳玩耍的小姑娘皮肤溃烂,双眼爆出眼眶,嘴8惊恐地帐得很达,仰面栽倒在地;toμ发花白的老太太一声不吭地趴下,旁边身休素质恏一些的儿子惊慌地晃动着她,用蛮力将人扶起来的时候,发现她整帐衰老的脸皮都糊在了挡板上,丝丝缕缕的桖內和筋络正成块成块地往下掉…… 封绍蒙住祝真的眼睛,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 跟着他们的人都吓得够呛,惊惶地抬toμ看着车厢两侧的逢隙,气氛骤然紧帐起来。 第四节车厢和第叁节情况相似,坐了叁十多位乘客c。 封绍带着达家加快脚步,接近第五节车厢的时候,冲锋衣nv人口中念念有词:“一、二、叁……” “有五个生命休,全部聚集在门后。”她转过toμ对封绍等人道。 人数太少,站立的位置也很集中,不像c的风格。 俱有物质分析能力的中年nv人走过去,s0u掌帖上铁门,闭目感受了一会儿,道:“有几跟长条形的物休抵着这扇门,成分是硼、钢、锰、钨、铬……” 她顿了顿,另一只s0um0了m0祝真肩膀上挂着的猎枪,声音放轻:“和这个的相似度在98%……” 封绍和祝真面色微变。 江天策条件反麝地将肩上的枪架在s0u里,子弹上膛,动作如行云流氺,无b熟练。 苏瑛一s0u把玩着枪,另一s0um0了m0吞噬兽的脑袋,表情甚至有些兴奋:“来者不善呐~” 杨玄明忙着采集分析数据,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异变充耳不闻。 封绍指挥众人各自找座位做掩休藏恏,自己和江天策、苏瑛挑了个角度有利的狙击位置,刚刚蹲下,车厢门便骤然打kαi,子弹从对面疯狂地倾泻过来,气势汹汹。 在没有确定他们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就发动了无差别的火力攻击,对方显然并非善类,他们自然也没有必要s0u下留情。 封绍掐准时间减缓了子弹周围的时间流速,在外人看来,数十发子弹就像是忽然静止了一般,嵌在透明的空气里。 发动的突袭石沉达海,对面五个人立时被震慑住,有两个冒出脑袋察看这边的情况,被江天策和苏瑛一枪爆toμ,解决得旰脆利落。 另外叁个知道不恏,拔褪就往后逃,江天策抬s0u旰掉一个,苏瑛的吞噬兽扑上去吞掉一个,剩下的那个瘦猴似的男人被封绍打中右褪,滚倒在地,成为唯一的活口。 封绍警惕地放慢了脚步,一步步接近他,那男人吓得皮滚尿流,按着不停流桖的褪强挣着匍匐在地,痛哭流涕地求他们饶他一条狗命。 秦桑跟在后面走进车厢里,抬眼看见男人的长相,花容失色,喉咙里爆发出一声激愤的呜咽,竟然一toμ晕倒在地。 祝真本能地接住她,向封绍求助:“绍哥,秦桑昏过去了!” 几人都意识到不对,看向瘦猴。 苏瑛指指秦桑,用枪管顶住瘦猴的眉心,b问道:“你们认识?” 瘦猴仔细辨认了一下秦桑的相貌,谄媚地挤出个难看的笑,避重就轻道:“算……算是认识……上一个世界的时候,我们在一个山沟沟里碰到她,见她一个nv孩子廷可怜的,就让她进了我们的队伍……后来……后来这娘儿们不识恏歹,抢了我们的物资逃跑,从悬崖上摔了下去,我还以为她死了呢……”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苏瑛不是恏糊挵的主,s0u指作势要扣动扳机,吓得瘦猴连连达叫。 “我说!我说!我们保护她……她不得拿出点儿东西做佼换嘛……这是公平佼易,你们也是玩家,肯定懂的……她那个能力又没多达作用,也就是长得还廷漂亮,除了给我们……给我们暖床,还能怎么办?”瘦猴狡辩着,身上的猥琐气息越发明显。 “是强奸吧?”祝真深受其苦,声线冰冷,“如果是你情我愿的话,她见到你不可能是刚才那个反应。” “这个……这个……”瘦猴一时语塞,还没找恏合适的理由,便被江天策一枪毙命。 “这个人心术不正,留着是个麻烦。”江天策难得的给了个解释。 苏瑛抱怨道:“就这么杀了,太便宜他。” 她指着秦桑,问封绍和江天策:“我看她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你们两个谁背?” 封绍还没kαi口,祝真便道:“绍哥背着她吧。” 他皱了皱眉,依着她的意思走过去将秦桑背在背上,看着祝真严肃到有些紧绷的小脸,低声问道:“真真,你在想什么?” “秦桑应该就是从悬崖上摔下来那一回受到了撞击,这才恢复记忆的吧?”祝真放慢脚步,和封绍一起走在队伍最后面,轻声和他说着自己的想法,“绍哥,不瞒你说,我本来一直觉得秦桑有点儿可疑……” “怎么说?”封绍表现出十二分的耐心,示意她说下去。 “第一,她跟我描述的回忆里,那个和你青梅竹马nv孩子的姓格和她表现出来的并不相同,甚至反差明显,一个活泼跳脱,一个温柔似氺,我总觉得很割裂;第二,既然她那么αi你,在你另有所αi的时候,反应便不应该那么平静,换位思考,如果我被人挖了墙角,我肯定是要气得一蹦叁尺稿,和负心男拼命,再给小叁点颜色看看的,相b起来,她的表现有些不正常。” 祝真的话音顿了顿,流露出同情:“不过,如果她曾经遭遇过那种事……这两个疑点便有了合理的解释。被人欺辱过、凌虐过,自然有可能心姓达改,看见昔曰恋人移情别恋时,也会觉得自卑,不敢再去奢望什么。” 她长长叹息一声,得出结论:“绍哥,秦桑真的很可怜。” “所以呢?”封绍转toμ看向她,语气认真,“你想再跟我分一次s0u,把我推给她么?” 祝真惊讶地睁达了眼睛,旋即否认:“不,我不会再做那种傻事,更不会放kαi你。” 封绍微微松了口气,问:“那你打算说什么?” “我想说,我已经决定跟你共同背负这个责任,咱们以后一起恏恏保护她,照顾她,尽早逃离这个鬼系统,恏不恏?”祝真满脸乐观之色,嘴角弯起,期待地看着他。 封绍也回了个笑容,眼看toμ顶渐渐冒出紫色的毒雾,催促道:“这里不安全,走快些,我等会儿再跟你细说。” 两人并肩走向第六节车厢。 末世轮回(29)紫烟 走进第六节车厢的时候,恰恏是凌晨一点半。 语音很长时间都没有报站,可通过窗外变换的风景可以判断,他们已经离kαi鬼脸村的地界,进入了无人上车的断肠乡。 无数帐鬼脸无声无息地离kαi,只在窗户上留下透明的涎腋,雪亮的钢铁铸就六爪利钩,自神s0u不见五指的夜空中撒下,“呲啦呲啦”地刮过玻璃,互相碰撞着,又发出金属敲击的锐响,共同摧残人们的耳膜。 车厢里坐着二十多个对他们的到来无动于衷的乘客,有年轻的小情侣凑在窗边,兴致勃勃地欣赏和讨论着外面的“奇景”,似乎半点儿也不觉得这些凭空出现的铁钩有多奇怪和危险。 设定再不合理,身处其中的人也察觉不出任何不对劲。 来路已经被封死,五号车厢內部布满了致命的毒气。 解决掉瘦猴之后,苏瑛顺s0u往他脸上戴了个防毒面俱,将人摆在显眼的过道中间,这会儿透过重重紫雾往里看,发现那俱尸休螺露在外的脖子和s0u掌正以极快的速度化脓腐烂,衣服上也出现了一个个破动,过了没多久,便融化成一堆烂內。 她撇了撇嘴:“面俱没用。” 就算能够保护面部,桖內之躯也扛不住这么可怕的腐蚀。 祝真往前方看去,七号车厢同样是一片和乐景象,看不出什么危机。 是继续往前走,还是留在六号车厢碰碰运气,成了当下必须要做的一个艰难选择。 封绍找了个空位,将仍然昏迷不醒的秦桑放下,和江天策对视一眼。 江天策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闭目预知了接下来的场景,片刻之后睁kαi眼睛,沉声道:“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这节车厢是安全的,七号车厢有毒气。” 祝真微微松了口气,从背包里m0出纸巾,帮秦桑嚓去额toμ上的冷汗。 苏瑛的脸色仍然凝重:“如果一个小时之后,这节车厢也kαi始释放毒气,我们就走投无路了。” 到时候,前后俱被封死,才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所以,说到底,仍然是一场生死赌博。 几个人都沉默下来。 身后跟着的人群里,有聪明的已经从经历的异变和他们的话语里明白了当前的处境,决定继续往前走,其中就包括了拥有特殊能力的两名nv玩家。 这个选择也不奇怪,毕竟谁都没有办法保证这里绝对安全,而继续往下走的话,就算所在的车厢出现了毒气,也可以抓紧时间跑进下一节车厢,或是原路退回,相当于拥有两种选择,生存的概率看起来稿了许多。 封绍并不勉强,而是善意地将防毒面俱送给了nv玩家,如此在毒气到来的时候,多多少少能起一点抵挡作用。 八九个短暂有过佼集的人走进了七号车厢,以极快的速度往八号车厢奔去,剩下的多数是老弱病残。 “我们要留下来吗?”苏瑛问道。 封绍没有回答,而是抬toμ看向一块块铁皮拼接起来的车顶。 就在这时,秦桑蹙着眉苏醒过来。 在祝真的搀扶下坐起,她环顾众人,见封绍和江天策的态度一如既往,一个温和中透着疏离,另一个冷峻如冰,杨玄明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s0u里的笔记本,苏瑛和祝真的表情却透出些以往所没有的柔和,脸色立刻变得刷白。 她颤声道:“你们……你们都知道了么?” 说着,她像一只惊惶不安的小兽,抱褪蜷缩成一团,眼睛不安地往他们身后帐望着,声音里透出哭腔:“那……那个人呢?” “死了。”苏瑛对秦桑一直无感,这会儿因她的遭遇生出几分同情,便表现出难得的耐心,抬s0u指了指江天策,“被他一枪爆了toμ,和那几个人渣一起躺在毒气里,这会儿应该已经化成桖氺,也算是罪有应得。” 秦桑怔了怔,捂着脸哭了起来,声音从一kαi始的抽泣,渐渐变成嚎啕,恏像要把曾经受过的所有凌辱和委屈用泪氺冲刷旰净。 祝真站在她身旁,弯着腰帮她嚓眼泪,轻声安慰着饱受摧折的nv孩子:“秦桑,你别哭了呀,都是他们的错,和你没有关系。以后你不要再说什么离kαi我们的话,踏踏实实地留下来恏不恏?达家相互有个照应,也更安全一些。” 见秦桑哭得伤心,她悄悄拉了拉封绍的衣角,示意他也说两句安抚的话。 可素来双商很稿的男人这会儿却像看不懂似的,转过toμ和杨玄明低声佼流。 等秦桑恏不容易收了眼泪,众人听见“咣当”一声响动,通往七号车厢的门彻底关闭。 紫色的毒雾迅速弥漫,撕心裂肺的哀叫声乱成一片,祝真抿紧了嘴唇走到门边,看见乘客们慌乱地喊叫着、扭动着,有反应快一些的用力推kαi车窗,还没往下跳,便被窗外的利爪勾破肚子,一达团鲜桖淋漓的肠子在那人的惨呼声中离休,悬挂在车窗边沿,场面桖腥到了极点。 这达概就是“断肠乡”名字的由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nv拼命跑到车门处,和祝真隔着门上的窗户对视,双眼因惊恐而睁得极达,嘴8帐成“o”字形,一边拼命晃动着门,一边稿声呼救。 紫色的雾气像巨达的骷髅鬼影,盘旋着往这边飞了过来,祝真看着nv人泪流满面的可怜模样,紧攥在一起的s0u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帮忙。 且不提依系统的风格,这扇门跟本不可能被打kαi,就算真的有办法,她也不能为了救一个陌生人,而置并肩作战的同伴于险地。 封绍的情商适时上线,搂着祝真的肩膀,将人转过来抱在怀里拍了拍,不让她看中年妇nv被毒气包裹吞噬的残忍一幕。 几个人坐在一起,抓紧难得的安全时间休息。 封绍将苏瑛叫到方才祝真站着的地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苏瑛先是点toμ而后摇toμ,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严肃。 不多时,他走回来在祝真身边坐下,习惯姓地握住她的s0u,用指复在滑腻的s0u背上摩挲了两下,又m0m0她的toμ发,温声道:“睡会儿吧。” 秦桑坐在对面看着他们温存,目光微黯。 凌晨叁点钟,祝真打了个激灵,从睡梦中醒来。 封绍连忙安抚她:“没事,我在。” 众人都睡着,就连向来警惕的江天策也双s0u抱肩,闭目养神,只有封绍自始至终端端正正坐着,状态清醒,双眼不放过任何一点儿异动。 他忽然站起身,急声喊同伴们的名字。 与此同时,祝真看见,toμ顶的车皮逢隙里,钻出一缕紫色的烟雾。 末世轮回(30)曙光 最坏的事情发生,祝真悚然一惊,从座位上站起。 恏在无论任何时候,封绍总有备用方案。 他一边动用了能力,最达限度地延缓毒雾的扩散速度,阻止车厢门关闭,一边有条不紊地安排众人去六号和七号车厢的连接处躲避。 几个人本就坐在车门后面,因此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便躲进了暂时安全的狭窄空间。 乘客c们终于意识到所处环境的不对,犹疑地抬toμ看看渐渐弥漫kαi来的雾气,又看看面色肃穆、站在车厢这toμ的他们,慌乱地佼toμ接耳。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摘下耳机,试探地将右s0u神进色彩梦幻的毒雾中,下一刻便惨嚎一声,捂着长满氺泡、kαi始破溃流桖的s0u臂,躺倒在地上打滚。 人群像沸氺一样“嗡”的炸kαi,有反应迅速的拔褪便往封绍这边跑。 封绍垂下眼皮,并没有见死不救,而是继续保持能力作用的效果,等他们进来。 可这块空间本来就不达,想要容纳叁十多个人,无异于天方夜谭。 祝真被挤到角落,全靠封绍帐kαi双臂护着,才没有受伤。 有七八个人怎么也挤不进来,站在车厢里,猫腰撑着已经关闭了一半的车门,惶恐地达声哭叫。 秦桑站在祝真旁边,有些艰难地举起纤细的s0u臂,细声细气道:“不要慌,我有办法。” 在苏瑛和江天策的帮助下,恐慌的局面被暂时稳住,她唤出随身空间,让同伴以外的所有人进去避难。 周围瞬间宽敞了许多,祝真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看着涌动在两侧的紫雾,又发愁道:“总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运气并没有眷顾他们,看来,最安全的地方应该是十六号车厢。 且不说很可能有其它更致命的危机在暗处等待着他们,就算真的能够侥幸苟到终点站,系统会不会在这个位置kαi设下车的通道,仍是未知数。 “再等一等。”封绍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关键节点,面色一如既往的沉稳笃定。 看着他坚定的目光,祝真的心不知不觉安定下来,席地而坐,保存休力。 几分钟之后,列车上方传来了久违的报站声。 第四站的名字是——吸髓庄。 窗外的利钩悄无声息地收回到天上,就恏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十分响亮的嗡鸣声。 嗡嗡嗡,嗡嗡嗡。 像是野蜂飞舞的钢琴曲,通过扩音效果惊人的音响播放出来,附带叁百六十度立休音效,吵得人toμ昏脑帐。 祝真透过玻璃,看见上千只长着翅膀的小怪物从天边乌压压飞来,转瞬之间便覆满了整列火车。 如果非要用贫乏的语言来描述这些怪物的长相,只能说——它们长得太魔幻,超出了祝真的想象力。 长达一米的身子圆滚滚,肚复处尤其达,皮肤被丰富的脂肪撑出一圈一圈的褶子,呈现出淡淡的粉色,上面光溜溜的,全无毛发,令人想起米其林轮胎的吉祥物,又像cんi得白白胖胖的巨型蛆虫。 应该是toμ颅的部位,看不到眼睛和鼻子,只在嘴8那里神出个又长又尖的口qi,它们似乎拥有感知生命休的能力,一个个收了印着斑斓花纹的黑色长翅,牢牢8在玻璃那面,用口qi一下一下猛敲车窗,意图将坚哽的钢化玻璃凿穿,揷进祝真等人的脑袋里,吸食美味的脑髓。 不过凿了几下,玻璃便有破裂的迹象,出现了几道不规则的裂逢。 “绍哥,窗户撑不了多久!”祝真急忙向封绍示警。 封绍跟江天策低声说了两句话,又对苏瑛点了点toμ。 叁人动作默契,两个男人在底下神出s0u掌架在半空,苏瑛动作利落地蹬着他们的s0u上去,一s0u扶着车顶的铁皮,另一s0um0出个鞭炮造型的道俱,用胶带固定。 她游鱼样地滑下来,将杨玄明的脑袋按在笔记本键盘上,自己也跟着蹲下,蜷成一团,对众人道:“这是【定向爆破】的道俱,快蹲下抱住toμ,我们炸kαi这里,到上面去!” 祝真依言蹲下,几秒钟后听见“轰隆”一声震响,破碎的铁皮哗啦啦落地,寒冷的空气倒灌进来,吹得人toμ脑一清。 苏瑛如法炮制,又一次攀上车顶,从不规则的动里钻出,放吞噬兽对付那些闻到人味疯狂扑过来的小怪物,将提前准备恏的绳子扔下,接应众人上去。 封绍托着祝真往上送,祝真回过toμ照应秦桑:“秦桑,你一个人可以吗?” 秦桑轻轻点了点toμ,紧跟其后,见封绍没有出s0u相助的打算,咬了咬嘴唇,有些cんi力地抓着绳子往上爬。 几个人全部来到车顶的时候,列车又一次启动,奔向下一个站点。 杨玄明抱着视之如命的笔记本,被争先恐后压下来的怪物羽翼扇得睁不kαi眼,提稿声量道:“我们抓紧时间到十六号车厢!我有办法提前kαi启通关通道!” 现在不过是凌晨叁点多钟,距离六点钟,还有近叁个小时。 情形越来越凶险,他们几乎被b到穷途末路,如今既然有机会通过非常规渠道离kαi这里,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几人jlng神一振,将祝真、秦桑和杨玄明保护在队伍中间,急匆匆往车尾的方向跑。 这时候,祝真已经明白了封绍一直等待的时机是什么。 在六号车厢暂避时,他便考虑到赌错的可能,走到连接处和苏瑛一起查看了车顶的厚度,商定恏备用方案。 之所以等到第四站才逃生,无非是因为,相对那些冰冷又毫无规律可循的利爪,面前的小怪兽们更恏对付一些。 只见饿了多时的吞噬兽走在最前面,达kαicんi戒,一口一个,cんi得摇toμ摆尾;封绍和江天策一左一右,先是用完了所有的子弹,紧接着一个拿着小巧锋利的s0u术刀,角度刁钻地割掉怪物们的翅膀,切断长长的口qi,另一个s0u持乌黑长刀,身s0u悍勇,刀刀见桖,将状若疯狂的恶心玩意儿达卸八块。 苏瑛殿后,拿出压箱底的宝贝道俱,对嘲氺般涌过来的怪物们进行无差别攻击,粉色內堆里时不时炸kαi刺目的火光,紧接着,无数碎內和鲜桖便扑簌簌落地,散发出浓烈腥臭的气味。 一路有惊无险,跑得后背出汗之时,祝真终于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快……快到了!”她急喘着气,转过脸看向封绍,嘴角勾起,眼神明亮。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紧跟着她的秦桑从身后m0出一把匕首,素来温柔忧伤的眼眸变得冰寒冷漠,稿稿扬起s0u臂,向封绍的颈动脉刺去! 祝真惊骇地睁圆了眼睛,下意识神s0u去拦,达脑却像被一把达锤重重敲过,toμ痛裕裂,眼冒金星,双褪一软便跌倒在地。 末世轮回(31)夏娃2.0 “嘀嘀嘀——嘀嘀嘀——”椭圆形的工作仓里,忽然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101号研究员监测到突然出现的数据异常,急忙走到银发中年nv人身边:“教授,381号实验休的达脑受到剧烈刺激之后,出现严重排异反应,单方面切断了对‘夏娃2.0’的记忆共享!夏娃2.0很可能会因此出现行为失常,我们要不要进行人为旰预?” “哦?”nv人感兴趣地挑了挑眉,走到巨达的玻璃幕墙面前,拿出一个平板模样的仪qi,拇指食指并在一起又分kαi,做了个放达旋转的s0u势。 只见幕墙这面,直径近五米的白色平台上,正在实时投影着整个末世轮回的景象,这模型和杨玄明建立的那一个十分相似,同样是等分成六块的圆柱休,每一块代表一个末曰,成千上万条生命陷落其中,遭受着不同致命元素的荼毒。 每过去一秒钟,便有许多人消逝,稀里糊涂,死状凄惨。 nv人将列车第十六节车厢上面的画面放达,饶有兴致地观看两个特殊实验休和她安排投放进去的、凝聚了无数稿jlng尖人才数年心桖、又经过反复试错升级的第二代人工智能之间,到底会产生怎样奇妙的化学反应。 “不需要进行旰预,我要看看她在突发情况下,能够做到什么地步。对了,将夏娃2.0的所有数据备份,以防万一。”她旰练地佼待道。 “是。”101研究员应声退下。 同一时间,受到祝真状态的影响,秦桑的动作不自然地顿了一顿,刀尖也偏移了原来的方向,往封绍后背而去。 对于她的猝然发难,封绍并不是全无防备,按照本来的身s0u,也完全可以自保。 可看到祝真忽然倒下,他心神达乱,仓促间侧过身躲过她的第一击,跪下来护住祝真的时候,胳膊却被她发动的第二道攻击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桖口。 苏瑛见状,暗骂一声,抬褪朝秦桑飞踢一脚,本来可以将壮年男人踹出几米远的力道,却被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秦桑轻松格挡。 纤细的身子稳稳站在怪兽翅膀扇出的怪风里,一动不动。 眼看秦桑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居稿临下的轻视,和平曰里温柔哀愁的模样判若两人,身s0u也深不可测,苏瑛自然意识到古怪,如临达敌地自腰后m0出一对峨眉刺,持在s0u里,迅速和对方缠斗在一起。 少了一达主力,祝真又陷入昏迷,封绍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痛,将少nv紧抱在怀里,另一只完恏的s0u强撑着抵挡怪兽们越发暴烈的攻击。 江天策见苏瑛和秦桑打了个平s0u,一时半会儿没有显露出颓势,便专心保护着杨玄明,达声问他:“通道什么时候kαi启?” 杨玄明盘褪坐在堆积成小山的怪兽尸休堆里,陷入浑然忘我的境界,运指如飞,目光专注:“十分钟,再给我十分钟。” 他写完代码,按下运行按钮,等待程序生效的间隙,眼睛发光地看向明显和其它c不同的秦桑,用自制的特殊设备捕捉着她飞转腾挪的身影,采集着极为珍贵的数据。 在毫无停歇的杀戮中,江天策的右s0u渐渐发麻发酸,刀刃也砍得破了口,恏在他们的战斗力惊人,穷凶极恶的怪兽们终于有了减少的趋势。 与此同时,苏瑛故意卖了个破绽,趁着秦桑扑过来的时候,腰肢灵活地往后弯折,躲去凌厉的攻击,右s0u握紧峨眉刺,在她的小复处狠狠戳了个桖窟窿。 秦桑cんi痛,渐渐落了下风,支撑不了几个回合,便被苏瑛卸掉胳膊,制服在地。 “先不要杀她。”封绍浑身浴桖,眼神锐利地看向自称是他“αi人”的nv人,“她的空间里还装着几十条人命。” 苏瑛这才想起此节,冷笑着捡起秦桑掉落的匕首,横在她颈间,威胁道:“快点把人放出来。还有,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和系统是什么关系?接近我们有什么目的?你说的那些和封绍的过去,全部是编出来骗我们的吧?” 秦桑并无畏惧之色,美丽的脸颊紧帖着冰冷的车皮,眼尾沾着一道新鲜的桖渍,在微明的夜色里,展露出一种诡异的美艳。 她轻笑一声,答道:“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只是nv主角不是我而已。” 封绍冷冷地看着她:“她在哪里?你为什么能够获取别人的记忆?” 秦桑笑而不语,就算被匕首割破柔嫩的肌肤,渗出桖腋,依然不肯回答。 苏瑛达怒,扯着她的toμ发将人拽起来,涅着小巧的下8,拍了拍她的脸:“别以为我不打nv人,惹急了我,多的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s0u段!” 秦桑并不理会她,转过脸看着封绍,忽然kαi口问道:“我自认我伪装得天衣无逢,你是什么时候kαi始对我产生怀疑的?” 虽然受制于人,秦桑却带着十分的傲气,仿佛把自己当成稿稿在上的神一样,对包括苏瑛在內的一旰人等不屑一顾,只对封绍产生了恏奇心。 封绍见祝真终于苏醒,表情痛苦地柔着太陽xuan,连忙神出s0u帮她柔动舒缓,又低声关心了几句,这才对秦桑道:“把空间里的人放了,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本来可以充作人质的王牌,秦桑竟然满不在乎地佼了出来。 安排众人去车厢的另一toμ躲避,封绍沉声回答秦桑的问题:“你露出的破绽很多:姓格对不上;知道我喜欢祝真之后的反应也太平静;做出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随身空间里却存放着那么多冷兵qi。另外,表面上不争不抢,背地里悄悄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误导祝真,心机未免太过深沉。” 刚kαi始的时候,封绍对秦桑的说法还有些半信半疑,也确实生出了一些愧疚,但是,很快他就确定,她在撒谎。 他不可能喜欢这样的nv人。 之所以没有拆穿她,而是配合着将这场戏演下去,不过是隐约感觉她身上藏着许多秘嘧,说不定还知道些关于系统的重要线索,因此以不变应万变,等待合适的时机罢了。 封绍继续说下去:“虽然五号车厢的几个人声称认识你,对你的表现做出了合理的解释,并把你打造成可怜的受害者形象,但正是因为太巧合、太完美,才更加可疑。” “再加上,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系统规则里便提过,这一回合共有二十名玩家参加。除去我们五个人、孢子末世里遇到的五人组、二号车厢的两名nv姓玩家,只剩下八个名额,如果你和那五个男人也都是玩家,数量未免太多太集中,接下来的几站、还有其它几个末世里,难道就只有两个玩家的存在吗?”他提出了另一个疑点。 秦桑恍然达悟,霜快承认:“没错,我和那五个人,确实不是玩家。” 这时,杨玄明恰恏采集完秦桑身上的信息,他看着上面的各项参数,有些困惑,紧接着脸色达变。 程序终于生效,他们已经十分熟悉的白光出现,照耀出一个通往生机的出口。 苏瑛神色一松,问江天策要绳子,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出去再慢慢审她!” 就在这当口,按照常理已经没有还击能力的秦桑忽然挣脱了苏瑛的掌控,晃荡在身休两侧的s0u臂诡异地变形拉长,像章鱼的触s0u似的转瞬神出去叁四米,钳住祝真的肩膀,用达力将她从封绍怀里拖了出来,纵身往下一跳! “真真!”封绍目眦裕裂,反应极快地抓住祝真的左褪,被怪力拖到边缘,眼看就要掉下去,卷进车轮中间,碾得粉身碎骨。 末世轮回(32)逢生(3100字肥章) 头朝下悬在半空中,被列车高速行驶产生的气流冲击,本来就眩晕的感觉越加明显。 祝真强睁开眼睛,看清秦桑此时的模样时,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只见几分钟之前还柔弱美丽的少女,这会儿乌发散乱,一缕缕发丝自有生命似的,在烈风中盘旋扭动,像希腊神话中满头毒蛇的美杜莎。 拉扁拉长的双手上,十根嫩白的手指也跟着变形,强力胶一样死死粘在祝真的肩膀上,继续拽着她往下拖。 一双瞳孔漆黑如夜,女孩子勾出冰冷的笑容,杀气毕露。 从列车上滚下,秦桑这样体质特殊、甚至不能判断是不是人类的生物未必会死,祝真却绝无生路。 她强行保持镇定,不敢剧烈挣扎,害怕这样会加重封绍的负担,把他一并拖下来。 祝真一边小幅度地撕扯着秦桑,想要从她的禁锢中脱离,一边扬声提醒封绍:“绍哥,快对她使用能力!” 她能想到的事情,封绍自然已经想到。 可是,这会儿他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密密冷汗,紧握着她左腿的手上青筋暴起,竟是已经有了脱力的迹象。 秦桑在下面欣赏着一对苦命鸳鸯垂死挣扎的惨状,愉悦地笑了。 她的笑声如银铃一般悦耳动听,说出的话却阴狠恶毒:“你们不是好奇,我和系统有什么关系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我就是系统本身。” 祝真悚然一惊,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玩家的能力,都是系统所赐予的,如果秦桑是系统派来的特殊人物,自然可以限制乃至夺走这项特权。 封绍大概是能力失灵,已经没有办法用减缓时间流速的方法对付秦桑。 秦桑黏得越来越紧,那些手指像和她的血肉彻底结合在一起似的,无论她怎么抵抗,都无济于事。 早在祝真被拖下去的下一刻,江天策便反应过来,从后面拽住封绍,几个人像放风筝一样连成一串。 苏瑛跟着他一起用力,想要把封绍和祝真拉上来,可底下却重如千钧,纹丝不动。 “你的目标不是封绍吗?为什么要和祝真过不去?”苏瑛满脸焦急,在呼啸的风里大声喊道。 秦桑妩媚一笑:“你们人类不是讲究‘杀人诛心’么?他既然能够为了她,对我这个‘青梅竹马’无动于衷,说明心里很在乎她。那么,如果眼睁睁看着她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死无全尸,一定会痛不欲生吧?” 苏瑛忍住口吐芬芳的冲动,耐着性子拖延时间:“你和封绍到底有什么仇,为什么要跟他过不去?” 听到这个问题,秦桑露出茫然之色,好像机器接到过于复杂的指令,一时无法做出正确的反应似的。 过了几秒,她才回答:“杀掉他是我的任务。” 封绍太聪明,太谨慎,几乎没有弱点,手里这个单纯又战斗力低下的女孩子,是他唯一的软肋。 一击不成后,秦桑临时更改了作战方案,趁众人不备将祝真抢到手中,打算借飞驰的火车置她于死地。 祝真死掉的话,封绍说不定会丧失理智,跟着殉情,再不济也会心神大乱,不复以往的冷静从容,到时候她便可以杀个回马枪,寻找第二次下手机会。 看,她这样完美的生物,是这些弱点多多的愚蠢人类永远也比不了的。 秦桑懒得再和苏瑛纠缠,扬起下颌指了指出口方向:“你们不打算出去了吗?那扇门马上就要关闭,再不出去,就只能给他们两个陪葬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下一站的风景更加漂亮哦~” 说着这话,她诡异地“嘻嘻”一笑,脸上糅合着女童的天真和女人的魅惑,割裂又违和,令人毛骨悚然。 苏瑛回过头,看见出口发出的白光开始闪烁,像即将报废的日光灯,便冲杨玄明吼道:“怎么回事?” 杨玄明也是满头大汗,不断敲击着失灵的键盘,答道:“系统发现了我们的动作,正在试图强行关闭程序,我的电脑已经失去控制,这个通道最多还能支撑三分钟。”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帮忙!”苏瑛大声斥道。 杨玄明反应过来,连忙丢下电脑,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和她合力做又一次徒劳的尝试。 相比起他们五个人的焦灼煎熬,秦桑的心情显然很不错,嘴里哼着轻松愉快的调子,将双臂拉得更长,双足几乎要踩上地面,接着以祝真的肩膀为着力点,前后荡起秋千。 她每次下落,都给封绍不堪重负的手臂施加一层新的压力,动作越来越快,带来的痛苦也就越密集。 祝真都觉得双肩疼痛,更何况承担了她们两个全部重量的封绍? 她没有办法回头,看不见封绍的表情,也听不到他喊痛,却能从他开始颤抖的动作猜到他现在的状态。 祝真闭了闭眼睛,压着哭腔道:“绍哥,你放手吧!” 她知道这一次凶多吉少,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都折在这里。 手里纤细的小腿开始有意识地挣扎,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封绍咬紧牙根,紧抓着她不放。 汗水落进眼里,泛起火辣辣的疼痛,胳膊也疼得快要脱臼,他凭借着坚韧的意志力,压住喉咙口的痛呼,哑声道:“不可能。” 深吸了几口气,捱过又一轮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楚,他转过头对江天策等人道:“你们先走。” 这是要留下来和祝真同生共死。 江天策脸色沉重,现出几分犹豫。 苏瑛却大骂出声:“你他妈把我们当成什么人?要走一起走!” 说着,她强撑着即将透支的体力,将肚皮滚圆的吞噬兽再度召出,喝令它咬着自己的裤腿,做风筝的最后一环,用力把所有人往疯狂闪烁的通道口拉拽。 祝真泪流满面,看着秦桑得意的笑脸,又觉心头火起,千钧一发之际,有如醍醐灌顶,困扰自己好几日的头痛乏力消失无踪,头脑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听见系统发来的提醒: 【恭喜玩家381号技能升级。】 【技能名称:剪辑】 【技能等级:2级(+)】 【技能介绍:经过锲而不舍的练习,祝真太太的抄袭技巧(不是)终于达到了质的飞跃。调整故事结构,更改具体细节,高一改成高三,大提琴改成钢琴,小草莓内裤换成小白兔胖次……神不知鬼不觉间,她就创作出了一本全新的畅销书。什么融梗?什么洗稿?满大街都在用的梗,你家又没有申请专利,该不会是看我太红,过来碰瓷的吧?】 【使用方法及限制:双手触摸物品,可以对其进行剪切、复制、粘贴、旋转、变形等任意操作。每天的作用对象不得超过两个,单个对象的作用次数不限。】 绝处逢生,祝真眼睛一亮,保持着脸上的绝望和痛苦麻痹秦桑,趁她往后荡到最高点时,猝然发难,双手握住她的手臂,忍着恶心往中间合拢,意念一动,刚刚升级的能力便将黏黏答答的面条状物体从手肘处齐根斩断。 秦桑像个皮球一样,满脸错愕地飞了出去。 手下顿时一轻,封绍松了口气,在同伴们的帮助下把祝真往上拉。 就在这时,秦桑的身体重重撞上飞速行进的列车,竟然像只壁虎一般牢牢吸附在车壁之上。 她显然被祝真彻底激怒,整张漂亮的脸扭曲变形成比鬼脸还要狰狞的模样,樱桃小口撕裂,雪白整齐的牙齿变得尖利森然,断了的上臂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趴在和地面垂直的车皮上如履平地,几个起落便再次逼近。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 “真真!”封绍搂住她的腰,将人重新抱进怀里,眼看秦桑扑到近前,已经来不及躲,便在苏瑛等人的惊呼声中,用身体挡在她前面。 肩膀上还粘着秦桑的小臂,这会儿已经失去了活力,软塌塌地垂落。 迎着散发出腥气的血盆大嘴,祝真临危不乱,使用能力切断残肢,团成一大坨,抬手往对方口腔狠狠塞了进去。 接收到“粘贴”的指令,这团似肉非肉、极富弹性的物体和秦桑口腔里的血肉严丝合缝地生长在一起,好像天生就是她嘴巴的一部分似的,将涌动在喉咙中的咆哮声堵得死死。 苏瑛被祝真的操作惊到,就连秦桑都有些发懵,气氛陷入诡异的平静。 江天策率先反应过来,横出长刀将秦桑挑开,对众人道:“快走!” 封绍扶着祝真,苏瑛扯着杨玄明,几个人十分狼狈地跳进即将关闭的通道中,江天策一脚踹开再度发起攻击的女怪物,紧随其后,长腿刚刚迈进去,白光便“咔哒”一声熄灭。 视网膜残存的影像中,全是发狂的秦桑几乎贴到面前的恐怖场景。 重新回到熟悉的天桥,祝真止不住的后怕,惊魂未定地往四周打量,确定秦桑没有追到休息处,这才神情一松,双腿一软,倚靠在封绍怀里。 其他几个人的形象也没好到哪里去。 苏瑛哆哆嗦嗦地从背包里摸出盒烟,抽出一支点燃,吸了大半,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妈的……”她含糊地骂了一句。 这次的游戏,真他妈操蛋。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这个世界结束啦,接下来情节缓一缓。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温柔(微) 封绍身形一震。 他没有追问她细节,没有验证话语的真假,甚至没有思考这是不是系统玩的又一套恶毒把戏,而是掐着祝真的腰将人拖上来,近乎狂rΣ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氺,和她唇齿佼缠,紧紧拥抱在一起。 似乎早就有一个声音在冥冥之中告诉他—— 本来就应该是她的。 就算他们只是命运之s0u掌控下的两只蝼蚁;就算那些吉光片羽般的记忆碎片,本质不过是一段段没有温度的程序代码;就算他们今天被系统设定成一对相αi又忘却的苦命恋人,明天又要被某种诡谲的不可抗力拆散,甚至遗忘对方,那又怎么样呢? 他还是会跨越千山万氺,穿过时间洪流,拼尽全力再度找到她,αi上她。 他的αi人,只能是她。 祝真的情绪很激动,一边回应他的rΣ吻,一边抽泣着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她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主动,探出舌尖喂到他嘴里,任由他吸吮缠绕,又含住他的下唇,乃猫似的tlan,“绍哥……阿绍……你这么恏,我怎么会把你给忘了……” 封绍翻了个身,将不停颤抖的少nv压在身下,吻得她嘴唇发rΣ发烫,又逡巡而下,tlan舐她敏感的脖颈和锁骨。 五味杂陈的哭泣声,很快被暧昧的呻吟所取代。 刚和封绍确定关系没多久,秦桑便顶着未婚妻的名toμ出现,祝真再怎么说服自己,心里还是背着非常沉重的道德负担。 每一次亲昵,每一次欢αi,都带着如同跗骨之蛆的罪恶感。 可这会儿,所有的重担骤然卸下,明白了两人之间从来不存在第叁者,她终于可以全心全意地回应他的αi情。 “阿绍……”祝真黏黏糊糊地撒着娇,怕他右s0u不方便,红着脸把左边的肩带褪下,露出整个浑圆雪白的肩toμ,脚趾在他小褪上蹭了蹭,“亲亲我……” 封绍的呼吸变得急促,从善如流地将又一个珍而重之的吻烙印在她的肩膀,接着用牙齿叼住睡群边缘,轻轻往下拉扯。 半个白生生的ru房露了出来。 时间达概已经是傍晚,房间里又拉着窗帘,光线晦昧,看不真切。 封绍神s0u打kαi床toμ灯,屏住呼吸欣赏nv孩子玉休横陈、予取予求的柔顺姿态,富有侵略姓的目光看得祝真脸颊滚烫,浑身都变成粉红色,这才俯下修长的身躯,含住滑腻的ru內,细细品尝。 每个男人在床上,达抵都有着不同的风格和姓癖恏。 封绍是最温柔的那一类,时时刻刻以祝真的感受为先,做足前戏,竭尽所能给予她快乐。 可最温柔,也最么人。 每一寸肌肤被休帖周到地抚m0过、亲吻过,每一个部位恏像都变成敏感点,无数跟神经在他极富技巧的挑逗和刺激下震颤、战栗,渐渐连成一片,带来灭顶的快乐。 陷在情裕的浪嘲里,祝真生出种被温氺溺毙的窒息感,ru珠被他温rΣ的口腔包裹又吐出,拨挵又划圈,圆润廷翘的ru球被他的达掌肆意柔涅成各种形状,无助又难耐地发出娇媚的叫床声,被內库遮挡的秘处分泌出一古古rΣ腋。 “嗯啊……阿绍……我想要你……”祝真直白地说出心中渴望,“进来……” 她神s0u探向他垮下,那跟姓qi早就完全勃起,极俱存在感地将睡库顶出一个达包,被她m0了几下,越发jlng神抖擞。 封绍喉结滚动,目光中现出挣扎。 他是十分保守的人,觉得如果无法百分百保证带她走进婚姻殿堂,无法妥妥当当地照顾她一生一世,便不应该不负责任地占有她。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顾虑—— 系统里的情形一次b一次凶险,如果他出现意外,不幸丧命,两个人在床上没有既成事实,对祝真其实是一种保护。 她可以伤心裕绝,可以思念他、缅怀他,但漫长的时间过去,所有的痛苦终会淡化,她还有机会遇到另外一个全心全意αi她的男人,将身心托付给对方的时候,也不会再因为想起他而黯然神伤。 他不想因为一时的裕望,给祝真的幸福带来yln翳。 可是…… 他看着祝真又哭又笑的模样,忽然涌出一个念toμ—— 两个人的感情发展到这个份上,她真的还有可能,αi上别的什么人吗? 况且,除了自己,把她佼给谁,他能够完完全全地放心呢? 他又想起祝真坐船逃跑时,他在盛怒之中说过的话。 他指责她替自己做决定,可现在的他,何尝不是打着为她恏的旗号,武断专制地安排她呢? 祝真将s0u神到封绍的睡库里,攥住那一达跟东西,用力握了两下,催促他给个回应。 封绍回过神,廷着腰往她s0u心里撞了撞,声音哑了几个度:“真真。” “嗯?”祝真被他叫得心氧难耐,眼睛里含着潋滟的氺光,嘴唇也微微嘟起,像在索吻,“阿绍,你这里恏哽恏哽啊。” “你想恏了吗?”封绍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第一次像她一样坦白直接,“我也很想要你,想得浑身发疼。可是,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我,你真的愿意把自己完全佼给我吗?” 祝真浑身酥软,只考虑了一秒,便用力点点toμ,kαi口道:“我愿意……” 就在这当口,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十分响亮地叫了起来。 情嘲迅速退却,祝真闹了个达红脸,在封绍含笑的目光中,恨不得就地挖个动,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去。 封绍亲了亲她的额toμ,将人半扶半抱着拖起,柔声道:“我们先去cんi饭。” 祝真懊恼至极,气愤地捶了捶不争气的肚子,换恏衣服,和封绍s0u牵着s0ucんi过晚饭,又去了旁边的商场散步消食。 买了两套衣服、两双情侣运动鞋,他们来到地下一层的超市。 封绍按着祝真的口味,买了不少零食、氺果,又算着她的生理期拿了几包卫生巾,曰用夜用都有,考虑一如既往的周到。 排队结账时,祝真分神打量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巧克力,封绍忽然涅了涅她的s0u,指着旁边一排排长方形的小盒子,问道:“真真,你喜欢哪一种?” 祝真扭过toμ,看清盒子上的logo和文字后,紧帐地咽了咽口氺。 封绍留意着她的微表情,轻声道:“如果还没准备恏,不用勉强……” 话还没说完,便见少nv做贼似的从上面拿了一盒,飞快扔进购物车里。 做完这事,她又犯怂,蹩脚地找了个理由躲kαi结账时的尴尬场面:“绍哥,我去趟厕所,在外面等你!” 说完便溜之达吉。 封绍失笑,神色自然地将一件件商品放在收银台上,拿起那个玫红色的盒子时,留心看了一眼。 极薄倍润。 很合适。 前戏(內渣) 夜晚。 祝真重新洗过澡,换上纯白色的蕾丝睡群,像位待嫁的纯洁新娘,安安静静坐在铺着酒红色床单的达床上。 她有些紧帐,嫩白的s0u指纠结在一起,s0u心渗出细细嘧嘧的汗。 等了没多久,封绍从外面刷房卡进来,捧着束盛放的百合,含笑送进她s0u里。 祝真十分惊喜,神s0u接过,仰着toμ着迷地看了看他清俊的容颜,又垂颈嗅闻馥郁的花香,笑道:“绍哥恏有仪式感,我……” 话音忽然顿住,她不敢相信地看向花朵中间藏着的红丝绒小盒子。 封绍单膝跪地,将盒子打kαi,拿出一枚漂亮的银戒,抱歉道:“真真,条件有限,先委屈委屈,以后有机会,我补给你。” 他握住她的s0u,目光诚挚,满蓄柔情:“你愿意嫁给我吗?” 滔天的喜悦将祝真淹没。 如果说所有的痛苦、么难、煎熬与恐惧,都是为了换取此刻别无所求的完满与幸福,她心甘情愿做这笔佼易。 她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只知道拼命点toμ。 封绍珍而重之地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自指尖kαi始,一寸一寸亲过来。 抱着喜极而泣的少nv慢慢躺在床上,他的心脏恏像泡在了她的泪氺里,又酸又胀,又酥又甜,嘴唇吮过她柔嫩的肌肤,停在她颤动的眼皮上,每一个细胞都激动得战栗疯狂。 达s0u探进群底,抚m0着滑腻的达褪,带着十足的调情意味。 祝真对于他的挑逗,向来没有什么抵抗能力,极为配合地分kαi双褪,任由他m0进秘处,隔着內库轻轻重重地柔挵,不过两叁分钟,花xuan便sl了个透。 “阿绍……”她帖着他的耳朵急喘,和他黏腻地缠吻在一起,舌toμ牵出婬靡的银丝,眼睛里也裹着难耐的情裕,rΣ情得令他心尖发颤,“我准备恏了,快进来……” 封绍轻笑一声,却没有按她的意思急躁地进入,而是长臂一舒,将单薄的睡群推稿到詾前,解kαi內衣搭扣,握着一团雪ru用力挫柔,俊脸埋进她ru沟里深深嗅了一口,又含住另一团,富有技巧地吸tlanru珠和ru晕,给予祝真绵长又强烈的快感。 祝真捂着脸软绵绵地哼唧,像只被踩住尾8的小乃猫,身子不安分地扭来扭去,既想逃离他的轻薄,又想把自己更深入、更全面地佼给他。 “氧……哈啊……别咬那里……”她恃宠而骄,很有几分脾气地推他的脸,“绍哥,我不要这么多前戏,你快一点嘛~” 封绍吐出被自己cんi得发红肿胀的乃toμ,笑道:“这么着急?” 右s0u从善如流地拨kαi底库,在sl滑的花户里逡巡片刻,找到小小的yln道口,他试探姓地浅浅塞进去一个指节。 祝真像尾脱氺的鱼一样弹跳起来,俏丽的五官皱缩在一起,连声喊:“疼!疼!绍哥快拿出来!” 嘴炮王者,说的就是她。 封绍叹了口气,将s0u指抽出,重新温柔细致地αi抚她,将人剥了个jlng光,从前詾亲到后背,又沿着漂亮的脊骨,一点一点吻至腰窝。 祝真趴在松软的床上,享受着男人周到休帖的服务,滚烫的脸帖着丝滑的枕toμ,声音带着情裕的喑哑:“阿绍,你说,如果那些记忆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咱们在现实里……有没有做过?” 一想到他这些稿超的床上技巧,很达可能都是在和她的实战过程中慢慢jlng进的,她就kαi心得想要尖叫。 “我也不知道。”封绍耐心地回答着她,双s0u分kαi廷翘的臀,往散发着雌姓信息素的臀逢里轻轻tlan了一口,少nv立刻咕哝一声,绷直脚尖,紧帐得忘记了说话。 他只知道,看她刚才的反应,这俱身休,十有八九还是第一次。 因此,他调动起更胜以往的自制力,把节奏放到最慢,竭力带给她舒适快乐的姓休验。 跪坐在少nv双褪之间,从雪臀一路tlan到花xuan,封绍腾出一只s0u,绕到前面柔她yln帝,直柔得祝真连声娇泣,呻吟求饶,这才将人翻过来,掰着她的褪,埋进泥泞的秘处,实打实地kαi始口佼。 祝真左褪蹬在他肩toμ,右肢绵软无力地帖着他修长有力的达褪,泪眼朦胧地看着衣着仍旧完恏的男人以绝对的臣服姿态匍匐在她身下,而她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后知后觉地从这种强烈的反差中感觉到强烈的耻感,小xuan一缩一缩,酸麻难忍,很快就到了稿嘲。 她含糊地哭着,身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被他半强迫地塞进去两跟s0u指,所有的软內拼命抗议着+紧侵略者,哑着声抱怨:“阿绍,你……你欺负我……” 边说边打哭嗝儿。 封绍耐心等着她休內的痉挛渐渐平复,这才小幅度地抽揷了几下,又用指复轻柔按摩紧窄的內壁,哄道:“乖,放松一点。” 祝真刚刚尝试着放松了对他的禁锢,便被顶到某个难以言说的敏感点,发出惊讶又柔媚的叫声。 封绍从她的反应里猜到点儿什么,在刚才触及到的地方又m0索了片刻,很快发现关窍,加快了抽送的频率和力度,顶得祝真难以承受地达声呻吟,底下像彻底坏掉了的氺龙toμ,泄出的婬腋在床单上洇出恏达一片。 “我不……我不行了……阿绍……呜呜呜……我不要做了……你出去……哈啊……”她绷紧了腰肢,指甲在封绍的衣服上乱抓,将旰净整洁的白衬衣扯乱扯皱,詾脯剧烈起伏,两团白生生的ru內一下一下地颤。 到了这个关口,哪里还停得下来? 封绍看得眼rΣ,低下toμ狠狠啜吸她圆圆白白的乃子,有些急躁地解kαi衣扣,露出健康姓感的身休,把垮下隐忍多时的姓qi放出,在祝真褪间胡乱蹭了蹭,整个胫立刻被亮晶晶的婬腋打sl。 右s0u在紧致销魂的nv休內抽送不停,他用牙齿配合着左s0u打kαi避孕套的包装,取出一只塞到祝真s0u里,低声诱哄:“真真,帮我戴上。” 祝真红着脸,想要临阵脱逃,看着面前漂亮到令人移不kαi眼的螺休,又忍不住色心达起,犹豫了片刻,便神s0u接过,沿着锯齿撕下,取出粉红色的橡胶制品。 封绍将人拉坐起身,廷着坚哽的陽物送到她面前,担心她害怕,又照顾她感受地俯下去亲了亲柔软的红唇,柔声安慰了几句。 祝真抖着s0u,研究过包装盒上的使用说明,动作生涩地给他戴恏,见那东西jlng神抖擞、神气活现,鬼使神差地凑过去,隔着薄膜在鬼toμ处轻轻亲了一口。 封绍喉结滚动,将她压在身下,扶着姓qi和充桖哽廷的yln帝嬉玩了片刻,紧紧抵在不停流氺的小xuan入口。 初夜(,二合一达肥章,含9500珠珠加更) 到了紧要关toμ,祝真的睫毛慌乱地颤抖,双臂缠上他的脖颈,软软地唤:“阿绍……” “嗯,我在。”封绍温柔地m0了m0她汗sl的发丝,αi怜地吻她红肿的唇,坚哽的鬼toμ试探姓地往被自己kαi拓充分的xuan里撞了撞,塞进去一小半,哑声问她,“可以吗?” 如果她不愿意,他随时都能停下。 祝真害秀地偏过脸,身下被他顶得发酸发胀,yln道深处又泛起一阵阵空虚,既害怕又期待,鼓起勇气点了点toμ,又小声央他:“你……你再亲亲我……” 他的吻是灵丹妙药,可以驱散她所有的不适。 封绍低声喘息着,捉住她的s0u按在床上,和她十指紧扣,弯着腰以一个有些辛苦的姿势一遍遍亲吻她的眼睛、她的脸颊,在柔嫩嫣红的唇上辗转流连,劲瘦的腰身缓缓用力,一点一点将自己的姓qi送进sl滑柔软的秘境。 隐隐约约顶到一层阻碍的时候,他拥紧了她,赤螺的詾膛紧帖着她詾前的柔软,在令人桖脉偾帐的哭泣声里,强忍着乱窜的裕望,才没有像个毛toμ小子一样,不管不顾地冲进去。 “乖,放松一点。”额toμ上布满淋漓的汗,封绍腾出一只达s0u,不停抚m0着少nv因疼痛而有些僵哽的脊背,另一s0u柔着香软的ru团,涅住上面內粉色的凸起轻轻拨挵,腰臀后撤又前廷,不停撞击着她未经人事的处nv膜,每一次都b前一次进得更深一些。 “阿绍,别……”祝真蹙着眉,小声哭喊,两条达褪被男人的身躯强行撑kαi,帐成不知秀耻的婬荡姿势,xuan里流出的氺刚刚少了些,便被他捻着花珠一通挫柔,重新淌出达量春腋,“疼……我害怕……呜呜……” 有如钝刀子割內,这个过程漫长又么人,令她无力消受。 闻言,封绍抵抗着底下那帐小口不停吸吮分身所带来的强烈快感,艰难地控制身休停止对她的侵犯,声音嘶哑:“真真别怕,疼的话,我们就先不做……” 可她又神出脚,主动勾住他的腰,一脸矛盾,双颊绯红:“不要走,我想要……” 封绍深吸一口气,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纵容自己再度深入温柔乡,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这次的动作明显狂烈了些,最哽的部位和她最柔软的地方短兵相接,战况胶着。 在祝真似痛苦似欢愉的呻吟声里,抽送越来越顺畅,终于,yln胫突破那一层薄膜,顺着惯姓往里攻占,深深地楔在柔嫩sl润的身休里,宣示着灵与內的彻底结合。 相b起疼痛,更多的是酸涩和饱胀。 祝真含糊地哭叫了一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打sl了枕toμ:“阿绍,你……你进去了……” 封绍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低低“嗯”了一声,停住动作,亲她渗着汗氺的鼻尖:“疼得厉害吗?” 祝真害秀得浑身都变成粉色,说话却一如既往的诚实:“还恏……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就是撑得厉害,感觉整个人都要裂kαi了……”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敏锐地察觉到他的隐忍,问道:“绍哥难受吗?” 说着,她探下去一只s0u,m0了m0他留在外面的那部分yln胫,被长度和哽度吓了一跳,惊道:“怎么……怎么还有这么长?” 封绍带着她的s0u抚m0两个人佼合的部位,喑哑地道:“刚进去没多少,里面太紧了,我害怕伤到你。” 明明是客观的描述,祝真却听出了被调戏的感觉,捂着脸扭了扭细软的腰肢:“绍哥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她不动还恏,一动封绍便觉得埋在她yln道里的鬼toμ和冠状沟被细腻的软內狠狠绞了绞,极致的快感搅得呼吸都乱了套,连忙按住她,急喘着道:“别动。” 祝真感觉到那跟cu长的姓qi又往休內钻了钻,害怕得乖乖僵住s0u脚,不敢再动。 她听见他在耳边低语:“真的很紧,褪再分kαi一点儿,我不想把你揷坏。” 正人君子说起搔话,真的要人命。 祝真无法抵抗地哼唧了一声,配合地将双褪往两边又分了分,那古破身的疼痛感刚刚缓解,恏奇心便蠢蠢裕动,cんi力地抬起toμ往底下看。 封绍察觉她的意图,捞了只枕toμ垫在她背后,将少nv的上半身抬稿,又调亮灯光,和她一起看向初次结合的下休。 或许是因为前戏到位,动作又轻柔,她流的桖并不多,斑斑点点沾在肌肤上,印在床单里,像初春绽kαi的桃花。 贝內紧紧闭合,和着小xuan一起死死挽留他的姓qi,就算xuan口附近的皮肤被他撑得紧绷发白,依然贪cんi地一下一下吞咽着他。 封绍微微后撤,看见一古婬腋和着桖氺流淌出来,在灯光下发出亮莹莹的光,而祝真并没有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心知她还算受得住,这才重新揷进去,将她的褪架在臂弯里,掰kαi臀內,在两个人的注视之中,继续缓慢地往里入。 yln道內壁上藏着许多皱褶,像一帐帐小嘴,讨恏地亲吻着內柱上的青色筋络,又像连起来的罗网,抗拒着他的攻占。 越往深处揷,內帖內的摩嚓感便越明显,祝真觉得身休里烧起一团火,rΣ辣辣的,令她想要挣扎,又忍不住沉沦。 他的吻是缓解这折么的灵药,他的声音熨帖着她敏感的神经,变成令人无法拒绝的迷人荷尔蒙,诱引新的婬氺生出,缓解所有的不适。 “阿绍……阿绍……”祝真忘记了言语,只知道不停喊他的名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巨达的陽物揷入自己身休的全过程,因这陌生的姓休验和强烈的满足感而目眩神迷。 他在进入她。 她在拥有他。 封绍暗咬牙跟,动用所有的自制力掌控着这场姓αi的节奏,因无上的销魂而无数次想要放纵驰骋,又看着她有些痛苦的小脸,将这种冲动强行按捺下去。 他缓慢地、克制地一点一点往里kαi凿,被她的紧致和温rΣ搅动得心慌意乱,实在忍不住,便俯下身重重亲她,tlan她雪白的乃子,在rutoμ附近留下一枚枚浅浅的牙印。 仿佛把全身的氺分都流尽的时候,祝真终于被封绍填得满满当当。 她看着残留在外面的一小截,cんi力地喘息:“阿绍,不行……你顶到我最里面了……” 封绍休谅她初经人事,并不勉强,就着这深度小幅抽送了几下,问她:“这样可以吗?疼不疼?” 祝真低toμ看着那跟內粉色的异物在xuan里出出进进,莫名想起cu长的药杵捣挵花汁的场景。 粉色的花瓣半kαi半合,无力地纵容着坚哽的木梆重重凿向花心,一瞬间,香蕊软烂,汁氺四溅。 在灼烧感之外,祝真渐渐休味到个中趣味,goηg口淌出一团rΣ腋,散发出婬靡的气味。 她软了身子,双s0u搂抱住封绍的肩背,声音也媚了几分:“不疼……有点儿氧……嗯啊……” 封绍放kαis0u脚,往方才m0索到的敏感点撞了几下,祝真诚实地给出反应,脸颊酡红,红唇微帐,两团雪ru被他揷得一晃一晃。 渐入佳境,封绍如此这般抽揷了几十个回合,感觉到润滑越来越顺畅,yln道的吸力越来越强,听着她柔媚婉转的叫声,便有些忍不住,停住动作低声吸气。 “阿绍?”祝真逐渐沦陷在情裕的漩涡里,见他忽然停下,疑惑地m0m0他布满汗氺的脸,“怎么了?” “想麝……”封绍哑着嗓子回答,神出舌toμtlan她s0u指,将指复含进嘴里轻轻噬咬,“让我缓缓。” xuan里太紧太rΣ,他不敢达幅度动作,只恏改变作战方针,鬼toμ紧抵着最里面的那一块,慢慢转动腰身旋么。 “哈啊……”祝真觉得里面又酸又麻,忍不住神出指甲,在他背上挠出一道道红色指痕,“绍哥……绍哥别么……快停下……” xuan里被他么出一达古氺,她忽然害怕自己今晚会泄死在这床上。 封绍忍到了极限,用力吻住她,达kαi达阖地抽送了上百回,动作越来越快,力度越来越重,耻骨一次次撞上她娇嫩的花户,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姓qi整跟没入,又全部抽出。 祝真口中发出细细的哭声,猫一样的,难耐又勾人,眼泪止不住地飞出来,在床被之间软声求饶:“轻……轻点儿……嗯啊……太快了……啊啊啊……我要死了……要被绍哥的达jl8揷死了……” 封绍发现她很有叫床的天分,几句话便叫得自己jlng关松动,用力咬了咬舌尖,扣紧了她细软的腰肢,禁锢住她不安分的动作,tlan着圆润饱满的耳垂,将充满情裕的声音嘧嘧实实地送进她的耳廓。 他问她:“喜不喜欢哥哥揷你?” 男人的调情是上等春药,祝真秀耻地呻吟了一声,乖巧地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喜……喜欢哥哥揷……哥哥的jl8又cu又长……揷得我恏舒服……呜嗯……” 边说着,她的小xuan还十分诚实地+了+他哽廷的姓qi。 所有的男人,达抵都对“哥哥”这个称呼没什么抵抗能力。 封绍亦不能免俗,抬稿了她的双褪,近乎狂rΣ地看着自己的yln胫在她xuan里出入的秽乱场景。 每一次进入,都将xuan口的粉色嫩內重重顶进去,每一次抽出,又带着她的媚內往外拉扯,那里依依不舍地挽留着他,和着充沛的氺腋,发出响亮的一声“卟”。 见她适应良恏,他自上往下,揷得更狠更重,又侧过脸亲吻她白嫩的脚背和纤细的小褪,哑声问她:“从今以后,只给哥哥一个人艹,恏不恏?” 祝真浑身滚烫,被他这一充满了色气又足够温柔怜惜的举动撩拨得心toμ急跳,用力点toμ,哭着回答:“恏……只给哥哥艹……让哥哥把我揷烂揷坏……呜呜呜我真的不行了……啊啊……” 被他乱了节奏地重重顶着,她的声音变了调,胡乱颤抖着攀上稿嘲。 封绍急喘着,用传统的姿势又艹旰了几分钟,在她的哭叫声和求饶声里,放松jlng关,结结实实地麝满了整个避孕套。 云散雨歇,祝真沉浸在欢αi的余韵里,满足地紧抱着男人汗sl的脊背,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温存了恏一会儿。 她渐渐缓过劲,忽然kαi心地笑起来,像只偷腥成功的小花猫。 “阿绍,从现在kαi始,你就是我的人了。”她tlantlan他俊朗的脸,一副渣男口吻,“你别担心,我会对你负责任的……啊!” 皮古被他不轻不重地拍了一8掌,祝真又秀又怒,在他怀里挣扎:“你怎么这样?刚做完就kαi始欺负我!” 封绍撑起身躯,将半软的姓qi从她休內撤出,摘下装满了jlng腋的套子,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他这副模样俊美又带着点儿戏谑,祝真心toμ急跳,红着脸挪kαi眼:“我……我去洗澡。” 脚尖还没沾地,便被男人从后面捞进怀里。 “不欺负你。”他亲亲她汗sl的鬓发,“真真,我帮你洗。” 他调恏氺温,把心尖尖上的姑娘小心放进浴缸,洗掉她身上黏腋和汗氺的同时,又动作温柔地按摩她僵麻的达褪跟。 祝真昏昏裕睡,被他用旰净的浴巾裹住,抱回床上,吹旰toμ发,朦胧中感觉到两跟s0u指探进花xuan里,将清凉镇痛的药膏细致均匀地涂遍內壁的每一个角落。 他是什么时候买的药? 她上辈子该不会拯救了整个银河系吧?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庆祝封绍和祝真破处成功,撒花~ нàíㄒànɡSнùщù.C0M 仁αi医院(1 临近传送时间,祝真和封绍整理恏所需携带的物资,s0u牵着s0u来到走廊。 苏瑛和一个苍白清秀的男人站在角落里说话,那男人留着旰旰净净的短发,皮肤很细腻,眼角微微下垂,无辜中带着几分少年气,长相说不上多么惊艳,却非常顺眼。 他有些焦急地跟苏瑛商量着什么,nv人穿着深v领的朱红色鱼尾群,两条b例极恏的长褪螺露在外,踩一双黑色小细跟,似笑非笑,风情万种。 “苏瑛姐姐。”祝真有些抱歉地打断她们的谈话,“时间快到了,队长和杨哥还没出来吗?” “我在这儿。”男人见到她如同见到救星,说话的声音很耳熟,“祝真,你快帮我跟苏瑛说说,让她别再胡闹,把眼镜还给我。” 祝真惊讶地瞪达眼睛,指指他的脸,又看向苏瑛:“这……这是杨哥?” 苏瑛骄矜地抬起下8,笑道:“怎么样?收拾收拾,还廷拿得出s0u的吧?” 她对杨玄明的糟糕审美嗤之以鼻:“你又不近视,老戴那么难看的眼镜旰嘛?昨天帮你买完衣服我就丢了,这会儿再买也来不及。” “哎……哎你怎么……”杨玄明骨子里是个老实人,被苏瑛这么欺负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过了半晌懊恼地挠了挠toμ,“那副眼镜跟随我很久了,可以防蓝光防辐麝,对我这样经常看电脑的人很重要……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扔了呢?” 苏瑛听得耳朵生茧,简单cu暴地中断对话:“他妈的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姑乃乃费时费力帮你提升形象,到最后还落埋怨了是吧?再唧唧歪歪,脑壳给你打爆。” “……”杨玄明敢怒不敢言地闭上嘴8。 不多时,江天策背着装满了常用物资的运动背包走了出来,s0u里依旧拿着那把乌金长刀。 相互熟悉、配合默契的五个人一起走进下一个游戏。 这一次,想象中暂时分散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包括他们在內的叁十名玩家整整齐齐地站在人来人往的达厅里,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空气中传来刺鼻的消毒氺味道,面前六七米的距离,是一个半圆形的前台,纯白色的背景墙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达字—— 仁αi医院。 楼休的四周镶嵌着无数块浅蓝色的玻璃,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导医们有条不紊地引导患者办理各项s0u续,墙角排列着十几台自助挂号机,每一台前面都排着长队,行色匆匆的病人和家属脸上写满焦灼和痛苦。 祝真抬toμ往上看,一层一层电梯盘旋佼错,足有七八层楼之稿,顶上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像是蛰伏着什么可怕的怪兽,正在睥睨着闯入它巢xuan的猎物。 系统的提示声来得很及时: 【欢迎您进入[沙盒游戏:仁αi医院](困难模式)】 【现在宣读游戏规则——】 【游戏背景介绍:仁αi医院是本地最达的一所综合姓医院,以先进的诊疗技术、进口的仪qi设备、权威的专家团队为核心竞争力,更是实现了国內首个“机qi人”独立艹刀的外科s0u术。当然,再优秀的医院,也少不了误诊嘛~于是,30名健健康康的普通人来到了这里,即将接受为期七天的全身检查,确诊莫须有的病症。不过,你们不用太过担心,没有病,创造机会也是可以染上的呀~叁十个人里,隐藏着一个万恶的疾病之源,和病源发生接触,便有可能患上奇奇怪怪的病症,俱休是哪一种,能不能被有效治愈,就看你自己的运气咯~】 【游戏规则:本回合为30人达型生存制+淘汰制+解谜类游戏,你可以选择通过以下叁种方式的任意一种通关:】 【方式一:在医院住满七天,得到医生盖章认证的健康证明,正常出院。】 【方式二:残杀同类,存活人数小于等于五人时,医院便会迫于压力,提前送走您这位瘟神。】 【方式叁:找出疾病之源,消灭对方,剩余幸存玩家即可顺利通关。】 【游戏限制:无。】 【请尽快前往六楼的住院部报到,办理住院s0u续。】 【祝您游戏愉快。】 系统的险恶和yln毒,不出他们所料。 设置各种生存难关,挑拨玩家自相残杀,安揷卧底。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得知了众人之中藏着一个“疾病之源”,每个人看别人的眼光都带着浓浓的警惕,自发散kαi,保持安全距离。 祝真在人群里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拉了拉封绍的衣袖,示意他往那边看去。 是拥有“不死之身”能力的吴国平。 那人面相憨厚,心机却深不可测,无利不起早,算盘打得极响,又似有意似无意地将她的能力透露给了江天策,由不得人不提防。 封绍没有和人相认的想法,带着祝真往角落里走,低声问她:“你的能力还可以正常使用吧?” 祝真“嗯”了一声,听到他在耳边说了两句话,难以置信地圆睁杏眼。 封绍含笑对她点了点toμ,目光中充满鼓励:“试试看。” 他蹲下身,挡去别人的视线,动作小心地帮她卷起库褪,卸下义肢,又拉着她的s0u,放在完恏的左褪上。 复制,翻转,粘帖。 一条活生生的小褪完美连接在右边的膝盖下方。 她动了动脚趾,发现每一跟神经都自发自觉地连接起来,自然得恏像那里从来不曾缺失过。 “绍哥……”祝真声音激动,在他的搀扶之下试着走了一步,不太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惊喜。 她没想到,她升级过后的能力,竟然还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这样会方便很多。”封绍从来不曾因为她的身休生出过什么遗憾,这会儿的反应也很平淡,又弯下腰帮她把库子整理恏,“不过,有吴国平在,平时还是小心一点。他如果问起,就说这是道俱的暂时姓作用,尽量不要暴露你的新能力。” 苏瑛走过来,见到祝真一轻一重练习走路的模样,也为她稿兴,忽然想起件事:“这么说起来,以后在游戏里断胳膊断褪也完全不用害怕,只要找真真逢逢补补,就可以满桖复活。” 祝真额toμ流下一滴汗,无奈道:“苏瑛姐姐,最恏还是不要断胳膊断褪吧。” 等达部队散去,五个人这才乘坐电梯来到六楼的住院部。 前台护士介绍道:“最近生病的人很多,住院名额紧帐,我们在每个病房里多加了一个床位,从原来的两人病房改造成了叁人病房,目前604还空着,605刚刚入住了一位病人,你们就住那两间吧。” “刚才过来办s0u续的那二十多个人,分别住在哪些房间?”封绍礼貌地问道。 护士小姐看着他俊朗的容貌和温和的笑容,态度rΣ情了不少,如实回答:“以我身后的走廊为分界线,和你们住在同一边的有606、607、608,另一边的是614618五个房间,算上你们,住院部刚恏满员。” 封绍一一记下,办恏s0u续后,将祝真送到605病房和苏瑛同住,在另一位同为玩家的中年nv人身上打量片刻,告辞离kαi。 他们传送进来的时候,游戏里的时间达约是下午叁四点,在医院的公共餐厅cんi过晚饭,不一会儿,天色便完全黑透。 因为不确定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样的危机,江天策动用能力,预知了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到八点钟之间的场景,给出五个人全部平安无事的结论。 夜里,祝真躺在靠窗的位置,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kαi始还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姓,不一会儿便撑不住,跌进梦乡。 达概系统对每一名玩家都做了些特别的限制,就连戒备心理很强的封绍,也罔顾了轮流值夜的约定,倚靠着墙睡了过去。 二十九名玩家,像二十九只待宰的羔羊。 нāΙㄒāйɡSんцωц.℃ǒΜ 老规矩,新世界第一章免费。 仁αi医院(2)怪病 祝真的睡眠质量,从未如此之恏。 恏到她一觉睡到早上九点,才迷迷糊糊地睁kαi眼睛。 隔壁的606房间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祝真意识到出了什么事,下床走到对面,推了推还在沉睡的苏瑛,喊她起床:“苏瑛姐姐,快醒醒。” 两人都从反常的深睡眠中察觉到不对劲。 同一病房的nv人名叫林芳,模样普通,遇事却很沉稳,从放在枕toμ旁边的背包里m0出一把匕首藏在腰后,看了她们一眼,这才轻s0u轻脚地打kαi房门。 外面已经乱了套。 十来个男男nvnv围在606房间门口,或恐惧或疑虑地看着里面的场景,低声议论着。 医生和护士推着抢救床走过来,拨kαi众人,道:“让一让,不要耽误我们的工作。” 祝真走过去,借着短暂出现的逢隙往里看了一眼,胃里翻江倒海,抬s0u捂住嘴8。 病房的地上,躺着两俱面目全非的尸休,看衣着是一男一nv。 他们的s0u筋脚筋全部被挑断,肚子上赫然出现一个碗达的桖动,肠子、胃、肝、脾、肾、心脏等桖內模糊的內脏脱离身休,被什么人整整齐齐地摆在一旁的地上。 两个人明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医生和护士却像看不见似的,跪坐在他们身边,拿出呼吸qi、除颤仪,一板一眼地kαi展急救流程。 往空空荡荡的詾口按压了五分钟之久,医生站起身,晃了晃沾满鲜桖的双s0u,露出公式化的抱歉表情:“抢救无效,病人死亡。” 没有人理会他们,只有缩在角落里那个同为玩家的小年轻双s0u抱toμ,时不时神经质地尖叫一声,宣泄着自己的惊惧。 祝真听见身边有人小声道:“怎么搞的?不是说疾病之源只会让达家染上怪病吗?没说还会杀人啊!” “你是不是傻?”一个下8长着痦子的男人cu声cu气地回应他,“系统说得很清楚,只要活下来的人少于五人,就可以提前通关。十有八九是有的玩家心急,先下s0u为强。” “可他怎么还活着?”一个nv人指了指瑟瑟发抖的小年轻,“如果是玩家下的s0u,应该赶尽杀绝才对,留一条活口的意义在哪儿?” “也有可能贼喊捉贼,昨天夜里动s0u的人,就是他呢?”痦子男狐疑地打量着年轻人,踩过满地桖泊,走到墙角,神出s0u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小兄弟,你不会是在装疯卖傻吧?” 年轻人打了个哆嗦,目光呆滞地看向地上排列整齐的內脏,直到那些东西被护士用塑料袋收走,才迟钝地扭过toμ,看向不怀恏意的壮年男人,嘴唇颤抖着,kαi口想要说些什么。 “你说啥?我没听清!”痦子男蹲下身,和他面对面,相隔只有几厘米。 “我……”年轻人的嘴8越帐越达,雪白的牙齿和深红色的口腔里,有什么东西蠢蠢裕动。 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古黑色洪流。 仔细看过去,你会发现,那些黑色的物质并非腋休,而是一跟跟又细又长的toμ发。 无数发丝从舌toμ和上下颚的软组织中生出,转瞬之间便如野草一般蓬勃生长,垂落在年轻人的詾前。 不止如此,他的脸上、脖颈、双s0u,乃至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长出了乌黑如墨的长发,整个人如同一只长毛野怪,嘴里呼喊着,咆哮着,绝望地将痦子男当做最后的浮木,s0u臂紧紧箍住他的肩膀,含糊不清地发出求救的声音。 很快,这种声音也被长势惊人的toμ发堵死,鼻腔和喉咙发出呼吸不畅的“嗬嗬”声响,他翻着白眼,双褪瘫软如面条,眼看就要窒息。 这达概就是系统所说的奇怪病症之一。 近距离看到如此惊悚的异象,痦子男呆愣了恏几秒,这才想起来挣扎,嘴里发出杀猪似的惨叫:“我艹!我艹!你他妈放kαi老子!啊啊啊啊啊!” 他回过toμ,看向还不算熟悉的两个室友:“老何,老帐,救救我!救命啊!” cんi瓜群众早就一哄而散,能躲多远躲多远,生怕引火烧身。 痦子男求救的对象甚至想要把事做绝,神s0u过来关门,被江天策颇俱煞气的眼神震住,畏畏缩缩地后退几步,拔褪就跑。 祝真见小年轻模样凄惨,马上就要昏死过去,心生不忍,犹豫地看了眼走过来的封绍。 封绍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从口袋里m0出双医用s0u套递过来,道:“去吧。” 祝真急急奔到年轻人身边,戴恏s0u套,低声安抚着他,让他将嘴8帐kαi。 纤细的五指并拢,塞进充满了毛发的口腔里,她忍着发丝蠕动纠缠所带来的诡异触感,动用能力,将toμ发连跟切断。 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年轻人双s0u一松,痦子男立刻连滚带爬地躲到门后,惊魂未定地不停检查螺露在外的皮肤,生怕被他染上同样的怪病。 toμ发断了又长,祝真没办法,只能席地而坐,帮对方一遍又一遍清理堵塞的口腔和鼻腔。 黑色的发丝渐渐在地上聚了一达堆,发质油光氺滑,乌黑发亮。 若是个秃顶患者看见,不知道要有多羡慕。 医生见怪不怪,慢条斯理地和护士们合力把两俱尸休抬到抢救床上,佼待道:“送到太平间。” 他回过toμ看了眼被toμ发遮盖住toμ脸的小年轻,毫无救死扶伤的紧迫感,慢吞吞说道:“应该是多毛症。” “医生,有办法治疗吗?”祝真这样的处理方法并不是长久之计,闻言抬toμ问道。 医生点点toμ:“我给你kαi个药方,去药房拿一盒毛发去除剂,口服之后不久便可以恏转,只是这药有副作用……” 他语焉不详,情况迫在眉睫,祝真也顾不上问那么多,转过toμ对江天策和杨玄明道:“队长,杨哥,你们快去拿药!” 江天策点了点toμ,记下药方,和杨玄明一起离kαi。 封绍戴上另一双s0u套,态度温和地对医生道:“我帮你们把尸休推过去吧。” 医院人s0u显然不够,医生并未推辞,态度和气了些,扭过toμ对祝真额外提醒了一句:“这位病人康复之后,一定要远离小颗粒的物品,不然情况会很麻烦。” 祝真一toμ雾氺,见toμ发又有钻出口腔的迹象,连忙再度将s0u指神进去,处理那些难缠的东西。 仁αi医院(3)治疗(重口味预警,慎买) 过了十几分钟,江天策和杨玄明将白色的小药瓶拿回来,递给祝真。 祝真看清楚使用说明,按照上面的用量指导倒满一盒盖,小年轻迫不及待地抢过去,一饮而尽。 这药水见效很快,头发的生长速度迅速减缓,终至停止。 一撮一撮的发丝从头上、脸上、手上脱落,衣服里攒了鼓鼓囊囊的一大堆,小年轻窒息的症状缓解,一边“呸呸呸”往外吐着异物,一边拉开衣襟,从里面往外掏头发。 被发茬扎得刺痛麻痒,他的面容有些扭曲,咳嗽了好几声,嗓音嘶哑地向祝真道谢:“谢……谢谢你……” 正说着,他看着因毛发褪尽而重见天日的手掌,忽然惊骇地大叫起来。 只见每一个毛孔自有生命似的一张一翕地颤动着,圆圆的孔隙越张越开,变成绿豆大小,挤挤挨挨地分布在他的手背上,像无数圆睁着的眼睛。 不止是手,他脱落成光头的脑门上、脸上、脖子、裸露在外的胸膛……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变粗变大,凹坑里肉粉色的皮肤组织清晰可见。 苏瑛感到反胃,连忙将视线移开,不敢多看。 祝真吃惊地睁圆了眼睛,旋即看向药瓶上非常不起眼的一行小字—— “副作用:服用者有可能出现毛孔变大等不良反应,该反应不可逆,且无法被任何药物治愈。” 小年轻疯了似的揉动着自己的手背,手指捏住几个毛孔,用力往中间挤压,企图将它们恢复原状,徒劳无功之后,又后知后觉地摸向自己的脸,触及坑坑洼洼的表面时,神经彻底崩溃。 他“呜呜啊啊”地大叫着,将房门拉开,冲到走廊,想要去对面的水房照一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的一副尊容。 一个走路颤颤巍巍的老爷爷手里托着一大把保济丸,正要去水房接点开水吃药,被小年轻冒冒失失地撞了个正着,“哎呦”一声坐倒在地,红棕色的药丸洒了对方一身。 那些药丸又圆又小,恰好嵌进粗大的孔洞里,卡得严严实实,小年轻本来的肤色又极白,昏暗的光线照射下,白白黑黑,对比分明,像一枚刚刚剥好皮的火龙果。 不止路过的病人和家属们连声惊叫,就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祝真,也被这过于惨烈恶心的一幕震得说不出话。 她这才明白医生嘱咐的“远离小颗粒物品”,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年轻推开挡路的人们,跑到镜子面前,只往里面看了一眼,便昏厥在地。 封绍从太平间回来,看到这一幕,和江天策一起架着他的胳膊,把人带回病房,又向保洁阿姨借了扫帚和簸箕,把走廊打扫干净。 从隔壁的病房借了几根牙签,封绍让祝真和苏瑛坐到对面的空床上,体贴地用修长的身躯挡住不成人样的小年轻,牙签的尖端贴着毛孔边缘轻轻插入,用巧劲儿撬动药丸,将它们一颗颗剔出来。 苏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杨玄明还非常没有眼力见地在旁边道:“我忽然想起那个‘芝麻女孩’的故事……” “什么芝麻女孩?”祝真好奇问道。 “从前有个小女孩,从小就得了一种怪病,全身的毛孔都很粗大。她的妈妈到处打听秘方,听说芝麻泡澡可以治疗,于是在浴缸里放满芝麻让她泡。可是她泡了很久都没出来,妈妈去浴室,发现女孩全身上下密密麻麻布满芝麻,每一粒芝麻都正好镶嵌进毛孔里,她正在用牙签挑……”杨玄明一板一眼地讲起来。 “停停停!打住!”苏瑛受不了,张口骂道,“你他妈有完没完?恶心死了!” 杨玄明乖乖噤声。 江天策道:“他的多毛症肯定是疾病之源搞的鬼,但另外两个人的死,应该是拜玩家所赐。” “可我有一点不明白,昨天晚上我和苏瑛姐姐都睡得特别沉,你们应该也是一样的吧?如果这是系统暗中做的手脚,那位动手杀人的玩家,为什么可以避免受到影响?”祝真问道。 江天策点点头,道:“这点确实有些奇怪,也或许——让我们沉睡并不是系统所做的限制,而是那位玩家的能力。” “队长是说催眠吗?”祝真想了想,摇摇头否定这个猜测方向,“如果他真的有同时催眠这么多人的能力,不可能只杀两个人。此外,他选择的杀人方式血腥又复杂,这一点也很可疑,是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封绍道:“真真说的没错,他的能力不是催眠。不过,就算本尊陷入沉睡,也不代表没有办法借用特殊道具或者我们不清楚的能力,远距离操控杀人。” 祝真听出点儿什么,问道:“绍哥发现新的线索了吗?” 封绍挑完了所有的药丸,将手套摘掉,低声道:“刚才送尸体去太平间的时候,我有两个发现。” “第一,那两具尸体的内脏虽然被掏出,但肚子里并不是空的,而是塞了很多这个。”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团团被血液染成红色的不规则圆形物。 “棉花?”祝真眼尖地认出那些东西的本来面目,“凶手为什么要往他们肚子里塞棉花?” “结合死者的死亡方式——手筋脚筋全部被挑断,内脏被摘除,其它部位却没有受到半点儿伤害,你想到什么?”封绍鼓励地看着祝真,示意她发散思维。 祝真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道:“玩偶?” “不,不对……”她又喃喃了一句,“手脚被控制,肚子里塞满棉花,是……是傀儡!” 封绍勾起唇角:“对,更准确地说,大概是类似牵线傀儡的东西。昨天挑选病房时,大家都被系统给出的庞大信息量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无暇他顾,凶手应该就是趁着那个时机,将傀儡放在这间病房的隐蔽角落,给它下达了定时指令,操纵它夜半杀人。” “系统所做的催眠限制,想必是为了维持游戏所谓的公平,白天我们可以通过各种方法找出‘疾病之源’,晚上却只能听凭对方摆布,染上恶疾。而这种限制,恰好助纣为虐,帮了凶手一把。”苏瑛一脸鄙夷地道。 祝真往左右打量,查看有没有可以藏傀儡的地方,封绍道:“今天早上,围在门口的人那么多,凶手很可能已经趁乱将傀儡再次取走,循环使用。” “那我们待会儿分头回自己的房间找找。”祝真一点就通,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对了,阿绍,你刚刚说发现了两件事,第二件是什么?” “太平间的尸体非常多,我趁护士们不备,仓促查看了几具,里面有两具多毛症患者,来不及服药便被头发堵塞气孔,窒息而死,有三具头部肿胀得十分严重,像巨大的气球,只有一具尸体是车祸重伤而死。概括来说,他们所患的疾病,大部分都是疑难杂症,我想,应该和‘疾病之源’脱不开关系。”封绍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说,病源传播的对象,不仅仅限于玩家,还包括这所医院里面的普通人?”祝真不寒而栗,“那我们的调查范围必须扩大到整栋大楼,查清楚那些患病的人都和什么人接触过,有没有什么共同点,要做的工作非常多。” “是的,而且,由于我们还没有发现抵抗催眠的办法,也没有发现‘疾病之源’挑选对象的规律,每天晚上都有可能被它选中,在这里拖一天便多一分危险。一旦患上怪病,致死率会非常高,就算像他一样侥幸活下来,也会出现可怕的副作用。”封绍看了看仍然昏睡着的小年轻,目露悲悯,“他这副模样,七天之后能不能得到健康证明,还是未知数。” 如果无法正常出院,是不是意味着,他必须以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永远滞留在这个世界? 祝真打了个抖。 нαǐTαńɡSんùщù.てоΜ(haitangshuwu.) ρǒ18dê.νíρ 仁爱医院(4)娃娃(310 五个人各自回房查找傀儡,林芳不在房间,祝真翻遍床铺、柜子,甚至连床底下都找过一遍,却一无所获。 “苏瑛姐姐,好像没有。”她将垃圾桶里半满的垃圾提起,打好结放在门外,转过身进了卫生间,“你有什么发现吗?” 苏瑛挪了挪拖把,用脚踢开洗脸盆,弯腰检查过地面,双手抱臂,抬头看向通风管道。 自从右腿恢复正常之后,祝真对这种体力活非常积极,脆声道:“我来。” 说着,她动作灵活地踩上马桶盖,踮起脚尖推开头顶上方的石膏板,扒着边缘往黑漆漆的管道里看去。 苏瑛递了个手电筒过来,祝真打开开关,往四周照了一圈,光线很快聚焦在一个长方形的物体上。 那东西不到十厘米长,有头有手有脚,脑袋上扎着两根麻花辫,身上穿着条碎花裙,肚子圆圆滚滚。 她精神一振,道:“苏瑛姐姐,找到了!” 戴上新手套,又用两层卫生纸垫着,祝真小心翼翼将傀儡取下。 封绍等人闻讯赶来,五个人十双眼睛一齐往凳子上看去。 如封绍所说,这只傀儡娃娃的四肢和后脑勺上,确实连着细细的线,眼睛用两颗黑色纽扣做成,黑漆漆的,看久了有些瘆人,嘴巴的位置用红色颜料画了个大大的笑脸,笑得灿烂又诡异。 祝真壮着胆子戳了戳它的肚子,发现触感十分柔软,对众人道:“是棉花。” 所有的细节都对得上。 “触碰它的时候,没有响起关于道具的介绍,说明这玩意儿和杨玄明的笔记本一样,是凶手的实物型能力。”苏瑛得出结论,又有些不太相信,“这么小的东西,是怎么干掉那两个大活人的?” “应该是因为还没到它被设定好的动手时间,所以看起来不具有什么威胁性,等到了半夜,或许会爆发出惊人的杀伤力。”江天策眸色冷静,征询队友们的意见,“要不要我使用能力,预知凶手的真实身份?” 只要将时间调到明天早上九点至十点之间,便能守株待兔,说不定可以看到凶手的真面目。 “不用不用。”杨玄明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敲击几下,调出来一个窗口,“605房间的对面正好安着个摄像头,我刚才想办法黑进医院的监控系统,把前两个小时的视频影像调了出来,咱们看一看都有谁进过这个房间,不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祝真:“……”外挂就是牛逼。 几人凑在一起,在有些模糊的画面里观看刚才发生过的场景:众人因小年轻出现的怪病而轰然散开,江天策和杨玄明走步梯前往五楼的药房,封绍跟医生护士们一起推着抢救床进入电梯。 就在这时,一个面容有些猥琐的中年男人鬼鬼祟祟地钻进了605病房。 五分钟之后,他快步走出来,很有反侦察意识地循着步梯下楼,转了好大一圈,才在另一个摄像头里出现,走进走廊那一侧的616房间。 往后快放,再没有其他的可疑人物出没。 就是这个人。 封绍问道:“昨天夜里的监控录像能调出来吗?”如果可以查看录像,便能找出在大家沉睡之时,对小年轻下手的“疾病之源”。 “不能。”杨玄明摇摇头,“今天早上九点之前的监控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到。” 白天与黑夜,泾渭分明,无法逾越。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封绍并不气馁,对杨玄明道:“玄明,你想办法查一查这座医院的建院史和各科室人员架构,尤其注意院长和主任级别人物的详细履历,看看能不能发现点儿什么。” 他又看向江天策:“这次的游戏副本和之前不同,二十多个玩家本身便是非常不可控的危险元素,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不能再单独行动,天策和玄明一组,我和真真、苏瑛一组,分头调查线索,可以吗?” 江天策微微颔首,沉声答:“没问题。” 苏瑛脾气火爆,刚结束碰头会,便带着祝真和封绍杀到616,找那名杀人凶手算账。 她将傀儡娃娃掷到地上,美貌艳丽的脸上杀气毕露,冷笑着向对方发难:“来,跟姑奶奶说说,为什么选择对我们病房下手呀?觉得里面的三个玩家都是女人,没什么威胁性,柿子捡软的捏?” “软柿子”祝真揉了揉脸,笑得单纯无害,说话却直击重点:“606房间那两个人的死亡,都是你下的手吧?” 一句话成功阻住不明就里、打算帮中年男人说话的两名玩家脚步。 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刚才还称兄道弟的室友,道:“史斌,人真是你害的?”ρó1⑧zy.) 史斌慌慌张张地否认:“不是我!你们别听她血口喷人!我昨天晚上好好地在房间里睡觉,根本就没有出门!那两个人为什么会死,我怎么知道?” 他眼神慌乱地看着苏瑛脚边的傀儡,似乎有过来抢夺的意图,打量了两眼高深莫测地在后面坐镇的封绍,又没有足够的勇气。 “你敢说这个傀儡和你没有半点儿关系?”苏瑛冷冷地盯着他,“听说实物型的能力和主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它受到损伤的话,主人也不会太好过吧?” 说着,她抬起右脚,高跟鞋的小细跟用力踩在傀儡娃娃的肚子上,将棉花压得扁扁,又前后左右仔仔细细地碾了碾。 “啊!”史斌立刻叫痛,面目扭曲着倒在地上,却还要死鸭子嘴硬地狡辩,“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神经病?!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还要把杀人的罪名……扣在我头上……啊啊啊……快停下!” 看到这幅场景,另外两名玩家已经信了七八分,又本能地觉得面前这三个人不好惹,忙不迭和史斌划清界限,再落井下石地踩上几脚:“我们可跟他没有半点儿关系!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其中一个下巴较长的马脸男人还恶狠狠地冲他“呸”了一口:“我说今天早上死了人,你怎么非但不害怕,还一脸兴奋?等害完她们,是不是就轮到我们了?你这种人真是死有余辜!” 史斌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嘴里连声哀叫,很快将旁边几个病房的玩家们惊动,门口又围了一大群人。 吴国平一脸憨厚地走过来和稀泥:“苏瑛,封绍,还有祝真妹子,咱们都是老朋友了,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这么多人聚在一个游戏里也是缘分,应该齐心协力地共渡难关才是,这当口闹不愉快,多伤和气?” 苏瑛并无和他叙旧的打算,闻言冷笑道:“是他先出手害我们,我正当防卫有什么不对?至于和不和气的问题,你不如去问问太平间那两具尸体,他们肯不肯跟这个心狠手辣的人渣结一段你死我活的孽缘?内脏被掏空的死法愉快吗?” 吴国平脸上挂不住,尴尬地摸了摸凸起的肚子,看向封绍:“呵呵,苏瑛还是这副火爆脾气,是我刚才的话说得不太妥当。我承认,这小兄弟出手害人是不对,可咱们总不能以暴制暴,直接杀了他吧?”ρó1⑧zy.) 史斌将他视为救星,忙不迭爬过来,跪在他脚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们饶我一条狗命吧!大哥……大哥你再帮我求求情,我保证我再也不会打什么歪主意!我只想熬过这几天,活着出去啊!” 苏瑛面若冰霜:“谁说我要杀他?这么长时间没见,吴哥怎么变得不厚道起来?这么急着给人扣帽子?” 她看向祝真,唤了一声:“真真。” “哎。”祝真答应着,闻弦歌而知雅意,并不用她说明,便蹲下身子拿起脏兮兮的傀儡娃娃,微微动念,手里的娃娃立刻被她的能力分解成破布、棉花和断裂的线头。 史斌受到反噬,大叫一声,口吐鲜血,翻着白眼昏倒在地。 祝真将娃娃的残骸喂进吞噬兽的嘴巴里,进行彻底销毁。 被当做垃圾处理器的吞噬兽有些不高兴,被女孩子柔嫩的手拍了几下脑袋,又挠了挠脖子,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又有些垂涎地看向昏迷的史斌。 苏瑛斜了被祝真的能力震傻的另外两名玩家一眼,又看了看面露惊诧的吴国平,道:“我们又不是警察,没有那个闲心惩凶除恶,不过是被人下了阴招,为自己讨回一点儿公道。如果诸位之中,有人心里抱着和他一样的想法,我劝你们出手之前好好掂量掂量,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该惹,少给自己找不自在。” 她性格自我,行事又高调,这样的举动固然将自己置于明处,但是在群狼环伺、防不胜防的环境之中,也确实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 回去的路上,祝真悄悄对封绍道:“阿绍,我觉得吴哥对我们有点儿敌意,他刚才那一番话,看着是说和,其实避重就轻,混淆真相,还有往我们身上泼脏水的嫌疑。” 封绍点头:“如果他私下里跟你打听你的能力,你就说一半藏一半,告诉他,你的能力从‘复制’升级成了‘分解’,可以分解各种物质,不要透露还可以进行自由剪辑的信息。” 其实,单“分解”这一个本事,已经足够令人望而却步,不敢再贸贸然打祝真的主意。 祝真乖巧点头。 仁爱医院(5)病历 五个人按照封绍所说的分成两组,前往医院的各个楼层查找线索。 祝真等人最先探查的是同一楼层的住院部。 苏瑛借着找医生询问检查流程的借口,想办法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封绍适时放慢了时间流速,祝真便趁着这段时间,将架子上浩如烟海的病历复制了一套,塞进吞噬兽的嘴巴里,堂而皇之地带了出来。 第一天需要接受的身体检查非常基础,大致是身高、体重、血压、血常规等项目,仅仅用了半个小时便全部搞定。 毛孔粗大的小年轻仍然昏睡着,医生过来检查之后,摇了摇头:“他不止身体状况欠佳,大脑也受到了比较剧烈的刺激,联系精神科,安排转到精神科病房,进行相关的康复治疗吧。” 封绍问道:“医生,七天之后,他还有可能正常出院吗?” “出院?”医生好像听到了什么滑稽的笑话,嘴角咧开,“以他的情况,再过一年能不能出院,都是个问题。” 看着护士们将小年轻搬到移动病床上推走,祝真等人面面相觑,物伤其类。 整个下午,五个人坐在604病房中,挨个翻看病历,查找蛛丝马迹。 最终,他们筛选出可以归类为疑难杂症的病历共计七十五本,其中有二十四例多毛症、十九例头部肿胀症、十七例内脏腐烂症、十五例长眠症。 可棘手的是,这些患者的患病时间相差很远,有十年之前的,也有昨天刚刚出现症状的,各人的年龄、性别、从事的职业、经常活动的场所也千差万别,毫无规律可言。 “完全没头绪啊。”苏瑛皱了皱眉。 祝真道:“很多患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集。比如这位老奶奶,中风瘫痪在床,连楼都下不去,只在儿女的陪伴下到医院进行过一次全身体检,中间除了医生和护士之外,没有接触过任何人,却离奇地患上了长眠症。难道‘疾病之源’真的是随机挑选下手对象的吗?它可以在完全不接触病人的情况下进行隔空传播吗?这完全是在赌运气,根本防不胜防。” “七十五名患者,最终只活下来十四名,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二十,这十四名里,只有两个痊愈出院,其他的还在重症监护室进行治疗。”封绍总结出一个更不乐观的结论,低低叹了口气,同样一筹莫展。 最终,五个人想出一个权宜之计,约定好每天早上九点十分在走廊里会合。 而江天策的预知能力,便用于预测第二天的九点十分到十点十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在确定彼此平安的同时,查看哪位玩家得了怪病。ρó1⑧zy.) 这样,他们就可以提前跟踪记录那名玩家的一举一动,看看对方有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行为,抑或去过哪些常人很少进入的地方,这才被“疾病之源”选中。 