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获(人外 NPH)》 就是要对你过分(触手h) 沉汨刚进门还来不及放下包换鞋开灯,脚腕就被自下而上迅速地缠住,湿润柔软的触手没进她裙下,两条托分开她大腿,另一条覆着吸盘的那一面已经轻车熟路地包裹住她腿心,隔着轻薄内裤似按摩般蠕动着她最敏感的那处。 沉汨扶住鞋柜,因为酒气而反应略有迟钝的大脑只来得及哼出一句“等等”,那轻薄的一片布料便在濡湿的吸盘下泡沫般消失,微凉滑腻的触手再无一丝阻碍地紧贴在她腿心嫩肉上,兴高采烈地吸吮着蠕动着。 高跟鞋里的脚背蓦地绷紧,笼绕在她两条腿上的触手稍稍用力,将她从鞋子里托了出来。 “不要这么用力……”她肩上的链条包因为脚尖踮地的姿势无力滑落,落地之前就被一根触手迅速勾住,放回了柜子上。 触手兴奋地摩挲着她的腿将她往卧室方向带,抵在腿心的那一根尤为过分,柔软的触手深陷在两片花唇中,遍布其上大小不一的吸盘从各个角度不断地挤压着裹吸着她那可怜兮兮的嫩肉,过于剧烈的刺激叫她头脑发昏,走路都在打飘。 “唔啊,要来了……”几步路的工夫,她已经颤抖着伏在沙发上高潮了一次。 被她水液刺激到的触手显得越发兴奋,它将她双腿缠得更紧分得更开,触手尖剥开两片花唇,舌头般舔舐着殷红湿润的花道,然后缠裹住冒头的花蒂,其中一个吸盘严丝合缝地紧贴了上去。 “哈嗯……”沉汨双目迷蒙地趴在沙发背靠上,感受着在她穴口戳刺的那一根触手借着洞口分泌的湿润缓慢地挤了进去,“别太深……” 正准备进到最深处的触手迟疑了一下,乖乖地只进了那一小截便不再继续入内了。 柔软的触手存在感十足地在湿热甬道内抽插起来,被卷住的花蒂如同奶头一样被又挤又吸,很快在吸盘里肿成一粒饱满的石榴。 沉汨趴在沙发上低低呻吟,双腿就那么被粗壮有力的触手托着,裙摆遮掩下的泥泞腿心逐渐漫开暧昧的水声。 卟滋卟滋…… 沉汨被入得浑身发软,几乎连趴都要趴不住,下身高潮狠绞着体内霸道的不知疲倦的粗壮触手,换来的却是它泡着越发丰沛的水液越发疯狂的情动。 筋络如同虬结的树枝般在原本柔软的触手上暴涨凸起,挤得本就没有空余的甬道越发要胀到极致。 沉汨双手抠进沙发,难耐地扬长脖颈:“好胀,要撑破了……” 变得异常狰狞的触手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抽插,它顾忌着沉汨说的“别太深”并没有执着于继续往内,反倒就着进来的这一段在紧紧包裹着它的甬道内翻转,用它身上虬结的凸起不断刮绞着敏感的内壁,刺激着每一处可能存在的敏感点。 “呜……” 沉汨只觉得整个人都要伴着下体的那根粗壮被搅动,肿胀的花蒂像是被婴孩咬住不放的奶头,被拉扯着,更过分的是,有根跃跃欲试的触手尖已经深入到她尿道口,正搔痒般刺激着那个隐秘的小孔。 “不可以……”她眼底布满快感激出的水雾,大腿无力地想要闭合,却被始终缠裹在两条腿上的触手更加用力地分开来。 粗壮狰狞的触手像是裹满她爱液的泥鳅,在她泥泞湿热的甬道内不断翻腾着抽插,朝两边强制性打开的腿心,被吸盘裹住狂吸的花蒂已经红肿不堪地被触手尖圈住勒得高高凸起,尿道口画圈的触手尖沿着翕张的小孔戳刺着,从针尖大小一点点胀大到绿豆大小,且有越入越深的架势。 沉汨浑身颤抖,滔天的快感打得她的神志仿佛暴雨天的大海里行驶的一只小船。 “好过分……”她紧咬住唇,浑身过电般在一群触手的亵玩中迎来了长达两分钟的持续性高潮。 抽搐的双腿间淅淅沥沥的水液伴随着被触手又一次抬高落了一地。 沉汨瘫软无力地被托进身后男人怀中,迷离的醉眼叫这张不甚生动的脸平添了许多叫人目眩神迷的蛊惑色彩。 “好过分……”沉汨含泪又一次控诉道。 男人低头,微凉的唇贴住她发烫的细腻面颊缓慢下行:“就是要对你过分。” 玩肿了呢(舔穴h) 衬衣和长裙被粗暴地撕开,男人埋在她带着淡淡馨香的颈侧嗅着那一点残留的酒香,手臂绕到她胸前拢住她并不夸张的柔软,和另一根触手一同轻捻着她的乳尖,“今晚,又见了谁?” 沉汨并住腿,夹住他探索到她下身的那只手,呜咽道:“好痛。”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还没清醒的鼻音,听上去像是在撒娇。 触手又一次将她双腿大大打开,男人摩挲着她高高肿起的花蒂,不辨情绪地“嗯”了一声:“玩肿了呢。” 沉汨抬眼,伸手勾住他脖颈。 男人迟疑了一下,盯住她双眼。 “阿越,我好痛。” 男人的一双眼在黑暗中静静凝望着她,宛若深冬暗夜的河流,散发着深邃星点的冷芒。 沉汨扬颈,唇几乎贴到他唇上:“阿越,我好痛。” 她微微动了动下身,肿胀的蕊珠擦过他指尖,那一星热烫也唤醒了他的动作。 “狡猾。”簇拥缠缚的触手顷刻撤去,男人打横抱起她,大步朝着卧室走去。 沉汨被轻柔放到床面,男人修长的手指托住她大腿,俯身含住她隐隐作痛的嫩肉,微凉舌尖顺着花道向上舔舐,留下丝丝黏腻水痕。 因过度摩擦和侵入胀痛的穴口在他舌尖的舔舐下缓慢褪去了痛感,那残留的一丝黏腻凉意如同酒精一样很快挥发不见。 在被含住花蒂之时,沉汨瑟缩地并了并腿,情不自禁地按住了男人的后脑勺,下身微微往前,企图送得更深。 “阿越……”她低头看进男人抬视的双眼,眼底笑意明亮柔软,“好舒服……” 真狡猾。 男人垂眼,舌尖开始沿着花径缓慢扫弄起来。 沉汨在他算不得高超的口技下发出低缓甜蜜的呻吟,一双眼始终专注地盯在腿心的男人脸上。 “阿越……阿越……” 男人在她一声接一声的低吟中持续为她口交了十多分钟,最后甚至主动含住了她痉挛的穴口,吞下了她甬道内分泌的水液。 沉汨抱住自她腿间支起身来的男人,还未平息的鼻息滚烫凌乱:“阿越,你舔得我好舒服。” 男人抱住她,还是那副冷淡的口气:“撒谎。” 你的身体明明对我的本体反应更强烈,却每一次都用这些甜言蜜语骗我用人形和你亲近。 你想驯化我,是吗? 想驯化我,又不肯给我任何名分的,坏女人。 沉汨酒散了大半,她贴着男人脖颈轻笑:“没有撒谎。” “我喜欢阿越的嘴巴,”她沿着他面颊一路轻吻,直至贴上他微凉的唇瓣,“对我来说,没有什么能取代阿越的嘴巴带给我的快乐。” 她轻抚着男人的面颊,舌尖撬开他双唇,长驱直入。 亲吻也好,生涩的口交也好,人形的肢体,才能让我这点稀薄的爱意有落脚的地方。 男人幽邃平静的双眼缓慢合上,他扣住她后颈,一直放任她作为的舌尖终于主动有了动作,缠裹着她湿热柔软,一点点吞进她口腔中的甜津蜜液。 想要化出原型将她浑身上下彻底绑缚着绞裹着入侵殆尽的念头如此强烈,那些蛰伏在身体里的触手像是狂舞的枝蔓般抽打着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但他的表情仍旧平静且从容,因为亲吻变得温热的唇沿着她扬长的脖颈下行,在她细微的战栗和近似喟叹般的甜美低吟声中含住她已迫不及待挺起的胸口红珠。 耐心地绕着乳晕打圈,含住那石榴籽般殷红的一粒,抵在齿尖细细碾着,然后连同乳肉一并含得更深,叫舌面蠕动着贴合,留下暧昧的晶莹水痕。 指尖下方才还可怜兮兮红肿不堪的花蒂已经在他唾液的抚慰下恢复了原状,小小的一粒探出来,在他指尖的揉弄下发硬发烫。 “阿越……”沉汨双腿交缠着摩挲,揽在他颈后的双臂却将他更紧地拥到胸前,“进来……” 手掌被夹进她摩擦的双腿间,指尖已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腿心的黏腻湿热。 被囚禁在身体里的触手越发疯狂地翻腾着抽打起来,每一条都恨不得冲破桎梏朝着这处爱液流淌的幽道发力狂冲。 沉汨睁开雾蒙蒙的眼,冲着又一次紧盯住自己不动的男人撒娇:“阿越,进来嘛……” 湿润微凉的性器就抵在她柔软湿热的入口,隔着那层薄薄的软皮,她似乎还能感受得到性器里突突跳动的蓬勃欲望。 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她已经数次被那些疯狂且不知疲倦的强大触手玩到失去理智,她深知藏在男人这副冷淡平静的躯壳下的,是多么热情又肆意妄为的欲望。 她需要成为主宰一切快乐的那一方,而不是成为一个非人生物可以放肆亵玩的听话器具。 而他,需要克服本体化,用他并不熟练的人形,来取悦她,和她完成这场人类的性交。 她紧紧盯着强自忍耐越发显得面无表情的男人,在他缓慢维持人体性器的姿态挤进她下身甬道时,发出一声轻笑。 “阿越,喜欢你。”她抱住他微凉宽厚的背脊,甜甜开了口。 喜欢为我努力忍耐的你。 不要再灌了(人形灌浆H) 不同于人类性器的硬烫,男人入侵到她体内的性器仍极大程度保留着触手的质感,潮湿微凉,柔软又饱含力量。 那些填充在坚韧表皮下翻涌的粘稠欲望如同心脏跳动般,隔着薄薄的一层软皮,紧贴在她湿热紧窒的层层软肉,砰砰的,有力搏动着不断往内深入。 “唔,不要再进了。”沉汨紧抱住男人脖颈,喉咙里咕哝出气闷的轻喘,“肚子要胀破了。” “娇气。”男人含住她耳垂,却配合地不再往内,只托起她大腿小范围抽送起来。 艰难维持着阴茎外形的性器借着温热的爱液在她高热的腔道内缓慢进出。 层迭的嫩肉裹绞着粗大的性器,沉汨浑身轻颤地抱紧男人,滚烫鼻息很快扑得他肩膀那一块隐隐发热。 “阿越,好舒服。”她的声音混在咕啾咕啾的暧昧水声中,越发有种要将他逼疯的意思。 他将她压在床上,双手摁住她膝盖大大分开,本就将穴口撑得几乎透明的粗壮性器又一次胀大,狰狞的筋络暴突起来,刺激得沉汨又一次抖着双腿到了高潮。 他俯身含住她颓然张开的唇,身下的进出越发粗暴起来。缠绵的咕啾水声很快演变成啪啪的肉体拍打声,混杂着沉汨被吻去所有声音只能从喉咙里断续挤出的几声破碎呜咽,在黑暗一片的房间里持续了足半个小时。 已经被她体内高热同化的性器深深抵进她宫腔,微凉的浓稠体液不断通过那发烫的茎身被传输入内,汩汩灌进她孕育生命的温床。 沉汨十指嵌进他柔软的后背皮肤,因为持续高潮汗湿的额角鬓发让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潮湿感,雾气弥漫的一双眼毫无焦距地看着男人,唇角下巴上还残留着二人接吻留下的大片水痕。 “不要再灌了……”过于漫长的浇灌让她有种肚子要胀破的错觉,“太多了……” 她无力地动了动腿,钉在她甬道内的性器却纹丝不动地紧紧嵌在她深处,不仅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还在她带着哭腔的哀求下兴奋地蠕动起来。 “呜,不要……” 男人舌尖舔去她眼尾渗出的泪,又一次挺身抽动起还未得到满足的欲望:“马上就好。” 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撩拨顶弄到高潮,激荡的情潮似拍岸的浪一阵接一阵地汹涌而至,小腹在持续性的漫灌中鼓胀凸起。沉汨腰肢高高挺起,奔涌泄出的爱液又一次被粗壮性器死死堵在高热腔道中,伴随着茎身内部汩汩输入的体液一道被送回了已经被彻底填满的子宫。 沉汨完全昏了过去。 …… 沉汨是被饿醒的。 她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即便意识昏沉,身体的胀感却并未消减一丝半点。她中途几次短暂恢复过意识,所以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仍旧处于近乎临产的大肚状态以及严丝合缝地堵在她下身的那根存在感十足的性器。 她心里惊悸非常,带着哭腔地喊着“阿越”,哀求着他解除自己此刻令人恐慌的状态,换来的还是那一句“马上就好”。 然后她就在这毫无用处的“安抚”中再度怀着惊惧莫名地昏睡了过去。 沉汨下意识按住了自己的肚子。 平坦的,柔软的,没有一丝胀感,有的只是一种难言的饥饿。 她手指下移,被撑了整晚的穴口又恢复了原本的状态,没有撕裂感,也不觉得刺痛。 指尖的那一星水液也没有任何异味,仿佛昨晚那漫长的浇灌都只是她的一场荒诞梦境。 沉汨皱了皱眉,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只触手就卷着干净的睡袍到床前,还小心翼翼戳了戳她胳膊。 不被爱欲裹挟的触手像是害羞的小男孩,一举一动都是瑟缩的,羞怯的,连触碰她裸露的皮肤都显得紧张忐忑。 但沉汨并不会被这表象欺骗。她太清楚这玩意儿疯起来的杀伤力,也同样清楚昨晚被抵在床上灌了满肚子不明体液的事千真万确。 章弋越样样都好,可他不是人。 沉汨决定还是结束掉这段关系,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家世,普通的长相,实在无福消受一个太不普通的情人。 求收藏求珍珠求留言,么么么~ 色情狂(饭桌下触手h+舔穴) 沉汨洗漱完出来时,章弋越正好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吃着美味的饭菜,沉汨再一次埋怨上天不公,非把这么极品的男人设定错了生物品种,逼得自己不得不含恨放弃,另寻所爱。 桌下的触手们小心翼翼地拿尖端戳着沉汨拖鞋里十只嫩生生的脚趾头,看到她吃痒地动了动后又兴奋地贴着她脚背往脚踝上方缠绕。 双腿很快又被缠住了。 沉汨在那尖端试探性地往她还没穿内裤的腿心戳时呛了一声,她红着耳朵扒开那根被吓得呆愣在原地的触手,看向对座安静看着她的章弋越。 “你管管。” “管不了。”章弋越给她倒了杯水,语气平淡,“我也喜欢。” 沉汨咳得脖子都红了。 一根触手紧张地轻抚着她后背,缠在她腿上的触手们也赶紧退开,生怕是自己束缚了沉汨的呼吸。 章弋越盯着她抬头看过来的一双眼,似怒似嗔,状似晴好的湖面,盛着温柔至极的粼粼波光。 他抿了抿唇,桌下的触手已经随着他心意做出了动作。 “唔!”沉汨怒瞪着章弋越,“我还在吃饭!” 挤进她下身的那根触手并不粗壮,平滑柔软的一根温温柔柔地在她甬道内小孩子一样勾缠着。 缠缚在她双腿上的两根仿似按摩般挤压着她大腿软肉,默默将她腿心分开,方便带着吸盘的触手覆在她花道嫩肉贴合吸吮。 “哈……”沉汨紧捏住筷子,仍旧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轻喘,“我……嗯……哈还在……吃饭……” 章弋越喉结微动着移开视线,低低道:“我说了,我管不了。” 管不了才怪! 沉汨气喘吁吁地仰靠在椅子上,腿心的触手兴奋地吮吸着她满溢的爱液,来不及吸收的那些顺着椅子滴落到地毯上,沁出两点湿痕。 轻薄的睡衣贴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被顶起的那两粒存在感十足。 沉汨察觉到章弋越朝着她胸口扫了一眼,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有两根触手火速贴着她下腹上行,绞住了因高潮硬起的那两粒,吸盘毫不客气地招呼上去,大快朵颐地蠕动着吮吸起来。 这个色情狂! 一顿饭吃得乱七八糟。 沉汨浑身瘫软地被触手们簇拥着送到了章弋越怀里,额角的汗被他微凉唇瓣吻去,水雾濛濛的眼在他含住胸口被吸肿的乳珠时颤巍巍地闭上。 微凉的黏液快速抚慰着肿痛的乳珠,几经撩拨下俏生生地挺在白腻乳肉上,裹着还没挥发掉的水液,像是覆着一层透明糖衣的蓓蕾。 沉汨被推上桌子,抵在桌沿的脚使得她双腿呈现一种大开的姿态供低下头的男人放肆作为。 殷红的嫩肉被珍之又珍地含进嘴里细细舔舐,翕张的穴口被温情脉脉地安抚回指甲盖大小,然后缩回两片花唇之下。被玩弄得惨兮兮的蕊珠也在舌尖轻柔地描绘下一点点褪去红肿刺痛,变成淡淡的粉色,埋进柔软的表皮下。 沉汨垂眸看着男人这近乎虔诚的神奇抚慰,心里再一次发出一声轻叹。 为什么偏偏不是人呢? “阿越,我们分手吧。” 男人抬头看向她,舌尖还残留着自她穴口勾出的一线晶莹。 “分手?” 沉汨避开他那双眼,并拢腿从桌上下来:“我……我要回国了。” 她想到自己国内的那个所谓未婚夫,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这事说出来。 横竖也不过一个多月的缘分,没必要解释太多。 “什么时候?”身后传来男人平静的询问。 她套着睡衣的动作一顿,缓声回了一句:“后天。” “知道了。” 沉汨抿着唇转身,男人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表情看着她。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也没有一丝失落,就那么,和初次见面时一样,眼神安静而专注地看着她。 或许人和非人的感情衡量方式也是不一样的吧。 他可能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喜欢她。 他或许,只是想要找一个乖巧懂事的,能够承受他本体欲望的容器,是不是她,都无所谓。 也好。 横竖她也并没有在这段感情中投入太多。 标记(被下药) 林琅第七次抬腕看表时,连最粗神经的涂衔宇都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拜托,今晚的聚会是挺无聊,但不至于连你这个最能撑场子的都待不住吧?” 林琅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一会儿我恐怕得先走。” 涂衔宇瞪大眼:“啊?” 他错愕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单独霸占了另一条长沙发的师仰光都神情不愉地看了过来。 涂衔宇打了个哆嗦,宝石一样的大眼睛眨了眨,继续压低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 林琅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沉汨今晚回国。” “沉汨?”涂衔宇把这个名字在舌尖念过一遭,疑惑地歪头,“谁啊?” 林琅有些无奈:“我未婚妻。” 他拿起沙发扶手上的大衣,在涂衔宇缓慢回过神的目送下起身离开了这处远离宴会热闹中心仍旧格外引人注目的角落。 “喂,”能八卦的主人公溜了,闲得无聊又表达欲爆棚的涂衔宇不怕死地和师仰光搭起话来,“那个叫沉汨的,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她回国,你不去接一下?” 前一秒还捏在师仰光手里的手机下一秒就擦着涂衔宇那粉雕玉琢的脸颊飞了出去,砸在楼梯口的罗马柱上,撞得个粉碎。 躺在沙发上的师仰光面色不善地站起身来,冰冷冷的目光盯着抱头发抖不敢看他的涂衔宇,又看向宴会厅里一众神色各异看来的面庞,果断大步离开了这处待得心烦的休息区。 十二月底的天气,是张嘴就已经能呼出白气的冷。 师仰光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黑色长T站在肃冷的风里,下摆扎进军绿色的长裤里,拢出线条劲瘦的腰身。他双手插在兜里,只觉得耳边的喷泉水声都吵得他异常心烦,抬起的脚在距离圆形喷泉最外围喷水的小狮子不到一公分的位置,又烦躁地收了回去。 沉汨。 他低头,借着庭院里明亮的灯光打量着模糊水面倒映出的自己。 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却有种哪里都看不顺眼的燥闷。 这非主流的金发难看死了。 这乱七八糟的穿衣风格邋遢死了。 这始终没有学会的情绪控制麻烦死了。 …… 那个一走就是三年的坏女人要回来了。 他蓦地抿紧要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凶神恶煞地看向不知何时追出来的亲卫:“送我去机场!” 沉汨是在飞机彻底落稳后被乘务人员叫醒的。 不知是过于漫长的飞行距离导致的,还是她为了睡上一觉喝的那两杯酒导致的,她被叫醒时整个人都有种头重脚轻、飘忽如坠梦境的不真实感。 她恍恍惚惚起身,都已经走到门口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个随身的背包落在了行李舱里。 那个给她送了两次酒又好心叫醒她的空少微笑着替她把包拿下来,又一把扶住了她明显站不稳的身子:“酒量这么差还敢喝两杯啊?” 男人的胳膊紧紧箍住她腰身,过分欺近的社交距离让她下意识皱起了眉。 可还不等她开口,男人就很礼貌地松开了她,改扶住她的胳膊,“好人做到底,我还是顺便把你送出去吧。有人来接你吗?” 他的态度十分自然,扶在她胳膊上的那只手也显得周到客气,沉汨怀疑自己刚才有点反应过度了。 但她这会儿确实连走路都够呛,于是不再拒绝男人的好意:“麻烦你了,送我到8号出站口就行,有人来接我。” 残留在胳膊上的刺痛还在提示着男人刚才那放肆一揽带来的后果。 毫无疑问,这颗散发着甜香的果子早已有了极为强大且霸道的爱人,即便那人并未守护在她身边,留在她身体里的标记仍旧足够恫吓一切不怀好意靠近的觊觎者。 啧,有点可惜了下在酒里的东西,只能便宜她那位护她护得眼珠子似的拥有者了。 蹭到电瓶车坐的沉汨并未因为没走路而状态有所缓解,胸口有什么扑通扑通地冲撞着,莫名的燥热在她奔涌得越来越快的血液里如同四溅的火星般激散,这一小会儿工夫就叫她热出了一背的汗。 手里紧捏着的手机震动起来,沉汨费力地睁开眼,吐出一个“喂”字哑得她自己都愣了好一会儿。 林琅的耳膜像是被不轻不重地刮挠了一下,那种从未体验过的痒让他短促地愣了一秒:“沉汨,你下飞机了吗?” “唔,”沉汨清了清嗓子,稍稍坐直了身体,“我马上到8号出口。” “好。”林琅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界面,伸手蹭了蹭还在发痒的耳朵,抬步朝着8号出口大门走去。 “非常感谢。”沉汨真诚地冲着当真把她一路送到约定出口位置的男人鞠躬道谢,没注意到男人那复杂眼神。 “不用客气,毕竟顾客是上帝嘛!哈哈!”男人尬笑了两声就察觉到一股极不好惹的气息朝着自己所在方向大步逼近。 他收回停留在沉汨脖颈露出的那点已经泛红的皮肤上的视线,就看见一个样貌极其英俊、身姿尤为笔挺的男人走到了电瓶车前。 “沉汨?” 脑袋里像有一群鸟儿在盘旋着唱歌似的沉汨晕乎乎地顺着男声移过脸去,思绪滞缓了一刹那才念出来人名字:“林琅。” 她本意是要礼仪性地同这位几年未见的未婚夫握个手,没成想一个踉跄直接被林琅半抱进了怀里,脑袋顶在他隔着厚大衣仍旧硬邦邦一片的胸口,整个人晕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琅眯眼看向神情紧张还没来得及换下空乘制服的男人。 男人心里直呼要命,这其貌不扬的女人怎么招惹的尽是些狠角色啊!早知道对方这么厉害,他打死也不敢对她有一丝非分之想啊! “她、她在飞机上喝了两杯酒,大概是醉、醉了吧!”男人咽了咽口水,“你现在接到人了,我得赶紧回去了,再、再见!” 在林琅如狼似虎的盯视下,男人赶紧一打方向盘,愣是把电瓶车开出了百万超跑的架势,一溜烟地朝着来路以最大马力地逃命去了。 沉汨只嗅到清远幽淡的松木香味,混沌一片的脑子便彻底罢工了。 林琅把彻底昏睡过去的人一把捞起,打横抱住时才有空去看自己这位陌生的未婚妻的脸。 大约是酒醉,她细腻的面颊上挂了两团彤云,给这张除了素净淡雅给不出任何与明艳相关评价的脸添了一点生动颜色。 林琅皱了皱眉,凑近嗅了嗅沉汨耳后。 除了那点酒香外,他还嗅到了一点古怪的淡香,以及浓烈到让他一进来视线就径直锁定了她的潮湿水汽。 他的未婚妻,被人打上了标记。 沉汨迷迷蒙蒙睁开眼,下意识抱住了近在咫尺的脑袋,湿润的唇擦过他紧绷的侧脸,呢喃般撒着娇:“好难受……” 疑惑(车内吸奶+深吻h) 林琅是个什么类型的人? 长辈会夸他听话懂事孝顺,是最省心最令人骄傲的小辈;上司同僚会赞他克己守礼,是部队里首屈一指的标兵;朋友们会称他讲义气靠得住,是恨不起来的别人家的孩子……唯独他自己,知道自己这按照家里人期许打造的完美壳子里藏着多少阴私念头。 他并不喜欢沉汨。 但在爷爷对着病床上的少女开玩笑般说起“以后让我们家林琅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时,他看到了少女笑着说不用的眼底掩埋的真实的抗拒。 于是他同意了这桩玩笑一样被定下来的婚约。 至少拉了一个同样不愿意又没办法改变既定结局的人当垫背,总比一个人不乐意要强。 人人夸他顶天立地大丈夫,只有他知道,他纯属欺软怕硬恶趣味。 尤其是被沉汨拼死救下的师仰光得知沉汨以这种形式被报恩后,疯了一般找到他跟前命令他立刻解除婚约时,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彼时才十二岁的师仰光眼底夹杂着怒火的泪光,决意和沉汨绑定的念头越发坚定起来。 拆散一对有情人啊,多有意思。 婚约在一日,沉汨一日不情愿,师仰光一日惦记,而他却能一日享受着他们同样的不甘愿。 多有意思。 可这种有意思在时隔三年见到沉汨,看到空少打扮的那个男人盯着她看时放肆又垂涎的视线,嗅到她身上隔了老远就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潮湿水汽的那一刻,彻底被捏碎了。 他并不喜欢沉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乐见本该属于自己的女人被另一个同样强大又特殊的所在惦记—— 甚至是已经完完整整地占有过。 宽敞的SUV后座里,林琅如同拆一件礼物包装一样,拆开了包裹着沉汨柔软肢体的层层衣服。 他的动作如此从容,优雅又温柔,偏偏昏暗中的一双眼又冷又利,如同车外飒飒的北风。 沉汨的身体与尤物无关,既不前凸也不后翘,唯一的优点大概是白,且细腻如瓷。 林琅一手撑在她脸侧,另只手顺着她酡红的面颊缓慢下行。 指尖擦过她胸前那粒挺翘的红珠时,昏睡中的沉汨发出了一声低吟。 林琅绕着她乳晕缓慢打了个圈,拇指将那粒红珠摁回了弹性十足的绵乳里,然后松手看它迅速弹了回来。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胸前软肉,细嗅着她皮肤里透出的淡淡暖香,以及浓郁的潮湿水汽。 “他似乎很喜欢你的奶子啊,这么浓的气味。”他拢握住沉汨乳肉,白腻绵软带着顶端的红珠从他虎口处溢出,颤巍巍地贴在他下唇,似乎在邀请着他自行品尝。 粗暴的揉捏让沉汨不自觉皱起了眉。 林琅紧盯着她的表情,不太明白那个未曾蒙面的对手为何会对沉汨这样一个样样皆是平平的女人情热至此。 如果说师仰光的沦陷还有个救命之恩能够说通,那这股潮湿水汽的主人呢? 莫非是她的身体享用起来格外合意? 林琅张嘴,含住了手里的乳肉。 他并未碰过女人,也无从比较沉汨的身体和其他女人究竟有何不同。 嘴里的乳肉足够绵软细腻,但也仅限于此…… “唔嗯……”头顶传来沉汨轻柔的呻吟,那种被刮挠耳膜的痒又一次从耳朵深处蔓延出来,只是这一次,伴随着他的舔弄,不再只是短暂的一秒。 瘙痒以耳朵为圆心,在沉汨一声迭一声的轻喘中,涟漪一样扩散到了他全身,叫他下身那处都隐隐发烫地紧绷起来。 他缓缓松开手里被吸出明显红印子的乳肉,顶端被他犬齿磨破皮的乳珠血红晶亮,还带着他明显变得黏腻的口水痕迹。 林琅皱了皱眉,再度俯下身,只是这回的吻落在了沉汨那张发出甜腻呻吟的唇上。 仍旧是温热柔软的触感,但是和舔胸的感觉完全不同。 林琅双手拢住沉汨胸前绵软,拇指抵着乳珠来回拨弄,舌尖已经无师自通地探进沉汨齿关,沿着她香舌深入,然后搅弄、勾缠。 他的舌头又厚又长,强韧有力地裹缠着沉汨那根柔软小巧的舌头,在她被迫大张的口腔里侵略意味十足地翻卷着,发出啧啧吸吮的水声。 沉汨眉头紧皱着,鼻腔发出呜咽一般的凌乱闷喘,整张脸都是缺氧被憋出的潮红。 发情 车窗被疯狂锤砸的愤怒响动惊醒了意乱情迷的林琅。 他警醒地拉起沉汨的外套盖住她裸露的身体,目光如电地看向身后的车窗。 师仰光那张得天独厚的俊脸在已经被砸成蛛网状的车窗玻璃后呈现出一种紧张到变形的不真实感。 林琅这才恍惚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然真的情动到试图在车里和沉汨做上一回。 他视线复杂地看了一眼恢复正常呼吸后松开眉头的沉汨,打开车门立刻接住了师仰光砸过来的拳头。 手心的力道震得他整条胳膊都在发麻。 林琅冷冷看向愤怒得头发都要炸开的少年,扔开他鲜血淋漓的拳头:“别发疯。” 师仰光腮帮子都咬出血腥气,一双眼呈现出盛怒状态才有的竖瞳:“你他妈对她做什么了!” “什么都还来不及做你就找来了。”林琅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心沾上的血污,顺势避开了他挟着凌厉拳风而来的一记左勾拳。 “你他妈发情的骚气一公里外都闻到了,还敢说你什么都没做!” 林琅本就为自己不合时宜的失控不爽,这会儿听着师仰光戳穿他发情的事实一张脸彻底冷了下来。 他一把反剪了师仰光困在身前,也往他痛楚猛戳:“退一万步来说,我即便做了又怎样呢?她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这事迟早得和我做。不和我做,难不成和你做吗?” 挣扎不休的师仰光蓦地一僵,下一秒就一记头槌砸得林琅吃痛松了手。 师仰光瞅准机会一把拉开车门,抱起沉汨就喊自己的亲卫,自己倒是借着亲卫和林琅缠斗的工夫带着沉汨开车绝尘而去。 临走还不忘挑衅鼻子都被撞出血的林琅:“沉汨是我的,自觉点滚开!” 林琅沉沉一笑,松开被拧胳膊疼得龇牙咧嘴的亲卫:“得,这大晚上的不好打车,坐我的顺风车回去吧。” 亲卫揉着肩膀笑:“您辛苦了。” 林琅拇指擦过又渗出来一点血迹的鼻下,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彼此彼此。” *** 昏睡中的沉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人事不省的状态下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只觉得四肢陷在岩浆一样滚烫的泥沼里,浑身热得直淌汗。 “唔……”她迫切想念着那些微凉的触手,希望它们能帮自己降降温,度过这异常难熬的时刻。 驾驶座上的师仰光本就紧张得不行,被她这一声轻吟哼得差点在高速上开出一个S弯。 更要命的是,本就是仓促下遮盖的衣服在沉汨不安的扭动下已经从脖颈滑到了胸口,眼瞅着就要滑下来了。 师仰光耳朵爆红地伸手按住了那即将滑落的衣服,触手的柔软叫他下意识缩回了手,然后又更快地按了回去。 与愤怒时完全不同的热气笔直冲向头顶,短短几秒的工夫,他已经感觉到手心湿漉漉的一层汗。 她的心脏正在他手心之下隔着一层衣服强有力地跳动着。 鲜活的,真实的,沉汨。 不是梦。 她真的,回来了。 师仰光小心翼翼地拿余光去看副驾上的沉汨。 这一看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沉汨双目紧闭,脸颊潮红,满颈的汗。 之前还来不及分辨的气味在理智回归的当下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除了林琅那股让他厌恶的松木气味外,还有一股更加浓郁的、让他无法忽视的、陌生的潮湿水汽。 师仰光蓦地皱紧了眉。 “阿越……”按在沉汨胸口衣服上的手被紧紧抓住,昏迷状态下的女人被吸吮得尤为殷红丰美的唇瓣吐出呢喃般的哀求,“我好难受……帮帮我……” 失去掌握的衣服无力滑下,露出她胸口刺眼至极的斑斑爱痕。 师仰光眼中金棕色竖瞳一缩,脚下油门直接猛地踩到了底。 尽情高潮吧(舔穴+手交h) 静寂无人的荒野,仅剩的车灯也熄灭下去。 昏暗一片的车厢里,相拥的年轻男女仿若两条缺水的鱼一般激烈又迫切地汲取着对方唇舌间的空气与水液。 师仰光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明明此刻他与沉汨吻得如此热烈熟练,但这实际上是他正儿八经的初吻。 他藏在乱糟糟的金发下的一对耳朵羞得通红滚烫,被她指尖抚弄过都能激起身体无法自控的战栗。 胸膛里的心跳快得像是在敲鼓,不知疲惫地宣告着他此刻内心的狂喜与激动。 他湿热的手心按在椅背上,完全不敢去触碰她近在咫尺的柔软皮肤。 “阿越……好热……”沉汨抵在他颈侧委屈巴巴地喊着热,一双手臂攀在他肩膀白得发光。 “不是阿越,”他拿指尖掰正她的脸,迎着她雾蒙蒙的眼再次紧张地纠正,“是仰光。” 沉汨皱着眉,无法缓解的热让她难受地落下泪来:“呜……好难受……” 师仰光哪里见过这样的沉汨,她一皱眉一落泪,他哪里还记得去计较她嘴里叫他吃味的陌生称呼,连忙将人抱进怀里,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一迭声地哄着:“我帮你,我帮你……” 他再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亲了沉汨这么半天他猜出她这会儿完全就是中了药亟待疏解的状态。 林琅再没品不至于做出下药这事儿,那就意味着她是在出机场前被人钻了空子。 师仰光把这事儿记下来,含着她唇慢吞吞开口,也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先说好,等你清醒了可不许生我气。” 他蹲在座位前,解开她下身纽扣,连同内裤一起脱了下来。 良好的夜视能力让他清晰地看到了她下身的旖旎美景。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师仰光还是瞳孔震颤,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欲盖弥彰地撇过脸去,黑暗中一张脸烧得通红。 “我只是为了帮你……”他咬了咬唇,发烫的手指颤抖着碰到她莹白如玉的大腿,在沉汨无意识的低吟下猛地闭了闭眼。 “好吧,不仅仅是为了帮你,”他面红耳赤地将头抵在她腿上,“我喜欢你,沉汨,我……有私心……” 在我还没来得及长大之前,我就喜欢你了。 “仰光……”头顶传来沉汨无意识的呼唤,只是这一次,她叫的不再是别人,而是他。 少年惊喜地抬头,震颤的眼底蕴出薄薄一层水光,很快在他大力眨动中消失不见。 “嗯,我在。” 和那个等待被救援的夜晚一样,只要你呼唤我,我就一定守候在你身边回应你。 娇嫩的花唇被滚烫舌尖反复舔弄着,迅速充血朝着两侧绽开。带着细细倒刺的舌面碾过湿滑一片的花径时,除了快感外还带来一缕微痛,在这具被情欲烧得迟钝又敏感的身体里有种恰到好处的刺激。 翕张的穴口寂寞多时,终于等来了硬物的入侵。 手指传来的裹吸感如此强烈,紧窒的腔道内层层迭迭的嫩肉像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小嘴,拼了命地吸吮着他刺进高热湿地内的手指。 师仰光咽下舌尖上的水液,手指在湿滑肉径里快速抽插起来。 “沉汨,舒服吗?我舔得好不好?” 他加入第二根手指,再度低头含住她冒头的花蒂,拿舌尖撩拨着,拿双唇轻抿着。 甬道内的水液分泌得越发欢腾,甚至有不少顺着他的手指被带出来,噼啪落在坐垫上,更多的则伴随着他的动作,在穴口发出淫靡的水声。 沉汨很快被送上一波高潮,痉挛的甬道疯狂挤压着他还在甬道内抽送的手指,被双唇含住的那粒花蒂也突突跳着。 师仰光着迷地看着她因为高潮不自觉挺起的胸口,那弥漫开的红晕似乎都带着她身体散发的暖香,叫他有种目眩神迷的恍惚。 他单膝抵在座椅上,掌着她后脑勺和她接吻,密匝眼睫下的竖瞳温柔地凝望着她:“尽情高潮吧,多少次我都可以给你。” 沉汨无意识地用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他,低喘着喊他:“仰光……” “嗯,我在。”他噙住她的唇,埋进她湿道的手指已经追加到三根。 沉汨扬首急促地喘息着,被找到敏感点猛攻的甬道又一次迎来了高潮,溅落在座椅上的水液汇聚在她臀下,形成一小滩水洼。 “仰光……” “嗯,我在。” 帮帮我(潮吹+撸肉棒高h) 沉汨整个人像是要被融化在噗噗冒泡的岩浆中,奔流的血液横冲直撞,血管仿佛要爆开一般胀痛着。 但这些痛的存在感远不及身下那人带给她的愉快。 带着柔软倒刺的舌面淫靡地梳理着她微微鼓起的阴阜上稀疏的毛发,给皮肤留下细密的痒,又扯动毛囊带来轻柔的痛。 她无意识地按住他脑袋,早被几轮高潮冲昏的头脑里此刻只剩下未被满足的燎原情欲。酡红似醉酒的脸上,半睁的眼都盛出迷蒙得快要滴出来的盈盈水光。 “呜……下面……再下面一点……” 可惜那人似乎和她卯上了劲般,舌面偏偏忽略过泌出大量爱液而越发泥泞的花径、以及因为情动充血和过度吸吮而异常肥厚的阴唇,不断在她外围皮肤逗弄撩拨,唇舌含弄得周围的白嫩皮肤全染上了动人的淡粉。 她妄图动腿夹住下身那不听使唤的脑袋,却被他滚烫双手抵住腿根,推得更开。 “仰光……舔一舔……”她鼻腔哼出带着点哭腔的不满,被暴露得一览无余的腿心朝着他火热唇舌主动蹭过去,“呜……舔……” 师仰光抬眼看她,舌尖勾起湿漉漉的毛发,拉出一条暧昧的银丝:“舔哪里?沉汨,你想我舔哪里?” 军绿色的裤子被顶起一个可怕的弧度,他的声音沙哑又危险,竖瞳不断地闪现在他正常人状态的眼睛里,仿佛随时准备暴起撕咬猎物的野兽。 他无视那屡屡快要凑到他唇边的殷红嫩肉,滚动的喉结无声地咽下对她蠢动又有意克制的欲念,“告诉我,你想我舔你的哪里?” 因为药效和频繁泄身沉汨软得不行,她强撑着拱臀几次想要自我慰藉都没能成功,这会儿已经急喘着再拿不出一丝多余的力气了。 委屈的水光沾湿她眼尾,鼻尖也酸涩出红意,她咬了咬唇,半垂的眼睫因为说出口的淫语而羞窘地颤抖着:“阴蒂……我想你舔我的阴蒂……好痒……唔!” 师仰光再忍不住地低头重重含住她硬实的花蒂。 “哈……”沉汨猛地弓起腰身,下身也随之送得更深。 师仰光从善如流地张大嘴,连同被他舔得发红的阴阜也一并吸进嘴里,舌尖抵着那粒肉珠重重碾着,微微变硬的倒刺顺着舌面自下而上舔过,带给本就敏感的肉粒过电般的刺激,沉汨竟这样一下泄了身,穴口涌出一小股晶莹的爱液。 师仰光改按为抱,两条胳膊抬起她后臀箍住她腿根,埋首更深,拿舌尖撩开两片肥厚的小阴唇,勾着穴口黏液往上涂满本就湿滑一片的花径,双手掰开她馒头似的软丘,嘴唇抵在她穴口大力地吸吮出啧啧水声。 被箍在他紧实有力的双臂间的大腿痉挛般抽动着,沉汨小腹急剧地收缩着,声音和喘息零碎在一起:“不、不要……哈……我不行了……唔……” 她面条似的手无力地抵在他脑袋上,却无法抵挡下身那人刺进她穴口的攻势。 娇嫩脆弱的肉壁前端被发硬的倒刺勾缠着来回舔弄,那灵巧的舌尖肆无忌惮地为舌面在肉壁上方开着路,外边掰开她软丘的手指也没闲着,两根食指抵着那粒硬硬的肉珠往中间挤压着,同步刺激着意志濒临瓦解的沉汨最敏感的小穴。 “仰、仰光……”她在越发猛烈的刺激下只来得及用变调的嗓音叫出他名字,下一刻便如同一条被抛上岸的鱼,高高拱起身子,下身猛地喷出大量透明的水液。 师仰光被兜头喷了满脸,造物主天赐的一张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 他愣了一秒钟,下一秒又埋进她湿哒哒一片的下身大口大口地吸吮起来,就着沉汨绵软带着哭腔的呻吟,喉咙不断吞咽出咕咚的响动。 拘束在裤子里的性器不安分地搏动着,他甚至有种血液冲顶的头昏脑涨感,吞食掉她腿心下腹一切水液后抬起的眼睛已经彻底变成兽状的竖瞳,紧张又充满欲念地沿着她剧烈起伏的小腹缓慢往上舔吻,直至贴到她微张着喘息的唇。 “沉汨,帮帮我好吗?” 沉汨的眼中一片雾蒙蒙,她呼吸还乱得不行,这会儿只能顺着他声音移动视线,“看”向他那张还挂满她潮吹淫水的帅脸,哑声喊他:“仰光……” 已经被他牵引着按在他裤裆凸起处的手心下传来那热烫硬物的搏动。 “嗯,我在。”师仰光凑到她耳边,含住她小巧的耳珠,大手覆在她手背揉着下身那处硬了多时的热物,弓起身解开了自己的裤子。 赤红的阴茎急不可耐地从拉下一半的内裤中弹出来,趾高气昂地晃动着,展示着它的粗壮与硬挺。 师仰光引导沉汨握住,那灼人的热度烫得她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 师仰光低低抽气,声音更沉,饱含欲念:“沉汨,可怜可怜我。” 他舔着她耳廓,金棕色的眼睛里有种湿漉的色气,“握住它,一会儿我再给你舔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被“舔”这个字激活了一点被欲望驱使的理智,她主动地握住了那根红铁似的肉棒。 师仰光低喘一声,趁热打铁:“动一动。” 他修长手指圈住她的手,示范般带着她在他性器上下撸动了几次,而后松开来,感受着她生涩动作带给他的前所未有的刺激。 “好舒服,”他埋在她颈侧,从她锁骨一路向上吻进她双唇,声音发出细微的战栗,“沉汨,你弄得我好舒服。” 他搅弄着她唇舌,在她因为他越发痴缠的吻无法呼吸而停住手上动作时,才肯稍稍松开她,再度覆住她手指带着她重回节奏。 明明只是这么简单的机械性动作,却因为做的人是她而被赋予了无上的快感与渴求。 他的呼吸变得更烫,握在她手心的性器又一次胀得更大,甚至某一瞬间生出了细密的倒刺,剌得沉汨颤抖着松开了手。 师仰光眼尾被情欲烧得一片通红,他讨好地亲了亲被他吸肿的乳珠,哑声诱引着:“没事了,再坚持一下好不好?我马上就可以舔你下面了。” 他双膝跪在她身侧,拉过她两只手再度覆上已经恢复正常的阴茎,唇舌含住更大片的乳肉,带着她因为愉快堆积而不再抵抗的双手动作起来。 “沉汨,沉汨……”他埋在她柔软胸口,神色痴迷地盯着她,精瘦的腰身颤抖着,下身被她抚慰了快半个小时的性器再也控制不住地射出大股大股浓白精液,顺着她阴阜缓慢下淌,和她分泌的爱液混杂在一起,淫靡地路过阴唇穴口,途径会阴后穴,然后没入身下床面。 忙了一天,拼命码出了一章肉。求收藏求评论求珠珠(可怜巴巴脸) 猜猜他的原形~ 过往 沉汨一觉睡醒已经是回国的第二天下午。 她抓过床头已经充满电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日期整个人都有点发懵。 她实打实睡了一整天加一个上午? 倒时差的威力这么大的吗? 她放下手机,打量起自己此刻所在的房间。 看样子不像是酒店,虽然对林琅这个挂名未婚夫不甚了解,但从别人口中知道的都是非常不错的风评。 大概是被带到他家了? ……真失礼啊,竟然在时隔三年再见的第一面就在人家家里猪一样睡了这么久。 床头柜上非常显眼地放置着一套衣服。 沉汨翻了翻,发现衬衣和裤子下面还放着一套内衣裤,尺码刚好是她的。 “这么贴心的吗?” 沉汨红着脸拿着衣服起身进了浴室,神清气爽地穿着新衣服下楼,准备给自己找点吃的,顺便感谢一下收留自己的林琅。 本以为自己睡的那间房已经大得有点离谱了,没成想从房间出来才知道相较于整个房子,那间足有七八十个平方的客卧只能算得上是小巫见大巫了。 林琅家这么大的吗? 沉汨咽了咽口水,整理好的心态一瞬间又萎靡下去。 她的未婚夫,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平凡。 她真的可以和这么厉害的人结婚吗? “小姐,您醒了,休息得好吗?”沉汨神思不属地下到二楼,立刻有女仆迎上前来问安。 她被吓了一跳:“啊,很好,非常感谢你的照顾。” “您言重了。”女仆笑容可掬地领着她下楼,“厨房这边给您准备了中餐,泰餐和法餐,您这边比较喜欢哪种?如果您有别的想法,我这便吩咐厨房准备,您这边可以先吃点甜品垫一垫。甜品这边选择会多一点,有……” “不用那么麻烦,我什么都吃的。”沉汨急急打断她念菜谱行为,她的肚子也极为配合地发出了长长一声饥鸣。 沉汨的脸顿时红了个彻底。 好在女仆职业素养过硬,不仅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甚至自责道:“非常抱歉没有及时送餐上去,实在是少爷吩咐过不让我们去三楼打扰您休息,所以我只能守在二楼等您下来再行安排……” “真没事……”沉汨被她这恭敬到诡异的态度弄得浑身不自在,那种与这里极度不般配的心理又一次让她对这份本就一直处于逃避状态的婚约产生了恐惧感。 少爷。 在国外呆了三年,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称谓了。