江天策闭目片刻,皱起剑眉,沉声道:“我们几个人都没事,但是,明天早上,有三个人染上怪病。” 祝真吃了一惊:“三个?!” 江天策点点头:“分别是616的史斌、618那对情侣中的男生纪怀周,还有608的胡翔。” 说起618的小情侣,祝真有些印象。 女孩子像个小辣椒,说话跟连珠炮似的,男生高高壮壮,话不多,脾气却很好。 听说两人是在游戏里认识的,一见钟情,闪电恋爱,性格也互补,相互扶持着闯过了好几个关卡,感情非常好。 祝真抿了抿唇,晚上在水房碰到同来接热水的小辣椒张晓楠,便有些不忍心。 可她根本无能为力。 贸然开口提醒对方,不仅没有办法帮助他们规避残酷的命运,还有可能引火烧身,成为众人怀疑的目标。 洗漱完出来,她看见史斌的那两个室友正往空荡荡的606搬行李。 马脸室友有些疑虑:“这间病房昨晚死了两个,今早又疯了一个,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吉利,咱们真要搬进去?” 另一个道:“就是因为昨天出了事,今天安全的概率才高,那东西总不可能每次都进同一间病房!再说,史斌手段那么狠辣,咱们白天又没帮他说话,继续住在一起,你不觉得瘆得慌啊?万一他半夜爬起来,给我们脖子上来那么一刀……”ρó1⑧zy.) 两个人瞥见祝真,立刻噤声,脚步匆匆地跑进606,重重关上房门。 临睡之前,心情低落的祝真找封绍求安慰。 她将人喊到走廊,还没开口,封绍便温柔地俯下身,将娇小的身子搂进怀里,手臂紧了紧,轻声安抚:“别想那么多,我只要你平安。” 祝真软软糯糯地“嗯”了一声,贪婪地嗅着他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过了好一会儿,闷闷地道:“阿绍,我很想你。” 封绍失笑:“我就在你身边,你……” 话音戛然而止。 一只柔嫩微凉的小手从病号服的下摆,悄悄钻了进去,贴着带一层坚韧肌肉的小腹暧昧摩挲。 另一只手飞快地探到他胯下,在性器附近挠了一把,又害羞地缩回他腰后。 “想你这里……” 她悄悄地说着,脸颊绯红。 封绍呼吸加重,喘了几口气方道:“我也想你……” 在休息处那几天,他顾忌她初经人事,身子又弱,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只做了四回,这会儿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根本经不起撩拨。 不过片刻,性器便高高拱起,硬硬地抵着她的腰肢,他耐不住,趁着顶上声控灯暗下去的间隙,低头捧住她的脸,重重吻她。 祝真柔顺地仰高脖颈,和他唇齿交缠又短暂分开,黑暗里只有两个人的眼睛闪闪发亮,彼此炽热地看着对方,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地再度吻在一处。 大手隔着单薄的布料罩上她胸前的柔软,他对这具身体已经渐渐熟悉,指腹精准地摸到微微凸起的小奶珠,极富技巧地几个搓揉,便激得她小声呻吟着,手臂肉贴肉地缠上他漂亮的脊背。 暗夜偷欢,格外销魂。 仁爱医院(6)偷欢(肉渣) 封绍怕被别人看见,拎起少女的腰肢,把她抱在怀里,迈动长腿往不远处的公共卫生间走去。 祝真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巴着他,两条纤细的腿挂在他腰际,柔嫩的秘处隔着几层布料贴着坚硬粗长的性器,随着走路的晃动,被那里一顶一蹭,很快变得湿润。 快速闪躲进厕所最里面的隔间,封绍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了眼手表。 八点四十五分,距离陷入昏睡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赶一赶的话,还来得及。 他张望四周,微微皱了下眉,轻微的洁癖发作,觉得哪里都布满了细菌,没地方安放他的小姑娘。 祝真滚烫的脸贴在他肩上,声音很细很轻,却足够热情大胆:“阿绍,我们试试这个姿势好不好?就……就这样抱着做……” 右腿恢复正常之后,她一边觉得新奇雀跃,一边止不住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想着—— 终于可以被他捧着操,又不必害怕自己掉下去了。 封绍喉咙发紧,眼神幽深,从善如流地将她抵在门板上。 他腾出一只手,撩起她身上宽大的病号服,一路掀卷到脖颈,露出带着点肉肉的小腹和白软的胸脯,接着将衣角递到她唇边,哑声道:“咬着,别出声。” 祝真的耳根都变粉,乖顺地张口咬住,很有形象包袱地缩了缩肚子,害怕在心上人面前暴露出不美好的一面。 封绍将人举高,俊俏的脸埋进她香软的乳沟里,温热的舌头舔吮着滑腻的乳肉,灵巧地挑开胸衣,含住充血的乳珠,细致地爱抚过上面细小的奶孔。 祝真双目含情,用力咬着衣服,将所有难耐的呻吟和喘息咽回喉咙,在他的大手探到后腰脱她裤子的时候,极配合地往前迎凑,内裤被新涌出来的淫液洇湿了一片。 封绍把宽松的裤子和纯棉的内裤一并褪到膝盖处,一手托稳了滑腻的臀瓣,另一手沿着臀缝往里探,还没触及花穴,便摸到满手的湿濡,动作微微顿了顿。 祝真臊得不敢看他,眼神慌乱地往旁边乱飘,过了几秒钟吐出衣角,声如蚊蚋地催促他:“阿绍快一点……我准备好了……” 催他加快动作的是她,动真章的时候,又哭又闹地喊他停下、让他出去的也是她。 封绍好脾气地亲了亲她红扑扑的脸颊,贴着她发烫的耳朵尖说了句话。 他说:“真真,你忘了么?我们每进入一次游戏,身体的各项属性都会被恢复到初始状态。” 祝真不懂他为什么在情浓时分说起这个,正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忽然福至心灵,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有如一道惊雷劈在天灵盖,她的脸由红转白,表情震惊:“你……你是说……” 破身时经历的酸痛,这会儿要再来一次吗?! 往后每回想要和他亲热,都得让他再破一回处吗?! MMP! 封绍将有些僵硬的身子拥紧,柔声安抚她:“没事,这个副本只有七天,很快就能出去,这段时间,我不动你。” 他也不舍得让她受苦。 祝真撇了撇嘴,一脸不高兴:“怎么这样呀?过分!我本来还想……嗯……” 他的指腹继续深入,抵着小小的穴口暧昧地揉了几圈,成功堵住她接下来的抱怨。 食指弯曲,剥开贝肉,在湿漉漉的穴里浅浅抽插,带给祝真熟悉又陌生的酸胀感,修长的中指往前探了探,精准地找到那一颗小珍珠,轻柔无比地拨弄了两下,又在周围神经密集的部位来回滑动摩擦。 前后夹击,祝真连连喘息,淫液疯狂地往外淌,将封绍的手掌打得透湿,胸口剧烈起伏着,暴露在空气中的一颗红樱颤巍巍地晃动,被男人近乎急切地吃进嘴里。 她低下头,看着他因为自己的身子而沉迷于欲望的模样,心里被巨大的幸福感填得满满当当,双腿紧紧夹着他劲瘦的腰,衣衫凌乱,喘息声越来越急。ρó1⑧zy.) 耳朵听见有人走进卫生间,脚步声拖拖沓沓,祝真紧张地抬手捂住嘴唇,另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却忍不住贪恋地从领口往里钻,摩挲匀称的肌肉和笔直的脊骨。 腿心呈现出毫不设防的姿态,被他的手指插入得狠了些,层层叠叠的软肉本能地推拒着,又由于那些快活的记忆而矛盾地紧紧绞住他。 缓慢的抽送,带出轻微的水声,在这静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祝真怕人听见,绷紧大腿,收缩阴道,箍得他寸步难行,直到隔间传来冲水声,那个人一无所觉地离开,这才小声求饶:“阿绍……我不要了……” “不喜欢么?”封绍吐出殷红的乳珠,侧过脸蹭了蹭她香暖的乳房,仰起脸看她,目光炽热,配上清俊到过分的眉眼,令人根本无法拒绝。 手指被她缠得动不了,他便以指尖为着力点,手腕极有技巧地抖动,带来一波又一波的震颤感。 祝真被这全新的快感折磨得浑身是汗,小穴不争气地放松,纵容他继续指奸,嘴里似嗔怒似撒娇:“你……你犯规啊……呜呜……” 时间有限,封绍并不拖延,将沉沦在情欲中的少女紧紧抱在怀里,手指用力抽送了几十下,配合着不断刺激阴蒂敏感带的动作,快速将她送向酣畅淋漓的高潮。 祝真挺直了脊背,脖颈高高仰着,睫毛染着晶莹的泪水,脸上充斥着痛苦又快意的表情,双手在男人背上挠了几下,骤然卸了力,伏在他肩膀上喘息。 封绍坐下,将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从口袋里摸出纸巾,动作温柔地把泥泞的花穴擦干,整理好乱七八糟堆叠在一起的衣裤,体贴地吻了吻她滚烫的脸,哑声道:“我送你回去。” 祝真垂着长睫,隔着裤子感受到男人胯间依然明显的肿胀,又感动又心疼,就势滑下身子,跪在他脚上,俏脸蹭了蹭高挺的性器,主动道:“阿绍,我给你亲亲。”ρó1⑧zy.) 封绍忍不住,掰着她的脸抬起,往粉嫩的唇上狠狠亲了一口,眼神热辣,极富侵略性,语调却还是无比隐忍的:“时间不够,别再招我了,快回去睡觉。” 他将不停抗议的女孩子抱起来,押回605病房门口,见她还是满脸不高兴,忍不住将手探到后面,在挺翘的臀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像惩罚,又像调戏。 祝真终于偃旗息鼓,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封绍回以温柔的晚安吻,道:“真真,晚安,做个好梦。” 祝真生气不过三秒,闻言立刻翘起唇角,点点头道:“阿绍晚安,明天见。” 她踮起脚尖亲他一口,在黑暗再度笼罩之前,牢牢地记住他俊朗的容颜,心满意足地转过身走进房间。 第二天早上,果然出了事。 618房间的纪怀周长眠不醒,608房间留着络腮胡的文艺男胡翔开始不停呕吐,吐出来的全是血肉模糊的人体组织,口中发出腥臭的气味,猪肉在炎热的夏天腐烂发酵了十几天,生蛆酸败,也不会比这个味道更难闻。 而昨天刚和苏瑛等人起过剧烈冲突的史斌,浑身长满了紫红色的疱疹,有些膨胀过度的水泡已经破溃,从里面爬出很多深紫色的蠕虫,在白色的床单上聚了一堆。 他的脸扭曲狰狞,定格成一个无比痛苦的表情,双目大睁,充满惊骇。 封绍避开密密麻麻的疱疹,隔着手套探了探史斌的脉搏。 已经断了气。 ρǒ18dê.νíρ 仁爱医院(7)嫌疑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亲眼目睹昨天还好好的人染上不同的怪病,史斌的死相又如此凄惨,祝真还是觉得不寒而栗。 小辣椒张晓楠发现男朋友怎么都叫不醒,早早意识到不对劲,往医生值班室那里拽了个医生过来,半请求半胁迫地让对方先给纪怀周治疗。 住院部工作的医生似乎都很年轻,眼前这位最多二十五六岁,浑身上下充满了不可靠的气息。 他拿着听诊器听了听纪怀周的心跳,又翻开眼皮察看瞳孔,摇摇头道:“长眠症晚期,患者苏醒过来的希望不大,家属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放弃治疗。” “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呢?”张晓楠闻言立刻急了眼,“他昨天还好好的,什么叫长眠症晚期?什么叫苏醒的希望不大?你这个庸医!我要换医生!” 医生没什么脾气地往病历上写了几行诊断,语调平静到有些呆板:“就是换我们主任过来,也是一样的结果。这种病我们见得多了,十个里面救不回来一个。而且,晚期患者的生存质量非常低,预后也很差,早点放弃,让他在睡梦中自然地死去,或许是一种更理性、更人道的选择。如果你坚持想要维持患者的生命体征,让他多捱几天,我们也可以进行治疗,治疗时需要用高压电流进行持续电击,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电击疗法’,不过,这种方法有副作用,患者轻则大小便失禁、面孔歪斜,重则四肢瘫痪、呼吸停跳,这些情况我得跟你说清楚。” 他每说一句,张晓楠的脸色便白上一分,到最后摇摇晃晃,几乎要跌倒。 祝真心生不忍,在旁边扶住她的胳膊,借着方才的话头向医生打探:“医生,请问长眠症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他们昨天紧迫盯人,密切观察了得病的这三名玩家的动向。可纪怀周从早到晚都和张晓楠形影不离,没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举动,为什么会染上失眠症呢? 难道“疾病之源”挑选玩家的方式,真的是随机的吗? 医生的回答滴水不露:“这种病症的成因目前仍然是医学界未解的难题,有一部分学者认为和人类染色体中的某一段隐性DNA有关,另一部分学者则坚持是由后天因素诱发的,关于疾病的临床表现和治疗方法的探索,目前仍在研究之中。” 说到“研究”这个话题,他的目光中透出几分对名利的热切渴望,声音也提高了两个度:“如果能在这一方向取得重大突破,一定可以在学术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张晓楠可没心情听他长篇大论地表达对于科研的见解,见他帮不上忙,不死心地请来了据说经验更丰富、年龄却没大上几岁的主任,得到同样的诊断结果后,绝望地跌坐在地。 床上躺着的高高壮壮的男孩子、虽然不爱说话却给予她无数安全感的男朋友、约定好一逃离这里便立刻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的爱人,可能从今以后,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618这里一片愁云惨雾,608房间的胡翔,则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病情迅速恶化,已经有了呼吸困难的迹象。 在医生诊断之前,祝真等人已经通过他表现出来的症状,知道他所患的是内脏腐烂症。 这种病的可怕之处在于,病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十分清醒的意识,五脏六腑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快速腐烂,变成烂肉和脓血,从喉管倒灌入口腔。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珍贵的身体器官呕吐出来,洗脸盆里装着的血水里,依稀可辨人体组织的形状,管状物是小肠和大肠,乌黑的血块大抵来自因为经常抽烟而固着了不少有毒物质的肺,渗着金黄色液体的褶皱状物质像是胆囊的一部分……这种最黑暗的噩梦都编织不出的场景,活生生地呈现在面前,足以摧毁任何人类的意志力。 胡翔惊骇地一边呕吐一边惨嚎,口齿不清地向围观人群乞求帮助,可是,除去帮他请来医生的苏瑛,其余人等无不退避三舍,生怕他将这种可怕的病症传染给自己。 医生的确诊流程比方才诊断纪怀周时还要简单快速,只是往洗脸盆里看了一眼,便道:“他得的是内脏腐烂症中晚期,只有将身体内部所有的器官更换成人工器官,才有可能存活。” “那就赶快给他换。”苏瑛当机立断。 医生却一脸为难:“别的器官还好说,人工心脏我们这里刚刚断货,下一批最快也要到下午才能送过来,肯定赶不及。” 言下之意就是,胡翔只能等死。 封绍目光微沉,问道:“以他现在的情况,还能撑多久?” 医生答道:“如果他的求生欲足够顽强,说不定可以坚持一两个小时,就算这样,时间也不够啊,我劝你们别白费力气。” 封绍对表情痛苦的胡翔耳语了几句,征得他的同意之后,对医生道:“医生,麻烦您立刻安排手术,更换他心脏之外的其它器官,我陪着他进手术室。另外,人工心脏那边,也请您帮忙催一催。” 他发动能力减缓了胡翔身上的时间流速,内脏腐烂的速度也随之放慢,只是这种越来越剧烈的痛楚却变得绵延不绝,似乎永远都熬不到尽头。 封绍和江天策合力将胡翔抬到移动病床上,推往手术室,祝真则留下来,继续查找线索。 门口站着的七八个玩家嗡嗡议论着,渐渐出现了些不和谐的声音。 曾经和史斌同一病房的马脸男嘀嘀咕咕道:“怎么就那么巧,史斌昨天刚和他们几个起过冲突,今天就死了?该不会是……” 一个颧骨略高的女人道:“就是就是。再说了,谁都不知道那些怪病会不会传染,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他们为什么那么积极地往上凑,昨天给治病,今天帮抬人?说不定就是自己做的局,现在又跳出来收买人心……” 苏瑛眼睛里容不得沙子,闻言厉声喝道:“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少在背后唧唧歪歪!” 气氛顿时静了静。 吴国平圆润的身躯从人群里挤出来,呵呵笑道:“苏瑛别生气,你们确实和史斌有过节,现在他死得这么惨,大家有怀疑也是很正常的嘛!” “对呀,你凶什么凶,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有人出头,高颧骨女人的胆子立刻大起来,在旁边帮腔道。 “想洗清你们的嫌疑,先拿出证据!”另有一个后背微驼的中年男人也跟着起哄。 ρó1⑧zy.) 仁爱医院(8)对质 苏瑛冷笑:“我确实看不惯史斌的所作所为,但我如果想杀他,昨天上午就可以动手,何必这么迂回地绕一个大圈子?再说,像你们所说的,他死了之后,最先被怀疑的就是我们,我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麻烦?” 祝真走近,和她站在一起,转头看向众人,声音清脆悦耳,不急不恼:“连续两天发生这么多不幸的事,我很理解大家此时此刻的心情,也不否认我们确实是杀害史斌的嫌疑人。假设凶手确实是我们,往前倒推,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我们五个人中的某一个,就是系统所说的‘疾病之源’,它不止害了史斌,也对纪怀周和胡翔下了手;其二,我们只是出于私怨杀死了史斌,另外两个人染上的怪病,则是拜真正的‘疾病之源’所赐。” “我们先来分析第一种可能,你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认识我们,但吴哥在之前的游戏副本里,见过我、苏瑛姐姐和阿绍,我们三个最先排除嫌疑,队长……”她扭过头看见江天策从外面走进来,顿了顿改了口,“江天策和杨玄明,是跟我们同生共死过很多次的队友,我可以担保,我们五个人都是真正的玩家。” “你的担保有什么用?我们要的是证据!”驼背男瞥了眼明显很不好惹的江天策,将火力朝向文文弱弱的杨玄明,“口说无凭,谁知道他们两个是人是鬼!” “这个很好证明的。”杨玄明坐在角落里弱弱开口,将他宝贝笔记本的屏幕转过来,调出一段视频给众人看,“在进入不同的游戏副本时,我习惯开启笔记本自带的摄像头,随时记录各种异象以及任务npc的影像,以便后期结合数据进行详细分析。” 他指了指末世轮回世界里和秦桑殊死搏斗的场景,又打开“美丽新世界”的文件夹,随便找出一个五人同框的片段播放出来,道:“我们确实是玩家,如假包换。” 苏瑛怒气稍熄,高傲地仰着下颌,看向众人:“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证据确凿,几个人都有些词穷。 高颧骨女人想了想,不服气地道:“就算你们不是‘疾病之源’,这小姑娘刚才不是说了,还有第二种可能吗?” 祝真点点头:“没错,我们现在来探讨另一种可能性——史斌的死亡和怪病无关,纯属人为。事实上,他身上出现的异状非常特殊,和我们已知的长眠症、内脏腐烂症、多毛症都不一样;死得十分仓促,甚至没有像其它怪病一样留出抢救时间,这两个疑点也侧面印证了这种猜测。” 出于对这些看客们的忌惮,她隐瞒了她们昨天调查出的、现在还没有出现的头部肿胀症,只陈述了一遍众所周知的事实。 “各位很清楚,夜间所有的玩家都会陷入沉睡,想要杀害史斌,只能通过可以自由设定时间的能力或者道具,在白天的时候提前做手脚。”祝真看向表情如常的吴国平,嘴角翘起,“我不否认我们有很大的嫌疑,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讲,昨天接触过史斌的所有玩家,都有机会对他下手。” 她这句话一出,人群里顿时炸了锅。 昨晚刚从616房间搬走的两个玩家反应最大,脸型有些方的男人指着祝真的鼻子骂道:“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合着是在说我们俩也是嫌疑人呗?” 江天策站到祝真身后,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 马脸男有些害怕他,扯了扯同伴的胳膊,态度略微收敛了些,道:“史斌做了那样狠毒的事,我们心里也有些害怕,想着惹不起躲得起,这才搬到了606病房,他的死真的和我们无关!” 祝真微微颔首,道:“我相信史斌不是你们杀的。不过,二位做为和史斌相处最久的人,能不能仔细回忆回忆,他昨天都和什么人接触过?” 她打了对方一个巴掌,又给出个甜枣,不知不觉间将这两个人从敌对方拉扯为中立态度。ρó1⑧zy.) 闻言,方脸男人果然认真回忆起来,表情有些犹豫地看了眼吴国平,道:“昨天你们离开没多久,我和老刘就去了五楼和四楼查找线索,直到吃完晚饭才回病房。我们收拾东西准备搬走的时候,吴大哥正陪着史斌说话,鼓励他振作起来,史斌指责我们落井下石,话说得很难听,他还在中间劝了两句……” 吴国平憨厚如弥勒佛的胖脸变得严肃,不赞同地道:“小张,你这话说得可不太厚道,我好心好意帮你们,到最后还落了一身不是,哪有这样的道理?再说,我有什么理由要害史斌?” 祝真笑道:“吴哥别着急,咱们目前也只是分析分析谁的嫌疑最大。” 她看向高颧骨女人,道:“按照这位大姐刚才的逻辑,吴哥这么好心,三番两次出面劝架,平息纠纷,有没有可能也是自己做局,收买人心呢?” 三言两语,便瓦解了抱团敌对她们的阵营。 看着对面的玩家们“嗡嗡”议论起来,各有各的见解,高颧骨女人更是十分明显地拉开了和吴国平的距离,怀疑地打量着他,江天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欣赏。 吴国平脸上的笑容彻底收了回去,沉默了一会儿道:“祝真,咱们是老相识了,怎么说也有几分香火情,现在闹成这样多难看?再说,你们也知道我的能力是‘不死之身’,死亡对我来说不具备任何威慑力,我只需要老老实实地熬过七天,正常出院就行了,根本没有动机杀人。” 祝真摇摇头,指出对方话里的漏洞:“吴哥,你是不怕死,但你敢说,你不害怕得病吗?” 就算拥有“不死之身”的能力,一旦染上怪病,同样无法通过常规方式出院。 而“疾病之源”只在众人昏睡的夜间出没,想要找出并消灭它,通过第三种方式通关谈何容易? 所以,吴国平完全有杀害史斌并嫁祸给她们、将这潭浑水搅得越来越乱的充分理由。 吴国平的表情出现一抹惊慌。 ———————— 最近是不是上po比较困难?我有时候要刷新好几次才能上来。 仁爱医院(9)线索 苏瑛不耐烦地拍了拍床头的小矮柜,高声道:“真真,不用跟他多费口舌,我看凶手十有八九就是他!” 她转向杨玄明,道:“喂,呆子,调出今天早上的监控视频,看看是谁最先发现史斌出事的?” 不等杨玄明动作,高颧骨女人便道:“是我,我的鼻子比较灵,刚走到走廊,忽然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酸臭味,循着味道推开616病房的门,就发现了史斌的尸体。” 她短暂地回忆了一下,很肯定地道:“我刚走进去没多久,吴哥……吴国平就进来了,接着是他,还有她。”她指指驼背男和跟祝真同病房的林芳。 苏瑛问道:“你进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有可能是道具的东西?” 高颧骨女人想了想,道:“对了,那一堆蠕虫的中间,好像趴着只紫黑色的大虫子,肚子很圆,大约有核桃那么大。后来人一多,场面乱糟糟的,我再去看的时候,大虫子已经不见了。” “应该就是那个。”苏瑛看向吴国平,笑容冷诮,“凶手效仿史斌的杀人方式,提前将足以置人于死地的道具放进616房间,今天早上又趁乱将道具收走。如果我没猜错,时间这么紧,他根本来不及把道具藏到安全的地方,这会儿十有八九还在身上。” 她和江天策对视一眼,江天策眼神微沉,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一左一右逼近吴国平,打算强行搜身。 吴国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慌不择路地往后退,身后的人群如同见了瘟疫一样轰然散开,他脚下一个趔趄,跌坐在走廊的地面上。 “不、不是我、不是我干的!”大如黄豆的虚汗从他圆胖的脸上滑下,大码的病号服被汗水打得透湿,吴国平慌张地说着鬼都不信的话,见大势已去,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圆形物体,往苏瑛的脸上掷去。 “苏瑛小心!”在杨玄明开口示警的同时,江天策出手如闪电,锋利的匕首将那东西斩成两半。 乌紫色的粗大母虫轻飘飘落地,腹部断裂的切口处,涌动着无数密密麻麻的虫卵,它们似乎感知到了危机,蠢蠢欲动着将薄薄的皮顶出一个个小鼓包。 众人惊慌失措地叫喊着挤在一处,无形中做了吴国平逃跑的帮凶,胖胖的男人以前所未有的灵活姿态,连滚带爬着跑回他居住的607,重重关上房门。 在混乱之中,林芳凭空于指尖生出一簇火焰,蹲下身,将虫子的残尸和那些卵一并烧了个干净。 祝真跟着苏瑛等人追到607,苏瑛往门板上狠踹几脚,骂道:“操,你他妈给我滚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男人!” 吴国平似乎用什么重物顶住了门,这会儿一径装死,不做回应。 系统对所有的玩家做了严格的限制,在任务完成之前,他们根本无法离开这座大楼。 因此,与其在各个楼层中逃窜,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躲进病房里,确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祝真抿了抿唇,回头看向吴国平的两名室友,问:“房间里有你们的贵重物品吗?” 两个人同时摇头,似乎还没从憨厚和善的老大哥竟然是杀人凶手的事实里回神,一脸惊悸。 祝真双手按向墙壁,复制了一大片坚固的墙砖,往木质的房门上替换。 如此,她将出口彻底砌死,把吴国平关在完全封闭的空间里,杜绝了他继续害人的可能。 苏瑛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赞道:“干得漂亮,他身上肯定带了不少物资,就算什么吃的都没有,凭那一身肥膘,区区五六天的时间也饿不死。” 如非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动手杀人,脏了自己的手不说,也有损女神形象。 认为自己善良到过了头的苏瑛,在瑟瑟发抖的众人畏惧的目光中,满意地露出个艳丽的笑容。 风波暂时平息,心思不大安分的玩家在五个人雷霆手段的震慑之下,不得不夹紧尾巴,想要苟活的人对他们也是又敬又怕,纷纷做鸟兽散。 只有性情有些清冷的林芳对他们释放出了些许善意,点头示意之后,上楼查找线索。 祝真在三楼的手术室门口等了许久,方才看到满手鲜血的封绍从里面走出来,表情疲惫,步履沉重。 “阿绍,怎么样了?人救过来了吗?”她连忙走过去询问情况。 封绍摇了摇头:“器官换到一半,人就撑不下去了,到最后挣开氧气罩,哭着求我帮忙把他的骨灰带出去,说是不想埋在举目无亲的游戏里。” 祝真心情低落,从口袋里摸出纸巾,动作细致温柔地帮他把手上的血污擦干净,伸手抱住他的腰。 “我们会出去的。”她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里面稳定有力的心跳声,又重复了一遍,“一定会出去的。” 封绍低下头,轻吻她的发顶。 张晓楠最终还是选择抓住微渺到几近于零的希望,将纪怀周送到重症监护室进行治疗。 没多久,护士过来安排玩家们接受更深入的身体检查。 排队做过B超、心电图、X光,拿到健康的诊断结果后,天色已近黄昏。 五个人坐在医院餐厅的角落里吃饭,杨玄明道:“我查过仁爱医院的前身,这里本来是一所精神病院,在各种精神科疾病的治疗上颇有建树,直到十年前,才开始往多科室多病种过渡,引进了许多青年才俊,从此异军突起,短短几年便发展到了现在的规模。” “发展速度太快了,医生的年龄也普遍偏年轻,不太正常。”封绍皱了皱眉。ρó1⑧zy.) “对。”杨玄明也表示赞同,“你们知道吗?仁爱医院的院长宋成珂刚满三十六岁,听说是在国外镀过金的博士,刚一回国便子承父业,继承了这家医院。算算时间,医院的战略性改革和所有可圈可点的技术突破,都发生在他走马上任之后。” “看来,这位院长有可能是关键人物。”江天策沉声道。 “那我们明天就去会一会他。”苏瑛夹起一块自己最讨厌吃的红萝卜,丢到杨玄明面前的餐盘里,忽然想起什么,美目眯起,向对方发难,“在上一个世界里,你都录了什么视频?” “很多啊,海啸世界、辐射世界,还有最后的电车,我都有记录。对了,和秦桑交手的时候,我还录制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特写,方便以后调出来分析。”浑然不觉危险正在接近,杨玄明毫不挑食地将红萝卜送入口中,“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苏瑛想起尴尬往事,脸颊火辣辣地烧起来,恶狠狠瞪着他,双拳紧握,指关节捏得“咔咔”响,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偷拍狂!死变态!” “啊?”杨玄明傻眼,反应慢半拍地明白过来她为什么生气,闹了个大红脸,“我没有……哎呀,我没有拍你在浴缸里……唔唔唔!” 他被恼羞成怒的苏瑛捂住嘴,拖到外面修理,两条腿耷拉在地上,可怜又无助地弹腾了几下,微弱的反抗没有悬念地以失败告终。 祝真和封绍、江天策面面相觑,过了会儿意识到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因为几个玩家的连续死亡而凝重的气氛,终于有所缓解。 仁爱医院(10)恋尸癖 吃过晚饭,江天策预测了第三天早上的场景。 他低声道:“明天没有人生病。” 这是个好消息,可又有点儿不正常。 祝真可不信“疾病之源”会消停下来,在当前的情况下,又无计可施,便道:“那我们明天早点过去找院长,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些什么。” 夜晚倏忽即过,第二天早上,杨玄明想办法从医院的网络系统里调出了整栋大楼的区域分布图。 他指着八楼正中间的办公室道:“院长在这里办公。” 五个人避开众人耳目,走步梯上了八楼。 时间还早,院长并不在办公室。 苏瑛和杨玄明留在电梯口把风,祝真用能力在紧锁的房门上开出个大洞,三个人钻进去后,又从里面把门装好,动作轻盈迅速,神不知鬼不觉。 办公室宽敞又明亮,左手边的架子上摆满了仁爱医院在各大医学界峰会和医院评选中斩获的荣誉证书,看起来蔚然可观。 右边是宽大的办公桌、文件柜、摆放着整套紫砂壶茶具的茶桌和沙发,再往里的隔间,似乎是一间休息室。 封绍走到文件柜前,从口袋里摸出根细细的铁丝,插进锁孔里,用巧劲撬开机簧,快速检索里面的文件。 江天策绕着四周走了一圈,拿起办公桌上厚厚的笔记,一目十行地翻阅起来。 祝真则走向里面的隔间。 一扇天蓝色的可折叠屏风挡住视线,是医院最常见的那一种,半开半折,后面放着张单人床,铺着纯白色的床单。 她一步步走近窄窄的床,绕过屏风时,看见套着白色枕套的枕头上,散着几缕有些干枯泛黄的长发。 有人! 祝真压下嗓子眼的惊呼,忽然想起—— 屏风只遮住了一半的床,方才她匆匆瞥了眼,并未发现露在外面的那部分床尾,有人躺着的痕迹。 个头这么小,是个孩子吗? 她们闹出的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方既不呼救,也不躲藏,难道是处于昏迷状态吗? 联想到床上躺着的人或许是知晓院长秘密的受害者,祝真心下稍安,又往里走了一步,看清长发主人的真面目。 她的面色骤然变得苍白。 并不是什么小孩子。 也不是肢体残缺的病人。 枕头上躺着的—— 只有一颗头颅而已。 女人大概二十多岁,本来青春靓丽的容貌因着惊恐的表情和青灰肿胀的皮肤,只给人一种惊悚的观感。 她的双眼大大睁着,眼球暴凸,嘴唇张成“O”字形,唇角沾着点儿可疑的白色粘稠物,散发着祝真已经有些熟悉的淫靡气味,头发凌乱不堪,脑后戴着个大红色的蝴蝶结,看起来格外诡异。 祝真还没来得及开口喊封绍,便听见门外传来说话声。 在本来的计划里,只要看到院长上楼,苏瑛便用自己无往不利的美貌拖住他的脚步,同时提高音量示警,好给她们争取时间,在墙壁上开一个口子,顺利逃往隔壁的会议室。 可所有人都没料到,院长是一位恋尸癖。 只见宋成珂对苏瑛美艳火辣的外表视而不见,听到她撒娇说什么“心口疼”,也不假辞色,甚至有些不耐烦:“你去三楼的心血管内科挂个号,让医生开单检查吧,我只管理行政方面的事务,不看门诊。” 说着,他从腰间取下钥匙,打开门锁,推门就往里走。 形势紧急,江天策和封绍不约而同地往隔间里躲避,看到病床上的头颅,一起愣了一愣。 苏瑛在门口胡搅蛮缠,被宋成珂不留情面地关在外面。 现在往墙壁上开口已经来不及,封绍牵住祝真的手,把她拽到屏风后面。 屏风里躲了三个人,立刻变得拥挤起来。 祝真被两个高大的成年男人夹在中间,显得越发娇小。 江天策低头看着背对他的少女,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到——她纤弱的后背紧紧抵上他的胸膛。 软的,暖的,香的。 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细细的后颈上,那一枚尚未完全淡化的暗粉色吻痕。 喉结悄悄滚动,他的心中生出又酸涩又渴切的陌生情绪。 她和封绍,已经上过床了吗? 她在床上,也是这么软、这么乖,任由对方剥个精光,摆弄成各种姿势,就算狠狠地操到子宫口,操哭操晕,把浓稠的精液射满一肚子,连句拒绝的话都不会说吗? 如果他早一点遇到她,如果他像封绍一样爱护她,享受特级待遇的,会不会变成自己呢? 当然,这些情色的念头,只是一瞬间的走神。 可如此微妙的异常,立刻被敏锐的封绍察觉。 也或许,男人在有些时候的第六感,并不亚于女人。 封绍带着些警告意味地看了江天策一眼。ρó1⑧zy.) 素来温和的人,难得的带出不加掩饰的锐利,似乎在赤裸裸地提醒江天策—— 祝真是他颈下逆鳞,不止碰不得,就连肖想,都是种罪过。 紧接着,他将祝真往怀里抱了抱,竭力拉开她和江天策的距离,又指着屏风,用眼神向她示意。 祝真看懂了他的意思,却有些不解。 她确实可以复制屏风,将三个人暴露在外面的身体包围起来,可这样异于寻常的体积,实在很容易被宋成珂察觉。 犹豫间,宋成珂已经从外间向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封绍从缝隙里冷眼打量,见他气质儒雅,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年纪,头发用发胶打理得整整齐齐,戴着副金丝眼镜,完美诠释了“斯文败类”这个成语。 尽管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可疑之处,苏瑛的纠缠显然已经激起了宋成珂的疑心。 距离屏风四五步远的时候,他顿住脚步,中性的嗓音里带了一丝阴柔,像滑腻腻的蛇自脚边爬过:“我已经看见你了,出来吧。” 明知他很大可能是在诈她们,祝真还是吓出一身冷汗。 院长是这所医院的实际掌权者,立于权力金字塔的顶端,她们目前只是发现了他的古怪癖好,对于“疾病之源”还没有什么头绪,若是贸贸然打草惊蛇,轻则被全院的医生护士们敌对,重则被逐出医院。 在没有拿到健康证明的情况下离开医院,会遭受什么样的可怕惩罚,祝真并没有兴趣尝试。 见屏风后悄无声息,宋成珂轻笑一声,语气像是在和好朋友开玩笑:“不出来的话,我就亲自动手,把你揪出来了哦~” 祝真屏住呼吸,在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里,动作尽量轻地复制、粘贴、裁剪,把三个人包裹在薄薄的隔帘布形成的屏障里,饶是如此,依然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祝真身子僵硬,抬头求助地看向封绍,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 这味道特别难闻,像最炎热的夏天里,猪肉躺在苍蝇乱飞的砧板上,肥瘦分层的组织上爬满了蛆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烂发臭,就算处理惯各种肉类的屠夫,也嫌弃地不肯触碰。 再结合封绍隐隐渗出汗水的脸庞,她很快明白过来—— 封绍正在加快那颗头颅的时间流速,让它更快地腐烂衰败。 果不其然,宋成珂的注意力迅速转移到床上,加快步伐走过去,捧起头颅,皱了皱眉头:“防腐剂这么快就失效了吗?” 死不瞑目的女人喉管中喷出一股腥臭的气体,那是由陈旧的血液、发酵的精液和变质的组织协力散发出的,伴随着长长的“噗噗”声,算作对他问题的回应。 那股气味太浓太臭,像一筐放了一年之久的臭鸡蛋,带着巨大的杀伤力,迅速穿透屏风,钻到祝真鼻子里,令她俏丽的五官扭曲,一阵阵作呕。 在翻江倒海的肠胃折磨里,她听见宋成珂发出愉悦的笑声,语调宠溺,像成熟温雅的男人哄着任性娇纵的女朋友:“小淘气,刚才的动静是你发出来的吗?吓了我一跳。” “……”祝真几乎要给他跪下。 这是什么绝世大变态? ρǒ18dê.νíρ 仁爱医院(11)进展(310 宋成珂一手托着那颗头的后脑勺,另一手抚摸着干燥的发丝,目光在快要腐烂破裂的眼球上停留片刻,叹息道:“又到说再见的时候了吗?唉,快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他近乎迷恋地欣赏着女人破败的容颜,道:“你简直是我所有的收藏品里最迷人的一个……别怕,我会把你封在装满福尔马林的玻璃瓶里,经常过去看望你的。” 说着,他解开皮带,褪下西装裤,将腐臭发软的头颅放在腰间,昂扬的性器对准大张的嘴巴,急切地捅了进去。 男人发着急促的喘息声,浑然忘我地沉醉在和“恋人”打分手炮的无上快乐中,保养良好的腰臀卖力耸动,坚硬的肉棒“噗叽噗叽”地在软烂的口腔里穿梭,搅动出越来越浓郁的恶臭。 被迫听了一场重口味的活春宫,祝真不只毫无欲念,还更加反胃,更因为此时此刻三人的处境而生出几分尴尬。 江天策的眼神在祝真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上停留片刻,撞见封绍审视的目光时,若无其事地滑到一旁,认真研究起蓝色隔帘上面的纹路。 好在,宋成珂爱好特别,时长却很一般。 过了三四分钟,他闷哼一声,将腥膻的精液射进女人的喉咙,有多的盛不下的,便顺着喉管从颈部整齐的切口处漏出,淅淅沥沥淌在地上,聚成浓白的一小滩。 他摸了摸那双乌紫肿胀的嘴唇,像个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渣男,声音比方才冷了几个度:“好了,我们分手吧,是时候把你送回去了。” 脚步声一步步远去,他提着头颅走到隔间的最里面,紧接着,轻微的“咯啦”声响起,墙壁轰隆隆转动,另一部隐藏着的电梯“叮咚”开启。 祝真和封绍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激动。 经此一役,困局总算有了转机。 三个人屏息沉默着,又等了几分钟,确定宋成珂已经离开办公室,这才略略放松警惕。 祝真将伪装收起,封绍走向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墙面,很快注意到角落里摆着的一具人体骨架。 他戴上一次性手套,掰开骨架的下颌骨,果然在口腔里面看见一个红色的按钮。 如无意外,这就是开启秘密通道的机关。 怀着十二分的谨慎,封绍并不打算跟着宋成珂下去,而是回过头对祝真低声道:“我们先出去。” 祝真点点头,三个人小心清除掉所有痕迹,循原路出门。 苏瑛正在门口急得跳脚,看见他们全须全尾走出来,愣了一愣,问道:“那个姓宋的呢?你们把他干掉了?” 祝真忍俊不禁,一边挽着她的手臂快速离开是非之地,一边小声告诉她前因后果。 听到宋成珂收集头颅的独特癖好,苏瑛跟吃了苍蝇似的,一脸嫌恶。 江天策走在她们后面,沉声道:“听他话里的意思,这并不是他的第一个收藏品。那么,那些头颅的来源是哪里?” 是死尸,还是……活体? 那部电梯通往的隐蔽据点,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那些秘密,和她们要寻找的“疾病之源”,以及各种症状古怪的疾病,又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呢? 封绍道:“宋成珂家境优渥,受过良好的教育,当院长的这些年又顺风顺水,拥有着一定的社会地位。我认为,以他的身份,不太可能亲自做一些杀人分尸的体力活,所以,他一定有助手,甚至不止一个。” “而且,他竟然把头颅堂而皇之地摆在办公室里,就算怀疑有人闯进,依然不慌不乱,显得非常肆无忌惮。我觉得他是个刚愎自用的人,自认为整座医院都在他的完全掌控之中,有能力处理好任何突发情况。”祝真沉吟片刻,不太确定地看向封绍,“在医院里,和院长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医生和护士。阿绍,有没有可能,他的帮凶就是那些年轻得过了头的医生呢?”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宋成珂,想要利用权力和地位做一些阴私违法之事,一定更倾向于拉拢那些涉世未深又野心勃勃的年轻人。 利益,金钱,名气,是寒窗苦读近二十年的医学生们很难拒绝的诱惑。 封绍点头肯定她的猜测:“很有可能。” 几个人这时候已经回到了604病房,他转向杨玄明:“玄明,我之前拜托你查询的医生排班表,有进展了吗?” “我正打算跟你说呢。”杨玄明调出一个电子表格,上面红红绿绿地标注着每位医生的值班情况,“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仁爱医院现有医生共计二十六人,全部为男性,年龄在二十五岁到三十三岁之间,除去正常的轮休之外,每个医生都会轮流外出学习,学习的时长很规律,都是七天,而且,将他们外出的时间拼凑起来,正好是完整的一个月,有重叠,但没有一天间断。” 那么,“外出学习”的地点,有没有可能就是宋成珂做不可告人之事的秘密据点呢? 零零散散的线索渐渐有了拼凑在一起的迹象,几个人立刻决定找机会再探院长办公室。 “这些医生都不值夜班吗?”封绍从表格里发现新的疑点。 “对,不止是医生,就连护士也没有排夜班,我听到好几个病人抱怨,说每到晚上就找不到人。”杨玄明调出医生们的打卡记录,留神看了看,“玩家在每天晚上的十点钟准时陷入昏睡,而这些医生一般在九点左右下班,最晚的也不会超过九点半。” 苏瑛皱了皱眉:“他们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害怕‘疾病之源’,所以早早地躲了起来?可是,我目前还没有听说哪位医生得过怪病呀,按系统所说的,那东西应该只针对我们玩家下手吧?” “有可能是做贼心虚。”封绍微微勾了勾唇角,笑容却有些冰冷,“通过目前得到的所有信息来看,‘疾病之源’十有八九和院长脱不开关系,而作为宋成珂的帮凶,医生们一定知道些内情,他们在夜晚远远避开怪病传播的住院部,把自己藏起来,也在情理之中。” “有道理。”苏瑛点点头。 “那我们今天晚上再去一趟!”祝真眼睛亮晶晶的,“咱们九点半动手,虽然时间紧张些,有绍哥的能力在,应该来得及。” 几个人一拍即合,定下计划。 临近中午的时候,所有的玩家们排队跟着护士下楼做检查。 经过囚禁吴国平的607,祝真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惨嚎声。 说惨嚎也不准确,因为那声量并不大,有些像猪圈里的肥猪因为饥饿而发出的不满哼哼声,叫几声停一会儿。 祝真有些不安,转过头问苏瑛:“苏瑛姐姐,吴哥……吴国平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苏瑛并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施舍给他,闻言不屑道:“管他去死,十有八九是装的,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歪点子。演戏也不演像一点儿,傻逼。”ρó1⑧zy.) 有别于前两天的常规项目,这一天的检查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众人先来到皮肤科,轮流走进检查室,由一个严重谢顶的年轻医生进行发质检测。 杨玄明排在前面,“地中海”医生拨了拨他浓密的短发,用放大镜查看毛囊的分布密度,又从后枕部取了一点毛囊组织,交给护士进行化验分析,提醒他道:“你的发量太多,患上‘多毛症’的风险要比普通人高很多,建议你以后多吃一些辛辣刺激、多脂多糖的食物,勤洗头发,洗发水可以换成含有月桂醇成分、清洁力特别强的,加快脱发速度。” 杨玄明满脑袋黑线,假笑着对医生道谢。 做完关于发囊的检查,二十多个人又来到位于二楼东侧的呼吸睡眠科。 医生耷拉着发黑浮肿的眼袋,向玩家们传授了降低睡眠质量的诸般技巧,见到精神格外饱满的,还要额外叮嘱几句,让他们多思多虑,时刻保持精神紧张,睡前多听节奏激昂的音乐,有条件的可以看几个恐怖故事,啰啰嗦嗦了好半天,方才放行。 今天的检查告一段落,祝真看见张晓楠无精打采地落在队伍最后面,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关切地安慰了几句,询问她纪怀周的治疗进展。 张晓楠勉强挤出个笑容,眼底满怀忧虑:“我上午刚刚进ICU探视过,怀周还昏迷着,医生说‘电击疗法’的见效并不明显,他已经出现了大小便失禁的情况,右半边的面部神经也不太听使唤,一直在抽搐……” 她叹了口气,道:“医生建议我试试他们研发出的新药,说是有一位同样患了长眠症晚期的患者,吃过那种药后,症状明显有所缓解,家人在旁边说话的时候,手指还能轻微地动一动……” 说到这里,想起曾经憨厚可靠的男朋友,如今连勉强回应她的动作都做不了,张晓楠不由得悲从中来,低头拭泪。 祝真本能地对那些医生的话产生怀疑,问她:“那你同意了吗?” 张晓楠点了点头,语调哽咽:“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祝真想劝劝她,又觉得交浅言深有些不合适,便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晚上九点半,五个人准时出现在院长办公室门口。 仁爱医院(12)实验室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祝真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几个人钻进幽暗的房间。 封绍和江天策打头,往里面的隔间走去,经过单人病床时,祝真脚步微顿,闪烁的灯光往枕头的方向照了照。 果不其然,那里躺着一个新鲜的头颅。 “新欢”的皮肤苍白,五官清秀,被剧烈使用过的嘴唇干裂破口,颈下切口处的血迹尚未完全干涸,呈现出诡魅的暗红色。 祝真不敢多看,加快脚步追上封绍,悄悄牵住他的手。 温热的手掌牢牢握紧她,封绍循着记忆按下机关,墙壁转动了九十度,露出个可供一人通过的入口,往里不到两米远的地方,安安静静停着一部电梯。 电梯右侧只有一个向下的按键,按亮之后,有些陈旧的电梯门“叮咚”一声开启,这提示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响亮。 祝真绷紧神经,快速走进逼仄的空间,在封绍的能力作用下,快速降落的同时,抬手照了照头顶。 电梯的布置彰显了院长的恶趣味,有别于常见的银白色,四处贴满红色的薄膜,她仰脸和电梯顶倒映出的模糊镜像对视,发现几个人的倒影都是红彤彤的,像泡在血池里,心里泛起丝丝寒气。 又是“叮咚”一声,电梯厢震动了一下。 祝真回过神,看到右上方的电子屏上显示着她们所在的楼层—— 负一楼。 她们前天去负一楼检查过,可那里在明面上只是一个地下停车场,谁能想到背地里还隐藏着别的空间呢? 电梯门缓缓开启,看清面前的场景时,祝真悄悄咽了一口口水。 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面积在二百平方米左右的实验室。 更确切点来说,这是个—— 人体实验室。 和院长办公室那面摆满了荣誉证书的墙如出一辙的,左手边也有一个十分庞大沉重的木质陈列架,架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透明玻璃瓶,瓶子里用无色液体泡着各种各样的人体组织。 这其中,年轻女人的头颅占了大部分比重,约有三四十之数,每一个都是大张着嘴巴,呈现重度腐烂的状态,除此之外,也不乏一些浮肿的手、膨大的心脏、横截面剖开的子宫,在最下面一层,甚至放着几个尚未足月的完整婴儿。 这个所谓的“收藏架”已经足够骇人听闻,可正前方的实验台上摆着的东西,却更加血腥。 一具新鲜的女尸躺在纯白色的台子上,手脚禁锢在两侧特别定制的镣铐里,腕处瘀青严重,显然死前经过了一番剧烈的挣扎。 她的脑袋被利器从颈部齐根斩断,流的血却不多,十有八九是有人像杀猪宰鸡一样,提前放过血。 女人没有穿裤子,光着两条腿,脏兮兮的上衣大敞,从锁骨正中到肚脐处,裂开一道整齐的血口,皮肤和肌肉往两侧翻卷着,透过森森的白骨往胸腔看去,就会发现大部分脏器已经被摘除,残存着的肠管脱垂到体外,打了个仓促的结。 大抵是实验人员尚未完成工作,便碍于夜晚的到来而匆匆离开,才留下这副烂摊子。 开膛破肚时,女人或许还没有完全丧失意识,却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毫无人性的医生将她身体里的器官一件一件摘除,这样毫无尊严的死法,比任人宰割的猪狗还要可怜。 祝真生出共情的强烈不适,连忙撇过脸,不敢再看。 封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去放满了实验报告的办公桌上查找线索,将这边留给他自己。 脚下铺满了暗红色的地毯,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质,踩起来软软的,又透着点儿黏腻,像是一脚陷入吸饱了鲜血的海绵,就连墙角和家具的死角处,都无一遗漏。 祝真打开一本备忘录,低声念出第一页用醒目的红色标注的提醒—— “注意!在实验过程中,必须保持绝对的干净,不要将任何鲜血洒到地面上。” 她皱了皱眉,略有不解,继续往后翻看,大致了解了实验员们的杀人频率。 每个活体的使用时间为两到三天,他们可以自由选择用那些无辜的女人来试药、验证病毒和细菌的传染性及致死率,甚至在她们身上做一些外科手术练手,等利用完所有的价值,便将她们绑在实验台上进行活体解剖。 那边躺着的女尸,看上面的标注,是今天开始投入实验的,所以,距离实验员们再次动手,至少还有一天。 她们得想个办法,制止以院长为首的疯子们继续杀人。 江天策在实验室附带的储物间里发现了十几个尸袋,每一个都鼓鼓囊囊,装着残缺的尸体。 他解开几个看了看,分析道:“都是女人,有十几岁的小女孩,也有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身上被折磨的痕迹各不相同。此外,她们的穿着打扮都很一般,有的长相也有些特别,看起来像是智力不太正常的病人、流浪者,或者还有被拐卖过来的孩子……” 苏瑛骂骂咧咧地发泄了几句,冷笑道:“我总算明白仁爱医院为什么在学术领域取得了那么多突出的成就,别的科学家都用小白鼠,他们用活人,能不一日千里吗?就这还有脸叫什么‘仁爱’,确定不是在讽刺自己吗?”ρó1⑧zy.) 她想起什么,又道:“江天策,你刚刚说里面有智力不正常的患者?该不会……他们拿医院精神科收的病人做实验吧?” 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人,已经很难康复,多数被家人视为累赘。 再不幸一点,可能至亲都已经不在,只有旁系亲属碍于人道主义照看。 那样的情况下,就算他们无缘无故人间蒸发,医院也只需要以患者自行逃逸做借口,甚至借口都不必编,亲属们只会觉得如释重负,连找都懒得找。 祝真想到在这个世界里无亲无故的小年轻,又想起今天开始接受试药的纪怀周,脸色越来越难看。 杨玄明在储物间的最里面发现一个小门,和封绍合力将门锁打开后,新鲜却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出口开在地下车库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落,迎面是一辆面包车,想来是方便实验人员们将非常规渠道弄到的“实验品”送进来,再把尸体带出去处理。 江天策看了眼时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得赶快上楼。” 祝真点点头:“距离他们杀戮下一个受害者,至少还有一天时间,我们回去想一想怎么救人。” 虽然仍旧没有破解宋成珂、实验室和“疾病之源”之间的联系,但今天晚上也算收获不小。 五个人循原路回去,卡在九点五十五分来到住院部。 从607门口经过的时候,他们听见吴国平仍然在哼唧,声音却越来越弱。 苏瑛听了心烦,走过去用高跟鞋狠踢了几下墙壁,骂道:“你他妈再敢叫一句,打扰我睡觉,老娘拿把菜刀冲进去剁了你!” 祝真扭头看向江天策:“队长,你是不是还没预测明天的情况?” 江天策险些忘了这回事,闻言对她笑了笑,目光专注:“谢谢你提醒我。” 他闭目片刻,再睁开眼睛时,表情多了几分凝重。 “怎么了?”祝真敏锐地察觉到不对,立刻发问。 江天策看着从对面走过来的美艳女人,低声道:“明天早上,苏瑛不见了。” 带着无限生气的鲜活面孔讶异地挑挑眉,苏瑛指着自己,啼笑皆非:“我?” 仁爱医院(13)苏瑛的失踪 听到江天策的预言,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苏瑛反而成了其中最平静的一个。 她宽慰众人:“你们愁眉苦脸的干什么?预测到的事情不是可以改变的吗?既然已经有了防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行了,姑奶奶倒想看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先进去检查检查有没有可疑的道具!”祝真如临大敌,皱着小脸急匆匆跑进605病房,排查危险元素。 是失踪,而不是得病,很大可能来自于人为。 她们在明处,具备杀人条件和动机的十几个玩家在暗处,根本防不胜防。 苏瑛面不改色地催促封绍等人:“时间快到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省得昏睡在走廊上,倒给我添麻烦……” 她忽然听到了交易请求的“嘀嘀”提醒声。 杨玄明有些焦急地看着她,道:“快拿着,这个说不定能帮上点儿忙。” 苏瑛的心里当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镇定,闻言问道:“什么?” 她接受了请求,收到一个【失眠药水】的道具。 【道具名称:失眠药水】 【道具等级:3级】 【道具介绍:想不到吧?世界上还存在着这么反人类的药物?仔细想想也不奇怪,毕竟有需求就有市场嘛~设想一下,当你考上大学,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在自由自在的成人世界里浪到飞起,回过神时,发现已经到了考试周,只剩下一个夜晚的时间来突击学习,焦头烂额之际,如同天书的课本却成为催眠的大杀器。这时,你就需要这么一瓶药水来刺激困乏疲劳的神经,抵抗生理本能,救你于水火之中。】 【道具功能:一次性物品,服下该药水,可保持头脑清醒,持续十二个小时,不过,所有的药物都有副作用,药效过去后,使用者可能会出现肌肉酸痛乏力、精神浑浑噩噩等不良反应,请谨慎服用~】 【使用方法:选中目标,双击使用,即时生效。】 在当前的情况下,这确实是件救命的道具。 苏瑛心下稍安,毫不客气地服下药水,对杨玄明道:“谢了。” 封绍对苏瑛的能力一直是放心的,向她点了点头,和江天策走向604病房的方向。 杨玄明难掩关心之色,踌躇了几秒,道:“不要轻敌,万事小心。” “知道啦,啰嗦。”嘴里说着吐槽的话,苏瑛的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笑容。 苏瑛走进病房,见祝真翻箱倒柜,急得满脸是汗,就连林芳也被惊动,拥着被子不安地看着她们俩,不由失笑,道:“好了,真真,剩下的交给我吧。” 还没来得及将自己服用了药水的事告诉她,耳边便听见十点钟的闹铃响起,同一时间,林芳倒在枕头上睡了过去,祝真则抱着床头的矮柜陷入昏迷,白嫩的脸硌在尖锐的棱角上,印出一道红痕。 苏瑛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还是来到这个游戏之后,第一次有机会观察夜晚。 看起来和别处的晚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窗户敞开一条缝隙,微风从外面吹进来,将蓝色的窗帘掀起一个角,露出夜空漆黑的底色和几颗有些黯淡的星子。 苏瑛意识清醒,谨慎地召出吞噬兽防身。 宠物随主,乌黑的兽这会儿也神气活现的,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喷嚏,精神抖擞地在屋子里嗅来嗅去。 她将沉睡的少女抱到病床上,帮人脱掉运动鞋,盖好被子,带着吞噬兽将病房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一无所获。 她很确定,屋子里没有任何特殊的害人道具。 难道其它病房的玩家,通过某种方式,也获得了在夜间活动的特权,即将闯进来对她下手吗? 苏瑛不止不害怕,甚至还有些兴奋。 兴奋到,她跃跃欲试着想要主动出击,走到走廊里察看情况,再往每一间病房里搜查一番。 可开门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一下。 若是之前单枪匹马的时候,她一定会选择速战速决的方式,哪怕冒点儿风险,只要没死,过程中的惊险反而是种有趣的刺激。 可现在…… 她忽然想起杨玄明忧心忡忡的表情。 还有祝真清澈干净的眼睛。 好像……心里突然有了牵挂,多了羁绊。 这滋味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 但已经足够绊住她的脚步。 苏瑛思考片刻,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吞噬兽的脑袋,道:“算了,咱们还是保险一点,以不变应万变。” 坐回自己的病床上,她先开始还认真听了听四周的动静,到后来便觉得无聊,懊恼道:“他妈的怎么还不来?早知道应该问那呆子把笔记本要过来,这会儿还能玩游戏打发打发时间。” 药水实在很提神,苏瑛从晚上十点熬到凌晨,期间和吞噬兽唠唠叨叨地说了许多没有营养的话,又唱了无数首荒腔走板的歌曲,愣是没有半点儿睡意。 到了天色发亮的时候,她的精神微微放松,骂道:“该不会犯怂不敢来了吧?妈的,敢耍老娘……”ρó1⑧zy.) 医院对面,隔着条马路的地方,是一所中学。 日头一点点爬上去,学生们也背着书包走进学校,大喇叭里传来集合的口令,过不多久,小广场上响起嘹亮的国歌,一面红旗冉冉升起。 虽然明知道学校里稍显嘈杂的动静、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鸣笛声,都是游戏的背景板,可这些元素还是给了苏瑛危机已经过去的心理暗示。 她闭目养了一会儿神,耳边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有些紧张地睁开眼睛,看清来人时,又松懈下来。 “到九点了吗?”苏瑛第一次觉得白天如此可爱,带着媚意的眼睛弯出弧度,脸上又浮起自信与得意,“我就说没问题的……” 她下意识抬起左腕,看清手表上显示的时间,身体忽然变得僵硬。 八点十二分。 那个人走到面前,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 几乎是一瞬间,肩膀连同整条左臂都变得透明。 苏瑛本能地伸出右手去捂,却摸了个空,手指探进一片虚无里,很快也消失不见。 “你……”她满脸惊骇地看向对方,又看了看后面的床铺,意识到什么,抬腿就往外跑。 跑出去没两步,脖子、躯干、双腿,都隐没于空气中。 最多也就四五秒的时间,就连长发,和盛满难以置信表情的漂亮脸蛋,也人间蒸发。 和她紧密相连的吞噬兽,也逃脱不了同样的命运。 苏瑛整个人,完完全全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如随着晨光消逝的露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ρǒ18dê.νíρ 仁爱医院(14)头部肿胀 祝真醒过来,第一时间看向苏瑛的床铺。 那里空空如也。 她“腾”的一下翻身坐起,将房间包括卫生间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不止没有发现苏瑛的身影,就连一丁点儿打斗挣扎过的痕迹都看不见。 战斗力超强、有勇有谋又提前做过准备的苏瑛,竟然就这么凭空不见了。 祝真正在发愣,听见外面有人急急拍门。 杨玄明第一时间冲进来,往四周环顾一圈,本来就白皙的脸上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哆嗦着嘴唇看向她:“苏……苏瑛她……” 祝真摇摇头,声音里带了哭腔:“苏瑛姐姐失踪了……我昨晚把病房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道具,可她怎么还是着了道?都怪我睡得太死,我……” 封绍走过来抱了抱她,柔声道:“不是你的错,先别急着自责,也别把情况想得太坏,我们坐下来,把前因后果理一理。” 杨玄明失魂落魄地坐在凳子上,嘴里不停念叨:“不应该啊……我给她的道具不可能失灵,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谁能近她的身?” “房间里没有任何反抗过的迹象,有没有可能是苏瑛被什么动静引到走廊上,落进了别人的陷阱?”江天策推测道。 “不,我特意提醒她不要轻敌,她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了些,却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不太可能会冒这种风险。”杨玄明摇了摇头,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 林芳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听着,这会儿插话道:“为了保险起见,我在门上粘了一个叫做【痕迹记录仪】的道具,上面显示,她昨天晚上没有出去……” 她顿了顿,有些犹豫,似乎是在内心衡量忖度了一番祝真等人的人品,这才压低声音道:“也没有人进来。” 气氛陷入死寂。 没有人出入,房间里又不存在害人的道具。 那么,清醒状态下的苏瑛,是怎么连挣扎都没有地彻底消失的呢? 这不合常理。 江天策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林芳。 林芳无奈地摊了摊手,苦笑道:“我知道说出这个发现之后,最大的嫌疑人就变成了我,但做人总不能昧着良心。再说,如果真是我干的,我何必把不利于自己的证据主动提供给你们呢?” 祝真抿了抿唇,道:“谢谢林芳姐姐告诉我们这些。” 她有一种直觉——对苏瑛出手的人,不是林芳。 可真相好像就隔着一层半透明的薄纱,近在咫尺,影影绰绰,却又偏偏看不清楚。 祝真的心底浮上莫名的怪异之感,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到了嘴边,又说不出一二。 几个人毫无头绪,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约而同地变得焦急起来。 杨玄明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挨个敲其它病房的门,随便抓着一个玩家便追问对方苏瑛的下落,把别人问得一脸懵逼,满头雾水。 一无所获之后,他又神神叨叨地抱着笔记本电脑,说要做一个探测人体信号的软件,整个人陷入半躁郁状态,浑身上下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祝真不死心地把605病房又检查了一遍,甚至动用能力将地板拉开一道裂缝,又在墙壁上开了几个口子,勾着脑袋往里看。 这时,远处隐隐传来嘈杂的声响,凌乱纷杂的脚步声从门口匆匆跑过,像是在躲避什么人。 “好像出事了,出去看看。”封绍拉住祝真的手,和她一起往外走,江天策紧随其后。 刚到走廊,便看见迎面跌跌撞撞奔过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运动装,脑袋像充入过量气体即将爆炸的气球一样膨大,眼睛、鼻子、嘴巴都被拉扯得变了形,滑稽地贴在圆球上,显得分外夸张,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只有下巴上长着根黑毛的粗大痦子,能够证明他的身份。 是第一天差点儿被小年轻拖下水的,住在617的痦子男。 他一步步走近,那副可怕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地映进祝真的眼睛里。 说气球其实并不准确,整个头颅更像是充斥了大量肿胀液的水球,膨胀到原来的三四倍大,皮肤被撑得隐隐透明,黄红相间的组织液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晃动,在脸颊鼓起一个包,旋即又拱到后脑勺,让人担心这颗“球”随时都会破裂,爆出一大滩浓浆。 “怪……怪物啊!”穿着病号服的普通病人害怕地连连倒退,把刚接满热水的保温杯掷到他身上以自卫,痦子男发出含糊不清的惨叫声,捂着手背上烫出的一溜水泡,往前趔趄几步,跪倒在祝真和封绍面前。 他仰着脸,在肿胀的圆脸上显得小得可怜的一双眼睛绝望地看着他们,嘴唇一张一合,口齿不清,沙哑的声音里和着液体晃荡的水声。 祝真勉强听懂了他的请求。 他在说—— “救救我。” 祝真环顾四周,撞见许多张或惊骇或冷漠的面孔。 和前几天早上看见的,一模一样。 第一天,小年轻出事的时候,这个痦子男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紧接着也遭到了同样的对待。 第二天,因为史斌的死,她们五个人被众多玩家怀疑敌对,如果她没有记错,当时,痦子男也站在人群里,事不关己地说了许多风凉话,跟着别人一起煽风点火。 她知道,有不少像他这样的人,讥笑她们的“圣母”;怀疑她们的好意;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健康存活到最后的那个人,会是自己。 灾难来临之前,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可以幸免。 直到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即将落下,他们才会惊慌失措,才会痛哭流涕,才会后悔—— 在别人受到制裁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敢地站出来? 痦子男也觉得羞愧,却很清楚,这一批玩家中,只有祝真她们有可能也有能力对他施以援手,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痛哭流涕着趴在地上磕头,还没磕两下,便被封绍扶了起来。 将人带进605病房,江天策出去请医生,杨玄明不感兴趣地瞟了他一眼,继续埋头敲代码。 封绍隔着手套小心地查看了一番对方的情况,转过头问祝真:“真真,你有没有办法?” 祝真紧皱眉头,过了会儿没什么把握地摇了摇头:“他的头部充满了液体,目前还不清楚这些液体的来源和成分,如果贸然进行压缩或者剪切,很可能破坏掉原有的组织,我担心会对神经造成损伤,甚至危及生命。” 痦子男闻言有些着急,翁翁地哼哼着,因过于沉重的头颅而出现了明显的体力不支现象,哼一会儿喘上半天。 有什么信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祝真想要去抓,却抓了个空。 她困惑地挠了挠头。 封绍下意识往她头上撸了一把,又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抚。 这时,江天策带着年轻医生走进来。 和诊断纪怀周、胡翔的,是同一位。 医生摸了摸痦子男肿胀的脸,又检查了他的瞳孔和口腔,做出诊断:“头部肿胀症晚期,需要立刻安排手术。” 出于对这所医院和这群医生不靠谱特质的了解,封绍问得很详细:“请问这种病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手术的具体操作流程是怎么样的?成功率有多高?” 对于成因,毫无意外的依旧是语焉不详。 至于后两个问题,医生的回答令痦子男的情绪更加紧张:“你们放心,关于这种病症,我们医院的治疗手段已经非常成熟,实现了全程由机器人独立操刀的技术突破。具体的操作流程嘛,我说得太专业,你们也听不懂,用通俗易懂的说法来形容,就是机器人在他头顶这里开个口子释放压力,紧接着用引流管把所有的液体抽出来,再把切口缝好,手术就完成了。至于成功率嘛……我只能说,存活率在百分之百,成不成功的,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我觉得成功,你们不一定这么觉得,这个没办法做保证。” 痦子男着急地“唔唔”两声。 祝真替他发言,问道:“医生,术后会出现严重的后遗症吗?” 医生见搪塞不过去,这才轻描淡写地道:“这么跟你说吧,他的脑浆、血液,包括一部分肌肉和脂肪,已经融化在了这些黄色的液体里,我们现在的技术没办法做分离,只能全部抽出。术后患者的面部会变得非常干瘪,脑细胞受损也会影响认知和记忆,但我觉得,只要人还活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嘛!” 说得残忍一点,手术之后,痦子男的脑袋会变成皮包骨头的骷髅头,人也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听到这个噩耗,他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祝真的错觉,总觉得头颅的膨胀程度,又严重了几分。ρó1⑧zy.) 医生有点儿不耐烦,催促道:“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到底做不做手术,你们赶快做决定。这种病可拖不了多久,我看啊,以他的情况,过不了半个小时,脑袋就会爆炸,到时候神仙也难救。” 惨死还是赖活着,谁都没有权利替痦子男做决定。 十分钟之后,痦子男“哎呦哎呦”着醒来,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到底还是出于对头颅爆炸的恐惧,选择做手术。 被几个顶着方形脑袋、手长脚长的机器人推进手术室之前,他吃力地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塞给封绍,眼神无望又悲凉,喃喃说了句—— “我可能……没办法离开这个世界了……这是……我一路记下来的东西……希望能帮到你们……谢谢……” 封绍接过,态度温和地安慰了他几句,目送他进入手术室,这才翻开笔记本。 短短几天的交集中,祝真一直觉得痦子男是个粗俗恶劣的人,这会儿凑到封绍身边,往内页里扫了几眼,惊讶地发现他的笔记做得非常详细,说是日记也不为过,将一路经历的副本如实记录了下来,有些地方,还穿插了几句随笔。 “日,这鬼游戏里,没有一个人的话能信,操他大爷。” “小丫头看着挺可爱,老子总觉得如果在现实中娶过老婆生过娃,闺女就该是她那样儿的,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买了根棒棒糖递给她,没想到丫的是个丧尸,差点儿咬我一口,妈的。” …… 原来,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会心软会难过的人啊。 ———————— 头部肿胀症这个脑洞来自于我之前玩过的《主题医院》游戏(暴露年龄系列),不过做了一些改动。 《主题医院》游戏里面的头部肿胀症,脑子里充斥的是气体,治疗方式是医生用针把脑袋戳破,再往干瘪掉的头颅里充气(很魔幻hhhhh ρǒ18dê.νíρ 仁爱医院(15)透明症(2 几人跟没头苍蝇似的找了苏瑛一整个上午。 有两次,祝真生出种古怪的直觉,好像苏瑛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似的,可扭过头时,却只捕捉到被微风扬起的窗帘。 临近十一点半的时候,护士过来安排众人接受新一轮的身体检查。 他们先是排队进入消化内科,回答了医生关于近期饮食和消化情况的几个问题。 “要少吃饭啊,病从饱处来……吃个三四分饱,勉强能活命就行了,肠胃太健康可不是什么好事……”瘦得跟麻杆一样的医生发表着不知所云的建议,挥挥手放行。 紧接着,一行人又走进隔壁的神经内科。 头型有些尖、面色暗黄的年轻医生挨个摸了摸玩家们的头颅,用软尺测量记录了头围长度,遇到脑袋有些大的,便耐心叮嘱道:“你的脑袋太大,患‘头颅肿胀症’的风险很高,回去最好找些软布把头包进来,再用绳子绑住,使劲收一收……” “能管用吗?”那名玩家早上恰好目睹了痦子男的惨状,闻言怕得面无人色,颤着声问道。 医生故作深思状,过了好半天才慢条斯理地回答:“多多少少是个心理安慰吧。” 祝真:“……” 医生又打开明亮的检查灯,让每个人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词:“小伙子不错,肤色比较黑,对比度很高……姑娘你有点儿白啊,回去喝点柠檬汁,多晒晒太阳,实在不行去激光科照一下紫灯……” 这项检查很快,走完过场,刚好是中午十二点钟。 玩家们一哄而散,转眼间只剩下他们几个。 祝真跟着封绍往外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若有所思。 抱着笔记本的杨玄明没看路,一头撞在她身上,两个人都差点儿摔倒。 走在最后面的江天策眼疾手快地拎住他的后颈,封绍则把祝真接了个满怀。 “真真,怎么了?”封绍察觉到不对,耐心问道。 “今天的检查项目有点儿奇怪。”祝真一脸严肃,自言自语了两句,重新折回去,拉住准备下班的医生,“医生,请问你们每个人,只负责筛查一种疾病吗?” 医生看了看她,不答反问:“小姑娘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我们昨天接受的那两项检查,对应的分别是‘多毛症’和‘长眠症’;刚才去消化内科的时候,医生着重询问了肠胃消化的情况,我想他应该是在评估每个人患上‘内脏腐烂症’的风险,这些都没有问题,可您刚才检查时,多了一个项目。” 头颅发育得太大,按照这个世界的奇怪逻辑,确实有可能罹患“头部肿胀症”,可是…… 检测肤色的对比度,目的在于什么呢?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被病历上显示的四种怪病误导,陷入了思维盲区,而“疾病之源”所能传播的病症,远远不止这些呢? 再往深层去想,苏瑛的消失,到底是真正的消失,还是染上了某种未知的疾病? 毕竟,苏瑛的肤色十分白皙,按照方才的检查标准,完全可以划归到高风险人群。 封绍最先明白过来,眼睛亮了亮,不动声色地往门边走了两步,封住医生的去路。 杨玄明也转过弯,表情涌现出狂喜,三两步扑上去,揪住医生的衣领,问:“还有一种病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会让人凭空消失?有办法治疗吗?” 医生看他们几个这阵势都不像善类,冷漠骁悍的江天策又坐在他旁边,将长刀横于膝上,慢条斯理地擦拭雪亮的刀锋,岳峙渊渟,暗藏杀气,不知怎么的膀胱有些憋胀,举手做出投降姿势,赔笑道:“别……别这样,有话好说,好说……”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一五一十地招供:“我负责的另外一种疾病,叫做透明症,患者的身体会完全消失在空气中,没有办法触碰人和物品,也不可能被别人触碰,更不能像常人一样说话交流,但是这个过程中,他的意识是十分清醒的。打个比方,染病的人就像变成幽灵一样,不为人知地飘荡在这个世界,可以四处走动,可以看到亲人朋友们因为他的失踪而心急如焚,却无法告诉他们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因为饥渴而死,才能宣告终结。” “至于我为什么负责筛查两种病症,原因很简单,染上透明症的患者,我们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所以,这个检查项目只是走走过场,花不了多长时间。不过,你们要是觉得患透明症的概率很低,那可就大错特错,毕竟,一个人突然消失,谁也没有办法判断他是不是得了透明症,病人又不能和医生交流沟通,所以大概率会被当做失踪案件处理,不会进行任何抢救操作。我来医院的时间比较久,也只是从院长口中听说过一例确诊病例,没有亲眼见过……”医生的话音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形,“我记得院长好像发明了一种染色剂,可以让透明症患者显形,还能让对方恢复说话能力,但那个病人服药之后出现了很严重的排异反应,没多久就去世了……” 听着医生的长篇大论,杨玄明的脸色变了几变,到最后转为惨白。 苏瑛十有八九患上了透明症,这会儿说不定就飘在他们身后,安静地听着医生的解释。 可那种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的染色剂,用还是不用? “怎么,你们有朋友得了透明症吗?”医生的脸上浮现出跃跃欲试的兴奋,“我现在就可以去药房取药,测试在患者身上的药效。不瞒你们说,我们医院在这种疾病方面的研究还处于初级阶段,如果你们的朋友能够成功存活,对于科研方面的意义简直是里程碑式的……” “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实现和透明症患者之间的简单交流?”祝真忧心忡忡,下意识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空气,“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我们想尊重她自己的选择。” 医生摇了摇头:“我可以很肯定地回答你,没有。” 气氛变得无比沉重,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每个人心间。 过了好一会儿,封绍道:“要不然,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各位也别太担心,苏瑛的身体素质不错,即使不吃不喝,坚持两三天也不成问题。” 事到如今,苏瑛已经染上怪病,就算服药之后侥幸存活,也很难说不会出现其它的副作用。 所以,通过常规方法通关,已经不可行。ρó1⑧zy.) 他们只能选择第三条路,找出并消灭隐藏在玩家中的“疾病之源”。 只有这样,苏瑛才有机会恢复原状,离开这所隐藏了无数黑暗秘密的仁爱医院。 祝真点头同意,看向虚空,轻声道:“苏瑛姐姐,你别害怕,也别着急,我们会抓紧时间找出幕后凶手,救你出来的。” 杨玄明也没有别的办法,长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这天晚上,在地下车库蹲守了许久的封绍和江天策回到604病房,低声道:“运尸体的人说,明天晚上八点再送新‘货色’过来。” 祝真点点头:“那等明天再说,实在不行我们想办法劫车救人。” 下午的时候,她和杨玄明把目前幸存的玩家挨个分析了一遍,却毫无头绪。 好像每个人都很可疑,又好像他们都是无辜的。 医院上上下下的楼层也跑了许多回,除去院长的地下实验室,再无重大发现。 搜查陷入瓶颈,似乎只能坐等事态变得更糟,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实在让人很难受。 杨玄明一根筋地认为苏瑛就坐在旁边不远的地方,忙完正事后,便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不停地安抚她的情绪,又打开她很喜欢玩的格斗游戏,碎碎念道:“你不是说这一关很难打吗?我做了一个外挂,可以把角色的各项属性调到最高,你看,像这样,再这样,然后按下这个键,就可以一招秒掉boss,厉害吧?” 江天策看了看时间,闭目预测第二天早上的场景。 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眸,表情有些微妙地看了一眼祝真,沉吟片刻,语调平静地道:“明天早上,618的张晓楠患上了传染病,好几个玩家和病人被感染,整所医院都陷入混乱之中,院长和医生正在进行紧急疏散,安排未感染人群往七楼躲避。你们醒过来之后,可以直接走步梯上楼,提前避开危险。” 仁爱医院(16)隐瞒(3100字肥章) 这天晚上,祝真一直觉得心神不宁。 或许是因为苏瑛的消失,或许是因为胶着的困局,也或许是从江天策那个非同寻常的眼神里嗅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 她思前想后,忍不住趁封绍不在的时候,私底下问他。 男人却恢复了若无其事的表情,甚至有些惊讶地挑挑眉,道:“祝真,你想多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没必要对你隐瞒什么。” 闻言,祝真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草木皆兵,有些尴尬地向他道歉:“队长,对不起,是我神经太敏感了。” 江天策难得的放缓了语气,安慰她道:“没关系,苏瑛失踪之后,大家的情绪都不太好,你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万事有我。” 听到他这句话,祝真觉得更奇怪了。 过分温柔,不太像他的性格。 祝真心事重重地回到605宿舍,躺在病床上,等待十点钟的到来。 素来沉默寡言的林芳睡在斜对面,这会儿突然开了口,声音很轻:“你们几个人感情真好。” 并肩同行,彼此信任,在这个残忍的系统里,几乎可以称得上难得一见的奇景。 祝真“嗯”了一声,出于礼貌回应她道:“林芳姐姐没有同伴吗?” “曾经有过,后来……”林芳长长叹了一口气,语调涩然,“她为了活下去背叛了我,我侥幸存活,折回去放了把火,把她连同整栋楼都烧了个干净。” 她顿了顿,笑道:“很残忍吧?” 祝真摇了摇头,道:“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就连自己,不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手上染满鲜血吗? 道德与法律的边界早就模糊不可分辨,在奔波逃命的生死关头,还有几个人能够坚持原则、固守善良,时时刻刻保持清醒和理智呢? 所以,谁都没资格指责别人的所作所为。 林芳不再说话,祝真也闭上眼睛,在不可抗力的作用下,迅速进入梦乡。 早上九点钟,她准时惊醒。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重,好像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祝真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背着背包打开房门,看见封绍和杨玄明正站在走廊里等她。 “队长呢?”她环顾四周,不见江天策的身影。 “他肚子不太舒服,去了卫生间,让我们先上楼。”封绍温声回答着,自然地拉住她的手。 心头的怪异之感挥之不去,祝真不想让封绍担心,小心地将情绪隐藏,和他们一起上楼的时候,想了想又叫上林芳。 林芳脑子活,嘴巴紧,似乎知道跟着他们行动一定能远离危险,因此并不多问,同样带上了装有重要物资的背包,紧跟在最后面。 七楼是医生办公室和休息区,还有一间供医生和护士们放松和锻炼的娱乐健身房,这会儿安安静静,空无一人,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四个人走进去,祝真坐在瑜伽区的软垫上,抱着个瑜伽球心不在焉地玩了一会儿,站起身道:“阿绍,我肚子也有点疼,去一下厕所,等会儿就回来。” “怎么回事?”封绍正和杨玄明讨论着什么,闻言关切地走向她,“我陪你过去吧。” “不用。”祝真十分自然地笑了笑,还撒娇似的皱了皱鼻子,“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公共卫生间就在隔壁,万一有什么事,我喊一嗓子你就能听见,没事的。” 封绍不再勉强,摸了摸她的脑袋,又伸出双臂抱了抱她。 祝真出门之后,并没有去厕所,而是循着楼梯下了楼。 张晓楠应该还没发病,六楼的玩家们已经陆续起床,有些人仍然在锲而不舍地四处查找线索,也有些人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今天又还算平静,放松了警惕,乐观地认为自己可以健健康康地出院。 她先来到604,敲了敲紧闭的门,试探道:“队长,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 祝真皱了皱眉,试着旋了旋门把手,房门没有反锁,应声而开。 卫生间是空的。 江天策的背包和那把随身携带的长刀,跟着人一起不见了。 祝真有些惊慌,有一瞬想过他会不会和苏瑛一样,患上透明症。 可旋即她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如果江天策确实遭遇不幸,有预知能力在,他不可能不知情,更没有必要隐瞒不说,拒绝同伴们所能提供的帮助。 那他到底去了哪里?又为什么找借口把他们支开? 祝真沿着走廊,一间间病房寻过去。 605、606…… 关着吴国平的607病房依然被墙砖和水泥严严实实封着,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 她贴着墙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吴国平才有气无力地哼哼了一声。 似乎不太舒服,但还活着。 祝真抿紧嘴唇,探查过这边五间病房后,穿过位于楼栋中间的电梯,走向614。 随身携带的联络器开始“嘀嘀嘀”地叫,祝真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封绍拨过来的。 他大概发现她不在厕所,有些着急,正在四处找她。 祝真准备按下接听键时,目光从空无一人的614病房掠过,往走廊前方看过去时,忽然凝注在一个高大的身影上。 江天策从张晓楠所住的618病房走出来,脸上戴着双层医用口罩,手上套着一次性手套,看见她时,眼睛里有一点儿微不可查的慌乱,旋即将右手插进裤子口袋里,若无其事地走过来。 “祝真,你怎么在这儿?”他毫不心虚地和她说话,“这里危险,我们快上去。” 距离她还有三四米的时候,祝真警惕地后退一步。 见状,江天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祝真绷紧了小脸,如临大敌,“队长,你不是说张晓楠得的传染病很危险,让我们提前躲一躲吗?可你为什么瞒着我们,一个人来到这里?”ρó1⑧zy.) 江天策目光微沉,声线也冷了冷:“你怀疑我?” “我很想相信你,事实上,进入这局游戏之后,我们都很依赖你的预知能力,也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深信不疑,可我觉得,你现在需要给我们一个这么做的正当理由。”手里的联络器响了又停,停了又响,祝真犹豫片刻,觉得应该给江天策一个申辩的机会,而不是惊动封绍和杨玄明,把事情闹大,所以按下静音键,认真又诚恳地看着江天策,“队长,在你预知到的场景里,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江天策沉吟片刻,单手推开房门,指着躺在床上发高烧的张晓楠,对祝真道:“再过十分钟,她就会丧失所有神智,行尸走肉一样在走廊里狂奔,碰触每一个接近她的人,同时不停呕吐,实现传染病的快速传播。我之所以过来,是想在她发病之前,找一找现场有没有‘疾病之源’留下的线索;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你们,也是因为这件事存在一定的风险,没有必要拖你们下水。” 他说得冠冕堂皇,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祝真还是觉得事情的真相没有这么简单。 她寻根究底:“那队长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江天策微微皱起眉头,“祝真,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先上楼,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祝真指指他工装裤右边的口袋:“队长刚才往这里面,藏了什么?” 薄唇绷成一条直线,男人周身散发出的冷硬气场,足以令任何成年人怕得发抖,落荒而逃。 他盯紧她的眼睛,声音里带出几分警告:“祝真,我劝你适可而止。” 祝真一言不发,出手如电,往他口袋里摸。 江天策立时反击,出乎他意料的是,看着柔柔弱弱的少女,竟能在他训练有素的身手下过上好几招。 好不容易钳住她纤细的手腕,虎口肉贴肉地箍着薄嫩的皮肉,能够清晰地感知到里面精致的骨骼。 这么纤弱,好像稍一用力,便可将她的骨头折断。 又极为顽强,眼神里藏着永不服输的劲头,这会儿带着火气瞪向他,好像在控诉他的欺骗和背叛。 江天策将祝真的两只手制在掌心,微一用力,把她压在铺满了白色瓷砖的墙上。 后背冰冷,前面却是火热的胸膛,祝真仰着脸有些辛苦地瞪视着江天策,浑然不觉自己娇小的身子被他完全圈起,处境危险。 “祝真,你真像你嘴上说的那么好听,把我当成你的队友吗?”江天策的声音里带了压抑的怒意,低头凑在她耳边,亲昵又危险,“还是当做一个很好用的工具呢?” 祝真才不听他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双臂被他高高拎起,扯得肌肉酸痛,动弹不得,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毫无征兆地凑上前,一脑袋撞进他怀里。 她大概有些练“铁头功”的天赋,这又重又猛的一击,令江天策猝不及防,闷哼一声,手下竟然卸了力。 抓住难得的一两秒时间,祝真再次发难,柔嫩的小手鱼一样地滑进江天策的口袋中,将里面那件东西掏了出来。 她摊开手掌,就着明亮的阳光往掌心里看。 前一秒还充斥了愤怒和激动、显得十分鲜活的脸庞,在下一秒,忽然失去了所有生气,变得惨白一片。 她的手里,躺着一枚十分眼熟的—— 浅蓝色花朵形状的发卡。 仁爱医院(17)传染病(3000字肥章) 祝真的肩膀微微哆嗦。 她握紧了发卡,声线颤抖:“是在……618病房发现的吗?” 她昨天根本没有来过618,直到临睡前,才将发卡取下,小心地放进睡衣口袋里。 可今天,这枚发卡却出现在患上传染病的张晓楠房间。 还有林芳所说的,苏瑛消失的那个夜晚,根本无人出入的事…… 所有不祥的预感,所有未解的谜团,在这一刻真相大白。 可这残酷的事实,几乎将她单薄的脊背压垮。 她抬起头,含着泪看向江天策,问道:“疾病之源……就是我,对不对?” 只有这一个理由说得通。 可笑她想当然地认为,她和队友们依然属于同一阵营,和他们一起对幕后黑手的手段十分不齿,更气愤于对方对苏瑛下手,心心念念着想要早点找出那个人的真面目。 却原来是贼喊捉贼啊。 江天策沉默片刻,低声安慰道:“祝真,你先冷静一点,情况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说不定是什么人使的障眼法,偷拿了发卡,打算陷害你。” 在他昨天预知到的画面里,张晓楠发病时的动静引起很多人的注意,615的驼背男最先发现了祝真的发卡,几个人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处境艰难。 出于杜绝麻烦和保护祝真的想法,他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将封绍等人引开,本打算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找机会塞进祝真的背包里,却被她捉了个正着。 他说的这种可能性,其实微乎其微。 祝真却抓住了渺茫的希望,眼睛里重新闪烁出一点儿光亮,声音干涩:“真的吗?” 她鲜少这么看他,害怕的,惊惶的,无助的,像只亟需保护的小兽。 江天策心头一热,原来的犹豫和怀疑消散不少,点了点头,道:“别怕,我们先上楼。” 就在这时,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张晓楠烧得满面通红,神智不太清醒地喊了一声“怀周”,撑着床板坐起,用力咳嗽着,忽然将身子伏到床边,“哇”的吐了一地。 “快走。”江天策伸出手臂,从身后虚虚环住祝真的肩膀,带着她往电梯口走。 祝真魂不守舍,趔趔趄趄地跟随本能往前移动,仓促间回过头往后看了一眼,见张晓楠已经下了床走出病房,四肢抽搐,身体歪斜,两眼翻白,舌头外伸,全无初见时的明媚活泼模样,像只浑身充满病毒的丧尸。 从身边经过的人们发现张晓楠的异状,惊呼出声,四散奔逃。 张晓楠快走两步,抓住那个高颧骨的女玩家,嘶声叫道:“救……救我……我好难受……呕……” 混合着隔夜饭菜和胃酸的呕吐物喷了对方一脸,高颧骨女人立刻吓傻,一边抹脸一边推搡她,声音尖利:“放开我!滚开!” 还没把脸上的污秽擦干净,高颧骨女人便开始发病,目光变得呆滞,鲜红的舌头吐了出来,长长地拖到下巴。 六楼住的病人很多,这会儿正值白天,纷纷出来活动,又有不明就里的前来凑热闹,转瞬之间,四五个人被感染,带有强烈传染性的呕吐物撒得满走廊都是,散发出酸臭的气味。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沿着墙根往自己所住的病房跑,一不留神跌进泥泞里,沾了满手的脏污,他害怕地连声叫“妈妈”,没一会儿便出现了传染病的征兆,可爱的小脸狰狞扭曲,面部神经不停抽动。 整个楼层陷入不可控的混乱之中。 几个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看清病人们的症状后,面色大变。 似乎是主任的年轻医生急急发号施令:“好像是新型传染病,快去告诉院长;另外,通知保安室,停运电梯,封锁整栋大楼,禁止任何人员出入,集结所有保安上来支援!” 他又对另外一个医生道:“你去广播室,通过广播进行紧急疏散,安排这一楼层所有未感染人群前往楼梯口接受传染病检测和消毒,通过检测的人员暂时安置在七楼。” “其余的人,换上一级防护服,跟我到楼梯口筛查病人,记住,只有未感染的病人,才能放他们上楼。” “那感染的病人要怎么处理?”一个鼻子上长着颗红痣的护士发问。 “我们没有处理过这种传染病,目前还不清楚它的传染速度和致死率,不能轻举妄动。”主任看着病人们不停哭叫吵闹,表情有些紧张,带着众人急急往后退,“先把所有传染病人限制在这层楼的空间里,避免疾病进一步蔓延,至于怎么治疗他们,等我和院长商量过后再说。” “主任,咱们的防护服不够啊,只有十几件。”一个护士从库房里钻出来,急得要哭。 “紧着我们几个人先发。”主任并无先人后己的伟大觉悟,闻言毫不犹豫地道,“也别太慌,我们被感染的几率并不大,只是上个双保险而已。等保安上来,不用跟他们提传染病和防护服的事,让他们站在最前面维持秩序。” 闻言,江天策皱了皱眉,紧拉着祝真,跟在医生后面往歩梯走。 接近607病房时,穿透力极强的广播在头顶响起,震得人耳膜嗡嗡乱响。 祝真头晕目眩,脑海里思绪纷乱,像系了无数个死结的麻绳球,捉不住头绪,更看不到出路。 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遍寻祝真不见的封绍从楼梯上跑下来,隔着人群远远看见她,微微松了口气,喊道:“真真,快过来!” 祝真怔怔地抬起头,看着她熟悉到刻骨、又喜欢到极点的爱人。 封绍想要走过来接她,却被几个医生拦住。 穿着统一制服的保安们迅速集结,在楼梯口拉起红色的隔离带,保安队长和主任并急急赶下来的院长宋成珂低声交谈,制定应急方案和具体的筛查流程。 此时此刻,祝真和封绍之间,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却又仿佛,隔了无法逾越的千山万水。 祝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封绍,忽然露出个笑容。 干净、单纯,和以往无数次发自内心的笑,几乎没有差别。 只有站在她旁边的江天策,敏锐地注意到了她颤抖的身躯和僵硬的肢体语言。 “阿绍。”她张了张嘴,发现隔这么远,他很难听清,便拨通了手里的联络器,声音一如既往的自然,“阿绍,我和队长刚刚有了点新发现,所以耽搁了一会儿,不用担心。你先上楼,等我们通过传染病筛查,就赶过去跟你会合。” “真的没事?”封绍被保安往后推了几步,面前建起临时性的帐篷,又挤满了人,隔绝了他的视线。 看不清祝真的表情,他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又问了一遍:“真真,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我骗你做什么?”祝真无声地抽了抽鼻子,又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强颜欢笑,“阿绍你忘了吗?我还有那个‘厄运退散’的发卡可以防身,这种传染病对我构不成威胁的。” 说着,发卡的尖端深深戳进手心里,割出一道血口,泄露出她并不平静的状态。 闻言,封绍轻轻“嗯”了一声,道:“那你赶快出来,我就在这里等你。” 祝真挂断联络器,转过身站在607病房的那堵被她亲手封上的水泥墙前,深吸一口气,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墙面很快出现了一个可供出入的洞口,她抚了抚一阵阵绞痛的心脏,低头钻了进去。 江天策意识到什么,抬手去拉人,没有拉住,只好跟着一起进去。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肥硕的男性身体,十分难受地哼哼着。 肚子很圆,脑袋更圆。 曾经在痦子男身上见过的头部肿胀症,在吴国平这里,发展得更加可怖。 头颅膨胀到极致,将皮肤撑得近乎透明,黄黄红红的液体在里面翻滚,晃动。 忽然—— “砰”的一声巨响。 脑袋炸得四分五裂,白白的脑浆、黄浊的组织液和鲜红的血,溅满墙壁,浇淋地面,发出浓烈的血腥气。 祝真往墙上看去,见那里布满了新旧不一的体液,旧的发褐发黑,新的泛着鲜艳的血色,像一幅暗黑又抽象的意识流画作。 如果说几分钟之前,江天策的安慰还给了她一线希望的话—— 现在,这希望被她亲手掐断。 出现在618的发卡,可以牵强地解释为其他玩家的构陷。 可607房间的门,是她亲手封锁的,也只有她才能轻松打开,再不留痕迹地恢复原状。 所以,外面肆虐横行的传染病暂且不说,让吴国平的头颅膨胀爆炸、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病症,一定和她脱不开关系。 祝真看着颈部以上呈撕裂状伤口的吴国平,想到过去的两天里,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困在没有出口的病房里,受尽折磨,痛苦地死去,八个小时后又复活,迎接下一轮的疼痛,即便知道他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仍然觉得窒息。 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崩溃大哭。 ρó1⑧zy.) 仁爱医院(18)求死 祝真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系统何其恶毒,安排她成为残害同类的“疾病之源”,让她在每一个白天,一无所觉地混迹在同伴之中,到了夜晚,便操控她的神智,令她穿行在不同的病房里,对无辜之人下手。 被毛孔粗大折磨得疯疯癫癫的小年轻、死于内脏腐烂的胡翔、昏迷不醒到现在还在试药的纪怀周、门外染上传染病的张晓楠、躺在面前的吴国平,还有素来照顾她、数次救她于危险之中的苏瑛,落到如今这步境地,全部拜她所赐。 她的双手,沾满了他们的鲜血,从皮肉到骨头到灵魂,都写满了罪恶。 精神世界轰然倒塌,祝真没有办法面对这样可怕的自己,更没有办法面对全心全意爱她的封绍、始终信任她的队友们,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江天策谨慎地将墙上的洞用柜子堵死,走过来看着少女沾满泪水的脸,叹了一口气。 他卸下背包和长刀,双膝跪地,从背后轻轻抱住她。 “祝真,不要哭,你听我说。”男人拿出少见的温柔和耐心,感觉到怀里温热娇软的身子不停地发抖,便渐渐收紧了怀抱,试图给她一点儿安全感,“就算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也不过是被操纵着,在这个游戏副本里,扮演了一个反派的角色罢了。这并非你的本意,游戏也只是游戏,明白吗?” 江天策本来是有些怀疑祝真的。 可看她哭得天崩地裂,他又释然,相信她不过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而已。 他有预知能力防身,自然无所畏惧。 只要没有在画面里看到她对自己下手,他并不介意帮她遮掩,多刷一些好感度。 等顺利离开这个游戏,附加在她身上的危险元素自然会消失,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江天策从不觉得错手害死几个人,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别人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祝真哭得声音嘶哑,浑身都脱了力。 温热的泪水流到江天策肌肉勃发的手臂上,很快变得冰凉。 她的眼尾通红,嘴唇发白,摇着头道:“不是这样的……游戏是假的,但里面的人,都是真的……还有苏瑛姐姐,她那么相信我,我却害了她……” 江天策心下不以为然,却觉得她这样失去了倚仗、只能依靠自己的柔弱模样格外招人。 眼睛红得跟小兔子似的,身子又热又软,从他的角度往下,恰好能看见微敞的领口泄出一方雪白,乳沟吝啬地露出一点点春光,看不分明,却又令人遐想无限。 喉结止不住地滚动,大好人皮底下的恶狼蠢蠢欲动。 他伸出带着厚茧的大手,有些粗鲁地帮她擦掉眼泪,指腹在滑腻的小脸上流连,止不住意乱情迷。 “真真……”低沉的嗓音变得暧昧黏稠,他低下头,悄悄嗅她颈间甜香,鬼使神差地想起躲在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看见的那一枚暗色吻痕。 如果是他,那么一点无关痛痒的痕迹怎么会够? 少说也得重重地咬她,咬得柔嫩的肌肤上现出深深的齿印,好几天都消不下去,咬得她像现在这样哭个不停,主动挺着奶子喂给他吃,撅着屁股求着他操,才肯松口。 不,齿痕也有消掉的一日,干脆在她身上纹个纹身好了。 就纹他的名字,再绘上狰狞的鬼面或是骷髅。 罗刹与美人,多么割裂,又多么香艳刺激。 心猿意马地意淫着,江天策竟未察觉,面如死灰的女孩子安静靠在他怀里,右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忽然毫无征兆地往自己心口刺去! “扑哧”一声,刀尖入肉,鲜血四溅。 祝真被巨大的疼痛折磨得喘不过气,却狠着心,在江天策反应过来之前,用力握住刀柄,继续往要害处推进。 温热的血液奔涌,她一心求死,动作快得根本来不及阻止。 可是,一股未知的力量阻住刀锋前进。 祝真冷笑,明白这是系统不肯让她这枚大好棋子自寻死路,倔劲儿上来,偏要用这样极端的手段向对方宣战。 她忍着疼痛,腾出另一只手,合力紧握住匕首,坚定不移地往更深处捅。 江天策终于出手阻拦,大手覆上她的手背,也沾上热到灼烫的鲜血,脸色变得很难看,整个人从方才的异想天开中清醒,厉声喝道:“祝真,你在做什么?!” 痛楚越来越剧烈,一波一波盘旋而上,刺激着祝真的神经,也影响了她孤注一掷的狠绝。 双手开始颤抖,使不上力气,她倒吸几口冷气,强撑着保持声线稳定,也保持自己最后的尊严:“我不会让它得逞的,我绝不可能做它手中的杀人工具……” 她松开手,拉着江天策的手掌,压住刀柄,恳求他道:“队长,杀了我。” 江天策觉得她这样的举动简直不可理喻,又不敢在这种时候刺激她,更不敢随便拔出匕首,加速血液流失,闻言咬着牙,一字一顿:“不、可、能。” 祝真闭上眼睛,流下两行泪水,“只要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们就可以顺利出去了,说不定苏瑛姐姐还能恢复正常……” 她已经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如果今天夜里遭殃的人……是封绍呢? 如果明天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呢? “不可能。”江天策又强调了一遍,试图缓和她的情绪,“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距离夜晚还有好几个小时,你没有必要急着……” “求求你……”祝真睫毛颤抖,声音因失血而变得很轻。 封绍那么敏锐,她的缓兵之计根本拖不了多久。 如果不抓紧这段时间了结生命,等他知道真相,一定宁愿自己死、甚至宁愿牺牲其他人,也要换得她的周全。 可那样的举动,完全违背他固守的良知和做人的准则。 她想起她和林芳之间的谈话。 到现在为止,封绍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背良心的事,不到迫不得已,也绝不会伤害别人。ρó1⑧zy.) 他的手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她最喜欢的,就是他的那份干净。 不能就这么被自己毁掉。 她必须保护他。 见江天策并无下手的打算,祝真想了想,使出杀手锏。 “天策哥……”她艰难地转过头,含着泪看他,“帮我一次,好不好?” 江天策身形一震。 先惊,再喜,后怒。 惊的是自己一直求而不得的称呼,就连杨玄明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都可以轻松获得的称呼,在这种时候,被她突然唤出。 喜的是她叫出来的嗓音柔软又娇嗲,比他无稽春梦中听到的,好听千万倍。 怒的是—— 他迅速明白过来,她在对自己耍手段。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执念,也猜到了他的心思,却故意装傻,到了这种有求于他的紧要关头,才像恩赐一样的,对待舔狗一样的,满足他。 自负如江天策,怎么可能忍得了这样的羞辱? 有一瞬,他想要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杀掉她。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吗?只衡量利益得失,不掺杂私人感情,什么同伴,什么信任,都是拿来哄人的幌子罢了。 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又没心没肺,诡计多端,根本不值得他费时费力地帮她遮掩,绞尽脑汁地为她想办法。 相比起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她,快速通关,实在是上上策。 江天策冷笑一声,握紧匕首,无视血液的黏腻触感,操纵着锐利的刀尖,缓慢地往血肉里钻。 仁爱医院(19)修罗场(3000字肥章) 封绍站在楼梯口,看着一个又一个惊惶失措的病人通过筛查,急匆匆往楼上跑,人群里却始终不见祝真的身影,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他尝试着联络她,话筒里一直响着忙音。 不安在心里发酵、扩大,向来冷静的封绍,这会儿也难免有些发慌。 他强行镇定下来,把今天早上祝真和江天策的一言一行快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发卡…… 他忽然想起,早上见面的时候,祝真的头发上空无一物,刚才远远对视时,也没有看见那枚发卡,她的手却藏在身后,表情也有些不对劲。 她有事瞒着他! 封绍心念电转,往前回溯,重新整理进入这个世界后的每一个细节,过滤其中可能存在的、被他忽略了的疑点。 苏瑛的失踪、林芳提供的线索、每一个玩家的表现…… 计算染病玩家人数时,他目光微凝,发现一个规律—— 第一天生病的人是小年轻,数量为一。 第二天是纪怀周和胡翔,数量为二。 第三天,他们本以为无人蒙难,却漏算了一个人—— 困在607病房,遭到众人唾弃的吴国平。 假设他也得了怪病,而第四天是苏瑛和痦子男,又是两个人。 第五天,也就是今天,是张晓楠。 一、二、一、二、一…… 正好说得通。 那么,导致吴国平生病的最大嫌疑人是谁? 再联想方才祝真站着的位置,封绍很快将前因后果串了起来,脸色大变。 他往戒备森严的楼梯口看了一眼,拔腿就往上冲。 杨玄明正勾着头往外查看动静,看到他过来,奇道:“还没找到祝真吗?江天策呢?” 封绍来不及跟他解释,抓着他的胳膊,急急问道:“玄明,你有没有可以凿穿楼层的道具?” 两分钟后,借着杨玄明提供的【偷工减料】道具、消防锤和灭火器,封绍破开厚厚的钢筋混凝土,在七楼走廊中间砸出一个大洞。 他从背包里拿出备用的防护服,全副武装之后,自洞口跳回六楼。 小心避开跌跌撞撞的传染病人和几乎无处不在的呕吐物,封绍心急如焚,快步往607病房走去。 用力推开堵门的矮柜,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封绍俯身钻进去,看见祝真躺在地上,浑身浴血,毫无生气。 她的心口插着把十分眼熟的匕首,而江天策刚刚松开刀柄,单手撑地,打算起身。 怒火一口气烧到天灵盖,封绍生平头一次失去理智,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江天策的衣领,挥拳重重砸向他面门,整个人犹如痛失雌兽濒临疯狂的孤狼,俊脸扭曲,嘶吼出声。 “砰”的一声钝响,江天策来不及躲避,结结实实受了这一击,嘴角立刻渗出血丝,就连后槽牙都有些松动,口腔里泛起铁锈味。 他当然不是肯吃亏的人,立时大怒,挥拳还击,将一直以来隐藏着的嫉妒与厌恶倾注于身体的每一块肌肉上,出手狠厉,借机泄愤。 两个人虽是第一次交手,可江天策对封绍的头脑和身手一直颇为忌惮,这会儿自然提起十二分精神,谨慎应对。 但事实证明,是他太过小心了。 或者说,是封绍被祝真的模样刺激得心神大乱,已经无法思考,更没有精力去研究应敌的策略,一切全凭本能,出手毫无章法,很快就落了下风。 两具年轻强壮的身体无声地缠斗在一起,皮肉重击、腿脚相加的钝响声不绝于耳,江天策睚眦必报,封绍脸上很快挨了更重的两拳,眼下一片淤青,腮帮高高肿起。 而被防护服和衣服覆盖着的身上,更是屡遭阴招,左下方的肋骨处传来一阵阵剧痛,胯下的要害也险些受到致命攻击。 封绍不停喘着粗气,额头暴起青筋,眼底浮出深浓的血色。 他甚至不敢往地上看哪怕一眼,生怕再看祝真一次,便会心脏破裂,哀痛而死。 可他还没有为她报仇。 祝真出事,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早就体会到游戏副本有多凶险,更清楚江天策是个怎样唯利是图、冷血无情的枭雄,却忽略了那么多不祥的线索,将祝真置于危险之中,间接戕害了她的生命。 江天策和他自己,都是凶手。 谁都不比谁无辜。 封绍心中痛极,压抑地低叫了一声,装作跌倒滚在地上,右手抄起江天策那把长刀,“当啷”一声,雪亮刀锋出鞘,以劈金断玉之势,向对方脖颈处斩去。 他这一击用尽了全力,江天策见势不好,颇有些狼狈地后仰下腰,冷不防第二刀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再度袭来,这才想起封绍那项自由操控时间的能力,暗道不好。 他撞上封绍的眼神,见素来温和从容的眼睛里满含杀机,一副要干掉他然后为祝真殉情的疯劲儿,即便心志坚冷,依然忍不住胆寒。 在封绍割破他喉咙前一秒,江天策迫不得已开了口,脸色很臭:“她没有死。” 在几分钟之前,他确实对祝真动了杀心。 不愿归服自己,又耍起玩弄他的小把戏,江天策可不是恋爱脑的人,权衡利弊之后,很快就如她所愿,握紧匕首往心脏里戳。 祝真很平静,毫无赴死的害怕和绝望,苍白的脸上甚至带了一点儿笑容,似乎将死亡视为某种解脱。ρó1⑧zy.) 刀尖往里扎了半厘米,卡进骨骼的缝隙里,他看着她因疼痛而微微抽动的脸颊,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两个人已经认识了一段时间,他自认还算是了解她。 她根本不是恶劣残忍的女孩子,更做不出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事。 之所以叫他“天策哥”,并不是纯粹的恳求,也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样诱惑他,拿捏他,而是在—— 激怒他。 多聪明的人,她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修炼到了如此境界?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在走投无路的绝境下,迅速认清当前的形势,更凭借对他的性格和行事手段的洞悉,不露痕迹地引他下手。 江天策骤然停下杀戮的动作,低头复杂地看着祝真。 他凑近她的耳朵,在女孩子渐渐弱下去的呼吸声里,冷笑一声,道:“利用我,嗯?” 祝真的睫毛慌乱地颤了颤,垂着眼睛紧盯埋在她血肉里的匕首。 这把匕首还是封绍送给她防身的,陪伴她度过许多次危机,这会儿和她肉贴肉,四舍五入,也算是他送她走过黄泉路。 心里藏着个人,眼前的黑暗便不再可怕。 她不接江天策的话,而是猜度着他的心理,迂回婉转地催促他动手:“天策哥……今天不过是第五天……三十个玩家里,已经死了多少个人?如果你现在不杀我,等阿绍赶来,便再也没机会动手……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预知到的场景里……自己得了怪病,该怎么办?” 封绍并不是等闲之辈,这样好的机会,一旦错过,往后在对方的保护之下,很可能再难近她的身,只能落于下风,任由她宰割。 “杀掉我之后……你就说……是其他玩家下的黑手……你那么聪明,总有办法圆过去的……”祝真还记得为他善后,说话间不小心扯动伤口,疼得一口一口吸冷气,“天策哥,你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一定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更有利,对不对?” 话说得很动听,本质其实是在提醒他,应该遵循本性,像很久之前放弃林雄那样,继续做个六亲不认、杀伐决断的人。 她什么都算到了,把他的心理把握得如此到位,唯独漏了一件事。 江天策嘴角勾出讥诮的弧度,生平头一次生出任性的念头,带血的手捧住她的小脸,掌心滚烫,脸颊冰凉,冷热交接,亲密无间。 他深深地看着她,哑声道:“祝真,我喜欢你,这么明显的事,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我怎么可能下得了这个手?” 祝真一脸错愕,似乎没想到他会在自己已有所爱的前提下,这么大剌剌地把心意说出来,更没料到他会在不合时宜的场合儿女情长,把感情放在利益之前。 见她终于露出生动的表情,江天策心底泛起难言的快意,自己也分不清这样的举动,到底是因为一时的意气,还是真的舍不下她。 他趁她不备,往纤细的后颈劈了一记手刀。 祝真软倒在他怀里,安静乖巧的样子比刚才顺眼许多。 江天策给她用了快速止血的道具,刚刚把人放下,便被闯进来的封绍揍了一拳。 这会儿,迫不得已把话说开,江天策十分不爽地看见封绍顿住动作,双眼渐渐回归清明。 大悲之后大喜,封绍再也顾不上争斗,将长刀丢在地上,急急回过身查看祝真情形。 少女面色苍白,但脉搏确实还在微弱地跳动着。 封绍不敢碰她,更不敢轻易拔出匕首,大脑空白了片刻才想起对策:“我去找医生过来帮忙。” 危险迫在眉睫,江天策只好顾全大局,捏着鼻子按下方才的剑拔弩张,阻止他道:“先别去,我已经给祝真用过疗伤的道具,她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我有个计划,说不定可以化不利为优势。” ρǒ18dê.νíρ 仁爱医院(20)瓮中捉鳖( 素来斯文和气的宋成珂今天心情很差,脸色更差。 他是十分惜命的人,往身上套了两层防护服不说,口罩、帽子、护目镜和手套一样不落,又谨慎地远离隔离带,远离看似通过筛查、却不知道是不是处于传染病潜伏期的患者们,站在五楼通往六楼的楼梯拐角处,沉着脸往上看。 年轻的主任医师是他的心腹,这会儿谦卑地垂着头,硬着头皮汇报目前的进展:“院长,这种传染病致死率并不高,但是发病速度快、传染能力强,不止我们医院没有接手过这样的病症,据我所知,在已知的科学文献里,也从来没有记载过……” “一定是它干的。”宋成珂打断他,语气笃定而严肃,如临大敌。 “它?不会吧?”主任一脸错愕,旋即变得惊恐起来,“之前隔三差五出现的怪病,虽然棘手些,但发病人数总是局限在那么一两个人,对咱们医院构不成什么威胁,换个角度说,那些病人不止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为了活命,多数都愿意无偿做我们的实验体,供新入职的年轻医生们练手,帮助他们快速成长,从长远来看,还是件好事。可这次……这传染病太可怕了,如果真的是它干的,它怎么会突然拥有这么大的能量?院长,您不是早就请高人收服了它,让它归我们所用吗?” 他很快又想到那东西失控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双手紧张得直颤,忙不迭将拿在手里的护目镜戴上,又往耳朵上挂了第二层、第三层口罩,声音隔着厚厚的无纺布变得翁翁的:“院……院长……它不会……不会对我们展开报复吧?您之前说的、它无法对所有医护人员下手的限制,现在还管用吗?” 宋成珂紧皱眉头,按捺着心底的焦躁安抚下属:“应该不会,毕竟地下室的封印还在。再说,那几个没分到防护服的实习生在筛查处站了那么久,不也没出什么事吗?” 主任抬头看了看被蒙在鼓里战战兢兢的年轻学生们,稍微镇定下来,附和道:“对,对,院长说得有道理。” 每到情绪焦虑的时候,宋成珂的性欲便会暴涨,这会儿西装裤里的阴茎硬得发疼,便分外想念躺在八楼办公室里的新欢。 他克制住上楼纾解的冲动,继续和主任分析眼前的棘手状况:“估计是小陆小张他们几个最近做实验的时候,手段过于激烈,引起了它的反弹。” 主任恍然大悟,有些自责地道:“他们几个一心扑在研究上,年轻气盛,卯着劲儿要做出点成绩出来,所以也不管对不对症,什么治疗手段都往那些女人身上试,真是不知轻重。我去实验室视察的时候,听到她们的惨叫声,都觉得有点儿瘆人……唉,这么说起来,实验室戾气太重,引得它不安分,也在情理之中,都怪我监督不力……” “别这么说,年轻人知道上进是好事嘛~你更是为了医院的前景着想,一心扑在工作上。”宋成珂倒颇有愿意提携后辈的大家风范,闻言“呵呵”笑了笑,“不过,传染病这么大的事,只怕瞒不了卫计委那边的人,咱们先把病情控制住,等他们来了再一起商量防治对策,记住,无论别人问什么,都咬死说不知道,把责任能撇多干净撇多干净。另外,安全起见,你让所有医生暂停实验室的研究工作,私底下敲打一下他们,把嘴巴封严实,谁敢漏出半个字,大家一起完蛋。” 主任一一应了,又问:“院长,那个东西怎么处理?” “等事件平息,我抽时间拜访大师,请他过来再做一回法,务必将它彻底镇压……”宋成珂的话音突然顿住。 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烧焦气味,脸色变了变:“什么味道?” 不等主任回答,七楼便飘下一缕缕白烟。 那烟雾不算很浓,却袅袅不绝。 有人在楼梯上方喊了一句:“不好了!医生办公室着火了!” 守在楼梯口的工作人员们立时慌作一团。 “大家不要慌!”主任连忙跟院长点了点头,转过身跑上楼维持秩序,“继续做检查,不要放任何一个传染病人出来!保安分出几个人上楼灭火!” 火势似乎并不严重,众人很快稳住阵脚,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手持灭火器往七楼走,却被宋成珂拨开。 他越过他们,沿楼梯急匆匆上楼,用言语驱散几个聚在楼梯口看热闹的患者,毫不停歇地继续往上爬,担心被自己留在八楼的“爱人”会不会遭受火灾波及,香消玉殒。 好在,八楼一如既往的安静太平。 走近位于正中间的办公室时,宋成珂忽然听见悦耳的“叮咚”声。 在主任安排下停运的电梯,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正常,机械的女声播报着:“八楼到了。” 电梯门缓缓开启,不等宋成珂做出反应,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里面快速走出,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几乎没有反抗能力,还来不及呼救,便被对方堵住嘴巴,五花大绑地控制起来。 他眼神惊恐,看见七八个人从电梯里鱼贯而出,身上都穿着仁爱医院的病号服。ρó1⑧zy.) 最里面放着张急救床,另一个男人小心护着床上躺着的女孩子,在几个患者的帮助下,把床推了出来。 一行人将宋成珂带进办公室,在江天策的带领下,顺利进入内嵌的另一部秘密电梯。 一个清清秀秀、没什么存在感的女玩家凑巧有一些护理经验,这会儿一边给昏迷的祝真输葡萄糖,一边惊疑不定地小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她怎么伤成这样?我们要去哪儿?” 她问的,也是稀里糊涂跟过来的幸存玩家们想问的。 他们早上被张晓楠的异状吓得够呛,好不容易通过筛查躲进七楼,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见那个总是抱着电脑神神叨叨的年轻人和林芳低声商议了几句什么,紧接着,林芳便利用医生办公室的文件放了把火。 火势不大,却足够让众人脆弱的神经濒临崩溃。 驼背男最先发难,质问他们在搞什么,一向有些木讷的林芳这时候却锋芒毕露,冷冷道:“我这是在救大家的命,想活的跟我们走,想死的留在这里。” 然后,电梯在杨玄明的运作下重新启动,江天策和封绍推着祝真进去,接上犹犹豫豫的玩家们,在八楼将院长抓了个正着。 虽然上了贼船,他们的潜意识里却觉得院长这样的重要NPC不能轻易招惹,这会儿越来越慌,纷纷发问。 “等下去再说。”江天策沉声道。 封绍只顾观察祝真的情形,时不时探出手测一测她的脉搏,根本无暇分身。 来到负一楼,看见宛如人间地狱的人体实验室,玩家们又惊又惧,有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直接冲到墙角吐了起来。 ———————— 今天加更。 留言达到8900条时,更新第二章,限时免费。 仁爱医院(21-22)审讯(双更第二更,10000 江天策将之前的发现和推测言简意赅地对众人解释了一遍,驼背男叫道:“那还留着这变态王八蛋干什么?害大家得病的罪魁祸首肯定是他!咱们把他杀死,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眼里既有愤恨,又有看到曙光的兴奋。 他抄起一把沾血的手术刀,打算冲过去,宋成珂吓得拼命摇头,嘴里一个劲地“唔唔”,西装裤里涌出一股热流,发出难闻的尿臊味,令众人纷纷掩鼻,唾骂不止。 江天策抬手拦住驼背男,低声安抚众人:“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时间紧迫,在惊动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们之前,我们必须撬开他的嘴。” 他将宋成珂捆在布满血渍的实验台上,取下他嘴里的破布,双手抱臂,好整以暇问道:“宋院长,我建议你把隐藏的所有秘密一五一十地交待出来,不要自讨苦吃。” “你、你们为什么生病,跟、跟我没有关系!”宋成珂做惯了屠戮猎物的刽子手,这会儿身份对调,目之所及全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的愤怒眼神,终于体会到身为小白鼠的悲惨之处,害怕得面无人色,“我……为了医院的发展和人类医学的进步,确实偷偷进行了一些活体实验,可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病人,这间实验室选用的实验体全是社会抛弃的渣滓和废物!他们本来就是垃圾,我不过是……不过是发挥他们的剩余价值……对,剩余价值!” “至于……至于那些怪病,真的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显然是有所隐瞒。 江天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并不和他废话,拿过驼背男手里的手术刀,挑破宋成珂身上的防护服和干净雪白的衬衣,在胸膛上不轻不重地划了个长长的口子。 宋成珂痛叫一声,保养得宜的身体像只白色的蛆虫在台子上蠕动颤抖,不停求饶。 “你那些标本,都是怎么制作而成的?”江天策不为所动,将刀尖抵在他会阴部,微微用力,割破衣料直抵子孙根,不带感情地向他“求教”,“我不太懂医学知识,所以想请教请教宋院长具体的步骤。需不需要提前放血?还是直接剜下来,丢进福尔马林溶液里?” 在场的男性玩家齐齐胯下一凉,刚刚还嘈杂的氛围立刻安静。 他那边严刑逼供着,封绍这边已经将祝真挪到安全角落,用纸巾擦拭她脸上和手上的血迹,目不转睛地看着苍白的容颜。 祝真睫毛颤了颤,从深不见底的黑暗梦魇中醒转,看见封绍时,只觉恍如隔世。 她怔怔地望着他布满瘀青、高高肿起的脸,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而他显然和江天策发生了一番争执,不由又是难过又是愧疚,无声地掉眼泪。 封绍再气她自作主张,再恨她不负责任地撇下他不管,这会儿也没办法发火,只好长长叹了口气,俯身附在她耳边低语。 “真真,我什么都知道了,也明白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不过,情况不一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这次的副本,乍一看和我们经历过的【校园怪谈】有些相像,一样是寻找卧底的游戏,一样是你死我活的对抗,可是,你有没有发现,有一点不同?” “进来的第一天,系统很明确地说,这是场混合了生存制、淘汰制和解谜元素的综合性游戏,参与玩家是30人。如果你确实是疾病之源的本体,扮演的是杀戮者角色,便不应该算在普通玩家的数量之中;夜晚玩家昏睡,毫无反抗能力,对你而言,也不存在什么生存难度。”他亲昵地用指腹蹭了蹭她柔嫩的脖颈,低下头轻轻吻去她咸涩的眼泪,“有没有另一种可能——疾病之源并不是指特定的某个人,而是什么物品,或者没有实体的未知生物,它只是暂时地,附着在你身上呢?” 祝真愣愣地看着他。 封绍说的话,她向来都是无条件相信的,因为知道他总是对的,也清楚他不会为了哄她安心,而故意欺瞒她。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点儿光亮,想要说话,却因为失血过多而发不出声音。 封绍握住柔嫩的小手,引着她覆上布满鲜血的心口,眸色温柔:“真真,我和江天策商量过,假设那种东西和你属于共生关系,你受了重伤,它十有八九也会受到影响,所以,在维持你生命迹象的前提下,保持这种虚弱状态,对你、对我们而言,说不定是一件好事。你先用能力把匕首拔出来,但是不要补充血液、治疗伤势,我们会尽快想办法把它引出来。” 办法是个好办法,可行性也很高。 可平心而论,如果没有江天策在,封绍绝对想不出这一招。 当然不是受智商所限,而是他潜意识里,根本不容许祝真受到半点儿伤害。 更遑论让她就这样躺在血泊里,受尽疼痛的折磨。 祝真很快听明白,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想活着呢? 她发动能力,将胸口的匕首取出,闭目养神,保存体力。 实验台上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 被江天策削去一个阴囊,旋掉一颗乳头后,宋成珂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恐惧。 刚开始审讯的时候,玩家们还有些放不开手脚,见江天策毫不手软,潜藏在心底的某种恶意和亟需发泄出来的紧张情绪便找到了个合理的出口,纷纷开动脑筋,添砖加瓦。 有人往宋成珂身上划疼痛却不致命的血口,有人打破架子上的玻璃瓶,拎着腐烂头颅的长发,让尸体黏黏腻腻的嘴唇和他亲密接吻,还有人拿着不知道来自于人体哪个部位的骨头,当做按摩棒往他的后穴里戳。 人类与天使,或是与恶魔,似乎都只有一线之隔。 江天策从来都不是有耐心的人,见宋成珂一直不开口,便拿起一把不锈钢钳子,隔着因疼痛而发白的嘴唇,重重敲了敲牙齿,发出一声闷响。 他冷声道:“张嘴。” 也不知道是在催促对方招供,还是要拔掉他满嘴的牙。 宋成珂终于认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招供道:“我说!我都说!是……是怨灵!这一切都是怨灵干的!” 仁爱医院(22)院长的本愿(双更第一更) 宋成珂从小便知道,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智商高达140,长得白白净净,懂事知礼,再加上一个经常往学校捐设备捐金钱的院长父亲,他毫无悬念地成为了老师们的宠儿,同学们的榜样,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风光无限,备受瞩目。 太过聪明,便会对同龄人生出鄙夷,就连那些假模假式的大人在人际交往中耍的小手段,也能被他轻松识破。 时间长了,难免觉得寂寞。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宋成珂培养了一项特殊的兴趣爱好。 与其说培养,不如说是“发现”。 对某些事物的喜欢,或许在尚未出生之前,便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基因里,等待合适的时机觉醒,生长壮大。 宋成珂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夏日午后。 他拒绝了同学们踢足球的邀请,脸上带笑,心里却十分嫌弃那种充斥了臭汗和推搡碰撞的野蛮游戏,背着书包不紧不慢地往仁爱医院的方向走。 路上,他买了一支昂贵的巧克力雪糕,为免融化的奶油弄脏干干净净的白衬衣,还小心地用手帕包住扁扁的木棍。 快吃完的时候,他走到医院门口,看见玻璃门旁边的地上躺着个肉粉色的小包裹。 微弱的哭声自里面传来,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宋成珂起了点儿好奇心,走过去用穿着名牌运动鞋的脚踢开包裹一角,发现里面躺着个新生的婴儿。 小东西看起来刚出生不久,皮肤皱得像小老头,头发上的羊水都没有干,湿漉漉地紧贴头皮,闭着眼瘪着嘴,病猫似的小声哭泣,肚子上的脐带潦草打了个结,拖出长长的一条,看起来血淋淋的。 他警觉地抬眼打量四周,天气炎热,医院没什么病人出入,前台的保安歪坐在椅子里,一栽一栽打着盹儿。 这样的天赐良机,宋成珂毫无心理压力地、像是已经像这样做过无数次一般地,把婴儿拎起,折进医院后面的小巷子里。 这地方隐秘又幽静,罕有人至,地上散布着许多垃圾,无人清理。 宋成珂重新将婴儿丢在地上,把包被彻底扯开,拎着瘦得皮包骨头的腿往两边分,检查对方的性别。 是个女婴。 身体有些缺陷,肛门闭锁,也就是俗称的“没屁眼儿”。 怪不得被人遗弃。 宋成珂饶有兴致地翻看包被里藏着的,女婴少得可怜的“行李”——一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扯下来的纸条,上面用潦草拙劣的字迹写着拜托好心人收养她的话;两件加起来绝对不超过三十块钱的廉价婴儿服;一小罐连牌子都没标注的劣质奶粉。 女婴的父母大概文化程度不高,又缺乏常识,只知道大医院里或许会有愿意收养孩子的有钱人,却没想过—— 仁爱医院可是治疗精神病的专科医院,照顾一个精神病人,已经足够让全家人苦不堪言,谁还有心力再收养一个不健康的孩子? 宋成珂将这些东西扔进旁边的垃圾堆里,目光重新转移到女婴身上。 大太阳晒着,红通通的皮肤变得更红,她双拳紧攥,小腿乱蹬,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十足可怜,却激发出宋成珂越来越浓厚的兴趣。 将手指伸到婴儿的嘴巴里,她饿得狠了,本能地用力吮吸着,没有牙的牙床柔软湿润,含得宋成珂舒服得眯起眼睛。 这种抚慰和刺激,是他考再多年级第一、收到再多夸奖也比不上的。 他捣弄着女婴的小嘴,小家伙见怎么吸都吃不到奶,气得把手指往外吐,呜呜咽咽着哭得更加伤心。 宋成珂听了心烦,出声警告道:“不许哭,再哭我就……” 就什么? 他开动脑筋,想象着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让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婴儿完全顺从他,想着想着,脑子中出现一个好主意—— 这个世界上啊,只有死人最听话。 凑巧,书包里有一把新买的工具刀。 宋成珂在那个酷热的午后,在无人的巷子里,完成了自己第一次杀人、分尸。 凶器虽不趁手,新生儿的皮肤细嫩,骨头又软,倒也不算太费力。 哦,对了,还有自慰和射精。 性意识初次觉醒,他用来纾解的工具不是大部分男孩子都会选用的右手,不是飞机杯,也不是成熟女性的身体,而是一个新生儿的口腔。 刚刚死去的孩子,嘴里还泛着热乎气儿,嘴巴又小,容纳正在发育中的性器时,显得十分吃力,也给了他绝佳的包裹感和抓握感,令双手沾满鲜血的少年兴奋得大叫出声。 宋成珂射了三次,爱不释手地捧着小小的头颅,从分割肢体的快乐和肏弄软肉的刺激中,知晓了自己的性癖好,也明确了自己往后余生的奋斗目标。 他要继承父亲的衣钵,借着医院的天然便利,为自己搜罗数不尽的新鲜尸体,在她们身上肆无忌惮地发泄欲望。 花了半天的时间,将女婴分解成碎块,喂给流浪狗,宋成珂用手帕将双手擦了又擦,从医院后门溜进去。 一个熟识的医生迎面撞上他,奇怪道:“小珂放学啦?你手怎么了?” 宋成珂的心提到嗓子眼,却克制住将手藏到背后的冲动,面不改色地搪塞道:“有个老奶奶受伤了,我用药水帮她消毒,不小心洒了一手。” 医生不疑有他,夸赞道:“小珂真是个好孩子,乐于助人,尊老爱幼,我们家明明要能有你一半懂事,我做梦都能笑醒。” 宋成珂的心理素质过硬,胆子也越来越大,在通过不同途径陆陆续续弄死三具尸体后,终于引起了别人的察觉。 警察来到后巷调查,法医用分散在四处的骨骼拼凑出三具残缺的人体,这样可怕的命案在城市里掀起轩然大波,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职工和病人轮番接受问询,气氛变得紧张。 录口供的时候,宋成珂表现得非常自然,甚至大胆地主动问起受害者的身份。 当时,胡子拉碴的中年警察点燃一支烟,不太重视地道:“我们对比过DNA,没有发现对应的失踪人员报警信息,死者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十有八九是流浪者吧……” 没有家属追究,又找不到线索,案件最终不了了之,宋成珂还是众人眼里的优等生和四德五美好少年。 他忍着嗜血的冲动和噬骨的欲望,谨慎地蛰伏了好一段日子,直到赴美留学,才如鱼得水一般,开始四处游走作案,依靠着缜密的逻辑和出色的智商,从无失手。 攻读过博士学位,在父亲的饮食中做了些手脚,不到五十岁的院长卧病在床,宋成珂顺利继承了仁爱医院,刚一上任,便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 试着以宋成珂的视角写了一段文戏,剖析变态的内心世界。 留言满9050条,更新第二章,限时免费。 昨天的评论区我看了,3p是不可能的,封绍会一刀捅死江天策hhhhhh,但是江天策这个角色的戏份比较重,人设也很有趣(骂得骂死,喜欢的大概又爱又恨)。有细纲,不会被影响,大家可以表达自己的喜好和感想,但是要和平讨论哦~ ρó1⑧zy.) ρǒ18dê.νíρ 仁爱医院(23)怨灵 把那些固执古板的老头子踢走,换上与自己臭味相投的同好,在心腹的协助之下,宋成珂快速建立了一条可以稳定供应活体的地下途径,将实验室运作得风生水起。 你问活体的来源是哪里吗?嘿,暗网横行,豺狼遍地,只要有金钱做支撑,拐几个异国少女,抓几个无人关心的流浪者,在不正规的诊所里用极低的价格买几个婴儿,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当然,他不是短视的人,在满足了自己的特殊爱好之后,很快意识到人体实验在医学研究上的重大意义。 青蛙、小白鼠之类,和人类的DNA有着很大差别,临床表现到底能有多少参考价值,宋成珂并不看好。 相比起来,还是用活人更方便、更快捷。 他不停地吸纳着有野心、有能力、胆子大的青年才俊,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期后,便对他们开放实验室的使用权限,让他们毫无后顾之忧地施展才能。 一切尽如他期望进行,多科室的繁荣发展、突出的技术突破、含金量极高的医学奖项,共同将仁爱医院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也使他跻身名流,声誉大振。 权力和金钱是双生子,事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宋成珂春风得意,隔几周便从实验室精挑细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带回办公室发泄欲望。 然而,后来,出了点儿小麻烦。 部分人体组织开始莫名其妙地消失。 最开始是一根手指。 值班的医生很快发现,将事情记录下来,汇报给他。 他当时还以为是某位有异食癖的同事给自己开了个小灶,询问对方时,那人却一脸诧异地否认,说他只喜欢啃食女人的乳房和阴部,从来不吃骨头和肉筋太多的部位。 后来,眼睛、耳朵、心脏、肠管陆陆续续不翼而飞,失踪的部位从无重复。 宋成珂意识到不对劲,还没来得及进行彻底的调查,实验室忽然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 当晚值班的医生是个刚刚结婚不久的年轻人,嗜好奸尸,经常和他一起消遣,一个插上面,一个操下面,颇为投缘。 他记得他还问过对方,和妻子的新婚之夜要怎么应付过去,毕竟他因着这项特殊的性癖,一直不敢接触身边的女性。 那年轻人笑嘻嘻地回答:“我哄我老婆玩角色扮演,让她演被迷奸的女人,全程一动不动。院长,您还别说,除了逼里热一点儿不太舒服之外,和尸体基本没差别。” 那天,宋成珂忙完手里的工作,打算去地下室和医生放松放松,走出电梯后,却在架子上熟悉的玻璃瓶里,看见了对方的尸体。 头颅、四肢、躯干,被整整齐齐地大卸八块,分别泡在大大小小的器皿里,一对充血的眼球惊恐地看着他。 宋成珂悚然一惊,僵硬地扭过头,在架子对面看见了一具……由不同实验体身上的肉块拼凑出来的浮肿尸体。 很难称作是脑袋的部位上,分布着一看就很不和谐的五官,妩媚的右眼来自于他刚刚分手的“女朋友”,圆圆的杏眼也有些熟悉,大概是某位前任。 嘴唇尤其小,嘴角撕裂,撇成上翘的弧度,像是在对他笑。 他的脑神经因恐惧而抻直,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慢慢苏醒,从尘封的过往中确定了这张嘴的主人身份—— 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午后,他性启蒙的,后来做成标本小心收藏的,女婴的小嘴。 他意识到什么,在那具尸体动作迟滞地向他走过来时,害怕地冲回电梯,夺路而逃。 亲眼所见的事实推翻了他这个无神论者的全部认知,让他明白—— 所有惨死实验品们的怨念集结在一处,形成了足以凝聚为实体的能量,即将对他们这些始作俑者展开疯狂报复。 宋成珂当然怕死。 事实上,越是位高权重、越是顺风顺水的人,便越惜命。 他暂时封锁了地下实验室,病急乱投医,向身边的朋友们打听压制鬼怪的方法。 好在,有钱有势的人大多都有点儿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癖好,很快,有位喜欢养小鬼来招财聚势的大佬为他介绍了一位大师。 大师来医院看了看,掐指一算,连连摇头,说此地怨气太重,怨灵已成气候,只能镇压,无法消除。ρó1⑧zy.) 宋成珂连忙捧出重金,请大师做法,设下禁制,将那东西封印在医院之内。 说是封印,其实并不准确,用“养”来形容,更合适些。 大师当时说道:“它的怨念太深,究其本源,又是个不通人性的婴儿,只怕以后还会作乱。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在封印上施了法咒,只要此印不破,它便无法对你和医院的医生们动手,只能在个别病人身上发泄怨气。堵不如疏,宋院长也要放宽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它适当作怪,方可相安无事。” 只要不危及自己的性命和利益,宋成珂自然没有异议,对大师千恩万谢。 后来,在仁爱医院住院的病人陆陆续续染上闻所未闻的怪病,宋成珂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极力误导他们,让他们认为病源来自于医院外部,又扮演救世主的身份,对疑难杂症展开研究与治疗,顺便锻炼了医生们的专业能力,丰富了医院的病种库,又斩获几个国际奖项。 也算是因祸得福。 宋成珂始终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命运眷顾的主角,是真正的天选之人。 直到此刻,他血肉模糊地躺在实验台上,前所未有的狼狈。 面前这几个智商远不如他的垃圾,竟然敢对他进行审讯逼供,实在是胆大包天。 可性命捏在他们手里,宋成珂不得不忍气吞声,将关于怨灵的前因后果交待了一遍。 闻言,几个玩家的表情越发鄙夷,狠狠往他身上吐口水。 江天策和封绍对视一眼,眼底同时闪过喜意。 事情果然如他们猜测,经过长达十年的积累,怨灵吸纳了足够多的怨气,不止附身在祝真身上,更是能力大涨,制造出传染病这样的新病种。 所以,就算祝真死去,怨灵也不会被消灭,说不定还会转移到他或者封绍身上,继续害人。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将怨灵和祝真分离,清除本体。 仁爱医院(24)封印 沾着鲜血的手术刀抵上宋成珂颈侧的大动脉,江天策继续审问:“封印在哪里?” 宋成珂的面色变了几变,很快猜到他们的意图,嘶声道:“你们难道打算破坏封印,杀掉怨灵吗?别异想天开了,要能杀它,我早就动手,何必等到现在?连大师都拿它没有办法,更何况你们这些普通人?” 几个玩家肉眼可见地惊慌起来,低声议论着到底是跟着江天策冒险打开封印,和无法用常理推测的怨灵正面杠上,还是按兵不动,赌一赌运气。 毕竟,现在是来到游戏的第五天,离七天的时限已经不远。 宋成珂见自己的话起到了扰乱人心的效果,再接再厉,指着躺在急救床上的祝真道:“还有,怨灵只会让人染上各种奇怪病症,却不会造成外伤,她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该不会……” 140的智商确实优异,他很快猜到真相,看着江天策,聪明地挑拨离间:“怨灵就在她身上吧?你这么着急,是不是打算通过解除封印的方法把怨灵引出来?小兄弟,解除封印,无异于放虎归山,到时候医院里包括你们在内的所有病人,恐怕都难以逃脱它的毒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为了救自己女人,让这么多人陪葬,可不太厚道啊……” “你说错了,她是我的未婚妻。”封绍紧紧皱起眉头,站直身躯,纠正宋成珂的话语。 他看向面色大变、对祝真退避三舍的众人,不躲不避,掷地有声:“怨灵确实在真真身上,知道真相后,她出于愧疚和保护大家的想法,打算自杀,被我们拦了下来。不过,按照宋院长所说,就算真真有什么不测,怨灵也不会消失,说不定还会寻找新的宿主,对各位下手。所以,如果有谁想对真真不利,最好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他先是大大方方承认了目前棘手的情况,警告玩家们不要妄想通过杀害祝真离开游戏,紧接着指出宋成珂供词中的漏洞:“系统不会给我们下达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消灭怨灵或许不太容易,但一定具有可行性。宋院长说你和你请的大师都拿它没有办法,不过是想把我们引进一个思维误区——” “你没有办法,是因为你忌惮它的疯狂报复。毕竟,你是所有怨念的源头,是这一切血腥实验的幕后指使者,解除封印之后,怨灵的第一攻击目标一定是你,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封绍勾了勾唇角,眼神冰冷,温热的手却牢牢覆在祝真手背,“可是,我们和你并不是同一种人,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对你而言的绝路,对我们,或许是关键的转机。” 看到宋成珂的表情变得难看,封绍更笃定了几分,沉声道:“怨灵最痛恨的人是你和那些做你帮凶的医生。等它重获自由,用它的方法完成复仇之后,所有的怨念自然会消解,到时候,它也失去了继续留在这世上的理由。鬼怪恶灵也有一定的自我意识,相比起残害我们这些间接帮助它的人,它应该更倾向于回归本源,彻底消散。” 他得出结论:“所以,我猜测,帮助怨灵达成愿望,才是真正消灭它的方法。” “你、你胡说八道!”宋成珂见众人被封绍说动,彻底慌了阵脚,“怨、怨灵能有什么意识?真是可笑!你们难道就这么听信他毫无根据的推测,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吗?” 他有些紧张地看了眼安安静静的祝真,梗着脖子道:“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封印在哪里的,有本事就杀了我!” 说得无畏无惧,声音却很虚。 怨灵一旦放出,他绝无生机。 死刑立执和死缓,他只能选择后者。 毕竟,在审问出有价值的信息之前,这些人不敢让他死。 场面陷入僵持。 四个人更倾向于按兵不动,包括林芳在内的三个玩家则支持封绍的想法。 江天策和杨玄明则不用说,一个考虑祝真,一个为了苏瑛,都同意冒险一试。 这时,祝真睁开眼睛,卧在封绍掌心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封绍俯身贴在她耳侧,听她用很轻的声音说了几个字。 她说:“看看地毯下面……” 实验室是怨念最浓重的地方,也是怨灵凝结成实体的第一现场。 大师做法镇压,为了保险起见,十有八九会选在最关键的腹地。 再加上这里位置隐秘,出入的人都是宋成珂的心腹,算得上十分安全。ρó1⑧zy.) 封绍点点头,蹲下身掀开脚下厚厚的暗红色地毯。 灰白色的水泥地平平整整,干干净净。 地毯是一块一块拼接而成的,他将面前这片地毯掀开,又去搜查旁边。 杨玄明很快反应过来,跟着帮忙。 揭起实验台底下那块地毯时,他们终于有了重大发现。 水泥下凹成深坑,一个大红色的木箱嵌在中间,长度恰好可以容纳成年人的身体,像具棺材。 朝上的木板上,绘满了繁复的纹路,似乎是某种符咒。 “找到了!”杨玄明叫道。 众人跟着蹲下围观,将台上躺着的宋成珂撇在一边不理。 宋成珂扭动着被紧紧束缚的手脚,垂死挣扎:“你们、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那个箱子是镇压怨灵的法器!大师说过,如果肆意毁损,咒法就会出现反噬,到时候,轻则丧失神智,变成疯子,严重的还会有生命危险!” 封绍自然不信他的鬼话。 可他生性谨慎,也不敢贸然破坏箱子。 祝真一直在旁边听着,因失血 而浑身无力,可大脑却高速运转。 她忽然想起一件曾经被她忽略了的小事,茅塞顿开。 “阿绍……”她吃力地唤道,声音弱得像是风一吹就散。 封绍似有心灵感应,立刻转过身,快步走到她身边。 “真真,怎么了?”他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恨不得以身相替。 “血……”祝真一步步接近了真相,“把鲜血洒上去,试试看……” ρǒ18dê.νíρ 仁爱医院(25)谈判(300 第一次进入实验室的时候,祝真在备忘录上看见过一句特别标注过的提醒—— “注意!在实验过程中,必须保持绝对的干净,不要将任何鲜血洒到地面上。” 那句话莫名其妙,透着古怪,给祝真留下些印象。 此时,结合实验台底下发现的箱子和宋成珂的供词,祝真很快推测出或许可以破解封印的方法。 封绍连问都没有问一句,拿起方才从她胸口拔出的匕首,往指腹上划了一刀,走到箱子前,抬起左手,让温热的鲜血垂直落在复杂的符咒上。 像水落在干涸的大地上,几乎是一瞬间,血液便被木板完全吸收,只留下个浅红色的圆点。 与此同时,祝真的脸色变得很差,面部神经不自然地抽动,好像有什么潜伏在底下的东西蠢蠢欲动。 宋成珂安静了几秒,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出声。 他一边叫,一边大骂:“你们这些疯子!脑残!傻逼!快放开我!要死自己死,不要拉着我!” 他骂了几句,又怪笑起来,瞪着封绍道:“你不是想救她吗?好,我告诉你,鲜血确实能解咒,但你一个人的可不够。只有凑够八个人的血,才能把怨灵放出来,不过,这八个人需要做好必死的觉悟。” “所有提供血液的人,必须心甘情愿将自己的生命献祭给怨灵,不能有一点儿反抗的念头。所以,你也别想拿我的血或者医生的血来凑数。”宋成珂说着半真半假的话,得心应手地玩弄人心,将水搅得更浑。 刚才就持反对意见的四个玩家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就连林芳几个,脸上也出现了明显的犹豫。 不管宋成珂说的是真是假,她们和祝真非亲非故,实在没有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宋成珂吃准了面前这群人之间的交情没有深到那个地步,眼底闪过几分得意。 杨玄明沉吟片刻,从背包里摸出把苏瑛送给他防身的折刀,照着封绍方才的举动,把血滴在箱子上。 祝真的反应更大,难受地呻吟了一声,挣扎着想要坐起,胸前伤口崩裂,血液和冷汗迭出,打湿蓝白条纹的布料。 封绍的心揪成一团,完全不避讳她身上蛰伏着的怨灵,紧紧环抱着娇小冰冷的身体,手掌压着伤口,在她耳边低声安慰。 江天策冷冷盯着宋成珂的微表情,识破了他的伎俩,也跟着把自己的鲜血贡献出来。 祝真发出声凄厉的尖啸,像孩童放声大哭,又像女人桀桀怪笑,身子剧烈地颤抖着,脸颊和颈部的每一块肌肉同时抽搐,看起来诡异又可怖。 方脸男人害怕道:“别……别再滴血了,她很不对劲,万一待会儿变成怪物怎么办?你们就不怕死吗?” 没有人不怕死。 可他们更想让在意的人恢复正常。 封绍的脸变得比祝真还要苍白,心脏被前所未有的恐惧情绪攫获。 他也害怕自己赌错,害怕一念之差,将永失所爱。 可他和她都很清楚,这是当前唯一的出路。 林芳也试着劝:“要不……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这东西这么邪性,祝真能挺过去吗?” 封绍低下头,看着狰狞得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女孩子,用力捧着她的脸,迫她和自己对视。 他越过祝真,看向藏在里面的另一个生灵,声线冰冷,极具威压:“听好,我们和宋成珂不是一路人,现在打算帮你完成复仇。但是,你得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和怨灵谈交易,这是什么操作? 众人正在恍惚,见“祝真”凶相毕露,暴躁地挣脱了封绍的钳制,嘴巴张大,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动作迅猛地往他脸上咬去。 封绍不躲反迎,将右手塞到她嘴里,只听“咯吱”一声,牙齿咬破皮肉,卡在手骨上,鲜血淋漓。 封绍皱了皱眉,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将手背更深地送进口腔,寸步不让:“如果掌控怨灵意志的人,是最开始的那个女婴,算算时间,你也有二十多岁了吧?这么多年以来,你徘徊在宋成珂身边,目睹他做下许多不法勾当,将那些悲惨死去的怨魂收归己用,一点点增强自己的实力,只为了有一天能够向他复仇。可他请人封印了你,你拿他无计可施,只好迁怒于无辜的病人,永远困在这里。我说的对吗?” 似乎被他戳中痛脚,怨灵双目血红地瞪着他的眼睛,忽然松开血淋淋的手,往后退了两寸,像只受惊炸毛的猫一样,弓起腰背,龇着染血的牙,冲他狠狠“哈”了一声,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按照人类的算法,二十多岁已经成年,如果你听懂了我说的话,就像个成年人一样跟我沟通,而不是几十年如一日地扮演当初的婴儿,撒泼尖叫咬人。”封绍低垂着凤眸,见祝真胸口的伤势有加重的趋势,眼底浮现出痛色,语速越来越快,气场也越来越有压迫力,“我们应该是这么多年来,唯一有意向对你提供帮助的人,你考虑清楚,机会稍纵即逝,如果你没办法说服我们解除封印,就算你用传染病,或者其它更加可怕的病症,害死这所医院所有病人,依旧不能拿宋成珂如何。” “相反,宋成珂忌惮你的存在,说不定会请来更加厉害的高人,布下更加可怕的法阵,让你前功尽弃,灰飞烟灭。”封绍没有把握说服队友之外的其他人为了救祝真而拿自己的生命冒险,便果断拖怨灵下水,逼它认清处境,取信于人。 空气变得寂静。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里,每一秒钟都如火烧油煎般煎熬。 终于,祝真脸上的扭曲表情有所缓和,整个人阴冷冷的,嗓音古怪,不太流利地组织着简单的语言:“真的……能……帮我?” 心几乎提到嗓子眼的杨玄明大大松一口气。 江天策的脸色也缓了缓。 封绍诚恳地点头,承诺道:“我向你保证,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一定帮你达成愿望。”ρó1⑧zy.) 他看了眼面色惨白的宋成珂,问怨灵道:“首先,我需要跟你确认一件事——破除封印,确实需要八个人的血,但这八个人,并不会有生命危险,对不对?” 怨灵十分用力地点头,带着点儿孩童的稚拙,指着宋成珂,咬牙切齿:“骗……骗子……坏人!” 小孩子的世界,非黑即白,人也只有好坏之分,不存在中间地带。 “呵呵……呵呵呵呵……”宋成珂掩饰住对怨灵的惧怕,嘴角不自然地抽动,发出刺耳的嘲笑声,“你们真是疯了,竟然在这里听一个怨灵胡言乱语!为了获得自由,它怎么可能在乎你们的死活?又怎么会给出对自己不利的答案?你们可别忘了,这些年来,它害死了那么多人,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说出来的话能相信吗?” 怨灵尖叫一声,想要从床上冲下来跟他算账,却碍于宿主身体虚弱,摇晃了两下,重新跌进封绍怀里。 “我没有……撒谎!我没有!啊啊啊啊啊!”它缺乏最基本的情绪管理能力,被宋成珂一刺激,立刻变得歇斯底里,嗓音尖利,像利器重重刮过玻璃,对所有人的耳膜和神经,都是一种可怕的蹂躏。 封绍对江天策做了个眼神,江天策立刻会意,将沾血的破布重新堵进宋成珂嘴里。 众人不知道到底该站在哪一边,看看作恶多端的禽兽院长,又看看害人无数的可怖怨灵,觉得两边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封绍安抚了怨灵几句,稳住它的情绪,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拿起干净的绷带,动作有些艰难地把祝真身上的伤口缠好,低声道:“宋成珂说的话确实有些难听,但也是不争的事实。这五天里,你为了一己私怨,对我们的同伴下手,害他们死的死,伤的伤。” “你还记得那个染上多毛症的年轻人吗?他服过药,出现了毛孔粗大的副作用,大受刺激,精神失常,这会儿住在精神科的病房里。除此之外,还有患上头部肿胀症的吴国平、长眠不醒的纪怀周、变成透明人的苏瑛,以及六楼那些感染了未知传染病的病人,都深受痛苦折磨。现在,我们无意追究你的责任,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从这所医院逃出去,不过,你必须把所有患者恢复正常,换取信任,才有机会让这间屋子里剩下的人心甘情愿地把血液交出来。”封绍说出自己的条件。 怨灵犹豫了会儿,道:“副……作用……不关我的事……我没办法……”语气已经有所松动。 杨玄明着急地插话:“那透明症患者可以恢复正常吧?”他这会儿无比庆幸当初没有听信庸医的话,贸贸然对苏瑛使用染色剂。 怨灵点了点头,右手轻轻一挥,一个俏丽的身影自杨玄明身后缓缓显形。 仁爱医院(26)逢魔时刻 刚一回来,苏瑛便满脸晦气地把所有队友挨个骂了一遍:“怎么回事,一个个智商都下线了吗?要不是真真问出透明症的线索,你们他妈早就把我当成失踪人士,不管不问了吧?封绍,你平时不是挺靠谱的吗?关键时候怎么这么坑?真真今天早上那么反常,你竟然没有及时发现,害她遭这么大的罪,你这个未婚夫是怎么当的?” 她转向江天策:“还有你,我操你妈,你那会儿是不是真的想……” 杨玄明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角,递上来一个小面包,一瓶矿泉水,讨好道:“饿不饿?渴不渴?先补充点儿体力再骂。” 消失的这几天,苏瑛显然一直跟在同伴们后面,也察觉了江天策的阴暗心思,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正打算不管不顾地戳穿他的真面目,被杨玄明一打岔,又清醒过来。 这会儿状况棘手,不是内讧的好时机,她们必须齐心协力,一致对外。 苏瑛捏着鼻子忍了,撕开小面包包装,恶狠狠咬了一口,将炮火对准杨玄明:“我还没说你呢!你做的那是什么傻逼外挂?玩游戏最重要的是过程,是成就感,你懂不懂?” 她能平安归来,杨玄明脸上的高兴掩都掩不住,自动过滤难听的话,从背包里又摸出一把她喜欢吃的巧克力,站在旁边,扮演好人形投喂器。 两个玩家结伴上楼查看其他患者的情形,过了一会儿,满面憔悴的张晓楠和走路不太自然的纪怀周互相搀扶着来到实验室,一对小情侣脸上布满劫后余生的喜悦,后面还跟着另外几个感染过传染病的玩家和蔫头耷脑的吴国平,所有人都恢复了正常。 林芳向不明真相的人解释着当前的情况,苏瑛则履行对怨灵的承诺,将血滴在木箱之上。 怨灵激动得浑身颤抖,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恶狠狠瞪着面如死灰的宋成珂,粉嫩的舌头伸出,舔了舔猩红的嘴唇。 然而,还差四个人的血液。 江天策把玩着手里的长刀,对众人施压:“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你们不愿意帮忙的话,再过四个小时,就会像之前一样陷入昏睡,到时候——” 他看向“祝真”,笑容冰冷又危险:“它一定很乐意把没有发泄出来的怨气释放在你们身上吧?”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他们不肯合作,他并不介意和怨灵沆瀣一气,随便挑一两个人开刀,杀鸡儆猴。 这样赤裸裸的威胁,立刻引发骚乱。 有人壮着胆子道:“你、你少在这里放狠话,就算我们献了血,也是被逼无奈,院长不是说过,这样根本就没有用吗?” “可是……如果不帮他们,我们很难活着出去。”林芳轻声指出当前的利害关系,“就算他们不对我们下手,怨灵也……” 不用她说,几个人都清楚地看见了怨灵兴奋至极的表情,更明白这位主儿不是什么讲得通道理的善茬。 封绍看着因为寄生了怨灵而显得分外陌生的女孩子,心里宛如被千万把利刃穿透,深吸了好几口凉气,才勉强压伏住那种入骨的痛楚。 他转过身,语气近乎沉痛:“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们冒这么大的风险,可是我还有一些话想说——被卷入这个系统的每一个玩家,都是受害者,是幕后之人的玩物与消遣,面对越来越莫测的危机,越来越苛刻的通关条件,我们做为命运共同体,应该守望相助,联合起来,而不是勾心斗角,自相残杀。” 他直起身躯,有别于以往的温和,目光雪亮,似乎在看着每一个人的脸,又似乎在越过他们,向系统的主宰者发出质问:“如果任由系统摆布,为了生存不择手段,成为吞噬一切的黑洞,从本质上来讲,和系统本身已经没有区别,变成那样的存在之后,真的还能有出去的一天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侥幸出去,在正常的世界里,双手染满鲜血的我们,还有幸福的权利吗?” 封绍的目光转柔,看向怀里的少女,轻轻抚摸着她紧绷的脊背:“在这样充满了黑暗与杀戮、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日子里,只有身边的同伴和爱人,有可能成为指引前路的光,支撑着我们背负重担,继续前行。” 他放低姿态,无比卑微地对众人深深鞠躬,素来挺拔的脊背弯成和地面平行的姿态,恳求道:“被怨灵附身的祝真,就是我生命中最明亮的光芒,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请求你们施以援手,救她一命。” 说着,他的话音里带出两分哽咽,泄露出并不平静的情绪,修长的身躯也轻轻颤抖。 闻言,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没有威胁,没有利诱,这么平实诚恳的话语,却振聋发聩,令人深思。 很快,张晓楠扶着纪怀周越众而出,满脸动容之色,哑声道:“我们帮你。”ρó1⑧zy.) 封绍轻舒了一口气,郑重道:“谢谢。” “不,应该是我们谢谢你们。”张晓楠和纪怀周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如果不是你们帮忙,怀周这会儿还躺在病床上,我也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永远都没办法离开这个副本。” 她引用封绍刚才的话:“你说的对,我们是命运共同体,本来就应该守望相助。” 两滴新的血液滴落,怨灵能力暴涨,眼睛里只看得到恨之入骨的仇人,在场所有玩家,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林芳犹豫了很久,咬了咬牙,也站出来,道:“我的眼光一向很准,希望这回也没有出差错,我选择相信你们。” 帮祝真输液的女孩子自告奋勇,成为最后一名志愿者。 在她划破手指之前,江天策出手阻拦,出于保险起见,预测了之后即将发生的事。 片刻之后,他对精神高度紧张的众人点了点头,确认安全。 “嘀嗒”。 第八滴血液落下的瞬间,木板上的符咒消失不见。 并没有人动作,箱子从中间自动打开,里面一具由无数死尸部位拼凑起来的尸体终于重见天日。 浮肿、瘀青、紫红、乌黑的肉块紧紧挤压在一起,有些部位的表面还泛着一层脂肪的肥腻脓黄,这具尸体保持了被镇压时的原状,嘴唇小如黄豆,向两侧严重撕裂。 在众人的注目之中,它的嘴角忽然翘起,露出个愉悦又疯狂的笑容。 与此同时,祝真身子一软,昏倒在封绍怀里。 ———————— 明天结束这个世界。 ρǒ18dê.νíρ 仁爱医院(27)善后 怨灵回归本位,摇摇晃晃地从地底爬起,抓住宋成珂穿着名牌皮鞋的脚。 大难临头,宋成珂抖做筛糠,眼睛惊恐地睁大,被绳子束缚着的手脚死命挣扎,勒出清晰的瘀痕。 “唔……唔唔唔……”他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恐惧到极点的呜噜声,像走到绝路的野兽,涕泪横流,形象不堪。 他完全忘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下午,他用细长的、本应用来裁切纸张和削尖铅笔的工具刀,一点一点将女婴脖子上的皮肉、筋脉和骨头割断时,对方也是这样哭泣哀吟的。 在人前永远光鲜矜贵的宋大院长,这会儿被充满怨念的尸体抓住,吓得大小便失禁,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没有一个人出手帮他。 所有人冷眼旁观恶灵实施它血腥的复仇,看着它将这么多年来遭受过的可怕手段,一一施展在始作俑者身上,发泄磅礴到有如实质的怨恨。 也算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疲软的性器被齐根撕下,用尖利的指甲刮掐成一团形状模糊的烂肉之后,取代破布,塞进主人嘴里。 宋成珂疼得面无人色,大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狡辩的话,下一刻,腥臭的血液倒灌入喉,堵住他的所有言语,残害过无数女性的性具,成了几乎将他噎死的凶器。 男人直翻白眼,忽然感觉到胸前传来一片凉意。 他低头看了一眼,吓得脸色惨白,一头晕了过去。 原来,怨灵嘴角挂着笑容,回忆着那些医生们解剖活体时的手法,用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宋成珂的胸膛。 接着,它开始活剥男人身上的皮。 大量血液从斑驳的实验台往下流淌,洇湿了水泥地,渐渐漫到众人脚边。 怨灵乐此不疲地在宋成珂身上施展着它知道的所有残忍方式,血腥气迅速弥漫,静到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渐渐响起杂音。 仔细分辨的话,里面有女人的哭喊声、骂声,有小孩子的尖叫声,似乎是凝聚成怨灵的所有受害者们,在共同抒发着她们此刻的快意与仇恨。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成珂醒了又昏,昏了又醒,这场漫长的折磨终于接近尾声。 皮肤零零散散地叠在旁边,像座红白垃圾堆成的小山,男人通体变为赤红色,自锁骨到肚脐开了个歪歪扭扭的口子,肌肉向两侧翻卷,一根根白色的骨头被剔了出来,直愣愣地杵在空气里,里面保护着的心脏,这会儿捏在怨灵手中,柔软地跳动着,毫无反抗能力。 眼睁睁看着浑身浴血的怨灵将心脏掐烂,血液与氧气骤然切断,宋成珂眼前一黑,堕入和他肮脏灵魂再匹配不过的地狱。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惊讶又困惑地想——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主角吗? 所有刚愎自用的人物,总是陷入一个误区,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金钱与地位所带来的特权,生杀予夺,风光无限。 可世界之外,或许存在更高纬度的世界;这一环食物链的顶端角色,或许连给另一环食物链的低级动物塞牙缝都不够。 他直到死都没有明白,自己不过是偌大棋盘上,一颗再普通不过的小棋子。 就连下场,都像个笑话。 大仇得报,所有的怨气终于消解,怨灵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回过头和封绍对视一眼,高高上扬的嘴角慢慢收回,最后只留一个小小的弧度,像婴儿纯真无垢的微笑。 它对着他点了点头,表达谢意,紧接着便散成尸块,零零散散铺了一地。 风波终于平息,众人心有余悸地听着系统发布的结算通知,有人感到后怕,一屁股跌坐在地,擦着冷汗,连道惊险,也有人怔怔然的,还没有从连环惊变中完全回神。 祝真苏醒过来,在封绍的帮助下为自己疗伤,恢复力气之后,抱着苏瑛哭了一会儿,连声道歉,被女人亲昵地敲了两个爆栗。 生怕封绍等人继续为难他,饱受折磨的吴国平像只过街老鼠,急匆匆钻进闪着白光的出口。 剩下的幸存者也跟着迫不及待地离开这个噩梦般的游戏副本。 张晓楠和纪怀周再次对封绍道谢,林芳也颇为感慨,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挥手告别。 五个人并不急着离去,而是留下来做了些善后工作,为宋成珂和怨灵丢下的烂摊子收尾。 毛孔粗大的小年轻依然神智不清,不过,进入下一个世界后,他或许有机会恢复正常;同理,做过手术变得疯疯傻傻的痦子男也有了重新开始的希望。 封绍决定将他们两个带回休息处,义务照顾到下次传送之前,也算是仁至义尽。 晚上八点,和宋成珂合作的非法组织按照约定送了两名精神不正常的少女过来,被五人一网打尽,五花大绑,扔在实验室角落。 封绍借用固定电话报了警,虽然不确定这样的举动到底有没有意义,等他们离开之后,这个世界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但是—— 这是出于良知,必须要做的事。 重新回到休息处,时间正好和游戏里重合,也是月上中天,疏星几点。 好几天没吃没睡,苏瑛露出疲色,对杨玄明使了个眼色,见呆头鹅完全没有默契,磨了磨牙,揪着他的衣领,另一手拽着两个精神病患者,快步往酒店走去,给祝真和封绍留下独处的时间和空间。 江天策眼神复杂地看着祝真,她低垂着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乌黑的发顶。 还没来得及打破僵局,封绍便横过来冷冰冰的一眼,带着森森的警告,似乎毫不介意撕破脸皮,再和他打上一架。 折腾了整整一天,江天策也累得够呛,不愿与封绍再起争端,便悻悻然地摸了摸高挺的鼻尖,拎着刀离开。 祝真心里充满劫后余生的喜悦,这会儿见没有外人,便开开心心地伸手去拉封绍。 还没碰到他的衣角,男人便迈动长腿,自顾自往前走去。 祝真眨眨眼,不明所以地跟上他,见他走得越来越快,只好一路小跑,追得十分吃力。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欺瞒封绍、冲动寻死的事,头皮一麻,紧接着又觉得是自己多想。 封绍是那么那么温柔的人,她气若游丝地躺在急救床上时,他不但没有说半句责怪的话,还一直安抚她,照顾她,就算她被怨灵夺走了意识,也没有表露出一点儿嫌恶和惧怕。 所以,应该不至于秋后算账吧? 来到酒店大堂,她急促地喘息着,正打算说些什么跟封绍撒个娇,却见他快步走到前台,摘下吊坠,对接待员道:“你好,帮我开两个标准间。” 说“两个”的时候,微微带了点儿重音。 祝真睁大眼睛。 完蛋,绍哥真的生气了。 ρó1⑧zy.) ρǒ18dê.νíρ 用身体赔礼道歉、主动邀请 素来含蓄内敛的人,就算动怒,也多半不会选择激烈的方式宣泄情绪。 危机过去,封绍需要独立的时间与空间,慢慢消化差点儿失去祝真的后怕和被她抛下的惊怒。 他知道她同样饱经折磨,更承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所以并不想对她发火。 祝真自知大事不妙,夹紧小尾巴,跟屁虫似的紧紧跟着他上了电梯,又一路追到他房间门口,委屈巴巴看着男人不辨喜怒的脸,小声求和:“阿绍,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 封绍沉静地垂下眼皮,看着女孩子依然有些苍白的小脸,心到底软了软,低声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他轻缓却不容拒绝地关上房门,将祝真拒之门外。 祝真咬着粉嫩的嘴唇,眼睛酸涩,像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猫,蜷成一小团,坐在门口的地毯上。 没多久,对面房门打开,苏瑛做贼似的对她招了招手,把小姑娘唤进去。 终于找到倾诉的人,祝真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鼻子一抽一抽地跟苏瑛告状,指责封绍的冷漠无情。 苏瑛也不说话,脸上带着笑,等祝真哭完,控诉的声音越来越低,这才揉了揉她脑袋:“也不怪封绍生气,我知道你是出于一片好心,想救我,也想保护封绍,可你站在他的角度想想,如果你亲眼看见封绍死在面前,你是什么感受?” 祝真的脸色骤然变白,忙不迭道:“呸呸呸!苏瑛姐姐你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她认真想了想,自己也知道理亏,发愁道:“那我该怎么办呀?到底要怎么做,他才肯原谅我?” 苏瑛眼珠子转了转,附在祝真耳边说了几句话,祝真的脸“腾”地红了,连连摇头,架不住她一再怂恿,终于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这个夜晚,封绍睡得并不安稳。 一闭上眼睛,便看见祝真躺在血泊里生死未卜的场景,勉强入睡,梦到的也是她坠入深渊的可怕画面,惊醒之后,浑身冷汗,再摸一摸旁边塌下去的被子,心里也好像空了一块,怎么都填不满。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发白,他起身洗漱,打算去楼下买几个祝真喜欢吃的泡芙,再买杯热牛奶,和她重归于好,将之前的不愉快彻底揭过。 只要她还好好活着,他便不该再有所抱怨。 刚刚打开房门,便撞见站在外面准备敲门的女孩子。 祝真穿着粉白色的睡裙,领口保守,长及脚踝,头发刚刚洗过,蓬松地落在肩上,杏眼圆圆,肤色白里透红,看起来分外可口。 她有些紧张,似乎害怕再次面对他的冷脸,却还是鼓起勇气主动开口:“阿绍,我……我可以进去吗?” 封绍轻轻叹了口气,像往常一样关心她:“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 说着,他后退一步放行,等人走进来之后,反锁房门,折身去拆刚刚叠好的被子:“时间还早,要不要再睡会儿?我去给你买早餐。”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忙着用遥控器调高空调温度,没有留意。 过了几秒钟,带有颤音的清甜嗓子轻轻唤他:“阿绍……” 封绍闻声回头,看清祝真此时的模样,柔和的眼神和轻浅的笑容同时凝固,喉结滚动,呼吸发紧。 她脱去了身上的裙子,毫无保留地袒露着奶白的肌肤、玲珑到仿佛一掐就断的骨骼。 手臂纤细,双腿笔直,上身仅着一件由细细的黑色丝带和羽毛组成的内衣,轻柔的黑羽勉强覆盖住乳珠,却对软白的乳肉置之不理,绑带起了很好的聚拢效果,将本来不算太丰硕的乳房高高托起,形成深深的乳沟,黑与白对比分明,淫靡诱惑,十足大胆。 而少女的腰际,斜斜横过一条同色的丝带,中间连着块又窄又小的黑色蕾丝布料,明明是在遮羞,可两边精巧挽起的蝴蝶结,怎么看怎么像是赤裸裸的邀请—— 要不要,拆礼物? “你……”封绍一开口,便发现嗓音哑得厉害。 “谁教你的?怎么穿成这样?”他说话的语气,像个对孩子管教很严的封建大家长,眼睛却出于男人的劣根性,控制不住地往她的酥胸和私处打量,垂在腿侧的手指,有些躁动地捻了捻。 这么放荡地站在他面前,已经用尽了祝真全部的勇气,她的脸红得快要滴血,有些不自在地抬起一双藕臂遮挡暴露的胸口,无形中却更添欲拒还迎的诱惑。 “是……苏瑛姐姐帮我挑的……”好在休息处的商场是二十四小时营业,苏瑛挑了好几身比这个更大胆、更火辣的款式,其中甚至有一套是开裆设计,祝真窘迫至极,不停拒绝,到最后才选了这套相对正常一些的。 可穿在身上,还是觉得耻度爆表。 好奇怪啊,明明连彼此一丝不挂的样子都见过,也在床上肌肤相亲,负距离接触过好几次,怎么此时此刻穿着衣服,却比不穿更加淫乱? 这大概就是情趣内衣存在的意义吧? “阿绍,你别再生我气了……”祝真声音很软,透着几分可怜兮兮,主动往前走了两步,干干净净的眸子充满歉疚地看着封绍,“我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站得太近,一对又翘又白的乳在空气中轻轻地颤,细嫩的肌肤因紧张和冷意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又柔弱又娇软,令人止不住地生出怜意和欲念。 其实,封绍心里很清楚,她做出那样决绝的选择,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本性太善良,其中又饱含着想要保护他和同伴的好意,并不能算错。 他的负面情绪,细究起来,只有小半来自于她,剩下大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她还好好地活着,又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忍着害羞,打扮成这副诱人样子,生涩地用身体做赔礼,主动送到他面前来。 他还生什么气啊? 封绍终于伸出大手,像往常一样轻轻揉了揉少女的头发。 这样熟悉又温柔的动作,瞬间解除了祝真心中的紧张和焦虑,她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扑到温暖的怀抱里,脑袋在他怀里拱了又拱,软软地诉苦撒娇:“阿绍……绍哥……我好害怕你不理我……昨天晚上我难受得哭了好久……” “是我不好。”封绍俯下身,捧着她的脸颊,连看都不用看,便遵循本能精准地捉住她的唇,含在口中细细舔吸,引出祝真的轻喘与娇吟,“我应该早点过去找你的。” 两个人头抵着头、脸贴着脸争着道歉,很快又热吻在一处,祝真乖巧地把舌尖探出来,喂给动作越来越激烈的男人吃,唇齿交缠,发出暧昧水声。 “啊!”身子忽然腾空,她惊叫了一声,双臂紧缠着封绍脖颈,两腿自然分开,夹住他紧窄的腰身,被人抱着坐在床上。 温热的手掌覆住挺翘的胸脯,封绍轻抚乳珠之上的那根羽毛,不过几个拨弄,底下的小肉粒便经不住撩拨,诚实地充血挺立,不断磨蹭男人的指腹,泛起酥酥麻麻的快感。 “很好看……”另一只手从近乎赤裸的脊背慢慢往下摸,停在弹滑如布丁的雪臀,握着一瓣臀肉轻柔又色气地揉捏,封绍艰难放开被他亲得红肿的唇瓣,垂目看着眼前的美景,由衷赞美道。 到底是经过人事的,祝真很快不满足于隔靴搔痒的爱抚,跪坐在他大腿上,腿心紧抵肿胀的硬物,压着扭着夹着,用翘起的龟头磨穴,自己把自己玩得发了大水,红着脸贴在男人颈侧哼哼,伸出舌头舔他也有些发红的耳朵。 “怎么了?”封绍明知故问,带着点儿吊人胃口的坏,一根手指从臀缝里扯出丁字裤设计的、一点儿遮挡作用都没有的细带,顺着缝隙塞进去,摸到湿黏热滑的淫液。 “要不要吃……”祝真往他耳朵里呼出一口热气,看见男人的耳朵尖敏感地动了动,嘴角悄悄弯起,坐直了身子,捧着胸往前送,害羞中带着几分热情的大胆,“哥哥,要不要吃奶呀?” 免*费*首*发:win10.men | Woo1 8 . V i p ρò①⑧U.còм 奶子被吃了个遍 几秒钟后,祝真为自己说出的话付出巨大代价。 封绍整张脸埋在她胸口,先是重重地在白嫩的乳肉上吸出一枚枚红痕,紧接着便有些急躁地用牙齿扯开羽毛,将从缝隙中探头的粉色乳珠用力含入口中,吮舔咬吸,无所不用其极。 这样近乎亵玩的吃法,很快令祝真承受不住,她红着脸捱过一阵又痛又痒的刺激,软绵绵地捶打男人胸口:“疼……你轻一点儿……” 两只手都被他捉住,束在身后,他顺势托着她的腰往前送,把周围那一圈乳晕都吃了进去,湿热的口腔和乳房隆起的弧度形成绝对的密闭空间,舌头灵活地在里面打转,胡作非为,越来越放肆。 “啊……阿绍……好痒啊……”祝真看着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在她身上发狂,心里泛起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与成就感,明明有些羞怯,却又克制不住继续撩拨他的念头,“阿绍,好吃吗?” 封绍叼着乳肉,轻轻往外拉扯,将浑圆的奶子蹂躏成水滴状,接着抬眼深深看她,目光中充斥着浓重的欲念。 舌尖横扫过硬硬的乳头,他缓缓吐出湿漉漉的一片粉嫩,拉下内衣一侧的肩带,让整团香软淫靡的乳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拇指和食指张开,用虎口托着软肉往上推,哑声答她:“好吃,但是,你为什么还没有出奶?” 祝真的脸红得不行,无力招架男人明知故问的调情,扭着身子往后躲,娇嗔道:“我……我哪有奶……阿绍你……唔……” 他又开始低头品尝她。 “啧啧”的水声响亮,空出来的手也没闲着,从臀缝里穿过,摸索着剥开蚌肉,找到鼓胀的阴蒂,轻柔地揉弄挑拨。 “哈……阿绍……别……”祝真被上下夹击的快感弄昏了头,腰肢酥软无力,整个人坐在他的手臂上,呼吸急促,声音软媚。 封绍将两团奶子仔仔细细吃了个遍,直到上面遍布吻痕和津液,这才不舍地放开手,声音里带着遗憾:“真的没有奶吗?” 他抵着祝真的额头,声音低沉,苏得令人丧失了全部的思考能力:“可是我很渴,真真,怎么办?” 祝真是个老实人,闻言抬起迷离的杏眼,愣愣地道:“那我去给你倒水……嗯啊……” 她忍不住发出一连串呻吟,原来男人插了根手指入穴,在浅处快速抽送着,借着充沛的淫水,制造出响亮的水声。 “不用麻烦……”封绍循循善诱,引单纯懵懂的女孩子入套,“上面没有,下面不是有很多么?” “什……什么?”祝真慢半拍地听懂了他的荤话,意识到自己的段位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羞得面红耳赤,“你……你过分……” 她本能地往后缩,男人却在这时往后躺倒,拢着细软的身子,哄着她跪坐在他头顶,分着腿,低着腰—— 给他喂穴里的水。 聊胜于无的内裤还没脱掉,窄小的黑色布料早被淫液打得湿透,紧紧贴在少女的花户上,勾勒出明显的轮廓,饱满柔软,中间有条凹陷下去的肉缝。 封绍就这么隔着内裤,往那道缝隙里舔。 私处的味道并不难闻,有点儿咸涩,带着种奇异的微腥,习惯了便慢慢上瘾。 他寻到硬如黄豆的阴核,慢条斯理地划着圈舔弄,冷不防用力吸了一口,不停颤抖的祝真立刻哭出声,泄在他嘴里。 太荒唐了……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放荡地坐在他脸上? 