但是在更久之前,这些如今听来略显滑稽的旧时称谓,却是她听得耳朵起茧的日常。 少爷,小姐,老爷,夫人…… 自打她跟着母亲来到这处上流人生活的别墅区,她就日复一日地跟着母亲态度恭敬地用这些词称呼着所能见到的所有人。 过了三年自由呼吸的日子,她又一次回到了这让她喘不上气的地方。 沉汨垂眼看着自己的右手,明明看不见一丝伤痕,彼时琴弦崩进血肉的那种痛楚似乎还清晰地残留在那里。 她不能履行这份婚约。 沉汨猛地握紧手指,自决定回国起就摇摆不定的那颗心终于彻底落了地。 是的,她不能履行这份婚约。 偌大的长条餐桌上,仅有的一位客人正在安静用餐。 守在不远处的女佣尽量让自己窥伺的目光不具备太明显的情绪,但这个在前天晚上被自家少爷抱回家的女人显然各个方面都在她另一种意义上的意料之外。 她……太普通了。普通到,让人意外。 以至于她在见着下楼的她的庐山真面目时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有点无法理解。 尤其是在这里工作了快三年,见识了无数类型各异,争相倒贴的漂亮女人、甚至男人后,这种不理解就越发明显了。 或许她只是少爷的朋友?可哪个朋友能让眼高于顶的少爷这么一路从大门抱到自己房间的? 是的,她可是在少爷房间待了一整晚的传奇女性。怎么可能只是朋友? “不好意思,”女佣被已经吃饱的沉汨唤回神来,“我想请问一下林琅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打过去的电话无人接听,大概是正忙着吧。 “林琅?”女佣不解地歪了歪头。 “嗯,我本意是和他打电话说一声再走,但他可能在忙没有接我的电话。毕竟他收留我两天,我至少应该和他当面道声谢……”沉汨的声音在女佣古怪的视线里渐渐小下去,“怎、怎么?” “我家少爷姓师呀,小姐。” “师?”沉汨卡了壳,脑袋里掏了好半天才终于对上号,“师……仰光?” 女佣点头,另一道声音就远远传了过来:“嗯,我在。” 沉汨一个激灵,在看清来人样貌的瞬间,整个地愣在了当场。 这……这是师仰光? 沉汨对师仰光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五年前。 在被卷进那场绑架案之前,她对师仰光一直处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单方面认识状态。 因为跳级考进雅文,她在别墅区里也算得上是另一种形式的出了名。所以当林家老爷子找上她,希望她给刚上初一的师仰光补课时,急于存钱的她答应了。 她第一次和传说中的师仰光见上了面。 十二岁的半大少年长着一张精致又贵气的脸,他皱眉坐在桌前,浅色的瞳仁里写满了暴躁不耐烦。 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不好招惹的气息。 但沉汨需要这份工作,早在得知自己是给整个别墅区脾气差出了名的师仰光做家教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哪怕是被骂,哪怕是被打,她也一定要坚持到底,一分不少地拿到所有的补课费。 可她的心理建设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少年肉眼可见的不耐烦,但他并没有冲她发过一次脾气——或者说是来不及发脾气就碰上了那件彻底改变她人生走向的事。 她习惯性提前一刻钟过来做补课准备,还没摸到这层情报的劫匪就这么和她碰上了面,于是死抱着师仰光不放的她也被不敢闹出太大动静的劫匪二话不说地打昏绑上了车。 等待救援的那几天,她始终都在黑暗中确认师仰光的安全。 叫他的名字,然后用绑在身后的手指去摸他同样被绑住的手指,给与他最苍白无力的安慰。 “别怕,马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不透光的布条遮去了一切视野,与她背靠背绑在一起的少年安静地勾住她的手指。 “我不怕。” 挡枪的代价 那样漫长的暗无天日的三天,结束于她拿石子磨断麻绳借着绑匪换班的规律,瞅准空隙带着少年逃了出来。 他们像是两只重获自由的鸟,撑着麻木的翅膀在这陌生的荒野奋力地低飞,试图摆脱身后不知何时到来的死亡威胁。 她的头脑从没有像那一刻一样清醒。 从被抓,到出逃,再到计划逃生路线,她把一路上听到的、记下的所有情报都运用到了极致。 不仅仅是因为身边还有一个比自己小的半大少年需要她去救,更是因为那些她尚未来得及去振翅高飞的未来在支撑着她。 她不可以死在这个地方。 但师仰光更不可以。 他的家世,在那整个富人圈子里都是金字塔顶端的那一个,她必须护住他。 他死了,她的未来也将随之破碎;但她只要不死,她就能借此更快地走上她想走的那条路。 枪响的那一刻,大约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奋不顾身,只有她知道,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最优解。 劫匪狗急跳墙意味着来找他们的人已经就在附近。以少年的家世,他们一定会带上最好的医生和设备。 她会得到最好的最及时的救治,以及伴随着救命之恩而来的诸多切实好处。 只要挺过去就行。 万幸的是,她挺过来了。 唯一的代价是,她丧失了生育能力。 但对沉汨而言,这大概是最幸运的事了。她聪明的大脑还在,健全的四肢还在,五脏六腑全都安然无恙,失去的,仅仅是她一早就决定弃之不用的生育能力。 紧随而来的,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好处。 国内国外读书、学习器乐的一切费用,进乐团的机会,以及,嫁给圈子里风评最好的林琅。 她的拒绝在林老爷子的一锤定音下显得如此虚弱无力,那个从始至终都显得温驯服从的少年也并未提出任何反对之词。 她的救命之恩,换来了林琅的以身相许。 可笑的是,那不过是她和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彼此就成了对方最亲密的婚约对象。 补课的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师仰光被送进了寄宿制的军校就读,她也忙于日渐紧张的高中学习,为数不多的空余时间全用在了乐器的练习中。 她和师仰光的最后一次见面,大概还是三年前离开的那天。 她在过安检时被匆忙赶来的少年大喊着名字叫住了脚步,茫茫然抬头就看到他气喘吁吁地质问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她从那双颜色特别的眼睛判断出少年身份,想了想还是把那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咽了下去,笑着回了一句“很快”。 但似乎哪一句,都是一语成谶。 她在乐团一路高歌凯进春风得意,以为人生就此走上完全不同的轨迹之时,崩断的琴弦干脆利落地割断了她的手掌,以及脚下的路。 她的职业生涯仓促可笑地被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师仰光无疑是她人生的一个重要拐点,他间接帮她提前实现了自己的音乐梦想,让她切实享受了三年快乐充实到极致的梦幻人生。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她都理应对他说句谢谢。 师仰光被她看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他克制住自己想要伸手挠头的念头,一下子觉得新染的黑发肯定难看得要死,一下子觉得雅文的校服穿在自己身上肯定别扭得不行。 是不是不好看啊? 他咬了咬牙,皱眉朝着沉汨瞥去。 女佣垂首站在一旁,自少年出声起到看清他打扮的下一刻,若非良好的职业素养,她简直可以目瞪口呆到表演生吞鹅蛋的程度。 这、这是她家少爷? 她再一次确信了这位传奇女子的特殊程度,默默消化起自己心里惊涛骇浪般的震惊。 沉汨在疏远古怪的“师少爷”和亲切和气的“仰光”两个称呼中选择了后者。 她像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故友般,冲着少年微笑:“仰光,好久不见。” 师仰光的心像是被一击重锤深深打进地面,然后砰地一声高高反弹起来。 他抿住嘴角,攥住拳头撇开眼:“嗯,好久不见。” 比起记忆中那模糊的半大少年,面前的师仰光体格已接近成年男性,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宽肩窄腰,愣是把雅文的校服穿出了贵族的优雅霸气。 而那张脸…… 沉汨猛地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夸张到对一个还没成年的高中生犯起了花痴。 “咳,这两天麻烦你照顾了,我现在时差已经完全倒过来了就不继续留在这边叨扰了。” “身体……”师仰光掐了掐手心,眼尾瞥向她,“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沉汨一愣,忙摇头:“没,哪里都很舒服……” 师仰光耳尖发烫,又想起那晚她在自己身下颤抖着高潮的动人模样:“那就好。” 沉汨眨了眨眼,她好像看到他耳朵红了? “对了,那晚来接我的不是林琅吗?我怎么会在你家?” 师仰光眼也不眨地撒谎道:“他车坏了,我就把你接来我家了。你、你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住处,可以先住在这里,反正我家空房间多,空着也是浪费。” 这倒是提醒沉汨了。 她妈三年前重病去世,紧接着她过了乐团面试,拿了林老爷子的资助就出了国。原本打算是留在国外一边继续自己的乐团梦一边存款买房,也做好了今后长居国外的打算。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一朝梦醒她还是灰溜溜地回了国。 跟林琅的婚约她是不敢想了,准备先找个能养家糊口的工作顺便考虑换个方向深造一下。 她才20岁,完全来得及。 “房子的话已经提前联系好了,东西也都提前寄过去了,”沉汨再次礼貌地道谢,“非常感谢你这两天的照顾,我就先回房子那边收拾东西了。” 沉汨不选择住在这里师仰光早有预料,想到这人如今已经回国今后有的是机会再见面,也不好继续挽留:“那我……我找司机送你过去。” 毒舌美人 沉汨转租的是雅文的教职工宿舍,它的上一任住客是一位年轻的计算机老师,但对方入职不到三个月就心如死灰地把房子挂到了网上准备低价转租,说的是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沉汨无意打听别人的隐私,她本就有意入职雅文,回国之前就联系了校方这边,国外三年货真价实的履历摆出来还是颇有分量,加上她本身也是雅文的学子,网上的面试很顺利地通过了。 至于房子,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捡漏。 那位急于离开伤心地的男老师刚好和她是半个校友,听闻她有意回国发展干脆约了她见面,一边眼泪鼻涕一大把地和她倾诉着自己是怎么对同住一层楼的邻居一见钟情,一边喝水一样就着苦涩眼泪对瓶吹大着舌头感慨自己情路坎坷。 他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沉汨压根就没听明白他到底就怎么被伤得这么彻底,二话不说就辞掉了雅文的高薪工作,直接一头扎回了大学准备将后半辈子都奉献给学术研究,再不过问红尘俗世。 好在对方也没指望她明白,吹完整整三瓶后果断签了合同,把自己剩下大半年租期的职工宿舍超低价转租给了沉汨,走前只留下一句“千万不要爱上同层楼的邻居,爱情实在太伤了”,让沉汨十分费解。 那晚被章弋越问及去见了谁,她见的就是这个还没来得及当同事就半途因为爱情而黯然退场的男人。 虽说还有一场面试,但沉汨对于入职雅文这事儿已经十拿九稳。她对自己的履历和能力都很有信心,本身也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所以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热火朝天地收拾了一下午,沉汨看着已经规整得七七八八的房子呼出口热气,准备先下去填饱肚子再回来把剩下的收拾一下。 穿好外套提着两大袋垃圾去了楼道扔掉,她一边拿消毒湿巾擦手一边按了下行的电梯。 手机里的消息零零散散的,林琅似乎忙到现在,始终没有回她消息;倒是林老爷子得知她回国,邀她明天中午去家里吃顿饭。 沉汨想了想婚约的事,决定正好趁着机会把话说明白。 她已经20了,不再是五年前那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了。 她给林老爷子回了句好,一边盘算着明天带些什么礼物,一边翻看其他的消息。 “叮”一声电梯开了,沉汨按下1楼就退到后边。 属于章弋越的聊天框一如既往地安静,上一条消息还是她上飞机前的道别。 “等——” 电梯关闭的前一刻沉汨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在叫等等,她下意识地抬头按开了电梯,就见着脚步匆匆进来的那人。 饶是在乐团见惯了各种气质出众的俊男美女,沉汨也被这位美女结结实实惊艳了一把。 美人身材高挑,即便是大衣盖住了腿,沉汨也能从她的身形判断出她的腿长。 似乎是她盯着她的视线过于炙热,站在前边的美女用眼尾冷冷瞥了她一眼。 沉汨还来不及绽开笑容表露友好,那美女便沉声开了口,语气冷淡到近乎厌嫌:“你知不知道你身上很臭?” 她明明说的是问句,表情声调却仿佛在陈述某种既定的事实。 沉汨提起一点的嘴角就那么僵在了原地,心里对美人的赞叹欣赏全被这冷冰冰的一句话劈成了齑粉。 嘴巴好毒…… 沉汨抿了抿唇,低下眼,鼻尖不动声色地耸了耸,有点懊恼又有点尴尬。 可能有点汗味和灰尘味,但也没到“很臭”的地步吧。 好在她是一个十分懂得调整情绪的人,像这种程度的打击,在过去三年的乐团生涯中根本不值一提。 在电梯打开,和那位容色清冷气质如月的美女在出了大门分道扬镳后,沉汨思考的重点又重新回到了“吃点什么好的犒劳一下辛苦了一下午的自己”以及“明天买点什么礼物才能好看又省钱”上。 沉汨吃麻辣香锅吃得正欢时接到了林琅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疲惫,大概是训练了一整天的缘故。 听沉汨问及他车修好了没,他还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师仰光说我是因为车坏了才把你交到他手里的?” “啊?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想到那块被砸烂的车窗,林琅摸了摸鼻梁:“确实是因为车坏了——不过,你没事吧?毕竟我接到你时,你整个人都醉得不行。” 沉汨脸颊一烫,捏着筷子去戳碗里的米饭:“给你添麻烦了,我实在没想到飞机上的酒后劲那么大。” 林琅挑眉,看来他还真是低估了师仰光的自制力。 或者说,小屁孩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纯情啊。 他笑了一声,知道再问下去沉汨估计也不知道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提到了明天吃饭的事,说是来接她。 “不用不用,”沉汨连忙拒绝,“我知道路,可以自己过去的,况且,我明早还有其他安排,免得耽误了你的时间。” “以后可是要一起生活的,说什么耽误时间,”林琅眯眼,猜测着他挑起这个话题的当下沉汨会是一副什么表情,“是不是有点太见外了啊,未婚妻。” 沉汨咬了咬唇,本打算明天见着面了再正式一点谈,但她实在不喜欢对没有意义没有结果的事情投注没必要的时间和精力。 她既然已经决意解除这份婚约,那就没必要占着这层身份去浪费林琅的爱意。 即便她压根体会不到对方的爱意。 “林先生,”沉汨本就和林琅不熟,仅有的几次直呼其名要么是在别人面前,要么是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你觉得这份婚约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吗?” 林琅握住手机的手指紧了紧,他情状懒散的眼底淌过一丝兴味:“为什么这么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绝不是你的问题。”沉汨吸了口气,“虽然和你接触不多,但我知道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男性。只是,彼时定下婚约本就是林爷爷一时兴起,这本身对你对我都不公平,拖到现在其实我已经相当惭愧,非常抱歉耽误了你这么久……” “如果我真的那么优秀,”林琅打断她,“你不是应该会想更快地履行这份婚约吗?你这么急于解除和我之间的关系,怎么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对我的不满意。难道说,你有了更想相伴一生的更优秀的选择吗?” 沉汨想到大洋彼岸的章弋越,想到二人的初见,想到那些黑暗中的饱涨情潮,想到她说分手时他看她的那双眼。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声音不再和之前一样和缓温柔:“林先生,我要解除婚约。” 林琅嘴角的笑意尽散,他清晰地察觉到了她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如果说前面的还带着商量的语气,话里话外还不忘吹捧他两句来维持一下表面的友好,那么最后这句话,更像是一种决然的通知。 不是她想,而是她要。 是因为他问到了她心里那个不允许被触碰的人吗? 那种所有物被抢走的不悦又一次沉甸甸地挤上了心头。 她喜欢那个男人?甚至不惜为他奋起反抗,妄图打破他爷爷五年前就定下的权威? 还真是,让他相当之不爽呢。 蛊惑(催眠h) 阴郁的天,压抑的云,灰蓝的海,以及咸腥又厚重的水汽。 她像是被按进冰冷的海水中,喘不上气又冻得发抖。 绝望像是在骨血中疯狂生长攀爬的藤蔓,她是被包裹其中的茧。一层层,一圈圈,剥夺走她最后一口氧气、最后一丝温度,最后一点光明,然后彻底被封闭进一片死寂。 她紧紧咬着唇,没有泄露一丝声音,眼泪被她埋进无人看见的枕头里,静谧又忠诚地捍卫着她的狼狈与恐惧。 黑暗中,覆在她身上的男人却蓦地停止了动作:“沉汨?” 她急急眨去眼中湿意,从枕头里抬起闷红的脸,侧仰着看向他:“嗯?” 即便是在开着暖气的室内,他的手指依旧微凉,托起她发烫的脸时,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我压痛你了?”他的声音沉静温柔,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有种令她安心又想逃避的矛盾。 “……没有。” 下身被她甬道内高温同化的性器抽了出来,带出大股被堵了多时的水液,抽离声黏腻又暧昧,叫她下意识想要避开他的视线,也避开自己如此敏感不争气的身体反应。 “你哭了。”他的吻落在她眼尾,很轻,也很笃定。 她想否认,却抿紧了唇一言未发。 那根粗长的、还裹着她体内带出的黏稠水液的性器,这会儿就抵在她腿根。适才还热烫的阴茎,此刻已经变得温热。 室内暖气充足,她却冷得如坠冰窟。 “你察觉到了,是吗?”他埋进她颈后,双臂交缠抱在她腰间,两条长腿有力地将她双腿拢在中间。 她没说话,他却自顾自地继续道,“你今天拒绝了我所有的吻。” 她背脊一僵,脸埋回枕头里,像是一只借此逃避所有问题的笨鸵鸟。 “这里,”那根变得微凉如他体温的性器前端蹭了蹭她依旧湿热泥泞的穴口,“比第一次那回还要抗拒。” 证据被他接二连三地摆出来,她的身体却因为停留在她入口处的凉意不断战栗着。 似渴望,似恐惧。 “为什么不看我,沉汨?”他的吻印在她颈侧,“我不可以吗?” “我们的相遇仿佛上天注定,我们的身体又是如此契合,我能带给你的欢愉是心理与身体双向的,难道我不可贵吗?” 闭合的花唇被圆滑硕大的前端顶开,半藏于其下的孔洞饥渴无比地翕张着。 “不……”她的声音被蓬松枕头吞去大半,发出来的细若蚊吟。 “你的身体在渴望着我。”他含住她发烫的耳垂,下身猛地挺进她最深处。 她嘴边的拒绝陡然变了腔调,在他极富技巧的肏弄下,像是设定好的程序般,发出婉转甜腻的低吟。 不……她双手攥紧枕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这不是她,这不是她。 “除了体温低一点外,别的地方我应该都比普通男性要强得多。”他双手向上,拢住她胸乳缓慢揉捏,下身的性器上凸起的筋络剐蹭着她敏感娇嫩的肉壁,“我不可以吗?” 身体不受控制地涌出澎湃热意。 从他指尖拨弄的乳珠、从他性器顶弄的甬道、从他双唇含吮的肩膀,席卷的海浪般,拍打着她越来越模糊的理智。 “你喜欢我的,沉汨。”他低沉的嗓音像是一道挥之不去的魔咒,反反复复地在她耳边播放。 下身的肏弄越来越快,水声厚重又黏腻,不止糊在她下身,更像是糊在她口鼻,叫她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她想张嘴大口呼吸,却只吐出一连串婉转呻吟。 她的身体,似乎和她的理智被割裂成两个完全对立的部分。那仅存的、尚未被快感欲念侵蚀的一线理智,成了寂夜里仅剩的一星火光,在拍岸惊涛般的欲海中摇摇欲坠、奄奄一息。 泪水模糊了视野。 他下身攻势稍缓,身躯贴上她汗湿的后背,唇再度落在她耳后:“沉汨,说你喜欢我。” 指尖深深嵌进枕头边,她喘息着张开嘴,这次却不再是羞人的呻吟:“我……” 不、不是! 仿若被定住的眼睛猛地一闭,迷蒙水雾化作泪水滑落腮边,重新清朗的视野里,她缓缓摊开的右手像是一把刀,狠狠戳进她双眼,直抵心脏。 某种禁锢像是在这一瞬间被打破,她的身体控制权终于回到了她手里。 她猛地推开他,拖着发软的四肢翻下床,捡起厚重地毯上凌乱扔着衣服遮在胸前,警惕地看着床上跪坐起来的男人。 “不,我不喜欢你。” 下身的温热水液正顺着她腿根淌下,但她的眼神、她的声音全是冷的。 黑暗中,他幽邃的眼睛依然含着无法忽视的光亮,像是广袤无垠的大海里为船只指引方向的灯塔。 “即使我能替你达成所愿,你也不肯喜欢我吗?” 单相思 “即使我能替你达成所愿,你也不肯喜欢我吗?” 沉汨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在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国内后,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僵直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昨天和林琅的谈话不了了之。 林琅语气平静地告诉她自己做不了主,让她今天当面和林老爷子谈。 沉汨自然知道这份婚约真正的决定权并不握在他们两个当事人手里。 还真是讽刺又可笑。 林琅问及更想相伴一生的选择时,她果然又想到了章弋越。 他在她身上留下了太多印记,她的所有和异性相关的第一次,全都交付给了他。她没办法像她想象的那么洒脱,能够轻易将如此特别的他忘掉。 更何况…… “沉汨,说你喜欢我。” 虽然大多数时间他都沉默寡言,陪伴在她身边的时候也总是把她搞得乱七八糟的,但她能够感觉得到,他很爱她。 在被彻底宣布手伤无法维系她继续待在乐团后,她意志最消沉的那大半个月时间里,陪在她身边的,一直都是他。 他并不会像医生一样冷静宣告她职业生涯的毁灭,也不会像朋友一样无用地去安慰她,更不会像乐团里那些队友一样或真或假地告诉她以后还有机会。 他就那么陪着她,用他那使不完的劲消耗掉她的一切情绪,等到她浑身瘫软大脑空空饥肠辘辘时,再做一桌她喜欢的饭菜,盯着她一口口吃掉。 他强势破开她的茧,将昏沉无望的她抱在怀里,一声又一声地诱引着她说出那句喜欢,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吻她受伤的那只手。 沉汨垂眸,又一次看向自己摊开的右手手掌。 那里完好无损,白皙细腻,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她轻轻开口,像是自言自语:“不,我不喜欢你。” …… 巨大的玻璃水缸里探出一条深红色的腕足,带出的水花溅了一地,很快惊醒了实验桌前沉迷于研究的卷发男人。 “大哥,你怎么又醒了?我不是说了你得好好休息的吗?”卷发男人无奈地看向浑身赤裸着越出水缸的男人,“又给我撒一地的水,一会儿又得拖半天了。” “我要回国。” 卷发男人表情越发苦闷,他拿食指狠狠戳了戳自己紧皱的眉头:“我真不是跟你开玩笑,你本来就重伤未愈,结果还拿出本源去给沉汨修复手掌,你再不好好休养恐怕真得没命。” 听他说起沉汨,章弋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点:“我想去见她。” 对于自己认识了这么久的朋友竟然是个恋爱脑这事儿,祁兢已经在前面的一个多月里习惯到麻木了。 他深谙对付章弋越招不在多,一个沉汨就行,也不再继续拿他身体说事,只悠悠叹了口气:“去吧,去见她最后一面吧,最好让她知道你为了她牺牲了多少,也让她知道你爱她爱得命都不要了,然后让她背负着对你的歉疚一辈子活在害死你的阴影下……” “闭嘴!”章弋越冷声打断他,“永远别告诉她这些,不然我杀了你。” 祁兢耸了耸肩:“随便你,要杀就杀吧,杀了我然后拖着你这副残躯回国,和她醉生梦死爱上一回,紧接着让她再次体验痛失所爱的凄惨……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这个拦路虎死就死吧,无所谓了。” 章弋越抿了抿唇:“还要多久?” 祁兢暗道果然好使,面上半分情绪不露:“你积极配合的话,叁个月左右就能恢复,但你要是再继续这么进进出出反复化形,我大概半年左右就能给你收尸了。” 祁兢这话还真不是在危言耸听,如果章弋越没伤那一遭他想怎么折腾都可以,关键是那伤本就凶险万分,他还不管不顾地拿自己本源去挽救沉汨伤了的那只手…… “如果你俩同居的那会儿稍微克制点,咳,或许能好得更快些。” 祁兢以拳抵唇轻咳了两声。 这老铁树开花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该说是沉汨不愧是分走他一半本源、体质被大大优化过,还是该说章弋越重伤未愈还多少收敛了些呢? 祁兢正那儿浮想联翩呢,瞧见他猥琐表情的章弋越一个腕足甩过来,直接给人抽到墙面砸出轰一声响。 “我只给你叁个月。” 噗通一声,跃进水里的男人迅速化身巨兽,粗壮有力的腕足在水里伞一样张合,很快没入珊瑚深处看不见了。 祁兢揉着后背爬起来,一边咕哝一边认命地去拿拖把:“重色轻友的混账东西,哪回不是老子给你擦屁股,这臭脾气,也就老子和沉汨受得了你……” 海水深处,深红色的腕足百无聊赖地舒展着,有气无力地抽打着周遭的布景,显得十分躁郁。 章弋越趴在珊瑚丛上看着自己的腕足们,幽邃的眼睛里浮起丝丝无奈:“我知道,我也想她。” 叁个月啊,是他和她在一起时间长度的足足两倍。 他留在她身体里的标记顶多撑满一个月就会随着人体的内循环被消耗殆尽,等到她身体里属于他的最后一丝气息消失后,她还会记得他吗? 她那么决绝地和他单方面分了手,大概是不怎么喜欢他的吧? 似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懒倦的腕足突然疯了一样抽打在厚重的玻璃钢上,水底的沉沙和珊瑚也全遭了殃,碎的碎,扬的扬。 清澈的海水霎时变得一片混沌。 “哥啊,别发疯了,要是连这个都砸坏了我真得出去卖屁股给你买新的了!”祁兢的哀嚎声隔着厚重的水幕传来,“平心静气地养着吧,求你了,想想还在国内等你的嫂子啊!” 等他。 章弋越蓦地收了势。 “她真会等我吗?” 正屁股着火赶来检查水缸的祁兢嘴皮子利索得不行:“那肯定啊,嫂子啥都给你了,不等你等谁!她都体会过你这样厉害的好男人,哪里看得上别的雄性?哥啊,你就安心养伤,咱争取早点回到嫂子身边,一家人团聚不是,昂,听我的,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睡觉,好好吃饭。” 好好睡觉,好好吃饭。 他不在她身边,她还会不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呢? 回国了,她还能不去想留在乐团时候的美好日子吗?如果难过,谁还能像他一样留在她身边照顾她呢? 腕足委屈巴巴地团到一起,裹住了趴在珊瑚上的男人。 他好想她啊。 耳光(强吻h) 叁年未见,林老爷子仍旧精神矍铄。林琅陪在他身后,半点找不到已经知道她来意的情绪波动。 沉汨不想浪费时间,于是简单寒暄后便直接挑明了要解除婚约的意思。 林老爷子愣了愣,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不动如山的林琅,斟酌着开口问沉汨:“你对林琅不满意?” 沉汨摇头,客套话也不耐烦再说,只道:“林爷爷,我和林琅都是成熟的个体,我们可以也应该拥有独立判断事情的能力。五年前我还太小,不懂得婚姻的严肃与庄重,但现在,我想我和林琅都该有一次自主重新选择的机会。” 她字字句句说的都是自己和林琅,但在场叁人都心知肚明她话里有话,说的都是林老爷子错点鸳鸯的专横霸道。 这话可以说是相当不客气了。 林琅看着她,眼底情绪如同冰封水面下静流的暗涌,有种危险和蠢动。 林老爷子短暂地愣了一下,反倒笑了:“你这孩子,不想要直说就是,我还不至于糊涂到你不愿意硬逼着你嫁给林琅的地步。” 沉汨舒了口气,也笑了:“您积威甚重,我是真的怕。” “嗨——”林老爷子摆了摆手,“老了老了,做些糊涂事自己都没觉察到。不过,你是真对我们家林琅没意思吗?” 沉汨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林琅,正巧遇着他也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碰上,沉汨率先移开了目光。 他的眼睛漆黑锐利,看过来的目光好似都夹杂着刀刃的寒气,看得她心慌意乱。 “我喜欢的不是他这个类型。”这应该是说得够明白了吧,想必今后两人之间应该不至于再有什么别的牵扯。 林老爷子诧异地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林琅,长长地“哦”了一声,才缓声开口:“林琅嘴巴确实比较笨,大概不讨女生欢心吧。” 这话沉汨没法接,她压根就没见林琅几次,说过的话大概两只手数得过来。 好在说开了林老爷子也不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后边问的都是沉汨在国外的生活。 沉汨没说自己受伤的事,只说是乐团里出了点事她有意换个方向发展。 林老爷子只当她是被人排挤觉得乐团待着没意思才想转行做点别的,微微道了声可惜,又问及她回国的安排。 林琅倒是眼尖地注意到林老爷子说“可惜”时沉汨脸上一瞬间的黯然,以及她聊到乐团出事时不自觉蜷起的右手。 他直觉沉汨回国另有原因,在吃完饭送她出门时直接开口问了。 “你的手出问题了?” 沉汨唯独对手伤一事还没来得及调整好无敌的心态,一瞬间的失色已经足够林琅确认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右手,无视她的挣扎,轻松揉开她蜷握的手指,沿着她掌心往外一点点摸到她指尖。 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但沉汨的表情和动作都不似作伪。她确实受了伤,而且已经严重到必须放弃梦想回国的地步。 可如果真的是严重到这种地步的伤,不该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沉汨猛地抽回手,准确来说,是林琅卸了力。 她抿着唇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林琅的视线不再像之前一样温吞柔和,反倒带出些冰冷的尖锐。 林琅眯眼盯着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难怪不乐意跟我结婚,原来真是遇着个了不得的人呢。” 沉汨心弦一震,面上却稳住了情绪:“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退婚对你来说,难道不也是件好事吗?难道你真乐意娶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乐意呢?”林琅笑容更深,“更何况,你当真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吗?” 他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却更显得危险,“能叫人为你牺牲到这一步,我反倒觉得你相当了不得。” 沉汨脸色一白,她瞳孔震颤着盯住他,连声音都在抖:“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该回去了……” 林琅一把抓住她手腕,笑容里恶意满满:“不该吧,别说你真什么都不知道,再迟钝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还是说,你只是装不知道,想要以此来减少自己的愧疚……” “啪”的一巴掌,林琅被打得偏过头去,俊朗的脸颊瞬间浮起几个指印。 沉汨的手掌通红一片,可见她这一巴掌使了多大劲儿。 “我想我们以后没必要再见面了,林先生。”沉汨眼角被泪意激出一抹红,她深吸了一口气,面色稍有平复后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林琅舔了舔嘴角,口腔内壁果然在他尖利的犬齿上划破了一道口子,嘴里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有意思。”他盯着沉汨离开的方向咧开一丝笑意,下身某处又开始蠢蠢欲动地发起烫来。 想双向奔赴?门都没有。 沉汨刚走出大门准备拦车,后腰就被大步追来的林琅一把箍住,双脚离地地提着转了个方向。 她短促地怔愣了一下,挣扎起来:“放开我!” 林琅身高一米九,身强体壮又在部队待了这些年,哪里是沉汨这点猫抓力道能撼得动的。沉汨被他单臂夹抱在身前,像是一只轻飘飘的玩偶,踢踹掐推,全都无济于事。 十几步路的工夫沉汨只觉得腰要被他越收越紧的臂膀勒断了,整个人喘不上气来。 “唔……”她被扔进了SUV后座,紧随着关门声而来的,是林琅俯身欺近撑在她身侧的双手。 她眼瞳一紧,面色微白地扭过头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掐着下颌吻了过来。 他的力气大得可怕,分掐在她两边下颌角的手指重得有种要把她下半张脸捏碎的错觉。 沉汨痛得浑身发抖,她推搡的双手被他单手牢牢抓住,犯人一样后剪抵在她下凹的后腰,双腿则被他单膝压制,动弹不得。 他的吻粗暴至极,舌头入侵她被强制性打开的齿关,野蛮地席卷着她口腔内的空气与水液,绞缠着她对比之下显得格外柔弱娇小的舌头,吸出啧啧水声。 他的呼吸很烫,掐着她下颌和双手的手心也格外的烫。 沉汨不合时宜地想起章弋越,想起他抽离她身体就会很快恢复凉意的身体,闭起眼不再挣扎。 漫长到令她几近窒息的一吻终于结束,最后关头几乎入侵到喉咙眼的舌尖慢条斯理贴着她发麻的舌面撤出,紧掐在她下颌骨的手也缓缓松开。 就在沉汨以为林琅被扇耳光的怒气已经在这粗暴至极的一吻中彻底消弭时,她听到了皮带被解开的动静。 屈辱水光被大力眨去,男人极富侵略性的目光狼一样紧紧地、自上而下地攫住她震颤恐惧的双眼,放出那根怒张赤红青筋遍布的粗壮性器。 “这回应该不会被打扰了。” 暴怒(强暴未遂h) 看到林琅下身那根张牙舞爪在空气中轻晃的狰狞性器时,沉汨瞪大双眼,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但她知道她需要快点冷静下来想办法从这场单方面的施暴中逃离。 “带着一身别的男人留下的浓郁气味回国,看来你是相当地看不起我这个未婚夫啊。”林琅掐回她扭过去的脸,再度眯眼欺近,下身那根故意戳在她臀下,“你这么毅然决然地为了他退婚,那不妨也替我带份礼物回去给他?” 他贴住她的唇,笑声里满是恶意,“上回你神志不清我已经尝过你的奶子和上面这张嘴,这回直接点,直接肏翻你下面这张嘴如何?” 沉汨浑身紧绷,一时间不知该为他那句话震惊。她尝试后仰躲开他的唇,却被他更重地捏开她下巴,再次蛮横地吻了进来。 察觉到他抵在她臀下隔着裤子戳弄摩擦的炙热性器,沉汨心里直犯恶心。 她忍住流泪的冲动,在他手上力气稍有减轻,在她嘴里搅弄的舌尖贴着她舌面往内游走之际狠狠咬了下去。 “嘶……”林琅纵是钢筋铁骨舌头这也不过一条软肉,被沉汨这么下狠口一咬顿时吃痛撤开。 沉汨早先确定挣扎没用,这会儿争取到时机赶忙开口:“林琅,你冷静点!” “冷静?”林琅拇指揩下唇上沾着的血迹,眼底一片幽暗,“我很冷静啊。” 他一把搂起她腰身,膝盖顶进她腿间,迫使她双腿曲分,跪在了座椅上。 沉汨心如擂鼓,只觉得浑身血液就聚集到脑袋,冲得她头皮发麻,恶心不止。 她的双手仍被反剪按在腰后,臀部却被迫高高抬起,像是一只供人淫乐的母狗。 自有记忆以来,所有屈辱的总和都不抵此刻林琅所带给她的。 她紧咬着牙,水光还没褪尽的眼底一片冷凝的锐意,就这么盯着手已经勾起她裤腰的林琅,一字一顿道:“你、比、不、上、他。” 林琅眯眼盯着她,只觉得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此刻变得格外移不开眼。 “想要以此激怒我,”他笑了一声,“不得不说,你确实很聪明。” 他的手指就停留在她腰下皮肤,既没有继续,也没有离开。 沉汨的心仍高高悬着,但她始终没有回避目光,坚定地盯着林琅狼一样的双眼。 “可惜,”他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在她瞳孔紧缩下猛地拽下了她下身的裤子,语气恶劣又冰冷,“我对你本就没那个意思。” 随着他尾音落定,刺进她穴口的那根手指也被狠狠送到了底。 沉汨紧咬住唇,连一丝声音也没容许自己发出。 他的手指修长却因为长期操练而布满茧子,就这么毫无前戏地入侵到她濡热狭窄的甬道里,活像砂纸重重蹭过肉壁一样,剌开一道火辣的痛楚。 她侧过头去闭上眼,横冲直撞的各种情绪激得她急遽起伏的胸口有种要爆开的胀痛。 她其实已经听懂了林琅的那句话,正如他也听懂了她的那句“你比不上他”。 她讽刺他人面兽心、强迫于她,他干脆就坦然承认,横竖他不像章弋越一样对她心怀爱意。 没有感情的牵扯,那么这场施暴也不过是他隔空回击给章弋越的“先一步占有了她这个未婚妻”。 无论是他如此笃定她的手是有人牺牲,还是他刚刚说的浓郁气味,她基本上可以肯定,林琅和章弋越一样,是非人的存在。 那么这场施暴,既没有感情牵扯,也没有道德约束。他给她,展示了一个真正的、拥有强大力量的、非人生物的喜怒无常、眦睚必报以及随心所欲。 反抗不了的…… 力量也好,家世也好,他不是阿越,他对她甚至没有一丝柔软的怜悯,更不会为她的眼泪和哀求迟疑一分进犯的念头。 那记耳光不过是导火索,而火药,早在她回国那天,被他闻到那股只有非人生物能够感知到的“气味”时,就准备好了。 她不是像一条狗,在他眼里,她就是一条狗。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一条合该懂事温顺听从他命令的狗,一条懂得洁身自好把一切都留给他的、名为未婚妻实为所有物的狗。 可是,凭什么? 她拼着性命换来的,难道只有刚刚看到希望就破碎的未来,以及这个既懦弱自私又霸道专制的废物未婚夫吗? 生而弱小,难道就是供人消遣玩乐、肆意操纵的玩具吗? 她从贫困的原生家庭一步步靠着努力跳级读完大学,从这权贵云集的圈子里抓住机会飞去更辽阔的天地,从人人能踩一脚的新人乐手稳扎稳打到大提琴首席……一切的一切,都是靠的自己! 比起她,有着原生家庭做大树、出生就在罗马的林琅才是真正的弱者! 林琅盯着她细微战栗着的下身,看着那两瓣被强制性顶开的嫩肉,感受着吸裹着自己手指的绝妙湿热,只觉得浑身气血都要燃烧起来。 他喉结滚动,缓慢地抽出那根被甬道内黏液沾湿的手指。拇指轻捻着,拉开一道极细的银丝。 那股令他厌恶至极的潮湿的海水气息此刻就缠绕在他这根手指上,暧昧的、黏腻的、无声的,向他展示着那个家伙曾经有多么喜欢她这里。 林琅眼底热意蓦地被浇熄,剩下的,只有一片冷凝。 “哈,这么浓的气味竟然还没被肏烂,看来真是一口生来淫荡的骚屄。”他毫不留情地口吐恶语,托着他那根沉甸甸的硬物抵在了她干燥细弱的穴口,“既然肏不烂,那我也没必要留情了。” 硕大的前端烫得要命,两瓣花唇被可怜兮兮地碾开,那小指甲盖大小的穴口压根吞不下这可怖的凶器。 沉汨被困在后腰处的双手指尖狠狠掐进掌心,在他强力入侵下穴口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不!不要! 远隔重洋的实验室内偌大的玻璃水缸像是遭受了某种声波攻击般同时猛地碎开,几万立方米的海水顷刻湮没了整层实验室,刺耳的警报瞬间响彻了整栋大楼。 刚刚睡熟的祁兢甚至来不及穿衣服,就这么打着赤膊,平角裤下面的两条腿都要跑出虚影。 “章弋越!”打开实验室大门,看清内里情况的祁兢瞳孔紧缩,“你疯了!” 裸身站在一片混合着各种碎渣的水泽中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左胸位置那道狰狞的伤口正汩汩往外淌着血。 他的眼睛里,是压抑的暴怒,声音低沉冷肃:“我要回国。” 停放在路边的SVU猛地一震,具有防弹强度的车窗玻璃尽数从内往外碎开。 沉汨单手掐住林琅脖颈将他抵在还留有一点碎渣的车窗上,淡黄色的眼睛里,一字型的猩红瞳孔妖冶又诡异。 刚才一瞬间爆发的气流狠狠冲开了他,也让毫无防备的他五脏六腑全伤得不轻。 脖颈后传来玻璃碎渣刺进血肉的疼痛,他却好似感受不到般冲着上方掐住他的沉汨神经质地笑起来:“本源,哈,他竟然把本源分给了你。沉汨,你可真厉害……” 后半截话被加重力气的沉汨按在了他的气管里,尽管此刻他浑身瘫软面部充血,他看她的眼神仍旧肆意又狂热,有种势在必得的疯劲。 “林琅,你真可怜。”她的语气平静,甚至有种难以言喻的悲悯。 林琅脸上的笑蓦地敛去,与此同时,沉汨松开了手。 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从一切锁控都失灵的车子里打开了车门。 虚软地靠坐在车门上的林琅盯着她,语气沉静而危险:“沉汨,你逃不掉的。” 沉汨没有一丝停顿地下了车,从始至终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亏欠(微h) 沉汨面色苍白地坐在车上,胸膛里冲撞的气血仍旧没有要平息的意思,大脑里针扎般的刺痛也在刚才那一通意想不到的爆破后越来越强烈。 “姑娘,你没事吧?”前方司机从后视镜中盯着她面无血色的脸,关心地问道。 沉汨勉强撑出个笑意,摇头:“没事,就是感冒了。” 左胸位置传来的痛楚以及血液淌下的黏稠冰凉让她下意识地又一次摸了上去。 没有伤口。 但疼痛无法忽视。 她闭了闭眼,只觉得浑身上下连同五脏六腑在离开林琅的车到现在的短短数分钟内已经痛到麻木了。血管里流淌的似乎不再是温热血液,而是滚烫岩浆。 林琅讥诮嘲弄的笑脸和状若疯狂的眼神不断在她眼前交替出现。 “不该吧,别说你真什么都不知道,再迟钝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还是说,你只是装不知道,想要以此来减少自己的愧疚……” “本源,哈,他竟然把本源分给了你。沉汨,你可真厉害……” 她握住抵在胸口的右手,缓缓闭上了眼。 是的,她知道。 在林琅拆穿章弋越带给她的是什么前,她就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了。 “即使我能替你达成所愿,你也不肯喜欢我吗?” 那是她和他相遇的第三晚,她已经察觉到了这个情热到仿佛要死在她身上的男人的古怪之处。 不知是出于逃避,还是出于畏惧,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拆穿他。 但时刻关注着她一切的男人,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知情。 他尝试用那未知的、带有极强催眠效果的话语来蛊惑她,让她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能完完全全地接受他。 一个未知的、强大的、非人的存在。 可他失败了。 即便她正处于松涟凳笨蹋牧榛暌谰汕看蠹崛停莶坏萌魏未鄹牟僮荨� 于是他对着摆脱他催眠的她,问出了那句话。 她无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是觉得荒唐可笑,还是当真隐有期待? 她按在遮羞的衣服上的右手缓慢攥紧,可即便用了最大的力气,五根手指连同手掌在内仍旧像是欠缺了组件的机器,行动迟缓又无力。 “……你在开什么玩笑?” 床上跪坐的男人仍旧安静地看着她。 但她却清楚地感受得到,他的视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她胸口的右手上。 “如果人类的办法无法帮助你,为什么不试试非人类的办法呢?” 那一瞬间,她像是一个被宣布死刑的囚犯获得了沉冤昭雪的机会—— 或许是刚刚触碰过未来光明所以不愿放手的执念过于强大,也或许是他这三天来对她堪称宠溺的态度让她对这份未知产生了所谓“温柔无害”的误判…… 她克服了让她浑身汗毛倒竖的恐惧,抓住了那根伸到她跟前的触手。 就当是交易。 她紧闭着眼,无论是被他压在身下还是被他抱在怀里,她都始终紧闭着双眼。 似乎只要这样,一切荒唐又恐怖、淫靡到极致的交媾,就只是一场梦。 可男人并不满足于她这逃避态度。 他的唇舌在漫长的亲吻中同化成和她一样的高热,不知疲倦地缠着她,叫她舌尖酸麻发痛,无从逃避,无从否认。 “沉汨,睁开眼睛看着我。”他微凉的指尖轻抚着她面颊,温声哄着,刚从她唇间撤出的舌尖还温热着,舔过她眼角的泪水,吻去她眼睫的润湿。 “即便外形有所不同,但我仍旧是我。”他含住她一边乳尖,换来她身体一阵轻颤,“这是我。” 另一边乳房则被一股柔软又坚韧的力量圈裹着勒住,挤出的乳尖被轻柔而迅速地拨弄着,然后被某个柔软潮湿的所在严丝合缝地吸了进去。 他的声音在她下意识挺起胸口的不住战栗下变得模糊,“这也是我。” “只有真正接受这样的我,”他看住颤巍巍睁开眼的她,抵在她穴口处的阴茎缓缓递送进去,“我才能真正替你,达成所愿。” 她逃避的念头,一如此刻被层层破开的紧窒肉壁。他温柔话语下不容忽视的霸道,就是那根抵进她腔道最深处的性器。 “沉汨,看着我。” 她无声地流着泪,手臂却终于抬起,环抱住他。 “阿越,温柔点。拜托,至少对我温柔一点。” 如果为了达成目的只能被迫去接受这场噩梦,那么,至少她希望能够调用他这不知能维系到哪一天的“喜欢”,尽可能地少受一点罪。 然后,她亲眼见证了自己术后残留的伤口是如何在他的亲吻中一日日淡化恢复,直至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也亲身体会了在他一次次的舔舐中自己那被触手玩弄到红肿不堪的身体,是如何迅速回复如初的—— 她不再抗拒和他交欢,甚至能够利用那些不要钱的甜言蜜语哄着他尽可能维持人形和她做爱。 她出卖着自己的身体,也不断榨取着他所能带给她的好处。 因为不断夯实的喜欢而加倍温柔的性爱,因为怜惜她被过度玩弄的脆弱身体而俯下头颅的口交,因为她撒娇卖乖而日复一日维持的人形…… 她并不强大,但她从未有过一刻停止过向上走的脚步。 她感激他的温柔、他的付出、他的爱意,但她并不觉得自己亏欠他。 可是…… 想到林琅从她身上被震开,那短暂震惊过后又兴奋癫狂的眼神。 本源…… 她当真,不亏欠他吗? 旧梦(初遇h) 沉汨急急赶上快关上的电梯时,发现又遇上了昨天那位黑长直冷清系美女。 “谢谢。”她弱声道了谢,默默站到电梯最后面,和这位美女拉开了距离。 她知道自己这会儿脸色难看得要命,低着头,努力平复着呼吸,以免吓到这位脾气不太好的邻居。 密闭的空间里,混杂的气味熏得伏曲不悦地皱起了眉。 他琢磨着要不还是换个住处,毕竟前脚走了个变态一样见天骚扰他的男人,后脚又来了个一脸无辜却私生活混乱的女人。 简直待不下去了。 他的视线刚落在电梯门板上映照出来的那道身影上,下一秒就见着那道身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碰瓷? 伏曲迟疑了一下,在电梯门打开后还是没忍住回过了头。 “喂,你没事吧……”这是她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浑身血液沸腾一般,鼓胀着,像是要挤出血管的岩浆泡,烧得她痛得喘不过气来。 极度的烫在到后面竟然诡异地化作一种冷,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 …… 阴天的海是黯淡的灰蓝,天与水的交界线因为浓厚无边的阴云变得模糊不清,暧昧地纠缠成一片。 海风和温和一点边也沾不上,不知从何处被卷来的雨丝混杂着咸腥潮湿的水汽顺着她湿漉漉的发丝往下滴落。 额头上蓄力许久的那一滴闯过眉毛眼睫的遮挡,滑落在她眼睛里。 她眯了眯眼,这才察觉自己眼睛酸痛不已,轻微地眨动一下,视野便被泪水糊成马赛克。 “这可不是一个适合看海的天气。” 僵直酸麻的颈椎伴随着转头的动作发出一声响,被冻得迟钝的思维在眨去眼里泪水、看清搭话男人的那一刻,因为视觉冲击足足反应了快一分钟,她才意识到对方刚刚说了句什么。 “啊……”她舔了舔唇,舌尖的咸腥味有些发苦,“还好。” 她的声音低哑难听,回应更是干瘪得不行。 但男人很专注地垂眸看着她,轻轻笑了起来:“你在这里坐了五个小时。” 她愣了愣,有些错愕,又隐约带着些被人窥见隐秘的局促尴尬:“抱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即便对方的话语里并未带出一丝指责,但她仍旧像在乐团这三年期间无数次一样,先把这两个字说出口了。 意识到自己没必要道歉的下一秒,她难堪地低下了头,始终覆在右手上的左手不自禁捏紧了些。 三年的努力,从乐团最底层的位置凭借着出色的技巧好不容易才攀爬到如今的高度,可一切全都回归了原点。 她往后甚至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她无法再回归乐团了。 光是想想连呼吸都像刀割。 肩头落下一件带着体温的干燥外套,男人半蹲在她身旁,海一样深邃迷人的眼睛看进她朦胧的泪眼:“能有这个荣幸请你喝杯咖啡吗?” 或许是他语气太温柔,她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他这根主动飘来的浮木。 锃亮的玻璃窗倒映出她狼狈模样的那一刻,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答应一个陌生异性的邀请有多么荒唐大胆。 可下一刻她又想,那有什么要紧呢?她样貌平平,前途灰暗,压根没有什么可被贪图的东西。即便他真的眼瘸到想找她打一炮,亏的也不是她。 她循规蹈矩小心翼翼地活了20年,荒唐一夜自我麻痹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稍稍烫口的咖啡从唇齿一路暖到胃里,香醇的气味一如此刻身旁安静看着自己的男人。 “今晚,你可以陪我吗?”她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毕竟男人如此英俊迷人,往街上一站都能有大把漂亮热情的姑娘前来搭讪。 他口里说的五个小时,大约只是不经意注意到,而他的友好搭话,或许也只是出于好心想要劝阻一个妄图轻生的灵魂。 她为自己这厚颜无耻的发问臊得耳根发烫,双手紧紧拢着杯身,眼睛仿佛要把那杯面的涟漪盯出一朵花来。 但男人说了声“可以”。 他的语气仍旧温和,听不出一点嘲弄与波澜。 她侧头看他,生怕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更加直白地解释道:“我不想去酒店,所以,去我家可以吗?” 男人看着她,还是那句“可以”。 她的脑袋里瞬间炸开一朵花,急急忙忙地低下头,只觉得脸颊都烧得发痛。 男人凑近,身上似乎还带着海水的潮湿,但和今天感受到的咸腥味不同,他的气息温和又清新,如同天晴时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海。 很好闻。 “我是第一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于是她看到了他眼中呆头鹅一样的自己。 “我、我也是……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即便内射也没关系,毕竟她生不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后,她的脸更红了。 “你身体健康吗?” “除了心脏有点小毛病外,其他一切都很健康。” “唔,”她唇抵在杯沿,避开他过分直白的凝视,“我也很健康,所以,你不用担心。” 一开始的吻异常温柔。 他们像是两条相互试探的亲吻鱼,落在彼此唇上的力道都像是鱼吐出的泡泡一样轻柔。 但随着他微凉的手指顺着衣摆摩挲起她发烫的皮肤,她很快化成他怀里的一滩水。 他的吻开始变得有力,拢握在她胸乳上的手指从青涩试探逐渐变得熟练从容。 他搂住她的腰,含住她细细的呜咽,指尖撩拨着她逐渐挺立的乳珠。 “唔……先洗澡……”从进门起就被男人实施行动,好不容易才把隐隐发胀的嘴唇从他唇下解救出来,她的气息乱得不行,“嗯……” 但她刚想往屋内再走两步就被男人紧追而来的唇又一次吻住。 “不用,我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他的舌尖顺着她因为说话而张开的唇缝溜了进去,孩童找到新玩具般搅弄起她的舌头。 此前别说性事了,就连和异性牵手或是接吻的经历都没有的她,不消片刻就被他逐渐熟练的吻弄得气喘吁吁。 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上过分烫的缘故,两相对比,她竟觉得他身上有点凉。 但纠缠在一起的两条舌头似乎都烫得厉害,所以,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一片黑暗里,只有她起伏紊乱的喘息和偶尔泄出的呻吟,而他如此沉默,仿佛一场意外降临的美梦。 她顺应心意地抱住这场美梦,麻痹着自己不再去想任何令她心碎的事。 被放到沙发的下一刻,衣摆被彻底拉开,她那算不得迷人的身体就这么呈现在男人眼中。 她知道,已经适应了黑暗的他可以看清她身体的情状。 指尖动了动,最终还是拘谨地揪住身下沙发垫,稍稍撇过头去,不敢去看男人此刻的神情。 “很美,”或许是一秒钟,也或许是一分钟,因为自卑而丧失了对时间把控力的她听到了他如此说道,“我很喜欢。” 与此同时,是他俯下身来,以近乎虔诚的姿态,含住了她翘起的乳尖。 “唔嗯……”从未有过的刺激让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的脖颈,不知是因为快感还是因为他毫不犹豫的话语而浮出的泪水,又一次打湿了她的视野。 是梦吧?这样英俊的男人,这样温柔的话语,这样体贴的对待,是她因为承受不住梦想的碎裂而编织出来的幻境吧? 或许等她醒来的那一刻,她仍旧坐在那处礁石上,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和黯淡死寂的海面,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在此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没有搭话的男人,没有干燥的外套,也没有温热的咖啡,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擦亮火柴看到的梦境一场。 沉汨:说好的一夜情(捂腰) 章弋越:(蹭蹭蹭)好喜欢~(灬°ω°灬) (灬°ω°灬) 灌精(初夜H) “……全身19处骨折……内伤……淤血……卧床休养……” 林琅盯着天花板发呆,听力极佳的耳朵里收纳进隔音极好的房门外医生的汇报声。 他第一回伤得这么重。 哪怕是从前出过的最危险的任务,他也从来没有伤得这么重过。 而且,毫无反手之力。 “啧。”他不爽地皱了皱眉,想起被那人本源短暂异化了一分多钟的沉汨。 那双淡黄的眼,以及猩红的一字型瞳孔,以及…… “你真可怜。” 想起沉汨最后留下的这四个字,他抿紧的唇像是一条绷直的线,胸口翻腾着的情绪烦躁中又带出一丝迷茫。 你懂个屁。 门开了,林老爷子刚刚应付完医生的那张脸在对上他视线的瞬间凝成满满的威压与严肃。 “林琅,你可真出息。” 他的语气平且沉,像是无声罩顶的黑云,令人有种喘不上气的窒闷。 林琅垂着眼,一脸温良顺从地低声道歉:“我知错了,爷爷。” 林老爷子微微耷拉的眼皮下仍旧锐利的目光刀一样割过他的脸,冷笑:“家门口闹出这大动静,这片圈子估计都知道了你青天白日地发情,强逼不成反被弄成个残废。” 林琅被子下的手蓦地握紧,手背上绷起根根青筋。 “我已经和部队那边打过招呼了,这两个月你就留在家里给我好好闭门思过。” 门被重重带上,事情就这么被定下来了。 林琅手心掐出的湿润血痕在他缓慢松开手指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他想到沉汨说要解除婚约时林老爷子那张和气的笑脸,不由得轻嗤一声。 “难怪这么死心塌地呢……” …… 鼻尖萦绕着清爽的海风气息,覆在身后的男人动作很轻。 他的吻轻柔地顺着她肩膀往下,带动她一串战栗。 某个由柔软表皮包裹着的硬物抵在她湿润腿心,缓慢地从那处翕张的入口推送进去。 她揪住沙发垫,颤抖着埋首在胳膊上,落下泪来。 身后男人动作一停,呼吸落在她耳边:“痛?” 他比她体温凉得多的性器此刻也同步停在半路,被她因为前戏已经足够湿润的高热腔道急切地吸吮着。 她摇头,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泪。 男人托住她脸颊,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害怕?” 她看着他,双臂环抱住他脖颈,哑声问道:“你是真实的吗?” 男人定定看了她半晌,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含住她殷红发肿的唇,下身猛地顶进最深处。 猛烈的插入胀得她呼吸一窒,她甚至有种自己肚子被顶穿的错觉。 还不待她吸进一口空气,埋在她深处的性器突兀地胀得更大。 “唔……”她仰头,从他的深吻中获得了喘息的空余,“哈,好撑,要胀破了……” 男人盯住她,下身开始往外抽。 巨大的性器牢牢胀满她初次迎来访客的甬道,即便有水液润滑,也仍旧抵不过它大得可怕。 明明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她却有种魂魄要随着甬道里层层迭迭被带动的嫩肉一起,被这根性器抽走的错觉。 “啊……”她猛地抓住他手臂,“别、别动……” 男人听话地停止了动作。 他埋在她颈侧,低声开口:“章弋越。” 她还在拼命抓紧时间喘气,以期缓解身体里充盈得快要爆炸的胀感:“什么?” “章鱼的章,游弋的弋,超越的越,我的名字。”他微凉的唇贴在她发烫的脖子上,“如果是做梦的话,应该不会梦到这么具体的名字。” 她愣了一下:“好像是这样。” “而且,”似乎是察觉到她已经缓过神来,男人揽住她腰身,将那抽出来的一截蓦地往里一撞,在她的闷喘中一次又一次故技重施,“这种感觉应该不会是没有过性经验的人能够凭空想象得到的。” 她的呼吸被撞得破碎不堪。 那巨大的性器在她不断分泌水液的甬道里抽插得越来越顺畅,原本还凉得有些刺激的温度这会儿也被同化成隐约的烫,伴随着摩擦,叫她从穴口到最深处都像是着了火一样,整个人都要被烧化了。 她单臂虚软地支在沙发上,按在他胳膊上的那只手随着他密集有力的顶撞晃荡着,勉强撑起一点的上半身,凸起的乳尖摩擦着沙发垫,硬成两粒石榴籽,不断朝着身体积蓄快感。 大脑被搅成一片浆糊。 耳边被轻柔含住的同时,男人的声音变得惑人又渺远,像是远远传来的海浪声:“告诉我你的名字。” “……哈……沉、沉汨……” 他极富耐心地往深处顶着,每一下都让她从甬道深处泛起遍布全身的战栗:“哪两个字?” 湿热舌尖沿着她耳廓钻进耳洞,她瑟缩着想要躲开却被他箍在腰上的那只手臂和钉在深处的那根粗硬困在原地。 “三点水的沉……唔嗯……三点水的汨……哈……” 他近乎亵玩的舔弄着她敏感的耳洞,下身的性器也放肆地搅弄着她水盈盈的肉道,抽插间带出的咕啾声臊得她尾椎头皮都在发麻。 她拼命侧头想要摆脱掉耳朵里的湿热瘙痒,却被他顺势捧住脸含住了呜咽。 “……难怪这么多水……” 她眨去眼中滚烫的泪,在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中绞紧了体内的性器,饱涨的情欲随着鼓噪的花心化作潺潺热液倾泻而出。 身后男人埋首在她颈侧,近乎喟叹般呢喃:“好温暖……” 她急急喘息着,那根半点没有要射精意思的性器仍在她不断痉挛的肉径中尽根往内捣着,飞溅的水液落在她臀腿上,仿佛在印证他方才说的水多。 “停……哈……停一下……”她伸手作抵,想要暂缓下身不断泛起的情潮,却被他擒住手腕,湿热的唇吻在手心。 右手猛地一颤,下意识想要收回时却被他更紧地握住,下身抽插的动作越发凶猛迅速。 “不……啊……慢一点……”过于密集强烈的快感像是接踵而至拍打在她身上的巨浪,她甚至分不出一丝半点的闲心再去关心他嘴唇接触的右手伤疤会否恶心到他,整个人只剩下近乎本能的呻吟求饶,“太深了……呜……要被顶穿了……” 男人似乎笑了一声,就这么钉在她深处轻松抱起她放在腿上。 那根粗长到过分的性器借着这自下往上的体位似乎又往内顶了一截,她分跪在他两侧的大腿紧绷着,顶噎感从喉咙那里猛地蹿进大脑。 她无声扬长脖颈,整个人像是一把拉开的弓,抓在他胳膊上的手指隔着衬衣都几乎要嵌进他肉里。 漫长的抽搐颤抖后她无力地软倒在他怀里,那根被绞缠裹吸拼命挤压的性器仍旧严丝合缝地深埋在她不断蠕动的肉径中。 男人鼻尖蹭了蹭她汗湿的耳后,声音带着一丝餍足的懒散愉快:“……可以在里面吗?” 她说不出话来,只希望这过分漫长的性交能够快点结束。 凝结的海水和渗出的汗水混杂在蓬勃的高温中,她像是快被蒸熟了的海鲜。 “嗯。” “会有点多。” 她潮湿的眼睫颤了颤,鼻腔里挤出来的还是那个字:“嗯。” 然后那根始终没有动静的性器终于搏动起来,温凉的稠液缓慢淌进她宫腔,一股又一股,一秒接一秒,多到她这个没多少相关知识储量的新手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怎么这么多?还没好吗……”她难耐地动了动,便被男人圈得更紧,“唔……好胀……” 这哪里是射精,简直就是灌精。 “快了。”男人安抚地亲了亲她耳后,双手擒住她腰身含住那根半点未消的性器缓慢起落,“不过,还是稍微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会比较好。” “嗯……等、等等……哈……好酸……肚子要胀破了……不要了……不要……” 都吃下去了(淫语H) 沉汨感觉自己成了一只发情的兽。 明明只是想要和这个样貌英俊气质忧郁的男人春风一夜,没成想能荒唐成这样。 身后那人像是不知疲倦般在她彻底软烂的甬道内进出,可明明已经从内到外软成一滩水,那根存在感十足的性器仍旧持续给她带来充盈的饱涨感。 “中午为什么吃那么少?是我做的菜不合胃口吗?”他一只手掌着她的腰,另只手托着她一条腿,腰臀缓慢抵进抽出间,带出一串羞人的水珠。 她被弄得浑身战栗,撑在镜面的手臂都快软成面条。抬眼就对上镜子里的自己看来的表情,双颊浮霞,泛着盈盈泪光的一双眼更是饱含晃荡的风情,只是一眼她便咬唇撇过了脸,不敢再看。 她昨晚被弄到转钟,今天直接睡到了中午。本以为这人已经离开,没成想他不仅留下,还给她洗了衣服做了饭。 白天的他看起来温和优雅,微卷的发给人一种脾气很好的柔软感,将近墨蓝色的眼睛有种说不出的神秘幽邃。 “你不吃吗?”她捏着筷子,被他过分专注的视线看得浑身发烫。 “我已经吃过了,”他主动给她盛了一碗汤,推到她面前,“多吃点,昨晚辛苦了。” 她面上一烧,努力想要规避的话题被他这么暧昧地一点,她有种难堪得想要缩回自己壳子里的冲动。 不敢和他对视,可这几个月来习惯性的吃不下饭也让她颇有些味同嚼蜡的尴尬。 她勉强吃了小半碗米饭,将那碗汤喝了,再吃不下更多了。 男人视线扫过桌上基本没动过的三盘菜,盯住她:“吃饱了?” “嗯……”她有点不好意思,好在男人没在意她这种形同嫌弃他手艺的矫情做派,起身收拾起碗筷。 她想抢活却被他轻松抵在水池前按着后脑勺亲得腿脚发软。 “乖一点。”他似乎笑了一声,“这不是你的任务。” 任务…… 她撑在镜面的手指因为高潮不受控制地蜷起。 她晕乎乎地想,难道她的任务是这个? 身后的男人托着她的脸转向他,微微发凉的舌尖在她口腔搅弄着,舔走她口中水液,趁她气喘吁吁之际蓦地加重了下身动作。 “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吃那么少?” 她被他一顶,手肘失力弯下去,半边身子贴到镜面,发烫的脸颊被冰凉镜面一贴,混沌思维稍稍清醒了些,喘着答他:“我、我吃不下……” 他贴到她耳边,声音很低:“怎么吃不下?这里明明很能吃。” 彻底被抽出的性器像是在印证他说的话般,抵着她因过长时间的侵占而未能及时闭合的穴口,钝刀子磨肉般,一点点撑开她层层迭迭的嫩肉,摩擦着,对抗着,在不断蠕动吸吮的肉径里,送到她热烫的深处。 “你看,都吃下去了。” 她头皮发麻,只觉得浑身都烫得不行,尤其被他贴着的那边耳朵,被他这暧昧又露骨的话语激得灼烧般发起痛来。 他贴在她身后,伸手捂住她眼睛,将那根抵进去的性器又缓慢往外抽。 一边抽,还一边附在她通红的耳朵上问,“感受到了吗?里面在留我。” 她情难自禁地在一片黑暗中对着镜子哈出一口滚烫的气,耳边似乎能够听到自己肉径里蠕动吸吮不愿意放他抽离的黏腻水声。 “越吸越紧了,”他舌尖描摹着她耳廓,“吸得我都痛了。” “呜……”她贴上镜面,想要避开这种叫她羞耻得不行的淫靡低语,那人却顺势将她压得更紧。 清新的海风带上了暴晒的热度,网一样将她兜了进去,叫她无处可躲。 “感受一下,你究竟吃下了多少。”他放下她那只酸麻的腿,拖起她左手往下,在她被剥夺了视力的一片黑暗中,引导她握住了那硕大一根温热的、裹满水液的性器。 然后,上下撸动了一下。 通过触觉感知到的硕大叫她心跳加快,既震惊于他这和斯文长相完全不同的狰狞巨物,又羞窘于自己下面竟然真的能吞得下这么大的一根。 难怪他回回顶进她都有种喉咙眼要被噎住的感觉…… “来,自己喂自己吃好不好?”他的手指往她腿心一勾,在她细微的战栗下抚摸着她已经被沾湿大片的腿根,“吃饱了,才不会饿到流口水。” 她脑袋轰一下炸开,只觉得握着的那根不是性器,更像是一个烫手山芋。 “沉汨,”他的声音像是飘在云端般轻盈,低低诱着她,“再不趁热吃就冷了。” 她羞得头皮发麻,被他手心盖住的眼睫不住颤抖。 那根巨物由她亲手抵进了因为羞耻紧缩的肉道,明明在他做来轻松得不行的动作,她却短短几秒就被激出一身的汗,连腿都紧绷得像要抽筋。 下唇被咬得发白,她喘得厉害:“不、不行了……” 他抓住她欲要抽离的手,像是被她这躲懒行为气笑了般:“才吃了一半。” “呜……阿越……”她低低叫着他,分不清是撒娇还是求饶。 身后男人愣了愣,轻叹了口气松了手,仍捂住她眼睛,自己就着被她吃进去的这一截缓慢抽送,直至她紧缩的肉径被缓慢肏开,这才一点点顶到深处。 她仰起头,大口喘息来缓解这股熟悉的顶噎。 他含住她耳垂,舌尖轻舔着:“叫我。” 一抽一送,她止不住的一个激灵,头皮又酥麻起来。 “哈……阿越……”她一手支在镜面,另只手抓住他捂她眼睛的胳膊上,“慢点……哈……要顶穿了……” 男人箍住她腰身的手臂收得更紧,却听话地放慢了速度:“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淡黄色眼睛里,一字型的猩红瞳孔紧盯着镜子里被捂住眼睛仍旧浑身散发着被他搅弄起的浓浓欲念的女人。 一根纤细的触手在他将她顶得不住呜咽时,悄无声息地撩开她睡裙,露出她白腻柔软的胴体。 沉浸在近乎疯狂的情欲中的女人并未察觉,由他手掌揉捏着的,溢出指缝的乳珠,正被纤细的触手尖试探性地撩拨着,然后缠绕、挤压…… 死亡通告 “醒了?” 意识缓慢回笼后,沉汨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足足看了快一分钟才机械般眨眼回忆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她浑身的肌肉像被撕裂一样,疼痛乏力,动弹不得。 仅仅只是循着这道好听的声音扭头,她就痛得禁不住低低吸了口气,结果牵扯出胸腔处更剧烈的痛楚,好不容易恢复点血色的脸又卡白一片。 伏曲就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削苹果。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尖还带着淡淡的粉色,漂亮得像是玉雕的艺术品。苹果皮在他刀锋下打着转,长长的一条,均匀的薄薄一层,一点没断。 “抱歉,麻烦你了。”沉汨哑声道着歉,被那苹果的清香带着不自禁咽了下口水,只觉得嗓子眼都在冒烟。 伏曲一直盯在苹果上的视线这才投向病床上木乃伊一样不得动弹的沉汨。 “确实挺麻烦的,”他的声音很冷淡,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不过,看在你马上就要死了的份上,就当是做件好事了。” 沉汨一愣:“……什么?” 伏曲抬眼看她。 他的眼睛漆黑干净,却透着一种叫人后背发凉的冷,一如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 “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过你了,你身上很臭。”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但脸上眼底都看不见一丝笑意,“你身上那三股不同的气味浓郁得都要打起架来了——接触到这个程度,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三股…… 沉汨猛地攥住了床单,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师仰光问她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时那略显别扭的表情。 她以为是久别重逢的尴尬,没想到…… 伏曲将她眼中一瞬间的震颤看在眼里,心中掠过一丝涟漪。 “对于非人的存在而言,人类的身体是非常脆弱的。但你,”他盯住已经恢复淡定的女人看过来的双眼,“你的身体被强化过。” 强化过…… 想起作为交易后缠绵的数个夜晚,她被那些触手一次又一次玩弄到浑身瘫软、然后灌入浓浆的场景。 沉汨抿紧了唇,扭头避开了他仿佛能够窥见她过往淫乱的视线。 伏曲从她这回避性的动作猜到了她至少对于身体里那份特殊存在的知情。 呵。 “虽然不知道是谁这么慷慨无私地给你分了本源,”他懒得再看她,低头继续专心削起苹果,语气仍旧不疾不徐,“但很显然,他这会儿的状态并不乐观,以至于你身体里被他牵系的这部分本源也跟着不稳定。” 最后一点皮被削掉,伏曲提起那完整的一串扔进垃圾桶,“然后,你还在这个时期动用了这份力量。” 他张嘴咬了一口苹果,清脆的“咔嚓”声让沉汨回忆起了当时从自己身体里爆发出来撞飞林琅的那股强大气流。 “没有办法吗?”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那一点点微弱的哭腔被压在平静下,几不可辨。 有,但他为什么要告诉她呢? 一个私生活混乱又胆大包天的女人,用人类的身体和异类交合,甚至还滥用这股特殊又珍贵的力量。 “至少我不知道,或许你可以问问分给你本源的那位。不过,根据你现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大概情况也相当不乐观。” 沉汨双眼灰暗下去,她想到他刚刚说的“状态不稳定”,抬手按到了左胸位置。 没有伤口,仍旧痛得要命。 伏曲吃完一整个苹果后站起身来,他拿消毒湿巾擦干净手上的汁液,又将擦干净的折迭水果刀放到了她床边的小柜子上。 “爆体而亡之前你可能会经历漫长的疼痛,”他低头看进沉汨的眼睛,“如果撑不下去,这把刀或许可以帮你。” 沉默了这许久的沉汨听到他这话反倒笑了起来。 “不会的,我能撑下去。”她的选择里,从来都没有一了百了这种懦弱的选项。 因为痛楚,她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偏偏那双眼睛,像是烈风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亮得惊人。 伏曲插在口袋里的指尖颤了颤,没再开口,转身离开。 他并不是一个善良热情的人,能把她送到医院守到她醒已经算得上是破例。 若非本身职业带出来的那一点点习惯,他或许真能放任她就那么昏倒在电梯里,听天由命。 走出医院才发现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 伏曲站在大门口,仰头看向灰暗一片的天空,又想起沉汨那个灼人眼球的笑。 呵,说得这么信誓旦旦。 他喜欢她 沉汨从行政楼离开后,一边回想着刚才校长过分热情的态度,一边揉起自己因为长时间保持笑容而发酸的脸。 自那天昏迷至今已有四天。 人类的仪器无法检测出她的病症,在适应那种肌肉撕裂的痛楚能够下床走动后,她婉拒了医院提出做更多深入检查的建议,当晚就出了院。 在家休息的这三天身体依旧疼痛不止,但忍习惯了也就还好。 皮肤上看不出任何痕迹,但鼓噪在血管里的力量仍旧不分昼夜地胀痛着提醒她,这股修复她手掌的力量同样也在侵蚀着她的身体。 她看着镜子里赤裸的自己。 脸还是那张脸,身材也还是那副身材,她并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可以招蜂引蝶的本钱。 是的,那天那位毒舌美人在告知她身上有三股不同气味时,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里隐藏在最深处的鄙夷,她感受到了。 他大概以为她是为了牟取好处或是寻找刺激的滥交女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 她低头看向完好无损的手掌。 横竖她确实已经拿到想要的好处了。 至于死亡……她很确定他没对她说实话。不过鉴于他对她这糟糕的初印象,她也没什么好指摘的。 既然本源已经被证实是非常珍贵又特别的存在,那么章弋越不会蠢到拿它来浪费。 手掌按上心口位置,那种痛在休息的这几天里也明显平复了很多,这意味着他也在积极治愈中。 她死不了的。 就像那天咸湿的海风和冰冷的雨水,此时此刻的痛也清楚地提醒着她——活着才能感受这世间的一切,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她不仅不会死,还会问到能让她更好地活下去的办法。 …… 雅文相较于她读书那会儿变了很多。 沉汨想到那位面生的新校长,想到他不动声色地试探着她的温和语气,大致已经猜到自己要入职雅文的事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一把的。 这个人,如果不是师仰光,就只能是林琅了。 气味浓郁…… 想也不可能只是简单的亲吻拥抱,林琅当天在车里的侵犯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了她,在她回国当晚失去意识时,他猥亵过她。 但没有做到最后。 很显然,横插一脚的人是师仰光。 那一天一夜她完全没有记忆,但那可是师仰光。 是林老爷子宁可牺牲掉自己孙子林琅的终身大事,也绝不允许她多沾染其一分相关利益的师仰光。 她回国的事只告诉了作为资助者的林老爷子,于是林琅作为未婚夫被推过来接机。那么,师仰光又是从何得知她要回来的消息呢?他又为什么会来呢? 端看圈子里一众人对师仰光的在意与追捧,她很难说服自己时隔五年,那仅仅几次课程的相处以及被绑架的那三天可以让她在这么一个众星拱月的少年心中留下深刻到至今难忘的印象。 更不谈他还碰了她。 回忆起当晚还未失去意识前身体的异样,沉汨蓦地顿住了脚步。 该不会是她强迫了他吧? “小心!” 沉汨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搂进一个热腾腾的怀抱,伴随着“啪”一声响,头顶传来那人略微带着点喘息的熟悉嗓音。 “会不会传球?不会传赶紧滚下去换人来!” 他的心脏就在她耳边砰砰地跳动着,因为快跑过来身上还带着一股风的冷意。 但他的怀抱异常温暖,按在她后脑上的手修长有力,双臂环抱的小小范围仿佛一方可以隔绝一切风雨的安全洞穴。 沉汨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身体的记忆不会骗人,她记得这温度、这气味、这心跳,乃至这亲密至极的拥抱。 她甚至在分辨出抱住她的人是谁的瞬间,身体条件反射般地升腾起一股热意。 沉汨整个人僵住了。 她迟疑地喊出少年名字:“仰光?” 师仰光猛地一僵,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头看她。 完了,一不小心又在她面前暴露凶相。 “没事吧?”他声音有些发涩,顿了顿解释道,“刚刚有个球砸过来……” 他按在她后脑的手稍稍放松了些,但横在她后背的胳膊仍捍卫在那里。 抬起头的沉汨心情十分复杂。 毕竟她在没看清脸之前就已经凭借着身体传递给她的信息判断出了抱住自己的人是谁。 糟糕。 “啊,没事,谢谢你。”她往后退了半步,想要从这个暧昧的拥抱中挣脱,结果下一秒就被师仰光大力箍了回去。 还不等她错愕,师仰光比她反应更大地撤回了手,慌忙转过身去。 “我以为你是扭到了脚……” 沉汨盯着他黑发下红得惹眼的耳朵尖,突然有种十分荒诞又大胆的猜测。 他不会是,喜欢她吧? 这一瞬间过往与他有关的种种疑惑也都有了解释:他脾气出了名的差为什么能够耐下性子听她讲两个小时的课?绑架获救后他为什么第一时间没有来看她?她出国时他为什么行色匆匆地赶来问了那句话?她回国后他又为什么能够马上知道并将她从林琅手里接走? 原来,他喜欢她啊。 沉汨弯了弯眼:“仰光,我请你喝水吧。” 如果章弋越不行,那师仰光总可以了吧?为了他,诸如林老爷子的一众人,应该也会竭尽全力治好她吧。 他喜欢她,那可真是太好了。 仰光这么纯情,受了情伤应该会哭唧唧吧~ 白切黑(第五位男主登场)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也在雅文,现在应该高二……高三了吧?” “高三。”师仰光捧着热乎乎的奶茶拿余光偷瞄着坐在身旁的沉汨,“我是自己考进来的。” 沉汨愣了一下,扭头冲他笑:“是吗?真厉害。” 师仰光抿着忍不住就要翘起来的唇低头吸了一口奶茶,结果被烫得舌头一痛,生理性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沉汨脸色骤变,急道:“快吐出来!” 开什么玩笑?谁会在喜欢的人面前做这么没品的事啊! 师仰光咕咚一声咽了下去,顶着湿润眼眶还在逞强:“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沉汨捧住他的脸,“舌头吐出来我看看。” 师仰光捧着纸杯,看着近在眼前的沉汨,红着耳尖吐出了舌头。 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暖香让他不自禁回想起那夜的旖旎,想到她柔软湿热的唇舌,想到她甜美愉快的呻吟,想到她高潮时痉挛的身体,想到她鼻息滚烫附在他耳边无意识地一遍遍喊着他“仰光”…… 他猛地扭过了脸,只觉得心跳声大得让他的喜欢都有点人尽皆知了。 好在沉汨已经查看清楚他舌头情况,也没在意他这突兀动作,起身的瞬间掠过他通红的耳尖:“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瓶水给你凉一下。” 师仰光目送她跑远,拿手背贴了贴烫起来的脸颊。 确实该凉一下,不过不止是舌头。 “诶?搞半天你躲这儿来了。” 长椅靠背上搭下一只手臂,涂衔宇的身上还带着刚从球场下来的热气,师仰光皱着眉往前默默拉开了距离:“跟我隔远点。” 他可不想沾着这家伙身上的奶味,恶心死了。 涂衔宇嘻嘻笑着看他,好奇地问道:“刚刚那人是谁?我认识吗?” 还不等师仰光开口,他就瞪圆了眼睛盯着师仰光手里的奶茶,惊叫道,“你不是最讨厌甜的吗?” 师仰光额角崩出青筋,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涂衔宇一脸新奇地左右打量着他,仿佛在看什么无法理解的怪异,还夸张地耸了耸鼻尖:“这味道没错啊,真是奇了怪了,师仰光竟然喝起奶茶了……” 师仰光嚯地起身,浅色的瞳里已经出现愤怒的竖痕。 涂衔宇见好就收,转身一溜烟地跑得飞快。 师仰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情绪后继续坐下等沉汨,乖得不行。 “嗤,情窦初开的样子可真够蠢的。”精致漂亮的少年双手插兜,半点没有在师仰光面前时乖顺柔软的模样,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的眼睛里全是翻涌的恶意,“沉汨啊,我对她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他翘了翘嘴角,语气轻快,透着一股莫名的愉悦,“林琅的未婚妻,师仰光喜欢的人,把她抢过来的话他们的表情一定很好看吧!” “不不不!只是简单的抢过来未免太没意思了,干脆把她调教成我的奴隶吧,”他掏出手机,一边打字一边神经质地喃喃低语,“一个没有自我,只知道成天绕着我脚前脚后献殷勤的小母狗……” 手机振动着传来一条回复,他眯眼点开最上面的那张照片,原本兴奋的表情顿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美女,就长这样?啧,睡她吃亏的是我诶!”他有些苦恼地皱着眉,盯着照片上笑容浅浅的沉汨,不屑地撇了撇嘴,“算了,能恶心到他们就行,牺牲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也快到发情期了。” 他将手机收回口袋,慢悠悠地朝着教室走去。 就是不知道她经不经得起自己一次发情期啊,万一把人玩死了—— 即便是把人玩死了又怎样呢?他们难道会为了一个孤女把他怎么样吗? “啊啊,真玩死了的话,师仰光该不会哭吧?哈,突然好期待怎么办?” 另一边,沉汨已经买好了矿泉水回来:“快,喝一点凉的缓缓。” “已经没事了……”尾音消失在沉汨已经拧开瓶盖递过来的动作里。 没办法,师仰光只能接过来喝了一口。 嘴巴里的甜腻被冲淡了不少,他有些羞窘于自己刚才差点出糗,低声解释道,“我、我比较怕烫。” 沉汨把这点记下,神情带出些自责:“抱歉……” “不、不关你的事!”师仰光急急打断她,“是我喝得太急……” 沉汨看着他急于背锅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不过,猫舌头这点,还挺可爱的。” 师仰光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鸭子,盯着沉汨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扭过脸去,浓密的眼睫扇了扇,黑发下的耳朵红了个彻底。 她夸他可爱。 “对、对了,还没问你来雅文做什么,是回来看之前的老师吗?” “还留在雅文的几个老师都已经见过了,”沉汨想起之前用来应付师长问及回国缘由的一套说辞,垂眸看向了自己放在膝头的手,“我是来应聘老师的。” 师仰光愣了愣:“你要来雅文当老师了?” 沉汨看着他那双绽放出纯然惊喜的眼睛,弯起唇角笑道:“是啊,下周一过来报道。” 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外放的师仰光咽下快到嘴边的一连串话,却还是忍不住语气昂扬地说了句“真好”。 沉汨拢住自己右手,轻声重复了一遍:“是啊,真好。” 没有选择死在异国他乡的冰冷海水里,真好。 重新获得了完整而灵活的右手,真好。 找到了可以更好地活下去的捷径,真好。 章弋越:我要上线蹭老婆![○?`Д′? ○] 祁兢(疯狂注射镇定剂):不!你不想!(??へ??╬) 偏见(反击开始) 伏曲看着可视门铃那头的沉汨微微皱了皱眉。 他很想装作自己不在家,但不知为什么又有点想知道她来找自己的目的。 那天的谈话他透露的信息不少,但他很确定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硬,但凡有点眼色,她都不至于把算盘打到他头上。 那头的人耐心极好地等待着,似乎笃定他就在家,且正隔着电子猫眼和她对视。 她的表情很闲适,而这种闲适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此刻应该痛得起不来床的人脸上。 伏曲开了门。 沉汨带着一束百合和一个果篮,包装袋里的苹果新鲜艳红,看起来非常可口。 “上次麻烦你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伏曲没说话,也没伸手,拒绝的态度再明显不过。 沉汨递上前的双手仍停在那里,也没有要收回的意思。 两人僵持着,像是一场无声的博弈。 伏曲眯了眯眼,终于伸手接过:“东西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沉汨空出了手,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用密封袋装起来的水果刀:“已经消过毒了。” 她仔细看过这把刀,刀把和刀背上都有精致的雕花,不像水果刀,倒像是一件应该被收藏的艺术品。 