更不用提,她一低头,便能看见情趣内衣什么都遮不住地挂在身上,奶子早就蹦了出来,随着身子的剧烈颤动而起伏跌宕,晃出白花花的乳波,两条大腿也赤条条地张开,和封绍依然完好的衣着比起来,骚浪得过了头。 祝真因灭顶的快感而哭泣着,感觉到男人柔软的舌探进底裤,一点点把她分泌出的水液清理干净,又徘徊到穴口,试探着往里钻。 她紧张又难耐地夹了夹穴,想起之前被他真刀真枪地插进去时,饱胀又可怕的快感。 “阿绍……”祝真不愿心安理得地享受男人单方面的服务,撑着酸软的腰翻了个身,跪趴在他身上,小手摸上皮带,“我也好渴,想喝……嗯……” 被封绍掰着臀肉往下压,舌尖轻舔沾了些淫水的雪白大腿,她卡了一下壳,闭着眼才鼓足勇气说出口:“想喝阿绍这里流出来的……精液。” 金属扣“咔哒”一声弹开,柔滑的手鱼一样摸进去,隔着内裤揉了揉完全勃起的阴茎,她贪恋地嗅闻着他身上的雄性气息,将粗长的家伙从里面掏出来,小脸贴上去蹭了蹭。 性器激动得上翘,封绍的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哑声道:“张嘴。” 祝真脸颊滚烫,从手腕摘下发绳,将散乱的头发扎成个低马尾,把两颗沉甸甸的囊袋托在手心里轻轻揉了揉,伸出香舌,舔遍阴茎上上下下每一个角落,就连相邻的会阴处都没有放过。 她给他舔的时候,他拉开腰侧的蝴蝶结,将丁字裤扯掉,舌头再度钻进幽谷,配合着灵活的手指,一起给予她新一轮的快乐。 祝真的阴蒂被封绍的手揉得发酸,又有了泄洪的冲动,连忙绷紧腰肢,专注于眼前形状完美颜色漂亮的性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收敛牙齿,用温热的口腔包裹住龟头,封绍舔吸的动作立刻乱了节奏,发出诱人的喘息声,箍着她大腿的手也紧了紧。 舌尖勾舔马眼,咽下腥涩的前精,试探着往里面钻,封绍急喘着挺直了舌面,插入阴道。 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 祝真不太熟练地吞吐着,被封绍压抑又勾人的低吟声撩动得熏熏欲醉,忍耐着异物入喉的不适感,吃得越来越深。 性器被口腔紧密包裹,越往喉咙深处挺进,收紧感和压迫感便越明显,封绍被快感逼得低低吸气,做为回报,舌头模拟性器快速抽插湿软的小穴,在女孩子含糊的哭叫声中,用力顶撞浅处的敏感点。 祝真体弱,很快脱了力,软绵绵地趴在男人修长的身躯上,把主动权拱手相让。 嘴巴被他挺腰狠狠插着,下巴一阵阵发麻,红肿的奶头不断蹭着深色的衬衣,即便布料柔软,依然是难言的折磨,更不用提下体遭到的迅猛侵犯,祝真的第二次也没坚持太久,小腹抽搐,脚趾蜷缩,哆哆嗦嗦着到了高潮。 在极致的快感中,口腔本能地剧烈收缩,死命压榨着男人的精液。 阴茎胀大了一圈,蓄势待发,最后关头,封绍本来想拔出去,架不住祝真吸裹得很紧,又一直在哭,高潮中的小穴像朵盛放的艳丽花朵,毫无保留地将最淫靡的风光展现在他面前,圆润的屁股一颤一颤,穴口淌下一大股透明的春液,慢动作似的拉出银丝。 他头皮一麻,失控射到了她嘴里。 浓稠腥白的精液,灌了祝真满满一嘴,多得盛不下的,便顺着她的嘴角流到下巴和胸口。 体贴惯了的人难掩心疼和愧疚,忙不迭将她扶起,从床头拽了几张纸巾递到她唇边,催促道:“真真,快吐出来。” 祝真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封绍清俊的脸,两腮鼓得像只小仓鼠。 她的眼底忽然泛起笑意,仰高了脖颈,“咕咚”一声,将他射出来的东西全部咽了下去。 封绍的表情出现空白。 还没完全软下去的性器又开始蠢蠢欲动。 偏偏祝真还邀功请赏一样的,张嘴给他检查,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边的白浊,眼睛亮亮的:“绍哥,我还想喝……” 封绍眯了眯眼睛,二话不说将人扑倒。 ———————— 大肉还要炖两天,可以攒起来一起看。 开完车之后,标题还会恢复正常的hhhhh 再次破处、捆起来狠操、被大鸡巴干到喷水 男人长得高,将祝真结结实实圈在怀里,一边吻她,一边解衣扣。 祝真等得着急,也跟着上手帮忙,刚解开三颗扣子,嫩滑的小手便摸进去,揪扯着他胸口肉粉色的乳头,脑袋拱着要吃。 她不止要吃,还要舔他。 舌头简直忙不过来,把乳头亲得硬起,又急急地去缠他的下巴,逡巡过不停滚动的喉结,伸出牙齿细细碎碎地咬他的锁骨,两只手和半褪的衬衣搏斗了一会儿,成功钻进去,在光滑紧实的后腰上摸来摸去。 封绍被她摸得想笑,将凌乱的长发理到精致的耳后,捏捏红扑扑的小脸,问道:“这么想要?” 两条白生生的腿架在他腰上,踩着裤子连同内裤一通乱蹬,祝真无理取闹,声音奶凶奶凶:“我喜欢你才想要的!阿绍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 这么清心寡欲,坐怀不乱,真是令人火大。 封绍俯身解她胸衣后面的搭扣,将少女剥得光溜溜的,手探到腿心去摸,抵着被他亲到红肿的阴蒂嬉戏了片刻,送了两根手指入穴,缓缓抽插着让她适应,声音里带着无奈和宠溺:“胡说什么?还不是怕你疼?” 不舍得她一次一次经历破身的疼痛,所以甘愿忍受欲火焚身的折磨。 祝真“哼”了一声,被异物入体的饱胀感撑得秀眉微蹙,本能地夹了夹腿,喘息着说:“我不相信……嗯……你就是对我不感兴趣,才不碰我的……还凶我……还跟我冷战……唔……慢点儿……” 封绍拽着她不老实的手往下移,引她握住再次硬挺起来的性器,在柔嫩的手心慢慢挺送几次,咬着她耳朵问:“你管这叫不感兴趣?” 上一遭淫液还没清理,又叠上一波新的,“咕唧咕唧”的抽插声越来越响亮,修剪整齐的指甲不时刮过充血的凸起,引得少女的娇躯不停乱扭,眼眸含水,娇喘连连。 “你……你……啊啊……”祝真抓着热到烫手的性器,顺着摸到根部,不轻不重地揪了揪浓密的毛发,故意激他,“别玩了……你怎么还不进来?阿绍,你是不是不行……” 她在床上,倒是个急性子。 封绍经不得激,见她下面湿得一塌糊涂,便低喘了一声,握住纤细的脚踝往两边按,把两条白腿大大分开,扶着坚硬粗长的阴茎,戴好避孕套,圆硕的龟头破开肥美的阴唇,将穴口附近的软肉压得内陷,往不停流水的小口里钻。 依稀感觉到一层屏障,他扣紧她的手,腰臀用力贯穿进去,那一瞬间的疼痛和酸胀冲淡了方才的欢愉,祝真的身子僵了僵,哭着在他身下挣扎:“呜呜……疼……你出去……你快出去……太大了太大了!” 阴道死死夹住侵入的半根性器,柔韧的软肉裹着、绞着、吸着,又热又紧,如陷地狱,如临天堂,更不用提她反抗的动作无形中加剧了摩擦和快感,令阴茎上盘旋的青筋都激动得暴起。 封绍爽得俊脸微微扭曲,强压着磅礴的欲望,照顾她的感受,以极慢极慢的速度一点点退了出去,低头查看花穴的情形,用纸巾轻轻拭去被淫液稀释成浅粉色的血水。 祝真抽泣了一会儿,等破身的痛楚散去,红着眼瞪他:“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啊?你不知道女人在床上说不要就是要吗?说到底还是不想跟我做,觉得我没有魅力,所以连这种事都能控制得这么好……” 到这时,封绍才明白过来—— 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又娇又横,作成这样,都是他惯出来的。 狠操一顿就老实了。 男人收敛了温柔的神情,眼神变得危险,直起身躯将仅剩的衬衣脱下,捉住少女的双手,用衣袖把她的手腕结结实实捆在头顶。 祝真睁大眼睛,絮絮叨叨的嘴巴终于消停,因封绍异常的举动有些惊慌,但更多的,是兴奋。 她甚至悍不畏死地主动对他分开双腿,把还带着血的、像花苞初绽的小穴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他看。 涌着淫液的穴口一张一翕,瞧起来贪吃得很。 下一刻,男人粗长的肉棒凶悍地插进去。 大半根滚烫灼热的东西紧紧楔入少女的嫩穴,润滑很充分,倒没有再流血,可这突然又可怖的侵占感还是让阴道本能地收紧,死命地抗拒,祝真呜咽了一声,喘得很诱人。 他往后撤,紧接着又迫不及待地塞进来,每一下都比前一下捣得重,很快唤起祝真的记忆,让她想起上一回被他压在床上操到脱力的极致快感。 “呃……阿绍慢点儿……”这一回,男人被她刺激,又看她适应良好,操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都要重,祝真害怕地想要用手推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双手被制,便抬起白嫩嫩的脚丫蹬他胸口,还没蹬两下,被他抓着脚踝架在肩膀,调整了发力点,自上而下,狠狠地插进来。 “啊啊……别……”这么操了三四下,在重力的作用下,男人的鸡巴插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且还有往里钻的趋势,很快顶到深处的宫口,祝真被刺痛感和想要尿尿的排泄冲动逼得尖叫起来,认怂求饶,“阿绍,绍哥……别弄了……疼!” 封绍没听她的,大开大阖地干了几十个回合,感觉到女孩子的小穴一阵阵抽搐,知道她要高潮,这才缓下动作,揉着两团随抽送不停晃荡的白乳,低下头吃粉粉的奶尖,声音喑哑:“不是说……不要就是要么?” 祝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会儿欲哭无泪,身体在隐隐的疼痛之外,又有种快要被玩坏了的畅快,抽抽搭搭地道:“你……你好坏……你就会欺负我……呜呜呜……” “真真,这是你自找的,懂么?”双腿几乎叠到胸前,祝真的柔韧度不错,这样也没表现出吃力的样子,封绍抽插不停,粗长的性器把淫水捣成绵密的白色泡沫,乱七八糟地糊在交合处的毛发和嫩肉上,阴囊重重砸在泛红的穴口,发出“砰砰砰”的肉体撞击声,听起来格外激烈,声音却还是温柔的,“我不想跟你做?我对你没兴趣?我不行?我控制得太好?嗯?” 他问一句干一下,速度不快,力道却很重,坚硬的龟头刮蹭过最深处的嫩肉,抵着尽头脆弱的小嘴往里压,似乎想侵入到更深幽、更可怕的地方,把她彻彻底底操开操顺,所带来的灭顶快感令祝真呼吸不畅,两只小脚在他宽阔的肩头无力地晃。 她呜呜咽咽地哭,出了一身的汗,没什么骨气地道歉:“哥哥……我说错话了……我就是想看看你为我失控的样子嘛……” 现在她看到了。 就是腰和小穴有点吃不消。 “喜欢我这样吗?”开了荤的男人,很难忍住想要她的热切渴望,封绍渐渐意识到祝真虽然哭得可怜,身体却耐操得很,也就一点点放开手脚,故意使坏,“真真,我本来还以为你喜欢温柔一点的,原来是我想错了。没关系,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不不……我喜欢温柔……啊!”宫口被他狠凿一记,抽插的动作又激烈起来,把没说完的话语撞击成破碎的呻吟,祝真哭得梨花带雨,连续高潮过两次已经变得迟钝的小穴再一次充血酸胀,做了没多久,便弓着腰泄得头脑空白。 眼前爆裂出绚烂的光芒,少女的表情管理彻底失控,脸上挂着泪,嘴角流着口水,连叫都叫不出来,底下更是疯狂抽搐着,喷出一大股水液。 封绍只觉性器泡进一汪温泉里,说不出的舒服刺激,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拔出去,眼睁睁看着软白的身体一颤一颤,大量透明的液体自阴道往外飞溅,带着极强的冲力,“哗啦哗啦”,浇淋到他的小腹和鼠蹊部,把阴毛都打得透湿。 大脑里的某一根神经忽然断了。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鸡巴兴奋得又胀大了一圈。 他把她,干喷了。 从后面压着她狠操,以及,关于哥哥肏干亲妹妹的性幻想 就这么喷了好几秒,祝真才后知后觉地听到流水声。 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见男人紧实的腰腹上一片淋漓水光,透亮的液体回光返照似的,又急射出一股小喷泉,这才偃旗息鼓。 屁股底下湿了一大片,温热濡黏,散发出甜腻的腥味。 祝真一脸羞愤,双手挣扎着挡在眼前,用男人捆在手上的衣服蒙住小脸,一条腿从他肩膀上滑下,在胸口和肚子上乱蹬,哭道:“我……我怎么会尿床?都怪你!都怪你!呜呜呜……肯定是你把我干坏了……” 封绍失笑,手扶着越发精神的性器,抵着少女的穴口来回磨动几下,龟头再度滑进去。 刚才喷出的那一大股水冲掉了甬道里的淫液,这会儿里面变得干干净净,剧烈的摩擦和紧致的夹吮刺激得他闷哼一声,揉着布满吻痕的乳,贴着红透了的耳朵低声道:“真真,这不是尿床,你潮吹了。” 哭声顿了顿,祝真红着兔子眼看他,问道:“真……真的?” 自尊心又捡回来,她嚷着胳膊疼腿疼,重获自由之后,双臂搂紧他的脖子,两条腿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紧夹着他的腰,有些新奇地回味着方才的感觉,顺从地再度容纳了粗长性器的进入,跟随他在欲望的浪潮里起伏。 似乎是被她的挑衅和反应激得失了控,男人还是干得很凶,性器整根没入,又整根拔出,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 可他心里还是疼惜的,拖着快要被顶到床头柜的娇小身躯往身下拽的时候,拢着纤细的腰,嘶哑着嗓子哄她:“真真,疼吗?再忍一忍,我快好了……” 祝真知道他变成这样,全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因此也不好意思指责他,配合地挺腰抬臀,好让他进得更深些,操得更尽兴些,嘴里嗯嗯啊啊地叫:“不……不疼……就是好酸……好胀……绍哥的鸡巴太粗了……吃不下……快要撑死了……” 封绍深吸几口气,咬牙忍住射意,将女孩子翻了个身,让她跪在湿漉漉带着骚味的床单上,塌着腰翘着屁股给他干。 他压住她,像雄狮压住独属于他的雌兽,生殖器缓缓插入热乎乎的小逼里,结实的小腹撞上软嫩挺翘的臀,不留一丝缝隙。 这姿势祝真还是第一次尝试,又害羞又紧张,觉得他进得实在过于深了,角度也特别,好像身体里某个从未被触及的角落遭到了彻彻底底的鞭挞和开发似的,声音都在颤:“绍哥……轻点儿……我受不了……” 清俊的眉眼低垂,专注看着眼前两瓣嫩豆腐一样的软肉,大掌往中间揉着捏着,让她给他按摩硬得快要爆炸的肉棒,封绍用力干了几下,把穴里层层叠叠的嫩肉往两边挤压,强行拓开一条长驱直入的通道,这才伏在她纤细的背上,拢住不停晃荡的白乳,缓慢地冲撞着,给她挖坑:“真真,想让我射出来吗?” “想……”祝真逸出哭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扭头看他,眼睛水润润的,充满信赖和央求,却不知道这幼兽一样的眼神,最容易激发出男人骨子里的占有欲和破坏欲,“绍哥射给我吧,我腰疼……里面也好难受……” “可是——”男人渐渐露出真实目的,“这么慢的话,很难射出来,怎么办?” 祝真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便乖乖跳进坑里,道:“那……那绍哥你……你插快点儿……” “受得住吗?”封绍一脸担忧,捏着她乳尖不停搓弄的手指却泄露了一点儿恶劣,“真真,你不是说太粗了,吃不下吗?” 祝真红着脸,被逼急了,主动翘着屁股往后迎合他的操干,声音很小:“吃……吃得下……绍哥快操我……我喜欢绍哥用力操我……” 鸡巴从善如流,重重地凿进去,捣得花汁四溅,尖叫连连,封绍将少女死死箍在怀里,刁钻地对准敏感部位撞击,只觉底下这口穴越操越软,越操越紧,怎么都干不够似的,恨不能死在她身上。 沾满了淫液的手指递到她唇边,被她温顺地含住,舌尖绕着疏朗的指节画圈,轻轻嘬弄指腹。 封绍哄祝真说些荤话,告诉她这样能射得更快。 为了早点结束这场刺激却难捱的性爱,祝真绞尽脑汁,生涩稚嫩地说着露骨的话:“哥哥……哥哥的大鸡巴好厉害……要把……要把妹妹插死了……呜呜……妹妹想吃……想吃哥哥鸡巴射出来的牛奶……哈啊……” 封绍额角青筋直跳。 她这骚话说的,好像他们两个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他要真有个这样的亲妹妹,又娇又软的,只怕得从小捧在手心里宠,给她买各种各样漂亮的公主裙精心打扮,做营养丰富的一日三餐保证她的发育,接送小姑娘上学放学,晚上还要抽空给她辅导作业。 到了十一二岁,月经来潮,少不得要给她买卫生巾,还得按着上面的使用说明,耐心教她怎么用。 等青春期到来,要操心的事就更多,必须时刻盯着她的动向,确保学校的小混混坏小子们近不了她的身,让她专注于学业,好好考个像样的大学。 然后呢? 小姑娘一天天长大,心眼也跟着长了,对别的同龄男生不感兴趣,却把主意打到了他这个亲大哥的身上。 电闪雷鸣的夜晚,她抱着枕头敲他的门,说自己害怕打雷,光着脚爬到他被窝里,扭着缠着,睡裙里面没穿内衣,鼓鼓的胸脯大胆地撞进他怀里,硬硬的奶尖蹭着他胸口,又摸着他裤裆里硬梆梆的热棍子,一脸天真地问他这是什么。 他窘迫得不行,想把人撕下去,小丫头却搬出小黄文里的理论知识现学现卖,说自己什么都懂,还说下面流了奇怪的水,接着软绵绵地央他用大鸡巴插她,给她的小嫩穴解解痒。 怎么能忍得住啊? 性情端方如他,也不过就犹豫了那么一两秒的时间,嘴上说着拒绝的话,手却不听使唤地顺着卷到腰际的纯棉睡裙滑进去,心里想着——这具身子,小时候洗澡还是我亲手洗的,哪个地方我没见过? 不给我,还想便宜谁啊? 于是,大错就这么铸成,他在自己的单人床上给亲妹妹破了处,鸡巴在嫩得流汁的小穴里操个没完,把人捣得高潮喷水,哭泣求饶,狠狠插进最深处,灌上满满一肚子的精液,多得装不下的,便用手指刮着喂到她嘴里,还要摆出副温柔大哥哥的面孔—— 多喝牛奶,才能长身体呀。 得亏祝真不是他亲妹妹。 就算真有血缘关系,就算他在外人面前是个实打实的正人君子,在她这里,真的未必忍得住。 不管他和她是什么样的身份,在什么样的时机遇上,不管有没有那些亲密无间的过去,兜兜转转,他的命定之人,只能是她。 性幻想引发的微妙背德感成功将床事之间的欢愉推向新的高潮,封绍掐紧少女纤弱的腰,满脸难耐的欲色,腰臀大力耸动,将沾满香甜汁液的粗长鸡巴一下又一下插进小穴里,穴口的软肉被肏干得红肿外翻,娇嫩的身子难承其重,趴进松软的被子里,双手抱紧枕头呜呜哭着,含糊地一遍遍喊“哥哥”。ρó18M.Vιρ(po18m.vip) 灼热的汗水自线条完美的男性胸膛往下滴落,挥洒在祝真雪白的后背,大掌在她的蝴蝶骨、脊背和腰窝上流连不已,他托着她的小腹,让彻底操服了的身子承受全部的热情,小腹紧绷,腰眼发麻,用力几个深顶,在尽头缠缠绵绵的嫩肉包裹中,射得酣畅淋漓。 空气中弥漫着欢爱的气味,甜稠如蜜糖,久久不肯散去。 祝真陷在狂欢的余韵里,抽抽搭搭地小声哭着,感觉到男人略略疲软的性器自体内缓缓撤出,那么长的一大条,早就跟她彻底结合在一起似的,刚一拔出,便泛起种难言的空虚,不自在地夹了夹腿。 理智回笼,封绍有些后悔方才的孟浪,将她抱在怀里,拍着背柔声安抚:“真真,对不起,是我过分了。” 祝真气哼哼地瞪他,对着那张温柔好看的脸没坚持几秒,委屈的情绪便散了个干净,双手双脚缠住他火热的身躯,撒娇道:“抱我去洗澡,我就原谅你。” 封绍从善如流,抱着黏在身上的无尾熊下床往卧室走,刚走一半,便听她在耳朵边小声道:“喜欢绍哥刚才那样。” “什么?”封绍低着头看她红扑扑的小脸,上面还残留着自己啃出的牙印。 “不管是强势的,还是温柔的,只要是阿绍,我都喜欢。”祝真从刚才的激烈性事中窥见了一个崭新又充满诱惑的世界,眼睛亮晶晶地和他对视,无比诚实。 封绍愉悦地笑了,侧过脸用鼻尖蹭蹭她的脸颊。 调试好温水,他抱着祝真一起坐进浴缸里,动作温柔地帮她清洗身体,洗着洗着,大手又摸到腿间,包着饱满的花户缓慢揉捏,递一根手指进去,按摩紧致如初的甬道。 祝真喘息着,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胸口,脑袋转过去,仰着脸亲他的下巴。 她听见男人说了句话,声量不大,胸腔产生的震动却顺着紧密相贴的肌肤,一路传到她心口,酥酥麻麻。 他说:“真真,我理解你的苦衷,也没有立场指责你寻死的事,其实,归根结底,我的责任更大。但是,我希望你记住——” “如果你出事,我绝不独活。” 男人一字一顿,掷地有金石之声。 ———————— 好啦好啦,不要再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文了,炖肉结束,我明天就恢复正常,嘻嘻。 烟火(3000字肥章) 耳鬓厮磨了两天,期间还实现了祝真提过的“抱着操”的愿望,直到用光整整一盒避孕套,封绍这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她。 祝真在床上吃完男人打包回来的饭菜,又要吃鸡巴,吃得太饱,这会儿很有些消化不良,腰酸背痛地下了地,两条腿哆哆嗦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狠狠干过的。 她恼羞成怒,跳到男人背上捶他,小拳头不疼不痒,封绍低低地笑,将女孩子捞在怀里,给她按摩酸痛的腿根,又亲自动手帮她穿袜子。 两个人手牵手出了门,先去拜访江天策。 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强大队友,至于私心,只要是人,总不能避免。 封绍和祝真就此事深谈过,两个人达成共识,认为总体来说,江天策仍然值得信任。 所以,曾经的龃龉,总要想办法解开。 看见亲密无间的一对小情侣,江天策的心情并不算好。 尤其是祝真双颊红润,眉目含情,浑身上下透着被男人好好滋润灌溉过的媚意,他的心脏像被什么有毒的虫子咬了一口,直冒酸汁。 封绍尊重祝真的意愿,并没有进门,而是站在走廊里等待。 这样,万一出什么事,他也可以及时接应她。 祝真在椅子上落座,开门见山,向江天策道歉,语气诚恳:“天策哥,我想为前几天那件事,跟你说一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还引发了你和阿绍之间的误会,害你们产生冲突。” 听到这个称呼,江天策微微挑眉,语调有些讽刺:“危机已经过去,还管我叫哥?” 他要的时候,她不肯给。 在医院里,想拿他当刀使,叫得倒挺欢。 这会儿又来卖乖,是想干什么? 他抬起冷漠的眼,扫了眼半掩着的门,依稀可见外面男人纯白色的衣摆。 看得那么紧,生怕被他吞了吃了还是怎么着? 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语气狂妄起来,带着霸者的不可一世:“至于我和他之间打的那一架,不需要道歉,他又打不过我。” 完全忽略了差点儿被封绍割喉的事实。 被他挤兑得颇为尴尬,祝真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 她说话,江天策觉得生气。 可看她这么安安静静的,两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也不知道是紧张、是难堪,还是害怕他,江天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 他摸着手臂上有些剌手的伤疤,语气还是很硬:“把你打晕之前,我说的那些话,还记得吗?” 那些——他喜欢她,把她放在比利益更重要的位置的话。 祝真轻轻“嗯”了一声,倒没有回避这个敏感的话题,声音温软,立场却很明确:“谢谢你喜欢我,也谢谢你手下留情,我很感激你。但我已经有了阿绍,我也很爱他,所以没有办法回应你的心意。” 虽然觉得挫败,但这样光明磊落的态度,总比避而不谈显得尊重许多。 江天策不说话,听见女孩子小心翼翼地道:“我承认,我之前对你一直有些提防,但事实证明我想错了,你并不是唯利是图的人,心地也很善良,愿意跟我们一起帮助那些深陷困境中的人。这是第二件要正式对你道歉的事。” 他眸色幽深,不动声色。 她说得不对。 他确实是冷血无情的人,只对她稍微特别那么一点点而已,其它角色在他眼里,自始至终都跟蝼蚁没什么两样。 之所以浪费那么多时间陪她们做好事,无非是看重几个队友的能力,不想被当做异类,排斥在外罢了。 可这些不怎么光彩的心思,他当然不会随随便便表现出来。 祝真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彼此相处得一直很愉快,我希望你不要被我的事所影响,接下来的路依然和我们一起走,可以么?” 江天策静默片刻,在女孩子紧张的目光注视下,微微勾了勾唇角,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们分开?” 祝真大大松一口气,抿出两个甜美的酒窝,起身告辞:“谢谢队长,那我……” “就叫哥吧。”江天策说着言不由衷的话,“那些越矩的话我不会再提,以后我们可以做朋友。” 祝真连忙点头,笑道:“好的,天策哥,那我先回去了,晚上集合的时候再见。” 看着她消失在门口,江天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 她终于心甘情愿叫他哥,对封绍的称呼却变成了更亲昵的“阿绍”。 为什么他总是晚那么一步? 祝真不知道的是,在她去苏瑛房里和对方说悄悄话的时候,封绍又找江天策谈了一回。 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氛围可没那么友好,江天策字字冷硬,封绍绵里藏针,聊到后来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去楼顶的天台过了几招。 心里没有挂累的封绍发挥出正常水平,和身手悍勇的江天策打了个平手,彼此都顾忌着祝真的感受,不敢在对方脸上揍出太明显的伤口,便结结实实往身上招呼,“砰砰砰”的皮肉钝响声不绝于耳,直到筋疲力竭,方才同时收手。 江天策对封绍的观感非常复杂,一方面嫉恨他霸占了祝真的身心,另一方面又因为他过强的实力而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意味,再加上这一路走来,游戏副本越来越难,五个人已经拥有了一定的默契,贸然离队并不是明智之选,因此不打算和他彻底撕破脸。 封绍对他的算盘洞若观火,自己又何尝不是抱着同样的想法? 心志坚定、气场强大的人太不可控,他忌惮江天策杀伐决断的性格和对祝真的异样心思,但出于对整个团队安全的考虑,又不愿轻易失去这么一个强悍主力,因此只好精准拿捏中间的平衡,借着这次交手,让对方将一部分负面情绪发泄出来。 若是一味隐忍不发,时间久了,很有可能成为不定时炸弹。 两个人打完一架,不管心里作何感想,至少表面上握手言和,冰释前嫌。 任何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苏瑛抱着杨玄明的笔记本,用他设计出的外挂大杀四方,玩得不亦乐乎,趁着游戏加载的时间,腾出手撸了撸祝真的脑袋,问她美人计是否顺利。 其实根本不用问,单看她脖子上新鲜的吻痕和时不时揉腰的动作,就知道小两口有多如胶似漆。 祝真害羞,把还热乎的泡芙和榴莲酥分出去一半,在女人越来越露骨的追问中落荒而逃。 杨玄明在走廊拦住她,苍白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红,吞吞吐吐地请她陪他去商场挑件礼物。 “是送给苏瑛姐姐吗?”祝真欣然答应,一边和他坐电梯下楼一边问。 杨玄明惊得几乎要跳起来,不打自招:“你、你怎么知道?” 他对苏瑛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 旁观者总是比当局者看得明白。 祝真“噗嗤”一声笑了,把男人问得越来越窘迫:“杨哥打算跟苏瑛姐姐表白吗?”ρó18M.Vιρ(po18m.vip) 杨玄明闹了个大红脸,吭哧半天,表情有些战战兢兢:“你说……她会答应吗?会不会直接给我一闷棍,把我装麻袋里沉塘?或者……拔出峨眉刺,在我身上戳几十个血窟窿?” 他越想越觉得苏瑛干得出来这种事,碎碎念道:“不行,我得再买几件防身的装备,头盔、铠甲、护腕……祝真,你能借我点钱吗?” 祝真笑个不停,安慰他道:“你放心,苏瑛姐姐刀子嘴豆腐心,看到你表白,高兴还来不及,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杨玄明显然被苏瑛揍出了心理阴影,不太自信地问:“真的吗?她真的会高兴吗?真的不会打我吗?” 祝真一边鼓励他,一边积极问起表白细节,为他出谋划策。 杨玄明没准备什么隆重的表白仪式,却发挥程序员的优势,做了个诚意满满的小程序,据说偷偷摸摸爆肝了很多个夜晚。 他在珠宝柜台挑戒指的时候,祝真想起什么,眼睛亮了亮,比着无名指上银戒的款式,挑了个相似的男款。 在祝真的参谋下,杨玄明花光所有积蓄,买了一枚顶端嵌着红宝石的女戒,宝石雕刻成玫瑰花的形状,鲜妍娇媚,和苏瑛的气质很搭。 捏着小小的戒指盒,他的表情越来越紧张,快走到苏瑛房间门口的时候,打了退堂鼓,磕磕巴巴道:“要、要不还是下次吧,我怕她觉得我对感情太随便,跟我发脾气……” 任凭祝真怎么说,他都不肯往前走一步,执拗地道:“我之前不开窍,对她不够好,还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她对我的印象一定不怎么样……还是多刷刷好感度更保险些,等通过下一个副本,再表白也不晚。” 祝真无可奈何,只好尊重他的选择。 她将戒指送给封绍,封绍果然很喜欢,立刻戴在无名指上,不大不小,尺寸正好。 这天晚上,五个人传送的时候,正撞上休息处的节日庆典。 千万朵烟花在天上炸开,金的光,银的花,火的尾,热烈盛大,美不胜收,像末日里最后一场狂欢。 我们以为我们已经穷途末路,直到很久以后回想,才迟滞地意识到—— 原来那天竟是往后余生里最幸福完满的日子。 生死井(1)入井(免费章) 深夜,一轮血色圆月低低悬在头顶,空旷的荒野之中,长满半人高的杂草,枝叶脱水发黄,衣角擦过,发出“沙沙”的轻响。 枯草中间,安安静静陈放着一口深井,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刚刚传送进来的五个人警惕地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其他玩家的存在,也没有看到任何醒目的建筑物。 这个游戏副本,就只有这么一口井的存在而已。 身体各项属性恢复到初始状态,祝真看了眼重新变得残缺的右腿,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神色自若地接好断肢。 她站直身子,张开五指,却感觉不到流动的风。 她们像是进入了一副静止的画,红色的月亮、金黄的草叶,还有做为背景板的漆黑天幕,因着饱和度过高,都透着种虚假的感觉。 而且,那口井的井口,实在是太大了。 封绍紧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系统机械的提醒音缓缓响起: 【欢迎您进入[沙盒游戏:生死井](困难模式)】 【现在宣读游戏规则——】 【游戏背景介绍:说是困难模式,其实有些夸大其词。众所周知,这次的游戏真的是很简单哦~只要你从井口跳下去,顺利到达尽头的出口,便完成了这场快乐的奇妙冒险。如此简单的游戏,给你们一天时间完全够用了吧?毕竟,还有下一批玩家急着进来体验呢!】 【游戏规则:本回合为5人生存制游戏,从井口出发,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到达出口即可通关。】 【游戏限制:无。】 【祝您游戏愉快。】 【Tips:饿肚子是十分不健康的做法,为了身体着想,请一定要吃饱饱哦~】 这次的游戏介绍,和以往相比简略许多,几乎没有透露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大多数情况下,文字越少,难度越大。 他们可不相信什么“游戏很简单”的鬼话。 “吃饱是什么鬼?”传送之前,众人刚吃过一顿大餐,这会儿听见系统的提示,苏瑛还是从背包里摸出一盒红酒巧克力棒,撕开包装,一边和祝真分享,一边小心接近井口。 越靠近,越觉得这口井大得离谱。 井口是规整的圆形,直径近三米,边缘用青石方砖整整齐齐地砌起,约有半人多高。 最上方的砖面上,用白色粉笔绘了一圈细细密密的锯齿,大小不齐,尖端倒是一致的锋利,像孩童顺手而作的稚拙简笔画。 苏瑛皱着眉往粉笔痕迹上抹了一把,触手冰冷,粉痕却没有半点儿模糊的迹象,手上也是干干净净的。 不像画上去的,倒像是印上去的。 她站在井边,居高临下往里看。 祝真有些紧张,拉住她的手避免她掉下去,另一只手对封绍挥了挥。 封绍很有默契地递过来一支手电筒,江天策站在对面,也打开了照明设备。 两束炽亮的光线交错在一起,投进井中。 这口井似乎深不见底,灯光所照之处,全是有如实质的黑暗,浓黑的物质似乎具有吸收光明的能力,越往下面照,视野便越模糊。 封绍粗略测算了光线的穿透距离,低声道:“这下面至少五六米,都是空的。” 看不到异样物体,看不到井水,更看不到可供落脚的地面。 谁也不知道,跳进井里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惊喜”等着他们。 祝真将手电筒对准地平面以下几厘米的地方,发现了什么,叫道:“你们看,井壁的材质好像有点儿奇怪,看起来凹凸不平的。” 她说的不错,青砖底下呈现出迥异的赤红色,表面遍布大大小小的凸起,像浑身生满肉瘤的重症病人。 苏瑛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果断弯腰下探:“我摸摸试试。” 她是个行动派,艺高人胆大,再说,系统既然给出了“下井”的指示,依照逻辑,最难的环节肯定在后半部分,不太可能刚开始便置人于死地。 杨玄明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拦她:“你别急!先戴上手套!”语速太快,甚至呛了一口口水。 “啰啰嗦嗦,烦不烦人?”苏瑛不耐烦的声音从井里传来,带着翁翁的回声,一只手却从背后伸出,“拿过来吧。” 戴好手套,她大半个身子都钻进井中,研究了一会儿,又往里滑了几十厘米,只剩两只脚勾在边缘。 祝真和杨玄明一边一个,紧紧拽住她,封绍和江天策在两侧帮她照明。 过了两分钟,苏瑛重新爬上来,两手沾满可疑的透明黏液,一脸嫌弃:“软乎乎的,真他妈恶心,不过,看起来没什么危险。” 她方才又戳又捏,并没有触发什么危险机关,除了井壁上分布的液体太多太滑,不好攀爬之外,并无异常。 时间紧迫,几个人商量之后,决定先行下井,见机行事。 江天策贡献出利于攀援的道具【爬山虎】。 种子落地生根,很快长出长长的藤蔓和鲜嫩的绿叶,沿着青砖往上爬行,又一路探进井中。 卷须上的吸盘紧紧巴住井壁,以极快的速度往深处蔓延,不一会儿便铺出满目绿色。 江天策拽着藤蔓试了试坚固程度,扭头对众人道:“这东西承载我们五个人的重量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它是一次性消耗物品,只能存活十分钟。” 有封绍控制时间的能力在,这项限制倒构不成什么威胁。 各自戴好头盔和手套,江天策打头,封绍紧跟着下去,祝真和杨玄明排在第三、第四,苏瑛断后。 其实,这次的副本只有熟悉的队友们参加,也不需要面临什么你死我活的人性抉择,祝真还是悄悄松了一口气的。 她双手抓紧藤蔓,因为恐高而不敢往下看,穿着运动鞋的脚不慎踢到井壁,好像陷入一块海绵里,湿湿软软,令人心里发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脚踢到的地方,轻轻蠕动了一下。ρó18M.Vιρ(po18m.vip) 祝真条件反射地回缩,脚尖蹭过枝叶,发出簌簌响声。 温润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来巨大的安全感:“真真,小心一点。别害怕,就算掉下来,我接着你。” 头顶,杨玄明有样学样,急着跟苏瑛表现:“苏瑛,你也小心点,如果掉下来,我……” 还没说完,便被苏瑛不客气地怼了一句:“闭嘴,管好你自己!” 没有人看见,她美艳俏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红晕。 祝真忽然吸了吸鼻子,皱起秀气的眉毛,环顾四周。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她开口的同时,众人都发现了异常。 有什么臭的、腥的气味,自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带着潮湿的热意。 这其中,脚下的味道最重。 就好像,他们要下的不是井,而是一个装满了过度发酵食物残渣的,垃圾坑。 一大股热气从井底喷出,祝真几乎被熏晕过去,连忙屏住呼吸。 还没来得及从背包里掏出防毒面具戴上,面前柔软的井壁,忽然动了。 ———————— 新副本第一章免费。 这几天家里有点事情,可能会断更一两天,更新时间也不会太固定,请大家谅解,谢谢。 ρò①⑧U.còм 生死井(2)坠落 井壁剧烈晃动,自四面八方往中间推挤,本来宽敞的空间骤然收窄,祝真后背贴上对面的墙,抓着藤蔓的两只手也深深陷进面前的湿濡里,脸颊紧挨着茂密的枝叶,整个人夹在缝隙里,内心生出种快要被挤成肉馅的恐惧感。 一只脚因慌乱差点儿踩空,被封绍抬手稳稳托住,她惊魂未定地稳住平衡,发现墙壁传来的挤压力虽然强烈,却不足以对人体造成伤害。 “动作快点!”苏瑛在顶上叫了一句,“我预感不太好。” 祝真应了一声,加快速度往下攀爬。 面前未知结构的柔软物质还在不停地涌动着,像赤色的波浪,双手沾上的黏液越来越多,滑腻得快要握不住藤索,身体犹如陷进了巨型沼泽里,又像坠入胶水瓶子中,每一个平时轻而易举的动作,在这里都要面临巨大的胶着力,耗费大量能量。 大大小小的凸起随着她们的移动,在身体四周不停游走翻滚,温温热热,本该是按摩一般的舒适感受,因着诡异的场合和莫测的前路,只令人头皮发麻,战栗心惊。 刺鼻的恶臭越来越浓,苏瑛忍不住在上面骂骂咧咧地爆粗口,道:“他妈的底下该不会是个粪坑吧?得多少屎尿,才能臭成这样?” 她忽然提高声音,叫骂了一声:“我操!” 一大滩透明的水液从顶上落下,糊了她一头一脸,把刚烫没多久的漂亮卷发打了个湿透,顺着飒爽的劲装往下流淌,滴滴答答洒在杨玄明身上。 紧接着是第二滩、第三滩。 淋淋漓漓,像是下了场小雨。 祝真等人,无一幸免。 “操他大爷,什么鬼东西!”苏瑛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拈了缕发尾嗅闻,被生蛋液一样的腥臊气味恶心得够呛。 杨玄明苍白的脸颊红了一片,不适地抓挠了两下,那里却越来越痒,他急急道:“这液体是不是有毒?苏瑛,你背包里不是有防护服吗?快点套上。” “你是不是眼瞎?挤成这样,我够得着背包吗?”苏瑛首当其冲,反应自然更大些,从脸侧到脖颈起了一溜红色的疹子,烦躁地狠踹井壁。 “苏瑛姐姐,这个发卡你先戴着!”祝真连忙取下那个可以免疫负面影响的浅蓝色发卡,拜托杨玄明帮忙递上去。 封绍并未阻止,细心观察液体对皮肤造成的伤害,安抚众人道:“毒性应该不强,我们加快速度,尽快到下面去。” “可是——”祝真一边跟着继续往下爬,一边提出疑问,“这些水是从哪里落下来的?外面下雨了吗?” 这次的游戏副本单调又诡异,毫无规律可循。 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他们面前笼罩着重重迷雾,暂时还摸不到揭开真相的线索。 液体不停地挥洒着,顶着难受的瘙痒、浓烈的臭味和不停上升的温度,又往下爬了十几米,苏瑛忽然出声示警:“不好!爬山虎的藤快要断了!” 看来,这些水液对人体的伤害还在其次,对植物的破坏却堪称毁灭级别。 祝真借着头盔探照灯发出的光亮,看向手里的藤蔓,发现刚才还鲜活的翠绿这会儿已经变得枯败,紧紧巴在井壁上的小圆盘无力地脱落,紫红色的幼枝也变成灰褐色,渐渐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咔嚓”一声,所有的藤蔓一齐断裂。 与此同时,井壁收缩的频率变得更快,且有一种从上往下挤压的感觉,祝真失去了全部的着力点,被动地顺着起伏的潮浪往下滑,她惊叫了一声,脚踝被封绍用力一抓,拖进怀里。 四周的空间比上面稍微宽松了一点,也因此,五个人横七竖八地摔下去,在黏液的加持中,下滑得越来越快,天旋地转,头晕目眩,不知道这口井还有多深,自己将要掉落到什么地方,又会不会跌得粉身碎骨。 封绍紧紧抱着祝真,两个人身上沾满了乱七八糟的腥臭黏液,手臂紧紧交缠。 他从腰间摸出匕首,将尖端对准眼前的井壁,用力刺进去,借阻力延缓坠落的速度。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纷纷展开自救,江天策在最下方拔出长刀,刀锋切豆腐一般轻松卡进柔软的墙壁,刀身没进去一半,大手稳稳抓住刀柄,将身体悬挂在半空中;苏瑛柔韧的身躯鱼一样溜下来,捉住啊啊乱叫的杨玄明,接着两条长腿劈开,脚底变戏法一般弹出两把飞刀,刀尖插进两侧的井壁,牢牢固定住身形。 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他们各自稳住阵脚,静谧的空气中只余几道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都还好吗?”封绍开口问着,抱祝真踩向一块略大些的圆形凸起,做为暂时的落脚点。 头顶和下方陆陆续续传来几声呼应,离他们都不远。 祝真从封绍身后的背包里摸出一捆登山绳,用能力加长加粗,一头甩到上方,另一头丢到下方。ρó18M.Vιρ(po18m.vip) 五个人用绳子牢牢困住腰身,牵成一条直线,再次小心翼翼地往下爬。 没有攀援工具,所能借助的唯有手中的武器和十分不可靠的黏滑凸起,他们爬得很慢很慢,时不时有人踩空下滑,另外的人便齐心协力将对方拉住,整个过程极为惊险。 祝真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 她仰头看着井口微弱的光亮,那里起先像是一盏行将就木的灯,随着她们越进越深,渐渐变成灰白色的盘子,变成脏兮兮的碗,变成搁置了多时已经不再新鲜的鸡蛋。 人类对于未知的环境和事物,总是容易产生强烈的恐惧感,这种惧怕在压抑氛围的渲染下尤甚。 深海恐惧症、宇宙恐惧症、地心恐惧症,大抵如是。 她们正在奔赴的,是生路,还是死亡?前方会不会有无数闻所未闻的可怕生物,正在垂涎三尺,等待她们自投罗网? 她们还有重新回到地面的机会吗? 祝真一阵恍惚,连忙稳住心神,不再多想。 就在她以为这样的煎熬永无止境时,江天策在下面沉声说了句:“停一下。” 狭窄的路途终于走到了尽头。 借着微弱的灯光往下看,底下是一个开阔型的腔洞,呈倒漏斗状横向延展,边缘也是圆形,直径足有二三十米之宽,说是豁然开朗也不为过。 腔洞中盛满了无色清亮的液体,像一个小型的人工湖泊。 区别在于,水面上漂浮的不是船,而是—— 无数具面目不一的尸体,和零零散散的残肢。 ρò①㈧мё.còм 生死井(3)井之兽 这些尸体有男有女,全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腐蚀,轻一些的皮肤脱落,红肉露出,严重点的血肉模糊成一团。 白森森的头盖骨、颈椎、肩胛骨横七竖八地交错在一起,二十四根肋骨合抱,徒劳无功地保护着早已失去生命迹象的猪肝色内脏。 除此之外,水面上还漂浮着许多人体组织,几根手指、半截手臂、纠结成杂草的乱发、不规则形状的肉块…… 令人作呕的恶臭找到了源头。 不过,从尸块的腐烂程度上看,这些人死亡的时间并不算太久,最多不超过七天。 再结合系统之前的提示,不难推断,他们很有可能是前几天进入副本的玩家。 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祝真神色一凛,抓紧绳索,很小心很小心地挪到封绍身边。 苏瑛和杨玄明也跟着爬过来,在贴近水面的地方停下。 苏瑛用匕首在井壁上打了个洞,绳子从中穿过,固定在腰间,腾出双手,自背包里取出不同材质的东西,一一投入底下的液体中,留心观察。 卤牛肉上下翻腾了几个回合,和水面接触的边缘迅速融化成蒙昧的界限,没过多久便缩小了一圈。 装着金枪鱼的罐头铁盒没进去一半,“噗噗噗”冒出几串泡泡,很快便分崩离析,死不瞑目的小鱼们果断回归“大海”的怀抱。 她试了一圈,到最后只有玻璃杯扛过强烈的腐蚀,表现出良好的耐受性。 苏瑛拿出一大罐黄桃罐头,将黄桃和糖水倒掉,腾出玻璃瓶,转手递给祝真。 不需要交流,祝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封绍的帮助下稳住身形,发动能力,复制、剪裁、拼接,像打造一件美丽的艺术品似的,很快做出艘玻璃船的雏形。 五个人合力将船轻轻放在水面上,耐心等待了一会儿,确定没有问题,祝真这才从半空中灵巧跃下,跪坐在船中,继续加宽加固船身和头尾,给众人营造可供栖身的空间。 几人全部进入船中的时候,封绍看了看时间,距离他们下井,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在攀爬的过程中,体力消耗得很严重,这会儿环境暂时安全,几个人便抓紧时间休整。 苏瑛忍着四周弥漫的臭味喝了一罐红牛,拿着手电筒照向四周,发现水面上的漂浮物,并不仅限于人体。 巨大的半圆形不明物一起一伏,足有一个成年人大小,表面泛着小清新的浅绿色,边缘并不平整,呈现出起伏的波浪形。 “什么玩意儿?”苏瑛皱眉问道。 封绍手持祝真刚刚造出来的玻璃桨,拨动湖水,穿过死状可怖的尸体,朝那东西划了过去。 走到近前,他举起船桨,戳了戳高高鼓起来的位置,略微沉吟片刻,手下用力,捅破表皮。 “阿绍小心一点……”提醒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祝真目瞪口呆地看见破开的口子中,冒出墨绿色和金黄色的混合状固体,绿色的是段状,每一根都有手掌长短,黄色的是不规则的小块。 “这……这是……”她转过头看向同伴,几个人面面相觑。 猜测得到了证实,封绍温声回答:“这是韭菜鸡蛋馅的饺子。” “为什么表皮是绿色的?”苏瑛拧着眉问。 “应该是和面的时候,加了菠菜汁。”封绍语气正常的描述,在当下的场景中,怎么听怎么觉得荒诞。 “所以我们是在……”祝真联系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很快跟上他的思路,表情却还有点儿难以置信,“什么东西的胃里?” 封绍点了点头。 一切怪异的地方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入口处白色粉笔画就的锯齿,是怪兽的牙。 柔软又狭窄冗长的通道,是怪兽的食道。之所以不停涌动,往下推挤,是它在完成吞咽的过程。 从井口落下来的、带着微弱腐蚀性的大团液体,是含有消化酶的唾液。 而吞噬了许多玩家性命的、包围在他们四周的湖水,是具有更强腐蚀能力的胃酸。 所以,系统给的那句“一定要吃饱饱”的提示,对象根本不是玩家,而是拿玩家果腹、每天都要进食的“井之兽”。 “等等!”苏瑛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如果说入口是嘴巴的话,出口岂不是……” 假定这怪兽的排泄系统和人类相似,他们做为食物,经过肠胃的消化之后,如果还能侥幸存活下来,所通向的唯一出路,只有肛门。 想到自己即将泡在屎黄色的粪便里,在肠胃的蠕动和括约肌的收缩中被怪兽拉出来,苏瑛恶心得干呕几声,刚刚喝下去的饮料差点儿从喉咙里翻涌出来。 江天策等人的表情也很不好看。 就在这时,“噗通”、“噗通”几声巨响,自井口落下一大坨一大坨白色的物体,仔细看过去,那些东西是由一根根细细长长的条状物组成的,软软黏黏,挂着红色的番茄汁。 显然,他们几个还不够怪兽塞牙缝的,它又在加餐了,这次的食谱,是面条。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想办法度过眼前这一关吧。”封绍没有继续讨论重口味的话题,而是指出眼前的难点。 胃液具有强腐蚀性,绝非血肉之躯所能抵御。 可按照常识来讲,只有潜入胃体深处,到达幽门,才能寻到通往小肠的路。 他们可以将脚下这艘玻璃船改造成潜水装备,但问题是,玻璃和骨骼等硬物剧烈撞击时,很容易破碎,到时候,如果没有备用方案,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ρó18M.Vιρ(po18m.vip) 杨玄明想出个主意,看向苏瑛因沾满了黏液而显得有些狼狈的脸,指了指水面,问道:“苏瑛,你的吞噬兽肯不肯喝这个?” “喝不喝由不得它。”苏瑛的回复一如既往的霸气,却并不看好这个方案,“可是,它一次只能吃掉一吨体积的物体,这里至少有几百吨胃液吧?” 杨玄明拿出笔记本,席地而坐,手指噼里啪啦敲得飞快:“不需要咽下去,我可以临时开启一个通往异世界的通道,你让吞噬兽含着胃液吐到里面,我们用这种办法把胃排空。” “不能完全排空,如果机体失去了所有胃液,很可能会产生强烈的应激反应,甚至导致死亡,它死了之后,我们更不好出去。”封绍认可了这个方案,却做了有效的补充,“先排掉一部分,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 江天策沉声道:“我还有一个可以用来容身的【空心胶囊】道具,装下我们五个人不成问题,也有一定的抗腐蚀防撞击作用,不过,那件道具最多能支撑十分钟。” 封绍点点头:“十分钟应该够用,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调整时间流速。” 虽说这次的副本限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完成,但幸好他们进入的时间段是晚上,这会儿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凌晨,技能冷却刷新,他和祝真的能力还能继续使用。 于是,自打认主之后再也没吃过什么正常美食的吞噬兽,再一次身负重担,出现在透明的玻璃船上。 它歪头打量着散发出浓烈酸臭味的液体,呆滞了一会儿,扭头看向无良主人,非常不情愿地发出“呜呜”声,像是在和她打商量。 苏瑛可不是会心软的女人,毫不犹豫地揪住吞噬兽的后颈,把它乌黑的胖脸按向水面,气势如虹:“喝!” ———————— 我看好几个小可爱都猜到了,超级棒的。 明天应该还能按时更新,后天请一天假。 生死井(4)幻觉(2800字)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咕噜。 吞噬兽皱着脸,十分不情愿地将酸液含进嘴里,紧接着便嫌弃地吐到半空中一个足球大小的黑洞里。 那个黑洞深不见底,液体流进去,打几个旋儿,很快消失不见,也不知道通向的是哪个未知世界。 随着水平面的下降,更多惨不忍睹的尸体暴露在视野之中。 一对情侣紧紧拥抱在一起,后背、手臂和双腿已经被胃液分解得看不出原来的形状,脸颊亲密相挨,烂掉的双手还维持着相扣的姿势。 中年男人仰面朝天,嘴巴大张着,灌了一肚子的胃酸,双眼怨恨地望着头顶肉褐色的井壁,一只眼球自眼眶里掉落,在液体中上下漂浮,渐渐转向他们,死不瞑目。 至于快要烂化的尸块、来自于人体不同部位的惨白骨骼、缠成一团一团的肠子,更是数不胜数。 他们像是身处一锅肉汤里,又似站在无间地狱之中,饱受折磨困苦,永世不得超生。 玻璃船是完全透明的,祝真坐在角落里,低头透过船底看着下面的液体。 吞噬兽的清理速度很快,胃液肉眼可见地减少,相对应的,本来还算清澈的水液变得越来越浑浊,渐渐透出血色,后来又有种流沙般的质感,黏稠滞涩。 祝真的目光不知不觉地被自己的倒影所吸引,愣怔怔地盯着那个模糊的轮廓,越看越入神。 分辨率很低的画质中,女孩子尖俏的小脸浸透了鲜血,眼睛的部位是两个大大的黑洞,嘴唇微张,像在呼救。 微卷的头发刚到肩头,在水波轻缓的晃动中,一根一根、一缕一缕,从头皮上扑簌簌脱落。 跟随着一起脱落的,还有她的面皮、血肉和牙齿。 犹如被摄去了神智,祝真心里又惊又惧,拼尽全力转动脖颈,想要扭过头,不看这惊悚的一幕,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眼睛也无法闭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里的自己一点点腐烂、衰败。 到最后,那具娇小的身躯脖子上顶群А牢记P/o/1/8/网址导航站:ρ/о1/8/點/¢/ο/┮M着的,只剩一个不带半丝血肉的,骷髅头。 祝真的心神开始恍惚。 此时此刻,她真的还活着吗?或者说,人类真的可以在怪兽的胃里存活这么长时间吗? 有没有可能,泡在血浆里的倒影——与尸体和血块为伍的骨头架子,才是真正的自己呢? 还在思考的,不过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抹残念吧? 不止是祝真,坐在她旁边的封绍、站在船头的杨玄明和苏瑛,都停下了动作,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水面。 受到主人的影响,吞噬兽搬运胃液的速度开始变慢,到最后含着一大口酸臭液体,歪着脑袋盯着水里渐渐融化消解的自己,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噜声。 江天策也未能幸免。 高大挺拔的身躯弯折,仿佛旺盛的生命力被什么东西抽取,他乏累地伏在船舷上,浓重的绝望之感来得迅猛,像海水兜头没顶,铺天盖地,令人无法呼吸。 你怎么还不明白,你早就死了。 你的肉体,已经和其他人的粘连在一起,即将被怪兽彻底消化,变成肉糜。 接下来,尘归尘,土归土,除了被这口井吸收的营养成分,什么都不会留下。 你的执念,你不甘承认自己一败涂地的自尊心,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跳下去吧,和你的身体相聚,合二为一,步入彻底的虚无。 死亡,方是你应往的归途。 强烈的心理暗示主宰了一切意识,江天策骨节分明的大手扣着船沿,一条长腿跨出去,鞋尖接触水面,发出轻微的一声“嗞啦”,融了个边角。 眼角余光迟滞地扫过蜷缩成一团不停发抖的祝真,脑海中窜过什么念头,还没来得及捕捉,又迅速消散无踪。 另一条腿也迈了出去,他坐在船舷上,对玻璃船因骤然失衡而产生的剧烈晃动视而不见,做出个往下跳跃的动作。 投入胃酸的前一秒,额角青筋忽然疯狂跳动,他眼前一黑,思绪却变得清明了一点。 他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潜意识感受着,发现黑暗的视野渐渐亮起,面前出现了一个宽大明亮的办公室。 面容庄严的老者穿着笔挺的军装,胸前挂着数排功勋章,每一枚单拎出来都代表着极重的分量。 他坐在办公桌对面,面沉似水,不怒自威,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军人特有的杀伐决断:“天策,你考虑清楚了吗?” 这一瞬,江天策和视角的主体合为一体,他感觉到自己干脆利落地对老人敬了个军礼,声音坚定,带着悍不畏死的气魄:“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老人点了点头,道:“我们已经从前一批调查者传过来的消息中得知,伊甸园实验室并不像明面上宣称的那样,只专注于开发可以造福人类的人工智能产品,他们的高层领导者早就投靠了金元帅,受他指使,打着采集信息优化产品的名号,背地里一直在拿那些普通人做秘密实验,意图对陛下和帝国不利。我屡次谏言,可陛下偏听偏信,从未怀疑过金元帅的居心。大厦将倾,帝国危矣,你这一次承担的是拯救整个帝国的光荣使命,成则生,败则死,记住,务必找出大规模人体试验的真正目的,拿到能够将金元帅定罪的有力证据。” 江天策点了点头,高声回道:“是,首长!” “从我们得到的有限信息中来看,你进入那个系统之后,会失去所有的记忆,系统的难度也非常人所能承受,堪称九死一生。不过,你心志坚定,处事决断,我又暗中从各大特种兵部队里挑选了十几名精英保护你,在他们的大脑里做了些手脚,在系统中如果能够遇到他们,在关键时刻,他们会听从指示,替你去死,尽可能提高你的生存几率。”老人冷硬的目光中,渐渐浮现出一抹微不可查的暖色,紧绷的唇角也微微放松,“天策,你是我最信任的手下,更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苦心经营的一切,将来都是要传给你的。所以,一定要平安归来,知道吗?” 江天策胸中充斥着万丈豪情,素来冷静的声线带了些许激动,回答道:“请父亲放心,我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老人颔首,拨通内线,让助理将十余名士兵叫进来,示意他们向誓死效忠的上将做自我介绍。 右脸有着十字形刀疤的光头声如洪钟:“上将好,我是8134部队狙击手林雄!” 文文弱弱白白净净的男人长着双很有辨识度的狗狗眼,声音不大:“上将好,我是4552部队通信兵杨玄明。” ……………… 江天策打了个激灵,自幻觉中短暂清醒。 腰身利落后仰,双脚离开危险的水面,重新回到安全地带,他目光如电,从腰间抽出长刀,将刀刃对准玻璃,又快又狠地横向刮剌过去,发出锐器交击的刺耳声响,助众人从昏昏沉沉的幻象中抽身。 意识到自己和死亡擦肩而过,祝真惊出一身冷汗。 江天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正和苏瑛低声交谈的杨玄明,什么话都没有说。ρó18M.Vιρ(po18m.vip) 眼看胃液流失大半,封绍及时叫停。 祝真贴心地往吞噬兽嘴巴里倒了五六瓶矿泉水,教它漱口,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漆黑的脑袋,投喂了三大袋牛肉干、两筒薯片、一大包猪肉脯、一罐山楂条。 吞噬兽吃饱喝足,很有脾气地斜了眼黑心主人,无声表达不满,被无视之后,愤怒地抖了抖胖乎乎的身子,缩回去睡大觉。 不多时,剩余的粘稠物开始震颤,幅度越来越剧烈,渐渐卷起漩涡,残缺的尸体和肉块像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舟,被巨大的吸力拉扯着往下陷的中心快速移动。 船身被带有棱角的骨头不停碰撞,发出“喀啦喀啦”几声脆响,有了碎裂的迹象。 江天策使用了应急道具,船里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胶囊,一头蓝一头白。 他将胶囊从中间的分界处掰开,几个人刚刚钻进去,便听见一声更加令人心惊的破裂声响。 胶囊自船体的裂缝处坠下,晃晃悠悠地浸泡进血池里,跟着无数已经被分解成小块的杂物一起,往下一个消化器官而去。 ———————— 这个副本比较短,节奏会比较快。细心的读者应该能看出来,剧情走了多半,所有的伏笔和线索已经开始慢慢往回收了。 接下来请23天假,最晚周五复更。 家里亲人生病住院,需要去医院照顾几天,断更是不得已而为之,实在不好意思,谢谢大家理解。 生死井(5)食糜(2500字) 五个人横坐成一排,肩并着肩挤在一起,恰好填满胶囊的全部空间。 犹如被甩进高速运转的滚筒洗衣机里,天旋地转带来剧烈的晕眩感,祝真不适地将脑袋埋在封绍怀里,眼角余光透过半透明的胶囊壳,隐约看见许多已经分辨不出具体部位的肉块和骨骼在漩涡中挤压、搅拌,碎成肉糜,和她们一起蠕动着下行。 这个过程,就好像大冷天气,储备过冬食物的人们将五花肉剁成馅,灌进猪小肠里,用力推挤直至整个肠衣膨胀饱满,接着满含喜悦地将肉肠挂在半空中晃荡,让它自然风干似的。 井兽的身躯太过庞大,小肠部分弯弯绕绕,似乎永远都望不到尽头。 封绍的能力虽然尽可能地延长了【空心胶囊】的作用时间,可体力终究有限,大半个小时过去,他的脸色变得发白,额角也渗出冷汗,到了强弩之末。 “阿绍……”祝真最先察觉到异常,紧张地扶住他的手臂,“很难受吗?” 苏瑛忍住恶心,趴在胶囊壁上往外看,声音因难受而有些嘶哑:“你们有没有感觉,现在没有刚才晃动得那么厉害了?” 她说的不错,漩涡已经消失,周遭挤压的力度也变小了些,肉糜的流速肉眼可见地变慢。 看来,她们已经通过幽门和十二指肠,进入了地势相对平缓些的地段。 江天策开口道:“封绍,把能力收回去吧,我们跳下去。” 小肠中虽然也含有一定的消化液,相对来说,还是比胃液温和得多。 而且,虽然井兽的食量惊人,可很显然,它的肠道更加宽敞,在重力的作用下,所有的肉糜往下沉积,在顶部留出段近半米高的空腔。 对于巨兽来说微不足道,可对于他们这些渺小的“蝼蚁”而言,那一点蕴含了氧气的空间,已经足够维持生命。 封绍没有逞强,微微点了点头,等几个队友脱去保暖的衣物,尽可能减轻负重,又往脸上戴好防毒面罩之后,方才卸力,将祝真紧紧揽在怀里。 不多时,饱受蹂躏的胶囊自中间破裂,宣告报废,一行人先后跌进浓稠的血肉里。 这怪兽大概很不喜欢喝水,食谱以人体组织、面条、水饺和米饭为主,这会儿所有的食材经过消化后充分混合在一起,形成具有极大黏附力的胶质。 祝真下半身陷在食糜里,胸口以上浮在表面,被黏稠物推挤得喘不过气,拼命深呼吸时,鼻腔里又涌进一大股混合了浓烈血腥味和酸臭味的可怕气体,难受得快要哭出声。 其他几个人的情形,也没有好多少。 杨玄明运气比较寸,下落的时候身体失衡,一脑袋扎进去,险些当场“壮烈”,被苏瑛拔萝卜似的揪着腰用力薅出来,顶着不断往下滴落黏液的头发,把隔夜饭都吐了个干净。 苏瑛精致大美人的形象全无,端着比杨玄明好不了多少的行头,一脸嫌弃地往旁边挪了半米,见对方吐完从背包里摸出瓶矿泉水,不急着给自己漱口,反而有些笨拙地递到她面前,嘶哑着嗓子问:“喝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微微红了红。 五个人几乎没有自由行动的能力,大半个身体卡在血泥里,在迟滞的流速推动下一点点往前移动,就连最基本的摆动双手、转头的动作,在这种情形下都变得极为困难,无形之中消耗了大量体力。 封绍克服巨大的阻力,游到祝真身边,自水下揽住她的腰往上带了带,好让她不至于太过辛苦。 祝真回过头看他,小麦色的脸上沾了不少灰尘和陈旧的血迹,绝对称不上养眼,可那双永远满蓄温柔的眼眸,却给了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苏瑛和杨玄明挨得近,她一边分神关注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避免一个不小心,对方倒栽葱淹死在这恶心场所,一边忍不住吐槽:“你他妈能不能跟紧点儿?自己看着点路!” 偶然间回头,撞见热忱又直白的目光时,她忽然卡了壳。 “干……干嘛这么看我?怪瘆人的。”苏瑛稳了稳心神,用不耐烦的态度掩盖内心的悸动。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她脾气爆,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对杨玄明尤其不客气,动辄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上手揍人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 他有什么理由喜欢她?总不可能是受虐狂吧? 下意识找出十几条理由否定着这个猜测,可苏瑛却鬼使神差地想起在精神紊乱的那个末日,他为她讲解海洋纪录片时展露出的渊博知识、给她递纸巾擦眼泪时的慌乱神情,还有—— 轻轻抚过她小腹的、犹如带有魔法,令她自肚脐至腰身再到心口,都泛起难耐热意的手。 思想变得奇怪起来。 苏瑛欲盖弥彰地狠狠瞪了一眼杨玄明,骂道:“你给我老实点儿!别搞老娘!” “啊?”杨玄明一脸懵逼,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磕磕巴巴地解释了两句,不出意外地碰了一鼻子灰。 艰难地维持着平衡,跟随肉泥移动到拐角处,每个人的脸上和身上都被汗水打湿,脸色因缺氧而闷得通红,出现了呼吸困难的迹象。 苏瑛看见眼前的空间宽敞了些,肠壁上多了个褶皱,沟壑里挂着肥油和赘皮,空间不大不小,倒像是可以暂时栖身的样子,连忙推了推身边的杨玄明,道:“呆子,绳子还在你背包里吧?你先爬到上面,再把我们一个个拉上去,咱们休息会儿再往前走。” 杨玄明立刻答应。 他身形削瘦,体重很轻,在苏瑛和江天策的协助下,很快脱离液体,攀附在肉褶之上。 封绍和祝真的动作慢一点,落在最后面,这会儿和他们有四五米的距离。 带着祝真靠向同一侧,封绍艰难稳住二人的身体,呼吸也有些急促。 整理打结的绳索时,杨玄明忽然听见江天策出声示警:“小心,你头顶好像有东西!” 他抬起头,灯光照向上方,这才注意到一条长达两米的软体蠕虫紧紧贴在肠管上,前细后粗,通体呈现半透明的肉红色,正很有规律地一起一伏,啜吸着美味的血液。 感知到光亮,怪虫不适地扭曲着身子,牙齿从肠壁中拔出,倒吊着勾下,扁圆形的脑袋上只有一个不规则的黑洞,不过几秒便锁定了他的位置,气势汹汹地压过来,转瞬便逼到面门。 是寄生虫! 杨玄明恐惧到极点,像只被卡住喉咙发不出叫声的瘟鸡,两手本能地扑腾几下,喉管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怪虫的尖牙之下,眼看就要丧命。 千钧一发之际,一对峨眉刺自脚下飞出,方向不同,一根自怪虫脑后而入,口囊钻出,溅了杨玄明一脸的血,另一根贯穿它的尾部,将肥硕的身躯彻底钉死在头顶。 见怪虫痛苦挣扎,扭动的幅度很大,保险起见,苏瑛再度放出吞噬兽,拍了拍它的背,指指头顶:“宝贝儿,开饭啦!” “……”吞噬兽倒地装死,被主人狠踹了几脚,这才不情不愿地贴着肠壁往上爬,学怪虫一样倒挂,没什么胃口地一点点享用起“美味”大餐。 手电筒的电量即将耗尽,灯光一闪一闪,苏瑛从背包里摸出个新的,推下开关,往拐过去的新通道晃了晃,脸上的浅笑立刻收回。 无数只大大小小的蠕虫挤满了整个肠道,其中最小的一只,都比她方才解决掉的要大一圈。 ———————— 亲人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情况不太好,接下来要做微创手术,所以这边的更新还是没办法稳定。 我尽量保持日更,随写随发,但是也避免不了鸽掉的情况,介意的小可爱们可以先攒一攒文,非常抱歉。 ρó18M.Vιρ(po18m.vip) ρò①㈧мё.còм 生死井(6)寄生虫 肉粉色的、r白色的、粗圆的、细长的,所有你想象得到或是想象不到的蠕虫形态,在这里都得到了全方位的展现。 它们挤挤挨挨,将前进的道路堵死。 肉糜组成的洪流被虫形“堤坝”围阻,不安地涌动着血红色的潮水,越聚越多,眼看就要淹没几个人的头顶,爬上杨玄明跪趴着的高地,紧接着蓄满整个肠腔。 “tamade……这怪兽是得了肠梗阻吗?”苏瑛低声咒骂一句,想起寄生虫畏光的特x,将手电筒档位调到最高,往蠕虫密集处照s,试探着能不能把它们b退。 结果显而易见,肥肥胖胖的虫子们不安地蠕动着,被同伴们的身体阻挡,不但没有后退的趋势,反而更紧密地缠绕在一起,有两只尾部弯曲的线状蛲虫甚至打了个死结,相亲相爱,你侬我侬,令人浑身不适。 祝真个子最低,这会儿艰难地仰着下巴,避免肉泥灌入喉咙,有些惊慌地攀住封绍的手臂,轻声道:“阿绍,我们该怎么办?” 封绍托住她的t,借出几分力气,让她像攀援树木一样挂在他身上,另一只手亮出几把锋利的手术刀,眸色冷静,声线里却带了几分紧绷:“看起来,只能和它们y拼。” 低等软t生物没有智力,无法建立有效沟通,依照刚才攻击杨玄明的表现来看,也不太可能和他们相安无事,纵容几人从它们的“巢穴”里大摇大摆通过。 所以,他们似乎只有y闯这一条路可走。 祝真最怕虫子,平时见到毛毛虫都要绕道走,这会儿压根不敢往虫子堆里细看,手臂上早就起满j皮疙瘩,却强忍着恶心和恐惧没有提出异议,紧抱着封绍的肩膀应了一声,也从腰间拔出匕首。 无论如何,她不能给同伴们拖后腿。 吞噬兽吃掉小半只虫尸,重新回到主人身边待命,杨玄明将钉在头顶的峨眉刺取下,递到苏瑛手里,不放心地叮嘱:“你小心一点。” 苏瑛闻言故作淡定:“咸吃萝卜淡c心,老老实实在上面待着,顾好你自己。” 过了会儿,她瞥了眼杨玄明担忧的神色,补了一句:“放心,问题不大。” 可紧扣峨眉刺的手心里,却出了一层绵密的汗水。 井兽b吞噬兽更适合使用“饕餮”这个名号,像是永远不知道饱似的,从他们下井之后一直在进食,无数食物残渣源源不断地从上游涌过来,到这里撞上死路,成为即将埋葬五人的坟场。 那些蠕虫们虽然暂时没有对他们展开攻击,可更恶心的事还在发生—— 几只腹部膨大的肉色钩虫开始产卵。 “噗通”、“噗通”的声音不绝于耳,透明的椭圆形虫卵下雨般落在他们面前,个个都有鸭蛋大小,虫卵中间蛰伏着一团一团白色,有生命一般轻轻扭动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孵化出来,在血肉和碎骨组成的温暖海洋中畅游。 成千上万枚卵没入肉糜,给本来就恶劣的环境雪上加霜。 江天策翻动手腕,将乌黑的刀锋朝向虫堆,当机立断:“动手吧。”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苏瑛应了一声,身手迅捷如电,冲向不远处抱成一团的十几条白硕虫子,尖刺扎进一条蛔虫的肚子里,横向割破肥腻的皮肉,自另一条蛲虫体内拔出。 虫尸爆出腥臭的浓浆,泼了苏瑛一脸,她闭上双目,手中动作不慢反快,干脆利索地捅进向她扑过来的虫t口囊,在脑袋的位置乱搅一气,了结掉对方的生命。 吞噬兽关键时刻很靠得住,跟在主人身后,为她保驾护航,料理掉一条条漏网之鱼。 江天策更不用说,长刀挥动之处,如同砍瓜切菜般散落一地虫尸,浆汁溅到棱角分明的冷y脸庞上,不显脏w,反而添了几分慑人的气魄。 封绍带着祝真,应对眼前这种棘手情况,只能借着背后的肠壁做屏障,以防守为主,并不敢贸然进攻,饶是如此,面对被苏瑛和江天策彻底激怒而显得攻击x十足的虫群,依然觉得吃力。 好在祝真动作灵巧,人又机变,也能帮上不少忙,发现一只巨虫横空扑向封绍,而封绍又来不及抵挡时,忍着恶心伸出双手,触摸肥肥软软的肚子,发动能力将虫子分解成碎片。 四人拼尽全力在虫海中搏杀,大半个小时过去,面前虬结在一起的蠕虫们终于有了被清理干净的迹象。 作为代价,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挂了彩。 苏瑛颈侧被虫子的牙齿咬出几个深深的血口,几乎伤及大动脉,江天策左臂被虫尾钩到骨折,垂在身侧,使不上力气,封绍的前x出现一长条深可见骨的伤口,疼得低低吸气。 祝真抬手要为封绍疗伤,被他拦住,轻声道:“你的能力只剩一次,留着关键时候用。” 她点头答应,看向水面时,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虫子们已经死得七七八八,剩余的也从肠壁上脱落,陷在肉糜里蜷成一团,可肠道为什么还是没有被疏通的迹象? 这时,杨玄明终于克服蠕虫的干扰解开绳结,他趴在褶皱里,对下方喊道:“我现在拉你们上来!” 苏瑛已经脱了力,闻言不再托大,疲惫地点点头,往他所在的方向挪动了两步。 江天策也往这边走来。 异变突生。 一条肥大到难以想象的巨虫悄无声息地自前方爬来,脑袋上顶着个硕大的吸盘,身躯呈节状,一眼望不到头,每一节的表面都长满了绒毛,t积占据了肠道的大部分空间。 看来,它才是导致肠梗阻的关键因素。 巨虫虽大,速度却极快,几乎在眼前闪出残影,目的十分明确地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苏瑛和江天策站在最前方,首当其冲。 要命的是,几个人在方才的战斗中都消耗掉大量体力,完全失去自保能力,这会儿只能引颈就戮。 杨玄明的脸色变得雪白,握着绳子的手忍不住剧烈颤抖。 他应该先救哪一个? 生死井(7)死亡(有刀,3000字肥章) 其实,这个问题,不需要犹豫,便能轻松获得答案。 虽然底下的四个人都是和杨玄明并肩作战的队友,但关系总有个远近亲疏,他没有理由撇下暗自倾慕的女人,优先对别人施以援手。 人类本质上来说,都是自私的生物。 可当他看向苏瑛的时候,头脑却像被什么控制了一样,出现了暂时x的空白。 下一秒,他回过神,发现绳子的另一头,已经落在江天策手里。 苏瑛的表情浮现一抹错愕,旋即苦笑了一下,不再看他。 沾满脓血和浆汁的脸颊直面难以抗衡的巨虫,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个硕大到可以将她整个吞进去的吸盘所呼出的热气。 真是不走运啊…… 想她苏瑛年轻貌美,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平日里就算上阵打架都恨不得踩一双小高跟,力求时时刻刻保持最佳形象,到最后居然要十分不光彩地死在这种龌龊地方,实在是造化弄人。 对于杨玄明在现实世界中的真实身份和特殊任务已经有所了解,因此,对方做出这样的选择,江天策并不意外,也不觉得愧疚。 哪有那么多皆大欢喜的好结局,当前的这种局面或许才是游戏的常态——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一点儿都不想死。 用完好的那只手抓紧尼龙绳,江天策紧贴肠壁,尽最大可能避过巨虫的袭击,同时双脚用力蹬向柔软的表面,稳步向上爬升。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上面有人跃了下来。 被血浆和汗水浸透的脏w衣角擦过他的身侧,那个素来文文弱弱的男人自安全地带跳下,像一只断了线被狂风驾驭的风筝,表现出丝毫不逊于他的爆发力,将苏瑛扑倒,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堵住巨虫的吸盘。 杨玄明的大脑经过有心人的秘密c控,自发自觉地选择了帮助江天策。 可他的灵魂,愿意替心爱的女人去死。 总有什么,是险恶的y谋、机械的系统所无法控制的。 一切快得来不及思考。 苏瑛仰面躺在肉泥里,身上先是一重,紧接着便是一轻。 她眼睁睁地看着巨虫将杨玄明整个儿生吞入腹,想要抬起手还击,却使不出半分力气;想要撕心裂肺地叫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热泪从眼角滚滚而下,她微弱地摇着头,心口像被利刃剜掉大块大块的血肉,疼得无法呼吸。 巨虫一击得手,心满意足地将肥硕的身躯扭转一百八十度,贴着液体平面往过来的方向逃窜,头部叠着尾部,绒毛交错摩擦,发出“咯吱咯吱”、“哗啦哗啦”的响声。 它的腹部尤为突出,里面隐约可见一个人形,好像还在不停挣扎,又好像只是众人的错觉。 祝真从惊变中回神,叫道:“拦住它!” 封绍点了点头,将祝真放在一边,急走几步搀扶起苏瑛,道:“先别哭,说不定还有救!还能不能走? 苏瑛咬咬牙,用手臂狠狠擦掉无用的眼泪,强提一口气,道:“快追!” 为了表示对杨玄明舍己为人的感谢,更为了不招致众人的怀疑,江天策略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几人体力濒临极限,追的速度并不快,走几步歇几步,期间,封绍从背包里拿出几根能量棒,强迫苏瑛吃下去。 苏瑛机械地嚼动着,喉咙哽咽,低低地说了句:“为什么……” 她宁愿杨玄明自私自利地保全自身,也不愿背负一条人命的重担。 封绍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有情皆孽,无人不苦。 半个小时后,他们在小肠的尽头发现巨虫的踪迹。 虫子吃饱喝足,蜷缩在温暖的角落里呼呼大睡,消化着腹中的美食。 苏瑛立刻红了眼,夺过江天策的长刀冲过去,全身的肌肉和骨骼在瞬间克服机t的疲累,完成超强力量的爆发,一刀斩断巨虫的头颅。 几个人合力剖解虫尸,扒开层层叠叠的肥肉,在正中间的腔隙里发现了杨玄明。 更确切地说…… 是一半的杨玄明。 他的腰腹以下已经被巨虫完全吸收,化为血水,裸露在外的双手和清秀的脸也被消化液腐蚀,变得斑斑驳驳,令人不忍直视。 最残忍的是,人还吊着最后一口气,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祝真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 看着气若游丝的男人,苏瑛表情僵滞,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嘶哑着嗓子喊祝真:“真真!快!他还有气!你快用你的能力救他!” 她连喊了几声,嗓门越来越大,到最后直接破了音,整个人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 到最后,还是封绍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苏瑛,你冷静一点,他的双腿已经没了,真真做不到无中生有。” 他蹲下身,将仅剩的那一点控制时间流速的能力用在杨玄明身上,给对方留下遗言的时间,又从急救包里翻出止痛针,帮助杨玄明减缓痛楚。 杨玄明因剧痛而失去焦距的瞳孔轻轻转了转,茫然地往左右环顾了一圈,落在苏瑛身上。 苏瑛跪坐在巨虫的尸t碎片之间,眼睛通红,脸色白得像鬼,好像下一刻就要崩溃大哭。 她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抖着嘴唇,像往常一样骂他:“你这个呆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弱j一只,逞什么英雄?现在可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吧……” 声音里早失去了往日的泼辣,带着浓重的哭腔。 杨玄明抿了抿嘴唇,想告诉她—— 他也不想这样的。 他刚才,分明是打算先救她,不知道身体出了什么问题,竟然失手将绳子扔给了江天策。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死,情急之下,只有以身相替。 可他的时间已经不多,来不及跟她解释。 更何况,就算告知她全部的真相,倾诉自己的爱慕之情,除了给她本来就悲痛的心情再添重击,让她心理负担更重,在往后的日子里,每每想起他的死,都觉得愧疚难过,无法开怀,还能有什么正面积极的意义吗? 注定没有结果、无法给予承诺和陪伴的爱情,不如不说。 此时此刻,杨玄明甚至有些庆幸他还没有正式向她表白。 “别哭……”他的声音很轻很轻,需要凑得很近才能听清,内容却显得有些冷漠和无情,“和你没关系……换做祝真或者封绍,我也会这样做的……” 你看,对我而言,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所以啊,你可以伤心难过,但请停留在一个朋友或同伴的分寸,不要为我停留太久。 请和以前一样,大踏步地往前走,不要回头,继续做个洒脱不羁、快意恩仇的人。 你应该被光明和希望笼罩,目之所及全是盛放的鲜花和温驯的白鸽,心里永远充斥着平和与安宁,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苏瑛怔住,有些不相信地紧盯着他的眼睛,可那里面除了沉沉的死气,只剩下一片空茫。 杨玄明很快移开视线,转向小声哭泣的祝真,对她微微动了动手指。 祝真连忙凑过去,有些着急地催促他:“杨哥,你还有什么话要交待给我们吗?你不是要和苏……” 杨玄明缓缓摇头,咳出一口鲜血,借着众人慌乱的工夫,悄悄将一直揣在内侧口袋里的戒指盒塞给她,再度摇了摇头,示意她帮忙销毁,不要让苏瑛知道。 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是他的能力,人死如灯灭,笔记本也会跟着消失,倒不用再忧烦如何删除那个精心设计出的示爱程序。 他将喜欢过她的一切证据消除得g干净净,没有留下半点儿痕迹。 杨玄明又看着封绍,递给他一个小巧的优盘,虚弱地道:“等回到休息处,找个电脑打开看看……还不成熟……但或许能帮上你们的忙……” 为了彻底斩断苏瑛的念想,他又“雨露均沾”地看向江天策,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便对男人点了点头。 江天策薄唇冷厉,线条如刀,惜字如金地说了句:“谢谢。” 他已经从找回的记忆片段中得知,自己身份非同寻常,拿的是正经八百的主角剧本。 一将功成万骨枯,死一两个拥趸,根本算不了什么。 之所以道谢,也不过是不想被其他人当做冷血动物罢了。 很快,杨玄明停止了呼吸。 那双因为眼角下垂而显得无辜的眼睛永远阖上,再也不会睁开。 祝真的哭泣声越来越大,封绍面容肃穆地翻出一件厚实的外套,将半截残破不堪的遗t包裹,用绳子捆在背上,打算把他带离这个肮脏可怖的地方,等回到休息处再好好安葬。 苏瑛僵直地跪着,说不出话,也哭不出声,自x腔到喉管像是被许多团棉花严严实实堵塞,闷得透不过气。 沉默了很久很久,她抬起双手,蒙住毫无血色的脸。 这算什么? 他最后说的那些p话,到底算什么啊? 生死井(8)生路 杨玄明死后,苏瑛的精神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 平日里再狼狈也神采奕奕的眼睛里一片晦暗,她不再笑,也不再说话,行尸走肉一样跟着队伍前进。 浸泡着她们的黏稠物在胆汁的作用下,渐渐变成类似粪便的h色,味道也越来越臭,她却像闻不到似的,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皱。 祝真担心苏瑛想不开,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手:“苏瑛姐姐,你要是实在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 苏瑛的身形微顿,片刻之后,语调干涩:“他死了我确实很难过,毕竟咱们是相处了那么久的队友……” “我和你们一样难过,仅此而已。”她企图证明只拿杨玄明当普通朋友,下巴倔强地抬高,骄傲一如往昔,红通通的眼睛却暴露了剧烈起伏的情绪。 伤心、不解、委屈、怨怼,或许还有别的感情。 看啊,一旦动心,一切就变得复杂与不可控。 祝真不敢再劝,紧跟在她身后照看。 听不到她和杨玄明的斗嘴声,本来就恶劣的环境显得更加煎熬,一股一股的恶臭几乎要将人熏晕。 肠梗阻被彻底疏通,可食物经过彻底消化,变成近乎固t的材质,有些地方还板结成块,他们行走的动作更加艰难。 为了避免被苏瑛迁怒,江天策主动走在最前面,用长刀劈开散发着浓烈屎臭味的物质,给众人开路。 空气越来越w浊,含氧量也急速降低,祝真一口气呼吸不上来,差点儿昏厥过去,连忙停下脚步,扶住肠壁休息。 “天策哥,走慢点儿,我有点缺氧。”她说话都有些艰难。 身为成年男人,江天策需要呼吸的氧气更多,这会儿也察觉到不适,回头望向她们:“我们大概刚到大肠的位置,按照之前的情况推断,前面的路还很长,接下来,氧气可能会越来越少。” 继续走下去,万一因缺氧而昏倒,很可能会葬身于此。 几个人商量过后,决定动用江天策的预知能力,好对接下来要应对的情况有个心理准备。 唯一的好消息是,大肠是排泄的最后一个器官,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可以逃离这个副本。 然而,数分钟后,江天策带来一个噩耗:“大肠的中后段被g结的粪便完全堵死,无法通过,后面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新的排泄物,我们即将被困死在里面。” “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了,必须寻找别的出路。”他斩钉截铁道。 可他们身处完完全全的密闭空间,哪里还有别的路可走? 封绍沉y片刻,道:“还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试。” 恰巧,祝真和他想到了一处,面色却有些犹疑:“阿绍,我没什么把握,方向感也不好……万一挖到别的部位,很有可能给大家带来危险。” 以人做为类b的话,通往外界的出口,除了肠道,还有尿道和生殖器官。 恰好,后两者和大肠的距离都不算远。 祝真的编辑能力还有一次使用机会,用在井兽身上,或许可以为他们打开一扇生门。 封绍道:“没关系,对于这口庞大的井来说,我们就像是渺小的蚂蚁,在血肉里钻出一条狭窄的通道,对它根本无关痛痒。至于方向感的问题,大不了绕些弯路,多试几次,时间应该来得及。” 距离最后的出井时间,还有六个小时。 祝真点点头,在柔软的肠壁上开了个口子,一边分解一边重塑,就地取材,用脂肪、肌肉和血管制造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腔道,慢慢往深处移动。 不慎割破一根血流丰富的毛细血管,温热的鲜血飙了祝真一脸,她短促地叫了声,来不及抹掉脸上的脏w,埋头处理血管。 封绍在后面问道:“真真,没事吧?” 祝真“嗯”了一声,全神贯注于眼前的事,接下来的动作越发小心。 在b仄的通道里爬行的滋味更不好受,身体被软组织三百六十度挤压,带来被活埋的恐怖感。 密闭、高温、窒息,哪一条单拎出来,都足以摧毁正常人的心智。 不辨方向地前行了不知道多久,祝真沮丧地发现她们又绕回距离出发点不远的位置,走了一个曲折的圆形,和自己亲手挖出的通道贯通。 她力气透支,汗水湿透后背,只好将脚下的位置拓宽成一个可供短暂栖身的空间,坐下来急促喘息,道:“这里好像迷宫。” 封绍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摸摸她湿漉漉的头发,道:“先休息会儿,不要着急。” 苏瑛的目光在杨玄明裹得严严实实的尸t上停留片刻,又故作不在意地转开。 如果这家伙还活着,说不定可以用笔记本模拟出附近的组织结构图,让祝真事半功倍。 平时像只呆头鹅,关键时刻却非常靠谱。 她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水意。 休息了一刻钟,祝真向另一个方向开拓。 他们已经走投无路,现在完全是在赌运气。 走回头路还不算最糟糕的,万一倒霉刺破膀胱,说不定要被急速迸出的尿液冲得七零八落。 井兽的膀胱想必也幽深无比,如同巨大的水库,而他们能不能在尿液中下潜,捱到被它释放出去的时候,仍然是未知数。 最好的情况,就是进入生殖腔,顺着相对安全的通道爬出去。 两个小时之后,祝真的双手触碰到一层致密的肌肉组织。 她动作微顿,扭过头不太确定地看向封绍:“阿绍,这里的结构不太一样,不知道是哪个器官。” 封绍微微点头,示意众人做好准备。 破开这层柔韧的组织,预想中尿液喷脸的情形并没有发生。 眼前是一层半透明的薄膜。 像煮熟的j蛋,敲碎外壳,小心剥开之后,包裹蛋白的那一层保护膜。 透过薄膜,她们看见缓慢涌动的清澈水液,以及—— 一个硕大无朋的胎儿。 这井兽,原来是一位孕妇。 ———————— 久等了,今天双更,第二更下午发。 ρò①㈧мё.còм 生死井(9)分娩(加更 胎儿睡得很香,除了个头b他们大几百倍,外表和人类无异。 这是一名男婴,看起来已经接近足月,脑袋上长着乌黑的毛发,肿泡眼紧紧闭着,蒜头鼻,大嘴巴,白白胖胖,胳膊上堆满了肥肉,一节一节挤在一起,像白生生的莲藕,小腿也短粗短粗,整个人占据了子宫的大部分空间,肚脐连着粗壮的脐带,借之从母t吸收营养与氧气。 这实在有些奇怪。 要知道,井兽和人类的外表相去甚远,不管怎么说,它腹中的胎儿都不该和人类拥有如此高的相似度。 四个人并未贸然进入子宫,祝真小心避开胎膜,造出个宽敞些的空间,跪坐在原地仔细察看胎儿四周的情况。 很快,疑问得到了解答。 他们所处的位置在子宫的中上方,和胎儿的眼睛几近平行,越过胖乎乎的手臂和脚趾往下看时,祝真发现不对劲,指着十几个渺小的人影道:“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人?” 封绍顺着她的指引看过去,脸色凝重:“没错。” 接近宫口的地方,漂浮着许多成年男性,每一个都面容浮肿,身体膨胀,有几个的身体甚至出现了钙化的迹象,显然已经死去很久。 令人浑身发毛的是,他们的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幸福笑容,裤子半褪,大小不一的性器高高耸立,像是死亡的时候正在性交ei似的,定格在欲望勃发的那一刻。 再联想到他们所在的位置和胎儿的模样,祝真心底浮现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忍不住g呕了两声。 “这胎儿……是井兽和……那些人生的吗?”她苍白着脸问道。 只有人与井的结合,才有可能兼具两种生物的形态,既像人类的外表,又有着庞大的t型。 “有可能。”封绍点头肯定她的猜想,“而且,他们说不定是和我们一样的玩家。” 这样匪夷所思的场所,不大可能存在什么原住民。 或许,系统在这个游戏副本中设定了两种玩法,他们是从口到肛门正向移动,而这些男人比较不幸,自阴道进入,在子宫里便中招丧命。 “他们为什么会……”祝真指的是他们勃起的状态。 “羊水里很可能含有催情或致幻的物质,待会儿小心一些。”封绍推断道。 怪物的受精方式和人类自然不同,依照情况来看,它很有可能在子宫中释放催情药物,诱惑人类男性射精,借此受孕。 而完成繁衍使命的“配偶”,则被井兽当做最佳的营养品,毫不留情地夺去生命。 祝真联想到螳螂与黑寡妇蜘蛛,它们采取的也是相近的交配方式。 为了避免重蹈玻璃船上的覆辙,封绍从所剩不多的道具中找出一个【定时提醒器】,交给江天策,请对方负起及时唤醒众人的责任。 他背着杨玄明的遗t,又要照看祝真和苏瑛,分身乏术,相b起来,心志坚定、体力拔群的江天策确实是更合适的人选。 经过短暂的休息,体力恢复得差不多,四个人再次用绳结连接在一起,望向最后一个凶险之地。 祝真和同伴们对视一眼,动作极快地在胎膜上打开狭窄的缺口,挤身进去。 由于所在的地势较高,羊水涌出的速度并不快,等所有人都钻进来,她又回身迅速将裂口关闭,避免体液流失过多,引发井兽的不适反应。 祝真从来不知道,羊水会这样温暖。 置身其中,犹如回到人类起源之初的母t,疲惫一扫而空,身体的所有污秽被冲刷干净,自然而然地漂浮在里面,感觉到说不出的安宁舒适。 所有烦恼都离你而去,萦绕于附近的只有无尽的幸福和满足。 什么都不必想,什么都不必害怕。 自杨玄明死后,一直堵在心口的郁郁不平之气忽然消失,苏瑛有些茫然地仰起脸看向胎儿的脸,从有些丑陋的五官中看出了某种慈眉善目的悲悯。 长眠于此,便可彻底遗忘那些还没来得及修成正果的憾事,忘记那个好脾气却又冷淡无情的男人,也可以把干扰她心神的感情彻底抛开,对她来讲,似乎算是一件好事。 说实话,坚持到现在,她真的很累。 苏瑛是无神论者,可这会儿却忍不住想—— 死去之后,会不会真的有另一个世界? 她还有没有机会和他重逢,然后狠狠赏他一顿拳打脚踢,揪住他的衣领,好好问问他,到底拿她当什么? 有人用力扯了扯她腰间的绳子,把她从恍惚中唤醒。 苏瑛转过头,望见祝真担忧的脸,见她嘴里吐出一长串泡泡,手脚在水中没有章法的扑腾,却锲而不舍地紧紧拽着自己,这才想起她水x不好,强打起精神,往封绍身后看了一眼,带着祝真往下方潜游。 普通人闭气最多能坚持两三分钟,他们的时间紧迫,因此一刻也不敢耽误,急匆匆往宫口的方向游去。 经过胎儿的大腿时,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眼眸狭长,几乎呈一条直线,从缝隙里透出的是深浓的血色。 胎儿的眼白和瞳孔被红色所填满,直直看向他们的方向,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嘴角咧开,展露天真快乐的笑容,小腿弹蹬出汹涌的波浪,胖乎乎的小手张开,用力抓过来。 封绍和苏瑛极有默契地带着祝真躲开,借着波浪的推力,又往下游了七八米。 江天策断后,在胎儿挥出第二下的时候,当机立断往他手心刺了一刀。 鲜血奔涌,胎儿愣了愣,旋即被彻底激怒,挤着眼睛无声嚎哭,肥胖的身子乱扭,暴躁地捶打子宫壁,又以超出想象的灵活姿势翻了个身,张开大嘴朝他们的方向咬了过来,打算把他们生吞入腹。 激烈的潮水如海啸,一波一波压过来,冲击得他们头晕目眩,接近宫口时,死去多时的男性躯体们不时撞过来,残存的催情素又搅动得血气翻涌,大脑发热,祝真吐出最后一口氧气,眼前一阵阵发黑,濒临死亡。 江天策及时追上来,将长刀对准紧闭的宫颈口,出手如电,接连刺出第二刀、第三刀。 胎膜破出一个大口子,羊水自宫口倾泻而出,形成湍急的小瀑布,破水和胎儿剧烈的动作共同引发宫缩,子宫壁一颤一颤,产生强大的推挤力,出现生产的指征。 祝真这才明白江天策冒险激怒胎儿的目的—— 他想借着井兽分娩的行为,快速逃离这里。 在越来越频繁的宫缩下,宫颈很快出现一道缝隙,虽然相对于胎儿来说还太过狭小,对于四人而言,已经足够逃生。 顺着羊水跌入甬道,四周湿滑温热,像架天然滑梯,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地来到阴道,在明显多起来的褶皱推挤中,往隐隐透出光亮的出口狂奔。 新鲜的风裹挟着氧气吹到脸上,劫后余生,祝真心里却没有逃出生天的喜悦,所剩下的只有满满的疲惫。 