能被随身带着,对他而言要么是很常用,要么是很珍贵,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该被她留在身边。 “对你而言,它应该是很特别的东西。” 伏曲垂眼看着被递上前的刀。 诚然,当天他是故意留下的这把刀。在那样疼痛的状态下,加上他言语中带出的暗示,但凡意志力薄弱一点的人,都很有可能走上绝路。 但她没有。甚至于此刻,她也正忍受着持续不断的痛楚。 可她正看着他笑,微微歪着头,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女。 呵,不谙世事?纯真? “它很好用,”他淡声开口,看进她双眼,声音沉缓,“你应该留下它。” 沉汨当然不会觉得他说的“好用”指的是削苹果的好用。 她清楚地感受着来自他悦耳声音之后蛊惑的深意,但可惜的是,她早已在此前的一个多月里从另一个更为强大的存在身上练就了抗体。 他的蛊惑,简直像是幼儿园水平。 她弯了弯眼,笑得更灿烂:“如果它对你而言真的是特别的存在,我想你应该不会真的希望它沾上一个逃避懦弱的人的血。更何况,我真的用不上它。” 伏曲终于正眼看她。 作为一个本身就非常擅长观察人心的人,他头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她身上的气味混杂不堪,但她的那双眼,却澄净一片。 一个连住院濒死都找不到可以来看护的家属朋友的人,到底是为什么能在那个连呼吸都能痛苦到不行的时刻,避开他饱含暗示意味的话—— 且在已经意识到他对她的鄙夷乃至留下那把刀的意图的情况下,如此从容淡定地来到他跟前呢? 如此弱小的人类,到底依仗的是什么呢? “送礼和还刀都是借口,说出你的真实来意吧。” 或许她只是心存侥幸,想要从他这里问到能够苟延残喘活下去的方法…… “你知道怎样去掉我身上的气味吗?” 伏曲愣了愣。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头一回出现明显的错愕,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气味?” “嗯。”见他迟迟没有要接刀的意思,沉汨又把刀重新装回了口袋,“即便哪天真的痛死,我也不希望自己咽气的那刻身上还带着那些属于别人的气味。” “毕竟,我活着尚且都不曾是任何人的所有物,可不想死了平白被人误会。” 伏曲按在花束上的手指缓缓收紧,再一次深深地看进她那双清亮平静的眼睛里。 那里仍旧一片清澈的坦荡,映照出他偏见武断、自以为是的嘴脸。 他垂下眼,不想再看,侧身让出了一个请进的态度:“鞋柜里有客用的一次性拖鞋。” 沉汨看着他的背影从玄关拐角消失,脸上残留的温和笑意很快敛成一片漠然。 心理医生的心理,似乎也并没有强大到哪里去。 她隔着那层密封袋缓慢摩挲着刀把上的花纹,微垂的眼睫下是含着讥诮笑意的眼睛。 竟然会被自己留下把柄攻克防线,真是高傲自大又脆弱无比啊,非人类先生。 接下来,还请你顺着这道被撬开的口子,一步步成为我获取信息的最佳工具吧。 我会将你,利用到极致。 好想吃肉,但又不能盲目吃肉,嘤 求婚(百珠加更) 想要祛除非人类残留的气味其实并不麻烦,唯一麻烦的是章弋越在她临回国前打在她身体里的标记。 “残留在外面的气味可以通过泡浴祛除,但留在里面的,”伏曲的声音顿了顿,“可能需要其他方式。” 大约是被自己对沉汨的偏见刺激到了,这会儿的伏曲虽然表情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很显然他对她的态度已经透露出一定的温和了。 沉汨了悟到他意思,猜测可能需要借用手或者工具入内。 “我自己可以做到吗?” 伏曲摇头,看着她平静到不可思议的脸,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她身上带有太多谜团,复杂到让他费解。 但偏偏他性子养得冷淡,并不是一个习惯于倾诉好奇的人。更何况,他和她完全不熟。 于是只能将一切按下,开口道:“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 就当是为这场近乎侮辱人格的误会买单赔罪,结束后就彻底两清了。 沉汨看向他:“你帮我?” “嗯,我也是医生。”医生眼里只有病患,并没有性别。 沉汨似乎松了口气,这才笑起来:“又一次麻烦你了。”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沉汨这才知道他的第二个字念一声。 她对这位的真身有了个模糊猜想,但没傻到在刚刚破冰的当下就自来熟地去询问。 “那麻烦你把需要用到的具体东西发给我了,”沉汨换好鞋,看着来送她的伏曲微微笑道,“到时候就麻烦你去我那边了。” 她大致看过了伏曲客厅里的布置,猜到这人洁癖的严重程度。 更何况是涉及到私密,她更乐意在自己的安全领地操作。 伏曲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头:“好。” 仍旧还是那个站位,但这一刻的情况却和刚才完全不同了。 大门被关上了。 那股混杂的气味也淡去了。 客厅茶几上卧着的百合花正徐徐散发着幽淡恬静的香气。 伏曲手指轻轻抚过纯白柔软的花瓣,余光扫过方才沉汨落座的那处,动作蓦地一顿。 被封装的折迭水果刀此刻就静静地躺在沙发上。 伏曲轻笑一声:“还真是……” …… 沉汨没想到会遇到林琅。 一周前发生的种种还历历在目,没成想再见面时二人都神色如常,未见半点怨怼仇恨。 林琅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大衣,朝她走来的这短短几步路已经引得周遭不少行人驻足观望。 “我送你。”他去接她手里那一大袋东西,指尖擦过她手背,沉汨瑟缩了一下,松了手。 他换了一辆白色的车,这会儿已经给她拉开了副驾的门。 有不少艳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轻飘飘的,却让她十分难受。 沉汨默默吸了口气,走上前去。 “我还以为你打死都不会再上我的车。”林琅瞄了一眼副驾上没什么表情的沉汨,笑了声,“你比我想象的要平静得多。” “林琅,我不是你。”沉汨扭头看向他,“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光是维持体面的生存都得拼尽全力,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为没必要的人和事悲春伤秋。” 车猛地刹停,安全带在颈侧勒得生疼,但她和林琅对视的那双眼始终平静冷淡。 安全带被解开的声音像是噩梦又一次降临,他的身体朝她倾来,像是一座强势骇人的山在倾颓逼近。 沉汨指尖深深掐进手心,克制住了身体下意识想要逃避的冲动。 但他的唇在距离她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停下了。 他的呼吸干燥温热,带着一股松木的清香。 “所以,和我结婚吧。” 沉汨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她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你在开什么玩笑……” 蜷握着放在最外侧的右手被他强行拖到面前撑开,掌心渗出的星点血迹握在月牙形的深红色掐痕中,似乎在嘲笑着她的故作冷静。 沉汨抿紧了唇,盯着双手捏开她右手的林琅。 然后在她错愕的表情下,他亲了亲她掌心的掐痕。 ——就像此前章弋越做过无数次的一样。 “他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为你做。”他抬头看进她震颤的瞳孔,幽邃的墨眸中浮起星点温柔笑意,“沉汨,如果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我们,本就应该成为家人的,不是吗?” 奇怪(指检h) 沉汨的表情从错愕一点一点转变成了然,紧接着,变成了嘲笑。 “林琅,你真可怜。” 林琅脸上完美温和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碎裂,他看着沉汨那毫不收敛的讥诮眼神,松开她的手缓缓退开的同时,也恢复了之前那副要笑不笑的模样。 “我可怜?” “是啊,你真可怜。”沉汨笑着重复道,“明明已经这么努力这么优秀了,但你永远不是别人的第一选择。林爷爷也好,我也好,你拼命争取的样子真可怜。” 林琅的脸上彻底没了笑容,他盯着沉汨的表情阴鸷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 但沉汨并没有“识趣”地停下来,她笑容不减地继续说道,“五年前我救下的明明是师仰光,结果被牺牲婚姻的人成了你。而现在,你嘴里求着婚,装出一副对我多么温柔的样子,无非是见着我态度坚决地退掉了和你的婚约心理不平衡罢了。” “你嫉妒那个拥有过我的人,羡慕他能成为我不惜反抗林爷爷也坚持要选择的那个人,你真可怜,”沉汨敛去笑意,语气变得悲悯,“明明生在罗马拥有一切,却从未被人爱过。你大概不知道,一个没有被爱过的人,是没办法装出一副爱人的表情的。” 她低头去看已经恢复如初的手掌,想起那一个多月来那人吻在这里时传递给她的爱怜与珍视。 “所以他可以,但你不可以。” …… “沉汨?” 沉汨猛地回神,对上了伏曲那双漂亮的眼睛:“怎么?” “你脸色不太好,确定今天做吗?”何止脸色,整个人都有点魂不守舍的。 沉汨勉强笑了一下:“没事,就今天吧,我已经不想再拖下去了。” “泡浴的药材我已经配好了,制作方法和使用方法也都发给你了,你到时候按步骤操作就行。”他顿了一下,“那现在,我来帮你拔除体内的标记。” “躺在床上就可以吗?或者桌子上会更方便你操作?” 伏曲抿了抿唇,盯着她平静的一张脸,不知为何有些气闷。 “床上就可以。” “好。”沉汨很配合地横躺到床上,她穿着长袖的睡裙,像是接受产检的孕妇一样大大打开双腿,“还需要张更开些吗?” 胸口的气闷在她积极配合的询问下越发无法忽视起来。 他戴上第二只手套,收紧的橡胶材质打在他手腕处发出一声脆响。 他清楚地看到床上那人惊弓之鸟般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伏曲垂下眼睫,他的理智在劝说他别多管闲事,但他的嘴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般:“其实没必要拔除标记,它的存在反而能够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你……” 他抬眼,对上了沉汨不知何时盈满泪水的眼。 劝导的话堵在胸口,那股气闷已经胀得他心脏都隐隐作痛起来。 他不由得想到自己对她说出的那些极具侮辱性的话,反思着,她今日如此坚持,哪怕要在一个陌生且曾经怀疑过羞辱过她的男人眼前袒露女性最隐私的部位,哪怕羞耻感恐惧感已经逼得她惶惶不安到一点动静都能叫她浑身颤抖—— 是不是他的话语、他的态度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他把她推到了悬崖边上,而现在,他还在这里假惺惺地做好人。 伏曲深吸了一口气,戴上了口罩:“如果实在害怕,可以闭上眼。” 他坐到床边高度刚好够他查看情况的小椅子上,声音有些发涩,“可以把裙摆拉上去了。” 沉汨揪住裙摆,在它被彻底拉到胯骨位置时屈辱地闭了闭眼,眼角滑落两滴泪。 伏曲像是双眼被烫了一下般蓦地收回了不自觉凝在她脸上的视线,顶着胸口越发明显的胀痛,定睛看向她双腿间的秘处。 他要速战速决,她已经不能忍受再多一秒钟的心理折磨了。 伏曲虽然现在只是雅文的一名心理医生,但在入职雅文之前,他确实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外科医生。 再隐私的秘处对他而言都只是一个器官罢了。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当他看到沉汨腿心时,不知为何有种想要避开视线的冲动。 他定了定神,手伸进去:“我现在要分开你的小阴唇了,可能会有点凉,有任何不舒服及时开口。” 沉汨没说话,在他隔着手套碰触到她那两片柔软到不可思议的温热时,她打了个寒颤。 白腻的两片大阴唇拱卫着中央竖状的殷红花径,上方的阴蒂还沉睡在柔软皮下,下方的小阴唇被轻柔分开,露出掩藏其下的穴口。 甬道内正常维持湿润的黏液给穴口也薄薄镀上了一层膜光,叫它看上去十分光滑细腻。因为无可避免的紧张,这里正随着她有意维持平稳的呼吸节奏轻轻张合着。 伏曲看着那里,不知为何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松颈上的领带,却陡然发现自己今天压根没有打领带。 他的手僵在半空,大脑有一瞬间的放空。 怎么回事?他怎么好像突然变得很奇怪? 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达叔语气) 硬了(扩张h) 冰凉的触碰并未因为隔着一层薄薄的橡胶手套而有所消减。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指尖刻意放轻的动作,他呼吸频率的变化,甚至是他不合时宜的停顿。 泪光还未褪去的眼底掠过一丝嘲讽,只是一瞬间,她又恢复成了极度屈辱又强自忍耐的模样。 非人类生来就是当之无愧的强者。比起人类更健康的体魄,更悠久的寿命,堪称奇迹的自愈力,以及各种诡异的能力。更不谈在这诸多优势加持下,千百年来累积的权势与财富。 站在顶点,自然而然地习惯于居高临下地去看待一切。 人类,于他们而言,大概同蝼蚁并无区别。 可沉汨却并不觉得他们有多么强大,至少在她接触的这有限的几位非人类来看,刨除掉一切先天优势,他们远不如她。 自负又自卑的林琅,只是察觉到她身上标记就立刻失去理智到不惜对她用强;在发觉硬来无用后,又顶着一张深情脸想要骗她结婚。 他确然长了一张十分讨异性喜欢的脸,加上那些带上明显诱引效果的话语,似乎她的瞬间沦陷本该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她甚至可以猜想得到,一旦她心智动摇真的答应下来,或许不必等到结婚,他就能循着她这道被撬开的口子,轻松将她身体乃至人格一并贬低到尘埃里,然后彻底摧毁殆尽。 如果说林琅的傲慢掩藏在他温和表象下,那么伏曲的傲慢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去遮掩。 只是一个照面,在闻到她身上混杂气味的瞬间,他对她的厌恶就到达了顶峰。他甚至不需要去接触她、了解她,就可以根据他无往不利的经验给她定性。 一个装得纯白无瑕的荡妇、婊子。 他甚至可以在没结识那三股气味主人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和他们抱团,武断地揣测着她是如何心机深沉地玩弄了和他一样的高贵存在,又是如何绞尽脑汁地从他们身上攫取了巨大利益。 他轻易从她身上感觉到了被冒犯的愤怒,哪怕她和他除了同住一层外压根没有任何交集。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她的“绝对正确”的裁决—— 于是和那把刀一起被留下的,还有他充满蛊惑力的暗示。 自觉点消失吧,不要继续留在这世上污染空气。 自诩正义的暴君。 这样的人,即便长着一张美到再如何雌雄莫辨的脸,在他留下刀的那一刻,她都绝不会再把他错认为女性。 如此的,高高在上得理所当然,素未蒙面又无比团结。 但她感谢他们的傲慢,能够让她在摈弃一切从章弋越身上得到的关于非人类生物的既有印象,冷静地去观察去分析他们不屑隐瞒的一切真性情,进而找到他们因为习惯而从未发现、或是即使发现了也不以为意的诸多漏洞,予以反击。 以蝼蚁之力,击溃这一座座不可战胜的千里之堤。 对林琅,是毫不留情的戳穿,是地位置换的怜悯,是不屑一顾的拒绝。 而伏曲,当她无惧他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带着一身被他偏见割出的淋漓鲜血、挨过那生不如死的痛楚和那蛊惑人心的诱引、明知一切却又包容一切地出现在他面前时—— 他留下给她自戕的那把刀,就轻易地横在了他名为后悔与自省的良心上。 或许他应该感谢他这颗还算柔软的心,感谢他还不算无可救药的性格,她也决定,给他一点保留余地的怜悯。 朝着一个曾经羞辱过自己的异性敞开双腿固然让她觉得可耻,但那远不及她想要报复他轻易决定她生死的愤怒与急切。 她会充分利用他因自省而生出的怜意,尽职尽责地将一个纯洁无辜的羔羊扮演得淋漓尽致。 她越是屈辱,他越是自责;她越是沉默,他越想探究……追根究底,非人类生物也拥有和人一样的劣根性。 再坚硬强韧的外壳里,负责产生情绪的心脏,也绝对是柔软的。 …… 原定的仪器被弃置一边,伏曲说不清自己这会儿到底怎么了。 看着她佯装洒脱的配合他胸口窒闷,看着她羞辱坠落的眼泪他喉管梗塞,而现在,他甚至害怕那过于冰冷的仪器探进她体内会伤害到她的身体、乃至濒临崩溃的情绪。 他探进了一根手指。 紧窒高热的腔道像是丝滑细腻的枫糖,柔软又热情地吞陷了他微凉手指,从各个角度轻轻推着揉着含着他那根手指。 沉汨搭在床边的一双脚,脚趾微微蜷缩着。 伏曲像是着了魔一样,视线不受控制地黏回她脸上。 沉汨微微侧着头,神情苍白又紧绷,但那双眼,并没有像他想象那样闭上,而是烧出了那天在医院时的灼灼热意。 伏曲眼睫微颤,素来不出汗的身体上竟然有种火燎般的滚烫,从心口,腾地蔓延到大脑。 食指紧贴着腔壁往外扩张,但那层迭嫩肉像是好奇又热情的鱼群,揉开又迅速围拢过来。 那股高热似乎沿着被牢牢包裹的手指迅速传遍了全身,伏曲觉得渴。 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做事,甚至都没有再抬头去观察沉汨表情。 手指按压到腔壁上方时,沉汨紧绷的身体蓦地一颤,余光里她白得反光的一双小脚也同步蜷紧了脚趾。 “唔……” 沉汨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呜咽。 伏曲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硬了。 伏曲还有救,后面的play很香哒,虽然我还没写(抹泪ing) 汨汨真要玩,这些家伙没一个是对手 恶心(自慰h) 伏曲是个低欲望的人。 前面二十一年来他都始终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在物质层面,他一贯奉行贵精不贵多的原则;而精神层面,更是展现出几近病态的洁癖。 他厌恶和人打交道,性欲对他而言是个相当陌生的词。 但此刻,腿间已经苏醒的性器拱出的弧度让他无从逃避。 他对着自己的病人,如此轻易地,勃起了。 沉汨还在为适才不小心哼出的声音懊恼,就敏锐地察觉到伏曲留在她体内的那根手指突兀地停住了动作。 她垂眼看去,望进了伏曲那双带着点迷茫正盯着她仿似发呆的漂亮眼睛。 但还不等她分辨他眼中复杂情绪,下一秒,他就低下头去冷硬地开了口:“放松一点,我要进第二根手指了。” 沉汨咬紧唇,提醒自己这过于敏感的身体别再做出让她丢脸的事来。 于是紧张情绪外加甬道和手指的温度差,穴口缩得更紧,完全不容他第二根手指入内。 伏曲深吸了口气,再度出声:“放松。” 他的声音干涩低沉,却不知是在提醒着沉汨,还是在提醒着自己。 沉汨蜷在床沿的脚趾松开,双腿也配合地卸了力,但紧紧包裹着他那根手指的软肉却在提示着他,她仍旧没能放松。 她的身体不受大脑控制,而他的亦然。 下身那处已经将裤子撑起一个小帐篷,若非西裤有限的余裕,他恐怕会看到更加夸张得令他难堪的弧度。 西裤那没有弹性的面料挤压着他彻底苏醒的性器,一如她包裹在他手指上娇嫩的软热。 明明不可能出汗,他却恍惚感受到了后背脊沟里蜿蜒而下的细微痒意,仿佛那里正有一滴汗,突破生理地凝结而出,正欢腾地向他显摆着自己的存在感。 手指抽出一截,指尖往上勾着,下方的穴口被迫留出空隙,冰凉的手指挤了进去。 好不容易放松一些的腿根又蓦地紧绷起来。 像是在同什么抗争似的,伏曲强势地借着前一根手指沾染的水液破开层迭的肉障,两根手指一口气送到了底。 沉汨抿住了呻吟,却没控制住像被贯穿的那一记深入顶出的喘。 她收得很快,但伏曲仍旧听到了。 他像是从某种荒诞到超出他认知范围的幻境中蓦地清醒过来,有什么在这短促一声喘中,炸开了。 沉汨闻到了一种特别的香味。 是带着冷意的淡淡栀子香,寒冬的雪和盛夏的花,冲突又和谐。 侵入甬道的手指蓦地抽离,床边坐着的男人突然站起身来低头收拾东西:“抱歉,我突然想到或许还有另一种祛除标记的方法,晚点联系你。” 还不等她反应,那人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房间。 外间的门被关上了,沉汨恢复面无表情地坐起身来。 那股幽淡的香气沿着他离开的轨迹轻柔地飘在空气中,像是一种无声的证明。 她轻嗤一声,赤脚走向浴室。 冰冷的水流自上而下击打在男人身上,很快,那件为防溅染特意穿上的白大褂就湿透了。 透湿的布料紧贴着他身体,于是那处迟迟未消的异样凸起越发明显刺眼起来。 伏曲双手撑在墙面低下头,濡湿的长发紧贴在他脸颊,像是潜伏在草丛游走的蛇。 大脑一片混沌,这么冷的天气,这么冷的水,仍旧浇不灭下面燎原的热。 空气中那股越来越浓郁的香气仿佛在嘲笑他这丢盔弃甲跑路的狼狈。 他闭了闭眼,妥下一只手,隔着湿透的布料粗暴地揉捏起那一块。 全身上下的热似乎都集中在那一处,他的手劲很大,像是想要搓掉某种脏污般毫不留情。 可眼前不断浮现出方才所见的一幕幕,耳边也不断回响着她那两次不受控制泄露出的声音。 手心传来的对抗感越来越强烈,那处又硬又烫,像是从他冰冷身体里长出的一根烧红的铁。 好恶心。 他疲惫地闭上眼,脑海里却越发清晰地放映出沉汨身体的各种细微反应。 战栗的身体,蜷缩的脚趾,翕张的穴口,湿热的腔道…… 身体和意志像是被撕成两半,一半是昂扬蓬勃的欲望,另一半是消沉自唾的理智。 拉链里放出憋闷多时的巨兽,粗壮的茎身缠绕着几根狰狞凸起的血管,和皮肤颜色接近的粉白越到顶端颜色越深,溢出清液的孔洞处是艳丽的红。 洇湿的眼睫下,他的眼睛凝成深不见底的暗。 他自暴自弃般握住那根明明微凉却烫得他眼眶酸胀的硬物重重撸动起来。 乳白色的稠液溅落在地砖上,很快被水流稀释冲走,空气中的花香浓郁厚重得像是要压塌他的背脊。 他妥下酸痛的手,无神的眼睛里坠下大颗大颗的泪,整个人终于再也无法承受般重重跪到地上。 “好恶心。” 给伏曲点一首“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男同学~” 话说伏曲的香味应该是最好闻的了,雪落栀子,身怀媚香了属于是?(o﹃o?) 炸开了=发情了,嘻嘻嘻 想要我吗?(触手对镜捆绑+舔后穴h) 沉汨看着手里的胶囊,想着刚才伏曲那张比初见更加冷淡的脸,以及他重新回到原点的态度。 “可能会有不适,当天最好别出门。” 他甚至不等她说完谢谢两字,转身就离开了。 沉汨就着水吞下胶囊,轻笑一声。 真脆弱啊。 “沉汨,你真美。”男人低沉带着一丝沙哑的嗓音紧贴着她耳朵响起,一股酥麻顺着耳蜗向内,过电般蹿遍全身。 她喘了声,试图并起被打开的双腿来缓解下身泛起的痒和空虚,却被缠缚着她大腿的微凉柔软朝两边拉得更开。 属于人类的手指正贴合着她的小腹往上抚摸,所过之处都激起她一片战栗。 她撇过头去,勉力平复着呼吸。 圈裹着她乳肉的触手默默收紧了些,即便不睁眼,她也能感受得到自己的那两团柔软像裱花口里挤出的奶油般被挤得高高堆起。 已经来到她胸下的双手不再往上,指尖沿着触手下缘抚摸着她的皮肤。 悬挂的小腿下脚趾微微蜷缩着,身体里的空虚涟漪般散开。 “想要我吗?”男人含住她耳垂,微凉和热烫的对比冲击太过明显,她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有什么从她腿心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她难堪地抿紧了唇,再次试图闭合的双腿又一次宣告了失败。 昨晚的交易并非一次性。 只是昨晚人体和触手完全不同的感觉还能借着黑暗被遮掩一二,可现在,是白天。 昨晚只有一根,只在他疏于照顾的另一边胸口…… 可现在,四肢被缠缚着打开,胸乳被圈卷着挤高,她实在无法睁眼去看面前的镜子里到底是幅怎样淫乱的画面。 她的沉默让男人明显情绪低落下去。 四肢的触手缓慢游动着,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放下的下一秒又停下了动作。 “可我好想要你。”男人的声音透出些失落和委屈,他埋首在她颈侧蹭着,微卷的头发扫过她皮肤留下柔软的痒。 托住她大腿的触手贴着她膝盖往下延伸,缠着她小腿,尖端在她脚背轻划着。 “唔……”她吃痒地蜷起脚趾,却根本无从躲避。 男人含住她肩上软肉,舌面抵着那一小片皮肤缓慢地舔。 胸口位置高高翘起的两点被猝不及防地捏在了指尖。 “嗯……”怕痒的趾缝和敏感的乳尖被一上一下地攻击,还有男人往后背游走的吮吻,“不、不要了……” 乳珠已经彻底充血硬起来,他的食指轻轻拨弄着,时不时还往推高的乳肉上划拨两下。 “不喜欢么?”男人撤开手,然后整个乳房都被圈着覆盖起来,蠕动的触手像是按摩般揉着她两边乳肉,留在外面的只剩下两粒红珠,和人类手指截然不同的柔软尖端舔舐般拨弄着。 她的喘息变得急促粗重,但仍死撑着没睁眼。 “可是我好喜欢。”他的吻已经来到她后腰位置,声音从下传来,在她已经开始嗡嗡作响的脑袋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触手抬升着改为稍稍前倾的姿势,揉弄在她臀肉上的双手让她意识到了男人的打算:“别……” 男人含住她臀上一片软肉,含糊不清地开口:“会很舒服的。” 胸前那两粒像要被胀破的红珠蓦地被吞进一个密闭空间,配合着蠕动的触手泵一样收缩吮吸起来。 和手指拨弄揉捏完全不同的强烈刺激叫她不安地挣扎起来,可即便她使出全身力气也依旧没能撼动捆缚自己的四根触手一丝半毫。 男人开始舔弄起已经被他含出不少红痕的臀肉,趾缝被细滑尖端穿针引线般彻底侵占,连蜷起脚趾来抵挡这越发恐怖的快感都做不到。 她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破风箱,呼呼地喘着气仍旧有种大脑缺氧的感觉。 臀肉被温柔分开,她羞耻地夹紧臀部却无济于事。 “阿越……”尾音在他微凉舌尖轻轻舔过臀缝时抖得快不成音节,“啊……别、别舔那里……” 紧紧闭合的褶皱在舌尖来回舔弄臀缝的过程中挂上不少水液,短短十多秒,巨大的羞耻和紧绷的身体叫她浑身冒汗,整个人像是要爆炸前收缩的一团紧密的火。 “不要……呜……”她无措地流下泪来,只觉得冲顶的不仅是快感,还有前所未有的羞耻。 男人停下动作,松开了抵在她臀下的手。 在他一道无奈的轻叹中,她抽搐着被触手们簇拥着放回他怀中,身上缠缚的触手瞬间撤去,只留下皮肤上还残留的感觉在提醒着她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 “真拿你没办法。”男人打横抱起她,朝着浴室大步走去。 目前真刀实枪吃肉的有且仅有一个小章(背手叹气ing) 章弋越:老婆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我有八条**(灬°ω°灬) 你喜欢的(半空舔穴+触手侵入H)200珠加更 温热的水流下,男人微凉的皮肤也逐渐有了人类的温度。 他双手托着她的脸,修长手指插进她发间:“沉汨,看着我。” 她睁开朦胧泪眼,还未平息的情绪让她时不时发出一声抽泣。 “阿越,我害怕。”是害怕,但表现出的远远超过她的真实恐惧程度。 追根究底,她还是想尽可能地避免和他的非人型做这种事。 男人低下头,在她鼻尖亲了一下,背光的眼睛幽深又包容,像是阳光下轻晃着的海面。 “别怕,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下一吻落在她唇上,散发着清新海风气息的唇舌温柔入侵,海浪般舔着她湿热口腔的每一寸。 不知是他面颊滑落的水流,还是她被撩拨得泛滥的口水,顺着唇角,混在暧昧的接吻声中无声淌下。 “哈……”直至要窒息的前一刻她才被紧缠着的唇舌放开,被他手掌托着的面颊开始发烫,无从躲避的视线被他紧紧攫住,就这么喘息着,眼含泪光地扬首看着他。 是哀求还是期盼? 她垂下眼,下一秒又被他低头含住了唇:“别怕,都是我。” 她感觉到自己的一条腿被缠缚着抬起,男人贴在她唇上温柔吐息,捧着她的双手却无比坚定,“看着我,沉汨,你只需要看着我。” 那点僵硬很快在他缱绻缠绵的吻中被消化成泡沫,她的身体放松下来。 柔软尖端沿着她腿根轻划着,在察觉到她肢体的松弛后才来到她已经湿得不行的阴部,舌头般沿着那道泥泞花径自下往上舔了过去。 她鼻腔哼出一声闷喘,男人掀开眼睫对上她露出些恐惧的眼睛:“不喜欢它的话,那我来好不好?” 不等她同意,另一条触手就卷起她另一边腿,她只觉得整个人被缠缚着腾空。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惊惶地拿手去找可供着力的点,手忙脚乱地扑腾着后仰,双手往后抵上了冰凉的墙砖。 “阿越……”她声音颤抖着叫他,“好高,我好怕……” 男人伸手,肩膀自下托住她大腿,结实有力的臂膀圈住她臀下,绕行往上又擎住她腰身,低头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别怕”。 触手撤去的瞬间,挂满粘稠爱液的两瓣花唇也被他毫不迟疑地含进微凉唇间,他像是在啜吸花蜜的蝴蝶,一点点将她花径的泥泞尽数吮进嘴里。 她浑身颤抖,想要腾出维持平衡的手去推开他,又想撑着墙壁将自己抬得更高去避开他。 可箍在她腿根和腰身的双手宛若钢浇铁铸,她被紧紧固定在他柔软的双唇下,承受着他温柔的吮吸与舔舐。 冒头的阴蒂被含住的瞬间,她再也克制不住地呻吟起来,从刚才在外面就一直积蓄在身体里的快感,在来到浴室后又一次被点燃。 “哈……阿越……可以了……”她的手指抠在已经被她手心贴得发热的墙砖上微微蜷缩,泪光闪烁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落在埋首她腿心的脑袋上,“唔嗯……别、别吸了……” 她的腿根抽搐着,高热的甬道收缩着排出更多水液。 她甚至能够听到他啧啧的吸吮声以及细微的吞咽声。 堆积的快感终于到达峰值,她双手抵在墙上,下身不受控制地拱起,欲望像心脏一样突突跳动着。从她凸起的殷红乳尖,从她被抿在唇间的肿胀阴蒂,从她无法触及的甬道深处—— 一片空白的视野里,唯一清晰的只有她剧烈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砰…… 她彻底化成他臂弯里的一滩水,手脚发软地被触手缠着放回他怀里。 他捧起她的脸,墨蓝色的眼睛里透出一点餍足的欢喜,低头用那沾着暧昧水液的鼻尖依恋地蹭着她面颊,喟叹般呢喃:“好喜欢你……” 腿再一次被触手抬起,只是她此刻已被迫陷入他越发痴缠的亲吻中无暇他顾了。 尖端在她足够湿润的花径上下滑弄了两回,而后顺着她因为适才高潮微微张开的穴口钻了进去。 细弱柔软的前端每往内进一厘米就立刻膨胀得更大,后面挤进去的那些更是粗壮得噎人。 她抵开他胸膛,只觉得喘不上气来:“别进了,好撑……” 男人看着她,无奈地说了声好,又一次吻了过来。 触手听话地没有再进,但这进去的一截已经足够叫她吃得够呛,更不谈它还在里面蠕动吸吮,保持着和她腔壁同步的节奏,仿佛两个久别重逢的爱侣般,严丝合缝地缠绵着。 她喘得厉害,不仅是胸腔,就连小腹和甬道都伴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起伏收缩。 身体的反应让她难堪,尤其是她在清楚地知道埋在里面的不是人类的性器,而是一条触手时,这种难堪就被放得更大了。 像是看出她想法般,男人贴在她耳边解释道:“触手上有吸盘,它比人类的性器更加灵活,你觉得舒服吗?” 她反应过来之前裹住她乳尖的就是吸盘,将脸偏得更后。 他并不在意她是否回答,轻笑一声,埋在她体内的触手便开始模拟人类性器在她甬道内抽插起来。 她咬住到嘴的呻吟,在感受到那截触手借着动作明显往内送得更深时,恼怒地扭头瞪向他:“你……” 声音全被含住,抵在他胸口的双手伴随着吮吻声和下身暧昧的水声缓缓被抽走了反抗的力气。 在夹着那根触手高潮时,她听到男人带着笑意的低语:“你喜欢的,沉汨。” 小章的H线梳理:(初遇)18-19-20-13(察觉)-17(交易)-29-30——————————(同居生活)1、2、3、4 弃琴 沉汨蓦地睁开眼。 腿心到臀下的大片洇湿让她难堪地闭了闭眼,原本残存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只好硬着头皮起来收拾床铺。 呵,不适。 另一边布置精简到宛如样板间的房间里,伏曲也猛地从床上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适才睡梦中恰似亲身体验的一遭蚀骨销魂,在彻底清醒回神后游丝般从身体里缓慢抽离。 弥漫的花香静默地诠释着他的情动,即便不去查看也能知晓腿间的一片狼藉。 用来消融她体内标记的毒液竟然将他拖进了一场身临其境的性爱,更让他难堪的是,未经任何抚慰,他的身体就到达了从未体验过的愉快巅峰。 伏曲捂住脸,重重倒回松软的枕头里。 梦中的一应细节全散了个干净,唯独最后沉汨潮红着脸看着他喘息的模样烙印般被记得清清楚楚。 “沉汨……” …… 因为入职时间临近学期末,沉汨在寒假之前的这一个月里并非被安排教学任务,而是先给不同乐器选修课老师当助教,顺便熟悉教学全流程。 雅文的招生可谓严苛,不仅得学科课成绩优秀,还必须有几项拿得出手的业余爱好。 像沉汨彼时被特招入学,虽说大半沾的成绩的光,但她手里确切还捏着两张不差的牌,一个书法一个大提琴。 雅文作为百年屹立不倒的贵族学校,主打的全面发展可不是说说而已。单说各类体育场馆足够囊括几十项专业体育运动,其中甚至包括马术。 而沉汨应聘的,则是作为选修课之一的大提琴老师。 专业性毋庸置疑,唯一要学的就是如何指导学生。 今天带她的是位年近四十气质优雅的女老师,姓文,教的是热门选修钢琴。 沉汨在乐团三年,接触的乐器不少,其中自然也包括钢琴。不过碍于她多数时间留给自己精进大提琴,她的钢琴水平十分一般。 专注练习的七个学生里,唯有那个精致得十分惹眼的少年一直托脸盯着她瞧,漂亮的眼睛里闪动着明灿的笑意,无论她站在哪里,他都盯着她。 沉汨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对方跟前:“同学,你是哪里不会吗?” 一学期都要结束,如果连今天教的这个她都会的曲子都学不会,天赋这块是真到头了。 涂衔宇仍撑着脸,他甚至一堂课过半都没打开钢琴盖,白皙漂亮的手指就这么搭在漆黑锃亮的琴盖上笑盈盈地看着她:“姐姐,我哪里都不会。” 沉汨没去理会他古怪的称呼,愕然于他后边半句话,眼底确切浮现出抹同情。 涂衔宇笑脸一僵,就听她状似安慰般开口道:“没关系,下学期可以尝试一下别的。” 这剧本不对吧?作为老师,她不是应该主动教他吗?他还想着靠同坐一条琴凳拉近关系呢,结果这人直接给他判了“死刑”。 还同情他?什么鬼! “姐姐,你不能教我吗?”他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笑得十分牵强,“说不定你教我我就会了呢?” 沉汨摇头:“抱歉,我专项是大提琴,实在没办法给你在这方面的专业指导,还是让文老师来吧。” 还不等涂衔宇开口,她就已经快步走到正在指导一位女学生指法的文老师身旁。 文老师转头看过来,平平淡淡的一双眼愣是给涂衔宇看出一身白毛汗。 要命…… 不知道沉汨又说了什么,文老师点了点头似乎表示知道,沉汨这才松了口气,抬头冲已经笑不出来的涂衔宇弯了弯眼,顺便握拳示意他加油。 下课铃响,涂衔宇被留下单独辅导加钟练习,沉汨倒是无事一身轻地出了教室。 小屁孩浑身上下写满算计,竟然还喊她姐姐给她下套。管他目的是什么,惹不起她躲得起。 顺着走廊过去依次路过几间不同课程的音乐教室,靠近楼梯的最后一间就是往后沉汨要执教的大提琴专用音乐教室。 钢琴作为乐器类首选,往后是小提琴。选修大提琴的三个年级加起来也不过十人出头,沉汨一周两次课,分别在周三和周五的四点到五点半。 这会儿教室里空无一人,除了上课用的椅子外,最显眼的就只剩躺在柜子上的一个黑色琴盒。 沉汨心弦微动,开门走了进去。 柜子摆在偌大的电子黑板边,里面装着的除了乐谱外还有一些别的资料。 沉汨搬了个凳子踩上去,小心翼翼地将琴盒挪到边缘取了下来。 琴盒上落了一层灰,看上去已经被人遗弃在这里许久。 沉汨将琴盒搁在讲台桌上,吹去面上浮灰,打开了琴盒。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的琴保存得很好,琴身光滑锃亮,琴弦摸上去也并无滞涩。 沉汨眼中泛起无尽柔情。 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到琴的主人曾经将它照顾得有多好。 一把曾被珍视和爱护的琴,如今静静地躺在柜子上无人问津,任其自生自灭—— “坚持到现在,你真的很了不起。” 努力地、顽强地撑到了现在,始终没有因为被人遗弃而自我放弃。 找了个借口追到这里的涂衔宇在她将要抬头的瞬间,蓦地转身贴到墙边,一颗心在胸腔里横七竖八地跳着。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宛若呢喃的那句低语—— “坚持到现在,你真的很了不起。” 兔兔的故事线很好哭来着,我尽量写快点; 另外,入梦后面会写play,嘻嘻嘻 恶鬼(慎) 在找老师询问确定琴盒无主后,沉汨果断把琴带回了家。 她无法容忍一把漂亮努力的琴被荒置在无人问津的角落蒙尘,它本该拥有更多被演奏、被赞赏的机会。 一应检查、保养、调音后,这把价值不菲的大提琴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沉汨拿起琴弓,深吸一口气,在关了灯的房间里,就着窗外灯火拉出了第一道音符。 走廊外的伏曲蓦地停下了脚步。 对于人类而言细微的乐声,在他专注聆听时变得清晰无比。 他不太懂音乐,但这并不妨碍他从音乐中感受到演奏者传递的情绪。 她很快乐。 融入乐声的,像呼吸般轻盈起伏的愉快情绪。 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一如那个旖旎梦境中,对他而言,全然陌生的她。 伏曲想,不能再好奇了,他已经替他的偏见完成了道歉,他和她之间,不该再有任何交集。 可意志无法驱动肢体,他像被牢牢钉在那里,直至屋内一曲终了,他才魂魄归位,重新得到了操纵肢体的能力。 沉汨缓缓舒出一口气,睁开的眼睛里是亮起的惊喜。 小半年没碰琴一开始确实生涩了不少,但随着情绪沉淀,完全恢复的右手动作越来越娴熟灵活,她甚至在时隔多年后,又一次体会到了幼时第一次完整演奏出一首曲子的快乐。 她小心翼翼地收好这把琴,好几次深呼吸后,终于有勇气再见自己的琴。 在打开琴盒见到伙伴的瞬间,她止不住地落下泪来。 乐团的梦想暂时破碎,但值得庆幸的是,她还能像过去一样畅快地拉动琴弦、演奏这世上所有动听的曲子。 她按住胸口,只觉得那处痛楚都变得甜蜜起来。 多好啊,她还能活得更好。 同层的另一间房内,本该到点睡觉的伏曲这会儿正盯着手机发呆。 “你今天演奏的曲子是什么?” 聊天输入框里第十次打出这句话,然后第十次被删掉。 他熄屏了手机,胳膊横在眼睛上,良久徐徐叹出一口气。 空气中的花香在这短短几天时间里已经渐渐习以为常起来,他不是没有压制的办法,但他想,就这样放任又能如何呢? 是啊,放任。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来,他盯着聊天框里她最后回复的那个“谢谢”,又一次回忆起初见时她看到自己时眼睛里盛放的光亮。 如果那时候他能好好说话,现在也不至于连和她说句话都如此被动。 屏幕自动熄灭下去,模糊映出他的脸。 他有些迷茫,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么刻薄的人呢? …… 滴答……滴答…… 昏暗潮湿的淋浴间里,只剩下最后一间没有拉开浴帘的隔间里还隐约传来点古怪的声响。 简陋的花洒孔隙渗出铁锈的红,拧得再紧的阀门仍旧往外漏着水,常年积水的墙缝长满了黑霉,鼻间嗅到的全是死气沉沉的腐朽。 属于孩童的低泣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呜呜,我不吃糖了……爷爷,拿出去……好恶心……” 声音蓦地被堵住,细微的呕吐声也像是被堵在喉咙眼里,翻涌着却无从发出,从鼻腔里发出的呜咽听上去细弱,像是一只濒死的猫。 “嘶,嗓子眼在拼命嗦着爷爷的肉棒呢,噢,爽死了……这小嘴巴又嫩又紧,唔,这可比女人那松垮垮的肉屄肏起来爽多了……”白日里和蔼慈爱的老人,到了夜晚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他的声音阴沉又邪妄,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牙齿乖乖包起来,可别咬到爷爷的命根子,不然一会儿它就插到你的小屁股里面去……” “呜呜……不……” “啪”的一声响,那点细微的挣扎声顿时停了。 男人的声音带出点不耐烦的阴狠:“老子让你别咬,小俵子就是欠收拾……还好没破皮,好好跪着,嘴巴张大点……嗯,这就对了,包好了……嘶,小俵子哪儿都嫩,嘴巴又软又滑,喉咙又热又紧,真是一口好屄啊……” 更加细弱的反胃声被淹没在男人越来越猖狂的动作和笑声中,“哭什么呀,你不是想吃糖吗?爷爷的棒棒糖都喂到你嘴巴里了你倒是主动点吃啊,舌头动起来!嗯……对了,这才对嘛,把爷爷的好鸡巴嗦得干干净净的,这样肏到你屁股里边才不会叫你生病。” “摇什么头?上回你发烧就是因为嘴巴偷懒,最后还是我花钱给你买的药你忘了?”男人的声音假惺惺地温和下来,“像你们这种被父母丢弃的孩子,除了爷爷的孤儿院好心收留你们,还有谁要你们呢?要知道你们这十来个孩子光是吃饭都得花一大笔钱,爷爷压力大啊,你瞧爷爷头发都白了,爷爷给你们付出了多少啊,你们难道不能体谅体谅爷爷吗?” “嘶……这才乖嘛,爷爷又没怎么你,哭那么伤心干什么……一会儿……呃……跟爷爷去房里,爷爷买了巧克力……噢,要射了……”男人的声音快活地轻颤着,“躲什么……给我接好了……这热腾腾的牛奶可珍贵了,全都给我咽下去……” 呛咳声拌在反胃的呕吐声中响起,紧随而来的是哭泣和哀求:“爷爷不要……屁股痛……会流血……” “不要什么不要!”男人又是恶狠狠的一巴掌,“看这骚屁股,生来就是给人肏的,扶墙撅好了……像你们这种要么残疾要么智障的弃儿,就是应该多喝点爷爷的牛奶补补……” 他想要走近,手却被人紧紧拉住。 睡在他下铺的小星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这会儿正竖起一根手指含着眼泪拼命冲他摇头。昏暗的灯光里,他唇角还有没痊愈的青紫。 他的喉咙被某种情绪堵得严严实实,僵硬地被他拉回了宿舍。 “不可以……”小星用他那含糊不清的吐字紧张地提醒着他,“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不可以呢? 他不明白。 