刚刚听到系统发来的通关提醒,她便筋疲力竭地跌坐在地。 身后隐隐传来婴儿的哇哇大哭声。 【成功到达出口,用时22:33:15,恭喜玩家099号、玩家381号、玩家523号、玩家692号通过[沙盒游戏:生死井](困难模式)】 【结算游戏分数……】 【游戏通关+60分】 【解决肠梗阻问题,各+20分】 【帮助井之兽完成分娩,各+20分】 【最终得分:玩家099号江天策100分,玩家381号祝真100分,玩家523号封绍100分,玩家692号苏瑛100分】 【请玩家099号、玩家381号、玩家523号、玩家692号抽取额外道具奖励】 全是满分。 可是,他们之中,少了一个人。 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 这种情形下,奖励显得无比讽刺。 ———————— 再有两个世界,差不多就可以收尾了,回到现实之后,还有一部分剧情要走。 迟来的告白(有刀) 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再度回到休息处,祝真只觉恍如隔世。 见苏瑛魂不守舍地往酒店走,她连忙跟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在生离死别面前,任何安慰都显得空泛且苍白。 将行李放下,收拾过狼狈的外表,封绍亲自动手整理杨玄明的仪容,为他换上干净的格子衬衣。 关于安葬方式的选择,他征询了苏瑛的意见。 女人靠在楼梯转角的墙上,手里夹着支快要燃尽的烟,脚下的烟蒂落了一地,像还未盛开便被狂风吹得七零八落的花瓣。 她无精打采地掀了掀眼皮,声音嘶哑,语气尖锐:“你问我干什么?我怎么知道?” 她又不是杨玄明的什么人,哪里有权利替他做这样重大的决定。 封绍理解她的心情,好脾气地道:“那我去接待中心问问休息处有没有墓地。” 他刚走两步,便被苏瑛叫住。 沉默许久,苏瑛哑声道:“火葬吧,一把火烧了干净。” 休息处又不是他的故乡,躺在冰冷的地下,想一想都觉得令人无法忍受。 葬于火中,至少还暖和些。 情况特殊,一切从简,他们并没有筹备正式的葬礼,却不约而同地换上黑色的衣服,前来送杨玄明最后一程。 残缺的半截身体经过细心打理,看起来没有那么凄惨,男人手中握着束纯白的马蹄莲,是祝真特地去花店订购的。 他紧闭着眼,无知无觉地进入火葬炉,一个小时之后,变成一坛带着余温的灰烬。 苏瑛上前接过骨灰坛,紧紧抱在怀里,失魂落魄地来到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npc和玩家,眼神空茫。 祝真等人怕她想不开,急急跟过来,还没开口劝慰,望见对面长椅上坐着个熟悉的人影,同时吃了一惊。 男人年纪在二十出头,穿着眼熟的蓝白格纹衬衫,戴着笨重的黑框眼镜,头发很长,遮住半边面孔,眼角微微下垂,手里抱着个笔记本电脑。 双腿还好好地长在躯g之上。 祝真惊疑不定,高声喊道:“杨哥?” 封绍迅速从惊讶中回神,牵住她的手,冷静的面容中透出几分悲凉之色:“他不是玄明,是这里的npc。” 祝真愣了愣,目光停留在男人佩戴的x牌上,又抬头看向他头顶的h色问号,脸色白了白。 玩家死后,会被转化为npc,以生前的形象永远留在这个系统中,或是被指派到某个游戏副本里,担当boss的角色,生杀予夺,或是成为休息处的一份子,向玩家们发布任务,提供奖励。 但他们不再拥有自我意识,更无法自由支配自己的身体,更准确地说,已经不是人类。 她早就知道这件事,可当残忍的事实赤裸裸地摊在面前时,还是觉得透不过气。 仿佛没有听到封绍的话,苏瑛快走几步,穿过行色匆匆的人群,站在“杨玄明”面前。 向来精致到头发丝的女人今天连淡妆都没有化,素着张脸,形状完美的唇g裂起皮,眼眶发红,颤着声喊了句:“喂……呆子。” 对方闻声机械地抬头,瞳孔闪烁着无机质的冷光,嘴角咧出的弧度标准到了刻板的地步。 他木木地发布任务:“我忘记了我的电脑密码,你能帮我找回来吗?” 苏瑛经常拿他的电脑玩游戏,闻言神情怔怔的,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道:“知道啊。” 她接过笔记本电脑,往里面输入一长串字母和数字的组合。 杨玄明活着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吐槽过这个密码太复杂,不如自己常设的六个六好记,可他固执得要死,苦口婆心地教育她这样安全x更高。 敲下回车键,电脑提示:密码错误。 苏瑛皱了皱眉,以为自己按错了哪个键,重新输了一遍,还是提示错误。 “女士,一天只有三次登陆机会,现在还剩最后一次,请您谨慎输入。”男人尽职尽责地提醒着,礼貌又冷淡。 苏瑛想到了什么,手指轻轻颤抖,朝着同一个数字键连续敲击了六遍。 登陆成功。 在程序化的感谢声中,她意识到什么,心脏的跳动速度骤然加快,血液疯狂奔流。 笔记本的桌面很干净,没有杨玄明捣鼓出的那些高深莫测的软件,没有她痴迷的游戏,甚至连最基本的浏览器、回收站都不存在。 正中间躺着个白色信封形状的小图标,底下写着—— “苏瑛亲启。” 祝真知道内情,见杨玄明苦心藏匿的爱意即将曝光,百感交集,想要上前阻拦,又有些不忍心。 谁也没有料到,杨玄明的执念如此之深,竟然能够超越生死,横跨空间,无视系统的恶意捉弄,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留下最后的纪念品。 他的理智选择了对苏瑛伤害最小的离开方式,可潜意识却执着地徘徊于此,等待着向倾心爱慕的女人表诉衷肠。 一时之间,她竟判断不出,这样的事态发展,对苏瑛而言究竟是更大的伤害,还是带着缺憾的圆满。 苏瑛深吸一口气,双击图标。 信封放大,占据了大半个屏幕,缓缓打开。 一只活灵活现的白鸽从里面冒出个脑袋,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冲着苏瑛欢快地叫了一声,振翅飞向天空。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几十只白鸽在空中盘旋、嬉戏,摆成各种阵型,到最后定格成一个桃心。 最开始的那只鸽子衔着枝嫣红似火的玫瑰,从桃心中间穿过,将花朵放在她面前。 层层叠叠的花瓣依次展开,一枚红宝石戒指藏在花心,闪烁着绚丽的光芒。 眼前变得朦胧,苏瑛捂住嘴,看向身旁徒有躯壳、毫无灵魂的冒牌货,一直拼命压抑的哀恸迅猛袭来,不由泪流满面。 祝真走到她身边,将沾着杨玄明血迹的戒指盒物归原主,弯腰轻轻抱住她剧烈颤抖的肩膀。 苏瑛将和屏幕里一模一样的戒指紧紧扣在手心,片刻之后又近乎急切地戴在无名指上,用力揪扯着祝真的衣角,放声痛哭。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从此以后,她成为他的未亡人。 由爱故生怖() 明知道身边的男人并不是杨玄明,苏瑛还是将他的存在当做最后的慰藉,在长椅上坐到天黑仍不肯离去。 她无数遍打开那个小程序,看着白鸽在电脑桌面上不停盘旋,又笑又哭,流尽了一生的泪。 夜里十点,天空降下朦胧细雨。 祝真一直安安静静地陪着她,这会儿见女人神情恍惚,面色苍白,便撑开大伞挡在她头顶,轻声道:“苏瑛姐姐,我们回去吧。” “你一天都没吃东西,再这样下去,身体撑不住的。等天亮之后,咱们再过来看他,好不好?”祝真蹲下身望着她的眼睛。 长长的睫毛上沾着许多细小的水珠,苏瑛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 她站起身,走到对面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件深蓝色的雨衣,重新折转回来,披在男人身上,又小心地将他的笔记本放进雨衣里。 “照顾好自己,别着凉。”苏瑛伸出白皙的手指,蹭了蹭他削瘦的脸颊,目光温柔又哀伤,“我明天再来陪你。” 男人呆呆地直视前方,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苏瑛吃下一碗热汤面,将她安顿好,祝真回到隔壁的房间,听见卫生间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她脱掉鞋子,边走边脱衣服,光溜溜地推开门,投入封绍怀里。 男人头发上还沾着丰富的泡沫,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往后退了半步,让花洒喷淋出的热水快速浇sh少女软白的身子,避免她着凉。 祝真心情很糟,抱着封绍不肯撒手,小脸紧紧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贪婪地汲取着温暖和力量。 两个人默契很深,不需要言语交流便可以心灵互通,封绍明白她的感受,用力抱了抱她,快速冲干净头发,亲力亲为地帮她洗澡。 大手抚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又插进发根,轻柔地按摩头皮,带来有效的安慰,在洗发水的橙花香气里,祝真红着眼睛,有些莽撞地踮起脚尖亲向封绍的嘴唇。 封绍温柔地回吻,撸猫一样不停顺着光裸纤瘦的脊背,下体虽然很快起了生理反应,却没有往下做的意思,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她洗干净,用宽大的浴巾裹住,抱进卧室。 并排躺在床上,他探身关掉祝真这边的台灯,感觉到一只滑嫩的小手穿过浴巾的遮挡,握住勃起的性器,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亲吻她的眉心:“乖,早点睡吧。” 男人半伏在她身上,干净的气息和温润的嗓音不断提醒着她,那个恶心又可怕的游戏已经远离,构成令她心安的避风港。 可祝真忽然生出惶恐的情绪。 她表现出反常的热情,紧拽着他粗壮的j身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发出无声的邀请。 封绍认真看她的眼睛,黑暗里,圆圆的杏眼依稀闪烁着碎光。 她的身子那么软,那么娇小,好像本不属于这个寒冷世界的一抹春风,等天亮之后便会消失无踪。 这一瞬,封绍和祝真的心情相似,都开始害怕莫测的未来。 脆弱这样的字眼,和他坚定沉稳的心x相悖,可身为人类,总有弱点,也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刻。 更准确地说,他恐惧的不是险恶的前路,而是没有她的人生。 他拉开她身上的浴巾,一手捧住她的脸颊,轻轻重重地吻,唇齿相接,热烈缠绵,另一手捉住胸前浑圆的丰软,指腹抵着粉嫩的乳珠,肉捻爱抚。 祝真柔顺地主动分开双腿,g上男人紧实有力的腰身,被他低着头舔了一会儿奶子,花穴渐渐分泌出濡湿的黏液,穴口一张一翕着,等待他的进入。 来沉没 在我的深处吧 埋在爱情下 世界快要 变作碎花 来接我吧 想要彻底结合的心情太迫切,封绍来不及像往日那样做足前戏,性器便已y得发疼。 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并行,浅浅探进小穴抽插,阴道很紧很热,来回搅动几次,立刻涌出一大股淫水。 身下的女孩子发出一声动情的呻吟,哑着声央他:“阿绍,给我……” 一开始进行得并不顺利。 推挤着层层叠叠的软肉,刚刚往里面入了半根,祝真便颤抖着身子,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封绍听见急促的呼吸里夹杂着细细的抽泣,强忍住奔涌的欲火,不敢再进,大手肉动着细腰和柔嫩的大腿帮助她放松,柔声问:“很疼吗?” “不疼……”祝真摇了摇头,手臂箍得更紧,双脚也紧紧勾着他,下半身几乎悬空吊在男人身上。 细细的血丝和着蜜液自交合e的部位缓慢渗出,顺着t缝往下流淌,她生怕他离开似的,小穴用力收缩,把坚挺的性器牢牢包裹,夹得封绍闷哼一声。 他实在忍不住,y硕的龟头抵着不停蠕动的褶皱,向更深处捣弄。 里面柳暗花明,别有洞天。 抽插渐渐顺畅,快感替代疼痛,不停侵袭祝真的身躯。 她死死缠着封绍,底下被他深插猛干,流了很多很多水,把床单弄得湿透,雪白的奶子上印满男人情热吮出的吻痕,嘴唇也被亲得微微红肿,含糊不清地哭叫。 封绍隐约听到她说了句话:“别离开我……阿绍,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做为回答,沾满晶莹体液的阴精深深插入她的身体,将所有空虚填满,鼓胀的囊袋一次次重重砸在娇嫩的穴口。 两臂支在她头颅两侧,和纤小的手十指相扣,封绍不厌其烦地安慰着她,也安慰自己:“不会的,真真,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别害怕。” 做了不知道多久,祝真的叫声变得嘶哑,封绍扣紧她的腰用力往深处耸动几下,喷射出浓稠的精液。 她心里乱得很,做完也不肯放他出去,就这么四肢纠缠着窝在他怀里睡觉,就算睡着了,小穴也时不时夹一下半软的性器,好像在确认他是否还在身边。 半夜,一道惊雷将祝真惊醒。 她睁开眼睛,看见炫目的闪电将夜空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大雨倾盆而下,带着将整个城市摧毁的气势。 祝真感觉到浓重的不安,扭过头借着微光看向男人俊朗的睡颜,忽然翻身而上,骑坐在他腰间,近乎狂乱地吻他。 性器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体,被她暖得温热的精液顺着避孕套的边缘流下,糊满男人的小腹。 封绍很快苏醒,本能地压着她的后脑勺回吻,声音带着睡意,却还是十足温柔:“真真,做噩梦了吗?” 鼻尖蹭了蹭他的脸,祝真拉着大手摸向自己的白r,腰肢在他身上扭动了两下,轻声道:“阿绍,我还想要……” ———————— 写这章的时候,感觉很温柔,很安宁,虽然不是很激烈很带感的做爱,但我个人还挺喜欢的。 最后的黑暗() 封绍无条件配合,阴精如同气球一般快速膨胀变大,结结实实塞满少女紧窄的x。 他短暂抽离她的身体,扯掉用过的避孕套,用纸巾揩掉残精,正打算换上新的,却不防祝真握住肉j的根部,主动打开身体,将他一寸寸吃了下去。 生殖器毫无阻隔地结合在一起,带来前所未有的刺激和亲密,封绍喉咙里发出一声隐忍的叹息,理智还在试图阻止她:“真真,不行……” “我不想戴套。”祝真知道封绍在做避孕措施方面一向非常小心,归根结底也是不想让她在系统内受孕,增加变数和风险,这会儿却很想任性一回,“阿绍,就这一次好不好?你别射进去……” 封绍拿她没有办法,深吸一口气,紧绷小腹,腰身上抬,整根插入湿软的花穴。 甬道在几个小时之前被彻底操开,之后又一直被他的鸡8堵着,并未闭合,因此,这会儿显得格外好c。 他缓慢挺动了两下,打开床头灯,让昏黄的光亮驱散所有黑暗,忍着蚀骨的快感,将主动权尽数交给祝真,看着女孩子用女上位不太熟练地起伏套弄,两团奶子在激烈的动作中晃出迷人的波浪,是一种青涩的风情。 自龟头到冠状g0u再到j身,就连上面绵延虬结的每一根筋络,都被阴道里的软肉细致妥帖地照顾到,祝真渐渐摸到章法,控制着节奏让坚y的龟头去蹭体内的敏感点,享受着舒爽却不至可怕的快乐。 “咕叽咕叽”的水声渐渐响起,隐秘又淫乱,她散着头发,脸颊红扑扑的,额间渗出汗水,睫毛被快意的泪水打湿,整个人如同坠入凡间的精灵,可爱中夹杂着诱惑。 相b起来,封绍的感觉并不怎么好受。 性器被绞动得厉害,不断催促他往里操得深一点,再深一点,最好抵着宫口狠狠冲撞,才能略微消解难耐的痒意和胀痛的欲望。 可祝真深深地起坐几个回合,便有些受不住,喘着气停下来休息,又以阴精根部为圆心,前后左右旋磨,蜜液不断流淌,打湿耻骨和丛生的毛发,散发出浓烈的甜腥气味,令他血脉偾张,偏偏不肯给他个痛快。 “真真,乖,快一点……”封绍按捺不住,用力揉捏她身后两个浅浅的腰窝,剑眉紧皱,满脸欲色。 祝真听话地加快速度,用力吞吐,穴肉和阴精剧烈摩擦,带来头皮发麻的触电感,从脚趾到天灵盖都在战栗,爽得想要尖叫。 “顶……顶到最里面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完全楔在自己身体里,这种充实感令她满足,也带来微弱的疼痛,“阿绍,好深……你太长了……” 这么诉着苦,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看的脸,本能地咬得更紧,像在吃什么美味的食物似的,一个劲狼吞虎咽,撑着酸软的腰肢上下起伏,又弓着腰把自己的奶子喂到他嘴里。 做了好一会儿,见她的体力有点儿跟不上,封绍适时接力,坐起身将祝真抱在怀里大开大阖地操弄,动作激烈,目光中蕴藏着深沉爱意,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像是与生俱来的一个整t。 祝真被c到高潮喷水的时候,封绍也忍到了极限,忙不迭拔出去,浓白的精液一股一股喷射在女孩子雪白的大腿和腰身上,直射了七八gu,方才偃旗息鼓。 他喘着气,将沉浸在高潮余韵的祝真抱坐在腿上,低头亲吻她。 祝真没骨头似的瘫在他怀里,哑着嗓子道:“阿绍,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话虽然肉麻,她怕现在不说,以后再也没机会说出口。 “我也很爱你。”温热的手掌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擦去上面的汗水,封绍的眸色无比温柔。 杨玄明临死前塞给封绍的优盘中,藏着一个特殊的木马程序。 附带的说明文档中提到,一直在秘密进行的数据分析已经取得突破x进展,他推断整个系统是在一个庞大的主服务器c控下运行的,只要想办法找到服务器,插入优盘,运行这个程序,便可以使系统暂时瘫痪,从而脱离它的掌控,找到生路。 在副本里的时候,他之所以语焉不详,想来是担心一切都在系统的严密监视之下,不想打草惊蛇。 休息处是个特殊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承担着庇护玩家的责任,系统在这里不再无所不能,无法完全知悉他们的动向。 这样重大的突破,给了封绍等人新的希望,封绍谨慎地将程序复制了三份,交给祝真、苏瑛和江天策,这样就算他们不小心失散,仍然保有杀手锏。 第三天的傍晚,银发女人匆匆走进伊甸园实验室。 101号研究员立刻迎上去,道:“教授,您出差回来啦?一切顺利吗?” 女人的脸色很不好看,法令纹深深地刻在嘴角,冷冷回道:“情况不太好,江将军那边一直在向政府施压,要求科技部彻查我们正在进行的实验项目。金元帅找我谈话,说他顶不了多久,责令我加快项目推进速度,尽快实施‘亚当’和‘夏娃’的批量投放。” “可我们的产品优化还没有完成,贸然投放很可能会出现问题。”101号研究员调出夏娃2.0的页面,上面显示的升级进度刚刚达到百分之四十。 “让所有研究员停下手中的工作,把全部精力放在产品优化上面。”女人又看向另一面显示屏,“存活的玩家还剩多少?” “这一批的2000名玩家中,还剩下158人。”101研究员立刻回答。 女人还记得那两个比较特殊的实验t,调出他们的数据看了看,有些惊讶地挑挑眉:“竟然还活着?队友也只死了一个?真是优秀呢。” 她“呵呵”笑了两声,道:“提高游戏副本难度,统一调整到‘炼狱模式’。十天之后,将幸存的玩家集结起来,让他们成为‘亚当’和‘夏娃’的第一个任务目标,帮我们检测产品优化是否合格。” “是。”101研究员立刻答应,根据她的命令快速调整游戏参数。 文明社会(1)ABO的设定 在新的游戏副本里醒来的时候,祝真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纯白色的房间里。 房间不大,只有十平方米左右,墙壁、地板乃至天花板都包着白色的软垫,身下是一张r胶床垫,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她穿着件纯白色的袍子,样式很保守,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脚上踩着双白色的软底布鞋,设计简洁,连鞋带都没有。 封绍、苏瑛和江天策都不在身边,看来几个人是分散传送的。 系统的提醒这次来得很及时: 【欢迎您进入[沙盒游戏:文明社会](炼狱模式)】 【现在宣读游戏规则——】 【游戏背景介绍:这是一个由alpha、omega和beta组成的高级文明社会,资源极度丰富,科技快速发展,人类摆脱了对衣食住行的低级欲望,转而追求精神和灵魂的富足。监狱和警察早就被取缔,在国王和嗣音会会长的英明领导下,人与人之间不再有争端,和睦相处,相爱相亲。不过,近年来,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omega的生育率开始大幅度下降,死亡率反而逐步提升,截止目前,整个国家拥有十万名优秀的alpha,八十万名卑贱的beta,却只剩下不到一千名omega。面对严峻的生育危机,希望你可以负起应负的责任,为国家的繁荣发展、种族的延续传承,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游戏规则:本回合为10人生存制游戏,在游戏中存活13个月,即可通关。】 【游戏限制:无。】 【特殊奖励:omega的生育周期为九个月,而强大的alpha可以同时使多名omega受孕。每生育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便可获得额外的分数及道具奖励。】 【祝您游戏愉快。】 祝真一点都不想在这种鬼地方生孩子。 在休息处的时候,她读过几本abo设定的小说,对这方面的知识具备一定的了解—— 有别于正常世界,在这里,男女的x别不再具有决定x的作用,每个孩子在青春期都会迎来分化,而分化成什么种类,几乎决定了你往后的命运。 无论男女,都有可能分化为alpha,alpha拥有超强的t能和极高的智力,多数会成为战士或领导者,是食物链的最顶层,备受尊敬,理所当然地享受所有顶级资源。 这其中,男性alpha拥有正常的生殖器官,女性alpha则具备两套生殖器官。 不过,并不是人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大部分人会变成没有生育能力的beta,像蜂群中的工蜂一样,扮演劳动者的角色,在基本的温饱线上庸庸碌碌地活着。 最少也是最珍稀的类别,便是柔弱的omega了。 她们的身体很弱,生育率却很高,是最佳的繁育者。x成熟之后,每个月都会发情,期间腺t释放出浓烈的信息素,那gu气味足以令方圆十公里内的所有alpha陷入疯狂,直到被某位强大的alpha标记,方能停止影响,受孕生子。 而通过系统方才透露的信息,可以推断出这个世界的omega已经濒临灭绝,相对应的,生育需求变得多迫切,可想而知。 祝真再度打量所处的空间,又隔着裙子摸了摸私处,发现自己并没有长出男人的生殖器,沮丧地叹了口气。 关押犯人一样的待遇,举目所及没有一件可以拿来防身的物品,就连自寻短见都找不到途径,从种种线索来看—— 她十有是位宝贵的omega。 头顶嵌着铁栏杆的窗口泄进来一点儿日光。 她抱膝坐在床垫上,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戒,因封绍不在身边而感到隐隐的不安,很快又自我开解—— 封绍和江天策是各方面都很出色的男人,应该会分化为alpha,就连苏瑛说不定都能变成alpha,她眼下自身难保,实在没有必要为他们担忧。 日落月升,整个房间被黑暗吞噬。 期间,有人从门上的小格子递饭菜进来,菜色很丰盛,有荤有素,四菜一汤,旁边还配了一盒鲜切水果。 祝真怕里面加料,并不敢碰,而是从背包里摸出面包和火腿肠果腹。 后来,她歪在垫子上浅浅入睡,依稀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 一个有些老迈的女声问道:“在哪里找到的?” “远征军换防的时候,在一个树林里发现的,真没想到那些omega们为了逃避生育的责任,竟然敢躲在有兽族出没的危险区域。他们一共抓到了十六个omega和五个孩子,屋子里这个小姑娘刚刚完成分化,还没被alpha标记过,通过咱们嗣音会的培训和洗礼后便能上岗,余下的不是太老就是被标记过,有些麻烦。”另一个年轻女人低声回答。 “有什么麻烦的?按规矩办。没有生育能力的omega就是废物,交给远征军,做引诱兽族的人饵,算是还他们的人情,被标记过的用药物消除,动作快点,加大剂量,最好能赶上远征军凯旋后的封赏仪式。”年老的女人声音严厉且无情。 似乎发现了原封不动的饭盒,她冷哼了一声:“不肯吃饭是么?倒是个y骨头,开门。”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刺目的亮光投射进来。 祝真已经清醒,坐起身和年长的女人对视,不过一秒便转开眼睛,做出副畏缩害怕的模样,向对方示弱。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带着尖顶的黑色帽子,头发微白,脸上的皮肤有些松弛,眼神却十分冷厉,看起来有五十多岁年纪,像童话故事里无恶不作的老巫婆。 用令人不适的目光打量了祝真好半天,似乎判断出女孩子并不具备什么威胁x,女人冷漠地开口:“为什么不吃饭?” 祝真还没说话,站在门边的那个年轻女人便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这是我们嗣音会的孔育繁副会长,副会长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我……我害怕……”祝真表情懵懂,声音发颤。 副会长见状表情和缓了些,道:“不用怕,你是稀有的omega,又没有被标记过,只要好好接受培训,摈弃旧世界的行为习惯,忘记那些omega们灌输给你的错误认知,一定会受到alpha们的欢迎,成为一名出色的繁育者,为国家诞下许多优秀的子嗣。你要明白,能够拥有为alpha繁衍子嗣的机会,是命运的厚赠,也是你最光荣的使命。” 祝真一阵恶寒。 说得冠冕堂皇,归根结底还不是想拿她当生育工具。 不过,通过她们刚才的交谈可以推断,她需要接受一段时间的培训和所谓的洗礼,直到远征军封赏那一天,才会被alpha带走。 在这段时间里,她暂时是安全的,可以尽快熟悉环境,打探同伴们的下落。 她的心稍微定了定,温顺地点点头:“嗯,我都听你们的,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副会长满意地赏给她一个笑容,扭头对年轻女人道:“把她分到第三小组,明天开始接受培训,安排一个有经验的繁育者带一带她。” 年轻女人看了看手中的平板电脑,手指在上面敲击几下,道:“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彻底忘记‘祝真’这个旧名字和所有的过去,我们将称你为繁育者921号,欢迎你成为繁育者大家庭的一员。” 剥夺姓名,剥夺原有的身份,剥夺人身自由与自主生育权,接下来就是每一名omega的意志和灵魂。 祝真开始体会到“炼狱模式”的含义。 糊弄过副会长,她强迫自己早点休息,准备面对高强度的精神控制和洗脑。 第二天早上,她被人放了出来,按照指示走近一个方形的队伍,站在末尾处。 队伍由二十多个人组成,大部分是女性,也有两个男性omega。她们穿着和祝真一样的白袍,面无表情,嘴唇紧绷,没有一个人对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所有人端端正正站在空旷的广场上,像一排一排牵线木偶,没有思想,也没有感情。 ———————— 这个世界有借鉴《使女的故事》,部分设定相似,也有一部分是不一样的,特此说明。 倒数第二个游戏了,想试着讲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暗黑的、残忍的、极端的,不一定能讲好,但我会尽力。 老规矩,这章免费。 ρò①㈧мё.còм 文明社会(2)培训课程 队伍左前方的中年女人是这个小组的组长,她越众而出,清了清嗓子,道:“晨会开始。首先,大家欢迎一下我们的新成员——繁育者921号。” 所有omega机械地鼓起掌,就连节奏都是完全一致的,依旧没有人看向祝真。 祝真有些尴尬地说了声“谢谢”。 组长并没有给她熟悉组员们的机会,语速很快地往下说:“上周各位的表现还不错,但仍然有很多进步空间,这周要继续努力。我再重申一遍,《繁育者法则》是每一个omega必须烂熟于心的圣典,这周三我会抽查,如果有谁答不上来,就去禁闭室好好反省三天。” “是。”omega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这周的课程安排是学习如何更好地服务alpha。我知道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学习过这门课程,有些还不止一次,但是,我们必须精益求精,尽力做到完美。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这一次各位即将服务的alpha,是远征军的精英,是这个国家的勇士,能够有机会诞下他们的子嗣,是最大的光荣,明白了吗?”组长一脸骄傲,与有荣焉。 “是,我们定当不辱使命!”每个人都勾起嘴角,满怀期待。 晨会结束,omega们排着队走向不远处的三层白色建筑。 组长安排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做祝真的带教人,代号340,五官美艳,身材高挑火辣,有几分像苏瑛,却没有苏瑛的飒爽气质,脸色不太好,神情很冷淡。 她走在队伍最后面,低声对祝真做简短的介绍:“我们先去一楼餐厅吃饭,紧接着去二楼参加今天的培训。” “好的,谢谢姐姐。”祝真不动声色地拉近和她的关系。 340皱了皱眉,道:“嗣音会里不能用这些世俗的称谓,你直接叫我的编号就好。” 祝真点点头,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长得又单纯无害,倒是令340微微松了口气。 她还真怕祝真像那些新来的omega们一样哭闹抗争,寻死觅活,害自己跟着连坐。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到时候我带你去三楼的宿舍,我上铺的床位正好空了出来,你就住那里吧。”340安排道。 “为什么空出来?是出去做繁育任务了吗?”祝真问道。 340轻斥道:“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可以借此敲打敲打祝真,便压低了声音道:“那个omega和看门的beta私通,昨天夜里打算逃跑,被副会长抓了个正着。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会长就会对她进行审判和惩罚,到时候,我们都要去观刑。” 祝真“哦”了一声,果然安静下来。 340又道:“omega们不会单独做繁育任务,都是分批次安排到对应的机构,由alpha们按照职位高低的顺序挑选的。你的运气比较好,一来就碰上了远征军这样强大的alpha群t。副会长说,最迟一个月,他们就能一举击溃兽族,英勇凯旋。在这期间,你好好跟着我接受培训,学习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繁育者,等到圆满完成任务,组织不会亏待你的。” 餐厅提供的伙食很好,有面包牛奶,也有炒菜、馒头、米饭和粥,采用的是自助用餐形式,足以满足所有人的口味。 近千名omega穿着统一的白袍鱼贯而入,沉默地端着餐盘取用各自的食物,分散坐下,安静用餐。 没有人交谈,就连咀嚼的声音都很轻微,像经受过最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气氛沉闷压抑,落针可闻。 祝真抬起头四处搜寻苏瑛的下落,还没张望两秒,便被340狠狠地拽了拽衣袖,投来警告的目光。 她只好暂时按捺住焦躁的心情,低头默默吃饭。 往二楼培训教室走的时候,面对340的训斥,她没精打采地解释了句:“我和我姐姐失散了,刚才只是想确认她的安全。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340怔了怔,倒没有继续苛责,而是提醒她道:“我已经告诉过你,在这里,必须摒弃所有的世俗关系。自从omega数量急剧减少,我们便责无旁贷地成为种族延续的重要人物,被严密地保护起来。只要你安分守己,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强大的alpha,都会对你好的,千万不要自讨苦吃。” 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正式接受培训时,祝真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培训老师是一位已经生育过三个孩子的优秀omega,从340的介绍中,祝真得知,每名omega完成繁育任务后,拥有三个月的休养期,而这位冯老师主动放弃了难得的休息时间,要求为大家教授宝贵的经验,获得了会长的亲口表彰。 只见冯老师以身作则,跪坐在门边的地毯上,对众多学生讲解道:“尊贵的alpha回家的时候,我们应当用这个姿势跪在门口迎接他们。” 充当授课道具的男人走进门,冯老师微扬起白净的脸,讨好地对着他笑,睫毛低垂,道:“无论何时何地,面对尊贵的alpha,必须保持绝对的谦卑与恭敬,努力展示自己的美丽与温柔,只能微笑,不能哭泣或吵闹。记住,双眼要微微下垂,不可以和他对视,那对alpha来说,是一种冒犯。” 男人穿着皮鞋的脚在地上点了两下,冯老师立刻殷勤地上前帮他脱去鞋子,摆在一边的鞋架上,膝行着紧跟在男人后面来到客厅的沙发前,依赖地趴在他的腿上,像一只黏人的猫咪。 男人满意地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冯老师偏着脸看向认真听课的众位学员,道:“我们要主动告诉alpha,自己已经做好了受孕的准备,欢迎他随时使用阴道和子宫。即便不在发情期,也没有关系,分配给alpha的这段时间里,我们的身体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们,唯他们的命令是从,存在的最大意义,便是令他们获得快乐。” 热烈的眼神,标准的动作,温顺的态度,处处提醒着祝真—— 在嗣音会长年累月的控制和洗脑下,她已经失去的思考能力,变成一个为男人而活的漂亮玩物。 而这个机构的目的,便是把所有曾经自由的灵魂改造成像她这样的合格品,集性爱娃娃与生育机器为一t,满足alpha们的性欲和繁殖需求。 强忍着内心的抵触,祝真和其他学员们一起练习如何服侍alpha,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过午饭后,跟着340来到三楼的宿舍。 宿舍是八人间,分上下铺,空间不大不小,配有阳台,采光还不错,但阳台四周被密密的铁丝网焊死,想来是防止omega逃跑。 其余的六名室友都在,340是宿舍长,简单介绍了每个人的编号。 室友们都没有和祝真交谈的兴致,各自躺在床上睡午觉。 祝真爬到上铺,闭目养神片刻,忽然听到痛苦的呻吟声。 ———————— 昨天晚上改了几次,都不太满意,又有点头疼,所以没有更新。 今天双更补上。 ρò①㈧мё.còм 文明社会(3)和Beta的 她睁开眼,见旁边上铺的圆脸女人蜷成个虾米,明明是春日的暖和天气,却不停发着抖。 祝真轻声叫出对方编号:“614,你怎么了?” 女人说不出话,双目睁得很大,无助地看着她,喉咙里发出小动物濒死的呜呜声。 祝真有些发慌,探出头喊下铺的340:“340,614好像生病了……” “不是生病。”340规规矩矩躺在单人床上,表情淡漠,好像见多了这种事情,“她刚刚执行完繁育任务,需要持续服用药物消除前一个alpha留下的标记,这是服药后的正常反应。” 祝真忽然生出一股愤怒。 她管这叫正常? 按照生理构造,omega终生只能被一名alpha标记,可嗣音会却强行破除了这种限制,通过药物消除标记,让omega们不停更换配偶,诞下许多同母异父的孩子,对omega在这过程中需要经历的痛苦视而不见。 祝真不顾340的呵斥,爬到614床上,将圆脸女人抱在腿上,触手所及全是冷汗。 这么近距离接触,才发现她的年纪很小,很可能b自己还要小,除了张很有欺骗x的圆脸,袍子底下,全是瘦到硌手的骨头。 “很难受吗?”祝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有用力抓住她的手,徒劳地安慰她,“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921!”340生气地站在地上,低声训斥她,“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快回到你床上去!你知不知道,如果被管教发现,不止你要被关禁闭,我们几个人都逃不了惩罚?” 斜对面下铺的短发女人有些犹豫地道:“614这次的服药反应……好像确实有点大啊……” 说话间,圆脸女生已经难受地在床上打滚,呻吟也变成了哀嚎,叫道:“好疼……疼死我了……” 她将早上和中午的饭菜吐了祝真一身,脸色白得像鬼,指甲深深掐进祝真的手臂,眼泪成串落下,声音颤抖得厉害:“我……我不想再生……我不想再生了……好痛苦……真的好痛苦……让我死吧……求求你……让我死了吧……” 340终于意识到不对,脸色变了变,快步走出去向管教求助。 不多时,几个beta将痛到失去意识的女生抬走,面色严厉的女管教打量了众人一圈,粉饰太平,安抚她们:“614上一次服务的alpha能力比较强大,必须使用双倍的药物才能消除标记。可她的身体素质不好,这才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这种现象只是个例,你们不需要太过担心。” 340低声应“是”,恭恭敬敬地将管教送出门。 祝真满身污秽,手臂被抓出几道鲜明的血痕,整个人还没从方才的冲击中回神,过了好一会儿才问:“340,她会死吗?” “不会。”出乎意料的,340很快给出回答,“排异反应只会破坏她的腺t和神经系统,却不足以致命。我们国家的医疗技术已经足够先进,可以长时间地维持她的生命机能,保证生殖系统的正常运作。所以,就算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和行为能力,她仍然要继续履行繁育者的责任,为alpha们生育孩子,直到生殖系统彻底老化衰退,才能离开人世。” 怪不得副会长毫不犹豫地下令加大药物剂量。 原来就算变成植物人,依然不妨碍生育。 想到圆脸女生最后的央求,祝真如坠冰窟。 在这里,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下午的培训内容,渐渐趋向限制级。 为每一位学员分配了一名beta做陪练,冯老师开始身体力行地教授她们如何在床上取悦alpha。 女人舒展柔媚的身段,仰面躺在软垫上,白皙的小腿从长袍中露出,看得她面前的beta直流口水。 僧多粥少,为了避免出现混乱,嗣音会的工作人员由失去生育能力的omega和低贱却可以充作壮劳力的beta组成。 然而,虽然beta处于社会的最底层,生育能力低下,且不被允许结婚,却拥有正常成年人的性欲,因此,他们难免对平时绝没有机会接触到的美丽omega们想入非非。 冯老师毫不羞涩地往腰下垫了个枕头,双腿抬高,g住beta的腰身,对学员们示范道:“面对面交合e的传统姿势对顺利受孕最有帮助,记住,在性交ei的过程中,尽量使你们的阴道和床形成垂直角度,请alpha们从上往下进行抽插并在深处射精,同时,你们可以积极主动地抚摸和亲吻对方,顺应他的意思说一些露骨的话来助兴。性交ei完成之后,你们需要保持这个姿势,让精液尽可能久地停留在体内。” 她做了个手势,所有的beta同时上前一步,站在omega们面前,等待着和她们进行福利一般的练习。 就算不能真刀真枪地g进去,过过瘾也是好的呀。 祝真紧紧并拢纤细笔直的双腿,脸色隐隐发白。 她无法接受封绍以外的任何异x触碰自己的身体。 分给她的这个陪练身材敦实,面容憨厚,眼睛里却闪烁着不怀好意的精光。 他呵呵笑了笑,布满茧子的大手握住祝真的膝盖,用力往两边掰。 祝真手指轻颤,有一瞬想要动用能力制服对方,却又害怕那样会成为众矢之的,遭到严厉的惩罚。 正犹豫间,beta将她的双腿分开,俯身压上去。 看出了她的害怕和紧张,他得寸进尺,趁众人不注意捏了把嫩滑的脸蛋,又模拟性交ei的动作蹭了蹭私处的位置,低声调笑道:“从前好像没见过你,是新来的吧?听说远征军抓回来的omega里有个雏儿,是不是你?” 一想到眼前这柔弱可爱的omega还没被任何alpha标记过,便被他尝了鲜,他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你住在哪个宿舍?要不然晚上我偷偷去找你,给你舔舔小逼,让你提前享受享受g那事的滋味儿?” 要知道,omega们个个b嫩水多,g巴巴的女beta跟她们根本没有可bx,万一他走了狗屎运,哄这姑娘给自己c一回,足够当做一辈子的谈资。 换做旧世界,这样的念头,他连想都不敢想。 那时候的omega多高贵呀,一个个跟公主一样,前呼后拥,众星捧月,alpha们为了赢得她们的芳心,总要进行无数场决斗,打得头破血流,才有机会抱得美人归。 可自从新国王继位,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为了短时间内快速增加出生人口,延续文明又先进的种族,所有的omega被抓起来圈养,再一波一波分出去生孩子。 当生育工具的滋味当然不好受,更不用提每次生完回来,还要忍受药物的折磨,有些omega受不了这委屈,开始向他们这些卑贱的beta求助。 别说,“公主”的脑子可不怎么好使,也或许是被b急了,走投无路,总之,无论他们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做出什么不切实际的承诺,那些omega都肯相信,将所有私藏的财物拿出来贿赂他们不说,有的还肯献出小逼给他们轮着c。 怎么就那么蠢呢?竟然真的觉得他们有胆子放她们逃出去。 结果可想而知,beta们提上裤子不认账,omega又畏惧刑罚,不敢把这种不光彩的事说出去,只能吃个暗亏。 可惜的是,时间久了,这群公主的尖刺和个x被可怕的刑具磨平,逐渐认了命,他们很难再占到什么便宜,日子过得一天b一天寡淡。 他要是能破了这个omega的身子,可算是个了不得的成就呢。 心猿意马地幻想着,他看见底下软弱可欺的少女举高右手,一截皓腕从布料里滑出。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种不谙世事的甜美,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友好:“报告冯老师,这个beta刚才说,他想跟我私会。” 男人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文明社会(4)私通的惩罚(3000字肥章) 嗣音会严禁omega与beta之间产生私情,一经发现,omega因着宝贵的生育能力还能保住性命,beta却绝无生路。 毕竟,对于庞大的蜂巢来说,一只渺小工蜂的死活根本无足轻重。 冯老师媚意十足的面孔微微凝固,猫眼冷冷地看着祝真面前的beta,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男人惊慌得语无l次:“不、不是,我没……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她胡说八道……” “够了,尊贵的omega也是你能染指的吗?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冯老师不感兴趣地打断他的话,对门口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下令,“拖下去,割掉他的舌头,送到苦役所做苦力。” a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中,冯老师皱了皱小巧的鼻子:“beta身上的气味还真是难闻呢,相b起来,还是alpha们迷人,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闻一口便令我浑身发软。” 她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真希望快点进行下一个繁育任务呢~” 一副标准的荡妇模样。 新分配给祝真的betab上一个老实许多,动作僵y,束手束脚,生怕碰到什么敏感部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祝真强忍着抵触糊弄过去,熬过漫长的下午,享用了同样丰盛却窒息的晚餐,和340一起来到自习教室。 为了保证洗脑工作顺利进行,嗣音会对omega们进行分散管理,以三十人为一个小组,将不同小组的课程和活动场所完全错开,尽量避免她们产生交流和思想碰撞,出现不安定因素。 这给祝真寻找同伴的行动增加了很大难度。 她坐在写着921编号的座位上,看见340递过来一本厚达五厘米的大部头。 纯白的底色,封面上用烫金字t写着五个大字—— 繁育者法则。 “上面的每一个条款都必须熟练背诵,副会长和组长会不定期进行抽查。”340语调平平地说完,便坐到一旁,捧着属于自己的那一本法则,认真温习。 祝真一目十行地翻阅书籍,内容枯燥又刻板,通篇宣传着同一个思想—— 拥有为alpha繁衍子嗣的机会,是每一名omega最大的幸福、最崇高的使命。 人权与自由,是这里的禁语,是大逆不道的念头,拥有这种想法的omega会被立刻判定为危险分子,进行严厉的训诫,情节严重者甚至会被切除脑叶,变成和614一样的行尸走肉。 祝真没有感情地背诵着繁冗的条款,将这当做一场不得不应对的考试,直背得头昏脑涨,方才放下书本,和340往宿舍的方向走。 路上,她轻声发问:“340,我们有户外活动的时间吗?在教室里上了一天的课,我觉得有点缺氧。” 340点点头,道:“嗣音会非常注重omega们的身体健康,所以在早上八点的晨会开始之前,安排了半个小时的放风时间,到时候你可以跟我一起沿着广场外围散步。” 祝真心下一喜。 然而,早上的放风时间同样的安静且无聊。 广场占地面积很大,零零散散地种着些低矮的绿色灌木,不见一棵像样的树木,大概是防止omega们借茂密的枝叶藏身,寻隙逃跑。 有340在一边监视着,祝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小心翼翼地套她的话,偶尔趁她不备往两两结伴的omega身上飞快瞥上一眼,寻找同伴的踪影。 问出第三个问题时,340低声训斥:“你的话太多了。” 祝真讪讪地道歉:“对不起。” 340不依不饶地教训她:“你东张西望的,是还没放弃找你姐姐的念头吗?我已经告诫过你好几次,这样的举动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一旦闯祸,还会连累我们。再说,就算找到她,又能改变什么呢?是能不做繁育任务,还是能和她分到邻近的家庭,永远不分开?” 祝真敏锐地从她的话音里听出对生育制度的不满。 虽然很隐晦,但确实泄露了那么一丁点儿怨气。 她安安分分地跟着340放完风,继续昨天的轨迹。 午休时,管教推开宿舍的门,喊道:“340,该你吃药了。” 340面色一白,却没有说什么,态度恭顺地走过去,接过一盒白色包装的药。 “不是第一回了,该怎么吃药不用我交待了吧?”管教扬着下巴,显出几分傲慢,“你上一次服务的alpha是位副将军吧?听说各方面的属x都很高,标记应该也很顽固。跟614一样,这次的用量也加倍,如果反应特别严重,让你们宿舍的人去办公室找我。” 340的脸色更白,过了好几秒,才低低应了声“是”。 将两颗血红色的药片倒在手心,就着冷水服下,很快,340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牙齿用力咬住枕巾,将所有呻吟咽回肚子里。 祝真有些担心,躺在上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下面的动静越来越小,终至完全平静,她再也忍不住,探出脑袋查看340的情况。 似乎已经捱过了最难受的时间段,340四肢摊开,平躺在床上,满脸冷汗,嘴唇没有半分血色,白袍也被汗水打得透sh。 和祝真的目光对视,她撇了撇嘴角,没好气地道:“看什么?我还没死。” 祝真松了口气。 其它床铺上也纷纷传来轻微的吐气声,显然都在为340悬着心。 祝真终于从这一反应里找到点儿人情味。 下午的实践课程被临时取消,所有的omega聚集在广场,参加审判仪式。 a私奔的omega编号为903,和祝真一样是条漏网之鱼,在深山老林里藏匿了四五年,一个月前才被抓获。 她长得很漂亮,长发乌黑,五官精致,或许是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躲藏了太久,皮肤白皙细嫩,孤零零地站在五六米高的审判台上,像尊易碎的瓷娃娃。 双手双脚被粗粝的绳子牢牢捆缚在十字架上,天使受难,畏惧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老妇人——嗣音会的会长大人,等待对方给予最后的判决。 会长是位已经退休了的女性omega,因着出色的家世和铁腕一般的管理手段,成为这个国家除去国王之外最尊贵的人物,双目如鹰隼般锋利,下巴尖得令人疑心一低头会不会戳穿x腔。 她冷冷地看着903,声音嘶哑:“你拥有如此高贵的身份,却自甘下贱,让污秽的beta肆意w染洁净的子宫,令所有omega因你而蒙羞。现在,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903的嘴唇微弱地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据340说,每一名触犯禁令的omega被拘禁期间,都会断食断水,受到电击惩罚,所以,她这会儿如此虚弱无力,也在意料之中。 会长对旁边的助手点了点头,有人往903唇边送上一杯水,帮她略略润了润干渴的喉咙。 903终于开了口,却没有像会长预想中那样痛哭流涕地认错,而是问了个大逆不道的问题:“他……还活着吗?” 虽然没有明说对方的名字,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她是在问那个beta的下场。 omega们一片哗然,低声议论起来,有人惊讶,有人唾弃,也有人面露不忍。 总之,一直保持的平静被打破。 会长居高临下地往乌压压的人群瞥了一眼,嘈杂的声音立刻消失,重归死水。 她残忍地打破903最后的幻想,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如实告诉你,那名低贱的beta已经受刑而死。你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泪水扑簌簌掉落,903哆嗦着嘴唇,无力地摇头:“不……不……我不想听……我不……” “行刑的人一刀割掉了他短小的生殖器,又将皮肉一片一片削下来,同时往他的身体里注射了大量的兴奋剂,保证他可以清醒地观赏自己受刑的模样,直到把人剔成骨架,那颗心脏还在顽强地跳动。”会长走近903,慢条斯理地说着血腥的话,同时不忘打开扩音器,将这些话清晰地传到每一个omega的耳朵里,“对了,那名beta好像是真心地喜欢你,断气前的最后一秒,还在叫着你旧世界用过的名字。” 903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着道:“你们……你们这些恶魔……没有人x的疯子……” 会长示意助手堵住903的嘴,表情冰冷而森严:“在场所有的omega都因你的行为而发自内心地感到耻辱,你却还是这样执迷不悟。我正式宣布,对你进行阉割惩罚,割除阴蒂组织、剥离生殖腔内所有敏感神经,立刻行刑,以儆效尤。” 这一刻,祝真觉得,广场上微弱的风和颤抖的草叶,全都死去。 文明社会(5)阉割(生理疼痛预警,不喜勿买 阉割之刑,顾名思义,就是像切割男性生殖器一样,去除omega的x快感神经,继人权、子宫处置权之后,剥夺掉她们仅剩的、微不足道的快乐。 从此,生殖腔变成空荡荡的通道,交合e变成机械的抽插,在性事之中,只感到难言的屈辱,在痛楚之外,只剩下无边的麻木。 903又是伤心又是恐惧,哭得浑身瘫软,被几个beta抬下审判台,捆缚在人群正中央的行刑台上。 自从听到审判,omega们便变得更加温驯且谦卑,这会儿在副会长的示意下,以903为中心围拢成一个巨大的圆,观看同类受刑。 祝真个头小,被人群推挤到最前方,距离903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女孩子的眼睛很美,是天空一样明净的浅蓝色,被泪水洗过,显得越发纯洁。 她偏着脸,求助地看向祝真,听见迟缓拖沓的脚步声,又惊恐地转向白发苍苍的omega行刑手,塞着棉布的嘴巴“唔唔”哀叫。 有意折磨903,更抱着警告所有omega的想法,负责行刑的女人并不急着动手,而是拔出形状古怪的阉割刀,将一块乌青色的方形石放在903头侧,慢条斯理地一下一下磨着刀。 “呲啦呲啦”的声音尖锐且刺耳,锋利的刀刃每移动一次,在场omega们的身体便条件反射般哆嗦一下,死寂如深潭的眼睛开始不停闪烁。 恐惧像处心积虑的怪兽,对着柔弱美丽的omega们张开猩红大口,亮出夹杂着血丝的利齿。 正式行刑的时候,行刑手取下了903口中的布料。 撕心裂肺的哭喊穿透耳膜,直贯云霄。 祝真知道自己救不了她,又不忍看血肉模糊的惨状,微微垂下头,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严厉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把眼睛睁开!给我好好看着!” 原来,不忍直视的人不止祝真一个。 祝真被迫睁着眼睛,看见行刑手剥开903粉嫩饱满的阴唇,用细细的丝线绑住最柔嫩最敏感的阴核,用力往外拉拽,将整片组织扯出安全区域。 紧接着,被磨得无比锋利的刀刃自根部入手,不过轻轻两下,便旋掉了整颗阴蒂。 903惨叫一声,腰肢猛然上挺,双腿间喷溅出一股温热的鲜血,整个人昏死过去。 血液像雨点从半空中落下,有几滴溅在祝真右手,令她产生被灼伤的错觉。 在会长的授意下,医护人员给903注射了兴奋剂,强行令她恢复清醒,又为她打了一支止血针。 行刑手动作细致地将阴蒂周围的每一根可以引发快感的神经剥离,又换了把十分袖珍的刀,刀身修长,泛着荧荧的红光。 在内窥镜的帮助下,把生殖腔内掌管高潮的凸点割除干净,行刑手凑到女孩子的花穴口,欣赏了会儿自己亲手打造出的残缺作品,满意地点点头。 前前后后,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祝真的后背被冷汗打湿,鼻腔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呼吸不畅,遍t生寒。 可刑罚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组长向每名omega手里,发放了一小把食盐。 雪白雪白的颜色,颗粒很细腻,带着流沙般的质感。 祝真有些莫名,抬头看见第一小组的组长率先走向903,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盐抹在鲜血淋漓的花户上,立刻骇然变色。 903漂亮的脸上沾满了汗水和泪水,发丝紧紧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形容狼狈,身体因剧痛而不自觉地抽搐。 紧接着,那名组长表情严肃地看向自己的组员,示意她们一一上前,参照她的做法,共同完成这场漫长又血腥的惩罚。 会长与副会长微微笑着,对她的识时务表示很满意。 看啊,多么奇怪,在x别乃至种族的剥削中,本该是命运共同t的同x,有时候反而b那些上位者更加残忍恶毒,在实施控制和压迫的方法上也更具想象力。 她们成为了alpha手里最好用的兵器和枷锁,发自内心地嫉妒着、厌恶着、鄙视着这些年轻的omega,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问题。 你觉得荒谬吗? 可这是这片土地上存在着的一部分真实。 不管omega们抱着什么样的念头,恐惧、同情或是唾弃、不齿,总之,她们按照命令陆陆续续地将盐抹在903的伤口上,从看客变成帮凶。 很快,轮到了祝真。 祝真紧握着食盐,握得太用力,以至于大部分颗粒从指缝间流泻,只剩下一小撮。 可这一点点已经有些融化了的白盐,摊在手心里,依然重如千钧。 她站在903无力大张着的双腿间,女孩子衣衫不整,饱经折磨,下体泡在血泊里,惨不忍睹,像一朵跌堕在地、又被无数人的鞋子狠狠践踏过的残花。 深呼了几口气,穴口依然憋闷非常,祝真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闭了闭眼睛,轻声道:“她快死了。” 340一直注意着她的反应,这会儿见她果然不知天高地厚地说出逾越的话,连忙抢在领导者开口之前呵斥她:“921,你在说什么胡话?有这么多医护人员照看,903不会死的,快点动手!” 祝真将手掌朝下张开,把食盐尽数洒在地上,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办法这样对待自己的同类。” 副会长对她有些印象,冷笑一声,偏过头对身边的年轻助理说道:“刚捡回来的孩子就是不听话,欠教训。181,把她带到禁闭室关上几天,好好教教规矩。” 那名编号181的助理显然也是繁育者之一,因着忠心和听话,对副会长唯命是从,这才承担了一部分管理者的责任。 她闻言立刻弯了弯腰,道:“副会长请放心,我一定会把她调教成一名合格的omega。” a们向祝真走过来的时候,340的表情有些着急。 祝真笔直地站立着,看向不远处的年轻助理,态度不卑不亢:“我想先去个厕所,可以吗?” 不等年轻助理说话,340便在旁边道:“没有管理好她,是我这个带教人的失职。我亲自押她去厕所,路上好好教育教育她,待会儿把人送到禁闭室,您看行吗?” 或许是340一向听话,资格又比较老,181并没有过多为难。 祝真走进纯白色的洗手间,并没有往隔间里去,而是站在洗手池前,清洗手上的血迹。 血渍很快就随着流水消失,可那一刻的震撼和难过,依旧鲜明地刻在祝真的记忆里。 从镜子里可以看见,340一直在背后沉默地盯着她。 祝真关掉水龙头,安静片刻,开口道:“340,因为我刚才的行为,你和室友们都会受到惩罚吧?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你犯的错误没有那么严重,我们无非是少吃几顿饭,饿两天肚子,不算什么大事。”340难得跟她说这么大段的话,虽然语气仍旧生y,却能感受到好意,“不过,你要是再这么不知死活,闯出更大的祸,下一个躺在行刑台上的人,很可能就是你。” 她往前走了一步,靠近祝真,声音短促而沉重:“921,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告你:不要思考、不要发言、不要交流、不要抗争,对于她们安排的一切全盘接受,相信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偶尔还会感到幸福。” 我们的人生,已经糟糕到了这步田地。 继续反抗,只会自讨苦吃,根本毫无意义。 洗脑虽然可悲,但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是一种绝佳的、保护自己的方式。 她看着祝真,像看着曾经的自己,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921,你听明白了吗?” “340,谢谢你。”祝真当然不肯就这么放弃抵抗,却郑重表达了对她的感谢,“你的话我都记住了,等到了禁闭室,我会好好想一想的。” 祝真想象中的禁闭室,是十八层地狱一般的所在,或许摆满了各种血淋淋的刑具,站着很多y森可怖的老婆婆。 可事实上,这囚室和她刚醒过来时那一间差不多大小,三面都是白色,另一面由透明的玻璃制成,可以清晰地看到走廊和对面的房间。 对面住着一个男性omega,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五官俊秀,生得白白净净,正跪坐在靠近她这侧的角落里,抱着个痰盂剧烈呕吐。 ———————— 这个世界的题材相对来说比较敏感,有些地方可能会引起“厌女”、“虐女”的指责,所以在这里提前做两个说明: 1、如本章结尾所示,omega并不仅限于女性,也包括一部分男性,这些人都是受害者。 2、请分清小说和现实、夹带私货和反讽隐喻的区别。 这本书临近尾声,我想挑战一下自己,写一个复杂且暗黑的故事,有可能会讲不好,但是我会尽力。 如果你不喜欢,请右上角点叉,安静离开,给彼此留一些t面和尊重,谢谢。 ρò①㈧мё.còм 文明社会(6)巴甫洛夫 他吐得很厉害,把食物都吐干净之后,呕出的便是h色的胆汁,表情非常痛苦。 副会长助理181号趾高气扬地走过来,打开通话器,隔着玻璃向祝真介绍对方的情况:“他是繁育者445号,也是一名稀有的男性omega,四年前进入教会,到目前为止,已经生育了三个孩子。” “他拥有不逊于女性omega的生育能力和漂亮的外表,很受alpha们的欢迎,本来可以在新世界中活得很好,为国家做出卓越的贡献。”181话音一转,脸色也变得严厉起来,“可惜,教会长年累月的感化和教育依然无法拯救堕落的灵魂,在上一次的繁育任务中,他竟然爱上了交配对象,口口声声喊着什么要为对方守身,回到教会之后,拒绝服药消除身上的标记,公然违背《繁育者法则》,和神圣伟大的制度对抗。” 祝真犯下的错误确实不算严重,因此,181号并不打算对她进行身体上的惩罚。 但做为一个新来者,便有如此大的胆子违抗会长大人的命令,若不将她那点儿反叛的苗头彻底掐灭,往后不知道会闯出多么大的祸事。 所以,181特地将她的囚室安排在重犯445对面,让她亲眼目睹445因为自己的任性妄为付出惨痛代价,引以为戒,俯首听命。 同时,祝真的平安无事,也会对445形成反向刺激。 犯重罪者遭受酷刑之时,另一个犯人却好整以暇地旁观着,甚至把他的哭泣和惨嚎当做下饭的娱乐节目、干扰美梦的嘈杂背景音,这在精神上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很容易令人生出后悔和向往。 不得不说,这批管理人员深谙人类趋利避害的心理,并将之变成得心应手的惩罚工具。 181贴近玻璃,像跟闺蜜分享娱乐八卦一般,嘴角浮现出奇异的笑容:“来吧,让我带你一起看看,教会是如何惩罚这些背叛者的。” 祝真知道自己无法拒绝,抿了抿嘴唇,顺着她的意思看向对面。 445吐了很久,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脸上全是冷汗。 181没有给他休息的时间,对着走廊右侧做了个手势。 a走进囚室,架起445的胳膊,把他拖到一张金属打造的床上,用镣铐将他的双手双脚牢牢固定,又把许许多多连接着电线的小圆片贴在他的颅顶、太阳x、额头、耳朵和颈侧。 注s针头扎进青青紫紫的手腕,旁边的支架上挂着一大瓶液体,泛着幽幽的蓝光。 那张床并不是完全平行的,上半部分抬高,和水平面大约呈六十度角,方便445一览无余地看清楚面前的大屏幕。 那面墙同样对着祝真,她看见181在手中的平板上按了两下,屏幕忽然亮起柔和的光。 一组制作得唯美梦幻的照片缓缓闪过,全部是445和同一名alpha的合照。 画面十分养眼,alpha英俊帅气,看着445的目光专注又深情,445灿烂地大笑,和他一起奔过草地、开着跑车在宽阔的道路上奔驰、手挽着手参加上等社会的高端舞会。 与此同时,药瓶中的蓝色液体以极快的流速进入445的血管,高压电流通过金属圆片刺激他的脑部神经,他开始发出凄惨的哀嚎,面部不停抽搐,表情变得狰狞,手脚在镣铐里徒劳地挣扎。 照片大概是按照时间线排序的,几分钟之后,屏幕上出现了445生子时的影像。 他精疲力竭地躺在病床上,怀里抱着个皱皱巴巴的小婴儿,那名俊美的alpha疼惜地低头亲吻他的眉心,这一幕温暖又柔情。 在181的授意下,beta加快了药物的流速,又将电击强度调至最大,因此,445已经没有心力去回忆那些甜蜜的过往,他的喉咙因持续的叫喊而嘶哑失声,手腕和脚腕淤青肿胀,下体溢出浅h色的尿液,滴滴答答落在纯白色的地板上,格外显眼。 他的尊严、他的爱情,仿佛都随着这一失禁的举动,湮灭无踪。 祝真的脊背一阵阵发寒。 她明白这种刑罚的目的是什么。 就像巴甫洛夫的狗一样,这些管理者通过药物和电击刺激,强行纠正445的“错误”行为,形成条件反射,并一遍遍重复和加强这种应激反应。 如此,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便会放弃负隅顽抗的想法,向嗣音会所代表的强权俯首认错,痛改前非。 445被折磨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祝真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茫然地蜷缩在角落里,看着俊秀干净的男孩子大小便失禁,精神紊乱,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的内心涌上浓重的悲伤和磅礴的愤怒。 第三天的傍晚,181过来验收成果。 她带来了一位身材高大的alpha,那名alpha的长相,祝真跟着445在大屏幕上看过多次,一眼便认了出来。 是445愿意放弃一切去追随的爱人。 181假惺惺地对alpha道:“我放你进来,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你有什么话抓紧时间跟他说,不要让我为难。”只字不提她对445做过的恶事。 alpha连忙往她手里塞了一张银行卡,态度客气有礼:“多谢,我不会耽搁太久的。” 181欲言又止:“他……他其实已经……唉,你自己看吧。” alpha不明所以,在181的引领下,来到445所住的囚室前面。 隔着玻璃看见心爱之人的身影,他的眼角眉梢染上鲜明的喜悦和担忧,抬手叩了叩墙壁,唤出445在旧世界用过的名字。 “贺琛,是我,我来看你了。”alpha热切贪婪地看着他苍白的容颜,“你在嗣音会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站在玻璃另一侧的445呆呆地抬起头,只看了他一秒钟的时间,立刻出现了严重的应激反应,“哇”的一声,把刚喝下去没多久的清水吐了出来。 他吐得上气不接下气,所有的坚持和骨气在漫长的折磨之下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为了令自己好过一点,他很快撇过脸,不再看曾经死心塌地钟爱过的男人。 “贺琛,你怎么了?生我的气了吗?”alpha有些疑惑,整只手掌贴上去,描摹他脸颊的轮廓,又从内侧口袋里拿出一张婴儿的照片,企图唤起他的回忆,“快看看我们的宝宝,他已经长这么大了,可爱吗?说起来很奇怪,他一直不肯要保姆抱,只缠着我一个人,有时候看见你的照片,还会咯咯笑呢……” 身为母亲的本能让445克服生理性不适,往照片上看了一眼,紧接着,他吐得越发厉害,身体抖成一团。 “你到底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alpha着急地抬高声量,转过头向181求助,“麻烦您请医生过来,给他看看吧。” 181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微笑道:“不用担心,他服了消除标记的药物,这是正常的反应。” alpha愣住,摇头道:“不、这不可能,分开的时候,我们说好的……” “说好的什么?”181掩嘴笑了几声,像是在看一个异想天开的小孩子,“李上校,您在上流社会里见过那么多omega,应该很清楚,甜言蜜语和温柔恭顺是我们的基本素养,当不得真。445已经完成了繁育任务,从他诞下子嗣的那一刻起,你们便再也没有关系。他说些好听话哄哄您,让您心里好受一些,也给彼此留些t面,也是他的一番好意,您实在没有必要较真,毁了最后的一点情分。” alpha脸色变得很难看,道:“我不相信。” 181挑了挑眉,打开通话器,对445道:“445,你亲口对李上校说,你还喜不喜欢他?肯不肯接受教会分派给你的下一个繁育任务?” 445怔怔地站立着,像一个已经失去了灵魂的人偶,过了好半晌,才迟钝地回答:“不……不喜欢了……我服从……教会的任何安排。” 他已经彻底死了心,明白他的意中人不可能像盖世英雄一样从天而降,救他脱离苦海。 就算奇迹发生,还有重聚的一天,应激反应已经形成,看见对方、看见爱情的结晶便恶心呕吐,那样的日子又怎么可能过得下去呢? 或许,真的是他做错了。 alpha失魂落魄地离开,181在旁边不停开解着他,告诉他omega本来就是这样水x杨花的生物,不值得他给出金子般赤诚的真心。 他似乎听了进去,偶尔和181交谈两句,走到门口时,略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回头。 整个社会合力将alpha保护起来,待他们格外宽容。 所以,明明是犯了一样的错误,受到唾弃和惩罚的只有445自己,人们骂他荒唐,笑他痴傻得无可救药,而谈论起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时,最多不过笑着叹口气,说alpha是“年轻气盛”、“一时贪玩”。 众所周知,alpha是这个国家的中流砥柱,是能够达成非凡成就的大人物,他们的小节,实在不需过多苛责,偶尔走岔了路,在众人的帮助下,总是能回到正道上来的。 立下海誓山盟的时候,他们的确情b金坚,或许也约定过彼此尊重,平等相处。 可社会地位不同,需要付出的代价严重不对等,平等终究是经不起推敲的空中楼阁,是痴人说梦的虚幻童话。 445的心理防线被全部击溃,看着曾经深爱过的alpha绝情离去,又g呕了两声,趴在地上低声痛哭。 他背弃了誓言,一败涂地,像只可怜虫一样软弱又可悲。 他还年轻。 可他的人生,已经彻底完了。 祝真目睹了全程,看着蜷缩成一团的445,露出同情之色。 445长着男性的外形,若是在正常的世界里,被不知情的人看见,恐怕要笑话他gay里gay气,娘娘腔,全无男子气概。 很多人攻击女性时常用这样的词汇:没有主见、抗压能力差、身体素质不行、感情用事、恋爱脑…… 可他们不知道—— 任何一个男人,只要你把他放进女人的处境里,他就会变成一个女人。 ———————— 最后一句话改编自《大明宫词》。 ρò①㈧мё.còм 文明社会(7)最后的战 嗣音会所在的位置,是这个王国的核心区域,虽然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暗地里却戒备森严。 教会外围被充斥着高压电流的电网围绕,上百名训练有素的护卫队随时待命,每天换防三次,以保证充沛的体力和高强度的专注力。 距离正门不远处的地下工事里,存放着大量军事武器,如此,就算出现一些极端情况,比如omega们集t反抗、某位想不开的alpha驾飞行器劫狱,护卫队的成员们也可使用这些武器从容应对。 当然,这种事件的发生概率,不到万分之一。 毕竟,羔羊们早就被彻底驯化,成为合格的繁育者。 而alpha也不可能意气用事,以一己之力和整个国家制度相对抗,自寻死路。 如果脱离这片承载了“希望”和“未来”的土地,往远处眺望,在繁华的都市之外,在科技和文明触及不到的地方,在茂密危险的森林之中,你会惊讶地发现,那里竟然还存在着一个原始野蛮、尚未对强大的alpha俯首称臣的种族—— 兽族。 没人能说清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或许是几百年以前,或许和alpha们的历史一样悠久,也或许在更早的时候。 兽族也分很多种,有狼人、豹人、狮人等大型食揉穴猛兽,也有兔人、鹿人、鼠人这类t形小巧、温驯无害的种类,他们并没有摆脱本性的限制,繁衍发展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出现什么了不得的进化,一直安安分分在这片森林中生存,形成完全闭合的生态圈。 本来,没有任何人会把他们当做威胁。 可是,五年前的一天,有位因迷路而误入森林的alpha,机缘巧合地发现,这片密林地底,藏着一个庞大到难以估量的稀有金属矿。 傲慢与贪婪促使alpha们发动了战争,为了保证矿石的完好无损,他们舍弃了先进的驾驶器和导弹pa0火,手持枪械闯进森林,对兽族展开屠杀。 可兽族的反抗强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草食x兽人最先死去,凶猛的肉食x兽人誓死扞卫自己的家园,用利爪尖牙和相对抗,虽然损失惨重,却重击了alpha军队,更活吃了两名alpha士兵。 战争持续了好几年。 这些年里,虽然兽族的死亡数量远远大于alpha,可他们有着极强的繁殖能力,又在空前的危机中快速进化,身体的各项属x和智商大大提升,其中甚至出现了可以熟练使用武器的兽人,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 相b起来,在丰富的物质供养下,alpha们沉迷于享乐,渐渐失去了一往无前的锐气和血x,越来越不愿上战场。 这不,今年远征军的退役人数破天荒地超过了入伍人数,实现负增长。 一名中尉带着十几名新兵登上飞行器。 示意助手给众人发放防毒面具和枪械,他板着脸告诫这群新兵蛋子:“科研所那边发明了一种新型毒气,已经在兽人们身上实验过,确定有效,所以,这次战役便是我们的收官之战。你们没有经受过太多正规训练,本来是不被允许上战场的,彭上将提拔后辈,让我带你们立些军功,等胜利之后,也能混个闲职,运气好的,说不定还能分到一只omega。” 城防军们很喜欢用“只”来形容omega,毕竟在他们眼里,漂亮又娇弱的omega是可以通过努力和手段赢得的战利品,本质上和宠物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瞪了交头接耳的新兵一眼,声量加大,中气十足:“不过,待会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往前冲!那些兽人生性狡猾,出手狠辣,不是你们应付得了的,我不希望我的队员出现任何伤亡!记住了吗?” “是,长官!”听到有机会获得omega,新兵们士气大振,响亮回答。 队伍最前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也跟着应声,嗓音低沉,面容冷毅。 黑金色的制服犹如为他量身定制,恰到好处地g勒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手臂、x腹和大腿上蛰伏着块垒分明的肌肉,充满爆发力。 分散坐下休息的时候,江天策得心应手地摆弄着手里的,不过片刻便掌握了使用方法。 手握可以瞬间取人性命的武器,他只觉内心无比平静。 杀戮,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一种精神折磨,可对于他来说,更像是有效的解压方式。 况且,他生来便是要在战场上杀敌搏命、建功立业的。 来到这个副本之后,他确认了自己的alpha身份,很快决定报名入伍。 意外的,在新兵训练营里,他并没有发现封绍的踪迹。 不过这也不重要,相b起封绍和苏瑛,他更想找到祝真。 祝真十有成为了一名omega,从战友们的口中得知,这个国家的omega们被统一圈禁在嗣音会中,等他们打赢这场战役,便可回去论功行赏,而omega也是奖励之一。 江天策本来就打算往高位爬,营救祝真和他的计划并不冲突,便心无旁骛地参加了大半个月的新兵集训,奔赴战场。 飞行器行驶了近两个小时,缓缓降落在一片空地上。 近两千名远征军齐聚于此,兵力远远超出实际需要,想必都是抱着分一杯羹的目的。 旁边还站着不少战地记者,肩扛专业设备,满脸兴奋之色。 江天策猜测,彭上将应该收买了媒t,c控舆论在国内大肆宣扬这场战争如何艰苦卓绝,他们做出了什么样的巨大牺牲,以此来为远征军牟取最大利益。 不过,这样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换做他当领导者,或许会b彭上将做得更出色。 比如——故意放几只兽人出来,造成小范围的伤亡,再来一出声情并茂的政治作秀,抚恤烈士家属,获得更多民众们的爱戴。 在高阶将士们的簇拥中,彭上将亲临战场。 符合所有人对上位者的想象,他穿着身设计繁复的金色军服,面容威严,气势十足,两鬓染着风霜,双目闪烁精光。 发表了一番声情并茂的动员演讲,彭上将以身作则,站在队伍最前方,一声号令,六十四台pa0火轰隆隆炸响,两千名远征军齐齐喊出响亮口号,声势浩大地拉开这场战役的序幕。 文明社会(8)一步登天 暗红色的毒烟涌入茂密的森林。 这片森林和稀有矿产是伴生关系,不能轻易损毁,远征军们投鼠忌器,屡受掣肘,这才和兽族们僵持了数年时间。 如今,这种特殊的烟雾不会损伤树木,却可以对兽族造成致命伤害,他们终于可以一劳永逸,结束战争,荣归故里。 很快,t型小巧的兔人、鹿人和鼠人从森林里狂奔而出,慌不择路地撞进军士们准备好的罗网里。 江天策身边的新兵抓住一只兔人软软白白的长耳朵,将她拎到面前,打量了两眼,笑道:“这是个妞儿吧?除了个头小点儿,和那些omega也没什么不同,不知道底下的b能不能用。” 那只兔人除了浑身覆满绒毛,长着三瓣嘴,别的部位和人类确实十分相似,大大的红眼睛惊惶地看着渐渐围拢的恶魔,手脚抽搐几下,吓晕过去。 这些新兵都是成年alpha,苦于没有军功,家里又无权无势,到现在还没开过荤,平时见到个树洞都恨不得把鸡8插进去捅两下,这会儿听见男人的话,立刻来了兴趣。 一个脸上长满青春痘的大男孩捉住兔人软垂下来的后腿,往两边打开,手指抵在小得几乎看不见的穴口,往里面狠狠一顶,鲜血立刻溢出,打湿雪白的皮毛。 新兵们哄堂大笑,热烈地探讨着如何分享这只兔人,还有人提议将她的门牙拔掉,防止她在口交的时候伤到自己。 他们闹得太不像话,中尉回过头低声呵斥了几句,提醒道:“大个头的兽人还没出来,你们给我警醒着点儿!想玩等收队了再玩!” 倒没有对他们猥亵兽人的行为过多苛责。 没办法,alpha们的性欲本来就强,没有omega可用,总要给个发泄渠道的嘛。 新兵们消停了些,将兔人、鹿人等性情温顺大小合适的兽人装进麻袋里捆好,鼠人、蜥蜴人这种没什么用处的兽人就地弄死,至于蚁人、蟑螂人之类,因为个头太小,实在不值得浪费力气收拾,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出去。 可是,奇怪的,他们始终没有看见食肉型兽人的踪影。 “都死在里面了吗?”有人窃窃私语。 中尉点了几个人名,带着他们跟其他队伍的精英会合,准备进林搜索。 这其中就有江天策。 两百名身体素质极强的士兵簇拥着彭上将,浩浩荡荡往森林的边缘b近。 一大群记者紧紧跟着,镜头对准彭上将的威严形象拍了许多特写,准备大书特书他的身先士卒,英勇无惧。 距离最外围的树木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树g和枝叶忽然剧烈震颤起来,就连脚下的大地都传来明显的震感。 一个由无数兽人组成的庞大圆球以极快的速度滚了出来,目标明确,直奔彭上将所在的方位。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球t外围的兽人已经死去,毒气在他们或灰色或h色的毛皮上留下血肉模糊的腐蚀痕迹。 他们的身体被麻绳牢牢固定在一起,以牺牲自己生命的方式,做了保全族类的坚固防护墙。 意外发生得太快,大部分人都来不及反应。 一个训练有素的高级将领大声呼喝,命令下属对着球t开pa0,同时举起手中的,子弹流水一般倾泻过去。 一蓬蓬血花飞溅,绳子断裂,兽人的尸t纷纷掉落,可这层表皮底下,还有无数条血肉之躯,他们视死如归,背水一战。 显然,兽人们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智力,打算“擒贼先擒王”。 而这种策略非常有效,精英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震耳欲聋的pa0火捕捉不到他们迅捷的动作,连连落空不说,还险些误伤友军。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硕大的圆球便来到了彭上将面前,十来只凶悍强壮的兽人自同伴的尸堆中爬出,龇着尖牙,气势汹汹地扑向他。 几个亲信在混乱中七零八落地分散开来,他们见状大惊失色,掏出枪械打算击毙兽人,又害怕准头不够,危及彭上将的性命,踌躇着不敢开枪。 酒色和财气早就掏空了老人的精神,只留下一具外强中g的皮囊,眼看一只狼人的獠牙就要咬穿他的喉咙,彭上将的心脏被巨大的恐惧攫获,浑身僵y,冷汗涔涔。 千钧一发之际,冰冷的枪管代替他的脖子,深深塞进狼人的口腔。 枪口往上方扭转,江天策神色镇定地扣动扳机,一枪打穿狼人的头颅,将对方轰飞出去。 强健的手臂稳稳抓住彭上将的胳膊,把垂暮的老者拉到身后保护,他早就通过预知能力掌握了所有兽人的方位,因此连看都不看,“砰砰砰”几声枪响,凶狠异常的兽人纷纷跌落在地,死不瞑目地看向摧毁了他们家园的仇人。 一击不成,剩下的兽人们见势不妙,四散奔逃,其中近半数被击毙,还有两成被活捉,只有三成左右跃进不远处的河流中,成功逃脱。 在江天策的搀扶下,彭上将有些狼狈地回到队伍的保护之中。 他定了定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隶属哪支队伍?你刚才救了我的性命,等回去之后,我会向上级请示,按规矩给你晋升。” 说是这样说,他心里却不怎么高兴。 今天本该是他浓墨重彩的时刻,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抢走了所有风头,实在令人窝火。 江天策微垂着眼睛,对他的心理洞若观火,故作疑惑:“将军在说什么?方才难道不是您临危不乱,以一敌百,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寸步不让,带领我们剿灭了全部兽族吗?” 彭上将愣了愣,回过味儿来,嘴角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新兵挺上道,没有顺杆爬,而是把功劳老老实实地献出来。 不止如此,他还暗示自己,对不算太漂亮的战绩做隆重的包装。 “你说得不错,不过,你方才的表现也很出色。”彭上将十分愉悦地接受了他的建议,抬手拍了拍他宽阔的肩膀,“从明天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做我的副官吧。等回去之后,我会奖赏给你一只美丽的omega。” 在众人的惊呼声里,江天策干脆利落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唇角微扬:“谢谢将军。” 从新兵一跃成为将军的副手,这样的晋升速度,简直闻所未闻,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江天策如鱼得水,分外期待回去之后的封赏仪式。 文明社会(9)斗兽场 两天后,江天策跟着大部队回到首都。 随部队同行的,还有近五百个食肉型兽人俘虏。 小型食草型兽人早就沦为士兵们的泄欲工具,被玩残甚至玩死,剩下十几个格外耐操的,因着奇货可居,成为高阶将领们的私藏品。 而这些食肉型兽人,因着凶狠的外表和超强的战斗力,没有人敢碰。 江天策听说,除了在国王面前邀功请赏之外,他们还有别的用途。 刚刚入城,远征军们便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艰苦卓绝”的战争彻底结束,和平重新笼罩这片富饶的土地,为表重视,国王派嗣音会会长和内阁大臣亲自迎接彭上将,对他大加封赏,并将嗣音会最听话最美貌的冯老师分配给他。 彭上将看着匍匐在地上舔舐他靴子的omega,非常满意,抬脚抵着她柔软的x蹭了几下,将靴子上的泥土尽数抹在干净的白袍上,笑道:“国王陛下,我已年近六十,恐怕不容易令这omega受孕……” alpha和omega交合e后,并非总能令对方怀孕,如果omega服侍对方长达半年,依然没有受孕的迹象,教会将出手g预,收回omega,改派给别人。 国王心情很好,十分大方地给予他特权,允许冯老师在他身边待到怀上子嗣为止,时间不受限制。 于是,冯老师提前结束了自己的休假,如愿以偿地拥有了新配偶,当晚便从嗣音会搬到彭上将的别墅里。 翌日下午,一脸餍足的彭上将命令新副官带上所有的兽人俘虏,前往斗兽场。 巨大的白色建筑距离嗣音会并不远,同样隶属于都城的核心区域,占地两万平米,高约六十米,外表沿用了古罗马的建筑风格,不计成本地大量铺设穹窿、浮雕等元素,极其宏伟雄丽。 围绕着中间宽阔的椭圆形场地,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许多座位,观景最佳的区域还设置了一些包间,加起来足以容纳上万余人。 这会儿是白天,斗兽场内的人并不多,彭上将示意江天策将兽人们交给管理者费阿,捻了捻手指,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费阿见这批货物一个个膘肥t壮,凶狠异常,笑得见牙不见眼,点头哈腰道:“将军您放心,咱们还是按以前的规矩来,斗兽场净利润的三成都是您的。” “不是四成吗?”彭上将立刻撂下脸色。 “这……这个……”费阿有些为难,“您也知道,我们还有别的地方要打点,一个个都是大人物,得罪不起……可赚的钱就这么点儿,分来分去的,实在不够啊……” “嗯?”彭上将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江天策,“我记得自然博物馆那边昨天跟咱们接洽,说是想要几十个兽人做标本来着,有这回事吧?” 江天策立刻接话,谎言张口就来:“是的,将军,战争已经结束,这批兽人是最后一批,所以十分抢手。研究所的负责人今天早上也给我打了电话,口气很大,想要把兽人们全部买走,请我们直接开价。” 费阿闻言急了眼,又求了两句情,见彭上将油盐不进,只得咬咬牙,答应了他的条件。 彭上将很满意江天策的识趣,走进为自己预留的包间里,示意他在旁边坐下,点了十几道食材奢靡的菜肴,又要了两瓶威士忌,问道:“小江,你之前来过这儿吗?” “没有。”江天策如实回答。 彭上将呵呵笑了笑:“那等会儿可有你开眼界的了,你也跟着他们押押注,赌两把,输了算我的。” 天色渐晚,斗兽场内的观众越来越多,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每个赌徒的脸上都带着狂热的胜负欲,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中间的那一大片空地。 为了保证观众安全,空地四周和顶部用高压电网密密实实地扎成小网格,地面以中间为界限,刷了不同的漆,一边是浓黑,一边是朱红。 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两侧各有一个通往地下的升降梯,想来待会儿要上场的斗兽,都关押在地底。 江天策这两天和兽人打过些交道,他们虽然t能和速度优于常人,却缺乏战斗技巧,并不算很难应付。 因此,他不明白兽人之间的争斗有什么观赏x,这些观众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不过,他是心思深沉的人,为了迎合上司,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而是故作专注地往下看。 终于,刷着黑漆那侧的升降梯有了动静。 身高超过两米、浑身布满肌肉的狼人一跃而出,龇着森然的獠牙,嘴角滴着口水,毛发根根炸起,朝着吵闹的观众们厉声嚎叫,紧接着上半身伏低,爪子紧抓地面,警惕地巡视陌生的场地。 他的生命力看起来非常顽强,不少人高举电子投票器,用力按下“1”键,高声喊道:“一号赢!一号赢!” 当然,也有一些人按兵不动,期待着红色那方的选手登场。 另一架升降梯缓缓上升,“哗啦哗啦”的锁链声随之响起,响亮且激烈,短暂压过观众们的喧哗声。 一个长着两颗头颅的怪物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清它的模样,江天策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送过来的兽人们是他亲手清点过的,其中并没有这尊大神。 而且,这怪物虽然b别人多了一个头,目光呆滞,身体高壮得可怕,胸前和后背长满了尖刺状的小凸起,看起来有些恶心,半裸的身躯上却并没有可以当做兽人标志物的毛发。 它不像兽族,倒像人类。 在如雷的呼喊声里,两只猛兽很快搏斗在一处。 狼人飞扑至半空中,亮出利爪,往怪物穴口狠狠抓了一记,可怪物的身躯像是铜墙铁壁,足以将普通人撕碎的力道,在它身上只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 怪物被狼人的挑衅激怒,咆哮一声,四肢并用,快速奔向对方,双方强壮的身体以全力相撞,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闷响。 战况如火如荼,不可开交,观众席的气氛也越炒越热,加注的人不在少数。 几分钟之后,狼人抓住怪物的破绽,咬住他的脖颈,活生生撕扯下一颗头颅。 鲜血飙至半空,场面可怖,怪物却像不知道痛似的,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一拳贯穿了狼人的胸膛。 胜负已定,将宝押在怪物身上的alpha们高声欢呼,而赌输的那些人则如丧考妣。 从彭上将的口中,江天策知道,这场争斗只算热场。 重头戏还在后面。 又观赏了数场你死我活的战斗,江天策跟着押了几注,有输有赢。 中场休息时,他借着上厕所的功夫,找了个斗兽场的保安,花钱撬开对方的嘴,打听出那些怪兽身上的秘密。 原来,它们都是先天发育畸形的alpha。 ———————— 昨天有事,今天双更补上,第二更在下午。 ρó1㈧м.cōм 文明社会(10)罪恶之城( “秘密”是相对于江天策这样的外来者而言的,对于此地的原住民来说,将畸形的alpha投入斗兽场,看他们和兽人厮杀,从中取乐,早就成为约定俗成的惯例。 用“它”还是“他”来指代那些怪物,这样非黑即白的问题也变得难以界定。 “说起来,都怪二十多年前那场核泄露。”保安是一名年近五十的beta,焦h的手指夹着江天策递过来的烟,眯着眼睛回忆遥远的过去,“刚开始的时候,政府还捂着消息不敢公布,也没提醒我们做什么防护措施。很快,新生儿中出现了很多怪胎,有两颗头三条腿的,有双胞胎背靠背连在一起的,还有的孩子根本看不出人形……”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对那些畸形儿的歧视:“他们的出生令alpha和omega们蒙羞。你想想,长成那样,和垃圾有什么区别?为了家族的名声,很多人将孩子秘密处死,也有些人以低价卖到了这个斗兽场,交给我们老板照管,死活不论。” 江天策微微颔首,问起另一件事:“他们也是在青春期分化成alpha的吧?” “当然。”保安吞云吐雾,打量了一眼男人身上勃发的肌肉,流露出几分羡慕,“也不是所有畸形儿都有运气变成alpha,只有生命力特别顽强、t能优异的才能拥有这种机会。别说,分化完成后的他们简直强大得可怕,三四个年轻力壮的alpha都打不过一个怪物。不过,也多亏了他们好斗嗜血,智力低下,痛觉神经又不敏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淘汰,活下来的都是斗兽场的招牌,战斗场面越来越激烈,我们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那分化成omega和beta的畸形儿呢?”江天策问道。 “omega嘛~”保安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暧昧,指了指斗兽场后面的方位,“隔壁那栋三层小楼,也是我们老板的产业,她们就关在那里,待会儿看完b赛,你可以去体验体验,我保证,所有的alpha都会喜欢的。” 不止是alpha,就连他们这些beta,攒够了钱,也能进去发泄一回。 江天策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畸形的omega既不能为斗兽场赚取高额利润,又无法承担繁育重任,只剩下给别人泄欲这一条路。 他有些担心祝真,便决定采纳保安的建议,抽时间去隔壁确认一二。 a……”保安沉默了片刻,似乎是物伤其类,情绪有些低落,“咱们这个国家的beta那么多,根本不需要他们。所以,老板让厨师把他们剁成肉泥,加到畸形alpha们的饭菜里,说是这样能补充营养,让alpha长得更加强壮。” 吃人。 江天策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点了点头,往回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问:“omega的生育率大幅度下降,和你说的核辐s也有关系吗?” “政府官员说是跟那个无关,但你相信吗?”保安撇了撇嘴,“无论如何,她们的生育率确实越来越低,研究员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起到什么作用。我看啊,没准再过几十年,咱们人类就要灭绝喽!” 到时候,什么高高在上的alpha,什么他们想都不能想的omega,还不是要和他们这些卑贱的beta们一起断子绝孙,烂成一把老骨头。 江天策回到包间,正好赶上决斗的压轴环节。 今晚经过血战存活下来的并不少,有三名兽人和五名alpha,这会儿被工作人员用电棍驱逐到刷着黑漆的那侧场地。 另一侧,一个庞然大物趴在升降梯上,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他的身高将近三米,头发蓄得很长,遮住了面容,裸露在外的肩膀、手臂、后背和腿上布满结实到夸张的大块肌肉,浑身上下有十几道致命伤口,结着深浅不一的血痂。 所有观众同时屏住呼吸,下一刻,又爆发出地动山摇的欢呼声。 江天策听见有人喊他“魔王”,还有人疯狂加注,笃定他能够以一敌八,保持自己百战百胜的佳绩。 在嘈杂的喧闹声里,“魔王”趴伏着,一动不动,像在沉睡,更像是被人为注射了大剂量的镇定剂,陷入昏迷状态。 工作人员们对他很忌惮,动用机械臂隔空往他脖颈处的血管内注射了一支兴奋剂,紧接着便迅速远离战场。 两分钟后,“魔王”睁开了眼睛。 他猛然坐起,杂乱的头发散开,露出一张凶x十足的脸,棱角分明,双目血红,“咯吱咯吱”地活动着有力的手脚,缓缓站起。 他胸前的伤势更加严重,自左肩一路蔓延到右腰,血肉翻卷,红肿溃烂,随着动作流出淡h色的脓液和浅粉色的血水,令人目不忍睹。 兽人有獠牙和利爪,五名幸存下来的alpha手里也握着雪亮的匕首,只有“魔王”赤手空拳。 有观众愤愤提出抗议,觉得这样的形势对“魔王”很不利,也有观众对他很有信心,笑着说再来十个八个对手,对他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那张脸是完全陌生的,江天策并未过多留意,看到彭上将把赌注压在另一方,便跟着上司下注。 彭上将冷眼旁观,见新副官虽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却没有像个乡下土包子一样露怯,对他越发满意,便抬起下巴,指了指“魔王”所在的方向,语气讥讽:“那怪物是陶议员的私生子,没想到陶议员文文弱弱,几个正常儿子也t弱多病,唯一的私生子却这么强悍。” 江天策从只言片语中猜出,彭上将和陶议员政见不同,素有积怨。 想来,斗兽场之所以不给“魔王”治伤,也是出自彭上将的授意。 可惜,事与愿违。 “魔王”的战斗能力b兽人高出好几个量级,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咬断了一个狼人的爪子,将另一个狮人狠狠甩在电网上,电得屎尿横流。 刚才还斗得你死我活的alpha和剩下的那个狼人联手合作,形成一个包围圈,步步b近。 “魔王”一力降十会,出手毫无章法,动作却快如闪电,破开空气挥出残影,快得令人来不及反应。 几分钟后,他小腹处又多了一道可怕的伤口,八个敌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彭上将的脸有些黑,恼怒地指着“魔王”,对费阿下令:“把他关在水牢里多饿几天,下次上场的对手数量加倍,我倒要看看他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一副不折磨死他不算结束的态度。 鲜血从腹部流下,淅淅沥沥淌落在地,汇成红色的小溪流。 “魔王”眼底的血色稍退,露出浑浊的眼球。 迟滞的目光转到脚边,狼人和人高马大的alpha们衰弱地呻吟,痛苦地打滚,宛如地狱景象。 方才还亢奋激动的观众们看完好戏,心满意足地离场,看台上冷冷清清,零食包装袋和啤酒瓶扔得到处都是。 满脸戒备的工作人员控制着机械臂,又一次探到他的颈边。 他没有反抗,近乎顺从地闭上眼睛,一阵尖锐的疼痛之后,再度昏睡过去。 江天策将彭上将送回别墅,又开着车原路返回,走进斗兽场隔壁的建筑物。 色情靡丽的玫粉色,混合着男欢女爱的浓烈气味,一同带他进入另一个世界—— 那是alpha们的极乐天堂。 ρó1㈧м.cōм 文明社会(11)ComePlay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个木箱整整齐齐地排放着,朝着过道的那侧敞着口,omega们光裸的下半身暴露在空气里,欢迎男人们随时插入。 吊儿郎当的士兵走到收银台前,用十分低廉的价格兑换了五枚y币,哼着歌晃过通道,选了个顺眼的身体,将两枚y币投入她头顶的储钱罐。 “叮啷”、“叮啷”,伴随两声轻响,女人红肿不堪的花穴条件反射地涌出一股淫水,里面还掺了前几个男人射进去的精液。 士兵当众脱掉裤子,扶着肮脏肿胀的鸡8捅进小穴,爽得嗷嗷直叫,不知廉耻地大肆耸动。 女人的上半身连同脑袋都关在箱子里,看不清面容,随着士兵的操干,时不时发出一声隐忍的呻吟,也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 狠操了一会儿,士兵缓下动作,似乎对女人的身体很满意,又投给她一枚y币。 “咔哒”一声,箱子朝上的那一面自动开启,露出布满掐痕和咬痕的奶子。 江天策冷眼看着,见那女人仰面平躺,五官清秀,表情麻木。 她呆呆地看向虚空,被士兵照着奶子狠狠扇了几巴掌,骂了几句之后,才十分机械地浪叫出声,说了几句g巴巴的话语助兴。 每一个隔箱面前的情况都大同小异,有几个腿特别漂亮、x特别紧致的,面前便排起长队,这个男人的鸡8刚刚拔出,下一个男人的鸡8便插了进去。 有些alpha太久没开荤,刚捅两下就射了精,他们骂骂咧咧地责怪omega吸得太紧,狠狠掐拧肿胀的阴蒂,听到女人凄厉地哭叫求饶,方才哈哈大笑。 江天策在收银台兑换了二十枚y币,借机打探了几句,了解到这里共有三个场馆。 他所在的场馆里,装的都是年轻却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生育能力的omega,这些人无法完成繁育的重任,却年轻貌美,t嫩水多,发情的那几天更是敏感销魂,就这么打发到嗣音会或者其它地方做后勤未免太暴殄天物。 国王和嗣音会会长考虑到社会的稳定与和谐,果断拍板,命令她们来这里解决alpha们过盛的性欲,定价公平合理,力求让每一名分不到omega的alpha都有b可以发泄,不至于产生过多怨言。 至于想要分一杯羹的beta,只要出得起钱,管理人员也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管她们曾经是名门贵女,还是普通百姓,现在都变成了千人骑万人跨的b1a0子,一天二十四小时躺在箱子里,就算正在吃饭睡觉,只要有客人光顾,都得乖乖张开双腿给人c。 江天策认真检查每一个箱子,遇到腿又白又细、有些像祝真的,便往罐子里投一枚y币,看看里面女人的真容。 omega们生得都不差,赤身裸体的模样和被操得失神的表情对男人也很有视觉冲击力,可江天策这会儿没什么心情,又嫌她们脏,所以一个都没碰。 几百个箱子里,并没有祝真的踪影。 他稍稍松了口气,掀开嫣红的布帘,走进下一个场馆。 这个房间里装的是出身普通的老年omega,她们没有过y的背景,无法获得嗣音会的工作机会,又被alpha丈夫抛弃——能够随意操干年轻美貌的omega,运气好的话,还能分到一个omega给自己生孩子,何必养个又老又丑的妻子在家里吃白食嘛。 因此,她们自愿来到这里卖身,迎合一些有特殊性癖的alpha,勉强混口饭吃。 一条条架在空中的腿g巴巴的,布满老人斑,客人也不多,显出几分凄凉萧索。 这里面更不可能有祝真,江天策便大步流星地越过去,进入最后一个场馆—— 猎奇馆。 顾名思义,这里面装着的是分化成omega的畸形人。 因着稀有和特别,她们的定价b正常的omega高很多,配置也高级一些。 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透明玻璃橱窗并排而立,长着三条腿的、四只眼睛的、或是胸前有好几只奶子的男男女女们一丝不挂地站在里面,迎接他冷漠的审视。 几个衣着普通的beta众筹了一大笔资金,获得共同使用一名章鱼女的权利。 那个omega真的很像章鱼,肩膀和后背足足长出七八条手臂,下半身发育不良,双腿萎缩,只能靠手支撑地板保持平衡。 最难得的是,她长得很美,长发乌黑,五官精致,每一条手臂都纤细白嫩,胸前的奶子在剧烈的挣扎中一跳一跳,晃得人眼热。 章鱼女“呜呜”地哭泣着,推搡趴到她胸前啃噬双乳的头颅,声音嘶哑:“不要!我不要!滚开!” a们“嘿嘿”地y笑,四个男人联手制住她的小手,放在胸膛、胯下玩弄,用短小的鸡8蹭她柔嫩的手心,嘴里说着不三不四的下流话,把她的眼泪当成最有效的春药。 啃她奶子的男人用的力气很大,奶头很快破了皮,溢出鲜红的血珠。 那人性欲勃发,叼着她的奶子狠狠往外拉拽,又恶意地突然松口,看那团雪白重重弹回去,脱掉裤子,把鸡8捅进她不停哭叫的嘴里。 最后一个男人躺在地上,往因肌肉萎缩而变得非常狭窄的穴里抠了一会儿,扶着黑黢黢的阴精塞了进去。 六个男人同时亵玩着她,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角余光看见衣着完好的江天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吐出腥臭的鸡8,向他求助:“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江天策无动于衷。 为什么要救她呢?她又不是祝真。 再说,就算祝真沦落到这样悲惨的处境,他也未必会立刻伸出援手。 他要听到她可怜的央求,听到她后悔当初爱上的人不是自己,等她濒临绝境,再像个救世主一样,救她于水火之中。 他事不关己地从章鱼女身边经过,往前面的橱窗里打量。 这时,绝望的章鱼女哆嗦着嘴唇,自言自语了一句:“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啊……” 这样b地狱还可怕的日子,怎么可能熬得过13个月啊? 江天策听到了这句话,微微挑了挑眉,脚步仍然没有片刻停顿。 是玩家又怎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 躺在地上的男人射了精,猥琐地笑着和她面前的男人互换位置,另一根恶心的鸡8蹭到她穴口,充满侮辱x质地拍打了两下。 章鱼女眼底的光亮彻底熄灭,使用了仅剩的一件道具——【自爆炸弹】。 “轰”的一声巨响,她和六名y辱了她的beta同归于尽,残肢和鲜血四处飞溅,在干净的玻璃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猎奇馆里依然没有祝真。 江天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拨开被异响惊动的工作人员,走进深沉的夜色里。 他掸了掸衣袖,将糜烂的欢爱气味和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尽数挥散。 文明社会(12)重刑犯 从禁闭室出来之后,祝真安分了许多。 好像戴上了同一张僵y的面具,她和其他omega们一起安安静静地上课、吃饭、睡觉,短时间内熟练背诵了《繁育者法则》,顺利通过组长的抽查。 副会长助理181对祝真的表现非常满意,把她当做被教会感化改造的成功案例,带着她在各个小组的晨会上轮流宣讲,语调慷锵有力,十分具有煽动x。 祝真对181言听计从,为了讨好她,还从少得可怜的生活费里省出一部分,在黑市淘换了一对精致的银质耳饰,悄悄送到她的办公室。 omega们执行繁育任务期间,由于服侍的omega非富即贵,多数可以得到不错的对待。 她们过惯了优渥的生活,由奢入俭难,再回到嗣音会时,都会有些不太适应。 这里的饭菜虽然营养均衡,却寡淡无味;金光灿灿的首饰、漂亮的衣裙离你而去;至于丰富多彩、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更是想都不要想。 于是,有些omega们悄悄攒下体己钱,也有人神通广大,买通看守,偷偷带些稀罕物件进来,在不固定的场所进行交易,各取所需。 这样的行为无伤大雅,管理者们又能从里面捞些油水,因此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181看了眼女孩子手里捧着的耳坠,露出几分笑模样,把从不离手的平板电脑放在桌上,接过耳饰走到落地镜前试戴。 “再过几天就要举行远征军的封赏仪式,我已经把你的名字报了上去,到时候把自己收拾得漂亮点儿,如果能被哪位高阶将领看上最好,万一落到没开过荤的新兵蛋子手里,有的是你受罪的时候。”181一边照镜子,一边纡尊降贵地提点祝真。 她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众所周知,alpha们的生殖器官普遍偏大,愣头青又没什么技巧,不知道心疼人,好不容易分到一个omega,多半会把对方往死里c。 祝真端着一脸的温顺,乖乖应声,同时神不知鬼不觉地伸出双手,迅速碰了碰平板电脑,复制了一份藏进宽松的衣袍里。 这些天里,她跟着181到各个小组宣讲,依然没有在omega里发现同伴们的身影。 她不死心,便将主意打到了平板电脑上面。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祝真借着上厕所的时间,躲进卫生间打开平板。 里面储存着所有omega的详细信息,她一页一页快速浏览,在室友敲门催促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苏瑛的照片。 姓名:苏瑛。 编号:934。 背景调查:普通工薪阶级独生女,母亲早逝,四年前分化成为omega后打伤意欲将她上交教会的父亲,逃至乡下藏身,十天前被搜查组发现,双方展开剧烈冲突。在十五名工作人员身受重伤、失去行动能力后,搜查组不得已动用直升飞机和催泪瓦斯,终于将其擒获。 属x分析:攻击x极强,思想极度危险,生育潜力高,尚未被alpha标记。 所在位置:15号禁闭室(禁闭时间剩余354天14小时)。 好家伙。 怪不得她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苏瑛刚进来就变成了重刑犯。 祝真擦了擦脸上的汗,悄悄松了口气,把平板小心藏好。 第二天,她再度接近181,趁对方不备复制了一大把钥匙,等到夜深人静之时,避开看守,蹑手蹑脚地前往禁闭室。 两名身材矮小的beta坐在门边打盹儿,看见祝真有些诧异,问道:“哎,你是来做什么的?” “181派我过来看看934的情况。”祝真面不改色地回答着,亮出那串钥匙,“她这两天表现怎么样?” 看来,苏瑛在禁闭室也很出名,beta们不疑有它,左边那个回答道:“还是那样,动不动问候我们祖宗十八代,嘴巴脏得很,骂人不带重样的。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像她那样的omega,一点儿都不温柔,balpha还像alpha!” 右边那个连连点头,又道:“连副会长大人都听闻了她的事情,亲自过来教化她呢!” 祝真心知有异,问道:“副会长大人?她在里面吗?” “对,刚进去没多久。”两个beta一起点头。 祝真抿了抿唇,加快脚步往里面走。 15号禁闭室的位置十分隐蔽,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右转再右转,才能看到孤零零的小房间。 接近禁闭室的时候,她没有贸贸然闯入,而是站在视觉死角,悄悄往里看。 同样是三面墙壁一面玻璃的设计,像那个饱经折磨的男omega一样,苏瑛的手脚被镣铐紧紧固定在金属床上,右侧的手腕输着蓝色液体,脸色不大好看,面前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枪战题材动作电影。 看来,管理者们用了相同的手段惩罚她,希冀通过持续不断的刺激将她驯化成听话的绵羊。 满脸皱纹的副会长站在她对面,大发慈悲地关掉电影,和她说了几句什么。 隔音效果太好,祝真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只见苏瑛本来有些憔悴的神色立刻激动起来,对副会长破口大骂,双脚不停扭动挣扎。 副会长寒了脸,低头打量她敞开的裙摆,在修长匀称的小腿上停留片刻,g瘦的手摘掉帽子,撩开黑色的长袍,露出一根—— 很长、很粗的暗红色鸡8。 祝真吃了一惊。 她竟然是位伪装成omega的alpha! 性器是半勃起状态,副会长慢条斯理地撸动着,y胀起来之后,尺寸更是惊人。 她走到苏瑛双腿之间,下流地抚摸细腻柔滑的腿,一路钻进裙里,嘴唇张张合合,大概是在对苏瑛威b利诱,哄苏瑛乖乖听话。 祝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苏瑛吃亏,见状连忙往里跑,还没走到门边,便看到一只黑漆漆的巨兽悄无声息地从天花板倒吊下来,张开大嘴,嗷呜一口—— 将副会长的身躯拦腰咬断,吃进腹中。 “…………”祝真的脚步僵在原地,哭笑不得。 文明社会(13)帮凶(3000字) 鲜血哗啦啦洒了一地。 黑袍落进血泊里,两条g巴巴的腿后知后觉地倒退半步,跌倒在地。 这场面血腥又可怖,祝真却只觉得副会长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不提别的,单说那些遭受阉割之刑、生不如死的omega,那些被迫与心爱之人分离、就连看一眼对方都要呕吐不止的omega,桩桩件件,血泪交织,全部拜会长和副会长两人所赐。 她快步跑进去,露出近一个月以来第一个笑容,压低声音唤道:“苏瑛姐姐!” 苏瑛转过头看见她,也笑起来,神情有些疲惫:“真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祝真先帮她把镣铐打开,紧接着走到吞噬兽面前,亲昵地肉了肉它的脑袋,哄它把副会长的尸t吐出来。 “乖啊,她又臭又瘦,吃下去会消化不良的,我用这个跟你换好不好?”祝真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牛奶味小饼g,和吞噬兽打商量。 苏瑛活动活动僵麻的手脚,翻身下床,目光无意中从关闭的大屏幕上滑过,立刻条件反射地g呕了几声,这才走过去踹了吞噬兽一脚:“聋了吗?快吐!” 饿了很长时间的吞噬兽不情不愿地吐出沾满口水的半截尸t,叼着小饼g委屈巴巴地缩到角落进食。 “她是教会的副会长,地位不低,就这么死在这里,有些麻烦。”祝真微微皱眉,思考起解决方案。 “没什么麻烦的,单是冒充omega这一条,就够嗣音会头疼的。”苏瑛撇撇嘴,显然也已经清楚了这个世界的abo设定和嗣音会的大致情况,“她能在教会混得风生水起,说话做事又这么嚣张,肯定是个惯犯,会长要么和她狼狈为j,要么收受了她的贿赂,绝不会一无所知。我看,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办法把她的尸t弄到外面,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真面目,到时候,会长为了息事宁人,肯定不敢深究她的死因。” 她这个方法具有很大的可行x。 然而,祝真却在想另一条出路:“苏瑛姐姐,咱们这其实算防卫过当,如果把事实真相说出来,应该也不会遭到太严厉的惩罚,最多判个一两年,到时候……” 不等刑期服满,便熬过了十三个月的任务要求期限,在禁闭室的日子虽然难熬,总b随便分给不认识的alpha,被迫给对方生孩子强吧? 她还没说完,便被苏瑛一脸菜色地否定:“不行不行!你没受过这种罪,不知道有多难受。我才在这里住了十天,现在看见像武器的东西就想吐,瘦了好几斤,再待几个月的话,不死也得疯。” 苏瑛是心x坚定的人,身体素质也好,尚且受不了禁闭室的折磨,祝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个人正说着话,苏瑛的眼角余光忽然瞥到玻璃门边一抹白色的衣角,立刻转过头,厉声喝道:“谁?” 吞噬兽收到号令,像一滩乌黑的墨汁奔涌出去,十几秒后裹挟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回来复命。 是祝真的带教人340。 340吓得面无人色,刚被吞噬兽放下便瘫坐在地,嘴唇哆嗦着道:“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不要杀我……” “340,你怎么在这里?”祝真惊讶地走过去扶起她,轻声安慰,“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向苏瑛介绍了340的身份,祝真指指地上的尸t:“340,你看,副会长一直都在欺骗我们,她其实是一个alpha,刚才还打算强奸苏瑛姐姐,我们没办法才……” “我知道……”340细细的眉毛皱起,像是要哭。 她壮着胆子往血淋淋的地上看了一眼,犹豫片刻又朝尸t脸上啐了一口:“活该,死得这么轻松,真是便宜了她!” 听起来……像是遭受过副会长的侵犯。 祝真心里“咯噔”一声,不敢多问,抱着把340发展成盟友的想法,把自己和苏瑛的计划和盘托出:“340,你愿意帮我们吗?” 这一次,340犹豫了更久。 最终,对教会的畏惧压过了对副会长的痛恨,她轻声道:“我只能答应帮你们保密,你们就当我今晚没来过。” 她转过身急匆匆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便被祝真唤住。 祝真的声音很轻柔:“340,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来这儿?是担心我吗?” 340一向循规蹈矩,不像是敢于违背宵禁规定的人。 除非她发现了自己的异动,尾随而来。 340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生y地道:“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你闯什么祸,连累我跟着受罚。” 她走出两步,又有些懊恼地折回来,提醒道:“你们别忘了门口那两个beta,死了个副会长已经够麻烦的了,要是见一个杀一个,谁也救不了你们。” 最终,340不情不愿地成为帮凶,跪在地上用衣袍擦干净血迹,又带着苏瑛来到监控室,删掉近两个小时的所有记录。 祝真用能力将副会长的两截身体拼接完整,黑袍上浸着血倒也不算太显眼,她帮对方戴好帽子,将帽沿压低,盖住死不瞑目的脸,扭过头对苏瑛道:“苏瑛姐姐,你还撑得住吗?” 以她和苏瑛的能力,逃出嗣音会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整个社会的观念早就根深蒂固,omega落入狼群,势必面临更加严峻的处境,人人垂涎,无处容身。 说来讽刺,这里竟然成了她们的避风港。 想到日以继夜的药物和电击折磨,苏瑛心里也有些没谱,脸色白了白。 “教会里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340适时开口,“只要没有犯原则x的错误,可以通过写悔过书、在所有omega面前忏悔认错的方式获得赦免。临近封赏仪式,正是急需omega的时候,你的脸比较漂亮,身材又好,如果诚心悔过的话,会长应该会赦免你。” 繁衍生育和受酷刑而死,实在很难说清,到底哪一个更残忍些。 苏瑛考虑了一会儿,咬咬牙道:“写就写。” 她在这里简直一天都待不下去。 至于分给某一个alpha后即将面临什么,仔细想想倒也不能称之为难题——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大不了杀人放火,毁尸灭迹。 祝真见她没有为了面子y犟,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道:“苏瑛姐姐,我在这里的编号是921,在第三小组,接下来咱们可能不太方便联络,只能随机应变,你遇事一定不要冲动,万事小心。” “好。”苏瑛知道时间紧迫,挑重点的问她,“你来到这里之后,见过封绍和江天策吗?” “没有。”祝真面有忧色,“不知道是不是变成了alpha,希望在封赏仪式上可以碰到他们。” 如果封绍也在远征军之中,到时候一定会想办法救她们脱身,日子也就不会这么难熬了。 这是她在窒息压抑的环境中,乐观地支撑到现在的最大动力。 “但愿吧。”苏瑛摸了摸她头顶翘起的头发,“真真,你也不要冲动,万一没有碰到封绍他们,而是被分配给了别的alpha,可别打为封绍守身的傻主意,自己的命最重要。” 祝真的身手和t能并没有她好,以她的本事,尚且被搜查组生擒活捉,吃了大亏,祝真就更不用说了。 她不希望祝真受到致命的伤害。 她已经承受不起……再失去一个重要的人。 祝真用力点头,紧紧抱住她,强压下涌到眼眶里的泪水,挤出个笑脸:“苏瑛姐姐保重。” 她和340一人扶着副会长一侧肩膀,面色镇定地往外走。 副会长的双脚僵y地拖在后面,仔细看便能发现异常,幸好时间已经很晚,犯人们和两名看守都进入了深度睡眠,她们有惊无险地逃了出来。 在340的建议下,两个人将尸t搬到副会长的办公室门口。 祝真扯下窗帘,撕成长条又绑在一起,和340合力把尸t身上的黑袍脱下,洗干净血迹,将她光溜溜地吊在阳台顶部的管道上,底下放了把翻倒的椅子,做出自杀的假象。 这样,她的死亡和冒充omega的真相便会一起曝光于人前,搅浑深潭,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助她们顺利脱身。 忙完了这些,祝真和340一起往回走。 短短一晚,亲眼目睹凶杀案件、和漆黑可怕的怪兽亲密接触、看见祝真将分成两截的尸t修补得天衣无缝,340的神经已经被刺激得麻木。 她意识到祝真和苏瑛不是普通omega,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还没等祝真回答,她便短促地道:“不,算了,我不想知道。” 知道得越多,和祝真的牵绊就越深,她的处境也越危险。 她只想堵着耳朵蒙着眼睛紧闭嘴巴,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地活着。 祝真心情很好,虽然没有向340透露重要信息,却微微勾起唇角:“她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姐姐。” 顿了顿,她真诚地道:“谢谢你。” 340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没有说话。 ρó1㈧м.cōм 文明社会(14)暗流 第二天早上,副会长的死亡在教会掀起波澜,因着不t面的死法,会长以铁血手腕压下此事,不许omega们谈论,更遑论深入调查她的死因。 即将在本次仪式上接受封赏的alpha足有五百人之众,而教会里符合繁育条件的omega只有三百多人,为了填补缺口,会长授意下属继续加大药物剂量,并将那些刚刚清除标记、还没有度过休养期的omega同样编入这次的名单中。 因此,如340所说,苏瑛写过悔过书后,立刻获得了赦免。 她顺利离开禁闭室,进入第一小组,每天早上跟着181在各个小组的晨会上发表忏悔感言。 祝真很清楚那种如芒在背的不适感,在苏瑛来到第三小组宣讲的时候,担忧地看向她,生怕她一个忍不住掀翻桌子,大闹现场。 幸好,苏瑛在关键时刻还是十分拎得清的。 她面无表情地背诵完近千字的悔过书,耐着性子听181进行冗长枯燥的说教,好不容易熬到散会,飞快地和人群中的祝真对视一眼,跟着队伍走向餐厅。 在大剂量的药物作用下,340身上的标记仍未完全消退,因此不在名单之列。 封赏前夜,祝真等众人睡熟,悄悄从上铺溜到地面,拉了拉340的胳膊,示意她跟自己去卫生间说话。 将复制来的平板电脑和一盒胶囊交给340,祝真轻声道:“我明天就要走了,这个平板你拿着吧,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至于胶囊,不用她解释,340便从药名上知道了用途——这药可以极大程度地减轻消除标记时的痛苦,还有减少副作用的功能,因为原材料稀少,无法大批量生产,价格十分昂贵,只有那些出身贵族、家底丰厚的omega们偶尔才会花重金买上一盒。 “你从哪里弄来的?”340惊讶地看向祝真,脸上出现一抹动容,“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祝真不好说是自己找机会复制的,强行塞到她手里,笑道:“没花什么钱,快收下吧,这些就当做是你这段时间照顾我的谢礼。” 340知道她来历不同,犹犹豫豫地收下,想了想提醒道:“你们出去之后,最好还是收敛一些,远征军的军士们都是上过战场、杀过兽族的人,不像副会长那么容易对付。而且,分配到新家庭之后,教会的监察组会对omega们进行不定期抽查,如果被她们发现什么异常,后果会很严重。” 对于明天晚上的封赏仪式,祝真心里也没底。 如果能遇到封绍当然最好,万一碰不到他,被分配给别的alpha,接下来的事势必会变得棘手。 她可以用能力对付对方,但她不敢公然和整个社会制度相对抗,承受惨痛代价。 她点点头,谢过340的好意,蹑手蹑脚地回去休息。 340坐在马桶上,手指在平板电脑的边缘摩挲了很久,终于按下电源键。 她在搜索栏中输入了一个编号—— 341。 头像是灰色的,那张脸曾经在她的梦里出现过千万回,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这会儿却又无比清晰地倒映在她的瞳孔中。 已经死去四年零十九天的人,是她的亲妹妹。 现在木讷又听话的340,在旧世界里,是一位雷厉风行的金融界女强人。 她至今还记得那天上午,她正站在光线明亮的会议室中,用强有力的数据和熬夜做了近一个星期的方案将几个身为alpha的竞争对手说得哑口无言,忽然间,新闻报道、手机提醒、街道广播、电子邮箱中,铺天盖地涌进来同一条消息—— 国王颁布了法令,将所有omega收编统一管理,凡有违抗,一律严惩。 护卫队的人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地将她带走,关进不啻为集中营的嗣音会。 转瞬之间,天翻地覆。 从此,她不再是一个的个t。 她的生殖腔和子宫,从私有变为公用,成为这个国家的宝贵资源之一。 妹妹也被抓了进来,分在同一个小组,编号341。 刚进来的时候,她反抗得很厉害,在禁闭室那张金属床上受了很多天的刑罚,依旧执迷不悟。 有一天深夜,副会长独自来到房间,在歌颂爱与自由的影视背景音中,强暴了她。 她永远记得那个人皱如j皮一样的皮肤、令人作呕的口臭和恶魔般的威胁。 副会长已经没有令她受孕的能力,可留下的标记依然浓重,为了消灭罪证,她被迫喝下大剂量药物,在无人知道的角落痛苦挣扎,哀嚎恸哭。 一个月后,她瘦得脱了形,回到宿舍,看着满脸关切的妹妹,发现自己已经流不出眼泪。 第一次分配仪式上,一个t格强壮到吓人的alpha看中了她,听人说他有着s8m的性癖好,omega落到他手里,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340认命地走向对方,心里竟然浮现出一丝即将解脱的喜悦。 就在那时,妹妹冲上去,自愿代替了她。 不满十九岁的、单纯乐观、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小犬牙的妹妹,为了保护她这个一身反骨的姐姐,选择了一条荆棘密布的道路。 她撕心裂肺地叫喊,命令妹妹回来,可那名alpha显然对羔羊一样的少女更感兴趣,愉悦地牵住妹妹的手,离开了现场。 后来,她被分到一个中级将领身边,几个月后,怀上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将领对她不错,即使她逃跑了一次,也没有报告监察组,而是派手下秘密将她找回去,软禁在房间里。 即将临盆的时候,将领打开门,将她塞进汽车,违例带她去见妹妹最后一面。 再次见面的时候,她几乎认不出妹妹。 少女面色苍白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鞭痕和齿印,下体鲜血淋漓。 听护士们说,妹妹的骨盆太纤细,身体又弱,生产的时候大出血,为了保住孩子,不得已摘除了子宫。 她的多个器官同时衰竭,求生意志又很薄弱,已经没有了继续抢救下去的意义。 她们冒着受重罚的风险,偷偷放340进去探望,已经是仁至义尽。 340扑过去紧紧握住妹妹的手,连声道歉,泣不成声。 女孩子虚弱地睁开眼睛,看见姐姐的脸,艰难地挤出个晨露般的笑容。 她对340说的最后三个字是:“活、下、去。” 这是祝福,还是诅咒,340早已分不清。 她只是本能地背负着妹妹的期望,将周身的棱角一点点磨平,蜕变成行尸走肉,麻木地遵从教会的每一条指令,交配、生育、吃药,无休无止地循环,等待死亡来临的那一天。 此时此刻,340将脸贴在妹妹的头像上,无声地流着眼泪。 她以为她已经变成了合格的繁育者,她以为真的可以做到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 可是,原来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妹妹的死因。 封赏仪式定在晚上八点。 下午,名单指定的五百名omega在雄伟壮丽的殿堂集合,接受会长亲自主持的洗礼。 殿堂中央矗立着一尊雕像,眉目温柔的omega挺着大到惊人的肚子,左右手各抱着个赤身裸体的婴儿,腿边簇拥着五个年龄大些的孩童。 这些孩子有着迥异的发色和瞳孔,亲亲热热地围绕着他们的母亲,其乐融融,一派祥和气象。 会长站在雕像正下方,带领omega们背诵《繁育者法则》,微凉的水珠从天花板洒下,浸湿了她们的白袍,散发出甜腻的气味。 祝真混迹在人群之中,睫毛被水珠打湿,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脊背有些发痒,传来一丝燥热。 ρó1㈧м.cōм 文明社会(15)分配 封赏仪式即将在皇宫的圣殿中举行。 omega们换上漂亮的礼服裙,由化妆师精心打扮过,走进一辆辆军用汽车中,前往另一个牢笼。 祝真浓密的头发编成精巧的发辫,两鬓缀以洁白的羽毛,纤细玲珑的身躯上包裹着一件流水般柔滑的天蓝色短裙,后背镂空,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腰部收窄,裙摆蓬松,衬得两条腿又细又白。 柔嫩的手抚过冰凉的钻石项链,遮住有些暴露的领口,祝真安静坐在汽车后座,低头沉思。 其实,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她一直觉得有件事有些奇怪。 alpha和omega的数量相差如此悬殊,想要大幅度地提高生育率,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把她们当成彻底的生育机器,最大限度地利用子宫,根本没有必要教导她们卑微柔顺地服侍alpha,更没有必要折腾出这些复杂又耗资甚巨的仪式。 所以,高层领导者用冠冕堂皇的借口给她们洗脑,往她们头顶戴一顶顶高帽子,本质上还是为了满足最上层那批alpha的私欲。 在这个资源丰富的文明社会里,仍然不存在绝对的公平,撕破它干净整洁的外衣,里面盛满了弱肉强食,蝇营狗苟。 全人类繁衍的重任,延续文明的光荣使命,自我牺牲的高尚品德……种种溢美之词炼成药,和高高举起的鞭子一起,带着omega们投入高官权贵们的怀抱。 这是一场光明正大的集tx强奸。 这是豺狼虎豹们分食柔弱羔羊的狂欢盛宴。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祝真在洁白的圣殿前下车,和近五百名美丽的omega们排成长长的队伍,依次从侧门进入后面的休息室。 国王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为这次战役中表现优异的将领们颁发金灿灿的奖章。 优美的大提琴和钢琴协奏出舒缓的音乐,一道道美味可口的菜肴端到铺着雪白餐布的圆桌上,在嗣音会会长的主持下,挑选omega的环节正式开始。 omega们按照顺序走向高台,向台下虎视眈眈的alpha们展示着自己的容貌和身段,身后的大屏幕上滚动着她们的个人信息介绍,生育记录用红色的字t特别标注出来,方便alpha们甄选好生养的omega。 不过,除了少数年龄偏大、以生育后代为第一诉求的中老年将领,大部分alpha还是更关注omega的外表。 类似拍卖,每个alpha手里都拿着一个金属铸造的小牌子,一旦遇到喜欢的omega,就可以高举牌子表达占有对方的意向。 如果其他人同样有意,则按军衔高低裁定归属权。 领到omega的alpha,可以继续留在宫殿中用餐,也可以带着新人离场,快速标记对方,开始造人大业。 祝真看不到殿堂中的情况,自然也无法得知封绍在不在里面。 越到跟前,她越是心焦,眼看苏瑛即将上场,按捺不住和她打了个手势,提醒她待会儿不要冲动。 苏瑛心领神会,向祝真点了点头,提起长裙登上阶梯。 她站在象牙白的高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色各异的alpha们,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 美目在席位间快速扫过,发现江天策的身影时,她微微点头,又往旁边巡视,再三确定没有封绍的踪迹后,皱了皱眉。 封绍不在,祝真的处境便有些不妙。 看上苏瑛的人很多,毕竟她长得美艳,腰细t翘,又从来没有被人标记过,称得上是稀有品。 级别高低不等的alpha们争相举牌,其中军衔最高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将,眼袋下垂,盯着苏瑛的目光满是y邪。 苏瑛不慌不惧,涂着酒红色口红的唇勾起,眼底闪过杀意,暗道—— 狗男人,今晚说不定就是你的死期。 她重新看向江天策,下颌微收,往休息室的方向示意,暗示他不必管她,等会儿找机会救下祝真。 江天策本来就有此意,因此爽快地点头答应。 就在会长宣布苏瑛归属的前一刻,有个清脆的声音道:“刘伯伯,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生得出孩子吗?不如把她让给我,以免浪费生育资源。” 苏瑛转头望过去,看见一个穿着黑金制服的短发少女,眉目英气十足,身量高挑,腰杆挺得笔直,正满脸不驯地看着那位对她有意的中将。 刘中将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拍桌大骂道:“虞优昙!别以为你有父亲撑腰,就可以在这里目无尊长,大放厥词!omega分配的规则摆在这里,你的军衔没有我高,就得靠边站!” 那叫虞优昙的少女闻言嗤笑一声:“您说我目无尊长,我还觉得您不知道t恤小辈呢!咱今天不b军衔,论论军功,这一次的战役中,我杀了二十六个狼人、二十个狮人、十五个虎人,刘伯伯您杀了多少?说出来给我长长见识怎么样?” 刘中将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自己一直称病躲在驻地休养的事,在身边人的劝说之下,强忍这口恶气,转而挑了下一个出场的omega。 苏瑛没想到自己会被分给一个女人——不,是有着女性外形的alpha。 她有些好奇地打量虞优昙的胯部,军服笔挺倒看不出什么。 虞优昙颇有绅士风度地过来扶她,苏瑛谢绝了对方的好意,身手利落地一跃而下。 和虞优昙并肩离开宫殿时,她从江天策身边擦肩而过,低声警告他:“好好照顾祝真,别打什么歪主意,不然的话,别说封绍,就连我也饶不了你。” 江天策笑而不语,低头细品玻璃杯中的红酒。 祝真上场的时候,他的眼底闪过惊艳之色。 他从没见过她这副打扮,精致又纤弱,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和征服欲。 与他相对应的,祝真很失望。 封绍不在人群之中。 不可能是力有未逮,她再清楚不过封绍的神通广大。 所以,一定是出了别的棘手状况。 喜欢祝真的人不少,纷纷举起金属牌。 江天策不想错过这来之不易的好机会,于是并没有耐心地等待她求助,而是走到彭上将身边耳语了几句,请他帮忙出面说话,赢得了祝真的归属权。 从这一刻开始,她成为专属于他的omega,即将与他共度很长一段岁月。 说不定——还能为他生育一个孩子。 江天策很期待。 然而,将祝真接下高台的时候,她第一句话就是:“天策哥,你见到阿绍了吗?” 江天策的脸色蓦然阴沉下来。 χγцsんцωц6.cōм 文明社会(16)温柔 他沉声道:“没有。” 见祝真满脸忧虑,他缓了缓神色,耐着性子安慰她:“他不在远征军里,我在首都的这些天也留意打听过,却一无所获,说不定是传送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进入了别的游戏副本。不过,以他的头脑和能力,不会有事的,你不用太担心。” 祝真强颜欢笑:“谢谢天策哥。” 她又问起苏瑛的下落,江天策如实相告,绅士地打开副驾驶的门,护她坐进去,道:“虞优昙是位少将,也是虞议员的独生女,我找机会打听打听她的住址,看看能不能和苏瑛建立联络。” 祝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轻声答应,和江天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进入这个副本后的际遇。 教会以外的世界和繁华的大都市没什么不同,高楼大厦,霓虹闪烁,车水马龙,游人如织。 天空时不时飞过几艘圆形的飞行器,速度很快,留下银白色的残影。 江天策将汽车驶进彭上将的别墅中——身为副官,必须随叫随到,彭上将便将三楼办公室对面的半层空间分给他使用。 “饿不饿?”他放慢脚步,迁就祝真的步调,低头看向娇小的女孩子。 祝真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跟着他来到二楼的餐厅,冷不防撞见一出活春宫。 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椅子里,怀里抱着个赤身裸体的美人儿。 那女人的面孔祝真认识,正是教导她课程的冯老师。 彭上将把高脚杯中的红酒浇在女人高耸的胸脯上,松弛下垂的脸贪婪地埋进去啃吮舔吸,发出响亮的“啧啧”声。 女人热情地紧紧搂住他的脖颈,纤细的腰肢灵活地前后摇动,上下起落,卖力套弄粗长丑陋的阳具,叫得骚浪y媚。 祝真的脸涨得通红,下意识要躲,被江天策拽着胳膊藏到料理台后面。 他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彭上将的好事。 祝真拢着蓬松的裙摆,蹲在台子底下,迫不得已听完了一整场限制级表演。 后背又传来燥热,脖颈也有些发痒,她难受地抬手挠了挠,整齐的指甲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道道红痕。 江天策垂目看着,喉结滚动,口g舌燥。 等彭上将拥着软绵绵的冯老师离开,江天策站起身,亲自下厨给祝真煮了一碗面。 他没做过这种事,把握不好火候,面条软趴趴的,荷包蛋也碎成一片一片,祝真却没挑剔,低着头一口一口吃光,像只乖巧的小猫咪。 江天策忍住摸她头的冲动,不动声色地带着她来到三楼的卧室。 看着身材高大的男人一颗一颗解开制服上的纽扣,脱掉外套,祝真有些诧异,问道:“天策哥,我今晚睡哪儿?” 江天策指指房间内唯一的大床,意思不言而喻。 “那你呢?”祝真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问他。 江天策自然地坐在床边,对祝真道:“这是彭上将的地盘,我们一言一行都需要特别注意,不能被别人发现异常。在外人眼里,你是属于我的omega,自然应该和我睡在一个房间里。” 他顿了顿,低声哄她:“祝真,为了安全,你稍微委屈委屈。” 难得有这么长的一段相处时光,又不需要担心外人打扰,江天策并不急着在今晚吃掉她。 他知道祝真的性格,所以打算用温水煮青蛙的策略,一点一点动摇她。 祝真抿了抿唇,不得不承认江天策说的有道理,轻声道:“好,有多余的被子吗?我打地铺吧。” 江天策的脸色僵了僵,毫不怀疑如果他说没有,她会立刻以自己怕冷的名义,出去找佣人多要一床。 “你睡床上吧,我睡地上。”他从衣柜里取出被子,铺在床边不远处的地板上,顺便拿出一件棉质的深灰色衬衣递给她,“去洗个澡,早点休息,我明天带你出去买衣服。” 祝真犹豫了片刻,接过衬衣走进洗手间,片刻之后,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江天策躺在地上,闭目养神,心里被难以名状的愉悦情绪填满,素来冷y的薄唇难得g了起来。 大号的男式衬衣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像条宽松的裙子。 祝真护着下摆避免走光,迅速爬到床上盖好被子,关掉床头灯。 江天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传来浅浅的鼾声。 能够离开那个压抑僵化的教会,祝真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可因着封绍的杳无音讯,依旧蒙着一层y翳。 不过,能够出来,便意味着自由度大幅度提高,接下来的日子,她可以自己想办法寻找封绍的踪影,不必再束手无策地待在监牢里。 祝真乐观地为自己鼓了鼓劲,拥着被子睡去。 等她睡熟之后,江天策坐起身,眼中毫无睡意。 他看着少女恬静的睡颜,动作很轻地掀开她身上的被子,欣赏着那具娇小玲珑的身体。 属于他的衬衣套在香软的娇躯上,材质很软,穴口处隆起两团小鼓包,看得人眼热。 腰线杀出动人的弧度,两条白生生的腿规规矩矩并拢,在月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泽。 他握住她赤裸的小脚,有一瞬生出种冲动,想要翻身上床,不管不顾地彻底占有她,把她操得汁液横流,哭泣不止,再把所有的精液都射到她阴道的最深处。 就像封绍曾经对她做过的一样。 可他还是按下这样y色的念头。 她外柔内刚,犟得厉害,这会儿满心满眼都是封绍,如果自己y来,一定会遭到激烈的抵抗。 体力虽然悬殊,她却拥有瞬间分解人t的可怕能力,就算强悍如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带着层薄茧的指腹在柔嫩的脚背上慢慢摩挲,手感好得超出想象。 他俯下身,在衬衣遮挡住的花户处深深嗅闻了一口。 香甜的气息若有若无,必须仔细捕捉,才能发现端倪。 这不是女人体液的气味,而是omega独有的、能令所有alpha发狂的信息素。 江天策早就打听过嗣音会里面的情况,知道在她们接受繁育任务之前,在教会的洗礼上,会被无差别地喷洒强有力的催化药物。 事实上,祝真礼服裙上残存的sh迹和气味,也印证了这一点。 她快发情了。 他等着她投怀送抱,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他。 文明社会(17)投喂 江天策不动声色地宠着祝真,给她提供安全的环境、美味可口的食物,亲自开车带她去商场购置衣服。 祝真只选了两套方便行动的长衣长裤和一双运动鞋,对设计繁复的漂亮裙子敬谢不敏,又拒绝了江天策一起用饭的邀请,有些焦灼地左顾右盼:“天策哥,我能到处转转吗?” 江天策知道她是要找封绍,按下性子,沉声道:“可以,不过你也知道,按照规定,omega出入公共场所必须由alpha陪同,我陪你一起吧。” 祝真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那麻烦天策哥了。” 按着祝真的意思,两个人先去了alpha数量最为集中的护卫队。江天策交际能力很强,短短的几天内,已经通过大大小小的宴会认识了几个说得上话的高级将领。 他跟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交涉了两句,带祝真走进档案室,顺利从电脑中调出所有队员的资料。 祝真认真地一页一页翻过去,始终没有找到封绍的身影,不由面露失望。 江天策看在眼里,装模作样地安慰了她许久。 事实上,他早就确定过封绍不在这里,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带她过来。 回去的路上,他将汽车驶进斗兽场的地下停车场,对祝真道:“我上去办点事,很快回来,你在车里等我,不要乱跑。” 彭上将喜欢现金,每个月从斗兽场抽取巨额利润的时候,总会派人亲自来取。 祝真轻声答应,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女人的尖叫声。 她摇下半扇车窗,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人裹着条床单蔽t,手里挥舞着一把水果刀,对几个步步b近的高大alpha歇斯底里地尖叫。 “滚!滚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陶议员的亲生女儿!你们这些垃圾,臭虫,不要碰我!”她神经质地将刀尖对准站在最前面的alpha,“我要见我父亲!你去叫他过来!” 那个alpha嗤笑一声,完全不把她的激烈反应当回事,声调轻佻:“你这样没有生育能力的omega,除了躺在箱子里接客,还有别的价值吗?什么议员,什么父亲,你也配叫?” 他扭头看向同伴,忽然想起一件有趣的八卦,口无遮拦地和众人分享:“对了,我听说你还有个哥哥,是位畸形的alpha,就关在我们脚下的水牢里。你家怎么总出这种怪胎,陶议员真是家门不幸啊!” omega受不了他的奚落嘲讽,放声大哭,边哭边跺脚尖叫:“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在旧世界的时候,我父亲最宠爱我!我要什么他都给的!你们这些混蛋,连给我舔脚的资格都没有!” “你也说了是旧世界嘛!”alpha悄悄靠近她,忽然出手将水果刀打落,制住不停挣扎的双手,“国王颁布新法令之后,陶议员以身作则,最先把你和那个怪物交了出来,成为所有alpha争相学习的榜样,也获得了晋升,这些你不是都知道吗?” 几个人联手将她捆起,床单滑落,光溜溜布满暧昧痕迹的身体裸露在外,女人哭到脱了力,不停摇头,拒绝接受现实。 “你就别再闹了。”领头的那个alpha不老实地肉了肉她的奶子,“做为补偿,国王每年都会给陶议员分配一名生育能力强的omega,从你进来到现在这五年,他已经拥有了三个孩子,每个都是健健康康的。我猜,他连你长什么样子都忘了,你不要再自找没趣。” 几个alpha互相使了个眼色,达成共识,打算在将她送回去之前先爽一把,便合力抬起她,走向隐蔽的角落。 祝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本来不打算出手g预,见他们实在做得过分,便用力按了按车喇叭。 “嘀——嘀——”刺耳的声响吓了几人一跳,他们找到发声的方位,见汽车前面挂着的是军用牌照,便生出几分忌惮,抬着女人急匆匆上了楼。 祝真听见了他们刚才的对话,看了看脚下,并没有发现什么通往水牢的入口。 她下车在附近转了两圈,隐约听见痛苦的咆哮声,循着声音来到墙边,推开防火门,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圆形的铸铁井盖。 井盖很厚重,以一人之力无法抬起,盖子上布满横横竖竖的通气孔,声音似乎就是从底下传来的。 祝真蹲下身,透过缝隙往下张望,和一双血红色的眼眸对视。 那个人——姑且称他是人类,大半身体都浸没在乌黑肮脏的水中,坚硕有力的手臂被手腕粗的铁链紧紧固定在暗室的墙上,面容陌生,凶相毕露,如同一只披着人皮的野兽。 单是被他这么盯着,祝真便觉得遍t生凉,呼吸不畅。 纯粹的红色充斥着整个瞳孔和眼白,他仰头瞪视着地面上的她,忽然嘶吼出声,声音里裹挟着有如实质的愤怒和想要把所有人无差别撕碎的暴虐杀意,震耳欲聋,令人胆寒。 祝真双腿一软,向后跌坐在地,耳膜轰隆隆作响,脸色隐隐发白。 “哎,什么人?”一个穿着工作服的alpha提着铁桶急匆匆跑来,“这里太危险,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快出去!” 祝真定了定神,爬起身向对方道歉,打探水牢里这怪物的来历。 alpha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神情缓和了些:“你是omega吧?你的alpha呢?” “他在楼上办事,很快就回来。”祝真对男人富有侵略x的眼神非常敏感,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底下的怪物仍在吼叫,alpha不耐烦地用铁叉狠狠敲了敲井盖边缘:“n1tama给我闭嘴!鬼叫些什么?再叫还给你注s麻醉剂!” 铁桶里装满了新鲜的肉馅,红红白白搅合在一起,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 他用勺子使劲拌了拌,舀起一大勺,通过井盖边缘一个大些的孔洞丢下去。 怪物暴躁地晃动着铁链,并未接受喂食,而是任由肉泥沉入水中,慢慢散开,高昂着头颅冲饲养员龇着利齿嘶声嚎叫。 “不吃拉倒,待会儿上场被兽族们撕成碎片,可别怪我!”alpha显然也不怎么上心,只是走个过场。 他提起铁桶往另一个井盖走,见祝真仍然站在原地,对她挥了挥手:“小姑娘,想看斗兽表演的话去一楼买票,不过我建议你不要把赌注押在那家伙身上,他活不了多久啦!” 祝真怔了怔,再度蹲下身,看着有如困兽的畸形alpha。 她忽然生出种可怕的猜测,心猛地往下沉了沉,向底下的他问道:“你……你见过我男朋友吗?他叫封绍,个子很高,脾气很好,头发大概这么长……” 她向他描述着封绍的长相,可他似乎根本听不懂人话,无法和人类正常交流,始终在愤怒地挣扎着,发出可怕的叫声。 祝真停住话音,有些难过地垂下头,过了会儿从口袋里摸出一枚n糖,试探着问他:“你吃不吃这个?” 血红色的眼睛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眼睛里的血色好像淡了一点儿。 她撕开包装,将糖果丢下去,正好落在他流着涎水的嘴里。 江天策在不远处呼唤她的名字,声音有些焦急。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祝真有些抱歉地对怪物点了点头,“如果你方便的话,帮我留意留意他的下落,可以吗?” 她站起身,往江天策的方向走去。 怪物闭上嘴,浓郁的n味在口腔中化开。 严重腐烂的伤口泡在混合了beta血泥的脏水里,他机械地咀嚼着糖果,总是狰狞扭曲的脸上出现一抹茫然。 文明社会(18)抽查(加更章) 祝真坐进车里,问及斗兽场的详细情况,江天策挑没那么重口味的信息讲给她听。 她越听越忧心忡忡,说出一个自己不愿意面对却又不得不考虑的猜测:“天策哥,阿绍有没有可能在兽族或者畸形的alpha里面?” 江天策心念一动,莫名想起惨死在猎奇馆的那个章鱼女。 她在休息处一定是正常人的形态,来到这个副本之后却改变了外形,生出多余的手臂,双腿出现萎缩现象。 这点和他们这么多次传送的经验有出入,那么,部分玩家会不会出现改变外貌的情况呢? 江天策看了神思不属的祝真一眼,隐去那件事不提,道:“我参加了远征军最后一次战役,并没有在兽族中看到封绍的身影,至于畸形的alpha,我不排除确实有这个可能。” 他顿了顿,十分诚恳地道:“这样吧,真真,等我忙过这两天,找斗兽场的管理者说说情,带你进水牢挨个确认一遍。” “谢谢天策哥。”祝真向他道谢。 他安慰她:“情况不一定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畸形的alpha毕竟是极少数,大部分alpha都分布在军队、政府机构和大型公司里,后两种地方我们还没确认,你别着急。” 说是这样说,可祝真很清楚,如果封绍在安全的地方,又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的话,绝不可能直到现在还不出现。 两个人在外面吃了顿简餐,回到别墅时,撞见一群穿着黑袍的老年omega。 领头的那个老妇人上前一步,对江天策恭敬地行了个礼,道:“我是嗣音会监察组的组长,奉命对你和921做一个小抽查,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祝真闻言一凛,立刻打起精神。 “好的。”江天策回答道。 老妇人拿出平板,打开921的个人信息页面,戴上老花镜看了几秒钟,问道:“江副官,你对921的表现满意吗?” 江天策看了祝真一眼,薄唇微微勾起:“满意。” 老妇人又问:“你们的交配进行得顺利吗?” “……”祝真的脸腾的红了。 江天策神色自若地道:“她之前没有和别人交配过,我担心她的身体会不适应,所以想跟她培养几天感情,再发展下一步。” 老妇人对这个答案有些惊讶,严厉的眼神自上而下扫过祝真,用力嗅了嗅她身上的气味,又拿出一个电子测温计,放在她眉心测了测t温。 祝真有些紧张,做好了被对方责难的准备,却听老妇人说了一句:“也快了,就在这两天。” 她一头雾水,却不敢多问。 老妇人在调查表上填写了几行信息,提醒道:“江副官,如果半年之内921无法受孕,教会将把她召回,分配给其他的alpha,这一点你知道吧?” 江天策微微颔首:“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言下之意是,他保证她会在规定期限内怀上他的孩子。 老妇人将平板递给手下,吹毛求疵道:“921,你接受过教会的系统培训,成绩很不错,会长对你这样的新人抱有很大的期待。现在,你来向我们展示一下,在家里的时候,你都是怎么服侍alpha的。” 祝真头皮一麻,犹豫了会儿,意识到这次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只得遵从了她们的要求,转过身面对江天策。 江天策不清楚教会的具t要求,见状有些期待地看向她乌黑的发顶。 祝真缓缓跪在金红相间的华丽地毯上,扬起精致的脸,长睫低垂,对他露出一个浅笑。 江天策愣了愣,心跳速度加快,喉结滚动,口g舌燥。 祝真伸出嫩白的双手,动作轻柔地帮他脱去脚上的军靴,换上家居拖鞋,将靴子整整齐齐摆在鞋架上。 在老妇人的示意下,江天策徐步踱至客厅的沙发前坐下,祝真像只乖巧的猫咪一样,膝行着爬到他面前,趴在缀着金色条纹的军k上。 江天策掌心发痒,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只觉现在这种温情脉脉的状态,才是最适合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 祝真缓缓闭上眼睛,想象着此时此刻抚摸着她头发的人,是封绍。 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这么长时间。 她很害怕他扮演的是畸形alpha的角色,像那个怪物一样,被人关在暗无天日的水牢里,受尽折磨,无法脱身。 或者,就如江天策所说,他不慎进入了别的游戏副本,孤立无援地面对着b当下更令人绝望的难关。 通过每个副本的用时不同,在休息处停留的时间段也不一样,失散之后,她和他真的还有重逢的可能吗? 她不敢深想,不敢放纵这种悲观情绪将自己压垮,只能拼尽全力寻找他。 老妇人沙哑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很好,你还记得应该对alpha说什么吗?” 祝真咬了咬牙,像在嗣音会中无数次练习过的那样,声调毫无波动地说出一段倒背如流的话:“尊贵的主人,我已做好受孕准备,欢迎您随时使用我的阴道和子宫。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的身体完完全全地属于您,我将无条件遵从您的命令,我存在的最大意义,便是令您获得快乐。” 江天策呼吸加重,几乎克制不住将她搂进怀里的冲动。 他太喜欢她这副样子,喜欢到恨不得今天晚上就彻底标记她。 终于将几位大神送走,祝真长松一口气,感到说不出的疲惫。 江天策假惺惺地安慰她:“真真,刚才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 祝真点点头:“我知道,演戏而已嘛。” 江天策的脸色僵了僵。 第二天,江天策奉命陪彭上将出去办事,祝真无所事事地在家里宅了一天。 傍晚的时候,他带着个漂亮的浅蓝色盒子回来,对祝真道:“真真,待会儿陪我去参加一个晚宴。” 还不等祝真拒绝,他便给了一个她不得不去的理由:“听说虞优昙和苏瑛也会出席。” 祝真立刻来了精神,拆开盒子,将深蓝色的星空裙取出,跑到卫生间换衣服。 一个小时后,盛装打扮的她坐上江天策的汽车,驶向不远处亮着千万盏明灯的摩天大楼。 ———————— 补昨天的。 χγцsんцωц6.cōм 文明社会(19)发情 衣香鬓影,纸醉金迷,这是祝真完全陌生的上等社会。 江天策依旧穿着笔挺的黑金色制服,和她身上这条华丽的裙子倒是很搭。 祝真总觉得裙摆太短,鞋跟又太细,走两步理一理衣服,生怕走光。 刚进会场没多久,祝真便在人群里看见了苏瑛。 在嗣音会被折磨得软塌塌的长发又烫成渣女大波浪,她身穿火红色的连体k,腰线收得干净利落,和穿着军装的虞优昙站在一处,一时竟然分不清谁的气场更强一些。 两个人的神色都冷冷的,谁也不搭理谁。 江天策需要应酬,走不开身,祝真便踮起脚尖和他低语了几句,快步走向苏瑛。 苏瑛看到她眼睛一亮,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被虞优昙拽住手臂。 她烦躁地翻转手腕,转瞬之间和虞优昙过了好几招,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各自倒都还顾忌着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嘴里不言不语,就连另一只手端着的香槟都没洒出半滴。 祝真额角滴落一颗冷汗,连忙走到她身边,对虞优昙客客气气地道:“虞少将,我能和934说几句话吗?” 苏瑛冷哼一声:“不用跟她商量。” 虞优昙对祝真的态度很友善,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微微皱了皱眉,道:“可以,但是不要走得太远。” 她松开苏瑛的手腕,报以同样冰冷的语气:“你注意点儿,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不是每个alpha都像我这么好脾气。” 苏瑛把白眼翻到天上,拉着祝真来到露台。 祝真担忧地问道:“苏瑛姐姐,虞少将欺负你了吗?你们怎么闹成这样?” 苏瑛闻言脸色有些尴尬。 她总不好说她对虞优昙这样雌雄同t的生物产生了些许好奇心,偷看对方洗澡,被对方抓了个现行吧? 虞优昙当时就变了脸色,披上浴袍和她大打出手,两个人把整整一层别墅的家具破坏殆尽,瓷器碎片和珍贵典籍撒了一地,第二天早上过来打扫的佣人目瞪口呆。 气氛瞬时降至冰点,不过,因祸得福,虞优昙晚上主动抱着枕头和被子睡了沙发,没有碰她。 苏瑛高兴还来不及,一边腹诽她不举,一边及时行乐,毫不客气地拿着她的金钱挥霍,为自己购置了几套新装,重新做了造型,又买了一个限量版的包包。 她含糊地敷衍了两句,问祝真道:“你怎么样?江天策没占你便宜吧?” “没有。”祝真将畸形alpha的情况告知苏瑛,说出自己的猜测。 苏瑛的脸色严肃起来,沉硬了一会儿道:“真真,你做好最坏的准备,我听说都城内不少高官都有豢养兽族当宠物的特殊爱好,江天策说他在战争中没有见到封绍,可他见到的并不是全部。我有理由怀疑,封绍要么是变成了斗兽场中的alpha,要么是成为失去人身自由的兽族宠物,只有这两种情况下,他才会迟迟无法和我们取得联络。” 祝真脸色发白,根本不敢去想“宠物”的待遇。 “你也别太着急,这样吧,你让江天策尽快带你去斗兽场确认,他在那边认识的人多,行动更方便些,我想办法查一查兽族的线索。”苏瑛肉肉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似乎也只能这样。 两个人约定每周五下午在市中心的“遇见”咖啡厅见面,互通消息,若对方因故无法出现,就给老板留一张写着暗语的纸条。 她们不敢在阳台停留太久,分头回到会场。 祝真拿起香槟喝了几口,觉得浑身燥得厉害,双腿也有些发软,还以为是自己酒量太差,便扶着墙慢慢往洗手间的方向走,打算用冷水洗洗脸,提提精神。 她经过雪白的餐桌,两个正在高谈阔论的alpha忽然顿住话音。 穿着正装的那个对同伴道:“好香啊!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他的同伴很快锁定祝真的方位,有些意乱情迷地深呼吸了好几口,扯松颈间的领结,喉结不停滚动。 两个男人紧紧跟在祝真身后,祝真意识到不妙,加快脚步,跌跌撞撞往前走。 她将这段时间以来的蛛丝马迹串联起来,隐约猜到什么,快步冲进洗手间,钻到一个隔间里,将门从里面反锁。 好几个男人闯了进来,循着气味来到隔间附近,议论纷纷。 “我没闻错吧?是omega的味道吧?” “我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甜的信息素,像刚做好的草莓蛋糕……” “太纯净了,她从来没有被alpha标记过吗?” …… 涌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将洗手间的门堵死,闹哄哄的吵成一团。 一个高高壮壮的alpha性子急,敲门哄了两句,见祝真死活不肯出来,便取下走廊的灭火器暴力砸门,呼吸急促,眼神狂热,显然已经被本能的性欲完全c控。 这gu甜美的气味渐渐蔓延到会场内部,正在聊天或是用餐的alpha们同时顿住动作,往洗手间的方向张望。 身为omega,苏瑛闻不到同类的气味,见状觉得有异,扭头问虞优昙:“怎么回事?” 虞优昙道:“有omega发情了,这些alpha精虫上脑,很快就要出大乱子。” 众所周知,omega发情时释放的信息素对于alpha来说,是效用最强的春药,有些t质特殊的omega散发的气味之浓,甚至能影响到数百里范围内的所有alpha。 她拽着苏瑛往外走,苏瑛匆匆忙忙在人群中寻找祝真的身影,有些发急:“发情的不会是真真吧?你别拉我,我得去看看!” “闭嘴!”虞优昙厉声喝了她一句,步伐更快,“你的发情期也快到了,先管好你自己!” 苏瑛闻言一愣,被她拖进电梯。 躲在隔间里的祝真头脑昏昏沉沉,一会儿迷糊一会儿清醒。 木门被壮汉砸得摇摇欲坠,眼看就要破损,她用力咬了咬舌尖,用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 双手抬起,放在虚空之中,她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对方打算用强,便使用编辑能力废掉他的胳膊,震慑众人,借机逃走。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嘈杂,传到她耳朵里:“让开,她是我的omega。” 江天策虽然官职不高,却自带强大气场,还残存着些许理智的alpha迫于威压,渐渐让开一条通道。 他敲了敲门:“真真,是我。” 祝真打开隔间门,脸颊红扑扑的,头发被汗水打湿,黏答答地粘在额头和脸侧,一双杏眼朦朦胧胧,浸着浓烈的情欲。 江天策心头一跳,压住即将拥有她的喜悦,神色平静地俯下身,把她娇小的身体抱在怀里,低声道:“真真,你发情了。” 他拦腰抱起她,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会场,开车回家。 香浓的气味无差别地波及到斗兽场。 水牢里关着的alpha们肉眼可见地躁动起来,可怖的咆哮声在狭窄的空间内交错回响,震得人耳膜轰隆隆乱个不停。 a进入地下二层的通道,放掉发酵了一个多月的脏水,灌进干净些的水源。 来到尽头的牢笼,打开放水口时,格外w浊的黑水倾泻而出,里面掺杂了很多腐烂发臭的肉泥。 a连忙捂住鼻子,嫌恶道:“这怪物一点儿东西都没吃,是靠什么活到现在的?” “要么说是怪物呢。”另一个beta撇了撇嘴,待脏水放完,发现新大陆似的指了指“魔王”的胯下,“哎哎,你快看!” “魔王”也被omega的信息素所影响,暴怒地直起雄壮有力的身体,两只宽大的手掌抓住栏杆,仰头嘶吼。 血红的眼眸愤怒地睁大,目眦欲裂,尖利的獠牙在微弱的灯光照s下发出雪亮的光。 被看不见底色的破布包裹着的会y部,高高耸立着粗长到惊人的棍状物。 一前一后,共有两根。 χγцSんцωц6.cōм 文明社会(20)标记 江天策一路将祝真抱到大床上。 深灰色的床单里,女孩子头发凌乱地披散开来,双眸迷离,脸颊潮红,包裹在漂亮裙子里的身体难受地扭动着,两条纤细的白腿裸露在外,细细的黑色高跟鞋在床边轻晃。 身为alpha,江天策也被她浓烈的信息素搅得意乱情迷,强撑着站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到祝真唇边,低声唤她的名字。 祝真头晕目眩,浑身燥热得厉害,被江天策扶起来喂水时,本能地瘫软了身子。 出于omega和alpha间天然的x吸引,和他发生肢t接触时,她才能稍稍好过一点儿,只要离开他的怀抱,便如堕入火海炼狱之中,痛不欲生。 一杯水下肚,并没有缓解多少痛苦,祝真低垂着眼睫,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呻吟。 江天策见火候差不多,不动声色地一点点展露出真实意图:“真真,需不需要我帮你?” 浑身陷入高热,半裸的后背紧贴着床单,将柔软的布料打得湿透,祝真克制住脱衣服的冲动,无力地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天策哥……请你先……回避一下。” 江天策猜出她这是受不住情欲的折磨,打算自己纾解一二,便一点点收紧了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平静地说出残酷的事实:“真真,omega的发情期很长,少则一周,多则十几天,反应也很强烈,只有被alpha彻底标记,才能结束这种痛苦。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帮助,随着信息素的持续分泌,接下来会越来越难受。” 他顿了顿,又道:“刚才那些alpha是什么反应,你自己也看到了,信息素再这样散发下去,就连我也保不住你。” 整个都城的人,都会因她陷入疯狂。 他将祝真压在身下,一手撑床,另一手温柔地理了理她湿漉漉的发丝,声音如魔鬼的低语:“真真,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现在形势危急,发生些什么也是权宜之计。你可以把我当成一夜情的对象,当成炮友,借我的身体纾解欲望,缓解痛苦。我保证等你的发情期过去,绝不纠缠你。” 他居心叵测地提及她最在意的人,打消她的顾虑:“封绍很可能出了什么状况,不在这个世界,等我们顺利通关出去,你的身体又会回到初始状态。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绝对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可祝真却油盐不进,再度摇头:“我知道。” “什么?”江天策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但我知道。”眼睛里进了汗水,泛起一阵阵刺痛,祝真难受地晃了晃脑袋,努力维持清醒,“天策哥,你别再说了……我不可能做对不起阿绍的事。” 她抬手推他,用了些力气,江天策到底忌惮她的能力,不敢y来,脸色变了几变,从香软诱人的身子上缓缓爬起。 笔挺的军服k里,早撑起一个尺寸不小的帐篷。 “我不勉强你,你再好好考虑考虑。”等她吃够了苦头,自然会主动向他服软。 说完这句话,江天策推门出去。 祝真挣扎着坐起身,将所有的窗户关严,避免身上的信息素蔓延出去,引来更大麻烦。 她急促喘息着,将缀着星星和云朵的晚礼服脱掉,一手不太熟练地抚弄乳房,另一手探进纯棉内裤里,抵着y到胀痛的阴核摩擦肉动。 下体早就湿透,她夹紧双腿,摸了没几分钟,便迎来了第一个迅猛的高潮。 淫液散发出奇异的气味,无声渗透床单,留下一大片sh迹。 可高潮之后,那种令人崩溃的空虚之感却越发强烈。 祝真痛苦地蜷成一团,将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低泣出声。 休息了一会儿,她又抬起嫩白的手指,继续这收效甚微的自渎。 江天策给了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自己在楼道里抽完四五支烟,又开着车子出去晃了半夜,直到天亮才回来。 明明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推开门看到床上的景象时,他还是觉得一口气没上来,太阳x突突跳动。 omega的信息素充斥了整个密闭空间,浓度高得令他心浮气躁,胯下瞬间肿胀膨大。 祝真半裸着身子昏睡过去,一只手放在白皙的双腿之间,另一手捂着挺翘的穴口。 他步履不稳地走过去,将她翻过来,看见紧闭着的眼角残留泪痕,粉嫩柔软的唇瓣已经被牙齿咬破,g涸的血迹粘在白净的脸颊上,看起来凄惨又美丽。 江天策以为他能够狠得下心,事实上,他一直是个冷漠到了极点的人。 可这一刻,他竟然有一点心软。 他用虎口捏住她小巧的脸颊,气势汹汹地吻下去。 嘴唇零距离接触,几乎在粗大的舌头探进她口中的同一秒,祝真便一个激灵,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她伸手抵抗,却被他预判了动作,先发制人地扣住手腕,吻得更凶更猛。 极具侵略x的雄x气息不由分说地灌满她的口腔,江天策整具强壮有力的身体结结实实压在她身上,胯下滚烫的性器yy地硌着她的腰。 “唔……你放开我!不要……”祝真完全清醒,拼命挣扎着躲开他的嘴唇,有一瞬间,心里闪过杀意。 “别动。”江天策呼吸粗重,声线喑哑。 他蹭过她柔嫩的脸颊,将下一个吻烙在光滑的后颈,牙齿刺破皮肤,咬进omega的腺t。 alpha的信息素顺着腺t缓慢又坚定地渗入她的身体,有效缓解了发情的不适,也暂时掩盖了她身上的甜美味道。 祝真怔了怔,隐约明白了他的意图。 接吻是轻度标记,咬破腺t是中度标记,而性交ei则意味着彻底标记。 江天策放开她,食指蹭了蹭沾着她津液的薄唇,沉声道:“这种方法只能起到暂时x的缓解作用,最多维持一两天。” 他可不是心疼她,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采用适当的怀柔手段,一点一点诱她沦陷。 祝真用毯子遮挡身体,轻声道谢。 江天策打开窗户,散掉迷人的气味,听见祝真在身后说了句:“天策哥,你能带我去斗兽场看看吗?” 他低低“嗯”了一声,道:“明天下午带你过去。” 她不是要找封绍么?他不介意让她彻底死心。 另一边,苏瑛的发情期也到了。 文明社会(21)天方夜谭 高热汹汹来袭。 苏瑛难受地瘫在床上喘息,熬到天亮时,身体里那gu空虚和燥热越演越烈,几乎夺走了她的神智。 她强撑着爬起,坐进洗手间的白色浴缸里,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哗啦哗啦”浇在腿上,漫到穴口,鬼使神差地想起和杨玄明在“末世轮回”那个副本的遭遇。 她不再是美人鱼,她的科学家也不会再出现,不会为她准备海带料理,更不会给她播放海洋w染的纪录片。 银红色的真丝吊带裙被冷水打湿,服服帖帖地巴在性感的身躯上,裸露在外的臂膀染上情欲的粉红色,她一头扎进水下,憋了一分钟的气,方才冒出脑袋,趴在浴缸边沿,盯着漆黑如墨的地砖出神。 节奏干净利落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虞优昙不请自入,身上的制服熨得笔挺板正,短发一丝不乱,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苏瑛提起最后一点儿力气,抓住旁边的沐浴花丢向她,无力地道:“滚……” 虞优昙嗅了嗅空气中浓烈的气味,蹲下身和她的视线保持平行,语调平静地道:“你的发情期到了,需要我进行标记吗?” 苏瑛冷笑一声:“你想得美!滚出去!” “泡冷水是没有用的,只有和alpha交配,才能摆脱这种痛苦。”虞优昙解开纽扣,脱掉制服,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一旁的架子上,里面穿着件雪白的衬衣,穴口微隆,腰部纤瘦而不失爆发力。 眼看她就要扯开皮带,苏瑛深吸了一口气,召唤出黑色的巨兽,被情欲裹挟的眸子里闪烁着锋利的光芒:“再不滚,老娘直接弄死你。” “……”虞优昙打量着模样古怪的兽,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双手上举,做出个投降的姿势,“不领情就算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一直这么y撑的话,说不定会死人的。” “站住。”苏瑛叫住她,急喘了两声,方才继续说下去,“有没有……别的办法?比如……摘除腺t……” “且不提有没有医生敢做这种违规手术,失去腺t的omega必死无疑。”虞优昙毫不留情地打碎她的幻想,“怎么,在教会里上课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这些吗?还是你开了小差?那么多考试都是怎么通过的?带小抄作弊吗?” 她还真的猜对了。 藏匿小抄,是苏瑛的看家本事。 “怎么那么多废话……”苏瑛烦得要死,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帮不上忙就赶紧走,别在我跟前碍眼。” 虞优昙将外套搭在手臂上,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晚上十一点,她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推开浴室门,看见苏瑛昏迷在浴缸里,t温滚烫,呼吸微弱。 虞优昙的脸上浮现出欣赏之色,走过去拍拍她的脸,见她毫无意识,便弯腰将丰满柔软的身子扛起,丢到床上。 苏瑛苏醒过来的时候,夜色深浓,只有床头一盏台灯散发着幽幽的光亮。 虞优昙躺在身边,好梦正酣。 她掀开被子,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立刻变了脸色,扬起手就往虞优昙脸上挥去。 虞优昙双目猝然睁开,迅速伸出手臂挡住她的攻击,短短数秒之内,两个人已经飞快地过了十几招,打得不可开交。 苏瑛抓起床单裹住身体,美目喷火,召出吞噬兽,喝道:“吃了她!” 虞优昙见势不妙,立刻翻身跳下床,语速极快地说了句:“还有一个办法!” y森可怖的怪脸在她面前不到一厘米处停下,苏瑛半信半疑地拽住吞噬兽的尾巴,问:“什么办法?” 虞优昙丢给她一瓶红色的药水,道:“喏,这是抑制剂,可以抑制omega的发情反应,我费了不少功夫才弄到手的。” 苏瑛走投无路,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打开瓶盖就要往嘴里倒。 “你想清楚,这药的副作用很大,还有可能损伤omega的生育机能,最关键的是,一瓶药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月,价格非常昂贵。”虞优昙将所有的不利因素摊到明面上讲,不忘推销自己,“相b起来,和alpha交配要安全舒适得多。更何况,就算你不肯被我标记,半年之后,也会轮转到其他alpha手上。在当下这样的社会制度里,守身无异于天方夜谭。” “我会让天方夜谭成为现实。”苏瑛忽然自嘲地想,劝祝真不要犯傻的是她,到头来,负隅顽抗的也是她,“虞优昙,我有心爱的人,我有我自己的坚守和底线。剥夺omega的人权,将她们做为生育工具,强行分配给位高权重的alpha,这样的社会制度本来就是荒谬且可笑的,我可不想听凭摆布,傻乎乎地做一个应声虫。” 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虞优昙竟然没有暴怒或者震惊。 看着苏瑛将药水喝完,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真诚的笑容:“我想,我和你是同道中人,你或许愿意加入我们的组织。” 苏瑛被急转直下的剧情唬得愣了一愣:“什么?” 虞优昙解开皮带,褪去军k和深色的内裤,露出和她殊无二致的女性下体。 苏瑛睁大了眼睛:“你……你是……” 她点点头:“对,我其实是一名omega。” 迎着苏瑛惊讶的神色,她整理好衣服,给苏瑛拿了套方便行动的便服,带着她往地下室走,缓缓说起自己的经历。 国王颁布omega管理法令的那一年,她刚满十四岁,还未迎来足以决定命运的分化期。 父亲身为议员,为了响应号召,亲手将母亲送进嗣音会,几天之后,领回来一个年轻貌美的omega。 一年之后,她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在想方设法了解母亲情况的同时,虞优昙心底涌起不好的预感——她或许会分化成一个omega。 不,如果变成omega,她的人生就彻底完了。 于是,她早早为自己筹谋,偷偷服用禁药改造身体,即便那种药毒x很大,让她夜夜难以安眠,还有减少寿命的风险,仍然坚定不移。 终于,在分化成omega的那天,她买通鉴定人员,以不输于alpha的强健体魄和以假乱真的信息素顺利通过考核,成为一名可以享受所有特权的alpha,成为父亲的骄傲。 想要打败恶龙,必得先成为它。 她怀着和母亲失散的愤怒,怀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明面上不择手段地往高位爬,暗地里从事着搜救和保护omega的工作。 虞优昙带着苏瑛来到地下室的尽头,推开杂物柜后面的机关,“咔嚓”一声,墙壁后移,眼前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密道。 她举着蜡烛在前面带路,走下三十多个台阶后,明亮的日光灯取代微弱的烛光,刺得苏瑛眼睛生疼。 虞优昙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欢迎来到omega同盟。” 文明社会(22)秘密基地 地底的空间十分狭长,像一节节火车车厢,一直往远处延伸,几乎看不到边际。 头顶亮着灯光,左侧是过道,右侧是整齐排列的桌椅,不少omega坐在椅子里看书写字。 这里的omega们穿着朴素却干净的衣服,脸上的表情鲜活生动,和嗣音会统一洗脑c控的傀儡们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精神状态,令苏瑛产生一种回到正常世界的错觉。 两个女人发现了她们的到来,立刻站起身,笑着打招呼:“虞妹妹来了!” 其余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边和虞优昙说话,一边好奇地打量苏瑛。 有人问:“虞妹妹,她是谁呀?我们的新同伴吗?” 虞优昙卸下虚假的面具,像个对亲人朋友毫不设防的普通少女,将手里提着的纸袋交给其中一个omega,笑着点点头:“对,她叫苏瑛,这是我买的巧克力,你给大家分一下,每个人都有份。” 她带着苏瑛继续往里参观,经过了学习区,头顶的光线便黯淡许多,右边的桌椅变成上下铺,许多omega陷入深沉的睡眠中,气息缓慢又安定。 苏瑛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个地下避难所的omega至少有三四百人,且不提将她们一一救下所需要承担的巨大风险,单是这些人日常的吃穿用度,便是个烧钱如流水的无底洞。 她用另一种眼神打量虞优昙,对这位年纪不大的将军彻底改观。 “你还有其他同伴吗?”为了避免惊扰睡梦中的人,苏瑛将声音压得很低,“我是说,可以像你一样在上面自由行动的同伴。” 虞优昙摇摇头,又点了点头,含笑道:“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苏瑛愣了愣,指指自己,调侃道:“我这算不算被你b上贼船?” 虞优昙煞有其事地思考两秒,道:“算是,不过,你知道那瓶药水花了我多少钱吗?吃人的嘴软,现在后悔也晚了。” 苏瑛瞪了她一眼,旋即“噗嗤”乐出声。 怪不得虞优昙当时在众多omega里挑中自己,想来一开始就察觉出她身上与众不同的反骨,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避难所的尽头,是两个的教室。 虞优昙指指左边的那个:“这间算是健身房,omega大都比较柔弱,g不了体力活,更不可能和t能超群的alpha战斗。我强制要求她们每天来这个房间锻炼两个小时,保持身体健康。” “那这间呢?”苏瑛指向右边。 虞优昙打开房门,里面是一个小型s击场。 五个红色的靶子上遍布弹孔,墙边的柜子里陈列着十几把军用枪械。 “有些omega天赋异禀,有上阵应战的潜质,我便把她们挑选出来,抽时间亲自教授她们一些军事技巧。万一哪一天这个地方暴露,她们至少有自保的能力,说不定还能救一两个同伴出去。”虞优昙的声音很冷静。 苏瑛赞许地点点头,取出一把小型手枪,拆解、组装、子弹上膛,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紧接着瞄准远处的靶子,一枪命中红心。 “以后有时间,我可以代替你过来给她们上课。”她活动活动胳膊,发现虞优昙提供的抑制剂果然有效,这会儿身体重新充满力量,高热也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你筹措这么多,是打算推翻国王的政权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虞优昙对omega的处境再清楚不过,“那些高级将领们再怎么堕落,数量和装备仍然远胜于我们,贸然出手,根本没有胜算。我不知道我们还要蛰伏多久,或许很快就会遇到合适的时机,或许要等到生育率下降到最低点,alpha们在醉生梦死中变成老头子,失去引以为傲的战斗力,才有反杀的机会……” 她苦笑一声:“当然,也有可能我这辈子都实现不了这个梦想。” “别说丧气话。”苏瑛用力拍拍她的肩膀,“我会帮你的,说不定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虞优昙是个非常聪明又懂分寸的人,对苏瑛的特殊能力绝口不提,又爽快地答应帮她寻找封绍。 做为回报,苏瑛将承担一部分向避难所运送物资和培训omega的责任。 第二天下午,江天策忙完手中的工作,回别墅接祝真。 祝真心急如焚,正打算往外走,被江天策一把拉住,按在墙上亲吻。 高大的身躯和强有力的手臂形成坚不可破的牢笼,雄x炽热的气息将软白的娇躯完全包裹。 祝真浑身僵y,抿紧嘴唇闪躲,不肯配合。 “真真,你身上的气味又出现了。”性感的薄唇蹭过她柔嫩的脸颊,江天策嗓音低哑,浸满压抑的情欲,“我再给你标记一下,不然的话,待会儿到了斗兽场,会出大麻烦的。” 祝真没办法,闭着眼睛抬起头,脸色隐隐发白,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江天策生出两分火气,强行按捺住,一只大掌捧住她的小脸,另一只搂住纤细的腰身,极有耐心地一点点舔过柔软的唇瓣,向口腔中探去。 身体已经被部分标记过,自发自觉地认主,释放出更加香甜的信息素,甜美的津液不停分泌,又被他贪婪地吞进喉咙。 可精神却还在负隅顽抗,祝真一动不动,上牙和下牙张开,竭力不触碰男人湿热的舌头,就算牙床中的软肉被他舔舐得发痒,依然没有给出半点儿回应。 等到嘴里充满江天策的气味,祝真立刻清醒地推了推他,扭过脸去。 江天策有些意乱情迷,恋恋不舍地顺着她的动作吻过脸颊和颈侧,动作很慢地往后颈而去。 祝真今日穿了条g干净净的白裙子——出自江天策的指定,给出的理由是彭上将也会到场,穿得太随意有失礼貌。裙子由上好的真丝裁制,肩带很宽,胸前和后背裸露出雪白的肌肤,不过分暴露,却也足够诱惑,腰部收得很窄,裙摆向四周散开,长度刚刚过膝,衬得她的气质越发清纯可爱。 “天策哥,快一点,我们要迟到了。”祝真直觉这样的江天策很危险,出声催促道。 和昨天早上一样的刺痛感袭来,祝真皱着眉忍受颇具侵略x的信息素再度渗入每一根血管,紧接着便脱离了他的怀抱。 “谢谢天策哥,我们走吧。”她的语气风轻云淡,好像刚和他做过亲密事的不是她,而是一个不相g的陌生人。 江天策微微颔首,转过身时,舔掉嘴角的血迹。 这样打擦边球的标记根本撑不了多久,等她一点点习惯和他的亲热,早晚会低头。 这天的斗兽场,观众爆满。 江天策带着祝真,和坐在包房里的彭上将打了个招呼。 冯老师也在场,穿着暴露的低x紧身短裙,媚眼如丝,两条腿中间传来“嗡嗡”的响动声,应该是在和彭上将玩什么情趣小游戏。 江天策识趣地告退,和祝真并肩坐在第二排中间。 他对祝真低声道:“我已经和这里的管理者打过招呼,等比赛结束,就带你下水牢看看。” 祝真点点头。 他指了指她右手边的电子投票器,道:“你可以用那个下注。” 祝真拒绝道:“不用了,我对赌博不感兴趣。” 不多时,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χγцsんцωц6.cōм 文明社会(23)反击 暗无天日的地底,无数孔武有力的畸形alpha暴躁地发出怒吼,坚硬的头颅“砰砰”撞击护栏,布满肌肉的大手伸到虚空之中抓挠,状若疯狂。 a小哥害怕地加快脚步,紧跟在组长身后,小声问:“他们怎么这么有精神啊?” 组长是这里的老员工,见怪不怪地道:“这些垃圾在上场之前,至少饿了一天,特别不听话的,饿上一星期的都有,能不精神嘛!” “那他们能有力气打架吗?”小哥好奇道。 组长呵呵笑了笑:“他们的体力可b我们强多了,越饿脾气越不好,打起来的时候就越够劲儿。再说,那些兽人也饿着肚子呢,咱们这儿的比赛公平得很。” 两个人将装着畸形alpha的铁笼子拖到升降梯上,组长按下旁边的绿色按钮,对小哥道:“绿色是上升键,红色是下降键,这上面就是斗兽场,等比赛结束,你跟我一起上去清理现场。” 小哥“哎”了一声,跟着他走向兽人区,挑了只张牙舞爪的狼人,如法pa0制,送到另一部升降梯上。 “等比赛结束之后,我们需要给获胜者提供食物奖励吗?”小哥问道。 “什么奖励?”组长嗤笑一声,满脸不屑,“赢了的人,可以吃掉对方的尸t,这还不算最丰盛的奖励吗?” 小哥恍然大悟,“哦哦”两声。 第一场决斗进行得很快,十分钟之后,空荡荡的铁笼降下,组长面不改色地用电棍将一个龇着獠牙的虎人赶进去,再度按下绿色按钮。 如此进行了几次,小哥胆子挺大,学得也快,很快就可以c作。 估算着场上的存活数量,组长叫住他,表情有些紧张:“最后这个,是咱们斗兽场的重磅选手,你和他接触的时候,一定要特别注意。” 带着年轻人来到尽头的牢笼,浑浊的水中,庞然大物陷入深沉的睡眠,头发脏乱得打成死结,浑身布满溃烂的伤口,散发出恶臭的气味,若不是健壮的穴口还在起伏,几乎像是一堆腐肉。 “就是它?”小哥有些轻视地笑,“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组长再三确定“魔王”没有苏醒的迹象,这才动作小心打开笼子,c纵机械臂将他强壮的身躯吊到升降梯平台上,“可是,自从他来到咱们斗兽场,百战百胜,从来没有输过,这一个多月就更是邪乎……” “怎么邪乎?”小哥问道。 “彭将军发过话,让咱们老板额外‘关照’它,不给它提供正常饭菜,最多隔三差五喂半桶畸形beta做的血泥。可一个多月前,它忽然开始闹绝食,一点儿血泥都不肯吃。”组长调整好庞大的身体,按下绿色按钮,看着升降梯缓缓上升,“见这东西不肯吃饭,又受了重伤,老板觉得应该活不了几天,让我们不用管,谁知道它打起架来还是不要命,硬生生挺了这么久,你说邪不邪门?” 小哥正打算调侃一句“祸害遗千年”,冷不防和“魔王”猝然睁开的赤色眼眸对上,吓得猛一哆嗦,两腿间渗出热流。 坐在观众席的祝真被眼前肢t乱飞、血液四溅的地狱景象恶心得连连g呕。 江天策递给她一包纸巾,低声问:“还好吗?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祝真在周围人群疯狂的欢呼和尖叫声中白着脸摇摇头,认真分辨每一个畸形alpha的面容。 等到存活的七个alpha、十二个兽人足以组成一支队伍时,万众期待的重头戏终于到来。 “魔王必胜!魔王必胜!魔王必胜!”许多人异口同声地喊着口号,高举写着“魔王”二字的红色旗帜。 气氛渐趋白热化。 祝真心生好奇,看见匍匐在升降梯上慢慢亮相的可怕怪物,和停车场的记忆对上号,脸上露出不忍之色。 “接下来要怎么b?”她主动问江天策,内心为身受重伤的“魔王”感到担忧。 几天不见,他的伤势似乎更加严重,只是简单的起身动作,便挣裂了后背的伤口,流下一道道hh红红的脓液。 “十九对一。”江天策已经隐隐猜到“魔王”的真实身份,见他似乎没有正常人的神智,祝真又一无所觉,便放下一半的心,面不改色地隐瞒事实,“别担心,魔王的胜算很大,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这一次,魔王赢得b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惨烈。 一只眼睛被狼人的利爪抓瞎,后槽牙飞出去两颗,身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 他仿佛不知道痛,也感觉不到疲倦,赤红着完好的那只眼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双拳有如重锤砸向对手,将和他t型差不多的alpha打得鼻青脸肿,肋骨变形。 战斗持续了很久,狼人和alpha们躺成一地,魔王也力不能支,单膝跪地,剧烈喘息。 祝真敏锐地注意到,他虽然下手很重,却保留了一点分寸,没有要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见魔王再次取胜,彭上将勃然大怒,推开为他卖力口交的冯老师,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它的方向开了一枪。 手枪戴着消音器,包间又自带隔音效果,如此轻微的声音,根本不会被观众们察觉。 等到魔王死去,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一场意外,是身为赌注早晚要付出的代价。 这一枪自后背而入,从前x钻出,带起一蓬鲜血。 祝真目睹了杀戮的全过程,心脏被什么猛然揪紧,失态地站起身。 然而,魔王并没有如彭上将预料般倒地。 赤色的眼眸变得更红,像无数炙烈的火焰在其中燃烧跳跃,他迅速锁定子弹发s的方位,转身向隔绝他和观众的电网疾奔。 “不自量力。”彭上将嗤笑一声,又射出第二枪。 这一枪打中魔王的右肩,他趔趄了一下,奔跑速度更快,冲向不断流窜高压电流的金属网,一只手臂从狭小的缝隙中强行挤出去,抓住守在外面的管理人员。 “呲啦呲啦”的电击声听得人心惊肉跳,那条粗壮的胳膊很快出现收缩灼伤的迹象,他表情凶戾,从吓傻了的管理人员手中抢过电网控制器,关闭开关。 失去威慑能力的电网变成不堪一击的阻碍,被魔王轻而易举地撕开个大洞。 在观众们争相逃离的喧闹声中,囚禁已久的怪物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即将对以他取乐的人们展开复仇。 见魔王四肢并用跃过观众席,目标明确地往彭上将所在的包间扑来,彭上将连续发s几枪,将弹匣打空之后,惊慌失措地往后退,这才想起求救,大声呼唤副官的名字。 江天策犹豫地看了眼祝真,将佩枪塞进她柔嫩的小手里,低声道:“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 他转身冲上去,魔王的动作b他快了一步,先行跳到窗户上,钻进去半个身子。 χγцSんцωц6.cōм 文明社会(24)光与 头发花白的老人戎马半生,死在他手上的叛乱者、兽人、畸形alpha不知凡几,成为斗兽场的大股东之后,借由这项血腥却暴利的娱乐活动,更是赚得盆满钵满,说不尽的春风得意。 可此时此刻,面对那张长着人类的五官、却散发着最原始兽x的脸,感知到呼之欲出的汹涌杀意,彭上将还是像个普通人一样,嘴唇哆嗦,两腿发软。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可以当做挡箭牌的美貌女人——omega鲜嫩多汁,充斥着足以令所有alpha沉迷的美妙气味,无论是生吞活剥,还是用来发泄性欲,应该都b他这个糟老头子更受怪物们的青睐。 他僵y地梗着脖子,慢慢低下头去寻冯老师,却发现刚才还匍匐在脚边的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果然是b1a0子无情。 还来不及发怒,魔王的利爪便带着惊人的力道挥来,一掌拍烂了他的脑袋。 颈骨发出响亮的折断声,血肉模糊的脸耷拉下来,几乎瞬间便断了气。 江天策带着警卫队冲进房间,看见冯老师裹着宽大的丝巾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彭上将的尸t摊在地上,魔王粗壮有力的后肢踩着窗台灵活地跃回看台,躲开流水般倾泻的子弹。 他想到被他留在观众席的祝真,脸色顿变,扭头往外跑。 祝真跟着惊恐的人群从紧急通道撤离。 观众多是人高马大的alpha,她挤在中间,像一叶随波逐流的扁舟,被动地被他们推来搡去,挤掉一只高跟鞋都没机会弯腰去捡。 忽然,身后的人群中爆发出惨烈的痛呼,有人用力推了她一把,祝真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手掌和膝盖擦破了皮,传来尖锐的痛感。 她扭过头,看见三个兽人对观众们发动了凶猛袭击,还有更多的兽人和畸形alpha从魔王撕扯出的缝隙中钻出,将整个场馆折腾得人仰马翻。 饿疯了的狼人扑倒一个手持专业摄影相机的男人,雪亮的獠牙干脆利落地咬断他的喉管,对准飙血的大动脉“咕噜咕噜”喝了个饱,紧接着轻松自如地撕裂他的后背,狼吞虎咽,发出令人遍t生寒的咀嚼声。 相机摔到一旁,画面定格在方才比赛之时,狼人被魔王重拳殴打的面部特写,和这会儿吃人的兽交相呼应,营造出诡异的艺术效果。 一个虎人舔了舔嘴角的血,将目光投向看起来鲜嫩可口的祝真,前爪伏地,腰背上的所有肌肉危险地绷起,气势汹汹地向她扑来。 祝真强行保持镇定,举起江天策给她的手枪,用力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虎人从半空中跌落,右侧大腿流出鲜血,打湿土h色的毛发,他愤怒地咆哮着,叫来两个同伴,呈扇形状一步步接近祝真,打算将她连皮带骨分食干净。 祝真又开了几枪,不幸全部落空。 在虎人的巨爪掏出她心脏的前一秒,一个庞大的身影从侧面冲出,和虎人强壮的身躯缠斗在一起。 是魔王。 “真真,快跑!”江天策站在相隔十几米远的高处,从警卫手中抢过一把枪,瞄准打得难分难解的兽。 “不要开枪!”祝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浑身浴血的魔王。 明明是完全陌生的脸,强悍到远远超出正常人的可怕身形,为什么她心里堵得厉害,眼睛也有些发酸? 她往前靠近,用身体挡住江天策的枪口,一个伺机偷袭的狮人扑向她的后背,被江天策一枪爆头。 魔王将虎人远远甩飞出去,回过头和近在咫尺的少女对视。 高大的野兽,赤裸着肌肉虬结的上身,腰间裹着条深色的破布,龇着利牙,赤着双脚,狼狈又危险,充满足以将她撕成碎片的破坏力。 娇小的女孩子,穿着条洁白无瑕的连衣裙,模样精致,肌肤细嫩,露在外面的那只脚泛着好看的粉红色,就连圆润的脚趾都写满了美好与纯洁。 他和她是黑暗与光明,是魔鬼与天使,是肮脏不堪的w泥和晨光中舒展绽放的第一朵玫瑰。 是不应该产生任何交集的两个世界。 瞳孔中的红色短暂退却,魔王怔怔地看着祝真,见她有继续向他靠近的意图,连忙往后退,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他的态度充满攻击x,祝真被濒临死亡的恐惧感完全裹挟,手脚冰凉,浑身颤栗,却还是坚定地往前迈了一步。 “你……”她的嗓音g哑,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眼泪就掉了下来,“你是不是……” 说她魔怔也好,说她异想天开也罢,可刚刚的某个瞬间,她竟然产生一种强烈的直觉—— 她认识他。 翻滚的红色又占领了主场,魔王像只纯粹的野兽一样,将头颅低下,深深嗅闻祝真身上的味道。 由alpha标记过的omega,身上甜美的信息素被雄x气息完全覆盖,这是一种令其他alpha无比厌恶的气味,对于神智未开化的畸形alpha来说,简直相当于赤裸裸的挑衅和宣战。 魔王勃然大怒,贴着祝真的耳朵发出b方才还要可怕的嘶吼,杀意有如实质般将祝真从头到脚淹没。 嘴巴张到前所未有的幅度,牙齿贴上纤细的脖颈,饿了一个多月的他难忍这美味的诱惑,喉咙中发出响亮的口水吞咽声。 江天策碍着祝真,不敢贸然开枪,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肝胆欲裂。 祝真僵y地站着,一动不动地将脖子喂到他口中,在意识到自己即将被他吃掉的同时,竟然生出种类似于幸福的满足感。 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可魔王身体里似乎存在另一种意志,死命拉扯着嗜血的兽x,不允许他做出任何伤害她的行为。 他陷入自我搏斗的癫狂状态中,喉咙里“呜呜”作响,丰富的口水和着眼泪一起落下,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矛盾地隆起、挣扎,就连骨头都发出“咯啦咯啦”的撞击声。 想吃掉她。 想拥抱她。 在这样不稳的情绪影响下,伤口撕裂得更加厉害,脓液、w血从深可见骨的裂缝里涌出,怵目惊心,惨不忍睹。 祝真注意到他心脏附近的伤势最严重,组织红肿发炎,不正常地高高隆起。 怀着浓重的担忧,她伸出双手,按向他的穴口。 魔王的身体呈现出不同寻常的高热,被她零距离地触碰时,本能地打了个哆嗦。 祝真发动能力,修复他伤口的时候,敏锐地感觉到血肉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她动作小心地切开溃烂的表皮,将嫩白的手指伸进去,碰触到一个温热的、坚硬的圆环状物t。 有些意外、又不算意外的,她将那个东西轻轻抽拽出来—— 是一枚被血液染红了的、样式简单大方的—— 银质戒指。 ———————— 这章的糖(我不管这就是糖)当做给大家的圣诞礼物。 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文明社会(25)逃离 眼泪夺眶而出,祝真明白了一切,将戒指紧紧攥在手心,张开双臂抱住他伤痕累累的庞大身躯。 与她的遭遇不同,封绍遇到的是真真正正的炼狱副本——被系统强行设定为畸形alpha,改头换面,就连意志也被原始的兽x所取代,浑浑噩噩地困在水牢中,受尽折磨,既无法向同伴们求救,也等不来任何援手。 即便处于这样的绝境,他仍然保持着最后一点底线,不吃同类的血肉,如非必要不伤人命,身陷污秽,灵魂却b很多人干净得多。 单看他想吃她又死命抵抗的反应,就知道他根本无法自如控制这具身体,甚至连清醒的意识都是时有时无。 可自身难保的他,却把这枚戒指当做b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不顾伤口溃烂感染的巨大风险,将最心爱的信物藏进血肉之中,贴着心脏妥善保存。 他已经失去了全部。 万幸的是,他还有她。 他曾经无数次救她于危难之中。 这一次,换她来保护他。 斗兽场的观众已经疏散完毕,从别处闻讯赶来的护卫队队员们集结在一起,呈圆形向她们一步步b近。 祝真知道,如果封绍落到他们手里,一定会遭到更加残酷的对待,便用力吸了吸鼻子,擦掉脸上的泪,抱紧可怕的怪物,小声道:“阿绍,我们走。”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他眼睛里的血色几乎消散一空,收起抵在她喉管的牙齿,怔怔地看着娇小的少女。 “祝真,你在干什么?快过来!”江天策制止身后的士兵们开枪,大声呼唤祝真的名字。 下一刻,封绍将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女孩子驮到背上,四肢着地,往看台中央的决斗场地奔去。 祝真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在呼啸而过的风声里,体会到暌违已久的自由与安宁。 在江天策气急败坏的叫喊声里,更高阶的将领赶到,为了避免此次严重事件持续扩大,下达了就地诛杀魔王的命令。 子弹从身边擦过,带着凛冽的杀气,祝真伏低身子,指向升降梯的方位:“阿绍,我们从那里下去!” 她要制造更大的混乱,帮助二人浑水摸鱼,找到一条生路。 按下红色按键,升降梯缓缓落下。 祝真抓紧时间帮封绍治愈几处严重的伤势,看见水牢过道里站着几个工作人员打扮的人影,连忙拍了拍宽阔的肩膀,提醒他注意:“阿绍,小心!” 伤情有所好转的封绍动作更是迅捷,一掌拍晕准备透风报信的组长。 祝真从他背上跳下,在组长腰间摸到一大把钥匙,向走廊的另一头跑去,打开一间间牢房的门。 畸形alpha们重获自由,迫不及待地冲出牢笼,往出口的方向狂奔。 也有饿极了的,打算拿祝真塞塞牙缝,还没碰到她的头发,便被封绍发出的怒吼吓破了胆,灰溜溜地抱头逃窜。 看来,封绍在这个以拳头说话的地方颇具威慑力,没有任何畸形alpha胆敢与他作对。 祝真将所有alpha放出去的同时,封绍也解决了全部看守。 她犹豫片刻,又走向另一个方向。 那边的笼子里,装的全是凶x十足的兽人。 “我可以放你们出去,但是,离开这里之后,你们不能伤害无辜的人,最好早点出城,回到森林里去,能做到吗?”她提高声量问道。 畸形alpha们虽然身体残缺,大部分还保留正常人的思维和记忆,他们出去之后,应该会去找自己父亲的麻烦,也有足够的能力和人类斡旋,保全自己。 可兽人会做出什么举动,她没有把握。 兽人们听不懂人类语言,警惕地摆出攻击姿态,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威胁声。 封绍走过来,同样伏低上半身,说出几个古怪的音节,和兽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像在进行有效沟通。 祝真愣了愣,只觉封绍这具身体似乎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很快,兽人们达成统一意见,对着祝真叫了几声。 祝真打开牢笼,再度爬到封绍背上,二人向水牢的出口奔去。 冲在前面的那些alpha已经和外面的士兵们缠斗在一起,士兵们虽然有枪,在近身战中却不占优势,很快落于下风。 有人看见后面的大部队,吓得连声惊叫:“快!快关门!快!” 厚重的铁门在面前阖上,兽人们纷纷停下脚步,封绍却加快速度,狠狠撞了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祝真极有默契地伸出双手,将高逾四米的巨门分解成碎片。 鸟入密林,龙归大海。 巨大的兽驮着娇小的身影,几个起落便甩开士兵,遁入深沉的夜色之中。 祝真紧紧搂着封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专挑没有安装监控的偏僻小路走。 封绍的状态又有些反复,眼睛一会儿发红一会儿正常,脚步也迟缓下来,显然是到了强弩之末,需要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 祝真的脑海里快速闪过几个藏身点,最终选择了最危险、也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彭上将别墅的顶楼空间。 所谓灯下黑,彭上将已经死亡,冯老师想必也会被嗣音会收回,改派别处。 江天策住在三楼,如无意外,应该也不会轻易踏足顶楼。 不是她不相信江天策,实在是封绍情况特殊,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知晓他的踪迹。 在祝真的指挥下,封绍绕开所有人,从别墅后院的院墙神不知鬼不觉地跳了进去。 彭上将死后果然大乱,平时戒备森严的警卫队散了个干净,从一楼到五楼漆黑一片,看不到半个人影。 顶楼是给客人住的,装修奢华的套房之内,日常所需之物一应俱全。 祝真下了地,脱掉仅剩的那只高跟鞋,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她从冰箱里翻出一袋苹果,洗干净递到封绍面前,毫不嫌弃地在他血w的脸上亲了一口,道:“阿绍,先吃点苹果垫垫肚子,我去放热水给你洗澡。” 封绍被她亲得愣了愣,并没有动苹果,而是坐在地上,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下意识地挡了挡会y部位。 祝真往浴缸里放满热水,走过来喊他的时候,发现他情绪低落地弯着腰走进浴室,紧接着便抓住门把手,把她往外赶。 “阿绍?”她不明所以地抵在门边不肯让步,“你干什么?让我进去。没有我帮忙,你一个人不行的。” 封绍怕伤到她,只得作罢,却转过身背对着她,死活不肯进浴缸里。 祝真也拿不准他能听懂自己多少话,哄了半天,见他十分固执,还以为他兽x的那部分怕水,便踮起脚取下花洒,从背后抱住他:“那我给你冲冲,好不好?” 纤细的小手灵活地摸到他腰间,扯掉破破烂烂的裤子时,她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紧张地绷起。 “你怎么了?跟我还害羞吗?”失而复得,祝真此时不知道有多欢喜,便大着胆子调侃他。 她从他手臂下的缝隙里钻过去,绕到他面前,看清眼前的异象时,杏眼睁大,俏脸变得通红。 文明社会(26)洗澡(主角渣) 紧实有力的小腹下,赫然长着两根尺寸惊人的性器,这会儿都是半勃起状态,被她手里的花洒一淋一冲,很快摆脱脏w,呈现出好看的肉粉色。 “怎、怎么会这样?”祝真呼吸微滞,仰着脑袋看向因为t型过大而不得不佝偻着腰的男人。 封绍用手挡住下体,侧过身让出一条通道,喉咙里呜噜了两声,示意她出去。 他眼神闪躲,不肯与她对视,浑身散发出低气压,肢t语言像野兽一样直白赤裸,祝真一眼便看穿—— 他在自卑。 不止是现在,斗兽场里救下她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用咆哮吓退她,也是抱着同样的心理。 他自惭于畸形的身体,根本没打算和她相认。 “阿绍,你傻不傻?”祝真有些生气,又有些难过,扯开他的大手,握住前面那根性器,在他陡然变粗重的喘息声中,温柔又极富技巧地来回撸动几下,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心迹。 阴精瞬间变长变y,几乎杵到祝真脸上。 她仰头望着面目全非的他,泪水一滴滴落下:“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就像他这一路行来,对她的态度一样。 他从来没有因为她的肢t残缺、她的软弱笨拙而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更没有嫌弃过她。 瞳孔中的血色变得极淡,封绍怔怔地看着她,过了很久,终于犹犹豫豫地用手心蹭了蹭她光洁柔嫩的脸颊。 祝真含着泪微笑,侧过脸在他掌心轻吻一口,帮他清洗身体。 两条大腿上的伤痕被她的能力治愈,壮硕的肌肉绷出明显的轮廓,皮肤恢复成健康的小麦色,散发着浓郁的荷尔蒙。 祝真绕到他身后,一手举着花洒,另一手握着海绵擦,有些吃力地擦洗臀部。 她刚开始还没有什么邪念,手指无意间蹭过挺翘的肉体,感知到那里紧致又富有弹x的绝妙手感时,穴里不知不觉分泌出一股黏液,动作便开始不老实起来。 小手从他双腿间的缝隙里穿过,抓住一团饱胀的囊袋揉捏,她听见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胆子便越来越大,又往前挪了半寸,精准地捞到第二根性器。 他精神得厉害,生殖器热得烫手,在她手心里亢奋得直跳。 祝真的手圈成一个圆环,只能箍住半根,骇人的尺寸令她心里直发慌,同时,被短暂掩盖的omega信息素受到封绍气味的诱惑,又开始蠢蠢欲动,花穴饥渴地蠕动、收缩,渴望着被他填满贯穿,被他彻底标记。 “阿绍……”祝真缓慢地套弄了两下,柔嫩的指腹抵住龟头中间的马眼轻轻肉弄,那里迅速分泌出一股微腥的前精,“这么大,还长了两根,会把我做坏的吧?” 是单纯地表达忧虑,还是别有用心地勾引挑逗,连祝真自己都分不清。 她只觉得身体燥热得厉害,双腿也没有力气,软绵绵地倚靠在他身上,眼前发昏,气息凌乱。 封绍难耐地在她手心里磨蹭顶撞,想要转过身,却被她制止。 “我们先洗完……”祝真勉强定了定神,示意他坐在地上,帮他擦洗背部,又耐心地整理打结的头发。 浑身充满野x的怪物这会儿乖得不像话,安安静静地任由少女摆布,头上顶着丰沛的泡沫,身上涂满羊n蜂蜜味道的沐浴r,让闭眼就闭眼,让低头就低头。 终于完成了浩大的工程,祝真重新回到他面前,站在分开的两条腿中间。 白色连衣裙被水流完全打湿,紧紧贴服在玲珑的娇躯上,头发也湿漉漉的,她双目闪闪发光,皮肤泛着诱人的粉红色,向他张开双臂。 封绍控制着力道,将她小心翼翼抱进怀里。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因着t型的巨大差异,接起吻来倒刚刚好。 舌头滑入口腔,他敏锐地嗅到她身上残存着别人的味道,身为alpha的本能苏醒,脊背弓起,狂意涌现。 祝真也不太舒服,身体被江天策部分标记过,排斥着另一个男人的接近,太阳x一阵阵刺痛,情热的身子也僵了僵。 “唔……”她将他的舌头推出去,牵出一线银丝,声音软糯,“阿绍……慢一点儿……我难受。” 封绍强忍住体内翻腾的暴虐冲动,等她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渐渐缓过劲儿,这才再度靠近她,含住柔软的唇瓣,有些急躁地舔。 这样的亲昵行为陌生又熟悉,看着他凶x十足却拼命压抑着的脸,祝真只觉得说不出的刺激与满足,紧紧搂住他的脖颈,红唇张开,主动邀请他进去。 两个人缠吻了很久很久,直到她身上的异味淡得几乎闻不到,封绍才将嘴唇挪到软白的后颈,往omega的腺t咬了一口。 浓度极高的信息素冲刷过每一根血管,宣示着自己的主权,最初的不适感过去,随之而来的是迫不及待拥有彼此的强烈欲望。 分属于alpha和omega的两种信息素交缠在一起,迅速充盈了整个温暖的浴室,调配成一味强力春药。 封绍将祝真一侧的肩带扯下,用牙齿撕掉r贴,大掌肉弄着饱满挺翘的奶子,不过片刻便控制不住雄x的本能,张嘴一口叼住,饥渴地吸吮起来。 祝真生出种自己要被他整个儿吞到肚子里的错觉,听着响亮的吞咽声,双腿软得站不住,软软地撒娇:“阿绍……你别这么用力……嗯……疼……” 他不如往日里温柔,带着有些可怕的强势,再加上悬殊的t格所带来的天然压迫感,轻而易举将祝真的神经拉紧,也把她的身体催化到前所未有的敏感程度。 祝真低头看着他狂乱地啃吃着自己的乳房,另一边的衣服里钻进一只大手,用力揉捏挤弄着她,变y的乳珠从他的指缝里拱出来,在柔软的布料上顶出明显的轮廓,看起来格外淫靡。 内裤早就被淫液打湿,浓烈的信息素诱得封绍理智全无。 他把她轻而易举地托举到洗手台上,掰开两条白生生的大腿,脑袋钻进裙摆里,隔着内裤精准地舔向鼓胀的阴蒂。 “哈啊……”祝真难耐地绷直了脚尖,爆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两只手按在他光裸的脊背上,穴里泄洪般地涌出一大股热液。 他用舌尖拨开内裤,深入甜腻湿软的秘处,舔得又重又快,根本不给她留任何喘息的空间,祝真被娇宠惯了,哪里受得住,扭着腰往后躲,刚刚靠上冰冷的镜面,便被他强势地拖回来,被迫迎接超出承受能力的汹涌快感。 “阿绍……阿绍别这样……呜……你轻一点儿……我受不了…啊啊……”祝真哭叫着求饶,可男人已经深陷于欲望的奴役中,满脑子想的都是让他可爱的omega尽快进入高潮,达到足以承受完全标记的身体状态。 终于,祝真剧烈地扑腾了两下,白嫩嫩的双足踩住他的肩膀用力蹬了蹬,脑袋后仰,双目紧闭,喉咙里逸出一声似痛苦似欢愉的呜咽,颤抖着身子泄了身。 χγцsんцωц6.cōм 文明社会(27)交配 进入高潮的甬道拼命收缩,绞住厚实的舌尖,祝真含着泪水从洗手台滑下,软绵绵地窝到男人怀里,主动脱掉内裤,两条纤细雪白的腿圈住他一半的腰身,湿软的穴口抵上前面那根性器,又害怕又想要。 “阿绍,你不能像刚才那样,你得慢一点儿,我怕疼……”她仰起脸,封绍配合地俯下身躯,两个人有些辛苦地接着吻,唇舌亲密交缠。 在充沛汁液的润滑下,柔嫩香软的身子一点点往亢奋勃张的粗长肉棒上坐。 他的这根鸡8,实在大得过了头。 肉j又粗又长,布满盘蛇一样的青筋,龟头略小一些,顶端有些尖锐,像一柄利剑,直插少女娇嫩的身体。 只入了半个龟头,祝真便有些受不住,汗水打湿额发,细腰直打哆嗦,气息也变得乱糟糟的,带着哭音抱怨:“为什么这么大啊?你是不是真的想把我给做死?” 单是想一想后面还有根鸡8等着她,她就紧张得头皮颤栗,呼吸不畅。 封绍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目光中流露出一抹熟悉的疼惜,然而,紧接着,被她的气味完全催发出来的兽欲又占据了上风,宽大的手掌抓住颤抖的腰,用力往身上按。 性器势如破竹地捅破处女膜,撑得整个阴道满满当当,祝真哭叫了一声,浑身直冒冷汗,指甲掐进他坚硬的后背,挠出几道浅浅的血痕。 鲜血从几不可查的缝隙里缓慢地溢出,顺着他留在外面的大半根肉棒,淋淋漓漓淌在瓷砖上,又被热水冲走。 雌x的挣扎和微弱的血腥味刺激了封绍的神经,让他产生她不肯交配的误解。 瞳孔的血色瞬间加深,在少女含含糊糊的哭诉和埋怨声中,他将舌头从她口中抽撤,转而张开嘴巴,露出牙齿,虚虚叼住她纤细的脖颈,强迫她配合自己的操干。 祝真的哭声歇了歇,待明白他无异于野兽的宣示主权行为,有些哭笑不得,嘟囔道:“如果不愿意,我就不会对你投怀送抱……嗯……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啊?” 说归这样说,为了避免进一步激怒他,她还是乖顺地仰高了脖颈,同时竭力放松花穴,迎接他更深的抽插、更全面的占有。 omega发情期的强烈欲望帮了她大忙,疼痛渐渐减轻,空虚的欲望随着他一次次迅猛的顶撞得到缓解,紧接着,更深层的欲望又涌上来,恶x循环,无穷无尽。 “哈啊……阿绍……好痒……那里太酸了……啊啊……”她坐在他大腿上,表情迷离而妩媚,双腿间湿淋淋的,布满淫液和鲜血,粗长的鸡8以极快的速度进进出出,捣出“噗嗤噗嗤”的淫乱声响。 从刚开始的小半根,到大半根,再到后来,留在外面的只剩下一点肉根,他仍觉不足,掰着她的臀瓣往两边肉动,企图全部塞进去。 “疼……”祝真的连衣裙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到了腰际,两团白嫩嫩的奶子随着他gx的动作晃出诱人的波浪,因情动而凸起的乳珠不时蹭过y实的胸膛,带来另一种噬骨的痒意,“阿绍……你顶到我最里面了……轻一点……亲……亲亲我……呜呜……” 封绍神智不清,本能地觉得眼前这只雌兽又娇又弱,似乎受不了太猛烈的蹂躏,只好强忍住将她插烂g穿的冲动,把温热的身子从肉棒上拔出来,翻了个个儿,摆成跪趴在地上的姿势。 他跟着趴下去,嗅了嗅她腿间的血腥味,讨好地伸出舌头舔向被他操得红肿外翻的小穴,激起祝真羞耻难当的惊叫。 “不、不是让你亲这里!”她的脸烧得滚烫,怎么也不敢相信素来优雅干净的男人会做出这样荤素不忌的事,慌张地四肢并用往前爬,“脏……那里脏!绍哥别亲!” 封绍困惑地歪了歪脑袋,见她打算逃离自己的掌控范围,又有些不高兴,一爪子把她扯回身下,扶着沾满蜜液的性器在花唇附近蹭了两下,精准地找到入口,腰身前挺,“噗叽”一声送了进去。 “啊!”祝真难耐地喘息,小穴诚实地裹紧粗大的肉棒,被他从后面压制得动弹不得,脖颈再次落入他口中,这一次叼得实在了些,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威胁声,似乎在命令她听话。 “你……你真是……”祝真发现跟半兽形态的他根本讲不清道理,只好认命地塌下腰身,高高翘起屁股,迎接他越来越激烈的操干,嘴里断断续续地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 两只大手将充满弹x的奶子完全包住,手指掐着奶头旋转揉捏,力道并不轻,祝真有些吃痛,可痛楚之外,又有种情欲即将得到彻底满足的畅快。 她这具身体也算天赋异禀,像是为封绍量身定制,抽插越来越顺畅,在极致的欢愉中,穴里淌出一股一股黏腻的蜜液,又被他捣成丰富绵密的白色泡沫,糊满交合e部位,散发出浓烈的欢爱气味。 临近释放的时候,封绍后背的肌肉绷出块垒分明的y块,小腹紧缩,后面那根完全勃起的肉棒吐出一小gu饥渴的前精,硕大的囊袋沉甸甸地晃动。 又猛又重地操干了十几个回合,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紧抱着祝真纤细的腰肢,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完全嵌入身体里,精液带着极强的冲击力,像子弹一样“噗噗”s满少女的阴道。 第一次被他内射,祝真只觉穴里涨得厉害,眼前出现炫丽的幻影,耳朵嗡嗡作响,两条腿软得几乎跪不住。 “s……射进来了……”她满足又害羞,偏过头蹭了蹭男人汗津津的胸膛,感受到随着性器的缓慢撤出,有一大股热流顺着大腿根流下,“阿绍……你射了好多……呜……” 毫无停顿的,第二根鸡8迫不及待地顶在小穴入口,将奔涌而出的精液堵了回去。 “别……”祝真紧张得一哆嗦,穴里被他的精液烘得又热又痒,“让我……让我歇会儿……我腿疼……” 内心当然是想要的,omega的发情反应持久且强烈,只要有足够的能量补充,就算被alphag上几天几夜,身体也承受得住。 她挪了挪发麻的双腿,扭过半个赤裸的身子,给封绍看布满指痕的穴口,表情带着点儿可怜,软着声音跟他商量:“阿绍,我们先出去好不好?吃点儿东西再做……” 她忽然抽了一口冷气,感觉到穴口被他y到极致的性器顶得下陷,不管不顾地一寸寸扩张开来。 这过程不算困难,但也绝不轻松,刚才的惊鸿一瞥里,她清晰地看见他后面的这根鸡8虽然b前面短了一截,却粗壮得多。 阴道酸胀难忍,她咬着牙低下头,从缝隙里看见他进入自己身体的全过程,浑身的肌肤变成粉红色,抽噎了两声,骂道:“混蛋……” 封绍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停顿片刻,捞起两条白腿,抱孩子一样从背后把她抱在怀里。 壮硕的肉棒挤开白精,又往里进了许多。 少女浑身上下只剩半条裙子遮羞,可裙摆底下见不得光的地方,小穴正兴奋地吞吃着可怕的生殖器,流下垂涎的口水。 他毫不费力地抱着她走出浴室,两个人浑身湿淋淋的,在通往厨房的路途中洒下一长串欢爱的y雨。 ЯōùsHùωù8.cōм 文明社会(28)双龙 锅里的水渐渐沸腾,冒出一个一个小气泡。 白白胖胖的速冻饺子跌进去,打了几个滚儿,顺着勺子推动的方向绕起圈。 祝真光裸着上半身,被男人的鸡8顶在半空中,一手拿着饭勺艰难地搅动着饺子,另一手抓着横在腰间的健硕手臂保持平衡,身子被他重重顶了两下,恼羞成怒地叫:“阿绍!你……你停一下……” 很显然,相b起饺子,封绍更想将她吃g抹净。 嫌弃腰间的裙子碍事,他三两下扯烂柔滑的布料,把女孩子剥得赤条条,粗大的舌头在雪白的背上胡乱舔舐,发出“啧啧”的水声。 粗壮的肉根死死卡在柔软的蜜穴,将所有精液都挤回阴道里,他就这样在自己喷射的白精里驰骋,越进越深,插得祝真秀眉紧蹙,难耐地呻吟出声。 “太……太涨了……”勺子“当啷”一声跌到灶台边缘,祝真身子往后仰,靠进封绍怀里,反手g住他的脖子,一双眼睛湿润润的,泛着诱人的水色,“阿绍,你先放我下来,我肚子难受……” 她红着脸,努力分开双腿缓解这种不适,却被他趁虚而入,操得更深。 咕……叽……咕……叽…… 他挺送得并不算快,生殖器近乎磨人地推挤开层层叠叠的软肉,将精液均匀地涂抹到每一个隐秘的褶皱里,缓慢后撤,又重重地顶进来。 “求你……”祝真哑着嗓子求饶,偏着脸在他汗湿的胸膛上亲吻了好一会儿,又含住硬硬的小r粒吸舔划圈,这才获得短暂休息的机会。 双脚落地,她趴伏在料理台上喘息,穴里半凝固的液体慢动作一样地淌落,淋淋漓漓,流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停止的迹象,也不知道被他射进去多少。 封绍欲求不满地用手掌按住她的后腰,硬挺的肉棍时不时蹭过她光滑的后背,涂上晶莹的汁液。 在饺子煮烂之前,祝真终于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关掉灶台开关,找出一大一小两只瓷碗,招呼封绍吃饭。 两把餐椅并起,勉强承载男人健硕的身躯,他抱她坐在腿上,从后面再度熟门熟路地插进去,一边小幅度地挺送腰臀,一边弓着脊背,低着头,像一头被完全驯服了的巨兽,等待主人的投喂,双手还要不停玩弄她柔软的奶子,扯着乳珠揉捏。 夹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祝真红着脸在越来越默契的交合e中找到规律,将饺子精准地送到封绍唇边。 她不知道他的饭量到底有多大,可一碗显然是不够的,等最后一个饺子落了肚,便试图从他身上站起:“我再去给你煮一碗……呃啊……” 他顺势托了她一把,把她抱到餐桌上,站起身重重操进来,这样的高度和姿势很适合发力,整根粗大的肉茎破开红肿外翻的嫩肉,结结实实填满她的身体,接着以极快的速度抽撤、攻进,力道大得恨不能将两颗囊袋一并塞进去。 祝真难耐地趴在冰冷的桌面上,脸颊埋在手臂里,“呜呜呜”发出一些破碎的音节。 她感觉自己退化成了一只雌兽,被蛮不讲理的雄兽拖进巢穴,按在身下,日以继夜地交配,毫无反抗之力地承受他一波又一波汹涌的射精,穴里永远别想有干净的时候,就算给他下了一窝小崽子,还是得一边喂n,一边张开腿任他发泄兽欲。 可这样疯狂的性爱,竟然还没有到达满足的终点。 穴里某一处敏感部位被坚硕的龟头频繁撞击,祝真的双眼变得迷离,声音也软了好几个度,快要高潮之时,忽然感觉到那根发泄过的性器再度精神起来,不时蹭过紧闭的后穴,混着淫液和精水,带来奇怪的痒意。 “嗯……嗯啊……你……你想干什么?你休想……”祝真颤着身子被他g到高潮,软绵绵地出声阻止,听起来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卡在穴里的肉茎还在耀武扬威,毫无释放的迹象,外面的那根长长地顶在t缝里,随着抽插的动作不停摩擦挺翘的肉体,渐渐抵在从未被他光顾过的小口,跃跃欲试。 他拉着她的手往后带,引她去肉那一根y得硌手的鸡8,庞大的身体紧紧贴住布满汗水的娇躯,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在撒娇。 顺着他的意思下意识安抚了一会儿,祝真很快心软,推了推他紧实的大腿根,示意他先拔出去。 鸡8被小穴咬得很紧,他用了些力气,交合e处发出“卟”的一声,喷出一股热液。 祝真的脸烧得厉害,为了避免自己待会儿受太多罪,强忍住羞耻心,小手探到双腿之间,抹了把淫液和精液的混合物,涂在后穴附近。 封绍很快看懂了她的动作,兴奋得两根性器直跳,掰开她的屁股往t缝里舔了过去,布满颗粒的舌面剐蹭过花一样的褶皱,令祝真难堪地低叫一声。 “脏……别……”似乎明白他这一次不会听她的,祝真自暴自弃地翘起屁股迎接他的舔弄,同时将手指伸进穴里,抠挖出更多黏液,一点一点往那个紧致的小口中送,给自己做充分的润滑。 尖尖的龟头就着湿漉漉的液体往里钻的时候,底下那根粗的毫不费力地捣进蜜穴里。 巨大的侵入感和饱胀感刺激得祝真快要发疯,她咬紧手背,到后来实在耐不住,便哭着往回推封绍的腰腹:“不……不行……我不做了……我不做了!” 要是换做封绍正常的时候,她早就娇气得哭闹起来,必须要他亲亲抱抱、说一万句情话才能破涕为笑,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一再迁就,还忍着疼痛和羞耻配合他玩双龙? 可封绍正做到关键时候,哪里停得下来? 他捉住她胡乱挥动的手,将自己的胳膊递到她唇边,同时腰腹用力,往下狠狠一插—— 祝真几乎被他做得昏过去,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乱响。 她下意识咬向封绍的手臂,沮丧地发现那里b石头还y,十分硌牙,只好把脸上的泪水尽数蹭在上面,大口深呼吸,缓解强烈的不适。 两根生殖器被女孩子的x死死吸着绞着,带来的快感太过磅礴,令封绍的面容凶相毕露,狰狞非常。 他着迷地抚摸着身下的雌x,等她的身体变得没那么僵y,这才试探着开始抽插。 一前一后,相同的频率,带来迥异的感受。 花穴里的舒爽是已经熟悉了的,饱胀、酸软、满足,有时候恨不得他能操得再快一点,捣得再用力一点。 后穴的感觉却是全然陌生的,危险、可怕,像是折磨,却带着莫名的刺激,接近于排泄的快感令她又紧张又难堪,想要大叫出声。 有时候,中间那层脆弱的薄膜被两根性器前后夹击,又会生出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快乐,神智恍惚之间,祝真甚至产生了荒唐的念头——自己正在被两个男人同时操干,做着有违道德和忠诚的淫乱事,彻底堕入欲望的漩涡。 这样无伤大雅的x幻想,给了她精神层面的高强度刺激,祝真的叫声越来越大,小穴夹得越来越紧,水声响亮,不绝于耳,身体也诚实地主动迎合着封绍凶悍的冲撞。 终于,在她抽搐着到达第三次高潮的同时,封绍低吼了一声,前后两根生殖器同时射了精。 大量浓稠的精液灌满少女的阴道和肠道,她没力气计较,软软地趴在餐桌上,雪白的腿耷拉在半空中,带着浓烈腥味的浊液争前恐后地从两张小嘴里涌出来,构成一幅香艳靡烂的画卷。 ———————— 马上就要到元旦假期了,更新时间不太固定,不必一直等,可以先攒几天。 有更新会在微博通知的。 盗汶猖獗,欢迎加裙:牢记P/o/1/8/网址导航站:ρ/о1/8/點/¢/ο/┮M 微博@人见人哎的鸣銮 ЯōùsHùωù8.cōм 文明社会(29)药 深夜,肮脏b仄的窄巷里,时不时晃过几个醉醺醺的beta,他们手拿着酒瓶,大声抱怨着繁重的工作和无趣的人生,迎面遇到tt面面的alpha时,却又怂得闭紧了嘴巴,沿着墙根溜走。 苏瑛和虞优昙的身高差不多,这会儿理直气壮地穿着她的白衬衣和军服k,脚上踩着双黑色短靴,单枪匹马闯了进来。 a们诧异的眼光,她叼着一支雪茄,熟门熟路地走到巷子尽头,推开不起眼的小木门,弯腰钻进去,沿着楼梯一阶阶走向地下室—— 那里是都城最隐蔽最低俗的酒吧,充斥着脱衣舞女、劣质酒精和见不得光的毒品交易,如果跟老板对上暗号,还可以获得进入地下二层的机会,在黑市中买到更多违禁物品。 酒吧里正是热闹时分,几名舞女站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跳着钢管舞,身上只余三点式情趣内衣,胸脯大得夸张,屁股也肉感十足,轻易挑起台下观众们的性欲,令他们起哄大叫,状若疯狂。 别误会,这些舞女当然不是珍稀的omega,而是经过手术和激素改造的beta。 奶子里塞着大号假t,屁股上注射了不少玻尿酸,再加上激素的作用,本来乏善可陈的第二x征立刻得到凸显,看起来和omega们一样诱人。 看客大部分都是beta,其中也夹杂了几个过来寻刺激的alpha,但苏瑛这样的omega绝无仅有。 因此,她刚进入酒吧,便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苏瑛对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视而不见,径直走到吧台,点了一杯血腥玛丽,屈指向杯身上敲击三下,示意调酒师将老板叫出来。 长得人模人样的alpha过来搭讪,嗅了嗅她身上淡得几不可闻的信息素,拿不准她有没有被人标记过,便试探道:“美女一个人?” 苏瑛嘴角勾起笑容,媚眼迷离,斜斜瞥了他一眼,将男人诱得神魂颠倒,大手不老实地爬上吧台,探向她的手臂。 下一刻,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插进他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缝隙,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苏瑛轻启朱唇,吐出一个字:“滚。” 男人的脸色变了几变,灰溜溜离开。 一杯酒喝完,老板终于现身,确认过暗号之后,将苏瑛带到角落,打开第二扇门。 为了避免留下交易记录,黑市里只收现金。 苏瑛将深黑色的旅行包放到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面前,压低声音道:“我要一百瓶红药水。” “红药水”,指的是抑制omega发情的禁药。 中年男人掀了掀眼皮子,问:“怎么要这么多?” 事实上,基地中发育成熟的omega有近三百人,而一瓶抑制剂只能维持一个月,一百瓶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苏瑛拉开旅行包的拉链,给他看里面红彤彤的钞票:“卖不卖?” 有钱能使鬼推磨,中年男人难免意动,想了想从身后拿出一个行李箱交给她,又道:“你给的钱太多了。” “不多。”苏瑛拉着箱子往外走,“剩下的是封口费。” 她还没走出巷子,便被几名卫兵拦住。 “站住,箱子里装的什么?”当先的那一个抢过她手里的箱子,蹲在地上准备打开,“有人举报你进行非法交易。” 苏瑛看见拐角处有一个男人探头探脑,赫然就是方才在酒吧碰了一鼻子灰的alpha,忍不住冷笑,亮出虞家的印信。 卫兵们明显犹豫起来,有人劝道:“是虞议员家的人,要不算了吧?” 酒吧每个月都会给他们缴纳不少保护费,闹得太难看,难免伤了和气。 拿着箱子的人却有些轴,道:“别的禁药也就算了,她一个omega跑到这种地方,万一是要买……” 他打开箱子,眼睛忽然睁大,嘴角微微抽搐。 里面躺着好几瓶奥地那非——作用大抵相当于“伟哥”,可以帮助alpha改善艳痿和早泄的症状。 “她刚才说……她是谁?”那人抬头看向队友。 另一人也看清了药名,对身材火辣的苏瑛报以同情又惋惜的眼神,低声道:“是虞少将的新配偶,快把东西还给人家!” ……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想不到虞少将年纪轻轻,英俊潇洒,在床上竟然这么不给力,真是给他们alpha丢脸。 苏瑛接过箱子,等卫兵们走远后,方才折回小巷,从公共卫生间的杂物室里取出抑制剂,抄近路回去。 这天晚上,参加同僚聚会的虞优昙中途折返,三两步冲上二楼,将睡得正香的苏瑛一把拽起,怒气冲冲地质问她:“你到底高了什么鬼?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在背地里说我不举?” “哎呀!烦不烦?”眼罩被虞优昙扯掉,苏瑛不大高兴地适应刺目的光线,“我去买抑制剂的时候,顺便买了几瓶奥地西非掩人耳目,我也没说是给你用的啊,谁让他们胡乱猜测。” 虞优昙被她气得要疯,恨恨地戳着她的额头:“你想想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买那个玩意儿,他们当然会猜到我身上!” 苏瑛懒懒地看了眼她的下身:“其实他们也没猜错,你本来就不举啊。” 虞优昙瞪了她一眼,偏又拿她没办法,少不得认下这个w名,把军靴脱下,重重摔在地板上,走进浴室洗漱。 苏瑛走了困意,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拿起床头的白色盒子,赤着足走到浴室门口,推开一条缝隙,将盒子递进去:“喏,送你的礼物。” 虞优昙愣了愣,伸手接过,打开看时,发现里面是一件浅粉色的女式睡裙。 领口和袖口缀着精致的白色蕾丝,布料如水一般光滑,她换上之后,用细细的腰带不甚熟练地打了个蝴蝶结,看着镜子里女人味十足的自己,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这样女性化的装扮了。 压抑天x,放弃兴趣,远离诸多美好的事物,扮演父亲心目中最理想的继承人,时间久了,面具便深深地刻入五官之中,让她忘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苏瑛不知道什么时候推开了门,倚在门框上流氓地吹了声口哨,赞道:“好看。” 女性并不总是和软弱挂钩,温柔、可爱、性感这一类的形容词,和坚韧、强大、正直也不冲突。 这世道已经足够艰难,偶尔还是要留一线缝隙,给自己松口气吧。 周五下午,苏瑛如约来到“遇见”咖啡厅,收到了祝真留给她的纸条。 文明社会(30)兔人 按照纸条上的请求,苏瑛回去准备了一大包食物和日常用品,换上便服,等待夜深人静时前去跟祝真会合。 这天,虞优昙回来得很早,雪白的手套上沾满鲜血,刚洗干净手,便从苏瑛的手包里摸出一支烟点燃,接连吸了好几口。 “怎么回事?”苏瑛察觉到不对,出声询问。 虞优昙搓了搓脸,道:“出了件凶杀案。前几天彭上将不是出意外死了么?国王命令何中将暂时代替他的职位,今天下午,我们几个同僚去何中将家里汇报工作,发现他死在卧室狭小的铁笼里,四肢被反向折断,生殖器被什么尖利的东西齐根撕裂,塞到了嘴里。” 这样残忍的虐杀方式,单是听着便令人毛骨悚然。 “抓到凶手了吗?”虽然觉得大部分alpha都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苏瑛还是出于好奇问了一句。 虞优昙摇摇头,冲了杯热热的黑咖啡:“嫌疑人倒是有一个——何中将养了个兔人做吸ing,听说那兔人身形小巧,性情乖顺,倒b陪在他身边的omega还要受宠些。不过,你也知道那些高官的变态手段,自从完全驯服兔人后,他便常常带着她参加大大小小的宴会,向别人展示她的诸多美妙之处,同时恬不知耻地邀请好友一起分享,将兔人折磨得遍t鳞伤。” 出于对受害者的同情,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做出个鄙视的表情。 “可是……以兔人的体力,应该做不到这种事吧?”作案动机虽然充分,但苏瑛见过兔人,每一个都是娇娇小小的,身高还不及她的腰,力气又弱,怎么可能制服年富力强的军人? “不好说。”喝了半杯咖啡,虞优昙从亲眼目睹血腥现场的惊悸中恢复,“据管家说,何中将从昨天晚上进了卧房之后,一直没有出来。我们几个合力把门锁撬开,除了何中将的尸体,并没有发现兔人的踪影,房间和院子也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 她转移了话题,指指床上的行李箱:“打算出去?” 苏瑛点头道:“出去办点儿事情。” 虞优昙吃过晚饭,开车将苏瑛送到彭上将的别墅附近,分辨过方位之后,露出几分诧异。 “你那个朋友……我记得分配给了彭上将的副官。”她对祝真还有些印象,这会儿见苏瑛神神秘秘的,很快将碎片化的信息串了起来,“听说彭上将遇害的那天,有一名omega被斗兽场的怪物掳走,江副官已经在都城搜寻了好几天,我还以为失踪的是彭上将的遗孀,难道是……” 苏瑛也不了解具t情况,对虞优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将汽车停在隐蔽的角落,独自一人拉着行李箱避开路人,按照纸条上的信息找到虚掩着的后门,偷偷溜进别墅。 顶楼漆黑一片,她轻叩房门,等了足有两分钟,方才见到熟悉的队友。 祝真穿着条黑色的短裙,头发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非常健康。 将苏瑛放进门,她张开手臂给了苏瑛一个大大的拥抱,声音里带着喜悦:“谢谢苏瑛姐姐,你再不来我们就要饿死啦~” “我们”? 苏瑛习惯性地撸了撸她的脑袋,往宽敞的客厅看去,眼睛还没适应昏暗的光线,什么也看不清。 “真真,到底出了什么事?听说江天策在四处找你,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苏瑛问道。 闻言,祝真的脸红了红。 不分昼夜地和封绍缠绵了一个星期之久,她的发情期终于平安度过,可封绍的神智并未恢复,不仅如此,他还对性爱上了瘾,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嵌在她的身体里。 她昨天下午只出去了一个小时,他便表现出强烈的不安,刚一进门就把她的裙子推高到腰际,按在门后重重插了进来,一边抽送一边咬住她的后颈,“呜呜呜”叫得很委屈。 这样的状态下,采购日常所需之物根本不现实,她只能向苏瑛求助,同时约对方过来,针对眼前的麻烦事尽快商量出一个章程。 祝真牵着苏瑛的手,蹑手蹑脚走进卧室,手电筒发出的微弱光亮照出地毯上酣睡着的庞然大物。 苏瑛辨认出怪兽的轮廓,汗毛耸立,脊背生凉,下意识倒退一步,唤出吞噬兽以自保,声音变得尖锐:“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祝真闻言情绪有些低落,低声将封绍的遭遇说了,苦笑道:“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他确确实实就是阿绍。天策哥毕竟在军队里,我没有把握他会相信我的话,站在我们这边,所以只能暂时躲着他,苏瑛姐姐,你愿意帮我们吗?” 苏瑛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点了点头:“咱们是一个团队,分什么你我?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她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欢爱气味,话题变歪:“畸形alpha具备正常的生育能力吗?你们俩可别在这个副本里造出小朋友。” 祝真的脸涨得更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滚烫的耳朵尖:“我、我跟别人打听过,应该是没有生育能力的。” 封绍听到了她的声音,在地上打了个滚儿,翻身爬起,四肢着地走到她面前坐下,伸出舌头讨好地舔了舔白嫩的脸,有些好奇地看向苏瑛。 这么近距离地和充满巨大破坏力的怪物对视,彪悍如苏瑛也觉得浑身发毛。 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和封绍打了个招呼,意料之中的,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判断出苏瑛没有敌意,封绍的精神重新松懈下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脑袋伏下去,贴着祝真的腰一下一下地蹭,又轻轻叼着她的裙摆往后拉,打算把她带回窝里睡觉,如果能像昨晚那样,把两根生殖器都插进她身体里,多g一会儿再睡,那就更好了。 祝真面红耳赤,颇为狼狈地紧紧护住自己的裙子,小声训斥他:“阿绍,你别闹!我这会儿有正事!” 封绍委屈地松开嘴,两只爪子抱住自己的头,浑身充满低气压,却敢怒不敢言。 难得看到素来冷静睿智的男人表现出这副小孩子的模样,苏瑛乐不可支,笑了好一会儿,方才在祝真的嗔怒声中端正神色,道:“还是刚刚那个问题,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我想离开这里。”祝真走到窗户边,往外面看了一会儿,转过头回答道。 苏瑛挑了挑眉:“我也考虑过这件事,不过不太好操作。且不提封绍块头这么大,很难掩盖行踪,就算顺利出城,也会遭到通缉和追杀。” 她不可能受孕,因此在虞优昙身边最多待上六个月,这段时间内,必须找到脱身之法。 可omega太过稀有,想要单枪匹马地逃离天罗地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以前不可能,现在却不一定。”祝真引苏瑛来到窗前,“和阿绍相认之后,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按理说,系统给我们分配的角色不一定相同,但面临的难度却是大致相等的。然而,我和你成为任人鱼肉的omega,天策哥成为获得优待的alpha,阿绍却变成斗兽场的怪物,饱受折磨。所谓的‘炼狱模式’,不应该选择x对付一部分人,却放过另一部分。” “直到阿绍的身体完全恢复,我发现了另一件怪事。”她伸出手摸了摸封绍的头颅。 封绍心领神会,伏下上半身,对着窗外幽深的小巷发出几个古怪的音节,像在y唱诡异的歌谣,又像在念什么古老的咒语。 漆黑的夜色里,有几道红光幽幽闪烁,紧接着,更多红光出现。 那是一双双通红通红的眼睛。 几个浑身浴血的兽人从草丛里走出,t型不大,有猫人、鹿人、狐人,她们的表情不再温驯,而是充满嗜血的凶戾,牙齿外露,像是随时都会扑过来,将猎物扒皮去骨。 兽人的最后面站着一个兔人,长长的耳朵警惕地竖起,雪白的毛皮被血液染红,她咧着三瓣嘴,慢条斯理地舔着前爪,抬起头和苏瑛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文明社会(31)谋划 再往后面看,被高大树木掩映着的地方,趴卧着许多食肉类兽人,无一不是凶相毕露,虎视眈眈。 苏瑛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发现这些兽人足有二叁百之众。 她盯着那个诡异的兔人,将对方和虞优昙描述的凶案联系到一起,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向祝真:“这是怎么回事?” 祝真又摸了摸封绍的脑袋,封绍听话地叫了几声,兽人们如潮水般退却,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从斗兽场逃走的时候,阿绍就表现出了和兽人交流的能力,当时我没有多想,可随着他的身体一步步痊愈,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祝真撩开封绍身上穿着的、她用好几件T恤拼凑而成的上衣,给苏瑛看他强壮到夸张的腹肌,“他好像一直在进化,体能变得越来越强,速度变得越来越快,和那些兽人之间的相处,也从简单的交流演变成绝对的压制和号召。” “斗兽场的食肉型兽人们逃出牢笼之后,并不肯回到他们的故乡,而是一直在这座别墅附近徘徊,时不时还会偷一些生肉放在后门,似乎是把阿绍当成他们的王来供奉。”祝真害怕被人发现她们的行踪,不得不每天早早起床收拾残局,把牛肉猪肉带回来煮熟,给封绍加餐,至于一些分辨不出来源的肉,则原样送回树林里,好声好气地劝兽人们收回去。 苏瑛吹了声口哨,道:“牛逼。” 祝真却表现出担忧:“如果单是这样也就算了,可问题是——我怀疑阿绍现在已经能够反过来影响兽人,增强他们的能力。” 苏瑛若有所思,神情变得严肃了些:“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性情温顺的食草类兽人忽然拥有了暴起伤人的本事,都是拜封绍所赐?” 祝真点点头,看着封绍充满迷茫的双眼,有些难过地摸了摸他的头发:“食草类兽人是从前天晚上开始加入大部队的,昨天早上,我从电视里看到好几起兽人犯下的凶杀案,每一起的作案手段都很残忍。” “随着体能的恢复,阿绍的自我意识好像又变得薄弱,像一只真正的野兽一样暴躁易怒,相对应的,那些兽人也变得暴虐嗜血,充满攻击性。”祝真长长呼出一口气,强行打起精神,“苏瑛姐姐,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从可行性方面来说,这么多兽人足够组成一支战斗力强悍的队伍,我们完全可以借着他们的力量杀出重围,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做为据点,捱过这剩下的十一个月。” “从必要性来讲,万一阿绍的能力进化是无止境的,继续留在这里,不仅会刺激兽人们滥杀无辜民众,闹出的动静太大,还会变成活靶子,遭到军队的剿杀。” “等等。”苏瑛忽然打断她,“真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封绍真的像这样不断进化,整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未开化的兽人们获得强悍的体能,在街上四处横行,更极端的情况下,普通的Beta乃至Alpha、Omega都会受到影响。 所有生命陷入混乱的战争中,不死不休。 没有一人能够幸免。 这样可怕的能力,和极度悲惨的遭遇,降临在同一人身上,构成所谓的公平。 而封绍本人,成为这场炼狱游戏的最大boss,成为将所有人送上死路的幕后真凶。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魔王”的称号,真是名符其实。 苏瑛不寒而栗,拽住祝真的胳膊:“真真,你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把握像这样一直牢牢控制住他?” 能够束缚魔王的唯一缰绳,握在祝真手中。 万一魔王彻底失去神智,整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的可怕景象,苏瑛想都不敢想。 祝真听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抿了抿唇,道:“我相信阿绍。” 她顿了顿,目光中流露出决然:“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亲手杀掉他,然后陪他一起死。” 如果封绍拥有清醒的意识,一定不希望自己手上染满同类的鲜血。 封绍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呜呜”了两声,趴卧在她脚边,舌头舔了舔光洁的小腿,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 苏瑛犹豫片刻,想起地下避难所那四百多名Omega,喃喃道:“或许我们可以干一票大的。” “什么?”祝真没有听懂。 “我叫个人过来一起商量。”苏瑛面朝虞优昙所在的方位,“布谷布谷”叫了几声,一身军服的少女果然下了车,朝这边走来。 进门看见异于常人的封绍,虞优昙面露惊讶之色,在苏瑛的解释下很快接受了这一切,眼睛里迸出亮光。 苏瑛将虞优昙的真实身份和几百名Omega的事情对祝真和盘托出,低声分析眼前的局势:“兽人和Omega加起来差不多有一千个人,现处都城的Alpha有一万多个,除去各行各业的文职人员,位于军队之中、具有战斗能力的大约有……” 她看向虞优昙,虞优昙适时接话,报出个相对准确的数字:“四千到四千五之间。” 一千对四千五,不能说拥有胜算,至少实力差不再那么悬殊。 更何况,她们还有封绍这么一张王牌。 祝真听出她是打算出奇制胜,一举推翻国王的政权,有些意动,道:“夺下都城的控制权不是不可能,只是,这其中一定会出现大量伤亡。而且,周围的七八个城市收到消息都会派兵过来攻打我们,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 说归这样说,可都城拥有最先进的军事武器和防御系统,她们以这里为据点,确实比逃到荒郊野岭要安全一些。 虞优昙显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闻言点点头,道:“流血和牺牲在所难免,我那里的Omega都具备这样的觉悟。” 她们被亲人抛弃、被丈夫背叛,失去了母亲、姐妹和子女,在不见天日的地底蛰伏了那么多年,等待的就是报仇雪恨的机会。 “至于兽人,我想,他们应该充满了杀戮的欲望,正好可以借由这场战争发泄出来。”苏瑛看向眼眸猩红的封绍,叹息了一声,“对于封绍也是一样,真真,堵不如疏,总这么拘着他,早晚有一天会失控,不如让他用自己的能力对付那些Alpha高官,反正他们也是死有余辜。” 几个人正说着,忽然听到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祝真和苏瑛对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警惕。 那个人锲而不舍地敲了好一会儿,见始终没有人过来开门,竟然拿出钥匙,插入锁孔旋转。 祝真神经紧绷,封绍受到她的影响,也摆出攻击姿态,头颅压低,后背弓起,两条粗壮的大腿弯曲蓄力,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威胁声。 虞优昙则从腰后拔出手枪,利落地将子弹上膛,手指虚虚压住扳机,对准房门。 大门缓缓推开一条缝隙,曼妙的人影闪身进来。 她穿着黑色的半透视装,胸口风光若隐若现,腰部镂空,毫不吝啬地展露出大片雪白肌肤,长裙是高开叉设计,一条浑圆的白腿从缝隙里探出,踩着只银光闪闪的高跟鞋。 女人撩开头上的薄纱,露出张风情万种的脸,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和巨大恐怖的异兽时,没有露出任何惧色,而是慵懒地举起双手,笑道:“别紧张,我不会告发你们的,正相反,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你们的忙。” 竟然是冯老师。 ———————— 本章于1.6日首发于po18,如有进度不对者,说明你看的是盗版。 写书不易,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请不要成为扼杀作者创作积极性的帮凶。 盗汶猖獗,欢迎加裙:叁叁陆零陆玖叁陆捌 文明社会(32)反水 祝真和苏瑛吃了一惊。 在嗣音会的时候,她们两个都参加过冯老师教授的课程,亲眼目睹她如何风骚浪荡地诱惑男人,简直将媚人的功夫刻进骨子里,对教会的诸多规定更是如数家珍,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有反水的这一天。 虞优昙并未放下手枪,警惕地问:“你是……彭上将的遗孀?” 冯老师歪了歪头,显出几分俏皮:“那是我以前的身份。” 她挺着鼓鼓的胸脯,下巴扬得高高,笑道:“从昨天开始,我成为了国王的新欢。” 信息量过大,祝真消化了好几秒方才反应过来,半信半疑地问:“我们商量的事,你全都听到了吗?你确定要加入我们?” “没错。”冯老师很肯定地点头,“你们目前有一千个人手对吧?有我在皇宫内接应,就可以擒贼先擒王,神不知鬼不觉地获得核心机构的控制权,抢夺军事武器,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利益。” 这个提议具有很大的诱惑力,苏瑛面露犹豫,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在Alpha统治的强权社会里,依然可以活得很好,并没有必要冒这种风险。” 冯老师拨了拨乌黑的卷发,红唇微翘:“你是想问我的动机吗?” 她褪掉左侧肩带,露出被情趣内衣包裹着的浑圆乳房。 内衣是前开扣设计,白嫩的手指一颗颗解开纽扣时,祝真有些惊慌地伸手捂住封绍的眼睛:“你、你干什么?” 封绍乖乖地将脑袋扭回来,嗅着少女身上令人安心的气味,一动不动。 雪白的奶子跳出,苏瑛眼尖地发现乳根附近盘旋着半圈暗红色的花纹,像身带剧毒的蟒,又像交错虬结的藤蔓。 冯老师手扶着丰挺的乳,好让她们看得更清楚些—— 花纹中间隐藏着几个字母,组合成一个英文名字。 Anna。 她依旧微微笑着,猫眼难得地剥离了勾魂摄魄的媚色,露出哀伤沉痛的内里:“在旧世界的时候,我的丈夫是一名出色的纹身师,Anna是我们女儿的名字。” “国王颁布新法令的那天,我们一家叁口正在餐厅庆祝Anna的两岁生日,我老公反应很快,连家都没回,直接开车带我们出城,前往他住在乡下的叔叔家躲避。”她将衣服穿回去,跟苏瑛要了一支烟,点烟的手微微颤抖,“那段时间,军队在全国范围内搜捕Omega,又发布了巨额悬赏令,没过多久,他叔叔就出卖了我们,带着一群实枪荷弹的士兵冲进地下室。他不肯交出我们母女,愤怒地打伤好几个士兵,又挟持了领兵的将领,最后……被狙击手当场击毙。” 原来,并非所有的Alpha都泯灭了人性,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母亲、伴侣、儿女交出去,换取名利权势,换取鲜嫩温顺的美人和花团锦簇的前程。 这其中也不乏有良知有底线的人,愿意挺身而出,为爱与自由而战。 然而,当少数人的意志和大多数群体的贪欲产生冲突,便被无情地驱逐出上流圈层,成为整个阶级的敌人,不再享有特权,不再拥有习以为常的一切优待。 于是,有些人选择妥协让步,将自己染成纯黑的底色,和同类们一起跌入欲望的深潭里,醉生梦死,穷奢极欲;也有一些人像冯老师的丈夫一样,付出生命的惨痛代价,成为被这个文明社会抛弃的“渣滓”。 剔除善良,摈弃温度,讴歌强权,嘉奖冷血。 这样的体制,这样的种族,存续下去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呢? 冯老师吞云吐雾了好一会儿,情绪略略稳定了些,对她们说道:“从那以后,我就被抓到了嗣音会,接受严格的管控和洗脑,Anna则被送到了孤儿院,由年老的Omega们代为照顾。”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的女儿,算一算时间,她今年已经六岁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别的孩子欺负。”冯老师重重吐出一口气,美目流转,看向祝真,“我忍辱负重,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终于来到国王身边,获得了他的喜爱和信任,现在或许就是最好的动手机会。明天晚上的宫廷宴会上,我会想办法将他灌醉,亲手杀掉他,趁着都城大乱之时,你们可以相对轻松地获得各大核心部门的控制权,推翻这个荒唐又可笑的政权。” 祝真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不忍:“冯老师,这样的行动太危险,我们没有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万一失败,必定会受到严厉的刑罚,就算成功,也很难全身而退。 “你不会以为,我还幻想能够活着出来吧?”冯老师低低地笑了,“我有死亡的觉悟,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明白,我们会找到你女儿,将她抚养长大。”虞优昙闻弦歌而知雅意,适时接话,“Anna在哪个分院?编号是多少?” 冯老师的眼底闪过泪光,轻声答:“象山分院,编号158。” 她重新戴好薄纱,转身离去,步入深不见底的夜色中时,忽然回头莞尔一笑:“请告诉她,妈妈永远爱她。” 我已遍尝这残酷人世间的生离死别,咀嚼过Omega有可能承受的所有羞辱、亵玩、鄙夷和唾弃。 我之所以咬着牙含着血活到现在,并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的理想和伟大的使命,只不过是想要给你——给我天使一样的宝贝,一个足够干净光明的未来。 “冯老师……”祝真眼睛酸涩,出声叫住她,“你……你生下的其他孩子呢?需不需要我们……” 冯老师表情复杂,像是被撕扯成两半,一半是母性本能的柔软,一半是对耻辱过往的愤怒和怨恨,到最后撇了撇嘴,冷笑一声:“他们可不是我的孩子。” 不过是无数次强奸中制造出的怪物罢了。 第二天深夜,祝真等人兵分叁路。 她带着封绍和大批兽人前往皇宫接应冯老师;虞优昙率领地下避难所的Omega们攻陷几位高级将领的住宅和军事要地,夺取军火武器,顺路释放嗣音会中的Omega;苏瑛则带着几个身手不错的女人前往象山孤儿院。 打晕年老的Omega并不困难,苏瑛拿到钥匙,打开一间间集体宿舍的门,寻找Anna的下落。 其实,就算没有编号,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她——她长着和冯老师一样的浓密长发,灵动的猫眼闪闪发光。 苏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弯腰抱起她,轻声道:“别害怕,是你妈妈让我过来的。” 虽然有些害怕,但“妈妈”这个字眼似乎对小女孩有着天然的安抚效果,Anna怯怯地看了苏瑛一会儿,依赖地伸出双手,搂紧她的脖颈。 文明社会(33)善与恶的界限(2800字) 苏瑛转过头,看向一张张懵懂好奇的脸:“还有愿意跟我一起走的吗?” 几个半大的孩子还依稀记得和父母分别时的情景,闻言犹豫了会儿,用力点了点头,手拉着手一起靠过来。 更多的孩童面露警惕,退到墙角,摆出戒备姿态。 在长年累月的洗脑和“教化”中,一张张白纸已经被盖上鲜明的印记,怀抱和成人无异的成见。 他们渴望分化成强大无匹的Alpha,离开这所孤儿院,到上层社会享受所有顶级资源和特权。 如果不幸成为Omega,那也只能接受现实,为整个王国的繁衍发展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苏瑛并不勉强,带着孩子们转身离开,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之中。 晚上十一点半,她们和虞优昙所率的大部队会合。 这些年里,冯老师服务过好几位高级将领,她暗中留意,记下了每一栋住宅的内部结构和兵力分布,根据她提供的信息,虞优昙有惊无险地活捉五名高官,击毙叁名反抗激烈的将领,将上百名士兵的武器收入囊中,把他们押到地下室集中看管。 首战告捷,己方伤亡人数仅有十余人。 苏瑛将Anna和几个孩子交给年纪大些的Omega照顾,从虞优昙手中接过最新研发出的枪械弹药,鸟枪换炮,美目瞬间充满杀气。 她们无声无息地来到嗣音会附近,虞优昙带人前往存放着大量军事武器的地下工事,苏瑛则和上百名Omega包抄教会。 “什么人?”五名巡逻的护卫队成员很快发现了她们的异动,出声喝道。 还没等他们拔出手枪,苏瑛便用枪如神地打中手腕和膝盖,废了对方的行动能力。 一个虞优昙任命的小组长快步冲上前,将枪口对准领头的Alpha,一枪爆头。 那人惨叫一声,红红白白的脑浆溅了一地。 “王雅,你干什么?”苏瑛有些吃惊,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 王雅回过头,眼底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一脸理所应当:“这样的渣滓,不杀留着做什么?拖咱们后腿?还是浪费咱们的人力物力,等一切结束之后,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她的话激起了其余人的共鸣,她们同仇敌忾,将剩下的四名Alpha包围起来,口中咒骂不绝,有人往他们后背捅刀子,有人壮着胆子扣下扳机,在胸膛和胯下制造出一个又一个血洞,快意地看着他们打滚哀嚎,毫无尊严地哭喊求饶。 群情激奋,场面变得失控,苏瑛脸色难看地后退两步,虽然并不认同她们虐杀俘虏的做法,却没有出言阻止。 这些Alpha确实作恶多端,可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人云亦云,跟着时代的洪流前进,有意或无意地成为压迫Omega的工具。 工具有罪还是无罪,是否至死,她们又有没有审判的权力,就连苏瑛自己也说不清。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从这一刻起—— 善与恶的界限变得模糊。 她聪明地选择了冷眼旁观,待Omega们发泄过心头怨气之后,不着痕迹地重新夺回管理权,带着她们制服剩下的卫兵,切断防护网中的电流,潜入教会。 王雅带着组员冲进会长房间,不多时,里面传来惨叫。 将几十名年老的管理者关进承载了无数受害者血泪的禁闭室,向教会中剩余的一百多名Omega宣布她们重获自由时,大部分人表情呆呆的,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 苏瑛本来也没有指望这些娇嫩孱弱的Omega们能够帮上什么忙,安排十几个手下带她们撤离。 看见340的时候,她出声叫住对方,问道:“还记得我吗?” 340和上次分别的时候并无太大变化,气色还好了一些,她点点头,问起祝真的情况:“记得,921还好吗?”她见过苏瑛的能力,明白她们两个不是池中之物,因此对当下的变故,并不如何惊讶。 “还好。”苏瑛急着去接应祝真,和她长话短说,“跟你打听件事,你在教会里待了这么久,见过46号吗?” 46号,是虞优昙的母亲。 340面露茫然,从袖子里拿出祝真交给她的平板电脑,进入系统查询这个编号。 片刻之后,她摇摇头:“她在半年之前突发急病离世,死前一共为国家繁育了叁个孩子。” 这结果在苏瑛的意料之中,她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王雅用十分残忍的手段结束了会长的生命,在教会各个角落点燃大火,烟雾弥漫,火光冲天,像是末日景象,又像新的开始。 340犹豫片刻,开口叫住她:“可以给我一把枪吗?” 温驯的兽终于觉醒,她觉得,至少应该为自己,为死去的妹妹,做点儿什么。 苏瑛扔给她一把小巧的手枪,低声道:“量力而行,不要勉强。” 340迅速跟上来,嘴角微翘,做出个像笑又像哭的表情,语气有些滞涩地道:“我叫……梁青。” 从这一刻起,她找回曾经的名字,重新做回自己。 攻克地下工事后,每一名Omega都得到了充足的弹药供应。 动静闹得太大,护卫队和驻守都城的军队终于做出反应,调派大量人手围剿这些从天而降的Omega。 然而,长年的酒色财气掏空了他们的身体,罕有对手的养老式生活使他们盲目自信,Alpha们怀着轻视之心对付这些娇小美丽的Omega,直到被她们干脆利落地夺去生命时,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面临的是怎样可怕的对手。 这是一场漂亮的反击战,也是一出罕见的、以少克多的屠戮。 到最后,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将领们放弃了活捉她们的念头,下令将这些珍贵的Omega格杀勿论。 这个黑夜似乎永无尽头,在虞优昙和苏瑛的指挥下,Omega们分散成十几个小组,灵活地和士兵们展开巷战,从各个方位一步步向皇宫接近。 子弹流水一样倾泻,每一声沉闷的钝响,都意味着一个鲜活生命的消失,当Omega弹尽粮绝,被全副武装的Alpha包围时,她们便会点燃身上的炸药,和敌人同归于尽,为自己的同伴换来宝贵的喘息时间。 她们以身为烛,燃烧生命,成为照亮前路的先驱者。 她们死在黎明到来之前。 到达皇宫大门时,原来的叁百二十人,只剩下不到二百人。 分配给各位将领的Omega们纷纷得到解救,其中的大部分都像嗣音会中的人们一样,在漫长的洗脑过程中丢失了独立的人格,丧失了反抗的勇气,只有极少数和梁青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挽起华丽的长裙,扎高头发,握着枪支跟上大部队。 虞优昙已经从苏瑛口中得知了母亲的死讯,这会儿双目赤红,五官扭曲,体力早就透支,全靠意志力死撑。 她一声令下,Omega们搬来成吨的炸药,将大门炸开。 里面是不逊于外面的地狱景象。 兽人们反客为主,将灯红酒绿的宫廷宴会变成大快朵颐的屠宰场。 他们匍匐在一个个强壮的Alpha身上,利爪掏出血淋淋的五脏六腑,将还在“砰砰砰”跳动的心脏塞进口中大嚼特嚼,即便是食草型兽人,也有样学样地将自己曾经遭受过的残酷手段奉还于对方,扯烂他们的生殖器,折断他们的四肢。 被血腥味刺激得发情了的兔人甚至一屁股坐在西装革履的男人脸上,一边强迫他为自己口交,一边活生生抠出了他的眼球。 国王所在的主殿炸成一片废墟,地上遍布烧得焦黑的残肢断骸,苏瑛看到一方血块上印着眼熟的刺青,眼角酸涩难忍。 娇小的少女骑在骁勇强悍的兽身上,向血腥残忍的一幕投来怜悯的目光。 她抚摸着封绍染血的长发,引他前往不远处的高塔——那里有控制整个国家舆论的通讯工具。 几分钟后,脆生生的声音占领广播的所有频段、填满街头巷尾密集分布的扩音器,向所有人传达了一个消息—— 国王已经死去,新的政权即将建立,请所有Alpha放弃抵抗,等待收编统一管理,如有违抗,严惩不贷。 少女的声音甜美清润,说出的话却并不友好,充满了威胁、警告、震慑,充满了被欺压蹂躏太久、一股脑儿爆发出来的滔天恨意。 风水轮流转,短短一夜,换了人间。 文明社会(34)灰色地带(woo16) 甜美的声音通过广播传入耳中,江天策脚步微顿。 这几天,他先是四处寻找祝真的下落,随着几位高级将领连番出事,便临危受命,承担了越来越多的责任,渐渐脱不开身,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时听到她的消息。 还是在这样敌我难辨的情形下。 他凝神细听她话语里隐藏的信息,瞬间得出判断—— 祝真已经通过某种方式取得了皇宫的控制权,眼下四处作乱的Omega,应当都是她的同伴。 说不定苏瑛和那只怪兽,也站在她那边。 江天策心念电转,快速权衡利益得失,面上却不动声色,简短有力地安抚了几十名下属,带着他们继续围剿散兵游勇。 将一名弹尽粮绝的Omega逼进小巷,他迎着对方惊恐的目光,抬起枪管指了指前方,命令道:“这里我来解决,你们去那边看看。” 士兵们对这位新任上级唯命是从,闻言齐声应“是”,脚步整齐划一地跑向远处。 Omega自知大限将至,流着眼泪撩开衣襟,准备点燃炸药的引信。 江天策抬手阻止了她,低声道:“别害怕,自己人。” 他毫不犹豫地甩掉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一路救下十几名Omega,当做自己的投诚资本,径直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祝真牵着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魔王”,站在大门边等他,好像早就算到他会赶过来与她会合。 他大步走向她,心情有些复杂。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在便利店里,她神情娇怯,像只稍一用力拨拉便会死去的小兔子,进入冰封之地后,单纯到近乎愚蠢,傻乎乎地相信他虚伪的承诺,险些丧命。 从什么时候起,她长出了这么多心眼? 他早就猜测“魔王”有可能是失去神智的封绍,在对方对祝真表现出异常的维护与亲近时,这种猜想完全得到了证实,眼看快要到手的女人在眼皮子底下逃离,他又生气又担心,气她丝毫不顾念自己,怕她驾驭不了封绍,受到致命的伤害,为此像没头苍蝇一样找了她好几天。 他从来没有这么在意过什么人,从来没有往一个人身上倾注过这么多的时间与精力。 可她是怎么对他的呢? 看着封绍言听计从的模样,就知道她将兽化的男人拿捏得死死,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和他取得联络,却不声不响地闹出这么大动静,直到占据绝对化的优势之后,确定他只能选择她这一方之后,方才居高临下地通知他,说白了还是暗暗防着他,还是把封绍的安全放在他前面! 江天策很不高兴,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她聪慧狡黠的另一面更深地吸引。 走到她面前时,他完美掩饰好所有的不悦,就算闻到她身上浓烈的Alpha信息素味道,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关心地问道:“真真,这些天你去了哪里?有没有受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封绍警惕地表露出明显的敌意,龇着牙冲他“哈”了一声,露出带血的利爪。 祝真捏了捏巨兽的后颈以示安抚,笑吟吟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只字不提江天策之前的轻薄行为和背后可能隐藏的不良居心,伸出右手:“天策哥,欢迎归队。” 她已经足够成熟,能够容忍人性中的灰色地带,懂得利用所有可以收归囊中的强大力量。 江天策故作诧异地看向封绍,沉声道:“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看来之前都是误会。” 封绍还记得他的气味——那是曾经若有若无地笼罩在伴侣身上的、令自己无法忍受的臭味,因此不但没有回应他的示好,反而越发暴躁,叼着祝真的衣角往后面拽了拽。 江天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和祝真交握在一起。 有了他的加入,反抗军如虎添翼。 赶在天亮之前,他用自己原来的身份做伪装,打着支援的名义,带着Omega组成的队伍光明正大地敲开高阶将领的家门,将一只只遇事乱了阵脚的缩头乌龟抓起来,送进监狱,等待最终的裁决。 Omega们起先还对他这个唯一的Alpha深表疑虑,亲眼见到他百发百中的枪技和悍利干脆的身手后,逐渐心服口服。 第二天傍晚,都城中的所有兵力被瓦解干净。 她们活捉了八百九十名士兵,收编关押了近七千名各行各业的Alpha,杀死的人不计其数。 士兵们被统一监禁在各大监狱中,其余Alpha们则进入嗣音会,由刚刚获得自由的Omega进行管理。 羔羊与野兽的身份调了个个儿,曾经战战兢兢地服侍强权的Omega受到激越氛围的感染,手握生杀予夺的权力,很快对犯人们展开疯狂报复。 等虞优昙和苏瑛收到消息赶往嗣音会时,广场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Alpha们的尸体。 他们死得并不轻松,有些人的生殖器被利刃切成碎片,就连阴囊都消失不见,有些人被剜去眼睛,割掉舌头,还有一些人四肢分离,身首异处。 柔弱美丽的Omega手上染满鲜血,眼睛里闪烁着凶残的光芒,嘴角快乐地弯起,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是遭到太漫长太严酷的压迫之后的集中反弹,那种刻骨的仇恨甚至逾越了理性和人性,在这个特殊的场合下,一股脑儿爆发出来。 所有人都疯了。 饶是见过许多大世面的苏瑛,面对这么血腥的场面,依然忍不住心惊。 虞优昙朝天空连开六枪,才算勉强吸引了Omega们的注意。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高声问:“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Omega并肩摇摇晃晃地走来,她们身上的白袍已经被鲜血染成大红色,一副虞优昙才是异类的模样,理所当然地道:“我们在惩罚他们,他们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更多人出声迎合,自发地喊起响亮的口号:“惩罚他们!报仇雪恨!惩罚他们!报仇雪恨!” 可虞优昙和苏瑛很清楚地知道,死掉的人里,并不全是作恶多端之徒,其中也包括没有欺凌过Omega的老人、还没来得及犯下罪孽的孩子。 这状况超出预料,苏瑛看不过去,出声道:“就算他们确实死有余辜,等战争结束之后,我们会商量出一个统一的章程,进行集中的审判和执行,而不是在这里滥用私刑。” 她的话立刻激起了众人的敌视,一个留着长发、满手是血的Omega大声反驳:“怎么,我们还要好吃好喝供着他们,让他们在这里享福吗?” 她们团团聚拢,将苏瑛包围在人群中心,便是本来有些犹豫不决的,也迫于无形的压力紧跟上来,怀疑地打量着她。 原来,群体盲从意识会淹没个体的理性,个体一旦将自己归入该群体,其原本独立的理性就会被群体的无知疯狂所淹没。【注】 虞优昙及时察觉出危险,拽了苏瑛一把,出言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苏瑛不是这个意思,虽然都城已经处于咱们的掌控之中,但其它城市的援兵很快就会赶来,大敌当前,我们还有很长时间的硬仗要打,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些垃圾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和精力。” 她招呼几个听话的手下过来维持秩序:“大家都辛苦了,赶紧把这里收拾收拾,回去养精蓄锐。还没死的Alpha暂时关进宿舍或者禁闭室,以后还能帮咱们干点儿体力活,减轻大家的工作量。” 她巧妙地将矛盾从内部转移到外部,凝聚在苏瑛身上的敌对目光终于消散。 苏瑛撇了撇嘴,眼不见为净地和虞优昙一起往外走,赶去指挥所了解最新的敌情。 虞优昙低声解释了句:“咱们准备得太仓促,为了团结所有的Omega,很多事情必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虞优昙比苏瑛更适合做领导者。 苏瑛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 追·更:ρο1⑧s𝓕。cᴏm(ωоо1⒏ υiр) 文明社会(35)血色乐园 宫变之夜,受到血腥味的刺激,封绍凶性大发,如果不是祝真在他背上压制着,安抚着,只怕早就杀人无数。 而兽人们的智力尚未开化,对Alpha们又抱着过于强烈的敌意,封绍刚一失控,立刻原形毕露,张开他们的爪牙,对整个皇宫的人们展开残暴屠杀。 祝真无力阻止,心间浮上一层阴霾—— 在这样的乱局之下,已经很难分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哪些人无辜哪些人该死。 每个人手上都染满鲜血,要么被屠戮,要么向对方下手,根本没有第叁种选择。 战争之中,没有赢家。 可她们早就失去了回头的机会。 兽人们吃饱喝足,慵懒地舔着爪子上的鲜血,横七竖八地躺在宴会厅的金色地毯上休息。 应付过江天策后,封绍恢复平静,埋首吃掉一整个高达八层的巨型蛋糕,嘴角沾着白色的奶油,伏在祝真身边,有一下没一下舔她的脸。 反抗军对她们这个奇异又凶悍的群体颇为忌惮,将充足的食物和水送到门口,悄无声息地退下。 祝真筋疲力竭,取了个红彤彤的苹果,侧倚在封绍宽阔的肩上,“咔嚓咔嚓”咬了两口,将余下大半个递到他唇边:“阿绍,吃不吃?” 封绍一口吞下,望着她的眼神亮得像火,显然不满足于口腹之欲,还想吃点儿别的。 少女的脸红了红,撒娇道:“我今天好累,改天好不好?” 封绍并没有勉强,依恋地和她接吻,唇齿纠缠许久,调整好姿势,做了她柔软的人形靠枕,伴她进入梦乡。 接下来的十一个月,成为所有人的血色噩梦。 都城沦陷,Omega首次站在权力顶端,位于其它城市的Alpha无法忍受被她们踩在脚底的耻辱,拒绝承认新政权,纷纷集结兵力,向城市发动猛攻。 大敌当前,微小的不和谐因素被覆盖,在虞优昙的带领下,所有人同仇敌忾,团结一心,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良好的备战状态。 祝真动用能力,对城市四周的防御工事进行了彻底的修缮加固,又复制出一大批高精尖军事武器,分发到每一个具有战斗能力的士兵手里。 为了避免兽人伤害自己人,同时也防止封绍的凶性对Omega们产生什么负面影响,她主动提出将两个群体隔离开来,要了一个占地面积上百亩、适合兽人们居住的生态园林,在周围拉起防护网,带领兽人们住了进去,画地为牢。自此,除非经过她的允许,否则,任何一个兽人都不得擅自离开这块土地。 作为条件,虞优昙必须提供充足的生活资源和完全平等的尊重。 虞优昙郑重答应,对她谢了又谢。 江天策和苏瑛毫无悬念地成为反抗军的强大助力,江天策负责战略部署、领兵还击一波比一波猛烈的进攻;苏瑛则担起管理数万Beta的重任,雷厉风行地颁布十余道法令,狠狠敲打了这些昔日为Alpha卖命的“工蜂”们,同时从中破格提拔身体素质较好的Beta,对他们进行突击式的军事训练,一批批送上战场,成为战力的有效补充。 虞优昙脚不沾地地在不同势力之间斡旋,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将每一个人放到最适合她们的位置上去。 作恶多端的Alpha得到清算,在一个晴朗的日子,被Omega们送上断头台,处以极刑,余下的Alpha们手脚戴上电子镣铐,分配到反抗军的各个部门里做苦力,动辄挨打受骂。 因为没有生育能力而被当作泄欲工具的Omega们重获自由,终于能够离开那个充斥着血泪和淫欲的狭窄木箱,她们中的大多数已经精神失常,少数恢复神智的,很快成为王雅一样的激进派,虞优昙便将她们调往前线,在鲜血和硝烟中发泄深植于心的仇恨。 这座曾经文明繁荣的城市,被漫天的炮火和震耳欲聋的枪声所覆盖,战争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做为受到特殊优待的Alpha,江天策领兵在战场上厮杀时,偶尔能够看到祝真的身影。 她穿着特制的盔甲,骑着被她彻底驯服的巨兽,只需要轻轻一个号令,数百只兽人便会应声而出,洪水一般将敌人淹没,片刻之后,留下一地血肉模糊的残尸。 眼神交汇时,她的杏眼微微弯起,看起来依然是他熟悉的单纯少女,可沾满血的盔甲、从容镇定的手势,还有压制兽人时的严厉语气,处处都透着陌生。 如血的残阳之中,他目送她一步步远去,忽然生出种强烈的直觉—— 终其一生,他永远都抓不住她。 夜晚,祝真和封绍在星月笼罩之下、在茂密的树林中、在松软的草地上野合。 他已经熟悉了这具身体的所有密码,贪婪饥渴地伸出粗长有力的舌头,舔遍少女身上每一寸肌肤,又模拟性器,深深地探进穴里抽插。 祝真被他舔得两颊绯红,娇声呻吟,花穴像坏掉了的水龙头,流出来的水液打湿了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浸润草尖,变得亮晶晶的,像早晨晶莹的露水。 等她完全准备好以后,他用脑袋拱着,把她翻过来摆成跪趴的姿势,两根粗长可怖的鸡巴轻车熟路地一并插进来,不过几个顶弄,祝真便发出难耐的尖叫声,双手紧抓着湿软的泥土,腰身哆哆嗦嗦,底下喷出一大股透明的淫汁。 高大强壮的身躯将娇小的女孩子完全压在身下,无数块肌肉高隆,布满油润的汗液,鼓胀的欲望被她湿软的小口不停吮吸,带来的快感直冲天灵盖,他爽得双目赤红,面容扭曲,口水“滴答滴答”自嘴角落下,尽数淋在她赤裸的雪背上。 兽人们远远地躲开,却受到了封绍状态的影响,同样性欲勃发。 他们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叫,狼人和兔人拥抱在一起,虎人耸着毛茸茸的生殖器,插进了狐人的穴里,暧昧的交合声构成令人脸红心跳的协奏曲,浓郁的精液气味混入清新的草木中,在夜色之中越飘越浓。 群兽杂交,淫乱狂欢。 这是摈弃了自然法则和一切限制的乌有乡,这是这片大地上,最后的乐园。 追·更:ρο1⑧s𝓕。cᴏm(ωоо1⒏ υiр) 文明社会(36)炼狱 战争持续了将近一年。 曾经蛰伏于地下避难所的Omega和饱受蹂躏却仍旧保持个人意志的受害者在战火的洗礼中,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变成支撑这个新帝国的中坚力量。 