第二天醒来,枕头边多了一块被纸包起来的巧克力,三角形,看起来是被掰下来的其中一块,因为他看见宿舍里还没离开的小朋友正万般珍贵地吃着差不多大小的一块。 他盯着那块棱角尖尖的巧克力,想到昨晚循声而去听到的那一幕,看着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还破损着的嘴角。 他想,有什么不可以呢? 杀鬼(情人节加更,看文愉快) 白日里的男人又披上了温和的衣裳,他头发全白,微微发福,慈眉善目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一个最平常不过的老人。 但他闻得到那层人皮下散发的恶臭。 “是你啊,”男人弯眼冲他笑,“这两天忙还没来得及问你,住在这边还习惯吗?吃住上面如果有要求尽管提,院长爷爷一定都替你办好。” 他盯着男人,没说话。 “啊,瞧我这记性,你没办法亲口给我提。”他状似惋惜般叹了口气,盯着他的脸,黏腻的目光一寸寸地舔舐着,“真可怜的孩子,明明长得这么好,该是多狠心的爹妈才能做出把你丢在深山野岭这种事。”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衣衫单薄地出现在那荒无人烟的深山里。 他被两个进山的驴友发现,然后送到了山下的小镇,再接着又被寻亲无果的警察暂时送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处孤儿院。 今天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因为那两个找到他的驴友十分坚持,所以警察局那边仍旧在给他寻找亲人。 这大概也是男人不敢贸然动他的原因。 比起这处老旧的孤儿院中的孩子,他四肢齐全、目光澄净,关键是长了一张有眼睛的人都舍不得丢弃的漂亮脸蛋,即便始终没有开口讲过话被默认为哑巴,也没人觉得这是他被丢弃的理由。 比起那些无依无靠只能仰仗男人赏口饭吃的孩子们,男人始终忌惮着他身后可能存在的依靠,因而不敢轻易朝他伸手。 哪怕他盯着他的视线如此贪婪垂涎,宛若在看一块送到嘴边的肥肉。 “你也不用太难过,现在不负责任的大人实在太多了,即便真的没有人来认领你,你也可以留在这里。爷爷虽然年纪大了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但一定会照顾好你们这些孩子的。” 非常巧妙的话术。 如果真是一个惶惶无助的弃童,这会儿大概已经要被他说得感激涕零了。 可他不会。 他不是人类。他那远比人类体温低得多的皮肤下流淌的,是强大到无惧任何恶意的力量。 他可以杀死他。很简单。 即便失去了此前生活的记忆,但狩猎捕杀的本能仍深深地刻印在骨血里。 在他昨晚动了杀心的那一刻,很多东西就涌进了他脑袋。 像是被擦去水雾的玻璃,变得透亮,足以照清世间的一切罪恶,更能轻易辨别画皮之下的真实嘴脸。 他清楚地感觉到嘴里相对的两对牙正缓慢往外长着,牙根微微发痒,有什么正朝着那里集中。 男人见他始终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清凌凌的一双眼就那么看着他,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发慌。 “咳,要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和他们玩玩拼图什么的,”男人起身,从角落的衣架上取下外套,“我还要去镇上买点药,小平又发烧了。” “哎,这些被弃养的孩子就是身体弱,”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门口走来,扬起的手作势要落在他肩上,“没人要,真可怜咯!” 他淫邪的目光陡然变得惊恐,那双浑浊的眼珠从未有过此刻的清明,似乎这一秒钟发生的变故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以至于那双老眼上蒙着的浊液都被吓得朝周边急速褪去。 眼珠里映出一道扭曲着朝他射来的线,他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颈上的大动脉处就感受到一股尖锐的刺痛。 他反应迟钝地拿手去摸,撤开来看清指尖鲜红的下一刻已经腿软地重重跪倒在地,再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了。 身后传来男人“嗬嗬”的喘气声,像极了昨晚听到的属于孩童的低泣与反抗,痛苦又无力。 很快,整间办公室里重新回到一片安静。 他转过身去,看着爬向门口中途断气的男人。 那张温和慈善的面孔此刻狰狞得可怕,涨得紫红的脸上写满惊恐,暴突的眼珠几乎要脱框而出,死死瞪着手臂伸向前的门口方向。 嗯,杀死恶鬼很简单。 他蹲下身,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男人这张因为畏惧死亡而扭曲到极致的脸。 看,再张狂到不可一世的人面临死亡时也会惊恐害怕到这副模样。 “如果撑不下去,这把刀或许可以帮你。” 容色苍白如雪的女人笑了:“不会的,我能撑下去。” 明明是害怕的,为什么,在那种痛到极致的情况下还能够如此从容地微笑? 那个男人,年纪是她的三倍,体型是她的三倍,但他却只在他的毒液里撑了不到十分钟。如果他有她的这份从容镇定,或许他还能够努力自救捡回一条命来。但因为极度的惊恐致使血液带着剧毒以最快的速度流遍了全身,他死得异常迅速。 连恶鬼尚且如此轻易地被杀死,一个娇弱的女人,为什么可以抵抗他言语的蛊惑、扛住那错骨分筋般的痛楚,顽强到如此地步呢? 他不明白。 同类 “你可真能惹事啊,小家伙。”身形魁梧的男人伸来的手掌像是一座小山般压下来,按在他头顶揉了揉,他觉得自己脑浆都要被晃匀了。 “啪”的一巴掌挥过去,男人倒没反应,他的手红了一片。 男人嘻嘻笑着,弯腰拿手往外扯他脸颊:“年纪小,脾气倒是大得很呐!从哪儿冒出这么个浑小子,还得我来这穷乡僻壤给你擦屁股。” 他压根挣不开他铁臂似的手,只能伸脚去踹,还被迫开了口:“放……放手!” 男人在被踹到的前一刻及时松开了手,盯着立刻闪到一旁做防御姿态的他龇出一口白牙:“得了,往后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了,别一脸防备,我们可是宝贵的同类。” 同类? 他拧起眉,瞧着铁塔一样的男人,面露怀疑。 “好了,别逗他了。”封闭房间的门打开,走进来的男人伸手圈住瞅准机会夺门而出的他,一个振臂,他又被轻轻松松地送回了原地。 他瞪向来人,然后下一刻就愣了。 相较于魁梧黑壮的男人,来人明显更像是他的同类。 至少他闻得到,他们身上的气味非常接近。 “嚯,小家伙反应挺快的。”魁梧的男人又笑了。 “嗯。”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将手插回兜里,语气很淡,“挺机灵的,还会闻味儿。” 他泛着淡淡黄色的眼瞳里骤然出现一条墨色竖痕,整个人的气质骤然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只是一眼,他就耸着背脊做出了防御姿势。 可下一瞬,白衣男人的眼睛又变回了人类的模样:“还没恭喜你成型,黑曼巴,我是你的同族,竹叶青。” 他这才知道自己得天厚赠成了野生成精的非人类,本体是黑曼巴蛇。 而面前的两个男人,都和他一样,是野生的非人类。 他们,确实是同类。 他成了一只黑熊和一条竹叶青的被监护人,在他们多年的成人经验中快速学习着非人类在人类社会生存的诸多法则。 “你也真是莽,监控就在头顶上,你还敢就那么化形把人咬死了。要不是我和岑青看到那个寻亲启事及时赶过来,警察局估计就要先我们一步把你拷牢里去了。”黑熊很啰嗦,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公司高管。 岑青倒是冷静得多:“去牢里还算好,要是被国家提前一步收编进去估计得生不如死。” “国家收编?”他咬了一大口苹果,含糊不清地问道,“那是什么?” 岑青笑了一声:“是个榨干非人类的集中营。” 他不明白集中营是什么,但很清楚“榨干”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苹果好吃,但榨完果汁后和纸也没什么区别了。 “之前有个不走运的小家伙就被收进去了,啧,”黑熊摇摇头,面上露出点惋惜,“可怜,听说还是个难得的纯种。” 黑熊一贯不着调,他很少能够见到他这么真情实感的悲伤,一时之间不敢再多问,默默啃着手里的苹果。 “对了,这把刀给你防身吧,顺便还能削个苹果皮什么的。”黑熊从兜里掏出把折迭刀扔过来,“往后遇事可别一个劲儿地莽了,我们非人类能够调用的力量非常多,我和岑青会慢慢教你。等你可以独立了,我会帮你找一份好工作安顿下来的。” 银白刀刃展开,映出他一双幽黑的眸。 *** 窗外的灯全熄了,本就一片黑暗的房间越发伸手不见五指,越来越流畅的音符从拉动的琴弦下流泻而出。 她听到黑暗中有道模糊的声音在问:“这是什么曲子?” 自己房间里什么时候多出来个人?她有点惊讶,但不知为什么半点也不惊慌,反倒像个熟识的朋友般语气平常地答道:“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仍旧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传来:“很好听。” 不等她开口,那人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你的演奏。” 她愣了一下,声音里带出些笑意:“谢谢。” 又是谢谢。 一曲终了。她朝着那道声音传来的方向开了口:“你还有什么想听的曲子吗?” 始终沉默的声音回道:“抱歉,我对音乐并没有研究。” “这样。”手腕的酸胀提醒着她今天的练习量已经十分充足,她只好暂时歇了再来一首的念头,“那等下次你有想听的曲子,我再为你演奏吧。” “为我演奏?” “对啊,来者是客。”虽然是在梦里,她笑了一声,“更何况你还夸我演奏得好,这算是粉丝吗?” 那道声音短暂地愣了一下,回道:“算。” 手机清脆的提示音蓦地将梦境中的沉汨拉回现实。 她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泡个澡的工夫竟然睡着了。不仅睡着了,还幻想出一个粉丝? 最近重新拉琴有点魔怔了吧。 她擦干净手,拿起一旁的手机,发现是师仰光给她发来的短信:明天下午我有比赛,来看吗? 这个设定和剧情有关,在正文做解释。 非人类数量很少。多数是突然成型+获得力量(类似于成精);少数是通过繁衍(因为很艰难) 非人类擅长发现同类,国家这边也有专门负责收编同类的非人类。 少部分自由的非人类留在人类社会和人类一样生活,五个男主里,只有伏曲算幸运的一个(相对而言) 退与进 又梦到了。 床上的伏曲睁开眼。 频繁到这种程度,再傻都能感觉到不对劲了。 他缓缓呼出口气,懒得再去理会始终没能减淡的花香,起身收拾准备上班。 临出门前他还是没忍住,拿手机搜索了一下梦里听到的曲名,点开播放键的那一刻整个人愣住了。 学期最后一节大提琴课刚好在周五的下午,周三带了她完整一堂课的奚老师提醒她今天需要为学生演示,记得带琴。 她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背上了黑色的琴盒。 相较于她的琴,这把被抛弃的琴需要更多的演奏机会。 伏曲站在天台,远远地看着沉汨背着琴盒走在每日必经的这条主干道上。得益于非人类的各项优化,他能非常清楚地看见她的表情。 黑白分明的眼,微微扬起的唇,看上去很开心。 对于自己为了避开和她见面早起一小时到学校,又接连五天像个变态一样守在这里看她这事,伏曲已经没什么好挣扎的了。 他对沉汨的感情究竟是因为那场误会产生的亏欠,还是因为她的坚韧产生的好奇,在那天陡然爆发的欲望中,已经变得混杂不堪了。 即便突如其来的发情期放大了他的欲,但脱离那场旖旎香艳的梦境,他不敢见她的逃避情绪就足以向他证明他的情动。 好奇、亏欠、欲望,以及见到她身影、听到她声音就不断鼓噪的陌生且温热的情绪。 越是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喜欢,越是后悔于从前的种种偏见,也越是踟蹰于可能再见时的不知所措。 他低头,看着手中纸杯里已经彻底凉掉的水。 被短暂温暖起来的手,很快又在涩冷的空气中被同化。 他和她不同。 他是傲慢刻薄的冷血动物,而她是温和坚韧的人类。 他仅仅是觉察到对她的感情都能胆怯逃避,而她却能在死亡之前淡然自若地微笑着昂首向前。 从物种到体温,从性格到态度,他们之间似乎找不到一丝可堪相配的地方。 所以就这样吧,就像这双被短暂暖过的手,总会恢复到生来注定的凉。 …… 座无虚席的室内排球场人声鼎沸。 沉汨刚走进场馆还没来得及看清球场双方队员的脸,就听到一道格外大声的惊叫——“仰光啊啊啊啊!” 只见场上那重重人影中一道身影陡然纵身跃起,长臂揽月般向上舒展,而后“啪”地一下利落重扣,对面刚刚高高垫起的球瞬间化作一颗子弹,以肉眼难追的速度猛地砸进一众慌忙抢球的身影中,结结实实地落了地。 欢呼声随着那枚被对手错失的球从地面弹起而彻底爆发。 沉汨看向球场上正捞起衣摆擦汗的少年,内里的白色打底在这高强度的赛事下已经彻底湿透,紧紧贴合在他块垒分明的腹部,隐约拓出腹肌的形状。 师仰光正皱眉寻找着观众席里的沉汨,冷不丁瞧见她正站在通道位置朝他看来。 他擦汗的动作一顿,慌忙放下衣角,脸上的不耐烦也顷刻化作沉静的认真,身体微微前倾做出蓄势待发的攻击准备。 她真的来看他比赛了。 师仰光眼尾余光紧紧锁定那道身影,却在比赛重新开始的瞬间迅速行动起来。 剩下的小半场几乎是碾压性的胜利。 师仰光认真起来对面六个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论对方把球打到哪个刁钻角度,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快速反应。每一个落在他手里的球,最终都成为击垮对方物理乃至心理防线的重重一击。 最后几分钟整个场馆里都回荡着观众齐喊“师仰光”的声音,沉汨这个局外人甚至都被喊出了一点热血沸腾的感觉。 目光中心的师仰光却有如芒刺在背,那种莫名的羞耻感因为喜欢的人在场而严实地被堵在身体里,没办法再像之前一样恶狠狠地扫视一圈,用眼神威慑;更没办法直接大吼出声命令他们闭嘴。 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肆无忌惮地表现出最暴躁凶恶的一面,唯独在她面前不可以。 沉汨是他的珍宝,而珍宝,都是需要小心呵护的。 他不想她有任何损伤,无论是来自别人,还是来自自己。 无奖竞答:仰光的球服里为什么要穿打底? 卑劣 涂衔宇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师仰光的古怪,循着他视线频频看去的方向一瞧,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沉汨。 他心下一动,也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竟然也想在沉汨面前好好表现表现,无奈有师仰光在,即便他表现得再卖力,也只能和场上所有人一样沦为陪衬。 得到心上人在旁观赛buff的师仰光完全魅力全开,在沸反盈天的欢呼声中完完全全成了一只疯狂开屏的孔雀。 比赛赢得相当漂亮。师仰光避开簇拥上前送水送毛巾的女生们,蛇形走位愣是一片衣角也没叫人沾上地快步来到沉汨面前,一双淡色的猫儿眼亮晶晶地盯着她。 沉汨愣了愣,笑着夸他:“打得真棒。” 师仰光抿不住笑,一双眼睛微微弯起:“咳,正常发挥而已。” 沉汨递给他一瓶水,习惯性地帮忙拧了瓶盖。 师仰光呆了一秒,接过咕咚咕咚瞬间喝了半瓶。 “给,擦擦汗。”沉汨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果不其然见着接过去的师仰光耳朵尖又悄悄红了。 还真是好懂啊。 沉汨看了一眼慢悠悠走过来的涂衔宇,见他和师仰光说话的语气顿时明了这大概也是个非人类了。 “嗨姐姐,又见面了。” 师仰光拧起眉,话到嘴边顾忌着就在面前的沉汨愣是咽了回去,只一双眼饱含警告地看向涂衔宇。 涂衔宇装没看见,笑眯眯地看着沉汨。 “刚刚那个扣杀救得很不错。”沉汨给自己买的奶茶没动,干脆递给他,“可以等等喝。” 她说前一句话就愣住的涂衔宇看着她递过来的奶茶,有些迟疑地伸了手,结果被师仰光半道截胡一把拎到了手上。 沉汨眨了眨眼,发现师仰光看自己的表情带出些委屈。 她笑了一下,拉住他手腕,从他僵住的手指里抠出袋子:“乖,你不爱喝甜的。” 相较于他刚刚从球场上下来的高热,她按在他皮肤上的手显得微微发凉。 她主动拉他手了。 她还让他“乖”。 她甚至发现他不喜欢甜的—— 师仰光心脏因为突如其来的狂喜剧烈跳动着,一双耳朵红了个彻底。别说是勾着奶茶的这只手了,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空气中那股青草香越发浓重了。 涂衔宇看着沉汨一个微笑一个动作一句话如此轻易地驯服了圈子里最桀骜不驯的猛兽,是已经惊讶到觉得荒唐的地步。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啊…… 沉汨将奶茶递到涂衔宇跟前,见他表情复杂地接了,这才松开另只还握在师仰光手腕上的手。 几乎是她刚刚松开,就立即被他反握住了。 不是手腕,而是手心。 沉汨不解地看着他。 师仰光抿了抿唇,默默将她牵得更紧:“我要先去换衣服,一会儿你不顺便陪我吃个饭吗?” 确实已经到吃饭的点了。 “好啊,就当给你庆祝了。” “那、走吧。” 他的手心很烫,湿乎乎的,修长手指轻松圈住她手背,只稍稍用力便将她带着大步走了起来。 沉汨知道还有很多始终关注着他的人并未离场,这会儿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各式各样,但她并不在乎。 她盯着前面少年微微泛红的脖颈和那双爆红的耳朵,想起那晚重新拨弄琴弦拉动琴弓的快乐,有种情绪像种子一样从她心底迅速破土发芽,然后生长蔓延。 拥有后骤然失去已经足够难熬,但更无法承受的,就是失而复得后的再次失去。 身体里游走的痛楚有所消减,但仍旧在清晰地提醒着她,即便是她这具“被强化过”的人类躯体,也仍旧无法真正消化吸收掉这股不属于她的强大力量。 它为她修复了右手,重新续接上了她崩断的梦想;但它也是一颗炸弹,一座火山,随时可能给她带来更加巨大的、无法承受的损失。 比起师仰光,明显知道更多信息的伏曲才是她的第一选择。 且她无惧成为一个去报复恶人的“恶人”。 可伏曲明显在躲她,明明同住一层楼,明明都在学校工作,明明上下班的时间如此一致,她也始终没能遇到他。 她并不在意他是因为那天半途而废的检查耿耿于怀,还是觉得亏欠她的已经由那粒胶囊偿清、自后再无相干—— 她在意的是左胸位置再也没有任何好转迹象的疼痛。 阴暗的情绪像是爬满整颗心脏的藤蔓,缓缓地收紧,像是架在她脖子上缓缓逼近的锋利刀刃。 她看着少年紧紧牵着她的那只手。 她知道,他绝对可以拿出她想要的东西。 只要,她卑劣地利用他对她的那份喜欢。 就像,她对章弋越做过的那样。 ——非常简单。 汨汨:扣杀救得不错。 兔兔:她竟然在关注我?有师仰光在,她竟然注意到了我? 告白 师仰光有自己的单人休息室。 他心跳乱得整个人都有些打飘,牵着她的那只手已经完全麻木了,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用了多大力。掌心湿漉漉的一片,汗蹭了她一手,她会不会觉得恶心? 于是门关上的下一秒他就赶紧松了手,将沉汨按在椅子上坐下后,含糊丢下一句“等我一下”就一头扎进了更衣室。 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路沉默的沉汨此刻的脸色。 安静的休息室里,依稀听得到更衣室那边传来的水流声,以及缠绕着她心脏的藤蔓游走收紧的沙沙声。 沉汨有点喘不上气。 这时候,更衣室的门又被打开了。 沉汨抬头看去,师仰光仍旧穿着汗湿的球服,只手里多了条毛巾。 “抱歉,我、我比较容易出汗。”他涩声解释着蹲在她身前,温热的毛巾裹住她微微发凉的手,脉脉的暖意顺着整只手柔软但坚定地缓慢往上攀爬。 沉汨的目光没办法从那处暖源移开。 少年的双手左右隔着一层毛巾将她的手包裹其中,她甚至分不出这股温暖究竟是来自于毛巾本身,还是来自于面前的少年。 “应该擦干净了。”师仰光压根不敢更细致地去揉搓她指缝,只希望这条足够厚足够软足够热的毛巾能擦掉他留在她手上那脏兮兮的汗。 他抽走毛巾,刚要起身左手的小指就被轻轻捏住了。 她的力气很轻,落在他皮肤上的那两根手指还带着毛巾上沾染的些许湿意,就那么柔柔地捏在他指节位置,像是一片马上要融化的雪花。 他蓦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场珍贵易碎的梦。 “仰光。” 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很低,像是五年前那个被遮蔽了所有光亮的夜晚,她拿指尖勾着他的指尖,低低叫着他的名字,安慰一句:“别怕。” “我在。”几乎在她叫出他名字的下一秒,他的身体就自发做出了回应。 他抬头,看向垂眼看来的沉汨,声音更轻地又一次回应道,“我在,沉汨。” 心脏仿佛在一瞬间被剧烈的情绪饱涨,缠绕其上的藤蔓被挤压着发出惨叫。 她看着他那双写满纯粹信任的漂亮眼睛,只觉得有种更加强大的力量正从饱涨的心脏里滋生奔涌。 “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师仰光眼瞳一紧,只觉得眼眶鼻尖都盈出一股酸涩,他小心翼翼地反问她:“我可以说吗?” 五年来深埋在心底的,不再是深夜里的自言自语,不再是对着意识不清醒的她,而是对着此时此刻无比清醒的她—— 他已经等了五年,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哪怕得到的是拒绝。 但他还年轻,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变成她喜欢的人。 “等我一下。”他急急忙忙起身,转过身的瞬间眼泪就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怎么办?明明还没有开口表白,他就好像已经没办法承受她说不喜欢他的打击了。 他真的,不想被她拒绝。 哪怕一点点喜欢也好,甚至只要是不排斥就行。 他身上肯定可以找到被她喜欢一点点的地方吧…… 拜托了,稍微喜欢他一点吧。 更衣室的门重新关上了,里面再次传来水声。 沉汨按住胸口,感受着那股后来居上的情绪,柔和、温暖、充满生机。 是她曾在章弋越身上感受到的,却又有着明显不同的情绪。 刚刚的那一眼太仓促短暂,她无从做出更加准确的判断。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耳边的水声也逐渐变得遥远模糊,游走的藤蔓停止了收紧的动作,两股力量正无声地对峙着。 水声停了,门被打开了,重新站到自己跟前的少年已经换下了那件汗湿的球服。 他胡乱擦过的黑发凌乱地往后倒着,完完全全露出的一张脸上淡色的眼睛明澈宛若水洗,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盯住她。 “我想换件更正式的衣服,但这里只剩下这一件。”他喉结滚动着,刚刚洗过又泛起汗意的手心在衣摆下紧张地蹭了蹭,“我原想着,我一定会选在一个最浪漫的地方、穿上一套最得体的衣服、在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对你说这话……” “但是,”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她跟前,拥着那团沾染了他炙热体温的水汽单膝跪到她面前,以完全仰视的姿态看进她双眼,“比起那些随时可以被取代的外在因素,我更想把原原本本的自己呈现在你眼前。” “沉汨,”他低低叫出她名字,眼圈已经浮出一层泪意,“你可以给我一个喜欢你的机会吗?” 砰——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张被揉皱随手丢在路边的纸,却被他如获至宝地捡到,小心拂去上面灰尘,一点点地展开捋平,然后慎之又慎地写下那句喜欢,一遍又一遍地摩挲其上,然后细心珍藏。 她突然明白了此刻心中饱涨的冲破一切束缚的力量,那是少年最纯粹、最真挚、最不求回报、朝着她热切奔涌而来又小心翼翼呵护的爱。 是那条烫红他皮肤、落在她手上却包容温暖的毛巾; 是拥有强悍体格性情暴躁、却每回连触碰都不敢的手指; 是明明站在顶端拥有一切、却肯跪下身仰望她的目光; 是害怕被拒绝、却仍旧卑微向她乞求的一丝机会…… 她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去回应他的喜欢这个选择呢?是对这份时隔五年仅仅有过那次救命之恩的喜欢的怀疑,还是潜意识里对彼此身份落差太大而产生的自卑呢? 她为什么要默认自己只有卑劣地利用这一条路可以走呢? 她明明也可以像所有女孩一样,去期待去回应一份正常的喜欢。 不是交易,没有逼迫,而是一份她拥有着绝对主权的、正常的、健康的喜欢。 “仰光。”适才的那点寒意已被彻底驱散,她捧住他的脸,迎着他震颤的瞳孔笑着叫他。 “我……”第二个字在她垂首吻来的瞬间,消失在了相贴的唇间。 腿上的双手蓦地握紧,浅色的眼瞳急剧收缩成金棕色的竖瞳,脑袋里像是瞬间炸开千万朵的绚丽烟花—— 但一切的一切,都抵不过她这轻轻一吻代表的意思。 沉汨刚撤开手就被大力抱了回去,少年的脸埋在她颈侧,落在她皮肤上的泪炙热滚烫。 “我好高兴。沉汨,我好高兴……” 正宫驾到,通通闪开! 虽然小师现在没啥粉丝,但我相信你们很快就会真香的?(? 失控 沉汨挂了电话刚开门出来就遇上出了电梯往这边走来的伏曲。 她冲他微微一笑权当打招呼,擦肩而过时停在原地的伏曲倒是主动开了口:“你……身体好点了吗?” 沉汨愣了愣,转头迎上他看来的视线:“嗯,好多了,谢谢你。” 又是谢谢。 伏曲指尖颤了颤:“外面在飘雪,你可以带把伞,多穿点。” 沉汨有点愕然,大约是她的惊讶太过明显,伏曲不自然地撇过了头。 他又失控了。 明明昨天还在说服自己,结果一遇到她嘴巴就有自己的想法,自顾自地说出那些关心的话。 是因为昨晚的又一次入梦吗? 他仿佛真的把自己代入到了梦境中的粉丝角色,成为了和她此前毫无芥蒂且被她所信任接纳的朋友。 可事实是,他不是。 不提他对她的偏见误会,单是他对身为病人的她在治疗过程中勃起这违背职业道德的表现,就足够把他钉死在耻辱柱上了。 更何况他还无法控制地梦到她,无法控制地情动,无法控制地入梦去靠近她。 他觉得自己太恶心了。 自顾自地误会她,又自顾自地意淫她。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笨拙的飞蛾,而光源是她。 “在下雪吗?” 他指尖又颤了颤,属于她的那股淡淡暖香去而复返,他竟然有种从寒冬一瞬间回到暖春的错觉。 “那我带把伞吧,”她又一次冲他笑了,手伸到包里掏钥匙,“谢谢你啊,伏曲。” “不客气。”他抿了唇,脚终于沉滞地抬了起来。 身后的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他听到她略带着诧异的声音响起:“怎么上来了?” 除了诧异,更多的还是笑意。 “我想早一点见到你。”和那股暖风青草香一起传来的,还有一道年轻的少年声音。 他已经走到门口。 她笑了起来。 他不受控制地转过头去。 她抬起手,覆到那少年乖乖低下头的脸颊:“冷不冷?” “不冷。”少年蹭了蹭她手心,手掌按住她的手背,唇吻在她手心,“热的。” 她又笑了。 就像这几天听到的琴声,松弛、舒缓、有种发自内心的愉快。 他呆呆站在原地,直到那扇门关上,他才手指僵硬地摁上指纹锁。 解锁失败。 解锁失败。 解锁失败。 已经不能再试了。 他苛刻地对一切设置标准,而现在,他好像尝到了种下的苦果。 冰冷的指尖在数字盘上按着,砸在皮肤上的是什么。 明明只是小雪,明明没有沾上—— 门开了。 门又关上。 他背靠着沉默不语、将他一切狼狈尽数看在眼里的门,无力地滑坐下去。 为什么这么难过啊。 …… 师仰光有点局促地坐在沙发上,他很好奇沉汨的房子是什么样,但又觉得第一次来到处瞄会很失礼,所以目光很是克制地停留在玻璃茶几上,双腿乖乖并着,双手放在膝上,像是一个拘谨的小学生。 沉汨去房间换了件羽绒服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样子的师仰光。 她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就迎上对方亮晶晶的一双眼。 “电影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场,先在我家坐坐吧。” 师仰光点头。 “那我去泡杯茶,可以喝茉莉花茶吗?” 师仰光又点头。 沉汨挪不动脚也转不了身,就被他亮晶晶的眼睛黏在了原地。 她叹了口气,朝他伸手:“一起去吧。” 师仰光腾地一下站起身,两步就跨到她跟前,一把牵住她。 这么黏人也不知道以后在学校里怎么能忍住不跟她见面。 毕竟她相当清楚自己的小男友在雅文有多么受欢迎了。 虽然是第一次谈恋爱,但沉汨不太想在这份单纯的感情上被迫承受太多来自外界的目光和揣测。她受不受影响还是其次,师仰光又是高三脾气又急,有限的空余时间和精力没必要浪费在无关人士身上。 所以她很明确地告知了她的想法,他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种可以尽情舒展有话直说的感觉简直太好了,但多少还是有些委屈他。 沉汨看向一旁正专心数着茉莉朵数的少年,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仰光。” “嗯?”少年第一时间看向她。 “要抱吗?”她问。 少年耳尖立刻红了:“……要。” 周五表白成功,周六约会(划掉)吃肉(腻歪一章,马上) 我真是个好妈妈(抹泪) 讨厌 屋内的暖气开始发挥作用,玻璃窗上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外间的雪下大了。 沉汨依稀记得自己一开始只是要抱一下,可是少年的怀抱太温暖,让她有点舍不得松开。 她好像很没点年长三岁的自觉,脸贴在他胸口,还蹭了那么两下。 然后,耳畔的心跳声就快得有些过分了。 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抬头就和少年两张大红脸对视了。 抬头是面红耳赤,低头是心如擂鼓,进退两难的师仰光干脆自暴自弃,一双眼含着点委屈地盯着两颊浮粉抬头看来的沉汨。 沉汨突然有点想笑。 原来正常的情难自禁并不会让她觉得羞惭和耻辱,她可以顺应本心地去拥抱、亲吻,甚至做更多。 “要亲吗?”她踮脚,双手环在他颈后。 贴在她后背的手收紧了些,少年配合地压低了脖颈,接住了她落在唇上的吻。 一触即分。 师仰光喉结动了动,脸还红着,轻轻问她:“还能再亲一下吗?” 沉汨捧住他的脸,再次吻了过去。舌尖描摹着他的唇形,扫过他唇缝,然后在他微微张开双唇时含住了他下唇,轻轻吸了一下。 师仰光的身体瞬间僵硬。 沉汨退开时,他下意识地去追,在如愿亲到她后又有点懊恼地抱住她。 “怎么了?”沉汨摸着他柔软头发,问道。 “我如果还要会不会有点太贪得无厌了?”他环住她腰身,声音有些发闷,“你会不会觉得我太黏人了很没有男子气概?” “不会。”她手指往下抚到他发烫的后颈,很温和地和他探讨着恋爱里的这些琐事,“如果我不想要,我会直说。所以,如果你想要,也可以直说。” 师仰光默默将她抱得更紧,只觉得心口很烫。 其实能像这样抱着她,就已经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幸福了。 可人似乎总是无法满足。暗恋成功了,当了名正言顺的男友,牵了手,拥抱了,亲吻了,又想要更多更多。 她给了他这么多,可他似乎什么都还没给她就一味地朝她索取。 他觉得自己很讨厌。 一无所有,一无是处,贪得无厌。 半天没等到他开口的沉汨按住他肩膀退开看他,师仰光眼眶微红地撇开眼。 “怎……”沉汨想到他刚才瓮声问的那两句,突然就明白了他这副表现是因为什么了。 她并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单就异性关系这块,她对章弋越发出过夜邀请就已经是她做过最主动大胆的事了。 但那并不是一段正常的关系,即便他们不分日夜地缠绵,即便她能够体会到他重重表现下透露的珍视与爱意,即便她也因为那朝夕相伴的陪伴与切实落位的报酬而对他心存喜欢。 但她很清楚,她和章弋越的关系并不能被称之为爱情。 一夜情不过是放纵的起点,后来变成了交易,她沦为触手下的一只淫兽。即便他本意是好的,也永远会在她的泪眼与撒娇下做出各种妥协,但这并不妨碍她在每回从被挑起欲望到一次次高潮的过程中感觉到莫大的羞惭与耻辱。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她还没来得及对他产生爱,就先一步产生了惧,然后是交易之下日夜交欢产生的欲。 她对他的那些喜欢零零碎碎,拼在一起大约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可他留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在后面那一个月的同居生活中,她尽心地扮演着一个乖巧又有点胆小的女友,不动声色地驯化着强大又难以捉摸的他。 那或许是段看上去非常美好的时光,但这并不妨碍她在确信自己右手彻底恢复后第一时间准备回国事宜。 她并不主动,也不热情,她害怕被过热的情潮包裹,那会让她喘不上气。 师仰光当然不会知道这点。他只是下意识地给她留出足够喘息的空间,克制地站在离她最近的位置,在她主动冲他招手示意可以时,用最快的速度冲过来。 他害怕自己过分热情的亲昵会压得她喘不过气,又为自己无法克制地产生这种亲近的念头感到幼稚丢脸。 《新约·哥林多前书》写道: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字里行间,圣人标准,可似乎很多都能照见他的身影。 她并没有学过任何恋爱宝典,也并不懂得什么才是最好的相处之道,但她想,这是一场只属于她和少年的独一无二的恋爱,她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仰光。” 少年扭头看来,眼眶还湿着:“嗯?” “我们不去看电影好不好?” “好。” “就留家里?” “好。” “做爱?” “好……什么?” 沉汨踮脚,捧住他还呆滞着的脸再次吻过去,微微弯起的眼睛里流淌着笑意:“我也觉得好。” 小师是目前能力最强(潜力被激发的情况下)的非人类,但他和汨汨说话从来不会蛊惑她,而且基本是蹲下看她的状态 下章开吃~ 摸一下吧「Рo1⒏red」 沉汨从不知道人的皮肤可以这么热。 指尖所过是热,唇舌交缠是热,连唇分之时鼻尖轻蹭交错的呼吸都热得她大脑昏沉。 她轻轻喘息着,掀眼去看身前双臂撑在她身侧压低背脊正专注看着她的少年。 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师仰光时,沉汨就在感慨造物主的偏心。 十二岁的少年一头漂亮的金发,懒洋洋地托着脸坐在书桌前,异常浓密的眼睫上刷着自窗外洒进来的层层金粉,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成了一粒粒璀璨的钻石,成为点缀他贵气的装饰。 单单一个侧影就已经足够惊艳,等他闻声转过脸来时,沉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像是被人攥在了手里,连跳都跳不动了。 他微微皱着眉,那双淡色的猫儿眼里还残留着不耐烦的神色,明明是幼圆的形状,偏偏因为他眼角眉梢挂着的睥睨傲气染出几分桀骜色彩。 他看到林老爷子身后跟进来的她时,眼底有一刹那的错愕,然后那双淡红的唇抿了抿,一言不发地扭过头去。 而现在,他正看着她。明明一言未发,眼睛却一片喧腾。 沉汨从不知道人的视线也能产生如此强烈的灼烧感,她垂下眼抵着他额头不敢再看他,手指贴着他隐有汗意的后颈,感受着他发烫的情动。 他因为低头而明显凸起的颈椎在她指下,烧成一座朝她匍匐的山脊。 那是一种完全臣服的姿态。 似乎不满她的躲避,他抬手掌住她的脸,头垂得更低,自下往上在她唇上轻轻啄着,一点点蹭着她的唇往上,直将她亲到抬头重新看他,这才拿着鼻尖去蹭她脸颊,脑袋埋进她颈窝,滚烫呼吸拂在她皮肤。 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这么憋屈的姿势也不嫌累得慌。 沉汨说不出自己是种什么心情,心脏里鼓胀的温暖从那天起,每一回见到他,每一次感受到他的赤诚珍视,都仿佛要满溢而出。 她有些无措地捏了捏他后颈,双手环住他肩膀,也学着他模样埋进他颈窝,嗅着他身上好闻的青草香,彼此依偎的姿态像是缠绵在一处的交颈鸳鸯,又像两只懒洋洋迭在一起晒太阳的猫。 “去房间吧。” 颈侧的呼吸顿了一下,她只感到腰身被他环住,下一秒视野就陡地上升,整个人被他箍住腰身和双腿侧抱在怀中。 她赶忙双手按住他肩膀,低头去看他。 他仰着脸,耳尖还红着:“沉汨,还想多亲一下。” 她弯眼,捧着他的脸贴着他的唇,像他刚才那样一下一下地亲他,然后环住他脖颈,在长发低垂遮掉部分光线的半隐秘中探进他齿关,与他缱绻深吻。 他脸颊滚烫,一边温柔地回应着,一边抱着她往外走。 屋子不大,仅有的一间卧室非常好找。 厚实的外套在暖气充盈的屋子里变成了一种赘余,但仅仅只是穿着一件毛衣,她仍旧有种要冒汗的感觉。 被绵密的亲吻撩拨起来的热意在她身体里伴随着血液越流越快,每个毛孔都有种亟待释放的饱胀感,下身已经有些微湿意,一种难耐的酥麻正从她无法触及的深处往外扩散。 她被放到了床边,师仰光跪在她脚边,宽大手掌贴着她颈侧,扬首回应她变轻的吻。 沉汨微喘着退开,看着他清亮澄澈的双眼,仿佛能够从中看见双颊绯红、沉溺不已的自己。 她没有过主动的性经验,双手交叉揪住毛衣下摆时心里不免浮起些自我怀疑,怕自己这样会否显得过于主动且急切。 然后手就被按住了。 她看向表情莫名透出一股紧张的师仰光,接着听见他涩声地开了口:“我……这种事应该我先来……” 沉汨愣了一下,揪在衣摆下的手放开来。 可师仰光的手也随之松开,然后—— 他脱掉了他的灰色牛仔外套,在沉汨怔忡的视线中,拽起自己的黑色连帽卫衣。 蓬松的发丝变得少许凌乱,他上身只剩下一件纯白色的短袖T恤,因为紧张而不自觉绷起的手臂肌肉线条优美有力,却并不显得夸张。 沉汨想到刚才他卫衣被脱掉的那一刻隐约露出的腹部以及昨天比赛那件湿透的打底衫下的腹肌轮廓,脸颊一烧,眼睫轻颤着想要移开。 原本紧张得不行的师仰光见她这模样反倒没那么紧张了,他凑上前去,托正她的脸,耳尖又红了:“沉汨,摸一下吧。” 摸一下,属于你的这具身体。 我想舔(h) 沉汨只觉得自己又开始发昏了。 双颊像是安了两个微型的发动机,这会儿因为情绪被过分调动而疯狂地工作着,烫得像是有什么随时要从皮肤下边飞出来。 贴在她耳边的手宽厚修长,动作很轻,却叫她无力抗拒,只能这么羞窘着看着他。 看着他用另一只手领着她的手贴着他T恤下摆钻进去,触手是紧实又带着点柔软的腹肌,一块块砖一样整整齐齐地码在他腹部,被手指挨个地抚摸完全。 手背是他灼热泛潮的手心,手心是他劲瘦诱人的躯体,沉汨仿佛被抽干了魂魄,飘在半空中看着自己表情发痴,又羞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整个腹部一寸寸巡游结束,师仰光的脸也红得不行,他的呼吸带出明显的喘,看她的双眼都洇出点水光:“沉汨,喜欢吗?” 两个脸红怪全靠对方同样的羞涩来自我安慰、自我鼓劲了。 沉汨盯着他不断滚动的喉结,开口:“嗯,喜欢。” 声音很轻,身体很烫,心跳很快,而他,很可爱。 最后一件T恤被脱去,属于少年劲瘦且精悍的身体完完整整地呈现在她面前。宽肩窄腰,饱满的胸肌、块垒的腹肌、结实的双臂全都在无声又蓬勃地向她展示这具年轻的躯体里蕴藏的巨大力量。 刚才厚着脸皮带着她自摸了一遭,这会儿师仰光倒是从容了不少。 他双臂环住她腰身,像只大猫一样仰头看着她,然后又是那种一下一下往上地啄吻。 沉汨手指搭在他肩上,只觉得他皮肤烫得吓人。 只是这次的吻不再在她抬起头后撤离,反倒沿着她脖颈一路往下,在落到毛衣上沿后双唇被替换成舌尖,反向往上。 沉汨在舌尖接触到皮肤的瞬间轻微地颤了一下,在他舌尖探进她唇缝之时,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肩膀。 仿佛抱进了一颗暖洋洋的小太阳。 他的手指轻颤着沿着她腰线摩挲,那种温度隔着一层毛衣都像是要将她融化一般。 她醉氧般靠在他肩上,听着他紧张地轻问:“沉汨,可以吗?” “……嗯。” 他的皮肤里蒸出阳光暴晒下的青草香气,微微潮湿的手心往上抚弄的每一寸都激得她浑身不住地战栗,整个人像是要融化的冰淇淋般靠在他颈侧,感受着他近乎安抚般落在她头发耳朵尖的轻吻。 她从不知道性爱可以这么慢吞吞又这么热腾腾。 明明他的手只是隔着胸衣轻轻捏了一下她胸乳,她就非常不争气地哼出了声,连同身下都不受控制地吐出一股热液。 “是我劲太大了吗?”他立刻紧张地停下了动作。 沉汨直起身,这回脱起来倒是毫不犹豫了。 师仰光看着她瓷白细腻的肌肤,看着她柔软挺翘的绵乳,看着她可爱殷红的乳尖,眼睫颤得厉害,却舍不得移开视线。 “仰光,摸一下吧。” 唇上是他不断落下的吻,双乳被他双手拢握揉捏,自他身上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热意让她整个人都变得透出一股潮湿的热气。 积蓄的情潮像是充满的气球,他一点细微的变动都能叫她禁受不住般战栗着、喘息着。 是他指尖拨动的乳尖,是他唇舌舔弄的乳晕,是他含进口腔大力吸吮的乳肉。 她垂首看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看着他舌面自下而上抵着她乳肉舔弄,看着那枚朱果一样被他轻轻抿在唇缝挤压的乳尖颤巍巍地挺翘,看着他低下头,湿热舌尖贴着她皮肤不断往下绕圈打转勾起层层痒意,直至戳进她肚脐。 一双潋滟的猫儿眼看住她,声音发哑:“沉汨,我可以继续吗?” 她知道她的下身湿得有多厉害,过于漫长的亲吻与抚弄让不断渗出的水液都黏住了内裤的布料,紧贴着花唇缝隙的那片甚至微微陷进了她穴口。 可是,这一次,她并不为自己的情动感到过分羞耻。 “嗯,可以。” 于是纽扣被解开,拉链被拉下,他仍不断吻在她肚子上的唇顺着裤子被脱下而露出的下腹吻去。 沉汨双手后撑,手指攥住柔软床面。 他埋进她闭合的腿根,鼻尖轻轻蹭着她内裤下的阴阜,有意控制的呼吸仍旧烫得她浑身发抖。 他左右各亲了一下她的大腿,抬起的眼透出某种浓稠炙热的哀求:“沉汨,我想舔。” 猫科动物喜欢舔毛,所以…… 今日份无奖竞答:小师的第一次是什么体位? 差劲(h) 隔着一层布料,她仍旧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沿着她腿心舔舐的舌头多么火热有力,每每从穴口往上抵过她充血的阴蒂时,她的身体都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高大英俊的少年保持着双腿跪地的姿势,上身伏进她打开的双腿间,羔羊一般温顺地埋首在她湿热的腿心,隔着一层早被濡湿的布料,用他那根灵活有力的舌头,用他那双温柔炙热的手,极尽全力地取悦着她。 布料越舔越湿,腿心的那一条已经完全陷进她越发饱满的两座软丘间,大大咧咧地勒出了她秘处的形状。 她毫不怀疑在她视线所不能及的沟壑里,她的阴蒂、两瓣阴唇甚至是不断翕张着往外冒水的穴口,都能被他舌头感知得一清二楚。 他喉结咽下的,除了自行分泌的口水,估计大半都是她浸到内裤上的爱液。 这还不是直接接触……甚至,这还不是高潮。 她想起章弋越曾经调笑她水多,不知为何又别扭地生出一股难堪。 “仰光……可、可以了……” 她伸出去的手被他抓在手里,湿热的吻从她指尖一直蔓延到手腕。 他微微侧着头,抬眸看她:“我喜欢的,沉汨,我喜欢取悦你的所有过程。” 他的眼里有肆意燃烧的燎原烈火,烧得她那点微不足道的难堪发出一声细弱的惨叫后消失无踪。 “我喜欢你因为我的讨好而展露的一切表情,所以,别怕失态。”他吻回她手心,另只手抬起她的脚,轻轻按在他早早就胀得发痛的胯间,“我比你差劲得多。” 脚下的硬烫,是隔着层层布料仍旧清晰从她脚心传递到她大脑的夸张存在。 他轻轻蹭着她手心,声音透出沙哑的隐忍,“就只是这么被你踩着,我就已经快要不行了。” 沉汨呼吸一窒,心头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涩。 最后一层遮掩被剥去,她的双腿被架到他伏低的肩头,从腿弯到脚跟贴在他已经渗出细汗的后背,没一会儿接触的地方就湿了一片。 腿心最柔软的两片肉被他舌尖轻柔推开,潮湿的花径上是自穴口处带出的滑腻水液,连肿胀的阴蒂都沾上了厚厚的一层。 细微的水声被他唇舌搅弄成更加泛滥的爱液,她双手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在他灵活舌尖不断绕着那颗饱涨的花蒂打转然后重重吸进嘴里时,再也忍不住地高潮了。 下腹和甬道拼命地收缩着,连同他含在嘴里的那一片肉都疯狂地跳动起来,穴口挤出大股大股的水液。 沉汨的眼前有一瞬间空白。 腿心仍在被他上下来回舔弄,只是力道放轻了不少,似乎并没有打算叫她过于频繁地泄身,而是意在延续她此刻的快感。 可那里实在太过敏感,因为高潮奔涌至此的血液更是使得器官各处都像吸饱了水的海绵,轻轻一戳就有水冒出来。 “哈……仰、仰光……不能再舔那里了……”她软绵绵地夹了夹腿,弯腰抱住他脑袋,“可以进来了……” 师仰光放开托在她腿上的双手,捧住她的脸,湿润鼻尖轻轻蹭着她面颊,细碎的吻从她唇角一路往下,含住她绵软乳肉,动作越发娴熟地舔弄着她乳尖。 他一只手从腰后往上揽住她后背,另只手则抚弄起另边乳肉。 沉汨低低抽着气,下一刻就被他放倒到床面。 架在他肩上的双腿颓软地滑到他曲折的臂弯,腿心更大地打开。 他亲了亲两颗殷红乳珠,唇舌顺着她胸口往下,改用双手同步揉捏起她乳肉,指尖往上抵着那点硬实拨弄两下,而后加入另一根手指,夹住,缓慢搓揉着越发胀大的乳珠。 “唔……”腿心再次迎来唇舌的探访,只是这回它的目标不再是上方最敏感的阴蒂,而是泥泞一片的穴口,“啊……” 他含住翕张吐露的穴口,仿佛在品尝某种美味般轻柔地舔弄啜吸,吞咽声混在她越发嘈杂的心跳声和越发剧烈的喘息声中,有种别样的色情。 舌尖戳进已经完全被舔得软烂的穴口时,已经在床上融成一滩水的沉汨还是没忍住颤了颤。 她捧住他还在胸口轻揉软捏的其中一只手,那种涟漪般一阵接一阵的战栗让她迫切想找一个可供喘息的岛屿。 师仰光卷起舌尖往内戳刺的动作一顿,另只手托住她腰身膝行上床,改了方向。 沉汨睫毛根部全湿了,氤着湿意的眼像是下着一场绵密飘白的春雨,她微微张口喘息,就那么垂眸看向他。 他的额发湿了大片,精悍的上身洇出一层薄汗,淡色的唇因为反复亲吻和吸吮已经凝成更加湿润的嫣红。 他喘息着与她对视,淡色的眼瞳是越发浓厚炙热的爱意。 修长的手指扣紧她手腕,而后往内,与她十指紧扣。 他再度垂下头,含住她因兴奋充血而胀大的两瓣花唇。 温情(微h) 过于漫长的高潮让她耳朵里漾开长长一道嗡鸣,她高高拱起的腰肢因为战栗而酸胀不已,被他牢牢含在唇间的穴口不断翕张着挤压出更多水液,然后下一秒就被贪婪的唇舌再一次席卷着吞咽殆尽。 他的双手紧紧扣住她的,双膝抵在她后背,臂弯夹住了她脱力下滑的身体。 她一身是汗地被放回床榻,迷蒙的双眼在他躺到身边凑到她颈窝亲吻好一会儿后才缓慢找回焦距,意识回归身体。 她侧过身,抱住同样一身汗的少年。 赤裸的身体紧紧相贴,滚烫的体温下两人亲密得仿佛融为一体。 他的唇就贴在她锁骨处,随着说话亲吻般触碰着,气流拂过带动细微的痒。 “要喝点水吗?”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问道。 “先抱一下。”她的声音发哑,下巴抵在他头顶,像是抱在树枝上睡觉的树懒。 师仰光笑了一下,又开始在她颈窝蹭来蹭去。 沉汨少有这样温情的时刻。 章弋越和她做这事除了初见那会儿可以被称作温柔外,后来基本热衷于直切要点猛烈攻破。 她从没见过他的身体,少数在白天的欢爱,拥她在镜子前折腾的男人也从来都是衣衫齐整的。 她不着一缕,他衣冠楚楚;她淫态百出,他神情自若;她浑身热汗,他冰凉如常……越是对比强烈,越是不甘就此沦为泄欲工具般的存在。 她开始了反向驯化。同居,像正常人类的男女朋友般相处,不再只留在室内,也不再永远被困在那张床上—— “沉汨?” 师仰光抬头,在对上她澄净双眼时不知为何默默松了口气:“我去给你倒杯水。” 沉汨目送他赤裸着上身走出房间,缓缓坐了起来。 他的吻很轻,她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连被着重含吮过的胸乳和腿心都没有任何刺痛感。 师仰光很快去而复返,沉汨放下胳膊冲他弯眼一笑,接过水杯。 “冷吗?”他坐到她身边,沉汨往他那边一歪,他就立刻伸手将人揽在胸前。 温热的水顺着喉管流下,滋润了她因为喘息和呻吟干涸的口腔咽喉,她满足地喝完一大杯水,往外舒了一口气:“好温暖。” 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润物细无声的体贴爱意,都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还要再喝一杯吗?” 沉汨摇头。 杯子被放回床头柜,师仰光另只手也一同揽住她。 体型差让她整个人仿佛被包在豆荚中的一粒豌豆,他下巴抵在她肩头,轻声问道:“再亲一下好不好?我刚刚漱过口了。” 沉汨轻笑一声,翻过身坐到他腿上,双手捧住他又微微泛红的脸吻了下去。 他热情地回应着她,舌头缠住她稍稍紧了些,下一秒又立刻放开,安抚般含住她舌尖一点点往内吸着。 沉汨的手指顺着他脸颊往下,抚过他脖颈、肩膀、胸膛、小腹,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她指尖下的寸寸紧绷。 当她双手落在他裤腰上时,他已经没办法继续维持强撑的镇定,红着脸握住了她双手:“沉汨,我、我自己来。” 沉汨看着他,语气带着揶揄:“要我重复你刚刚对我说过的话吗?” “四个字,”他呆了两秒,抿唇,淡色的眼盯住她,声音很轻,“我只需要你说那四个字。” 沉汨愣了愣,神情柔和下来。她低头,贴住他因为紧张微微抿起的唇,轻声开口:“我喜欢你,仰光,我喜……唔……” 他蓦地扣住她后颈,舌尖长驱直入,像是要将她口腔内的一切尽数掠夺般疯狂而用力地舔吻着、吸吮着。 沉汨只觉得舌尖发麻,头皮也跟着发麻,她按住他胳膊,在他骤然回神后被他紧紧抱住。 “沉汨,我好高兴。”他轻声呢喃,唇一下下落在她耳后,“我好高兴。” 滚烫(h) 跪着不太明显的顶起,在坐着时清楚得有些夸张。隔着裤子仿佛都能感受到内里那物的硕大和硬挺,拉下内裤还是冷不丁被迫不及待的热烫在手背上沉甸甸地打了一下。 沉汨的动作顿了一下,师仰光也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在她伸手握住那根胀成深红色的性器时,师仰光才终于没忍住,贴着她的唇急急喘了一声。 沉汨偏过头去看手里的情状,他便顺势抵到她肩膀,也低头去看。 比起她意识不清时的那次手交,这一次他明显能觉察到自己更加汹涌的爱欲。从几近沸腾的血液,从滚烫急促的呼吸,从胀得更大的性器。 沉汨单手根本圈不住他完整茎身,手心接触到的温度让她有种贴到烧红的铁棍上皮肤发出滋滋烫伤的错觉。 伏在她肩头的喘息伴随着她缓慢动作而战栗着加快,他贴在她后背的双手不自觉环得更紧。 深红色的巨兽安顺地匍匐在她手下,柔软的一层表皮伴随着她往顶端撸去的动作微微向上堆迭,带着下方鼓鼓囊囊的两颗阴囊都紧实起来。 沉汨耳根烧红,第一次直面异性的性器官就是如此硕大狰狞的一根,让她视觉感官各方面都受到了不少刺激。 他的气息温暖地笼罩着她,而他因为她的动作不断发出的轻喘同样是一种安抚。 这一次她不再只停留在茎身,手心往上,圈住了他大半个前端,敏感的冠状沟也被圈握着打转的指腹不断摩挲着刺激着,就连顶端已经渗出不少清液的铃口,也被她大拇指抵着轻揉慢按起来。 师仰光急急吸了一口气,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他收紧双臂,整张脸都埋进她颈窝,滚烫急促的呼吸像是层层堆迭的云,扑在她锁骨那片,不一会儿就烫出浅浅粉色。 沉汨的动作越发娴熟起来,她旋握着茎身上下撸动,把前边因为固定上下没能照顾到的另外一边也整个地照顾到位了。 顶端不断渗出的清液沾在她手上,随着她来回的动作均匀地涂满了整根阴茎。 缠绕在茎身上的筋络越发鼓胀起来,她的每一次经过都能感受到它们更加明显的对抗。 “沉汨……”师仰光低喘着吻在她颈后,那双手也不断抚摸着她后背,“嗯……一起……和我一起好不好……” 随着他话语落下的,还有已经抚摸到她臀部的一只手,“唔……我想你也一起……” 明明刚刚喝了那么多水,沉汨这会儿喉咙又开始干了:“好。” 在她应许的下一秒,他的手就从她臀下往内,摸到了她柔软湿热的腿心。 “唔……”他的手指修长,轻易地将她因为跪坐突出的嫩肉夹在指尖,就这么从上到下地揉着捏着,没一会儿就把刚刚伏进一半的花蒂又给捏醒了。 小小的一粒,柔软得叫他指尖都显得粗糙起来。 他含住她耳垂,湿热口腔裹得她一个哆嗦,她感觉到他另一只手也来到了她腿心。 “哈……”又吐出不少水液的穴口被手指缓缓刺进去时,她的花蒂也被他另只手捏在了指尖,“嗯……好酸……” 手也酸,花蒂也酸,小腹深处也酸。 好不容易缓和了些的血液又开始跑马般疯狂奔流起来,她不自禁绷紧了小腹,干脆也改换了双手去招呼他越来越硬烫的性器。 师仰光也喘得厉害,放过被他舔得湿漉漉的耳朵,直起身来看住她因为情动而酡红一片的脸。 “沉汨……”他抵住她额头轻轻叫她,就着越来越丰沛的水液加进了第二根手指,“我好喜欢你……” 他含住她因为喘息微微张开的唇,舌尖轻轻拨弄着她已经没多少力气的舌头,手指的动作却越发迅猛快速。 “唔……太、太快了……”她往后撤开,他的吻却顺着她动作往下含住了她胸口绵软,“嗯……” 她整个人都要软成一滩水,下意识就想撤开手去抱他肩膀,但想着自己都高潮过两回他却始终憋到现在,终究是没有放开。 好在他第一时间察觉到她这姿势的辛苦,抽出一只手托住了她后背,留在她甬道内扩张的双指已经找了那处不同寻常的凸起,抽插过程中不断抵着那处来回蹭,裹着手指吸吮的肉壁在他动作越来越快的同时也变得越来越柔软热烫。 师仰光额头全是被她双手刺激出来的汗,他的身体一早就到达了阈值,这会儿因为强憋整个身体都泛着红,湿漉漉的。 他换到另一边胸乳,婴孩一般大力吮吸着她的乳肉,舌面上柔软的倒刺加重刺激着她敏感的红珠。 第叁根手指也随之增加,整个过程中沉汨除了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胀外,只能感受到越来越强烈的快感。 她甚至觉得挤出毛孔的不是汗,而是她滚烫的血液。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撞击着,那种缠绕其上的痛也被身体濒临爆炸的愉悦打得支离破碎,再也没有逞凶斗狠的余力。 卟滋卟滋。 她听到她身下被他手指抽插激出的绵密水声,双手的动作已经麻木成一种本能。 在她甬道收缩越来越明显时,她手心拢握的性器也开始勃勃跳动起来。 师仰光急喘一声,将她按进怀里含住她双唇,一股股热液激射到她身上的同时,她也夹着他手指痉挛着高潮了。 忍耐(女上H) 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持续了快两分钟才缓缓平息下去。 她抬起彻底洇湿的眼睫,看进他同样水光涟涟的双眼,刚刚抿出个笑,人就被放倒。 手指堵住的热液在放开的下一瞬就被双唇牢牢堵住,他急切的含吮与吞咽让她脚趾蜷缩,就着高潮的余韵又被送上了一个小高潮。 分不清他到底埋在她腿心多久,她的水仿佛流不完般,他刚刚吸完,舌尖上下一舔又冒出来一点,咂吸的声音中她似乎又抖着腿小小地高潮了叁四回。 师仰光俯下身凑过来时,她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很克制地吻在她脸颊,手指轻柔地替她理着沾在脸上的发丝,看过来的那双眼中满是温情:“我再去给你倒杯水。” 沉汨抱住他,眼睛有些困倦地闭了闭:“再不进来我就没劲了。” 师仰光愣了一下,轻轻顺着她背脊:“没劲就不做,没必要非……再说了,我也舒服了……” 沉汨收紧双臂,翻身压到他身上,整个人蜷在他怀里。 他像是压根感受不到她重量般,一手揽着她腰身,另只手顺着她后背抚摸,唇就贴在她发顶,时不时呶一下,像在吻她。 沉汨趴了五分钟,一抬头就看进师仰光的眼睛里,他看她很专注很柔情,让她心里挤满了温暖的情绪。 单臂撑在他紧实胸膛,另只手探到身后擒住了那根果然又硬起来的性器。 “呃,沉汨……”师仰光抖了一下,看着她,“我说了不用……” 她手指拨弄了一下他的乳珠,轻笑道:“可是我想要。” 师仰光喉结滚动了一下,定定看着她似乎在分辨着什么。半晌,他终于眨了眨眼恢复了动作。 “我先帮你舔……唔嗯……”他的手才刚刚碰到她的腿,高高翘起的那根就被按到下腹,紧接着含进一处湿热的罅隙,柔软地吞没了。 “好像确实还不够湿,不过,”柔软阴唇压着那根硬烫来回磨了一遍,沉汨含笑盯着身下少年微微颤抖的身体和隐忍的表情,“应该很快就足够湿了。” 掌心下是他紧实饱满的胸肌,随着她腰肢起伏在他硬烫性器上回来磨蹭的动作,那两粒红珠也明显更硬地凸了起来。 她想到刚才他招呼自己这处的动作,也拿食指拨弄起那两粒,果不其然换来他胸膛更剧烈的起伏。 握在她腰上的双手又滚烫起来,手心位置都能感受到那股潮意。 “哈……”茎身上鼓胀的筋络和凸起的龟头棱在摩擦过程中也不断刺激着她下身敏感的花蒂,每次来回她也会情不自禁地战栗。 贴合那处很快湿起来,不知是她因渴望而不断翕张的穴口吐出的爱液,还是他因情热而被挤压出清液,亦或是浑身上下最滚烫的地方贴合摩擦生出的汗。 她喘息着停下动作,在他灼热的视线中,稍稍起身,擎住那根硕大,抵到了她软烂的穴口。 鹅蛋大小的前端挂满了可供润滑的清液,更不提她穴口的泥泞黏稠,无奈他实在太大,沉汨愣是抵在穴口按了半天才缓缓吃了进去。 师仰光隐忍地屏住了呼吸,那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正从被她含住的前端过电般朝着全身传来。 他的喉结不住地滚动着,发出的声音哑得不行:“还好吗?” 沉汨努力放缓呼吸频率,在缓过这阵胀感后又往下坐了一截。但仅仅只是这一小截,她就有点喘不上气了。 她从未用过这种体位,也从没吞过这么烫的性器。即便有充分的水液润滑,他那仿似红铁般的硬物完全不像触手那样可以被她紧窒的肉壁压进去一丝一毫。 它霸道地挤在甬道里,只能等她缓慢适应。 师仰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头上的汗顺着淌进发根,也淌向两侧鬓角,染过的黑发发根,隐约透出点金棕色。 沉汨也是一身汗,她看着被她按在身下的乖顺少年,微微抿了抿唇,在缓过气后就着体内的这一小截缓慢吞吐起来。 师仰光胸口已经泛起一层粉红,他的呼吸急促有力,不仅是她双手撑着的胸口,就连下身接触的腹部都能清晰朝她传递着他这沉默之下炙热如岩浆般流淌的情动。 层迭肉壁在近百次吞吐中似乎终于意识到对手的不可战胜,无可奈何地松开了禁锢。 沉汨又往里面吞了一小截,可留在外面的还有一半,她拿手去握,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师仰光眼尾都憋出一抹湿红,他紧抿着唇,双手顺着她腰线往内,轻柔地抚弄着她乳肉,撩拨着她乳珠。 沉汨按在他双臂上直起身,一咬牙尽根吞了进去。 “哈……” “嗯……”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喘,沉汨又感受到了那股要从她喉咙眼冲出来的顶噎。 她扬首,一边吞咽一边缓歇。 师仰光红着眼睛看着她,视线往下落在她平坦小腹上那处凸起时,眼睛仿似被烫了一下般赶紧垂了下去。 两人的性器紧密相连,她白腻阴阜上适才被他舔过的那些许柔软毛发这会儿已经半干,凌乱地耷在那里。 他喉咙一阵阵发干,自茎身传来的不间断的裹吸几乎要把他逼疯,勉力克制的那股冲动似乎正在那上面蠢蠢欲动着想要冒出来。 不可以,她会受伤的。 光是人类性器进入她都艰难成这样,他绝不可以放任自己的本能伤害她。 沉汨可不知道他这会儿心里想法,她按在他手臂上的指尖几乎要戳进他肉里,有意调整的呼吸终于在数十次后缓解了下身的饱胀。 她低头看向正红着眼看她的少年,抬手环住他脖颈,吻了下去。 敏感(H) 硬烫的铁杵严丝合缝地嵌在湿热蠕动的腔壁里,随着她缓慢起落带出温热水液,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会阴处和每回触碰的囊袋上都水淋淋的。 交错的呼吸因为彼此高热的体温似乎都变得柔软起来。 女上位很好找自己的敏感点,力度速度都能自行掌控,这给了她一种别样的体会。但也累。 大约动了百来下沉汨就气喘吁吁地伏在他肩膀,只觉得眼睫毛上的泪与汗重得叫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抱住他肩膀,挪动发麻的双腿交缠在他后背,因着姿势的改变,那根铁杵又往里面送了点。 沉汨本就已经到了,这会儿被顶了一下,腿根又抽搐着夹紧了体内的性器。 师仰光闷哼了声,抱紧她后背,还不忘安抚般在她颈后亲吻。 大股的水液都被牢牢堵在体内,甚至不少都被前端顶到了最深处,沉汨觉得那里又酸又涨,酥酥麻麻的,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师仰光憋了这许久似乎半点也不在意,耐心地抚摸着她,落下一个又一个温柔的吻。 要不是体内那根仍旧硬烫的巨物存在感十足地提醒着她,她恐怕真要以为他跟表面一样淡定自若了。 “仰光。” “嗯?” “最后一次,你自己来好不好?”她蹭了蹭他肩膀,“我的腰好酸哦。” 师仰光耳尖一红,声音很轻:“你不舒服我们不做了好不好?” 沉汨夹了一下腿根,在他低低的抽气声中贴着他耳朵笑起来:“再来一次,你快点射进来好不好?” 体内的性器蓦地搏动了一下。 沉汨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张嘴含住他通红的耳垂,“耳朵这么敏感的吗?” “哈……”师仰光难捱地喘出声来,却又不想去躲开她的亲昵,强忍着那股快要冲出头顶的本能欲望,下身缓慢往上顶弄起来。 他一动,沉汨果然没那个精力再去逗弄他敏感的耳朵,酡红的脸颊贴在他肩膀,侧头看着他汗湿的一张脸,环在他脖颈的双臂随着他缓慢加快速度的顶弄抖动起来。 小腹深处的酸胀感越发强烈,她能清楚地听到穴口每一次被那硕大性器带出来一点又更深地顶进去带出的暧昧水声。 “……仰光……”迅速积蓄的快感沿着嵌合那处从脊椎骨攀爬往上,她只觉得整根骨头都要酥软下来,神志仿佛化作一道道涟漪从后脑勺里随着他的顶入由慢到快地扩散开。 “我在。”他的吻落在她唇上,细细啜吸,万般珍视,“沉汨,我一直在。” 上面的喘息,下面的水声,逐渐变得越来越激烈,他一下下啄在她唇上的吻,在强烈高潮到来之前就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她像是一把被拉到极致的弓,不受控制地朝后仰去,无奈他双手紧紧扣在她腰上,整个下身都嵌进他身体里。 胸口绵软上的红珠未经抚慰仍旧充血肿胀高高挺起,在她未能察觉的地方,少年紧盯着她的那双眼里深色的竖纹不断闪现,他身体各处的肌肉紧绷着,脖颈到胸口晕开大片大片的潮红。 浓稠热液从属于人类的阴茎里喷薄而出,他将沉汨牢牢抱进怀中,像是在珍藏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 温热水液不受控制地喷溅在他下腹,疯狂挤压的甬道内分泌出的那一大股则被还在射精的性器严严实实地堵在里面。 沉汨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埋在她颈下的少年闭了闭眼,那道兽型的竖状瞳孔彻底消失,他的眼睛重新回到了人类眼睛的浅琥珀色。 汗水不要钱似的沿着二人紧密贴合的身体艰难往下蜿蜒,沉汨只觉得刚才喝下去的那一大杯水这会儿全消耗干净了。 她紧绷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抱住师仰光湿漉漉的脑袋笑里还有未平复的喘:“完了,又要换床单了。” 师仰光顶着她下巴蹭了蹭:“我来换。” 他仰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好像弄进去了好多,我先抱你去清理一下。” 沉汨眨了眨眼:“好。” 半软的性器仍旧分量可观,从她湿软穴口滑出时还发出一声轻响,沉汨眼睫一颤,结果发现师仰光耳朵又红透了。 好吧,又到了互比大红脸的时候,作为一个年长三岁的成年女性,沉汨装也要装得淡定点。 后面写个兽耳play,斯哈~ 原形 说是这么说,但真当师仰光蹲下身去准备用手给她清理体内的精液时,她还是退缩了。 “我自己来。” 他抬头看她,沉汨不自然地移开了眼,“我自己可以的。” 师仰光于是不再强求,起身吻了下她发顶:“那有什么记得叫我,我先去换床单。” 沉汨告知了放床单被套的柜子,浴室的门关上了,她微微松了口气。 打开阀门,温热的水流很快带起蓬松的白雾,一身的汗也随之稀释冲刷,流向地漏。 沉汨抿着唇,手指探进还湿软的穴口,两指分开,堵在体内的大股水液缓慢淌出。 她定定盯着地上的水流,眼底起伏的情绪终于有了定断。 送到最深处的手指避开头顶的水流,清清楚楚地摆明了上面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为精液的浑浊。 湿漉的晶莹,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液。 被吸收了。 和章弋越每回灌进她身体里的那些一样,全都被吸收了。 胸口乃至下身除了残留的酸胀外并没留下任何红肿伤损,之前射在她胸腹处的那几股精液也全都没留下任何残余。 看来所有非人类的唾液、汗水乃至于精液,都是可以被吸收的、用来修复的存在。 可他急着帮她清理,是害怕她发现古怪,还是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呢? 洗去一身黏腻的汗,沉汨只觉得一身清爽。她吹好头发开门出来,就看见有点拘谨地站在浴室门边赤裸着的师仰光。 “咳,床头柜上我给你倒了水,你先喝,我也洗一下。” “噢噢。”沉汨从门口让开,只觉得大脑又被少年这健美逼人的身材晃得呆滞起来,手一贴脸颊,果然又烫起来了。 救命,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色了。 走到已经重新铺过的床面坐下,柜子上的那杯水温度正好,沉汨很快喝完,舒服地倒在床上舒了口气。 她脑袋里面还在想着要把换下来的床单丢洗衣机,结果下一秒就在这温暖干净的床面上睡了过去。 找不到毛巾的师仰光探出头时就瞧见这一幕。 他嘴角翘了翘,退回浴室化身成一个小狮子,脑袋一甩,身上的水珠就被四溅甩出, 两分钟后一身干爽的师仰光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穿回自己的衣服,将人抱进了床。 布满雾气的窗外,雪无声地下着,洗衣机传来细微的工作声,暖意融融的房间里,师仰光侧躺在已经睡熟过去的沉汨枕头边,支脸看着她。 …… 干燥冰冷的室内,花瓶被打翻,百合花和清水一起泼洒出来,微微卷曲的花瓣边沿溅过一枚碎片,被割开一道划口。 伏曲趔趄着倒在地上,右手撑在一片尖锐的碎片上,血液很快从伤口流出,和地面上的水渍交融成稀释的红色。 他急剧地喘息着,浑身内外都如同有火在烧,长发狼狈地从他一片惨白的脸上滑落,随着他大口的呼吸轻轻飘动着。 冷淡的花香被霸道的青草香彻底压制,明明是密闭冰冷的室内,不知为何涌动起暖融融的风。 温温柔柔地罩着他,然后轻轻松松地将他压垮。 已经愈合的伤口又一次被更重地按到碎片上,他撑起的手臂一软,整个人趴到木地板上,眼睛凝成深不见底的墨黑,唯一映出的,只有不远处还静谧地散发着清香的百合花。 闭眼又是她来送花那天盈盈的笑脸。 如此强烈的灼烧感下,他仍旧能够感受到自己又一次爆开的情潮,下腹那处抵在地板上仍旧咯人的硬挺,让他自厌得想吐。 他艰难伸手,想要去够那洁白花枝,无奈几次尝试仍旧未能成功。 明明是冷血动物,这会儿却能感受到远远超出承受范围的寒意从心底最深处不断不断地涌出。 冷与热不断地交锋着,他成了两把刀刃中间的肉,被割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属于兽的金色圈纹浮现在他放大的黑色瞳孔外圈,他的下身陡然化作一条浅橄榄色的蛇尾,扫开碍眼的花瓶碎片,卷起那把被他精心照顾的百合花,放进他伸开的双臂间,然后迅速从他腰身往上紧紧缠裹起来。 “……沉汨……” 他紧紧抱住怀里的花枝,蛇尾更紧地缠覆在他身上缓慢游走。 “哈……沉汨……” 发情期始终没疏解+情敌在对面春风得意=煎熬到化形 话说,蛇尾卷着花摩擦自慰真的好涩涩(???)? 保护色「Рo1⒏red」 师仰光蓦地睁开眼,昏暗下来的室内,他的眼睛泛出暗金色的幽芒,又在身旁那人细微的动静中恢复成正常模样。 沉汨醒了。 “嗯,几点了?”她打了个哈欠,脑袋埋进他颈窝蹭了蹭。 “五点了。”师仰光贴着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细腻面颊,“饿不饿,我用你冰箱里的食材煮了粥,起来吃一点?” 说好先去吃午饭再去看电影来着,结果一通折腾到叁点多,再睡一个多小时,一天又过了大半了。 “要不我们去看晚上的场次吧?” “嗯,我买了七点场的,一会儿吃完饭就过去,顺便买点别的吃的垫一下,只吃粥的话可能会饿。” 沉汨笑了一声:“我迷迷糊糊好像听到洗衣机在响,你把床单也洗了?” “已经烘干迭好放回柜子里了。” 沉汨有点失神,又想起同居那一个月里一直负责家务的章弋越。 她不了解章弋越此前的任何事情,所以乐得见他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好男友。但她了解师仰光。 “你可以不用为我做这些……” “不是为你,是为我。”他将她搂进怀里,偏高的体温在这飘雪的天气有种别样的熨帖,“我做这些,都只是为了自己能被你更喜欢一点,只是从利己角度出发而已。你是被追求的人,你应该是矜贵的、被宝贝、被呵护的,你不需要去迎合去讨好任何人,包括我。” 沉汨愣了一下,笑了:“夸张。我什么时候讨好你了?” “那天送水,你是拧开之后才递给我的,”他抿了抿唇,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而且,你一次就发现了我不喜欢甜的。” 沉汨说不出话了。 “或许你没有意识到,你习惯性把自己放低为主动照顾别人的那一个。可能这对你而言,是前面数年不易生活养成的习惯。我不确定这是好是坏,也不会要求你去改掉任何一点。我喜欢的是你,完完整整的你,所以我也同样喜欢着你的这一部分。我可以心安理得地装糊涂去享受你的温柔体贴,但是我很难受。” 他唇贴在她发顶爱怜地亲了亲,“沉汨,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或许多数时候看上去相当不可靠。但请相信,我会努力变成一个更好的、配得上你的人。” “至少在我面前时,我希望你可以放松一点、任性一点,让我来承担那个不断进步的差生角色,成为一步步朝你接近的那个幸运的人。” 沉汨贴在他胸口,听着他心脏强劲有力的跳动声,心中思绪万千,但最终没说好或是不好。 她既没办法去应承他的“任性”,也没办法立刻就能脱掉她因为原生家庭养出的“保护色”。 这种能让她获得好处的察言观色已经随着骨血长进了她的前面二十年人生里,已经形成了一种自发的本能。 即便她能感受到他汹涌奔腾的纯粹爱意,但她也没办法忍痛扒掉自己保暖的皮毛,血淋淋地偎进他的怀抱取暖。 她的安全感,从来都只来源于自己。但她会尝试着,从这颗炙热无私、绕着自己打转的太阳里攫取更多的暖。 这样的话,即使哪天太阳消失,再也没办法提供给她这样温暖的光和热,她也可以裹紧了自己的皮毛,只难过失望那么一小会儿,就继续努力地活下去。 她沉默地埋进他怀里,紧紧环住他劲瘦腰身。 他轻抚着她后背,温热的吻印在她发顶:“沉汨,让我成为一个自私的人,让我在这份感情里独享这份进步,也给你留出考验这份感情的空间,毕竟,我想要的,不是被你选择一次,而是被你选择一辈子。” 啊,真暖啊。 …… 伏曲在彻底暗下去的客厅里缓慢地恢复了知觉。 摔碎的花瓶碎片不知被扫去了哪里,水也溅得到处都是,在防水的木地板上仍旧顽固地留存着。 怀里只剩下细微的百合花香味残留,碎裂的花瓣、残缺的叶片、淡黄的花粉、干涸的汁液,从胸口一路向下蔓延到腿间。 被绞得稀碎的花枝,尸体零碎地铺了他半身。 空气中漂浮的冷淡花香又浓郁了不少,无声地讲述着他失去意识后发生的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难堪地将胳膊横在眼前。 真是恶心死了。 珍惜现在你侬我侬的汨汨和仰光,抹泪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诅咒 昨天的雪一直下到晚上七点多才停,看完电影出来,除了个别停在路旁的车上还盖着薄薄一层外,行人经过的地方基本都找不到痕迹了。 沉汨计划好了考研的方向,今天准备去买些相关书籍回来学习。师仰光自然说要一起。 早先为生活奔波,压根没考虑男女之事,没成想谈了个小自己叁岁的,还处得黏黏糊糊的。 想起昨天师仰光种种害羞又体贴的细节,沉汨不禁露出抹笑。 电梯“叮”一声在她面前打开,伏曲那双格外幽黑的眼睛和她对上,愣了一下,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长羽绒服,苍白面容有种破碎的美感,像是映在水中被搅碎的月影,长发简单束在脑后,怀里是一捧新鲜的百合花。 沉汨的视线钉在那束花上,在他似乎无意开口的情况下,微笑着主动打起了招呼:“上回我送的开了多久?” 已经走到她身旁的伏曲停下脚步,声音很轻:“忘了,大概两叁天吧。” “噢,我还以为百合花能多开几天呢。不过,你喜欢它就好,我选它就是觉得它很衬你。” 伏曲转头,对上她那双弯起的笑眼,心头像是被人狠攥了一把:“嗯,它很好闻。” 沉汨歪了歪头:“你也很好闻。” 伏曲瞳孔一缩,揽在花束上的手蓦地收紧:“你……” 手机响铃,她说了声“抱歉”又重新去按了电梯,扭头冲他笑了一下,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的声音异常轻快:“穿很多了……嗯,马上下来,已经在等电梯了……” 伏曲眼眶发酸,喉结咽下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拥着花束朝走廊快步走去。 像是急于掩饰自己的狼狈。 沉汨挂断电话,嗅着空气中还残留的两股花香,轻笑了一声。 搞半天高攻低防啊,那就简单了。 门关上了,伏曲低头看向怀中的花束。 纯白无瑕。 很衬你。 他抿紧唇,想到她视线落在花上那一刹那的诧异,想到昨晚清醒后浑身被绞烂的花枝残骸—— 他高高举起手里的花,一日强过一日的难堪与羞愧让他浑身颤抖,一次又一次无法自控的生理反应似乎在印证着那个女人曾经说过的话。 “恶心死了,你们这些畜生还真是又蠢又贱,叁两句话就被耍得晕头转向,一个个的,想当英雄想疯了吧,哈,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需要你们救的人?” “爱?真笑死人了。发起情来和泰迪也没区别,一天到晚地就恨不得把那根畜生的屌塞我下面,这叫爱?” “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会有人真心实意爱你们这些怪物吧?除了披着一层人皮外,你们和野兽有什么区别呢?哦对了,野兽至少还有点自知之明只会找同类,你们倒是不挑得很,仗着有点本事到处诱哄无知的小姑娘当你们发泄兽欲的工具,还要她们为你们以命换命地延续后代!真是下贱的畜生!” “我杀的不仅是他,连前面那两个也是我亲手杀的。哈哈哈,再大的本事在床上最后那一哆嗦的工夫也扛不住我一刀毙命。我就是要杀光你们这群畜生,不知廉耻自私自利的畜生!” 浑身是血的女人狂笑着,她的眼睛里却满是泪水和仇恨。在倒下的那一刻,她的表情竟透出一种安详的解脱。 “你先出去。”岑青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按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却在发抖,“我进去带他出来。” 他一把抓住岑青的手,语气坚定:“我要一起。” 岑青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点了头。 他大概知道,以后他独自一人可能会遇到更多更血腥的场面。 卧室里的血腥味更浓了。 铁塔似的男人仰卧在床上,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错愕。赤裸的胸口处笔直插着一把刀,只留下刀柄部分露在外面,可以想见女人下手时有多么干脆利落又恨之入骨。 血腥味的源头来自他被捅得稀巴烂的下身,从腹部一直到大腿,全是被刀尖刺出的血窟窿。那根被割下来的性器就随手甩在床面上,湿漉漉的,顶端还挂着情动的浊白。 他伸手捂住到嘴的恶心,看着岑青面白如霜地检查着他的身体。 “一刀毙命,”岑青的声音颤抖着,“后面的苦,他没吃到的……” 他垂头落泪,“告诉你多少次了,安分一点,顾好自己就行,别蠢到去当什么好人。像我们这种受诅咒的人,哪还有余力去帮别人。她一点没说错,你就是蠢,你活该……” 可惜床上的人再也无法憨笑着反驳他半句了。 彼时的他无法理解岑青为什么只是那么简单地毒死了那个凶残的女人,而没选择以牙还牙的同态复仇。 岑青只说了一句:“都是被命运戏耍的可怜人罢了。” 后来,等到岑青也意外离世,他成为了那个家唯一的家庭成员后,他才终于想明白女人说的那些话,以及岑青口里的“受诅咒的人”和“被命运戏耍的可怜人”是什么意思。 人有善恶好坏,非人类也有。力量既是一种恩赐,也同样是一种诅咒。 骤然成为食物链顶端的人类,手里又握有足以俘获人心的诡秘力量,于是各种欲望都被疯狂放大。 征服欲,掌控欲,性欲,繁殖欲,强者将毒手伸向弱者,弱者成了承接一切恶念的污水池。 被玩弄致死的不在少数,偶尔有成功孕育出胚胎的,也被肚里血脉强大的胎儿生生耗干了精血,成为了以命换命的工具,被从里到外利用了个彻底。 以身饲魔的女人心怀仇恨而来,凭着柔弱姿态诱杀了两个非人类后,又化身成为被非人类逼迫过的可怜女人,在一次偶然,撞进了黑熊的怀里。 他以为他遇到了爱情,没成想却枉送了性命。 说不清到底应该去怪谁,或许对复仇的女人而言,他们这种怪物的存在本身就是原罪。 即便是被收编的那些传闻拥有超好待遇的非人类,他们当真是被人类社会所接受的吗? 一切友善的表面之下,或许只是想要将其扒皮拆骨利用殆尽的盘算罢了。 被诅咒的生物,哪里配拥有所谓真情? 伏曲闭了闭眼,松开手。 纯白的花朵落地,淡黄的花粉抖落,仿佛溅开的泪。 劝分(重要剧情) 师仰光把沉汨送到门口,没进去。 沉汨提着书有点诧异:“今天好像一直有点心神不宁的,怎么了?” “没有啊,”师仰光往她额头亲了一下,“明天去学校,不要看太晚。” 沉汨点了头:“你也是,好好休息,还有几天就期末考了,加油。” 师仰光按住满心想留在她身边的念头,在进电梯后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垮了下去。 林琅仰头靠在椅背上,远远就闻到属于师仰光的那股气味正压迫感十足地靠近。 他睁开眼直起脖子,果然见着从门口大步朝着自己走来的少年。 一脸愠怒也挡不住身上那股荡漾春意。 还真是,让人不爽。 “上车谈。”赶在师仰光发飙前,林琅降下车窗探出头去开了口。 他幽黑沉静的一双眼盯住师仰光已经浮现竖瞳的淡色眼睛,声音平淡,但足够他听清。 “除非你想在这儿跟我闹得人尽皆知。” 师仰光捏住拳头,强忍着怒气上车,重重摔上了车门。 林琅把他的忍耐看在眼里,心头不禁生出点好笑。 看他这顾忌模样,明显是害怕事情闹大了,被沉汨知道他非人类的身份。 床都上了,结果这两人还彼此藏着掖着呢。 搞什么,师仰光就这么点胆子? “你跟一天了,到底想干什么?” 忍住没动手,但那股属于他的霸道气息正从密闭的车厢里朝着他疯狂挤压。 林琅喉结微动,面露嘲讽:“教你的这些可不是让你用在我身上。” 师仰光盯住他,讥诮地勾了勾唇:“死在你们手里的同类还少吗?怎么你们可以,轮到我就不行了?” 话里话外全是要动手杀了他的跃跃欲试。 林琅轻笑一声,原本清淡的松木香瞬间浓郁数倍:“别以为我让着你你就可以爬我头上了,机场那回的账我可还没跟你算呢。话说,沉汨知道那晚你对她做了什么吗?” 两股对峙的气味伴随着师仰光气息的紊乱瞬间垮掉。 他神色阴沉地盯着林琅,眼里竖瞳已经清晰地呈现出来:“你要敢告诉她,我不介意拿你当我开锋的祭品。” 哈,胆小鬼。 更何况,她需要他来告知吗?恐怕,她那颗聪明的脑袋早就把一切都想得明明白白了。 想起今天一路跟踪两人见到的亲密,林琅敛了笑意的同时也收回了那股被刻意外放的松木香气。 先是那股潮湿水汽,紧接着她又选了师仰光。 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还真是慧眼识珠。 “你比不上他!” 之前种种犹在耳边,还以为她爱那男人爱得刻骨铭心,没成想下一刻就转了风向,和师仰光亲亲我我起来。 “林琅,你真可怜。” 可怜?他可怜,师仰光又能好得到哪去呢?明明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仍旧不过是被人类圈养的秘密武器,毫无自由可言不说,连在自己喜欢的人跟前,都得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生怕被发现自己非人类的身份。 力量,既是恩赐,也是诅咒。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人类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已经牢牢占据了最高位置,非人类的力量固然强大,但想要压制也并非什么难事。 稀少的数量,也就注定了非人类有如小儿持金过闹市。只是人类早已披上文明的外衣太多年,没敢过于明目张胆地对这份天上掉下来的“资源”进行赤裸裸的掠夺。 更像是一种怀柔和招安。 比起他这个历经几代费心繁衍下来的后辈,没有族群也没有亲眷的师仰光更是从被吸纳的那一天起,就活在一个为他精心打造的虚假囚笼中。 除了自由,什么都给。力量决定了他在非人类族群中独一无二的高位,但代价也同样巨大。 可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不该来的。林琅想。 他大可以放任师仰光继续高调行事、然后被抓回去严加看守监禁,甚至可以借着这段感情被破坏去嘲弄沉汨的有眼无珠—— 但他不想。 师仰光如何他不在乎,他也压根介入不了;但他不想沉汨因为师仰光的缘故被那些虚伪又贪婪、行事无所不用其极的人类盯上、进而陷入危险。 在这片不断吞噬着非人类的恶心泥沼里,能保护她的,只有他。 是他,而不是师仰光。 “如果你真的喜欢沉汨,那就离开她。” 好消息—— 林琅的真心:70% 坏消息—— 存稿:0 我哭了,捶地痛哭o(╥﹏╥)o 笑话 “其实你也隐隐约约有察觉到的,对吧?”林琅接住师仰光的拳头,捏在他手上的力量远远超过机场当晚,他的眼白呈现出一种褐铜色,看过来的视线也不再遮掩兽的狠戾,“即便他们表现得再如何爱护你,你也不过是他们用来维持非人类这个族群利益的工具。” “你也好,我也好,身在这个圈子里的所有非人类,都不过是人类蓄养的高级家畜罢了。”他垂眸,视线落在被他捏住的那只手上,“越是强大稀少的血脉,越是被想方设法地严格看管,想想你从小到大接受的那些训练,那些不断激发你潜力的、残酷至极的训练……” “想想那些表面上对你照顾有加的同类长辈们对你说过的那些话,想想你从记事起就一直围绕在你身边恭维你的那些非人类同辈,想想你无论逃去哪里都会立刻被找到、然后被苦口婆心地劝回,想想你出事后被立刻送去封闭学校、事后就安排在你身边半步不离的亲卫……” 他轻笑一声,丢开那只已经泄了力的拳头,“你觉得,你还有和她在一起的自由吗?” 师仰光眼中情绪几经变幻,最后他闭眼,深深舒出一口气:“我可以献出我的一切来交换和她在一起的自由。” 林琅盯着他恢复成人形的眼睛,表情像是在看一场滑稽的演出:“献出一切?你在开什么玩笑?在你被他们发现并找回时,你就已经是他们的私有财产了。你见过人在宰杀牲畜时,会先询问它们的遗言吗?” 他褐铜色的眼睛里透出一股疑惑的笑意,“她选择你,就是看中你的天真不谙世事吗?” “闭嘴!林琅,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关于她的任何话,我和她的感情,也不是你一个外人可以置喙的!” “感情?”林琅嗤笑一声,“连你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敢告诉她的这种感情吗?” 师仰光握紧拳头:“我会告诉她,但不是现在……” “该闭嘴的是你,”林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师仰光,你明知道你身边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你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去接近她。怎么,你是嫌她过得还不够惨,想给她的生活再添点苦难刺激?” “多年暗恋成真的感觉很爽吧?爽到你都开始幻想起和她今后的生活了吧?你以为他们费尽心思培养你,是为了让你恋爱结婚过正常人的日子吗?你应该庆幸,沉汨早在救你的那一次就彻底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否则,她绝对会成为那些人用来培养你后代的营养皿。” 林琅看着他骤缩的眼瞳,“哦对了,你还不知道这事呢。这么说来,你是完全没有考虑过她会因为你而面对的诸多危险啊……我猜,你和她做是直接内射了吧?” 他冷嗤一声,眼里的鄙夷毫不遮掩,“虽然人类怀孕几率不大,但你似乎连避孕这种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想过,果然,太爽了对吧?