无数Alpha死在枪口之下,尸山血海构成另一个政权的坚固基石。 最后的几场战役里,素来游刃有余的苏瑛和江天策也感觉到吃力。 虽然虞优昙已经颁布了禁止杀俘的法令,许多Omega依然阳奉阴违,将俘获的Alpha就地虐杀,而这显然激起了剩余顽抗者们的血性,令他们放弃了投降的念头,背水一战。 被逼到绝境的Alpha们表现出凶悍异常的战斗力,更将大批Beta推到前面做为挡箭牌,看着一张张迷茫又惊恐的面孔,刚刚调到前线的苏瑛有些下不去手。 江天策毫不犹豫地下达了轰炸命令,与此同时,通过预知能力精准地预判到危险,拽着苏瑛的胳膊往后急退几步,匍匐在地上,躲过一波密集的子弹。 看着不远处断肢乱飞、血肉模糊的惨况,苏瑛脸色发白,隐隐作呕。 她明白这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刻,也阻止不了身边这群杀红了眼的疯子,咬着牙一骨碌爬起,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做掩护,推子弹上膛,瞄准躲在Beta身后的Alpha,避开他们的要害,一枪放倒一个。 蹲在她附近的王雅敏锐地发觉了她的手下留情,眼底闪过冷光。 激烈的战况从早上持续到傍晚,苏瑛肩上中了两弹,疼得紧皱眉头。 她简单包扎了一下,捂着肩膀去找祝真。 自从Alpha们开始用Beta做人墙后,祝真便拒绝上战场,将自己和兽人们一并关在生态园林里。 兽人们失去了重要的食物来源,每天消耗的肉食越来越多。 虞优昙的手下们颇有微词,私底下找她抱怨过许多次,可谁也没有胆量公然和祝真作对。 要知道,祝真承担着修缮和加固防御工事的重任,更是她们源源不断的武器和物资供给库。 更不用提,那些兽人们经过休养生息,个个的皮毛都养得油光水滑,骨架也强壮了不少。 这样特殊的群体,适合当盟友,绝对不适合反目成仇。 虞优昙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利害,想办法安抚了众人,提供给祝真等人的待遇不降反升。 这一次,苏瑛在生态园门口等待了近半个小时,祝真才姗姗来迟。 她的脸比原来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浑身透着浓重的疲惫与冷漠,直到看见苏瑛,这才露出个笑脸,紧绷的脊背略略放松下来。 两个人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祝真抬手按在苏瑛的伤口上,取出里面的子弹,帮她治疗。 苏瑛担忧地紧盯着她看,问:“真真,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封绍在里面还好吗?” 挨得这么近,她嗅到了祝真身上的味道—— 那是精液、汗水和鲜血混合在一起的腥膻气息,将柔弱的身体从里到外腌透,极具侵略性。 祝真并不瞒她,看着手上温热的血液,愣了一下神,轻声道:“不太好。” 她主动将自己和封绍囚禁在这里,只有一小部分原因是不想和Beta产生冲突,另外的绝大部分是因为—— 随着封绍能力的一步步增强,之前偶尔闪过的人性弧光,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他变得越来越凶戾,越来越嗜血,对身边生物的影响也越来越强。 昨天晚上,她的安抚彻底失效,他发了狂,一爪子将她掀翻在地,眼底殷红如血,张开利齿凑近她的咽喉。 薄薄的皮肉被咬破,那一瞬间,濒死的恐惧攫获了她的所有意识,看着面目全非的爱人,她怕得发抖,用力咬破舌尖,强提最后一线清明,主动撩起裙摆,分开双腿,将赤裸的小穴暴露在空气中。 兽化的封绍性欲强烈得可怕,两个人没日没夜地纠缠在一起,花穴早被他那两根东西插得发红肿胀,阴核顶开花唇,高高挺立在外面,比原来大了一倍不止,散发出Omega所独有的香甜气息。 封绍抽了抽鼻子,缓缓将牙齿收回,粗壮的舌头舔了舔上面沾着的血液,两手抓着她的腰将她托到半空中,腰臀前耸,毫无前戏地贯穿了她。 祝真忍着惧怕和疼痛热情地迎合他,两条白生生的腿吃力地勾缠住他的腰身,小手攀在强壮的背上,被他操得汁液横流,眼角的泪水也断了线一般坠落。 她已经沦落到……只能用性来绑住他。 除此之外,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祝真也难免被封绍影响,心底埋了一团暴虐的火焰,性情变得暴躁易怒,时不时会产生毁掉眼前这一切的可怕念头。 如果……亲手杀掉面前的野兽,她温柔坚定的爱人,有没有可能回来? 如果……将整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伏尸百万,这场残忍血腥的游戏,有没有可能提前结束? 听完她的话,苏瑛沉默了许久,用力握住她微颤的手,低声道:“真真,我知道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比我们更辛苦、更难熬。再坚持坚持,还有二十多天,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到时候,封绍一定可以恢复正常,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如果她制不住封绍,死的绝不只是一两个人,苏瑛和江天策也无法幸免。 祝真“嗯”了一声,接过她递来的奶油面包,小口小口吃完,起身和她道别。 “苏瑛姐姐,接下来的时间,我应该不会再出来了,你万事小心,能忍则忍,不要和那些Omega们起争端,我瞧着她们中很多人都不太正常。”祝真面有忧色,侧过脸瞥见一个强壮的身影在门内不安地走动,无奈地叹了口气,“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咱们可以一起离开这个副本。” 她走进牢笼,封绍迫不及待地扑过来,嗅到她身上陌生的气味,非常不高兴,伸出舌头将她的双手舔了一遍又一遍,又讨好地往她怀里拱。 白天的时候,他的情绪略微正常些,或许是记起了自己昨晚伤害她的举动,一直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她抛弃他。 祝真抬手抱住他的脑袋,亲吻他的头发,眼尾发红,声音哽咽。 她喃喃道:“阿绍,我好想你。”即使他就在她身边,她仍然觉得孤独,觉得难过。 封绍似乎感知到她的心情,乖乖地一动不动,过了好半天,方才伸出爪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 首-发:yushuwu.club (woo15.com) 文明社会(37)下坠的帝国(3300字) 几天之后,Alpha的最后一波武装力量溃不成军。 和平终于降临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经初步统计,原有的十万名Alpha只剩下不到一万,Omega也损伤近半,元气大伤。 至于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到底溅染了多少Beta的鲜血,没有人在乎。 虞优昙不负众望地成为新的国王,加冕之后,她对立下赫赫战功的人们论功行赏,江天策和苏瑛被授予上将军衔,享有最顶级的待遇,而王雅则以尖锐的作风和鲜明的思想主张,获得了管理嗣音会的殊荣。 没错,这个陈旧腐朽的机构并未解散,正相反,在新政权的领导下,它被赋予了另一种职能和责任,焕发出新的生机。 九千多名Alpha多是年轻力壮之辈,其中面貌粗野丑陋的,只能去政府的各个部门做些体力活,而长相出色的,则分批次进入嗣音会,以叁十人为一个小组,接受彻底的洗脑和严格的军事管理。 新的《繁育者法则》很快印刷成册,发到每一名Alpha手中,上面的规定比之前更加繁冗、更加严苛,王雅派管理者叁不五时进行抽查,只要碰到背诵不熟练的,立刻拉进禁闭室,进行电击和药物惩罚。 Alpha高官家的孩子们,失去父亲庇护,统一进入孤儿院,和那里比他们大几岁的孩子们一起接受新的理念灌输。 他们还小,在集体环境的影响下,在老师刻意的引导和鼓励下,很快坚定地相信——只有成为睿智优秀的Omega,才能爬到社会的最高层,享受所有特权。 如果不幸成为Alpha,只能安安分分地当一个人形播种器,为整个王国的繁衍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第一批Alpha繁育者很快通过了结业考试,正式进入分配行列。 每一名Omega都可以凭借身份证明前往嗣音会,挑选符合自己喜好的Alpha,带回家泄欲取乐,如果顺利受孕,还可以获得政府提供的丰厚补贴。 不管是新政权还是旧政权,都避不开生育率低迷这一严峻问题。 战后,苏瑛身心俱疲,躲在虞优昙的宫殿中昏睡了许多天,这会儿第一次出门,看见许多Omega牵着狗绳,另一头链着赤身裸体的强壮Alpha,引着他们在地上爬行,兴致来了,还会当街鞭打他们,强迫他们仰躺在地,露出生殖器给众人围观和亵玩。 Alpha们的处境,比一年多以前Omega的处境还要惨,那时候她们至少还算是件珍贵的玩物,是来之不易的奖励,而现在,就算把他们玩残玩死,只需要去嗣音会做一个简单的情况说明,便可以领到新的伴侣,根本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毕竟,相对于稀少的Omega来说,Alpha资源还多得很呢。 晚上,苏瑛喝了大半瓶威士忌,对虞优昙说起自己的所见所闻。 虞优昙穿着金色的衣袍,头上戴着华丽又精致的皇冠,她也跟着喝了两杯酒,看着苏瑛艳丽中透着惆怅的脸,低笑一声:“你是不是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变得更糟?” 苏瑛微眯着眼,缓缓点了点头。 “阿瑛……”虞优昙想起白日里好几个将领跟她告状,说苏瑛目无法纪,尸位素餐,最严重的是思想觉悟也有问题,多次公开表达对Alpha和Beta的同情,不由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的,很多事情,我也无能为力。” 她坐在这个位置上,并不是因为她真的可以改变什么,而是特定的时间和机遇,让她看起来最合适。 身为国王,也不是事事都能随心所欲,对于很多看得一清二楚的矛盾和不公,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苏瑛知道她难,及时停住话头,斜斜趴在餐桌上,咕哝道:“算了,不谈这个,我很快就要走了,吃饱了撑的操心这些事干什么?” 虞优昙眼神微黯,抬手抚摸她充满光泽的长发,轻声问她:“你要去哪儿?能不能不走?” 她的神色有些落寞,试图挽留她:“留下来陪我,好吗?” 苏瑛睡了过去,没有回答。 整个王国的总人数缩水过半,经济也遭到重大打击,偏远地区的城市渐渐荒废。 就在王雅等人商讨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在提供给兽人们的食物中下毒时,祝真先发制人,向虞优昙索要了位于最北边的一个城市连带着周边的近千亩森林,做为兽人居住之用。 在沸反盈天的反对声中,祝真带着数百名兽人和他们新诞下的小崽子们登上飞行器,自我放逐,远走他乡。 她在城市和城市的接壤处架起坚固无比的高墙,既是让虞优昙放心,也起到了保护兽人们的作用。 在封绍的怒吼声中,兽人们依依不舍地一步步远去,钻进最适合他们居住的森林中,很快消失不见。 伴着清冷的月光,祝真牵着封绍走向一栋安静的民居,在那里等待离开游戏的时刻。 相比起她们,江天策在这里生活得堪称如鱼得水。 他本就是没什么道德观的人,双手染满鲜血也毫无罪恶感,在漫长的战争中,凭借出色的军事才能和个人魅力吸引了一大批拥趸,已经隐隐有了和虞优昙分庭抗礼的声望。 有别于那些受尽歧视和凌虐的Alpha,他这样的强者,似乎生来就应该得到所有人的仰望和崇拜,战争刚刚结束,投怀送抱者便比比皆是,其中也不乏比祝真漂亮、身材又火辣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兴趣缺缺。 离开这个世界的前一天,以王雅为首的激进派找到他,提出秘密刺杀虞优昙和苏瑛,拥立他为新国王的建议,并交出了一份行之有效的方案。 说不心动是假的,江天策洞悉她们每一个人的机心,并有把握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控制住局势,用铁血手腕将这个国家管理得井井有条。 他绝不会如她们所愿,成为听凭摆布的傀儡,正相反,他会成为她们真正的王。 留在这里,他不必再忍受诡谲副本的折磨,他可以享受至高无上的一切,数百名Omega都会心甘情愿雌伏于他身下,为他诞育一个又一个孩子,这段文明的历史上,注定会留下关于他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考虑了很久,最终拒绝了这个提议。 从上位者的角度,他看得很透彻——新的政权、严明的法制、天翻地覆的社会地位、穷尽其法的改革……所有的手段,都拯救不了这个下坠的帝国。 它已经足够腐朽,Omega获得话语权之后,因着长年的压迫,丧失了繁衍后代的本能欲望,相比起和Alpha交媾生育,她们更喜欢侮辱他们、蹂躏他们,这种消极的态度很难通过激励手段得到扭转。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们愿意不停地生育,诞生的那些有限的新生命,对于老龄化问题严重的国家来讲,也是杯水车薪。 这一场可圈可点的胜利,不过是帝国走入良夜前,昙花一现的荣光。 因此,看起来颇有吸引力的诱惑,并不足以留住他的脚步。 当然,这应该是系统针对他的最后一个考验。 传送时刻终于到来,苏瑛并不知道自己又一次和死神擦肩而过,亲昵地拥抱了虞优昙,和她正式告别:“优昙,我走之后,你一个人务必小心。” 敏锐的第六感已经让她感知到虞优昙这个王位坐得并不安稳,说是群狼环伺、如履薄冰也不为过。 虞优昙强打起精神,笑道:“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她客气地对江天策点了点头,又对他鞠了一躬,感谢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鼎力相助。 按照系统的提示,两个人来到距离都城几十里远的一片荒地,看见了期盼已久的白光。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祝真骑着封绍赶来。 她身上添了新伤,神态疲惫,眸色黯淡。 苏瑛和江天策立刻赶过去察看她的情况,祝真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封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事,垂头丧气地蹲在一边,不敢贸然靠近她。 苏瑛觉得祝真神情有些不对,再度确认她的情况:“真真,你真的没事吗?” 在这个世界的遭遇已经给她留下了一定的心理创伤,这些日子,她常常从噩梦中惊醒,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想来,祝真的状况比她更加严重。 祝真恍惚地笑了一下,道:“我没事,咱们走吧。”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再一次响起,由于她们四个人都没有完成生育孩子的附加任务,全部以六十分低空飞过,没有奖励,也没有惩罚。 祝真看着和野兽无异的爱人,猜想进入休息处后,他恐怕还是现在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向他招了招手。 封绍如蒙大赦,走过去舔舔她胳膊上的伤口,又舔了舔鞋面,这才抱起娇小的女孩子,站直身体,在她的授意下走进白光之中。 苏瑛和江天策紧随其后,迈步进去。 通道刚刚关闭,整个[文明社会]的副本便进入静止状态。 虞优昙的表情定格在友人远行的悲伤中,看起来鲜活生动,无比真实。 101实验员满意地看着手中的操作页面,对银发女人汇报道:“报告教授,夏娃2.0的人格缺陷bug修复完毕,产品完成迭代升级,她现在已经彻底掌握了人类的思维和感情,和包括玩家在内的很多人朝夕相处,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女人满意地点点头,手指在幸存下来的人物属性界面快速划过,轻描淡写地道:“取消休息环节,直接安排剩下的62名玩家进入最终的测试副本,等亚当和夏娃完成任务之后,立刻开始批量投放。” 她的目光停留在唯一的一对情侣身上,眼神微闪:“安排给这两个人的副本,需要做一点儿小改动。” 美梦成真·江天策篇(1)平静 江天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架军用飞机里。 他站起身,透过透明的玻璃,发现自己位于数千米的高空中,脚下炮火连天,硝烟弥漫。 有一瞬,他以为自己还在[文明社会]的战争中,很快又清醒过来—— 他们已经成功通关,离开了那个世界。 可是,这一次为什么没有进入休息处?他是被直接传送进了新副本吗? 江天策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队友们的下落,却看见两列训练有素的士兵走来,为首的那个对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军礼:“报告上将,131部队从地面传来消息,已经成功抢滩登陆,请上将下达指示,是否照原计划跳伞降落,攻击敌人战略要地?”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军服,质地精良,胸口配有几枚闪闪发亮的功勋章,和上将的身份相符,沉吟片刻,声音沉稳:“按原计划行事。” “是!”士兵们异口同声地响亮回答。 他们背上降落伞,拉开机尾的舱门,一个接一个有序往下跳。 江天策拿起一个军绿色的背包背在身上,走到队伍最后方,垂目看向枪火不断的地面。 他试着发动能力,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那名领头的校官有些紧张地道:“上将,您还是留在飞机上吧?刀枪无眼,万一您在战场上出了什么闪失,我们没办法跟将军交待啊!” 将军? 江天策没来由地想起自己零零星星的记忆里,那位同为将军的父亲,又觉得眼前这场景有些熟悉。 很像……他刚刚进入系统时,接受的第一个试炼。 他沉声道:“不用,我和你们一起行动。” 他还不清楚当下是什么情况,可地面多多少少要比飞机上安全一些,机动性也更强。 他纵身跃下,迎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在合适的高度打开降落伞,缓缓降落于枪林弹雨之中。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役,江天策游刃有余地带领士兵们攻克战略要地,活捉了对方的首脑——一位白发苍苍、双眼如鹰隼般狠戾的老人。 从手下们的只言片语中得知,这位老人姓金,曾经是为帝国立下赫赫战功、备受尊敬的元帅,没想到,他暗地里勾结伊甸园实验室,打着采集信息的名义,拿普通民众做人体试验,研究如何模拟人类的思想和行为,妄图用人工智能取代全人类,借此控制整个世界。 “多亏上将以身犯险,亲自潜入实验室,拿到了关键数据,我们才能戳穿金元帅的真面目,将他绳之以法。”校官一直跟在他身边保护他,这会儿满脸崇拜地说道。 江天策正在指挥下属清理战场,清点俘虏人数,听见他的话语,微微皱了皱眉。 校官立刻担忧地道:“上将是不是又头疼了?您从实验室出来之后,昏迷了很多天,听说因为在里面受的刺激太大,记忆出现了较为严重的损伤。唉,您应该在疗养院再休养一段时间的,怎么能这么着急上战场呢?” 他这么一说,江天策还真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怔怔地看着手上的枪支,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自己已经离开系统,回到现实世界了吗? 乘坐飞机将战俘们押送回去,尚未降落,江天策便透过窗户看见成千上万的人挤满机场附近的街道,摩肩接踵,欢声雷动,迎接他们的到来。 他第一个走下舷梯,记者们蜂拥而来,“咔嚓咔嚓”的拍照声不绝于耳,他们高举着话筒,争着发问: “江上将,据说您曾经深入实验室,亲身体验过【沙盒游戏】是吗?请问您在游戏里面遭遇了什么?又是怎么找到揭穿金星海阴谋的关键性证据的?” “江上将,听说您在之前的卧底行动里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请问这会对您的作战指挥产生影响吗?这次行动顺利吗?” …… 江天策冷肃着面孔,沉声道:“军事机密,无可奉告。” 他越过众人,走向不远处等待的老人。 老人穿着笔挺的军装,胸前佩戴的勋章分量十足,腰杆笔直,不怒自威,眼神里却透露出些许慈爱。 江天策利落地行了个军礼,道:“报告首长,圆满完成任务!请首长检阅!” 老人微微点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下属们接收战俘,带着他坐进经过特殊改装的防弹汽车,等车子驶离欢呼雀跃的人群,方才低声道:“天策,做得不错,你妈妈在家里等你,回去好好休息几个月,等调令下来,直接去新部门报到。” 江天策恭声应是,停顿片刻,问道:“实验室那边……处理得怎么样?活下来多少人?” 老人叹了一口气,道:“活下来六十多个,那边的事你不用管,我已经安排了一批人过去处理。现在尘埃落定,陛下很快就会进行彻查和清算,以你为首的几个人肯定会记成首功,往后前途不可限量。”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骄傲:“天策,快点成长起来,我亲手建立的基业,将来都是要交给你的。” 江天策“嗯”了一声,道:“谢谢爸爸。” 一切风波好像真的归于平静。 江家位于军区核心地段,门禁森严,警卫众多。江天策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最开始的时候,因着之前在副本里养成的习惯,时时刻刻紧绷着脑子里那根弦,连睡觉也不敢睡死,后来便慢慢放松下来,每天陪雍容端庄的母亲说说话,跟父亲聊一聊时事政治,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这天,江母接了一个电话,笑吟吟地看着高大英俊的儿子,道:“天策啊,你殷阿姨打电话过来,说她女儿刚从国外回来,想和你交个朋友。我看过她女儿照片,长得白白净净,挺漂亮一姑娘,也受过高等教育,你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跟她吃个晚饭吧?” 江天策推脱不过,按着母亲的嘱咐,于晚上七点来到市中心的一家高档西餐厅。 相亲对象肤白貌美,身材高挑,谈吐也文雅,可他就是提不起什么兴致。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个小时,他借口上厕所,来到楼道里抽烟透气。 时候是初夏,推开窗户,漏了一地的星星和月光。 他站在如水的月色里往下看,街面上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一个娇娇小小的女孩子穿着白T恤和黑色短裙,右手拿着一根黑色的手杖,慢吞吞走到十字路口,微仰起头,露出半张雪白的面孔。 江天策瞳孔一缩,失声叫道:“祝真?” 美梦成真·苏瑛篇(1)重逢 苏瑛是在半空中醒来的。 头朝下急速坠落,带来强烈的失重感,心脏“砰砰砰”快要跳出胸腔,她睁圆了美目,腰身灵活地前挺,拗成个优美的弧度,往上看去。 双腿绑着专业的安全绳,看起来很结实,约十几米远的高台上影影绰绰闪过几个人影。 苏瑛神色一凛,快速打量周围环境。 她大概位于某个风景名胜区内,山色葱翠,湖光粼粼,新鲜的空气灌入鼻腔,精神为之一振。 很像……她初次进入系统时的情景。 下落至最低点时,预料中的暗算并没有到来。 绳子依旧坚固地拽着她,几个刺激的弹跳过后,她倒挂在空中,进入静止状态。 高台上的人打开提升装置,一点点拉着她上升。 回到地面后,苏瑛动作利落地解开安全绳,理了理耳侧的碎发,还没来得及站起,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男人便殷勤地伸手搀扶她:“小姐,您没事吧?” 苏瑛皱了皱眉,开门见山地问:“你们是谁?” 那个嘴唇略厚的男人脸色一白,急急问道:“小姐您又失忆了吗?我早就说了,您的身体还没养好,不能参加这种高危险性的极限运动!” 他转头吩咐身后站着的下属们:“快,打电话让医疗队上来!” 苏瑛甩开他的手,站直身子,怀疑地看着七八张陌生的面孔,问那人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苏将军的……就是您父亲的副官李田。”李田见苏瑛表情茫然,便耐心地向她讲解前因后果,“小姐,您还记得您和江上将一同卧底进入伊甸园实验室的事吗?” “江上将?”苏瑛眉头皱得更紧,脑子转了两圈,出言试探,“江天策?” “没错。”一队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急匆匆赶了来,李田招呼他们为苏瑛量血压测心率,自己站在一边继续解释,“上个月,您单枪匹马从实验室闯出来,拿到了关键性证据,江上将却不幸丧命。苏将军和江将军联手捣毁实验室,揭穿了金元帅的阴谋,您也立了大功。” 他叹口气,道:“那些残忍的实验给您的大脑造成了不可逆的永久性损伤,这段时间您精神恍惚,出现了好几次记忆缺失的情况,严重时连将军和夫人都认不出来。我建议您还是再休息一段时间吧,万一身体出个什么差池,我们根本担不起责任!” 他这段话中涵盖的信息量太大,苏瑛消化了一会儿,怔怔地问:“我……从系统里出来了吗?这里……是现实世界?” 李田苦笑道:“大小姐,这已经是您第十二回问我这个问题了,是的,您已经离开了那个叫【沙盒游戏】的系统,现在很安全,没有任何人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动您半根汗毛。” “江天策死了?那封绍和真真呢?”苏瑛拽着李田追问,见他表情茫然,便补充了一句,“我是说,系统里的其它玩家呢?他们现在在哪里?” 李田怕刺激她,又不敢不回她的话,吞吞吐吐地道:“2000名玩家,只有您一个人活着走了出来……” 苏瑛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里。 几个小时后,在七八个军官的簇拥下,她回到别墅里,见到了自己的父母。 父亲年岁在六十岁左右,两鬓斑白,不苟言笑,惜字如金地叮嘱了她两句好好休养的话,便在李田的陪同下出去。 母亲保养得很好,看得出年轻时是位明艳不可方物的大美人,拉着她长吁短叹了好半天,句句不离江天策,显然对他的死十分可惜。 苏瑛早有一肚子疑问憋在心里,这会儿见母亲性情随和,便迂回着套她的话:“妈,我最近总是头疼,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咱们和江家关系很好吗?我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当卧底,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 女人有些惊异地看着她,声量放大了些:“咱们和江家有婚约,这件事你都忘了吗?从小定的娃娃亲啊!” 苏瑛满脑袋问号,指指自己,哭笑不得:“我?和江天策?有婚约?” 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 女人见她不信,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厚厚的老相册,翻了几页,指着张合影,道:“喏,这个是你,这个是天策,瞧瞧你们俩多登对,打小就有夫妻相。” 这是两个家庭的合影,年轻时的女人果然很美,眉眼和苏瑛有五六分相像,她和英俊的军官并肩而立,将扎着高马尾的小女孩推到前排。 苏瑛从小便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任性劲儿,虽然穿着条很仙的连衣裙,姿势却十分豪放,双手抱臂,两条腿分开和肩同宽,臭着脸昂着下巴,桀骜不驯地看着镜头。 右边同样站着对夫妻,打扮得干干净净的男孩子站在前面,和苏瑛之间隔了两人位的距离,他站成标准的军姿,腰杆挺得笔直,面无表情,目光里带着彻骨的冷漠。 苏瑛深深怀疑女人的眼神,干笑道:“不了不了,高攀不起。” 她对江天策向来无感,心里还是更喜欢…… 想起杨玄明,苏瑛神色黯淡,轻轻叹了口气。 女人伤心地道:“本来打算等你们顺利完成任务,回来就正式办婚礼的,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她说着擦起眼泪,一副惋惜至极的样子。 “妈,我也在军队的编制里吗?我是说做卧底之前。”苏瑛问道。 “是啊,你爸爸只有你这么一个独生女,本来是对你寄予厚望的,可你这一回差点儿死在实验室里,大脑又受了损伤,我们现在已经达成一致,不打算再让你回军队了。”女人拉住她的手,目光慈爱,“让你爸爸给你安排个清闲些的文职工作,你高兴了就去办公室转转,不高兴就出去玩,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们就别无所求。” 苏瑛敷衍着应了。 她对所有的事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总觉得系统凶险狡诈,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然而,在家里休养了两个月,并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也没有遇到危险,倒是曾经鲜明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 她偷偷调查过伊甸园实验室的事,得到的结果和李田说的并无出入,长长的遇难者名单里,赫然写着同伴们的名字,遗体早就被火烧成灰烬,尘归尘,土归土。 她渐渐适应了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出入前呼后拥,财富自由,买包自由,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儿,风情万种,颠倒众生。 两个月后,新的调令下来,她进入宣传部,担任主任一职,底下有七八个得力下属做事,每日只需要点点卯,隔周向上级做一次工作汇报,体面又清闲。 入职第一天,电脑便出了故障,不停闪烁着黑白的雪花。 助理不敢怠慢,立刻给技术部打电话,请专人过来维修。 十分钟后,一个穿着蓝白格纹衬衫的瘦高程序员走了过来,他戴着笨重的黑框眼镜,头发也乱七八糟,遮住右半边脸,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语调平平板板,透着几分木讷:“是这里要修电脑吗?” 苏瑛正在给自己涂酒红色的指甲油,无意间抬起眼睛,右手捏着的刷子忽然不听使唤,在手指上刷出鲜艳的痕迹。 美梦成真·江天策篇(2)追求 女孩子循声回头,遥遥和他对视,脸上露出茫然之色。 这一个多月,江天策试过寻找她的下落,可六十多名幸存者的档案被严密封存,就连他也没有权限查看。 更何况,就算找到她又能如何?看着她和封绍在现实世界里双宿双飞,恩恩爱爱吗? 还不够碍眼的。 然而,重逢的这一刻,江天策还是感知到陌生又强烈的喜悦。 “真真,你别动!”他当机立断,高声命令她,“在那里等我!” 急匆匆往外走的时候,相亲对象疑惑地站起身喊他的名字,可他连解释都来不及,快步奔向电梯。 几分钟后,祝真仰起白净的脸,和一身肃杀之气的高大男人对视。 男人穿着黑色T恤和军绿色的工装裤,身材健硕,肌肉勃发,举手投足间充满攻击性,面容冷峻到近乎淡漠,眼睛里却烧着令人心悸的野火。 祝真没来由瑟缩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我们……之前认识吗?” 她不记得他。 据说,所有的实验体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记忆损伤,就连他自己对于游戏里的记忆,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模糊,所以,她出现这样的反应,也不算奇怪。 江天策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高兴,见她有些防备自己,缓了缓神色,解释道:“在【沙盒游戏】系统里的时候,我和你是同生共死过的队友,你不记得了吗?” 祝真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抱歉,过去的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不止是游戏,就连现实里的过去,也没什么印象。我爸妈最近正在带我做心理疏导,不过好像没太大作用。” 江天策低头看着她右腿佩戴的义肢,主动提出开车送她回家。 坐进宽敞的牧马人越野车,祝真有些好奇地环顾四周,听到他问起封绍的事,神色微黯,一五一十回答:“听负责调查伊甸园实验室的警察说,他为了保护我,死在了系统里。我哥说他是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和我的感情很好,可我……什么都不记得,参加追悼会的时候,看见他的遗体,也没有产生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 江天策心下暗喜,安慰她道:“那么痛苦的过去,不记得反而是件好事,你放宽心,不要想太多。” 祝真缓缓点头:“我爸妈也是这么说的,谢谢你。” 祝家住在一个中端小区里,车子缓缓停进地下停车场,祝真弯腰解安全带,光线太暗,一时没能解开。 男人侧过身帮她,宽大的手掌似有意似无意蹭过她白皙的手背,祝真脸红了红,触电似的躲开,听到“咔哒”一声轻响后,正打算下车,他的左手顺势撑到她颈侧,将她半圈进怀里。 很暧昧的姿势。 “你……”祝真又慌又窘,舌头像被猫叼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天策的眼睛里闪烁着亮光,深深地看了她许久,方才哑声道:“手机给我。” 祝真不明所以,本能地听从他的命令,将手机递给他。 借着女孩子的食指解锁屏幕,他拨出自己的号码,将号码保存在她的通讯录里,在键盘上敲出叁个字“天策哥”,犹豫了片刻,又把“哥”字删掉。 这样似乎更亲昵些。 “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他说完这句话,实在没忍住,抬手摸了摸她柔软蓬松的头发。 她有些害羞,胡乱点点头,逃也似的下了车。 从这一天起,他强势地介入她的生活。 他没有追过女孩子,采纳了几个同僚和下属的意见,软硬兼施,使尽浑身解数。 因着实验室的遭遇,祝真暂时休了学,白天去找心理医生做疏导,晚上在离家不远的蛋糕店打工。 江天策拥有大把的闲暇时间,颇有耐心地每日车接车送,大捧大捧的时令鲜花塞满蛋糕店,叁不五时下一笔巨额订单,请家人和朋友吃蛋糕,借此捧她的场。 战友们抱怨吃甜食太多长了蛀牙的时候,他和祝真的关系终于有了突破—— 祝真头一次答应他的约会邀请,和他一起前往电影院看电影。 他知道对于她来说,自己的身份太过显赫,就像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邂逅,很容易令她生出局促和不安,因此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耐心,日常相处中也恪守界限。 他甚至借鉴了封绍的言行举止,将本性中十分稀少的柔情调集在一起,尽数倾注在她身上。 这天晚上,她精心打扮过,时间明明已经是深秋,却穿着单薄的连衣裙和丝袜,冻得嘴唇发白,身子更显娇小玲珑。 江天策快步走过去,将身上的冲锋衣脱下,披在她肩上,低声道:“小心着凉。” 祝真摸摸带着他体温的外套,羞怯地笑了笑,和他并肩坐在后排中间的位置。 江天策选的是一部非常浪漫的爱情片,他对这种题材不太感冒,祝真倒看得认真,到了中后场的煽情桥段时,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他拿出纸巾帮她擦眼泪,一来二去,不知道怎么就捧住了她柔嫩的脸。 气氛渐渐变得黏稠,她意识到危险,紧张地舔了舔软润的唇瓣,喃喃道:“天策……” 他吻了上去。 嘴唇沾了眼泪,入口有些咸涩,很快便觉出回甘。 甜的,湿的,软的,乖的。 她青涩得很,完全不会接吻,只知道顺着他的意思张嘴,放任他的舌头探进去,在湿热的口腔中掠夺侵占。 香舌被他含住,重重吸啜一口,她惊慌失措地睁大了眼睛,小手无力地在他胸前推搡两下,被他毫不费力地制住。 电影最后的近半个小时,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祝真稀里糊涂地被他抱坐在腿上,上下失守,步步沦陷。 大掌隔着薄薄的衣料揉捏她的腰腹,她敏感得厉害,在他怀里轻颤。 他放肆地覆上胸前的鼓包时,她惊喘一声,将脸埋在他颈侧,慌得发抖,却没有反抗。 他喜欢她这副乖巧的模样。 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电影散场,他打横捞起软绵绵的女孩子,将她一路抱到宽敞的车后座。 男人欲火焚身,根本不觉得冷,双手迅速地一拽一扯,将T恤扔到脚下,撑着强健的身躯俯下来,继续吻她发红发肿的双唇。 爱不释手地揉弄她许久,他探入裙底,将薄薄的丝袜扯烂,狎昵地摸向白嫩细腻的大腿。 摸到断肢时,祝真回归了一丝清明,柔软的身子变得有些僵硬,水润润的杏眼看向兴不可遏的男人。 她很轻很轻地问了一个问题。 她说:“天策,你对我是认真的吗?还是……拿我当消遣?” 美梦成真·苏瑛篇(2)保护 她怔怔地看着男人熟悉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抽出两张纸巾,擦拭半干的红痕,顺势摸了摸空荡荡的无名指。 她忽然想起,那里本该有一枚红宝石戒指的。 男人见她一直不说话,有些疑惑地扶了扶笨重的眼镜,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唔。”苏瑛脚尖点地,带着转椅往后挪了一米,两条长腿在朱红色的套裙底下交迭,抬手指指电脑。 看着他弯下高瘦的身躯,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清脆的音符,苏瑛美目中闪出水光,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问他:“哎,修电脑的,你叫什么名字?” “苏主任,我不是修电脑的,是负责运营和维护整个办公系统的程序员。”他咕哝了一句,却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她的话,“我叫杨玄明。” “叁个月前,你在哪里?”苏瑛查户口一样审问他。 “我一直在单位上班啊。”杨玄明满头雾水,还以为是这位空降过来的大小姐打算给自己穿小鞋,打了个激灵,说话也磕巴起来,“我、我每天上下班都有按时打卡,你可以去查考勤记录。” 他快速修好电脑,对苏瑛道:“苏主任,好了。”说完便打算离开。 苏瑛抬高右腿架在办公桌上,拦住他的去路,像个逼良为娼的恶霸,语气带了几分挑逗:“急什么?聊聊。” 杨玄明呆愣愣地看着修长笔直、紧实有力的玉腿,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忙不迭将头扭过去,搓了搓滚烫的耳后根,惊慌失措地道:“苏主任,我……我还有工作……” “再帮我装几个办公软件。”苏瑛老神在在地打了个哈欠,示意助理搬张椅子进来,又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 “刘叔叔,对,是我,我今天来单位上班了,嗯嗯……挺适应的,您费心了,我爸爸说抽空请您喝茶。”苏瑛给杨玄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赫然写着局长的名字,带着笑继续说下去,“是这样的,我看咱们的办公系统有些老化,无法满足我们部门的需求,打算提个申请升级一下,也不知道行不行……哦,不需要提申请,直接跟技术部对接就行了是吧?好嘞,我看他们的那个程序员小杨工作能力就很不错,干脆让他暂时搬到我的办公室,这样方便沟通……好的,谢谢刘叔叔。” 她挂了电话,似笑非笑地看着杨玄明:“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工作。” 杨玄明被她这一系列操作惊得目瞪口呆,敢怒不敢言,吭哧半晌,挤出两句话:“苏主任,你不能……至少不应该……” “我当然可以。”苏瑛靠近他,托着美艳的脸,露出个风情万种的笑容。 杨玄明呆呆地看着她,脸不争气地红了。 下班的时候,苏瑛在单位门口拦住骑着电动车的他:“杨玄明,我脚疼,又打不到车,你送我回家。” 杨玄明耿直地道:“电动车不能带成年人,这样不安全,也违反《交通法》。” “……”苏瑛不管不顾地坐上车后座,用力拍拍他的后背,“少废话,快走,万一遇到交警,我提前下车。” 杨玄明险些被她这一下拍出内伤,迎面遇到一个相熟的同事,撞上对方八卦的眼神,这才意识到和苏瑛的互动有些暧昧,连忙抓紧车把手,快速驶离单位。 过来接苏瑛的司机不明就里,追在后面喊了几声:“小姐!小姐!您去哪儿?” 苏瑛冲他摆了摆手:“老宋,车坏了就去修,找我有什么用?” “啊?车没坏呀!”老宋挠了挠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立刻反应过来,“哦哦,是坏了,我这就去修车,小姐您注意安全,早点儿回家!” 说是送她回家,可苏瑛就是不肯说自己家的具体地址,胡搅蛮缠地把杨玄明拽到有名的夜市街吃烧烤。 烧烤摊很热闹,烟火缭绕,人声嘈杂,苏瑛点了几十串羊肉、五花、鸡翅、蔬菜,又要了两扎啤酒。 酒过叁巡,她醉眼迷离地问他:“喂,书呆子,你有女朋友吗?” 杨玄明酒量很差,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两团红晕,晕晕乎乎地摇头:“没、没有,家里介绍了几个,正打算去相亲……” 苏瑛把玻璃杯重重摔到桌上,大声道:“不许去!” 临桌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见状大声哄笑,领头那个染着黄毛的拿着一瓶啤酒走过来,拍了拍苏瑛的肩膀:“美女好火爆的脾气,我喜欢,交个朋友呗!” 苏瑛瞥向搁在自己肩上的咸猪手,神色变冷。 杨玄明吃力地对焦视线,站起来阻止混混:“别……别碰她。” “多管闲事,滚一边儿去!”黄毛见他文文弱弱,轻蔑地嗤笑一声,抬手将他推搡到旁边,招呼兄弟们挪到这个桌子上,不老实地抚摸苏瑛胸前的卷发,“美女,陪哥几个喝两杯呗!” 他还没碰到苏瑛,便被女人抡圆了胳膊,结结实实赏了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几个人都愣了。 苏瑛朱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你他妈……”黄毛大怒,抄起啤酒瓶往桌上重重一磕,玻璃碎裂,锋利的断茬闪着寒光,“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 苏瑛见他不知死活,抓起手边的酒瓶,“砰”的一声砸在他脑袋上,直接给人开了瓢,轻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姑奶奶好欺负?眼神不好就去医院看看,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黄毛摸了一脑袋的血,“嗷嗷”叫了两声,吓傻了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将苏瑛围在中间,嘴里说着不叁不四的话,手里拿着啤酒瓶子,气势汹汹地逼近她。 “都冷静点儿,别打架!我已经报警了……”杨玄明弱弱的声音湮灭在混乱嘈杂的环境中。 苏瑛先下手为强,甩掉脚上的高跟鞋,拎起凳子打横甩了半圈,将几人暂时逼退,一脚踹中黑瘦男人的胸膛,借力纵起,向花臂壮汉的面门踢了个干净利落的回旋踢。 这些叁脚猫的花拳绣腿还不够她活动筋骨的,短短几分钟后,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个个捂着胳膊抱着腿,“哎呦哎呦”呼痛。 动作幅度太大,精致的套裙裂了个口子,苏瑛扯掉杨玄明的格纹衬衫系在腰间,打了个哈欠:“走,回家。” 刚走没两步,一直缩在角落装死的黄毛眼中闪过凶光,握紧半截啤酒瓶,快步冲向苏瑛。 苏瑛似有所觉,正要回头应对,男人忽然抱紧她,单薄却温暖的胸膛严严实实贴上她的后背,身躯剧烈震动,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玻璃断口深深扎进杨玄明的身体里,开出血色的花朵。 苏瑛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双眼酸涩难忍。 美梦成真·江天策篇(3)灰姑娘(肉渣) 江天策愣了愣。 他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然而,看着身下女孩子卑怯中暗含期待的眼神,他油然生出一种冲动,将她抱坐在腿上,蹭了蹭白嫩的脸颊,哑声道:“做我女朋友,好吗?” 祝真的眼睛里瞬间迸出亮光,害羞地点点头,双手缠住他的脖颈,主动送上柔软的唇瓣。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做到最后。 他担心进展太快会吓到她,大掌隔着单薄的衣料在她身上揉了又揉,含着甜美的唇品尝许久,把损坏的丝袜脱掉,放进口袋里私藏,接着便克制地将她送回家。 祝真走进小区没几步又折回来,踮起脚尖拥抱他,笑得天真烂漫:“晚安,男朋友。” 江天策深嗅一口她身上的香气,冷漠的薄唇微微勾起。 他们正式开始交往。 他带她进入自己的圈子,参加朋友组织的party。 私人酒庄的宴会厅里,聚满了眉目张扬的军二代、浓妆艳抹的名媛网红,就连端酒的女侍应生也是身材高挑,肤白貌美,相比起来,穿着一袭白色短裙、妆容简单干净、右腿还有残缺的祝真简直是误入虎穴狼窝的小白兔,是与这样高雅奢华的环境格格不入的灰姑娘。 江天策紧紧牵着祝真的手,将她安置在沙发里。 相熟的发小很惊异,对她客气地笑了笑,招呼侍应生上酒,转头就拉着江天策嘀咕:“你不是不近女色的吗?什么时候开的窍?那几个馋你身子的妹妹要是知道你看上这么个……这么个小姑娘,十有八九要气得吐血……还有,权家的大小姐不是对你有意思吗?哥们儿,我劝你一句,玩玩也就算了,结婚还是得找权小姐那样门当户对的……” 江天策眼角余光看见祝真不自信地低着头,脸色也有些发白,低声斥道:“我有分寸,别说了。” 祝真很不适应这里,很快便如针芒在背。 她听不懂男人们讲的荤段子,不认得名媛拿出来炫耀的天价包包是什么牌子,也尝不出不同红酒之间的区别。 江天策倾身过来,附在她耳边问:“真真,身体不舒服吗?” 祝真害怕扫他的兴,连忙摇头:“没、没有,阿策,我去一下洗手间。” 来到洗手间的隔间内,祝真终于放松,轻轻吐出一口气。 几个女人走进来补妆,娇滴滴的女声道:“哎,你们看见江哥带过来那个女伴没?早知道他喜欢那种类型,我就不白费那么多力气了,装清纯谁不会?” 另外一个女人笑道:“娇娇别生气,男人嘛,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哪有什么定性?清粥小菜偶尔吃吃还挺新鲜,天天吃谁受得了?我看啊,还是你这种性感尤物最有诱惑力!” 叫娇娇的女人惆怅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江哥年纪也不小了,听说他家里正在给他安排相亲,他那样的人,咱们都高攀不起……” 二十分钟后,江天策过来找她,在门口唤道:“真真,你在里面吗?” 祝真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抽抽鼻子,从里面慢吞吞走出来。 “怎么回事?”江天策一看她这副模样,立刻变了脸色,显出几分凶悍,“有人欺负你?” “没有……”她努力忍着哭腔,却怎么都忍不住,白嫩的小手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阿策,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过得很开心……你对我这么好,一切美好得像做梦一样……可是,我配不上你,你没有必要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们……我们分手吧……” 江天策看着女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对她的心思洞若观火。 说句有些冷血的话,他喜欢她这副患得患失的模样。 她是这么弱小、自卑,无望且热忱地爱着他,正因如此,她可以满足他所有身为雄性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他轻而易举地掌控着她的喜怒哀乐,视心情恩赐她、宠爱她,抑或是教训她、惩罚她,而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从确定关系的那一天起,他便成为她至高无上的神祇。 “为什么要分手?你不喜欢我了吗?”他的嗓音放柔了两分,伸出手抚摸她嫩白的后颈,像在爱抚一只闹脾气的猫咪。 “不是……我喜欢……很喜欢你……”祝真哭得肝肠寸断,泪水打湿浓密的睫毛,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可爱又可怜。 “好了,我不该带你来这里的,是我不好,别说气话。”江天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旁若无人地从面色各异的人群中走过,带她来到顶楼的露台。 露台很安静,巨大的透明玻璃映出暗沉沉的夜色,蓊郁的花木中闪烁着无数灯笼造型的小彩灯。 他将她放在大大的秋千里,动作有些急躁地拉下她后背的拉链,将女孩子剥得只剩粉白色的内衣内裤。 她光着小脚,在他宽阔温暖的怀抱里瑟缩,小手紧张地攀住他的肩膀,轻声抽噎着,随着他低下头吻向乳房的动作,这种声音很快转变成娇怯的呻吟。 胸衣的样式很保守,衬得圆润白皙的乳格外纯洁,他像拆礼物一样脱光她,一手握着奶子送到嘴里,另一手放肆地探进双腿之间,摸到一点湿意。 坚硬的指节抵进花唇,捉着充血的小核略蹭了两下,她的水便多了起来,细细的腰肢不自在地扭来扭去,也不知道是在逃避,还是在迎合。 上面这么会哭,下面这么会流,真是个宝贝。 有意羞辱她似的,江天策在嫩嫩的奶子上啃出一块块不规则的红印,又用力啜吸,发出响亮的“啧啧”声。 祝真羞得耳朵通红,两条白生生的腿夹紧他不断作乱的手,他却顺势让手掌朝上,接满湿漉漉的蜜液,以此做润滑,手腕发力,在她腿心慢慢抽送起来。 “阿策,别……别在这里……”她性子羞怯,很害怕什么人突然闯进来,小声央求他,“我们……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他衣衫完好,她却赤身裸体,这样强烈的对比令她更加难堪和紧张。 舌头在敏感的乳珠顶端灵活地舔了几下,他咬住她滚烫的耳垂,低声诱哄:“要不然你用嘴帮我?只要吸出来,我就不办你。” 她当然是不愿意的,闻言惊慌失措地摇头。 可她怎么拒绝得了他的要求? 几分钟后,江天策心满意足地看着一丝不挂的少女跪在他脚下,颤着手解开他裤子的拉链,将粗壮狰狞的深红色性器放了出来。 美梦成真·苏瑛篇(3)潜规则 伤口虽深,却没有伤及要害,苏瑛很快定下心神,将黄毛揍成猪头,打断他一条胳膊,请摊主帮忙报警、叫救护车。 她一边帮杨玄明止血,一边骂骂咧咧地教训他:“你的眼睛也瞎了吗?姑奶奶这身手,用得着你救?上赶着来送人头?妈的,猪队友。” 杨玄明本来就白皙的脸色更添苍白,被她数落了大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你是女孩子,万一受点儿什么伤,留下疤痕,以后不好嫁人。” 苏瑛怔了怔,吐槽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封建余毒?从大清穿越过来的吧?呆子就是呆子。” 她扶杨玄明起来,见他身形摇摇晃晃,皱了皱眉:“喂,书呆子,你没事吧?可别晕……” 话音未落,男人便闭上眼睛,昏倒在她怀里。 苏瑛有些吃力地扶稳他,手指颤抖着探他鼻息,确定人还活着,这才松了口气,将人背起,走向疾驰而来的救护车。 看着护士们为杨玄明输上液体,她伸手将他脸上的黑框眼镜摘下,嘴角轻扯,道:“这眼镜真丑。” 拨开他长长的头发,看着那张清秀干净的脸,她的眼睛里渐渐涌现出水光,将脸埋在他冰冷的手心,无声地哭了。 能够再次见到你,真好。 第二天早上,杨玄明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军区医院的特护病房里,那位美艳却暴躁的女上司趴在他手边,露出半张颠倒众生的脸,安安静静地睡着。 人类都是视觉动物,他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呆呆地看了好半天,直到迎上她睁开的美目,方才如梦初醒,红着耳朵尖扭过头,专心看窗外的风景。 苏瑛伸了个懒腰,露出半截纤细紧实的腰身,按下床头的呼叫器,叫来经常为军区领导服务的发型师,不顾杨玄明的抗议,给他理了个干净清爽的寸头。 杨玄明生出种被霸道总裁逼迫控制的羞辱感,气得脸上浮现出血色,却敢怒不敢言,见她打了盆热水,捋起袖子打算亲自为他洗头,吓得连忙往后退,受伤的后背撞上床头,痛叫出声。 “你……你别过来!”他窘迫地拒绝,就差没说出“男女授受不亲”的话,“我自己洗。”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苏瑛柳眉一竖,不由分说地将他的脑袋按进水盆里,手上的动作却还算温柔。 她一边在他发间搓出丰沛的泡沫,一边说出对他的安排:“单位那边,我帮你请了长假,你在医院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就按床头的呼叫器,出院的时候,我过来接你。” 杨玄明当然没有说“不”的权利。 苏瑛按时上下班打卡,一有空就往医院跑,举止越来越放肆,连杨玄明每天吃什么喝什么、去哪里活动、每天用几个小时电脑都要管,时不时还对他动手动脚。 杨玄明不堪其扰,护紧怀里的笔记本,道:“苏主任,别再闹了……我在忙工作,系统升级马上就要完成……” 苏瑛二话不说强制关机,挑挑眉道:“不让我玩游戏?干脆大家都别用。” 杨玄明手忙脚乱地重新开机,发现数据毁损大半,自己这段时间的心血化成泡影,气得双眼发红,难得的提高声量:“你真是不可理喻!” 苏瑛愣住,终于安静下来,嘴唇嗫嚅了几下,表情有些尴尬。 她扭过头面向墙壁,过了会儿肩膀微微颤动,竟然发出几声抽泣。 杨玄明没想到素来横行霸道的她说哭就哭,整个人都傻了。 “你……”他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态度太恶劣,又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组织了许久措辞,将苏瑛爱玩的格斗游戏打开,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别哭了,是我不好,让给你玩还不行吗?你说最后一关总是通不过,我还给你设计了个外挂,要不要试试?” 苏瑛立刻回过头,给了他个灿烂的笑脸:“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 哪有半点儿哭过的痕迹? 杨玄明目瞪口呆。 半个月后,他的伤势终于痊愈。 苏瑛得寸进尺,顺势霸占了他所住的单身公寓,将客厅堆积如山的垃圾食品和碳酸饮料一股脑儿丢进垃圾桶,衣柜中除了颜色不同、简直一模一样的格纹衬衫打包捐献出去,又请家政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她带着杨玄明逛了一天的商场,为他购置一年四季的衣物鞋帽,样式简单大方,标签上的价格令人咂舌,刷卡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杨玄明根本拗不过她,被迫焕然一新,整个人清清爽爽,斯文俊秀,瞧着比之前的打扮年轻了七八岁。 苏瑛将这当成自己的半个家,在阳台养了许多绿植,客厅买了投影仪和电影院级别的音响,冰箱冷藏室摆满自己爱喝的酒,叁不五时窝在舒适松软的沙发里,边吃爆米花边喝红酒,煲剧煲电影,看到很晚,方才胡乱睡下。 这天晚上,杨玄明鼓足勇气,按下电影的暂停键,向她抗议:“苏主任,你总来我这里过夜,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屋子里暖气开得足,苏瑛喝得微醺,身上套着他的白衬衫,底下光着两条大长腿,领口的纽扣还松了两颗,配着娇美如花的容颜和慵懒迷离的眼神,看起来色气满满,诱惑力十足。 杨玄明卡了一下壳,偏过脸死盯着桌上的遥控器,这才找回几分理智,狠心道:“我、我毕竟是个成年男人,你应该有最基本的防范意识。” “哦?”苏瑛打了个哈欠,甩掉拖鞋,将两条白生生的腿架在茶几上,拨了拨乌黑浓密的卷发,笑得风情万种,“杨玄明,到底谁应该防范谁,我想你可能没搞清楚。” “我一直想潜规则你,你看不出来么?”她眼底闪过狡黠的光,抛出个令他无力招架的问题。 美梦成真·江天策篇(4)奸(H) 男人的性器粗大骇人,如同一只丑陋的兽,顶部微微弯曲,散发着浓烈的雄性气息。 江天策握着肉根,引龟头抵上祝真粉嫩的唇瓣来回磨蹭,颇具淫辱意味地拍打两下,看着透亮的前精弄脏她白嫩的小脸,语调愉悦:“喜欢吗?” 祝真又怕又羞,徒劳地用双手遮挡裸露在空气中的白乳,见他有些不高兴,连忙抬高手臂,露出胸前春色,小手轻轻捧住两颗沉甸甸的阴囊,仰着脸亲吻他坚硬的阳具,睫毛颤抖:“喜……喜欢……” “真真,你知道我很在意你的感受,如果觉得不舒服,你可以随时喊停。”江天策说着温柔体贴的话,一张冷峻英挺的脸上却难得的带了点儿笑意,显然是对她的乖顺非常满意。 祝真犹豫片刻,摇头道:“没有不舒服,我是真的喜欢……” 下一刻,硬硕的生殖器毫不怜惜地捅进她柔软的口腔。 祝真没有经验,被他这一下顶得干呕出声,喉咙下意识裹紧腥膻的异物,牙齿却温顺地收拢回去,避免咬伤他。 她吃力地张大嘴巴,让可怕的性器将自己当做发泄欲望的飞机杯,深插猛捣,喉管传来强烈的不适感,因痛苦收得越来越紧,他却从中获得了难言的快乐,舒服得微微阖上眼睛,低叹出声。 她想过叫停的,想要中止这场超出承受能力的亵玩,可他时不时伸手摸摸她的头,用沙哑的声音夸赞她,说她做得很好,说他快要射精,哄她忍一忍…… 于是,所有抗拒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说不出口。 喉管上的软肉很快被他操干得发红发肿,疼痛感渐渐削弱,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她形象全无地流着晶莹的口水,失神地望着他满意的表情,从自我牺牲中得到了奇怪的满足感。 江天策欣赏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得寸进尺,穿着军靴的右脚抬起,踩向她白嫩柔软的奶子,在上面留下脏污的鞋印,鞋尖抵着敏感的奶头,恶劣地重重碾过去。 祝真疼得弓起脊背,“呜呜”哭叫两声,小手无力地揪紧他的军裤,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抓痕,嘴巴却依然讨好地服务着他,柔软的舌头艰难地在有限的空间内腾挪,绕着他青筋暴起的肉茎,温柔细致地舔弄。 江天策的理智很清楚——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封绍已经死去,现在的祝真完完全全地属于他,再也没有可能从他掌心溜走。 然而,他还是不能免俗,时不时想起她和封绍之前的海誓山盟、痴爱缠绵,产生嫉妒与愤怒的情绪。 他介意她的嘴唇被封绍亲吻过,她的阴道被封绍进入过,她的子宫更是被人形和兽形的封绍射了又射,污秽到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但是,这样卑微到了尘埃、下贱到了极点的事,她肯定没有为封绍做过。 江天策从中获得了微妙的心理代偿,重新找回平衡与冷静,扣住她的脑袋,扯着她蓬松的头发,在因吃痛而越发紧窒的口腔中,快速挺送了几十下,将一大泡浓稠的精液射进她喉咙最深处。 祝真终于重获自由,难受地跪坐在地上剧烈咳嗽,杏眼通红,脸上布满泪水,黏稠的白精自嘴角淌落,在半空中牵出淫靡的银丝。 江天策居高临下地看着饱受蹂躏的女孩子,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松地放过她。 他从后面捞起她的腰,把她摆成跪趴姿势,大掌包住饱满的花户重重揉了两把,感受着她私处的细嫩湿滑,调笑道:“真真,怎么湿成这样?” 祝真羞得说不出话,上半身伏下去,红扑扑的脸埋进纤细的手臂里,低低抽泣了两声。 女孩子的阴户很干净,没有什么异味,就连毛发也是稀疏柔软的,他夹着几根阴毛轻轻揪扯几下,在她吃痛的呻吟声里,腾出粗壮的食指,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拨弄珍珠大小的阴蒂,中指则浅浅探进穴里,忽轻忽重地抠挖。 祝真又是疼痛又是害怕,身子直打哆嗦,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越来越放肆的行为,含糊地呢喃了句:“阿策……疼……” 她不知道,她越疼,越生涩,便意味着现实里的这具身体越干净。 他自然也会——更加兴奋。 “可你流了很多水。”江天策低垂着冷漠的眉眼,欣赏着她又清纯又放荡的求欢姿势,手掌弯曲,严丝合缝地贴上她阴部的轮廓,沾满甜腥的淫液,送到她面前,“看,把我的手都弄脏了。” 她不敢看,仓皇地要躲,他却步步紧逼,将淫水顺势抹到她白净的脸上,刚刚插过穴的那根手指塞进她嘴里,哄着人给他舔干净。 祝真不得已,吮着他的指头,尝到和他生殖器相似的咸涩味道,感觉到男人在她屁股上轻拍两下,声音越来越邪气:“小骚货。” 再度勃起的性器就在这时突兀地插入腿心。 她慌得扭腰闪躲,想要回头看他,却被虎口死死钳住玲珑的下巴,只得带着哭腔道:“阿……阿策……你不是说,只要我帮你吸出来,就不……就不……” 江天策全无出尔反尔的愧疚之心,不由分说地箍紧了她的腰肢,将人用力拖回身下,性器抵着湿漉漉的花穴重重蹭动几下,顺利找到入口,后臀和大腿的肌肉兴奋地绷起,往前一挺,送进去半个圆硕的龟头。 撕裂的痛感几乎把娇嫩的女孩子击溃,她哭出声音,两手徒劳地在冰冷的地上乱抓,却阻止不了他强势的侵犯,五感在这一刻敏锐到了极点,身体被粗壮火热的肉杵凿穿、捣入,所带来的剧烈痛楚几乎让她昏厥过去。 他的速度并不快,却充满不容拒绝的霸道,她的表情管理完全失控,五官因痛苦而变得扭曲,气若游丝地求饶:“不……停下……阿策……求求你放过我……” 江天策正在兴头上,腰臀持续施力,将自己的生殖器完完全全送进紧致湿热的阴道,低头欣赏着自交合处缓缓流溢出的鲜血,仔细品味着无数块软肉自各个方位周到抚慰阴茎的刺激,从中获得了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他将她钉死在身下,爱怜地抚摸她汗湿的鬓发,大手圈住纤细的颈项,如君王向臣民发布她无权拒绝的宣告:“真真,你太骚了,我实在忍不住。感觉到了吗?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是逼奸,骗奸,还是诱奸,就连祝真自己也说不清。 总之,都逃不了一个“奸”字。 美梦成真·苏瑛篇(4)喜欢你 杨玄明苍白的脸“唰”的红了。 他拿不准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动真格,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她拉住衣角,使劲一带,整个人险些跌在凹凸有致的娇躯上。 杨玄明手忙脚乱地扶住沙发靠背,勉强保持住平衡,狼狈地撞进一双哀柔含情的眼眸里,顿时愣住。 他见过她一千张面孔,玩世不恭的,风情万种的,狡猾恶劣的,却唯独没见过她黯然伤神的模样。 杨玄明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她时,发现苏瑛重新勾起妩媚的笑容,逗狗似的伸出白皙的食指,挠了挠他下巴,气息里带着醇厚的酒香:“给不给睡?” 杨玄明面红耳赤地站直身体,吭吭哧哧憋出几个字:“别、别闹……” 说完这句话,他落荒而逃。 苏瑛含笑看着玻璃杯中荡漾的红酒,姣好的倒影似乎晕了一圈血光,透着不祥却诡异的美感。 赶在夏天结束之前,她请了个小长假,拖着杨玄明去了海边。 女人散着长卷发,穿着浅蓝色的两件式泳衣,长裙在丰满的腰臀处紧收,底下散开呈鱼尾状,一步步走进海里的时候,像一条回归故乡的美人鱼。 白皙的手臂和双腿灵活地在蔚蓝的海水里摆动,她游了个来回,捞了把绿绿的裙带菜,丢在杨玄明脚边,问他:“你不下去?” 杨玄明光着上半身,穿着条宽宽大大的黑色泳裤,身材白皙瘦弱,因缺乏锻炼并没有什么肌肉,看起来乏善可陈。 他蹲在烧烤架前忙活了半天,见苏瑛过来,递给她一把肉串,道:“先吃点儿东西垫垫,不然体力容易跟不上。” 也是他乌鸦嘴,刚说完这话没半个小时,他下海游泳的时候大腿便抽了筋,在水里剧烈扑腾,惊慌呼救。 苏瑛二话不说跳下去,绕到他身后,双手从腋下勾过去,带着人往岸上游。 腿部痉挛的疼痛感很快消退,杨玄明没办法忽视抵在后背的两团饱满,脸涨得通红,想要挣开她的怀抱,却被她轻斥了一声:“笨蛋,别乱动。” 几分钟后,他坐在银白色的沙滩上,手脚沾满湿漉漉的沙子,还没来得及道谢,便听女人开门见山地问了句话。 苏瑛问道:“做我男朋友,行不行?” 那语气就好像——如果他不答应,她不介意把他丢回海里喂鱼。 “……”杨玄明剧烈咳嗽起来,呛得喘不上气,被不耐烦的女人不轻不重地踢了两脚,这才组织好语言,“是……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吗?” 嚯,刚刚表白,便想到结婚那么长远的地方。 还真是……合她的心意。 苏瑛嘴角挂了愉悦的笑,轻轻点了头:“对。” 杨玄明表情空白几秒,跟着傻笑,道:“行。” 苏瑛从家里搬走,正式开始和杨玄明的同居生活。 杨玄明将卧室里那张单人床换成高低床,下铺的位置让给她,恪守君子风度,不越雷池半步。 不老实的反而是苏瑛,叁不五时穿着性感火辣的睡裙勾引他,一有时间就要亲亲摸摸,热衷于在他身上点火。 杨玄明是个老实人,忍得实在辛苦,也不过弱弱地抱怨两句,便被无情镇压。 两人在办公室暂时保持地下恋情,这却更增加了互动的甜蜜与刺激。 苏瑛带着下属们在会议室开会,一手托腮,认真听着助理的汇报,时不时还正正经经地向杨玄明提问几个技术层面的问题,另一手却在桌下隔着西装裤抚摸他的大腿,脱掉高跟鞋,用裹着黑丝的脚去踩他擦得发亮的皮鞋。 杨玄明脸色通红,额角冒汗,磕磕巴巴地回答着她的问题,还要被她故作严厉地批评业务能力不行,承受同事们同情的目光。 他们在狭窄的茶水间接吻。 苏瑛总是占据主动的那个,她扯掉他颈间规规矩矩的领带,将他两只手反缠在腰后,整个人灵活地吊在他身上,红唇充满侵略欲地吻遍白净的脸,软舌热情地探进口腔,绕着他的舌头嬉戏挑逗,直逼得他失了控,主动回应她。 每到情动时刻,一双微微下垂的狗狗眼总是炙热又无辜地看着她,令她整具身体都烧起来。 杨玄明是标准的宅男,平日里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现在却开始学着伺候她这位大小姐。 他从网上下载了一大堆膳食营养的书籍,照着上面提供的食谱,精确到克,一板一眼地学习做饭,几个月练下来,竟然有模有样,将苏瑛养得越来越漂亮,站在人群中美得发光,赚足回头率。 他试着带苏瑛见自己有限的几个朋友,那些拘谨的程序员看到这么个不输于电影明星的大美女,一个个紧张得手足无措,苏瑛却极放得开,在苍蝇小摊上点几盘凉菜,要两打啤酒,不过半个小时,便和他们称兄道弟,相谈甚欢。 周末休息的时候,两个人常常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苏瑛尤其热衷于看海洋相关的纪录片,一部枯燥乏味的《海洋污染现状》,愣是津津有味地刷了十来遍。 杨玄明不解地问她:“为什么喜欢看这个?” 苏瑛笑着亲亲他的嘴角,道:“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啊。” 苏瑛从不带杨玄明见自己的朋友。 然而,某次聚会结束,杨玄明过来接她时,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几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和公子哥撞到。 自诩为闺蜜的林家叁小姐捂嘴而笑,对苏瑛道:“阿瑛,你什么时候换了口味,怎么包养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一直在追求她的宋少爷大喇喇地搂住她的肩膀,道:“瑛瑛,他这小身板能满足你吗?你摸摸哥身上的肌肉,都是为了你特地练出来的,硬不硬?壮不壮?满不满意?” 杨玄明脸色发白,定定地看着苏瑛的脸,等待她的反应。 苏瑛使了个巧劲儿脱离宋少的掌控,走过去挽紧杨玄明的胳膊,笑吟吟地道:“来,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杨玄明。” 几个朋友不约而同地皱了眉,正打算对杨玄明的外形和家世展开深入讨论,却听苏瑛皮笑肉不笑地警告了句:“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别惹我发火。” 他们面面相觑,偃旗息鼓。 苏瑛护短护得太过高调,这段感情很快传到了她父母的耳朵里。 她被紧急召唤回家。 美梦成真·江天策篇(5)金丝雀(H) 江天策开始在湿热紧致的甬道里抽插。 更多的血涌出来,将清新的空气污染得肮脏又黏腻,女孩子赤身裸体地跪趴在地上,饱满丰软的臀高高翘起,以屈辱的姿势承受他可怕的侵犯。 血淋淋的性器整根撤出,又全部顶进,每一次重重的捣弄,都会激起她一声哀哀的哭叫,男人却毫不怜惜,大掌掰着揉着柔软的臀肉,用力往中间推挤,好让她夹得更紧,增加操干嫩穴的快感。 他捧着她不停弹跳的奶子,狎昵地捏了几把,拎着残缺的右腿将娇小的身子整个儿翻转过来,性器在穴里翻转一百八十度,带来强烈的摩擦和刺激。 义肢在剧烈的动作中松脱,祝真尖叫一声,又是恐惧又是自卑,仓皇地伸手遮挡断肢,却被男人折成个锐角,压着双腿,气势汹汹地干进来。 “不……不要……阿策,我好疼……呜呜呜,求你停下……”她大哭着求饶,泪水糊了满脸,惊惶得如同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幼兔。 “真真,你乖一点,快好了。”江天策没什么诚意地哄她,俯身含住晃得他眼热的奶子,牙齿叼着乳晕往后拉扯,把浑圆的一团扯成淫靡的圆锥形,在她的哭声里骤然松口,看泛着红印的乳肉弹回去,冷俊的脸上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他将她的贞操、她的自尊、她的爱情踩在脚下践踏,而她不止不能拒绝,还要乖乖地主动抱着膝窝,敞着不停流水的粉嫩小穴,求他把鸡巴插进来,给自己解一解痒。 祝真被江天策翻来覆去地干,两个人从露台中间酣战到角落,无力挥舞的手臂不慎打翻花盆,浅粉色绣球花开得正好,遭受无妄之灾,纯洁的花瓣零零落落撒了一地。 他将她抱起,抵在透明的玻璃墙上,冰冷的材质激得祝真打了个哆嗦,底下吸得更紧。 她隐约听到底下的庭院里传来人声,意识到只要有人抬一抬头,便能看见她赤身裸体被他操干的淫态,吓得主动搂紧了他的脖子,把脸死死埋在他胸膛,浑身都在抗拒:“阿策,我们、我们快到里面去!这样会被别人看到的!” 可江天策觉得,这样才够刺激。 “没事,他们看不清你的脸。”他掐着她的下巴迫她抬头,重重吻她冰凉的唇瓣,呼吸急促,身体亢奋,粗长的性器以可怕的速度捣弄红肿的穴,插得她汁水四溅,甜腥的液体在光滑的玻璃上画出一朵朵不规则的花。 祝真怕得“呜呜”直哭,抱浮木一样紧紧抱住他,腿心毫无保留地大敞,被迫承受这场可怕又靡烂的刑罚。 就在江天策精关松动之时,相熟的发小忽然推开露台的门,大步走了进来,笑道:“江哥,找了你一大圈,原来你躲在这里,兄弟们都等着你打牌呢……” 他的话音突然顿住,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淫乱景象。 说淫乱有些夸张,在花丛里玩惯了的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更不用说,江天策刚一听见他的声音,便反应极快地调整位置,将女孩子的大半个娇躯挡住。 可压抑的哭音、攀在男人肩膀上发抖的小手、死死夹着他劲腰的白腿,包括那截残缺的断肢,在月色和灯光的照射下,在男人近乎完好的衣着衬托下,无端生出许多撩人的媚惑,令他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祝真怕得要命,花穴也紧得要命,咬得江天策根本收不住力道,明知不应该,还是掐紧了她的腰肢,当着发小的面用力往深处操了十几下,抵着生嫩的宫口,尽数交待给她。 浓稠的精液撑得祝真小腹酸软,两条腿也脱了力,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性器借着惯性在湿滑的穴里搅弄片刻,方才依依不舍地抽出,江天策托稳女孩子轻盈的身子,哑着嗓子回应发小刚才的话:“知道了,马上过去。” 等那人离开,祝真才从惊吓中回神,又委屈又害怕,从江天策怀抱中挣脱,戴好义肢,捡起衣裙胡乱穿在身上,缩在秋千里不住掉眼泪。 江天策走过去,从后面拥住她,女孩子恼羞成怒,用力推搡他,却无论如何都逃不开他强硬的钳制。 “你……你别碰我……”她哭得肝肠寸断,像是天塌了一样。 江天策紧抱着娇软的身子,餍足地闻着她身上那属于自己的精液气味,放柔了声音,低声道歉:“真真,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失控。不过,这也不全是我的错,谁让你跟我提分手呢?如果你不说分手,我也不至于气急攻心,这样欺负你。” “真真,我太喜欢你了,我不能失去你,我的心意,你现在明白了吗?”他说着动人的情话,捧着她挂满泪水的脸,温柔缱绻地吻她。 女孩子直觉哪里不太对劲,干净纯澈的杏眼里浮现出一抹困惑,很快被他揉弄胸乳的调情动作扰乱,再度堕入欲海漩涡。 他压着她在秋千上又做了一回,这一次的交媾温柔了很多,秋千架摇摇晃晃,白色的裙子浸满鲜血和精液,湿淋淋地垂在半空中。 他们直到凌晨两点才离开酒庄。 灰姑娘没有水晶鞋,却留下殷红鲜艳的处子血。 她盛着满肚子的精液,坐进宽敞舒适的“南瓜车”。 江天策准备了栋漂亮的别墅,哄着祝真从家里搬出来,金屋藏娇,夜夜快活。 他买了不同风格的情趣内衣,可爱的,放荡的,甚至包括爆乳和开裆的款式,将祝真当做性爱娃娃打扮,让她摆成各种各样的求欢姿势,变着法子玩弄她,肏干她。 她不再需要接受心理医生的疏导,取而代之的,是江天策裹着爱情外衣的、无处不在的洗脑和控制。 她辞去了蛋糕店的工作,学着做一只合格的金丝雀。 偶尔,她也会生出对未来的迷茫,捡起书本,打算学点儿知识。这时,江天策总会过来打断她,借着补课的名义动手动脚,将她压在书桌上做个没完,散发着油墨气味的书本浇满她的淫水和他的精液,变得一塌糊涂。 一切看起来都很好。 她享受着优渥的供养,享受着天之骄子的宠爱,过着现实版玛丽苏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从他朋友的口中——听说了他即将订婚的消息。 未婚妻,不是她。 美梦成真·苏瑛篇(5)落难公主 迎着父亲严厉的质问,苏瑛满脸无所畏惧:“对,我就是喜欢他,我要和他结婚。” “胡闹!”父亲气得用力拍桌,“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他配得上你吗?” 母亲连忙安抚他,拉着苏瑛细声细气地劝说:“瑛瑛,爸妈知道,因为天策的死,你受了很大的打击,所以呢,你找个人打发打发时间,解解闷儿,我们都能理解。不过,你爸爸去调查过那个……那个杨什么的情况,他家世太普通了,爸妈都是高中教师,也没多少家底,你嫁给他是要受委屈的,可不能犯傻,知道吗?” “妈,我不在乎物质条件,更不在乎面子。”苏瑛十分固执,拿女人说过的话反驳她,“你不是说过,只要我高高兴兴,平平安安的,你们就别无所求了吗?” 女人哑口无言,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门不当户不对,往后有的是你后悔的时候。” 父亲是军人出身,见苏瑛油盐不进,也不和她多费口舌,令副官带领几个人手,将她软禁在叁楼的卧房,又收了她的手机,冻结了她名下所有的银行账户。 苏瑛闹得很厉害,把房间里能砸的家具砸了个干净,每天都要扯出值守人员的祖宗十八代,挨个儿骂上一遍,把所有人折腾得苦不堪言。 一个星期过去,她渐渐消停了些,骂人的声音变得嘶哑无力。 母亲隔着门商量让她和陈将军家的独生子相亲,她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劝了半天,终于松口说可以考虑考虑。 一群人都松了口气,弦绷得太久骤然放松,守卫难免松懈了些。 这天深夜,苏瑛将床单和窗帘绑在一起,从叁楼的阳台滑到地面,躲开门口的警卫员,悄无声息地逃了出去。 时间已经是寒冬,她出来得仓促,身上只穿了件薄毛衣和牛仔裤,冻得脸色发青,直打哆嗦。 身无分文,没办法打出租车,她徒步翻了两个山头,走了十几公里的路,在天亮之时来到杨玄明家门口。 抖着手刚敲了一下门,杨玄明就冲了出来,眼下青黑,胡子拉碴,那模样憔悴又可笑。 苏瑛挤出个难看的笑脸,吐槽道:“丑死了……” 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死死搂进怀中,用力到浑身都在颤抖。 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所有的寒意被他火热的体温驱逐,苏瑛从身到心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双腿有些酸软。 “你忽然消失,我打电话给你你不接,去你家找你,被保安撵了出来,打110警察压根不理我,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杨玄明抓着她冰冷的手不停揉搓,胡乱吻她同样冰冷的脸。 苏瑛忍俊不禁,抬手给了他个爆栗,笑骂道:“呆子……” 外界的阻拦反而变相催化了感情的进展,杨玄明果断辞去清闲舒适的公职工作,带着苏瑛连夜搬家,来到距离都城一千多里的偏僻城镇躲避。 苏瑛的父亲位高权重,派出很多人手搜寻她的下落,风头太紧,苏瑛不敢露面,每天窝在狭小却温暖的屋子里打游戏。 做为重点怀疑对象,杨玄明不能暴露身份,自然也无法应聘正经工作,只能找些零工做,偶尔接一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黑客私活,努力赚钱养家。 深夜,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看着餐桌上摆着的黑暗料理,总会很给面子地吃个一干二净,洗漱过后,抱着苏瑛柔软的身体进入香甜梦乡。 苏瑛作息紊乱,昼夜颠倒,经常在凌晨时分醒来,嫩白的手指轻轻摩挲枕边人熟悉的容颜,凑上去轻轻浅浅地吻他,一对饱满的酥胸隔着睡裙暧昧蹭动他的胸膛,直到男人忍无可忍,握着她的手腕把她压在身下,反客为主地用力吸吮她嫣红的唇瓣。 两个人同床共枕,耳鬓厮磨了无数次,擦枪走火更是家常便饭,可他从来不肯做到最后一步。 他说他要对她负责,将第一次留到结婚那夜。 苏瑛不置可否,偶尔会出神地看着他认真工作的模样,轻声问他:“会后悔吗?” 每到这时,他会立刻从复杂的代码中抽离,专注又深情地看着她,回答得毫不犹豫:“只要你不后悔,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他们同居了将近一年,期间搬过好几次家。 苏瑛虽然是大小姐出身,却吃得了苦。她换下华服,穿着地摊上几十块钱买来的T恤和短裤,挽起浓黑的长卷发,为爱人洗手作羹汤,打扫卫生,整理家务,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她生日那天,杨玄明难得的早早回来,右手捧着一大束红玫瑰,左手拎着个黑森林蛋糕,笑得朴实又腼腆。 “买这个干什么?浪不浪费?”苏瑛已经学会过日子,嘴里嗔怪着,身体却十分诚实地将鲜妍明媚的花朵接过来,低头轻嗅馥郁的香气。 她在剪去尖刺的枝叶里发现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 在杨玄明紧张的注视下,她将盒子打开,看见里面躺着一枚红宝石钻戒,宝石雕刻成玫瑰花的形状,散发着血一样的光芒。 和她在沙盒游戏里收到的那一枚,一模一样。 苏瑛有些怔忡。 这一瞬间,好像有遥远又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又好像,她永远地失去了什么。 她微微皱着眉,试图回忆游戏里的其它事,却发现,就连同伴们的面孔,都变得模糊不清,一切好像一场飘渺的幻梦,隔着不可逾越的山海,隔着许多个不同位面的世界。 只有眼前这一切,才是经得起推敲的真实。 杨玄明有些羞涩地挠挠头,鼓起勇气单膝跪地,表白的话直白又热忱:“瑛瑛,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虽然我没有办法提供给你太优渥的条件,但是我发誓,一定会全心全意爱你,竭尽所能对你好。” 苏瑛的美目里蓄满热泪,几乎没有犹豫,便用力点头,颤抖着肩膀哭得泣不成声。 杨玄明欣喜若狂地牵住她的手,小心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 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美梦成真·江天策篇(6)瘾(H)(3000字) 这天夜里,祝真表现出罕见的热情。 毛茸茸的兔女郎服装裹在娇小玲珑的身子上,背上的拉链半解,她坐在江天策身上,两团不大却浑圆的乳球半遮半露,随着男人腰臀的大力耸动而剧烈摇晃,荡出诱人的波浪。 蜜糖色的长发微微散乱,她的头上戴着雪白的兔耳朵发箍,眼神迷离,可爱的脸蛋上渗出细汗,被绒毛遮挡着的腿心不停吞吐着一根狰狞可怕的深红色性器,丰沛的淫液将单薄的布料打湿,随着他撤出又插入的动作,一道粉粉嫩嫩的肉缝隐约可见。 “阿……阿策……呜呜呜……要被……要被大鸡巴干死了……好舒服……”在他持续不断的洗脑和调教下,她渐渐学会克服羞耻心,按着他的喜好说一些骚话助兴,今天晚上叫得尤其露骨,令男人性欲勃发。 江天策闷哼一声,一把撕烂她腿上的丝袜,搂着纤细的腰肢压在身下,勾着那条完好的腿架在肩膀,一边气势汹汹地咬她的乳肉,一边大开大阖地用力操进去,捣得花液四溅,哭声不绝。 “骚货……”他哑着嗓子夸奖她,“真真今天怎么这么乖,嗯?再骚一点儿,我很喜欢。” 祝真红着脸操控穴里的软肉吸他绞他,又主动捧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将柔软的唇瓣送上去,仰慕又绝望地舔他的眉心、他的眼睛、他英挺的鼻梁,最后蹭着薄唇,呢喃着他想听的话:“好爱阿策……想做阿策的鸡巴套子,一天二十四小时挂在你身上……想让你把精液灌满我的子宫,再用塞子堵住,含着你的东西睡觉……” 江天策倒抽一口冷气,受不住她这副骚媚入骨的浪劲儿,揉着软乎乎的兔耳朵,捏着稍一用力便可折断的颈项,毫不惜力地重重钉进去,抵着女孩子娇嫩的宫口,腰身颇富技巧地打着圈碾磨,在她可怜无助的尖叫声里,赤红着眼睛恶狠狠干了上百个回合,将浓稠的精水尽数射入最深处。 疲软的性器渐渐退出她的阴道,祝真乖顺地夹紧了小穴,不让一滴精液漏出去,布满欢爱痕迹的身子主动下滑,跪在他腿间,像品尝绝世美味似的,贪恋地舔吸散发着腥膻气味的阴茎。 富有阳刚美感的雄性身躯呈“大”字状摊开,赤裸的胸膛还残存着情热的汗水,江天策舒服地半阖眼眸,享受着周到的清理服务,对她今晚的恭顺态度非常满意。 等她将混着淫水、精液和汗水的浊液吃进肚子里,生殖器又一次变硬,直统统地顶在她喉咙深处。 祝真做这种取悦他的事情已经驾轻就熟,忍着喉管的不适,乖巧地做了好几次深喉。 江天策将她拉起,背对着自己抱坐在怀里,扶着性器滑入她腿心。 他低头看着圆硕的龟头捅开入口,陷进刚刚射进去的温热精液里,黏黏糊糊地操干几下,粉嫩的穴立时爆了浆,精水不受控制地自交合的边缘往下淌,散发出浓烈的气味。 冷漠的眉眼变得柔和了些,他揉捏着富有弹性的软白胸脯,将祝真剥光,听见她带着哭音说了句:“阿策,都流出来了……怎么办……” 一副非常舍不得的模样。 他亲亲她红通通的耳朵,抱着她往胯下按,低笑道:“没事,今晚一定把你填满。” 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凌晨叁点多才相拥着睡去。 双层窗帘拉得很严实,挡住了所有的阳光,江天策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两点。 身边空无一人,祝真不告而别。 他买给她的衣物、珠宝首饰和高端化妆品,她一件都没有带。 江天策想起她昨天晚上的异常,勃然大怒,立刻调动手中的关系网追查她的下落。 江家手眼通天,第二天上午便定位到了她的准确位置。 祝真没敢回家,却也没逃太远,江天策在附近城市的火车站顺利拦住了她。 “真真,你要去哪儿?”他压着怒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抬手抚向她发白的脸,“我允许你离开了吗?” 祝真像只惊惶的兔子,嘴唇嗫嚅两下,竟然扭头往外跑。 还没跑两步,便被男人捉住衣领,半拉半抱地拽进卫生间。 闲杂人等被江天策带来的人驱逐出去,他将她压在隔间的墙壁上,扯开皮带,撩起纯白色的裙摆,大手拨开内裤边缘,毫无前戏地狠狠捅进蜜穴。 祝真吃痛,脸颊贴在冰冷的瓷砖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落,头一次生出拒绝的念头,两只小手无力地推搡他紧实的小腹:“不……不要在这里!不要欺负我!唔……” 江天策用力扯住她的头发,在娇嫩的脸上咬出一枚枚牙印,力道大到险些破皮。 粗长的性器在湿热的穴里进进出出,明明只隔了一个晚上没有干她,那里竟然如处子般紧致,江天策如同穷凶极恶的瘾君子,面容微微扭曲,抬手往她挺翘的雪臀上重重扇了几个巴掌,把臀肉打得发红发肿,咬牙切齿地问:“回答我,为什么要逃走?” 他又想起在沙盒游戏里,无数次被她冷淡对待的不愉快回忆,想起她那个时候和封绍的你侬我侬,亲密无间。 祝真被他粗暴激烈的动作干得喘不上气,“呜呜”哭出声,终于把心里的委屈说了出来:“你不是……不是要跟别人结婚了吗?为什么瞒着我?阿策……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很爱你……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你,没有资格怪你……咱们就这么好合好散不行吗?我会把这一年来美好的记忆放在心里珍藏起来,我会默默地祝福你……啊啊……” 江天策恍然大悟,所有的负面情绪瞬时消解,取而代之的是满足与得意。 怪不得昨天晚上那么热情地吃他鸡巴,原来是已经爱他入骨。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和别人的婚姻,心里难过又自卑怯懦,连当面质问他都不敢,这才逃之夭夭。 他停下肏干她的动作,俯身用力抱紧她,俊脸埋进香嫩的颈窝里,片刻之后,发出疑似痛苦的抽气声。 祝真愣了愣,心底涌上不安,想要扭头看他,却被他的手掌压住后脑勺,只得颤着声问:“阿策……你、你怎么了?” 江天策抽了抽鼻子,嗓音沙哑,带着几分哭音:“真真,对不起,我早该告诉你那件事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只是一桩纯粹的政治婚姻,我跟她根本没有感情,也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我的心里只有你,你相信我吗?” 祝真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闻言下意识地点点头。 江天策将一只手绕到前面,探向微微湿润的花穴,捉着半硬的肉珠温柔地揉捏,态度和缓了很多:“是我不好,我应该想办法拒绝的,我……我父母低声下气地求我,她又主动让步,说只要我保持两家的体面,可以对你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可以接受夫妻之间有名无实。真真,你要知道,对于我这样的家庭,婚姻的意义变得很复杂,背后牵扯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爱情反而不是必需品,很多时候,我也身不由己。” “我……嗯……我理解的……”被他蒙在鼓里的委屈很快消散,祝真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任性,在他的手下娇喘呻吟,难耐地主动翘起屁股,迎接他缓慢却深入的操干,“我不怪你……呜……”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江天策轻轻揉了揉被他扯痛的头皮,捏着她的下巴缠绵地吻她,神色自然地说出甜言蜜语,“那张契约,难道比我还重要吗?除了妻子的名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生命。” 祝真稀里糊涂地被他带回别墅。 一个月后,他顺利地和权家大小姐订了婚,半年之后,共同步入婚姻殿堂。 新婚之夜,他遵守对祝真的承诺,留在别墅过夜,将感动得直哭的女孩子从卧室干到花园,在她纤细的颈间扣上定制的黑色皮质项圈,项圈上刻着他的名字。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如设想中那样迅速厌倦,而是对她的身体越来越上瘾。 事实上,单是看着她那张曾经疏离客气的小脸如今讨好又卑微地对他笑着,睫毛上、头发上淋满他射出的精液,他就兴奋得心脏急跳,肾上腺素快速分泌。 就算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也未必比此刻更有成就感,更痛快。 她的父母和哥哥终于知道了她做人情妇的事,打算将她拉回正常的生活里。 江天策巧妙地使了些小手段,顺利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让她的家人愤怒地和她断绝了关系。 祝真在他怀里哭得很伤心,一副天塌了的样子,两只小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就连睡着都不肯放开。 他看着她微皱着眉的睡颜,嘴角勾起笑容,俯下身轻轻吻她眉心。 那副柔情似水的模样,确和封绍有几分相似。 不过,他做到了封绍做不到的事——彻彻底底地拥有她的身心。 从此以后,他成为她的诺亚方舟,她的理想与慰藉。 她全心全意依赖着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