光是她能回应你这份感情就已经足够你激动得失去理智了,又怎么可能考虑到除了去获得更多的自我满足之外的事呢?” 师仰光嘴唇都在发抖。 他没办法反驳,无论林琅说的哪一句他都没办法去反驳。 他明明已经察觉到那些隐藏在温和的甚至是恭维的面孔之下的危险,但一听到沉汨回国的消息,他就再也没办法克制自己去见她、接近她的冲动—— 他想,如果他马上就要被拖入“屠宰场”成为一只养熟待宰的牲畜,那至少在被榨干一切利用价值前,他需要对五年前的那次被救、朝她说一声感谢。 可是一切克制都在她回国的那个混乱的夜晚被绞碎,像是一只头回尝到肉味的野兽般,一旦体会过肌肤相贴的暖,又怎么甘心回到独熬长夜的寒? 他的珍宝兜兜转转五年,终于回到他身边,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再次将她拱手让人。 尤其是,当十七岁的他已经足够敏锐地去察觉她内心深处的自卑与不自觉带出的讨好时,他就更不可能轻易放手。 他要将他的月亮从寒潭淤泥中捞起,他要擦干净这岁月沾在她身上的污痕,他要替她找回本就属于她的明璨光芒,然后将她高高地挂回谁也没法再将她拽下来的天空。 只要给他做完这一切的时间,他可以心甘情愿地回到屠宰场引颈受戮。 可林琅说得对,他太天真。 他把一切想得太理所当然,这些年的特殊对待,都不过是用来麻痹他心智、让他心甘情愿为他们卖命的糖衣炮弹。 考入雅文也好,专人亲卫也好,甚至连他接近沉汨,也不过是他们在他成年前给出的最后一点自由。 他以为他们的放纵是一种仁慈,实际上这种无所谓仅仅是因为他们知道沉汨没办法为他孕育后代—— 在林琅告知这件事的瞬间,他几乎可以猜测得到那些人是用怎样轻蔑的态度来看待他视作珍宝的沉汨。 一个用来为他纾解情欲的人类器具。 他明明见过人类女性孕育非人类后代耗尽气血的惨死模样,可他确实在昨天就那么毫无保护措施地内射…… 那些喜悦,那些忍耐,全成了一场笑话。 仰光属于“楚门”,林琅知道的很多内幕他都是不知道的。 蛇缠(捆绑h) 沉汨不是没有注意到师仰光的不对劲,但看他的表情,他似乎并不想说出他一直心不在焉的理由。 她并不喜欢过分逼近的亲密,但冲他在她身边那个黏糊劲…… 似乎有什么不受掌控的事情发生了。 沉汨皱眉,按住左胸位置。 持续的疼痛并没有因为昨天被吸收的体液减缓,似乎那些只能作用在她肉体,没办法缓解她体内本源带来的副作用。 仰光的感情太纯粹,她不想在这段感情刚刚开始就给它蒙上一层名为利用的阴影。尤其是,他似乎并没有做好告诉她自己非人类身份的准备的当下。 泡进浴缸,沉汨闭上眼,想到昨天师仰光很是体贴的只做了一次。 她当然不会觉得是他只能做一次,不谈那一个多月经过驯化后才稍稍降低了需求的章弋越,就连压根不喜欢她的林琅都能一再对着她产生欲望—— 她并不低估非人类的性欲,也并不高估他们的自制力。正因如此,他的克制才显得尤为可贵。 再等等,再给他一点时间,也给这段感情一点时间。 沉汨深吸一口气,沉进温热的水中。 …… 沉汨在一片黑暗中蓦地睁开了眼。 她挣出水面,扶着浴缸两侧大口喘息着坐起身来,然后下一刻,腰身便被某种冰凉粗壮的东西缠住,又猛地向下拖去。 陶瓷的浴缸滑得不行,她用尽力气抠在边沿的手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就被拖进了变凉的水中。 明明浴缸没有多深,明明水没有多冷,可入水后她却仿佛跌进了深不见底的寒潭。 视野被剥夺,唯一清晰的,只剩下那股渗进皮肤的冷。 周遭的水很冷,缠绕在她腰身上的带着细细鳞片的不明物更冷。 她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牙齿冻得打颤的咯咯声。 她摆动着还未被束缚的双腿,试图从这一片黑暗冰冷的水域浮上去。可缠在腰上的粗壮在她做出动作的下一秒,仿佛被惊醒的捕猎者般,更加大力地紧缚住她,从腰身开始朝着上下两个方向延伸缠绕。 “唔……” 赤裸的胸口被冰冷的鳞片擦过,本就因为寒冷站立的乳尖被刺激得更加硬实,而被绑在一起的腿缝间,似乎抵进了某个冷硬的物件,伴随着收紧,更深地嵌进她柔软的腿心。 更可怕的是,还有一个同样冷硬的东西,也硬邦邦地顶在她阴阜处。 她有些喘不上气,伸手试图掰开盘踞在她胸口的那点尖梢。 比起在腹部和腿部缠绕的粗壮,胸口这里的明显要细很多,应该更容易下手。 触手是冰凉的类似金属般的细小鳞片,顺着摸并不剌手,反而十分光滑。 沉汨顺着上腹位置一直摸到胸口位置,已经可以确信绑住自己的是一条蛇。 似乎是对她的抚摸起了反应,缠在她上身的蛇尾紧贴着她皮肤缓慢移动起来。 顺着摸的光滑,在逆着擦过她赤裸皮肤时,留下了细微的刮蹭感,像后背还好,只觉得痒。可敏感的乳尖被鳞片逆向密集地刮过时,仿若有人正拿着指甲不断地拨弄着那里。 “嗯……”沉汨双手抓握住还算细的蛇尾,试图阻止它这种要命的游动,可不知为何,它表现得愈发激动。 那些乖顺蛰伏的鳞片似乎瞬间被全体激活,翘起一点点缝隙,梳子的齿一样刮着她螳臂当车的手心,也把皮肤感受到的痒变成了一种酥麻的微微刺痛。 本就被刺激得肿胀的红珠上传来了愈发密集的快感,她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腿心处的湿热。 久违的羞耻感又一次涌上大脑,可惜无论她如何掰扯,缠缚在她上半身缓慢游走的蛇尾并没有丝毫松开。 而那硬得格外与众不同的两点似乎也引起了它的好奇,它不仅横在她胸口反复摩擦碾压,甚至还拿那尖尖的尾巴试探性地拨弄起来。 “唔不要……”沉汨只觉得乳尖都要被磨破皮了,“好痛……” 她抓住那处作祟的蛇尾巴尖,报复性地重重一捏。 嵌在她腿心和抵在她柔软阴阜上的硬物蓦地胀大了几分,她陡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明明是自己的梦,她却没办法成为主宰一切的神。 明明恐惧恶心到极点,却依旧没能如愿地从梦中惊醒。 明明已经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却仍然无法叫这条不请自来的蛇停止哪怕一秒钟的动作。 冬天真的不太适合和冷血动物do 淫梦(h) 属于蛇的两根生殖器,正一前一后地抵在她阴部,一个戳在她阴阜,一个嵌在她腿心。 为什么会梦到这个? 是昨天那一场过于温柔的性事叫她这具被开发过度的身体没能得到满足吗? 都说蛇性本淫,这难道是她内心的折射? 可是做梦应该不会梦到超出自己常识的种种细节,何况连触感都如此清晰—— 粗壮有力的蛇身,冰凉光滑的蛇鳞,反复来回刮蹭着乳尖的细密张口,以及钩子一样的生殖器前端伴随着绑缚她双腿的蛇身缓慢游走,抵进了她微有湿意的两瓣紧紧闭合的肉唇间。 她根本看不到这条巨蛇的上半身在哪,视野里仍旧一片黑暗,唯有她自己的喘息声为伴。 艰难地趁机捂住一边胸乳,扑了空的尾巴尖贴着她手背摸索了一下,不再纠结于这处突然的变化,反倒贴着她手臂,沿着她脖颈上行。 紧抿着的唇上落下一点微凉。 尾巴尖似是找到一个新玩具的孩童,兴高采烈地贴着她唇缝反复撩拨。 下身的肉钩随着蛇身的不断游走开始抵着她肉唇内的花径滑弄,每次都能招呼到她蠢蠢欲动想要冒头的肉蒂,而另一根则在阴阜上无规则地划拨着,把她那点毛发弄得乱七八糟。 这条蛇长得超出了她的认知,她甚至在这个关头还能察觉到它比最初绑住她时还要延展了不少。 原本只到她胸口位置的尾巴尖,这会儿已经来到她嘴唇。 它是一边贴着她摩挲一边在伸展吗? 嘴唇上不断传来细微的瘙痒,乳尖早被磨得敏感红肿,胀成一颗随时要爆开的圆珠子,而下身的花蒂也彻底地苏醒过来,被那根肉钩反复摩擦拨弄。 沉汨的鼻息完全乱了。 这样淫靡又真实的梦完全放大了她的羞耻感,她的每一次战栗,每一分悸动,都仿佛在向她证实她内心是个多么放荡不堪的女人。 连和一条幻想出来的蛇交尾都能感受到这种程度的快感,你还真是无可救药啊。 好笑的是,明明是个东西都能轻易叫你的身体兴奋,你还偏偏在那拿乔,装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享受着那些触手带给你的一次次高潮。 啧,真不堪啊。 她紧咬住下唇,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喘息。 不,没什么好觉得羞耻的,这只不过是成年人的正常生理反应。 她已经可以很清楚地区分爱欲与性欲,没必要为身体的自然反应而自我贬低。 如果这是梦,如果这是一场不受她控制的梦,那肯定有醒过来的办法。 冷静一点。 她死死攥住那段坚硬如铁的尾巴尖梢,拒绝它近乎亵玩般在她唇缝描摹的动作。 那段尖梢挣扎了一下,很快乖顺地被她握在手里不再动弹了。 可缠绕着她腰身乃至双腿的蛇身却还在以极慢的速度移动,那根性器插在她越发湿热的腿心肉唇间,抵着她整个花径不断摩擦,源源不断的刺激从突出的花蒂上传来。 沉汨咽了下口水,尝试着动了动腿,结果不出所料地又被缠紧了些。 好在胸口这里的蛇尾松开了点,不至于让她喘不上气。 可下身那两根存在感十足的硬物让她十分难受。 她能在梦中拥有自我意识,说明她并非全盘受梦境操纵,再加上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且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仍旧无法清醒—— 这只能说明,她并非梦境主人。 她被困在了这条蛇的梦境中。 而她所接触的非人类里,拥有这种体温且拥有绝对的距离优势的,只有一个人。 伏曲。 她被卷进了伏曲的梦境。 沉汨急促地喘息着,被蛇身缠绕缓慢游走摩擦堆积的生理快感,以及想清楚关键从内心深处爆发的愤怒,仿佛一热一冷两股气劲在她这副不能动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伏曲!你给我醒醒!”她奋力地挣扎着大叫,可明明是能够让她自如呼吸的水底,此刻却宛如重重水幕般极大地削弱了她的声音。 她的挣扎让蛇身加速游走缠绕,她大腿内侧已经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根越发胀大的性器摩擦留下的水痕。 那是它从她穴口花径带出的黏腻爱液。 怎样唤醒他?一个身在梦中完全化作原形、似乎已经失去理智只剩下本能的非人类,她应该怎样唤醒他? 沉汨看向手里紧握着的蛇尾。 质问 伏曲在傍晚时分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这一次没有那股暖风,他彻底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水里。 黑暗、冰冷、死寂,坟茔一样。 然后他听到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明明细若蚊吟,他却非常确信。 那是沉汨的声音。 她也在这里吗? 他试图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游去,但水重得他好像四肢灌了铅,压根没办法阻止自己的下沉,更遑论去救人。 如果是蛇形的话,延伸过去应该会快得多。 他果然卷到了一圈暖热。 好温暖。 而且柔软。 让他不受控制地想要缠得更紧,贴得更近。 沉汨…… 他感受到了她的挣扎与抵抗。 别怕,我会救你出去。 他更紧地缠住她,却又小心翼翼地,生怕伤到了她。 久未感受到这种温暖的蛇身情不自禁地贴在她身上游走,像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孩子,想要严丝合缝地和她融为一体。 碾平凸起,嵌进沟壑,往她每一处最热的地方摩挲深入。 他的意识似乎也被这股暖烘得越发溃散,身体只剩下本能在驱使。 喜欢你,沉汨…… 冰冷的身体里似乎有种因她而生的温暖在燃烧。 不再是外物熨烫皮肤后的那种短暂一瞬随即逝去的暖,而是由内心深处缓慢往外一点点扩散的绵长的暖。 周遭的冰冷似乎也变得不再可怕。 他紧紧缠住她,仿佛濒临溺死的人找到了足以救命的那根稻草。 沉汨…… 尾巴传来的剧痛过电般蹿过整个身体,他昏沉的大脑瞬间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 没有深不见底的水,他狼狈地趴伏在地上,身下和昨天一样,全是碾烂的花枝。 溢散的百合香气被浓郁的栀子花香压制得彻底。他撑着双臂,缓慢跪着站起身来。 白色的羽绒服一片狼藉,青色的汁液,黄色的花粉,以及透明的花汁。 下身更是不忍直视。 量多到隔着两层布料都能看出黑色上更深的大片晕染。 伏曲抿紧唇,沉默地站在凌乱不堪的客厅里。 他应该搬走。 或许离她远一些就不会不受控制到这种程度。 继续留在这里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某天就彻底沦为被欲望操纵的野兽,进而伤到她。 可是…… “它很衬你。” “你也很好闻。” 即便是这样客套的微末温暖,他也舍不得放手。 熬吧,或许熬过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发情期一切就会好起来。他此刻的种种悸动,或许只是被情欲放大了数倍的错觉。 他或许,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喜欢她。 门铃像是疯了般被摁响,他有些迷茫地抬头看过去,厚重的门外便急不可耐地传来了拍门的闷响。 “伏曲!你给我开门!” 他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往前冲了半步,而后又猛地刹停。 不,他不能这么狼狈地见她。 他慌张地转过身去,看着那满客厅被绞得到处都是的花枝残骸,难堪地握紧了手指。 身后的敲门声和门铃声几乎要割断他紧绷的神经。 他抖着手拉好羽绒服的拉链,确信下身不会被看出任何异样后,又抽出几张纸擦了擦可能沾到花粉的脸,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将门拉开了一道缝隙。 “怎……” 在看清沉汨此刻模样的瞬间,他故作镇定的问话戛然而止。 沉汨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从头到脚都在往下滴水。她本就白皙的面庞因为寒冷冻得有些青白,胡乱系着的珊瑚绒睡袍上已经有明显湿痕,下摆露出的小腿上已经冷掉的水珠正缓慢下滑,淌进她的毛绒拖鞋里。 她盯着他,黑白分明的一双眼因为愤怒而烧出逼人的光亮:“是你对不对!” 明明是问话,她的语气却格外笃定,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五个字像是一根根狠狠砸在他脑袋上的冰锥。 “什么……” 即便是他态度最不友好的时候,她对他也从没用上这样冰冷又敌视的态度说话。那点因她到来而雀跃的欢喜,仿佛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浇熄的火焰。 他的脑袋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明明很想立刻冲去浴室给她拿条毛巾,或是干脆将她迎进门来开好暖气。 哪怕被她看见他这不体面的模样也没关系。 她看上去好冷。 会生病的。 她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够难受了。 诸多关切的话语因为她看过来的这双冰冷的眼睛全都堵在他喉咙眼,他抵在门边的手指难受地捏紧,眼底似乎又有酸涩在蔓延。 “我问你,咬你尾巴的那一口让你清醒过来了吗?” 伏曲瞳孔紧缩,呼吸骤停。 这位也是顶级恋爱脑,不用怀疑。 污秽 咬下那一口的时候,沉汨没有一丝犹豫。 在那种时刻,她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当然效果也是非常显着的,她果然从梦境中被放了出来。 再次扶着浴缸边沿大口喘息着坐起来时,她比上一次更加狼狈。已经彻底冷掉的水激得她在意识回归身体的瞬间蹿起一身鸡皮疙瘩,更让她崩溃的,是她脱离梦境的那一刻清晰地感受到的,喷溅在她腿心的那股冰凉液体。 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即便他是无意识的状态下拉她进了他的梦境,那么这种冒犯她也绝不姑息;可如果他是故意的,那她更要为自己要个说法。 表面上装得一副与她再无瓜葛的模样,背地里却暗戳戳地使手段这样羞辱她。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电梯初遇那天他说她臭时的眼神,也记得他在医院留下那把刀时表情里的嫌恶。 她可以对他不明情况时的傲慢毒舌报之一笑,像这种不痛不痒的恶意她早在出国的第一年就可以做到熟视无睹。 她知道,在没有叫人彻底闭嘴的资本前,应对那些嘲讽的最好方法就是保持沉默、努力强大自我。 不止是过去的叁年,往前数,她一直都做得很好。 但她实在没办法忍受一个既践踏她尊严又妄图操纵她生命的人,在自顾自地对着她发情狼狈逃离后,又凭借这种诡秘力量拉她入梦亵玩羞辱。 “我问你,”她紧咬着牙,顶着浑身的寒气和几乎要爆炸的怒火,一字一顿地问道,“咬你尾巴的那一口让你清醒过来了吗?” 尺宽的门缝里,伏曲那张漂亮的脸瞬间碎开无数道裂缝。 几乎不用他回答,他的表情已经证实了一切。 他是知情的。 “伏曲,”她深吸一口气,盯着他震颤的瞳孔,“你真让我恶心。” 你真让我恶心。 别走。 听我解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将你拖入我的梦里。 沉汨已经离开,门外还残留着从她发丝上滴落的几点水痕证明她刚才真的来过。 伏曲始终维持着开门的那个姿势,长睫垂掩,空洞一片的眼睛里滚落一颗颗浑圆的泪珠。 “我……真的不知道……” …… 岑青的离世让他彻底打消了对其他同类的期待,也一同带走了他的活泼任性。 他知道,并非所有同类都像岑青和黑熊一样善良友好,他们大部分比起道貌岸然的人类更加可怕。 而他,再也没有可以放肆任性的避风港。 他开始学着岑青的模样变得稳重谨慎起来,利用药物消除自己身上非人类的气味,将自己彻底伪装成一个人类,融入人类的生活里,利用岑青他们为他做的假身份,和一个14岁的高中生一样按部就班地去学习、然后高考、进入大学、成为一名医生。 七年来他一直做得很好,没有再遇到那些猎杀同类的非人类,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他的非人类身份。 但他遇见过不少非人类,他们披着人类的外衣,几乎个个都是衣着光鲜,出手阔绰的富贵模样。 年轻的富二代,搂着花一样鲜活美丽的人类女性,享受着一呼百应的前呼后拥,表情肆意又轻狂,浑然不觉自己也早就沦为人类养殖场里失去斗志的牲畜。 他也同样遇到过不幸孕育出非人类后代的人类女性,无论是被外物打动,还是被语言蛊惑,在骨瘦如柴地被送进产房的那一刻,她们眼里再也没有丁点爱意,只剩下满满的、对死亡的恐惧。 光是他所在的医院,他工作的这半年时间就有叁个因为孕育非人类血脉而痛苦死在产床上的案例。 孩子被第一时间接走,而死状可怖的产妇却无人关心一句,大手一挥,丧葬公司一条龙地服务到位。 像是榨完汁后毫无用处的苹果渣。 多有意思。 人类视非人类为可供利用掠夺的资源,而某些非人类也将可以为之孕育生命的人类女性视作资源进行或虚伪温情、或残忍暴力的掠夺。 被玩死的底层人类男性也不在少数,只是相较于死在产房的人类女性而言,他们往往死得更加隐秘沉默。 非人类成了高层人类饲养的鸡,而底层人类成了喂养安抚这些鸡的蚂蚱。 没有人关心最底层的人,即便是宣称人人平等的文明社会。 似乎完美融入地融入了人类社会,这里的空气仍旧污秽不堪。 他离开了医院,进入了相对而言纯净了一点的学校。 他想,就这么平淡地熬过去就行,如果有下辈子,他还是做回那条没被“恩赐”的蛇吧。 然后,他遇见了沉汨。 伏曲的剧情线终于快过完了,/(ㄒoㄒ)/~~ 感觉再不吃点肉宝贝们要饿瘦了,我恨我写不来纯肉文(脑袋捶地中) 妄想 那种混杂的气味让他想到了惨死的黑熊,但很明显,她不同于当年一心为了报复满腔仇恨而来的那个女人。 她看上去活泼又健康,像是一朵被呵护得极好的花。 所以她是被精心选中的孕育皿,还是被共同豢养的观赏鱼?他无从判断她对身上那叁种味道的主人真面目知情与否,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远离这个麻烦。 对他而言,性欲是一种极其恶心的存在。无论是刚刚化形那会儿孤儿院里猥亵强奸智障儿童的那位院长,还是后来亲历黑熊惨死现场被女人言语以及床上被割下来的性器双重刺激,他对性都是极为排斥和抵触的。 尤其是跨种族的性,更是让他觉得恶心。 所以,在将她送去医院通过她表情获知她对于非人类存在知情后,他就基本可以盖棺定论了。 她并不无辜。 一个为了谋夺好处而出卖身体给非人类的滥交女,或许在此刻还没被那叁位“同类”敲骨吸髓利用殆尽之前,保留尊严自行了断是他对她仅有的一点仁慈了。 可他没有想到,他过往的经验让他的判断出了错。她丝毫没有被他充满蛊惑性的话语影响,反而以一种从容到令他惊讶的态度表明了她强大的求生欲。 他不明白,所以他进行了二次试探。 结果是,她身上的谜题越来越多,但她仍旧清醒理智,没有一丝动摇。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明明连个可以前来照顾的亲友都没有,明明已经被告知死亡随时可能降临,明明每分每秒都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楚,却始终拥有一双比太阳还要明亮炙热的眼睛。 动摇的人,是他。 如果说在他主动提出帮忙时,他尚且没有意识到;那么在那股压制了这么多年的气味猝不及防地炸开时,他就应该意识到了—— 这绝不是一次普通的发情。 他的身体,远比他的心理更加直白诚实。 他突然意识到,或许那叁道气味的主人也和他一样,被她明明弱小却又无比强大的矛盾吸引而来。即便她身上已经有了同类强大的威慑也丝毫无惧地围拢来,企图将她占为己有。 对于性近乎本能的反感越发加重了他的自厌情绪,他觉得这样擅自误会又擅自意淫她的自己恶心得要命。 但身体无比诚实又殷切地疯狂表达着对她的渴望。 或许他应该主动示好,尝试着去扭转前面因为误会而造成的不愉快。或许他们可以从朋友做起,然后再…… 可还不等他整理好这些混乱情绪,她的身边就有了别人。 少年年轻又英俊,即便不去细看,他也能从那股强势至极的青草气味中感受到他的强大。 以及他对她炙热浓重的爱意。 他无从排解而逐渐浓郁的花香,在少年因为极度欢愉暴涨的情潮中,变成了一个笑话。 所有心存侥幸全被少年的明目张胆大方磊落击了个粉碎。 他甚至连堂堂正正地带着这股气味走出去都做不到,更遑论像少年一样强大得无惧任何目光地去爱她。 他是长在阴暗角落的一块青苔,本就不该妄想被她那双燃烧着火焰的明亮双眼注视。 不该妄想的。 她已经有了恋人,他们看上去十分相配。 不要再妄想了。 明明这样自我劝说着,那为什么迟迟不控制溢散的气味?你是在拿你这萤火之光和少年那皓月争辉吗? 又是为什么在花被绞烂后立刻去买回一束一模一样的?你在期待她进到你屋子里,看到被你照顾得和送来时一模一样的百合花时,弯眼夸你一句“养得真好”吗? 真恶心。 意淫一个被你误会还差点被诱导自杀的她,觊觎一个已经拥有了情投意合恋人的她,渴求一个对你明明只有邻居礼节性关心的她…… 真恶心。 “伏曲,你真让我恶心。” 是啊,他真恶心。 不受控制地拉她入梦,不知羞耻地缠绕霸占,那种热切黏糊毫无疑问是一种极大的冒犯。 搞砸了,他又把一切都搞砸了。 现在,他大概连那点客套的温暖都得不到了。 那股从心脏融开的暖热也被冷水浇了个彻底,“哧”一声,仿似嘲笑般化作一膛湿灰。 好冷啊。 怎么会这么冷。 按在门边的手指无力地滑下,颓丧倒下的身影在将门压得关上的瞬间化作一条浅橄榄绿的巨蛇,盘绕在一起,脑袋埋进身体里。 他应该回到卧室打开暖气躺到床上再睡的。 可这里是离她最近的地方。 如果她决定原谅他,在这里,他可以第一时间醒来见到她。 就在这里吧,反正他的春天已经消失了。 哪里都是一片冰天雪地。 睡吧,或许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伏曲内心:不,别靠近! 伏曲身体:嘤,要贴贴~ 血脉 林琅刚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林老爷子就开了口:“去见仰光了?” “嗯。” “聊什么了?”他的语气稀松平常,仿佛一个长辈的闲聊关心。 但林琅知道,并不是。 “我让他离开沉汨。” 林老爷子短暂地愣了一刹,侧过头来看他。 林琅很平静地站在原地,并没有移开目光。 “林琅,她都不要你了,没必要像条狗一样追着不放。只要你想要,多的是更好的女人随你挑。”林老爷子看回电视,像是五年前的那一天一样轻描淡写,“既然仰光喜欢她,就别和他争。” 但这次,他不打算保持沉默。 “争?她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更何况,我并没有答应解除婚约。” 林老爷子看着他,目光里那一瞬间的愣怔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林琅嘴角上扬,语气是少有的轻快,“反正仰光总是得到最好的,那爷爷给他介绍其他更好的女人吧。我只要我的未婚妻,沉汨。” “你是在跟我耍脾气吗?林琅,我本以为这大半个月的休养已经让你多少冷静了些,没想到你能为个女人跟我用这种语气说话。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要放在从前,林琅是决计不可能惹怒林老爷子到这一步。他一贯克己复礼,从出生起就注定了被装在模子里打造成林老爷子最想要的孙辈模样。 可现在不一样了,在沉汨毫不留情地撕开他镇定从容的外衣,对他说出那句“你真可怜”时,他就清楚地听到了那尊模子碎裂的声音。 或许沉汨只是一个借口,真正让他不再畏惧去惹怒这位久居上位不怒自威的长辈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懒得继续忍耐了。 自小没有被满足的种种欲望,并没有因为他的忍耐温驯而消失,它们像是一粒粒种进沃土的种子,在这二十多年的忍耐克制中,长成了狂舞的枝蔓,正蠢蠢欲动地试图从模子内部挣破束缚,重获自由。 沉汨的拆穿是砸向这尊本就从内部胀得快要爆炸的模子的一枚小小石子,她砸开了模子外的第一道裂痕,然后,将真正的他放了出来。 他笔直地迎向林老爷子那双凛然冷厉的双眼,眼底唇角全是粲然的笑意:“爷爷,我早就应该跟你耍脾气了。从小到大,我对你的不满,那可真是太多了。” 如果说刚刚林老爷子还能认为林琅的反常是因为沉汨,那么后面这句话说出来他就明白了,林琅这诡异态度完全是冲着自己来的。 “你对我不满?”林老爷子轻嗤一声,“如果不是我,你觉得你能得到现在这样好的生活?你能走去哪儿都能被人高看一眼?别人捧着的可不是你林琅,捧着的是你马上要接替我坐上的这个位置!” “退一万步讲,如果不是我,你林琅能不能来到这个世界都不一定,你哪来的立场对我不满?” 林琅脸上笑意一点没减,他甚至有点孩子气地歪了歪头:“爷爷,我想是你搞错了一点。不是我求着你要来到这个世界,而是你舍不得将手里的权利交给别人,所以想方设法地找遍全世界,就为了找到一只化形的母狼来延续你的血脉。” “或许我应该改口叫你一声父亲?”他赶在林老爷子开口之前大笑起来,“可惜了,你心心念念想要延续的血脉到我这里也就结束了。哈哈,耗干我母亲精血生出来我这么个繁衍不了后代的废物,或许这就是对你最大的报应吧!” “明明已经得到了超乎寻常的力量,却把人类恋栈权位这一套学了个透彻,哈,如果有选择,我才不乐意成为一个带着你的血脉、一降生就把亲生母亲杀死的刽子手。” 林老爷子一贯沉稳不辨喜怒的脸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颤抖起来,他伸手指向笑得前合后仰的林琅:“滚!你给我滚出去!” “别啊,”林琅拭去眼角笑出的泪花,“外边那么多虎视眈眈盯着你屁股底下这位子的人,你可千万别和我闹矛盾,要被有心之人听去了,你废了这么大劲保住的地位可就危险了。” 林老爷子从前惯拿地位压制林琅骨子里的桀骜不驯,没成想如今攻守转换,他反倒成了被威胁的那一个。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已经恢复正常笑容的林琅,终是让了步:“你到底要怎样?” “我说了呀,爷爷,我只要沉汨。” “她和仰光现在情投意合,你何苦非得掺一脚……” “可我母亲那时候不也有了情投意合的爱人吗?”林琅唇角仍旧扬着,但漆黑的眼底却是一片冷凝,“我是你的血脉啊,爷爷,你不是最喜欢听人夸我像你吗?我现在难道做得不好吗?” 林老爷子看着他半晌无语,最终幽幽一叹:“我知道了。” 林琅:一起发烂发臭! 争夺的心 林琅走出院门就吐了。堵在心里这几年的隐秘被这样两败俱伤地撕开,他没有丝毫痛快,有的只是恶心。 人类也好,非人类也罢,似乎只要被赋予了思想,欲望也就有如附骨之疽般紧随而来。 带着吸干母亲养分的原罪出生的自己,被自私的父亲凭借私欲打造成最合格的野心延续,从学会说话走路前就开始学会恭敬克制,努力想要争取的那点肯定认同,在得知自己肮脏身世后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身上,还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他表情麻木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只觉得身体里支撑着他的骨骼似乎伴随着这次毅然决然的割裂也一同被抽走了。 但至少,她安全了。 既然师仰光软硬不吃咬死了不松口,那他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明自己对她的势在必得,进而逼退那些暗地里蠢蠢欲动、想把算盘打到她身上去的人。 他强行将她绑上了他这艘还算安全的船,趁着她还没有爱师仰光爱得刻骨铭心、生死相随之前,就让他来成为那个恶人吧。 横竖他在她心里,印象已经差得不能再差了。 那就这样吧。 …… 沉汨睡到一半明显感觉到自己浑身发烫,她迷迷糊糊伸手摸了摸脖子,摸到一手的汗。 呼吸间吐出的气都是烫的,偏偏额头冰凉一片。 发烧了。 晚上在凉掉的水里泡了那么久,后面又连身体头发擦都没擦就跑去抓伏曲的现行。 太大意了,应该泡杯姜茶喝喝驱驱寒气再睡的。 这边刚搬过来别说药了,就连温度计都没有。 沉汨坐起身来,只觉得头晕目眩双眼发花,状态差成这样完全不科学。 想来又和身体里一直折磨自己的本源有关了。 掏出手机一查,附近的药店就那几家,这个点都没营业了,再远一点的又配送不了。 真的是…… 她点开微信,视线停留在和仰光的对话框上,又不禁想起他说的那番话—— 试一下吧,如果他睡着了撤回就行。 [仰光] 聊天框最上面的名字很快变成了“正在输入中”,沉汨只觉得鼻子一酸,视野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怎么了?睡不着吗?需要我陪你聊聊天吗?] [我发烧了,你那边有药吗?] [马上到] 沉汨捏着手机下床,脚刚落地就虚软地瘫倒在地,手机甩出老远,撞到墙壁砸出一声轻响。 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里也是持续的嗡鸣,她抬起勉强撑在地上的手,揩过鼻下擦出一指的血痕。 一滴黏稠的血溅在地板,开出一朵猩红的小花。 怎么会这么严重…… 沉汨闭了闭眼,稍稍定了定神,撑着身体缓慢站了起来。 纸巾捏成小条塞进流血的鼻腔,地上的血也被擦去,她扶墙走过去捡起手机,只觉得腿软得厉害。 温热的血液已经蔓延到纸条最外边,她确认师仰光没有回复消息,提前去客厅打开了门,这才进到浴室处理鼻子的血。 镜子里的脸卡白泛青,凄惨的顶光照射下,她眼下甚至都出现了可怕的青黑,唯有左边鼻孔糊着一圈血红,对比之下,越见恐怖。 水冷得刺骨,好在接连泼了数下鼻腔里的血止住了。 她擦干净脸上的水珠,使劲拍了拍脸颊。 好了,稍微有点血色了。 视野恢复了正常,耳鸣也停止了,可四肢依旧绵软无力,脑袋也越发昏沉混沌。 她暂时不能昏过去,坚持到吃完药就好了。 伏曲半梦半醒间听到了关门声。 那道他又羡慕又嫉妒的青草香又传到了他鼻间,只是这会儿似乎带上了雪夜的寒气。 “抱歉,这么晚……” 是沉汨的声音。 她听起来没什么精神,果然是被他气到了吧。 “还好吗?你脸色好差。”少年急急打断她,“我买了体温计还有退烧贴,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药。我不知道哪种见效比较快,所以干脆都买过来了……” 一阵窸窸窣窣,应该是少年在塑料袋里拿药。 药。 他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可周围实在太冷了。 “这里怎么了?血?你哪里受伤了?”少年的声音紧张又害怕,“我先抱你回房,你身上怎么这么冷?我去给你烧点水……” 血?受伤? 玄关处陷入沉眠的巨蛇缓慢动了起来。 “别紧张,上火而已。”她的声音带着笑意,软软的,一点也不像刚才冷冰冰吼他的强势。 撒谎。 你很难受。 沉汨,你明明就很难受。 给你这份馈赠的人为什么不帮你梳理好这份力量,又为什么放任你以如此脆弱的人身来使用这份力量? 而现在,你明明已经难受成这样,为什么还要优先顾及着他的感受去安抚他的情绪? 强大如他,为什么看不出你此刻的真实状况?那些药,根本治不好你的难受! “我稍微兑得热了一点,你先喝一粒退烧药。头稍微舒服一点了吗?这个退烧贴需要换新的吗?”少年的声音很温柔,却听得他一肚子火。 “可以一直贴着的,”她又在笑了,“现在舒服多了,不过好困,你要等我睡着了再走吗?” “我陪你躺一会儿,”是身体钻进被子里的声响,“睡吧,我陪着你。” “仰光。” “嗯?” “谢谢你。” 巨蛇的鳞片攸地张开,它仿佛正经受某种极度的痛苦,巨大的身躯疯狂地扭动起来。那双闭合的蛇眼终于睁开,纯黑如夜色的眼睛里那圈金纹迸射出慑人的光亮。 如果你无法缓解她的难受,那就滚开让我来! 小狮子好惨,嘤,到处是劝分组。 谁能想到他昨天才吃上的肉呢?周末这两天真是赶场子一样繁忙呢(摸下巴) 坦白 确认沉汨彻底熟睡后,师仰光沉着脸起身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和眼里几乎溢出的浓郁杀气不同,他关门的动作很轻,走路也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厚重的客厅门被打开,他也终于看清了这半个多小时里一直用气味在挑衅他的男人。 是住在沉汨对门的男人。 原来昨天他没有闻错,这栋楼里确实还有一个实力不容小觑的非人类。只是他没想到,竟然是他。 明明他来时瞄到过他的背影,但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非人类的身份。 他费心将自己隐藏得这么好,又为什么突然在这个节骨眼跳出来,甚至挑衅他? 伏曲洗了个澡。 他艰难挣脱了沉眠的蛇身苏醒过来,浑身血肉都有种快要裂开的痛楚。 他知道自己此刻状态很差,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来了。 他已经无法容忍这些蒙她青睐的“同类”如此没用,也无法继续放任沉汨强装安好的坚强模样。 面前的少年很强,那是一种能力几乎被开发到极致的无敌状态。 他金棕色的眼睛里因为防备而竖起的黑色兽瞳以及那股强势到死死压制住他花香的暖风,都无声地捍卫着他身后的领地。 似乎只要他再往前一步,绝对会被他撕成碎片。 还湿着的发尾贴在他脖颈,仿佛畏惧。明明依旧身处凛冽寒风,他却半点也不觉得冷了。 “你很强,”伏曲盯着师仰光,他的两丸瞳仁黑得像是无尽的渊潭,没有丝毫光亮,连声音都传递出一股死寂的冷,“但我并不觉得你配得上她。” 师仰光蓦地攥住手:“这是我和她的事。” 经历过林琅那一遭,他的情绪已经控制得很好了。 他看着面前诡魅冷艳的男人,语气很平静,“有什么话可以改天约出去谈,现在我没空和你理论。” 他说完转身去拉半掩的门,作势要回屋。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伏曲的声音像是一条钢丝猛地箍住了他咽喉,“你看不出她快死了吗?” “你说……”师仰光瞳孔骤缩地转身去看他,却被身后的脚步声蓦地按下了消音键。 “仰光,怎么跑出来了?”拉开的门后出现沉汨的身形,她自他僵住的身体后探出头来,冲着同样身体紧绷的伏曲笑,“伏曲,这么晚了,有事吗?” 她明明声音在笑,脸在笑,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一派沉静,似乎在警告着他不要多管闲事。 伏曲的喉咙堵得厉害,那股对上师仰光都无所畏惧的勇气,被她的笑脸一戳就成了破碎的气球,炸得七零八落。 “没事……”他垂下眼,“打扰到你了,不好意思。” 脚步调转,凌乱狼狈,又一次的落荒而逃。 师仰光感觉她的手轻轻搭在他手臂上,仿佛一片随时被吹走的柳絮。 他想到伏曲最后说的那句话,只觉得心头像是压了一大块石头,重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沉汨贴到他后背,轻声问道。 师仰光转身抱住她:“他家停了电,过来问我们家有没有电,大概是保险丝烧了吧。小事,我抱你回去睡觉。” 他很轻松地抱起了她,然后短暂地愣了一下。 强撑着精神起来的沉汨并没有察觉这不到一秒钟的停滞。她呼吸粗重滚烫,身体却冷得发抖,下意识紧贴在他暖热的怀抱里,像是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猫。 师仰光眼眶发涩,抱着她一起躺回被子里时,迅速蹭掉了快掉下来的泪。 他没发觉。 幻梦成真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他没发觉那些人给他自由的原因,也没发觉她比刚回国那会儿轻了不少的不对劲。 她总是那副从容模样,似乎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事难得倒她。 跳级念完初中,又被雅文破格录取,在校期间永远拿着最高一份的奖学金,考进最好的音乐学院,进入顶级的乐团,从镶边一步步走到首席…… 她在他心中,永远是灯下安静看书的无数个夜,是黑暗中勾住他手指安慰她的那缕光,是带着他在旷野飞奔的那阵风,是将他护在怀中的那双手臂,是他无所不能、本该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 唯独不该是,快要凋谢的花。 “沉汨。” “……嗯?”她的声音很轻,反应很慢,仿佛已经睡着。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他轻柔地蹭了蹭她发顶,他知道她听得到,“其实我是一只狮子哦,巴巴里狮,很罕见的那种。” 他贴在她后背的手指颤抖着,连声音都带出哭腔,“但是你放心,我很乖的,不用害怕,我……” “我知道,”黑暗中,她拍了拍他后背,脸埋得更紧,“我知道的,仰光,别怕。” “嗯……”他哽咽着,还是和五年前一样回她,“我不怕。” 不想说也没关系,这次轮到我对你说那句别怕了。 沉汨,别怕,有我在。 下章和解,下下章吃肉 肉一旦吃起来了,休想让我轻易停下来(恶龙咆哮) 原谅 伏曲双眼通红地站在花洒下,冰冷的水流兜头浇在他身上,顺着他苍白的身体缓慢下滑。 身体冷得发僵,心脏却快要烧成灰。 已经很久没有觉得如此无力了。 “不要告诉他。”嘈杂水流声中突然混进来一道轻渺的女声,伏曲猛地转过头去,没开灯的浴室一片黑暗,他却清楚地分辨出站在角落的那抹人影。 是沉汨。 “看来被你拉进一回梦里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她轻咳了一声,笑道,“我好像也掌握了某些不得了的技能。” 他甚至来不及惊讶,黑暗中又传来她那句话,“不要告诉他我的情况。” “那你怎么办?”他转身走向她,声音抖得厉害,已经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害怕,“那你怎么办?” 濒临崩溃的情绪被她的出现猛推一把,他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地怆然跪下身去,以几近哀求的姿态低下头,“你明明对我说过你会撑下去的……” 强行挣开沉眠状态的痛楚加上得知她情况恶化的心碎几乎叫他喘不上气来。 他从不知道自己可以痛成这样,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却又强撑着想要多看她一眼、多接近她一分。 沉汨愣了一下,她静静感受着他此刻心里爆开的强烈情绪,缓缓蹲下身去:“仰光他什么都不知道。” 体液的作用也好,本源的存在也好,他都不知道。 那她的情况,他也没必要知道。 “你看上去好冷,”她伸手,轻轻摸了摸他湿淋淋的发,“去洗个热水澡,开着暖气好好睡一觉吧。蛇的话,其实也并不喜欢冷冰冰的吧。” 落在头顶的力气很轻,他却不受控制地落下泪来。 抬头只看见影影绰绰的黑雾,但他却能够想象得到她此刻的表情。 嘴角微翘,眼睛温柔又包容。 “沉汨……”他将脸颊贴到那片黑雾上,仿佛落回春天的阳光中,“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初见的羞辱也好,再见的厌恶也罢,甚至是毫不知情地将你卷入梦中,那样冒犯你……都,对不起…… 沉汨同步地和他一起沉默地落下泪来。 “没关系,”她笑起来,“我都原谅你。” 当我在陷入沉睡后从你剧痛的身体里苏醒过来,当我化作你体内一缕不受控制的幽灵,当我避无可避地听到你一切心声,当我一帧不落地看完你成长轨迹……那些微不足道的误会,都不重要了。 “你不恶心,伏曲,你很努力地一个人走到了现在,你真的,很了不起。” 呢喃似的低语雪一样融化,抱膝坐在冰冷瓷砖上的伏曲缓缓醒了过来。 不,我一点都不了不起,我只是一个,想要独占春光的,贪心的贼。 …… 沉汨在少年温暖的怀抱中醒来,像是一朵蒙受春风召唤破土的嫩芽。 师仰光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唇虚虚贴在她发顶,仍睡得香甜。 外间天光大亮,沉汨刚想抬头借着窗帘外透进的光线看看他,一动师仰光就醒了。 “好点了吗?”他的声音还透着点惺忪,收紧双臂将她抱得更紧,“学校那边我让人帮你请了假,不用担心。现在有胃口吃东西吗?” 沉汨还是一点力气没有,她强撑着洗漱完吃了半碗面睡意又来了。 师仰光确认她体温平稳,这才听她的话去学校上课:“有不舒服的话一定给我发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沉汨点了点头:“认真上课。” 伏曲正在自己的办公室整理花瓶里刚放进去的新鲜百合,就远远感觉到那股青草香在逼近。 如此有恃无恐,想来在人类那里颇受重视了。 也对,这样强大的力量,势必要像大熊猫一样被严格管控起来。洗脑加信息茧房,非常厉害的组合打法,难怪养出这么无知的他。 想起刚才沉汨特意发来的短息,伏曲的眸光缓缓沉寂下去。 如果她舍不得师仰光,那换成他就没关系了吧。 他垂下眼,抬手摸了摸自己发顶,又回忆起她昨晚轻轻落在这里的抚摸。 “如果她的情况你还需要通过我来了解,那么我的建议是,你离开她,让我来照顾她。”伏曲看着对座的师仰光,微微笑着,“我并不畏惧你的强大,恰恰相反,正是你的强大让我越发看不起你。” “你享受着她的呵护与爱意,却始终无法回馈她丝毫,我替你的自私感到可耻,也为你的无知感到悲哀。” “我不是她,我没有必要对你温言软语,照顾你那稚嫩的情绪。对我而言,一切阻碍她好起来的存在,都是无用的垃圾,是需要被清理的废物。” 师仰光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他迎着伏曲那平静中带着点嘲弄的目光,突然轻笑一声:“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害怕我知道真相后你没办法再以此为借口接近她么?” 他面色轻松,眼中是得胜者高高在上的傲气。 伏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就在师仰光以为他要说出真相的下一刻,他也笑了。 “很漂亮的激将法,但我承认,我就是这么打算的。”伏曲歪了歪头,顺滑的发丝从肩头落下,“我就是一条暗中窥伺、等待一击必杀的毒蛇啊。” 师仰光咬紧牙。 “放弃从我这里得到真相的念头,毕竟,我不会把我能够逆转胜利的底牌交给你。”伏曲微笑着,声音却很冷,“还有,她的事越少人知道她越安全,你身边那些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你现在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闭紧你的嘴,如果因为你的缘故她遭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伤害,你不会想知道除了力量外可以叫人更痛苦死去的法子。” 伏曲—— 对别人:滚远点(ノ`Д)ノ 对仰光:鲨了你(??へ??╬) 对汨汨(小心翼翼凑近贴一下)os:我好幸福(*^▽^*) 治疗(口交+手交H) 沉汨傍晚又迷迷糊糊地烧了起来。 她中途被手机的提示音短暂惊醒,回复后又很快睡了过去。 烧得一片混沌的额头贴上了一层柔软的冰凉,她无意识地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这样下去不行,沉汨,让我帮你。” 眼皮重得掀不开,鼻腔里也是滚烫的呼吸,五感都变得迟钝,一切接收外界刺激的点都集中在那处冰凉上。 顺着她脸庞下滑,落在她因为血液发狂地奔流而噗噗跳动的颈动脉上。 “他的本源在努力修复,而残留在你身体里未被吸收的这一部分,正在吸食你的生命。” 她皱了皱眉,试图去分辨落进她耳朵里朦胧含糊的话语。 但无论她怎么努力,仍旧无法听清楚一个字。 “我没办法继续放任,所以,即便你会恨我……也无所谓……” 微凉的柔软落在她眼皮上,堵得喘不过气的鼻腔似乎嗅到了一点淡淡的花香。 很熟悉,但逐渐远去的思维却一点都不肯配合。 漆黑一片的世界里,只剩下她紊乱的心跳声。 以及那人温柔的、却完全听不清内容的絮语。 “我不会留下一点气味,所以不用担心他会知道……” 他吻在她颈侧,泪也随即落下,“即便你会恨我,我也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 睡裤被褪下,她素白的腿裸露在特意调高的暖气中。 他被烫得发红的手端起床边纸杯里的热水一口气喝完,温柔推起她膝盖,温热的唇顺着她大腿缓慢朝内吻去。 “不冷了,对不对?” 他含住她花唇极尽温柔地轻吮,舌尖顶开缓慢充血的肉瓣,生涩地沿着她湿红花径上下舔弄,将那粒小巧的蕊珠纳入唇缝轻抿着,张嘴用舌尖撩拨逗弄。 他贴在她腿侧的手指始终维持着和她同样的温度,指尖沾了穴口沁出的水液,一点点按压着往内送进。 因为发烧,腔道内热得厉害,异物的入侵和温度差让她陷入昏睡的身体轻微地战栗了一瞬。 他连忙含住整片嫩肉,细细抚慰,生怕让她遭一丝罪。 被取悦的腔道内重迭的嫩肉轻轻含吮着他的手指,他垂眸,温柔地在湿漉漉的花蒂上亲了两下,送进第二根手指。 “抱歉,又凉了。”他支起身看她,语气歉疚,“忍耐一下,我会尽力快一点。” 两根手指借着甬道内水液的润滑抽插很快变得顺滑起来,被手指带出的水液顺着她股沟流到床单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他抿着唇转过头去,单手解开自己的皮带,拉下裤子,放出那根已经硬起来的性器抚弄起来。 与此同时,送进她体内的手指加到第三根。 即便不去看,他也能够清楚地通过手指感受到她体内的湿热与柔软。 他不想一件本意是为了治疗她的事沾上太多情色意味,所以在确定她下身足够湿润后便果断没再任由唇舌游移在她秘处。 也不再去看。 这种多余的自我取悦,对她而言是一种冒犯。 可他的身体似乎习惯于不听指挥,又如此轻易地情动勃起。 一如他初次将手指插入那里般,不受控制的香味越发浓郁地占据了整间卧室。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三根被肉壁不断吸吮挤压的手指上,敷衍握着的性器却胀得越来越大。 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故作姿态。 他难堪地闭上眼,耳朵却将那细微的水声无限放大,叫他耳尖泛红,头顶都像要冒烟一般。 不知是因为房间温度被调高,还是因为身体正兴奋,他似乎觉得自己的体温没有那么冷了。 第四根手指艰难地挤了进去,床上熟睡的人发出一声闷喘。 他立刻紧张地睁开眼去查看,生怕自己的粗鲁导致这处幼嫩被撕裂。 持续扩张十多分钟的穴肉内部呈现出一种更深的红,水液挂满被撑得微微透明的穴口,不少淌到更幽深的臀缝里,床单洇湿的面积更大了。 他喉结滚动,口腔里不知为何分泌出大股泛着甜味的唾液。 醒悟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时,他连忙移开视线。 她没有受伤。 不能再这么慢吞吞下去了。 他闭了闭眼,加快动作撸动起自己粗硬的性器,停留在她身体里的手指却有意放慢了动作。 非人类的本源默认只能分给被选定的伴侣,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进行传递。 如果注定这是一场半强迫的性事,那么至少他可以选择用最少的时间去“冒犯”她。 不是为爱欲而生的性事,不被她爱,也无需满足他的欲。 感受到手里性器的搏动,他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湿漉漉的手指被抽出,过久的停留导致软红穴口仍留下一个夸张的张口。 他跪到她腿间,大腿隔着裤子贴在她腿后,粉白的性器抵上了她湿软的甬道。 目前还维持人类性器,下次do可能就两根了 _(:з」∠)_ 感激 “伏曲……”伴随着沙哑细弱的女声,一只手虚软地搭在了他手臂上。 伏曲一怔,下一刻有如做错事被抓的小孩子,急急忙忙地遮掩着自己下身的丑态,退到床下:“我……” 沉汨垂眼看了一下自己光着的腿,已经明白了自己此刻的状况。 她以为发来信息问大门密码的是仰光,没成想是伏曲。 伏曲难堪地整理着裤子,那团兴奋起来的性器将本该平整的跨间顶起一个遮掩不住的夸张弧度,他垂着头不敢看她,控制不住的眼泪一颗颗地掉落在地板上。 “对不起……”他哽咽着道了歉,却没说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之前种种都是堵在他喉咙眼的苦涩,即便她说了原谅,他也没办法轻易迈过自己这道坎。 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趁着她昏睡不醒,翘着兴奋的性器企图侵犯她的现实。 肯定会觉得很恶心吧,昨晚才说要原谅他,结果第二天就变本加厉地做出这种事。 即便是为了救她又怎样呢?未经允许单方决定,更是一种狂妄自大。 说再多都没用。 他以为他可以扛住她清醒后的厌恶乃至憎恨,没成想,他连她醒来的一眼对视都做不到。 他怎么这么多眼泪?他是在以这种方式卖惨装可怜企图蒙混过关吗? 不可能的……她只会觉得他恶心…… “没有,”沉汨咳了一声,打断他几乎要在难受自厌中溺毙的情绪,“我说过的,不恶心。伏曲,别这么说自己。” 伏曲愣愣抬眼,泛红的眼睛里还汪着一团泪:“为什么……” 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般,猛地瞪大眼,瞳孔骤缩着往后退了半步,猝然转过身去,“别看,沉汨,求你别看……” 别看我的窥伺,别看我的垂涎,别看我的贪婪,别看我单方面意淫你的那颗心…… 讨厌我也好,憎恨我也好,怎样都好,唯独不要太快碾碎我的心……就让我保留这份见不得光的喜欢,做一块暗处卑微的苔藓,在春风和煦的时候悄悄地感受那份温暖…… 沉汨垂眼,比起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卑劣。 在被仰光的真挚打动的那一刻起,她决定要利用的人就只剩下一个伏曲。 她绝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连同好不容易恢复的手,她也一定会守住。而他高攻低防,是块很好撬动的缺口。 如果不是身体的急剧恶化,她本该拿捏着他之前的种种愧疚加上将她拖进梦里冒犯的亏欠,从他嘴里撬出恢复健康的方法。 他绝对会说的。 本该是这样的。可她又一次被拖了过去,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旁观者。 她成为了年幼的在深山拥有自我意识的懵懂男孩,她读得懂他每个念头,分得清他直白行径下的种种想法。 她像是一缕生长在他身体里的幽灵,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亲历着他这数年的人生。 从被发现,到进入孤儿院,到被监护,到一点点从懵懂走向成熟……她亲眼见证着他在岑青手里的无拘无束,也见证着那个魁梧男人的因爱而亡,陪着他办完了岑青的丧事,一步步变得沉默寡言,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一切幻想。 她从他的视角,又一次完整的经历了和她的初见。她听到了他的心声,了解了他的存疑,也在她放下刀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他的恩慈—— 再然后,是汹涌的,光灿的,温暖的情绪,伴随着她的每一次出现,每一回对视,每一句话语,每一抹微笑,不断地堆积在他冰冷空洞的心里,将他从封冻的湖水中拽出,而后更狠地推了进去。 她的冷淡,她的嘲讽,她的那句“恶心”,让她同步感受到了他情绪的一次又一次崩溃。 她猝不及防的成为了他,看到了他如雪般层层堆积的厚重爱意,也看到了他那些无法言说的自责难过伤悲……密密麻麻,全都因她而起。 她像是一个快要饿死怀揣恶意敲开他家门的人,不想迎接她的却是他毫不藏私地掏心掏肺。 而现在,他所畏惧的,是她知晓这份感情后强制他收回的决定。 真正恶心的人,是她啊。 明知卑劣却仍旧想要不惜一切代价达成所愿,在明白他心意后依然选择将他利用到底—— 恶心的人,是她啊。 “伏曲,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甚至可能永远都不会回馈你的这份真情。”她坐起身来,看着他单薄得有些脆弱的背影,“即便如此,你也决意要把你最珍贵的东西分给我吗?” 伏曲捂住脸,长发从他肩头滑落,泪水大颗大颗地汇聚在他手心,然后渗出指缝。 愿意,我愿意,沉汨,我愿意将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分给你。 她听到他内心坚定得宛若宣誓的回答。 卑劣吧,一直卑劣地活下去。 她撑着虚软的身体下床,贴在他后背,缓缓闭上眼:“伏曲,我感激你。” 感激你的慷慨,感激你的无私,感激你厚实又柔软的爱意。 睡了一天_(:з」∠)_ 争取把下章肉码出来 同调(读心+女上H) 伏曲看着沉汨,明明表情比她还要紧张,反而不断安慰她:“如果你觉得这样会有心理负担,或者由你主动会更好一点?” 沉汨看着他故作镇定的样子,听着他内心忐忑,轻轻叹了口气。 伏曲蓦地抿紧嘴,攥在衣角的手指收得更紧。 “把我当成一个器具使用就行,也不用担心会有气味残留,”他撇过头去,不再看她,“我都会处理好,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事。” “床单有点湿,要换吗?”沉汨出声,捞住他继续下沉的情绪。 伏曲连忙摇头:“不用,我……” “过来躺下吧。” 伏曲安静下来了,心里却乱得可怕。 位置调换,沉汨看向躺着的伏曲。他纤长的眼睫不断颤动着,视线被强制性定格在她睡衣上,不会是胸,这太冒犯。 即便做出牺牲的是他,他仍旧觉得这是一种冒犯。 [如果是她主动的话,那她想怎样对我都可以。开始和叫停的权利都握在她手里的话,她就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了吧。] 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自己呢?你给出的是最为宝贵的本源,难道你心里就真的一丝犹豫或是后悔都没有吗? 可她知道,没有。 沉汨分膝跪坐到他大腿,手指刚落在他腰上就被他蓦地抓住了手。 下一秒又烫着一般松开来:“我自己来。” [全部脱掉的话她会觉得轻松一点吧,可能蒙住眼她会更有安全感?需要绑住手吗?好像有点奇怪……] 他大概以为她的“同调”只有刚才那一会儿,毕竟她现在表现得很平静,也没有再语出惊人地点破他的心里话。 如果不是偶然获得这份能力,她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藏在他这张高冷不可侵犯的面容下的,是如此敏感又繁杂的各种小情绪。 [我的身体会不会很难看……还是盖住脸吧,这样既看不到她,她也不会发现我的失态了……] 沉汨抿唇,看着他沉默地褪去所有衣服,然后又拿衬衫盖住了脸,轻声解释道:“我的衬衣很厚,你不用担心被我看到……” 他不说话了,衬衫隔绝了他看她的途径,他却比之前更加忐忑紧张。双手搭在胸前觉得死板,又摊放在身体两侧,留出的空余足够她放下自己的腿。 伏曲的身体雪一样白皙,并不夸张的薄薄一层肌肉覆盖在他胸口,乳晕的颜色接近春樱的粉,很漂亮。 他因为呼吸缓慢起伏的腹部平整柔软,下方的性器也是很淡的粉白,折腾了这么久已经软下去了些,半贴在他光洁的下腹,随着他呼吸轻轻颤动。 她很想夸他一声,但又觉得戳穿她仍能获悉他想法这事会让他更加不自在。于是她在他心里那一连串的碎碎念中再次跨坐在他腰上,肉贴肉的接触让伏曲心声瞬间一静。 她下身因为高热至今还湿着,穴口就贴在他最敏感的性器前端,甚至已经吞进一半。 他的身体没有之前那么冷,在这过分温暖的室温里透出一股微凉。 细腻柔软,像是一块软玉。 [好温暖。] 他发出一声轻叹,像是第一次见到雪的孩子,充满纯真的感慨与喜悦。 沉汨看着他,仿佛在透过那层衬衣看进他正因这份喜悦而泪盈于睫的双眼。 她无法控制地为身下这个人心软,即便她一再告诉自己,她已经有了仰光,且这种接触只是为了让她活下去—— 但她没办法不为他心里的种种想法一再心软,唾弃自己卑劣的同时又涌出想要补偿他的念头。 可她不能给,至少在这件事上,不可以。 她强迫自己硬下心肠去忽略那些会动摇她的呢喃细语,握着那根已经彻底硬起来的性器缓慢抵进了她入口。 伏曲的喘息扼在半途,他摊放在床单上的手指蓦地收紧,拒绝为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欢愉发出任何叫她觉得难堪的声音。 沉汨缓过那股凉和胀,沉默地动作起来。 伏曲看着纤瘦修长,人形的性器却一点也不苗条,满满当当地挤在她体内,每一次起落都让她本就虚软的身体都有种自己是靠着这根硬物支撑着的错觉。 伏曲在她身下不住地战栗着,他白皙的胸膛上漂亮的乳尖因为刺激微微翘起,仿佛开在雪地上的两朵春樱。 已经因为鼻塞嗅不到太多气味的鼻尖,萦绕的是她吞进他性器那一瞬间爆开的栀子香。 本该幽淡的冷香,似乎也被这温度和浓度染上了情动的暖。 她觉得渴,发烧让她身体大量水分流失,过高的室温和此刻所见更是火上浇油。 伏曲好不容易适应了她的起落,结果下一刻胸口就撑来她发烫的一双手,来不及惊呼,夹裹着他性器的软道越发迅速地起落着,她的臀肉拍在他腿根发出有节奏的闷响,嫩肉褶皱有如细滑绸缎紧紧缠绕在他茎身上,叫他紧紧咬住了唇,声音仍旧从他鼻腔溢出来。 “抱歉,”沉汨舔了舔干燥的唇,声音也带出细弱的喘,“我可能撑不了太久,所以……这样,你受得住吗?” “可、可以的……” [不用顾及我,反而是你,抱歉挑了这个时候,明明你已经很难受了……] 沉汨咬住唇,垂眼看着他在衬衣下不断顺着脸颊滑落到枕头上的泪,不断传递到身体里的快感仿佛某种再直白不过的证明。 难堪和羞愧不断在她心里冲撞,在痛恨自己如此轻易情动的身体的同时,她又不自觉地反问自己:难道仅仅只是身体吗? 下唇被咬得渗出血来,她自我说服道:是的,只能是身体。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 今天是絮絮叨叨的蛇蛇,还挺可爱的 自私「Рo1⒏red」 原本微凉的性器已经完全被她甬道里的高热同化,不断地迅速摩擦也让茎身隐约发起烫来。女上位的姿势叫那根性器坐到最深处,她的宫口被轻易顶开,源源不断的水液被堵在里面,伴随着她的每一次抬臀落下,似乎发出某种晃荡水声。 她感觉自己快要从内部开始融化。 汗顺着脸颊滑到下巴,然后落在那件衬衫上,晕开一个湿点,睡衣里的上半身也全是汗。 和他贴在一起的大腿内侧乃至臀下也都湿漉漉的,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蹭在他身上的汗液。 好热。 她的意识又开始模糊不清,机械式地起落持续了多久呢?十分钟?十五分钟?还是多久? 时间仿佛被迟钝的五感无限制拉长,每一秒都变得极为缓慢难熬。 好热。 她双目迷蒙地盯着那件衬衣,连他的那些喃喃自语都听不见了。 身体的高潮姗姗来迟,她再也无力维继地软倒在他身上,感受着那股微凉的体液灌进她宫腔最深处。 汗湿的睡衣外,他微凉的皮肤像是某种让她安心的抚慰,一点点安抚着她的高热,让她有种想要就此睡过去的冲动。 可她不能这样:“结束了吗?” 她刚要动作就被他轻轻按住了腰:“先等一等,感受一下我的本源是如何一点点融入的……以后或许用得上……” [虽然我自私地希望只有我一个人能为你做到这地步,但很显然,我早就落后了一步。] “融入我的本源后,属于他的那一部分本源就没有办法继续侵蚀你的身体。但是……”他沉默了一下,可沉汨已经听到了他的心声。 “但是一次没办法分给我太多,是吗?”沉汨主动开了口,“我猜到了,所以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说到底,我是受益方。” 伏曲不说话了,可他的心声仍在不断辩白着他对她的觊觎,仿佛一种变相的表白。 “不要有心理负担,沉汨,这是我自愿的。” [只要你能活下来,那就够了。] 她趴在他胸口,感受着他微凉胸膛下心脏有力地跳动,感受着那股特殊的力量有如从各处血管注射进去的微凉药液般,从她下腹深处缓慢朝着四肢百骸溢散。 “感受到了吗?”他的胸膛伴随着问话发出低沉的颤动,她眼睫重得快要睁不开,鼻腔里挤出一个“嗯”字。 “我的能力是潜伏,一旦你彻底掌控了属于我的这部分本源,你就永远不必担心暴露你身体异样、进而遇到危险的情况。”他顿了顿,“我能够感受到属于他的那部分本源非常强大,如果有机会,你可以让他帮你梳理好这一部分本源,进而获得他的那一部分力量。” [能如此慷慨地将本源分给你,他应该非常重视你吧。或许他并不是故意不帮你消化这份力量,而是他彼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做到这件事,亦或者他也和师仰光一样,同样是被人类圈养的“楚门”?但无论如何,以你现目前的处境,多一份力量便多一分安全。师仰光已经被养得半废,我无法将你的安全尽数托付到他身上,这样太冒险……可你那么喜欢他,大概不会想要离开他选择和我离开这个是非地……] 传输到她血管各处的凉意很好地抚慰了她身体的滚烫,她已经迷蒙到听不清他后边的心声了。 他说她“那么喜欢”仰光……扪心自问,她真的有喜欢仰光到不惜将自己的性命暴露在危险之中吗? 不,她是一个卑劣又自私的女人。 她急于修复维系梦想的右手,于是投入章弋越的怀抱;她感动于仰光自卑又真挚的爱恋,于是选择了和他在一起;而现在,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她又主动跨坐在伏曲的身上,吞纳那根因她而情动的性器…… 她好像喜欢章弋越,也无法否认自己和仰光在一起的放松愉快,更无法忽视此刻将自己当做器具供她使用的伏曲那颗被她打击到自我否认的心。 她好像喜欢他们,但似乎也并没那么坚定不移。 她喜欢章弋越什么呢?喜欢他的神秘强大,更喜欢他能为她修复梦想; 她喜欢仰光什么呢?喜欢他的谦卑体贴,更喜欢他带给她的自信; 或许她也喜欢伏曲,喜欢他隐藏在高冷外表下的絮叨温柔,更喜欢他能无私地献出本源让她活下去,一颗心全扑在她身上的伟大。 反观她,她又付出了什么呢? 见色起意的过夜邀请、毫无立场地答应交易、回避性爱的反向驯化;一心向前的私人家教、另有所图的挺身相护、别有居心的点头交往;避之不及的视作陌生、满心愤恨的蓄意报复、言辞犀利的否认诋毁…… 除了这具平凡到毫无亮点可言的肉体—— 可凭他们的样貌权势,怎样的美女得不到呢? 从始至终,她爱的,都是她自己。 她肯为之给出一点稀薄爱意,不过是因为对方满足了她的某种需求。 “……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沉汨低低呢喃着,滚烫的眼泪滴落在他胸口,烫得他呼吸一窒。 [因为你独一无二的灵魂。] “因为,你就是你啊。” 接受自己的卑劣与贪婪,然后—— 就可以开后宫了!!!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补偿 软掉的性器从甬道内滑出,湿漉漉地落到他下腹,他能够清楚感受到那股温热水液正顺着她穴口缓慢流出,很快汇聚在他腹部,然后顺着他腰身淌到他身下的床单上。 身上的沉汨已经彻底昏睡过去。 但她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 伏曲掀开盖住脸的衬衣,垂眼看了看胸口的脑袋,抬起的手指从她发顶上方移到她发尾,这才落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辛苦了。” 日夜在身体里折磨着她的痛楚被抚平,她陷入了一种久违的安谧沉睡。 耳畔浮动着大提琴悠扬的乐声,那是一种极为熟悉的、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感动。 她睁开眼,早该在记忆里模糊的那张属于爸爸的脸此刻清晰无比地出现在她面前,她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候,坐在他对面,乖乖地看着他拉琴。 年轻的妈妈嘴角噙笑地坐在沙发上织着毛衣,用的是五颜六色的毛线。 她知道,那是织给自己的。即便后来只穿过几次就因为长个子再也没能穿上,这件漂亮的毛衣依旧在她的衣柜里存放了很久。 久到爸爸病逝,身为全职主妇的妈妈为了延续她的梦想,卖掉了房产,带着她来到了这处与众不同的富人别墅区。 她很清楚自己此刻身在梦中,却无法控制地在爸爸蹲到她身前摸着她脑袋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时,蓦地红了眼眶。 “怎么办,我好像长成了一个很坏的大人。”她哽咽着垂下头,眼泪不断地落下。 “怎么会?汨汨你明明比任何人都要努力。”脑袋上的手温柔极了,“你不仅通过各种方式努力减轻妈妈独自一人抚养你的负担,还延续了爸爸的音乐梦想,成为了首屈一指的乐团里的大提琴首席。你的一切努力,爸爸和妈妈都看在眼里。” “不……”梦想已经破灭,即便如今手已经恢复如初,她已经没有继续走这条路的勇气了。 只是想到自己的恢复是利用别人得来的,她就没办法理直气壮地回到那个光彩万丈的舞台去接受别人的注视。 “我只是一个不断利用别人的卑鄙小人。”一次次为达目的不断朝着别人的软肋进攻,拿捏着别人的情绪,将别人敲骨吸髓,扒在别人身上吸血…… 身受重伤的章弋越,一腔赤诚的师仰光,不求回报的伏曲,都是被她盘算利用的对象。 “傻孩子,”她被搂进一个温暖怀抱,妈妈的声音轻柔又包容,“有些东西不要单看表面,或许你给的远比你想象的要更多也更珍贵。没有人会傻到给一个不值得的人献出一切,如果有,那她一定值得他们这样去做。” “汨汨,很抱歉爸爸妈妈没有一直给你最安心的成长环境,让你小小年纪就饱尝疾苦,你后悔当爸爸妈妈的孩子了吗?” “不……我没有……” 爸爸展开双臂将她和妈妈一齐搂住;“是啊,那他们后悔了吗?” 她呜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汨汨,你真的非常了不起了,别给自己这么大的精神压力,顺着你的心,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妈妈的声音逐渐远去,“如果你仍旧无可避免地感到亏欠,那就竭尽所能地去回报他们。” 沉汨又一次在少年温暖的怀抱中醒来,她愣愣睁大眼睛,梦里带出的情绪叫她止不住地落泪。 她抱住少年,湿漉漉的脸埋进他怀里。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少年第一时间反抱住她,急声问着,“是不是哪里痛了?” “仰光……”她揪住他后背衣服,带着哭腔的声音显得窒闷,“对不起,我可能永远没办法像你喜欢我一样去喜欢你……” 师仰光身体一僵,在听完她后半句后又放松下来。他轻抚着她后背,唇一下下落在她发顶:“没关系的,只喜欢我一点点就够了。” [哪怕你对我的喜欢只有你所有喜欢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那也没关系,我会一千倍一万倍地去喜欢你,这样我们就还会是完整的唯一。] “别对我道歉,沉汨,你不需要因为任何事对我道歉。” [如果他能帮助你渡过难关,哪怕要我去对着他下跪磕头也没关系。我不嫉恨任何拥有过你乃至想要拥有你的人,我只是恼怒为什么每次帮助你的不能是我。] [我为什么这么没用呢?你又怎么可以来喜欢一个这么没用的我呢?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沉汨在他胸口拼命摇头,可那些话堵在喉咙里,叫她没办法说出口。 那些因为胆怯与自卑无法成言的心声,在她获得这份能力的同时,全部成了向她敞露的一句句表白。 越是听得多,越是觉得亏欠难言。 她不知道梦境里的那些话是否是她为了逃避心中负罪感而潜意识编出来的安慰之语,但她似乎除了顺从心意去活,压根做不到为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事去活。 没了梦想,她还有生命。她永远都只会是最爱自己的一个利己主义者。 她只能,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他们更多补偿。 “仰光,我会努力去爱你更多一些……” “嗯,好。” [我也会努力成为一个值得被你爱更多一些的人。] 恭喜汨汨得到了【潜伏】和【读心】两项能力~ 这章基本是和仰光坦白了;下章就要去找蛇蛇坦白了 愿意 伏曲愣愣盯着来人,一时间竟然忘了将她请进门来。直到她笑着问出那句“我方便进去坐一下吗”,他才如梦初醒地让出身,眼睫微垂地将人请进办公室来。 他是雅文的心理医生,拥有一间非常豪华的办公室,用来咨询的心理诊疗室就设置在办公室里的其中一间。平时本来就清闲,如今高一高二放了寒假,只剩下高叁和一些教职工在校,他这里越发无人问津。 沉汨就站在他放置花瓶的长柜前,指尖轻轻抚摸着花瓣,在他关上门后轻声开了口:“其实它不止能开叁两天吧?” 伏曲的双脚像是被粘在原地,闻言低下了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抱歉,你送的那束我把它摔坏了。” 沉汨在他的身上再一次确认了一遍读心这个能力发动的条件必须是肢体接触。 她转过身去看着他:“伏曲,你不觉得我卑劣吗?” 伏曲一怔:“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是因为我昨天……让你有压力了吗?” “我明明可以把一切告诉仰光,让他来为我献出本源……”她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很平静,“但我偏偏拦住了你,逼得你牺牲……” “我不觉得是牺牲!”他朝着她急急走近一步,又赶紧停下,“更何况,我知道你绝没有想要逼着任何人来为你献出本源。即便是第一个分给你本源的人,你或许也根本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到了这份过于沉重的馈赠。” 他的眼睛清澈干净,话语很快但没有丝毫迟疑。 很显然,他的每个字都发自真心绝无欺骗。 “为什么这么肯定呢?或许我就是冲着他那份本源去的呢?”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出了颤抖,“毕竟我本来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不是!”他大声打断她,眼尾泛红,“不要这么贬低自己,沉汨,我不是一个蠢货,所以我喜欢的你也绝不是这种人……” 沉汨蓦地抿紧了唇。 “那么珍视生命的你,怎么可能会自私地想要去掠夺别人珍贵的东西?”他走到她身前,“你活得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欠了别人一点人情,无意间接受了这么巨大的一份馈赠,很无措的,对吧?” “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冲着他本源去的,那么,”他冰凉手指擦过她眼角湿痕,声音越发温柔,“你就不会对我这个主动送上门的人都如此愧疚。” “我知道你不让我告诉师仰光你的情况是为了保护他。你担心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暴露出知道本源的事情,进而受到更严苛的控制乃至于想尽一切办法的剥夺。”他顿了顿,“哪怕是对着我这个反复冒犯你的人,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走到分走我本源这一步。沉汨,你一点也不卑劣。” 真正卑劣的人,是我。是我恬不知耻地利用随时可能要了你命的这个节点趁虚而入,让你本该纯粹的感情被迫蒙上一层阴翳,成为道德感极高的你心中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记忆。 “你的灵魂强大又温柔,正因如此,我们才不受控制地被吸引而来。所以,不要觉得亏欠我们,实际上我们已经在你身上得到了,最珍贵的东西。” 就像唤醒万物的春光,其后一切的生机勃勃姹紫嫣红皆因你而起。 “或许我蒙受恩赐获赠力量化作人形,就是为了和你相遇。沉汨,我很庆幸在我浑浑噩噩过完这一生前,和你相遇。” 沉汨紧咬着唇,泪落如雨。 伏曲攥紧口袋里的手帕,终究是没有将它拿出来。他走近,让她能够靠在他胸口,手落在她肩膀,仿佛婴儿哄睡般轻拍着。 [沉汨……] 他传达到她心里的,只剩那一声声温柔的呼唤,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叫着她的名字。 无法拒绝,那就接受。无法承诺,那就沉默。 沉汨抬头,按住他后颈,被咬得渗血的唇径直吻了过去。 伏曲错愕地瞪大眼,在她短暂一吻分开又一次贴上来时,慌张地撇开了脸:“沉汨,你不用这样……” 她的唇落在他耳下,声音还带着未散的哭腔:“伏曲,这不是报答……我只是单纯想要吻你……” 伏曲愣愣看回她,她温热的手心捧住他的脸,还红着的眼睛直直看进他眼底,“或许我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烂人,你愿意接受我或许只有那么一点的喜欢吗?” “喜欢?”他喃喃重复,“你对我,真的是喜欢吗?” “是啊,”她笑道,“是喜欢,但它刚刚萌芽,我也不知道它会顺利长大还是突然死去,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喜欢,甚至也无法保证今后会多一些还是少一些……这样不确定的不唯一的喜欢,你愿意接受吗?” 伏曲抬手覆住她的手背,微微泛红的眼眶里纯粹干净的墨眸专注地看着她:“那你呢?你愿意接受我这个永远只能靠着你给的体温取暖的怪物吗?” “你要为这点不确定的喜欢赌上你一辈子吗?”她只觉得喉咙哽住,声音都在发抖。 “你又心软了,沉汨。”他弯眼笑起来,“我很确定,这辈子不会再遇上第二个你了,所以,即使赌输了,我也已经是少有的幸运儿了。” [是在知晓我怪物身份的情况下,依旧平等地对待我,愿意为我一厢情愿的付出真情实感地担忧流泪,甚至是喜欢我这个冷冰冰的怪物……] “我愿意。”他主动凑上前,贴住她双唇,语气郑重,“我愿意,沉汨。” 后宫+1 能力(蛇信h) 涂衔宇明显察觉到了师仰光的不对劲。 即便他除了在沉汨面前的时候会笑外,多数时间都是这张皱着眉的臭脸。 表白成功不该春风得意吗?这才短短几天?难不成被甩了? 涂衔宇心里升起一丝古怪的愉悦,但下一刻嘴角的那点笑弧又按平了。 哪来的可乘之虚?即便真分手了,受情伤的也只可能是师仰光—— 真神奇啊,明明是这么普通的一个女人,究竟是怎样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师仰光心心念念惦记五年之久的? 他本来还想着在师仰光下手之前先把人哄到手玩玩,没想到她压根不接招,还这么迅速地和师仰光在一起了。 不过,她真的喜欢师仰光吗? 但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可没立场关心站在圈子顶端的师仰光被不被爱。 不管怎样,总强过他吧。 呵。 …… “会觉得冷吗?”伏曲俯下身,唇轻轻落在她锁骨,“暖气需要再调高一点吗?” “不用。”沉汨抬手,指尖顺着他耳下插进他垂落的顺滑发丝,视线顺着手指,缓慢移动到他发梢,“是你的体温升高了,还是因为我吸收了你本源的缘故?我好像觉得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伏曲对上她看来的眼,这才扇着眼睫回神。 他又看她看呆了。 “都有……” 后颈蓦地按下一道温热的力量,他的鼻尖贴着她的,微凉的、温热的鼻息交缠着。 她的声音很轻:“想亲我的话,可以的哦。” 伏曲耳尖微微泛红。 他闭着眼侧过脸,唇印在她唇上,缓慢厮磨着,舔弄着,直至她的唇缝朝他打开,这才探进她齿关,一点点吸吮着她嘴里让他着迷的温热甜蜜。 沉汨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纤长眼睫,一边缓慢回应他,一边闭上眼双手缓慢从后颈抚摸到他腰身。 几次尝试下来她终于彻底掌握了开关【读心】的诀窍,也终于不用再听他过于密集混乱的爱语了。 很显然,伏曲自身并未拥有这项过分方便的能力,但他的【潜伏】很明显随着他的本源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那么,【读心】只能是她在得到他本源的基础上额外进化出来的一项能力。 因为章弋越那部分未被消化的本源而在她身体里日夜不休奔流的痛楚,在注入了新的本源后瞬间化作了蛰伏的兽,安分得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他留给你的这份力量非常强大,若非是他本身情况不乐观,我的本源绝对压制不住他留给你的这些。” “所以,他会死吗?” “应该不会……只是,痊愈起来大概会花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可以的话,消化掉他的这份力量对你而言会大有裨益……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刚刚获得你的这点喜欢就贪心地想要拥有更多,舍不得你身边再多出一个可能被你喜欢的对象来分薄你的关注。] “只是一时半会的,他可能都自顾不暇。” “……” 伏曲微微喘息着睁开眼。 “沉汨,我可以继续吗?” 他的声音微微发哑,落在她耳朵里,像是蹭在她皮肤上的发梢,有点痒。 “嗯……” 于是他的吻重新落了下来,印在她左肩,然后顺着一路往下。 他吻在她胸口最顶上,下一秒,在她的轻颤下含住了那枚红珠。 他极有耐心地用舌尖一点点舔湿被他含在嘴里的乳肉,一只手贴在她腰身,另只手则顺着她腰身往下,轻轻捏着她大腿肉。 在他指尖滑到她腿心时,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伏曲从她胸前抬起头来,还来不及看清她表情就被抱进她胸前柔软。 “有点痒。”她下巴在他发顶蹭了蹭,“快点好不好?” 伏曲长长的眼睫轻颤着,声音很低:“不做好扩张会受伤的。不喜欢手的话,用嘴巴可以吗?” 不等沉汨出声,他就蛇一样滑进了被子里,唇舌灵活地含住了她的惊呼。 “放松点,我会让你很快乐的。” 一开始还是人类的舌头。 但伴随着她身体的兴奋,那粒饱涨的花蒂迎来了细微密集的舔舐和拍打,有什么尖细柔软又韧劲十足的东西以她无法想象的速度刺激着她的高潮。翕张吐露的穴口涌出了她起伏的喘息和晶莹的爱液,而那灵巧的软物,顺着穴口悄无声息地滑进去,轻松地送到深处…… 刺入、缩回、勾卷……灵活地搅弄着她敏感的肉壁,叫她的水液不断地分泌、外涌、然后被他尽数吞下…… 再一次到达高潮时,她明显感受到她臀下迅速湿了一小片。 伏曲凑近的轻语淹没在她耳朵里海浪般的嘈杂中,听不真切了。 伴随着他性器的进入,她缓缓扣紧了他扣进她指缝的手指,想的却是那个带着海风气息的男人…… 彻底消化他的那份本源的话,她会不会又进化出某种神奇的能力呢? 会。 ps.蛇信好灵活 弱小/了不起的兔子 弱小是一种诅咒。 涂衔宇看着被扔到地上、沾上融化后的雪水和泥污的手机,被强行拽下耳机而隐隐作痛的耳朵里似乎还回荡着那恢弘大气的交响乐,屏幕上仍放映着乐团演奏的盛况—— 直至一只脚毫不留情地碾上去,讥诮的笑声开始疯狂覆盖他那点难得的平静与愉快。 “哟,这不是我们涂少爷吗?感情您在这儿听音乐呢!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呢,好久没见您了,一时高兴给您耳机手机扯掉了……不过您家大业大,不至于跟我们这些小门小户计较吧……” 一片哄笑声中,他被挤到身边的男人一把箍住了脖子,带着烟臭味的呼吸径直冲进他敏感的鼻腔:“说的哪里话,咱们涂少爷可是出了名的大方,和他那个‘厉害’的爹一样!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乐……什么好什么……” “乐善好施!蠢死你得了!”踩在他手机上的男人弓下腰,发黄的一双眼自下而上极富侵略性地钉进他眼里,“涂少爷,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有缘碰上,怎么着也该请兄弟们去那什么高档的会所乐呵乐呵吧?”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男人“嘿嘿”猥琐地笑起来:“听说有一家会员制的妞不错,嫩出水的那种?” “哈?是哪里嫩得出水啊?” “那还用问?上面下面前面后面都能出水,哈哈哈……” “要不怎么说还是人类的妞玩起来带劲,上回发情期那几个妞几个穴都被肏出血了还在那儿傻逼一样喊着要呢……” “还不是你让她们喊的,她们能顶得住你一句话吗?” …… 污言秽语。 但已经习惯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冲始终盯着自己的男人笑得灿烂:“哥,您带着三个兄弟吃好喝好玩好,我还有点事,下次再……” “能有什么事比陪哥几个更重要的?”旁边的男人手臂越发用力,牙缝里挤出的笑都带上了浓浓的威胁,“涂少爷该不是看不起哥几个吧?” “怎么会?”他的颈下因为呼吸不畅憋出一片晕红,但他的表情依旧维持着最灿烂无害的笑容,“我当然乐意陪几位大哥去长长见识,不过您几个也知道师少爷的脾气,我实在是害怕误了他的事……” 脖颈上的力道迅速撤离了,旁边的男人冷哼一声从他手里夺过卡。始终饶有兴致地盯着他表情的男人也双手插兜地站直了身,因为眼珠小而显得眼白格外多的一双眼阴鸷地在他脸上剐过,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小兔子,有本事你缩在师仰光身边给他鞍前马后地舔一辈子屁股。可惜了,他的一辈子大概短得很,但我不同,我有的是时间等你落单。” 他的笑容始终保持着,直到最后一个男人走出两步又扭头冲他方向狠狠吐了口唾沫,直到四人的身影消失在人流拥挤的街头,他才敛去那虚伪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看向屏幕已经碎裂的手机。 已经习惯了。 但心痛并不会因为习惯或是麻木而减少一分。 他只是,能够更加熟练地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罢了。 乐善好施。 他那生来弱小的父亲,除了那一身赚钱的本事外,再找不到丁点长处。不对,细数下来,他拥有的,恰好是所有非人类最梦寐以求的两样东西。 钱,用也用不完的钱。 以及,强大的生育力。 明明只是一个弱小得连人类男人都不如的非人类,却拥有这样招眼的两样东西,这何止是小儿抱金过闹市? 人类习惯说“兔子急了也咬人”,但从没有人真的怕过兔子。 而他的父亲同样知道这个道理。 于是弱小的猎物为了躲避强大又虎视眈眈的猎人,只能选择抱住更强大的猎人的大腿,成为他最忠实乖顺的奴仆,在他的威慑下,谨小慎微地过完这窝囊的一生。 搬来这寸土寸金的上流圈子,朝着林老爷子俯首称臣,贡献出自己辛苦经营奋斗而来的大半身家,得到了一个忠仆的头衔。 紧接着,他这个唯一纯血的儿子也被强制性勒令留在师仰光身边,成为他这个圈子最顶层的强者身上滑稽可笑的毛绒挂件。 谁不知道他是师仰光的狗呢?不,或许连狗都不如。 他是一个不请自来、不知好歹、没脸没皮的狗皮膏药,是一团甩不脱又奈不何的狗屎。 他厌恶懦弱的父亲,厌恶弱小的血脉,厌恶那些同父异母的“杂种”兄弟,厌恶眼高于顶的师仰光,厌恶一切被强行剥夺的喜好,厌恶被所有人忽视的低存在感…… 可笑的是,他同样懦弱,即便如此弱小,他仍旧是那些兄弟姐妹眼中最了不起的家人。甚至,他能够摆脱那些恶心的“同类”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就是他最厌恶的师仰光。 这样的他,究竟是为什么要来到这世上呢? “坚持到现在,你真的很了不起。” 他放空的双眼终于缓缓找回焦距。 他走到那个脏兮兮的手机旁边,像是那天她打开那个落满灰尘的琴盒一样,将仍在顽强播放音乐的手机捡了起来。 “是啊,”他按开手机屏幕,蛛网的某一角,大提琴的首席有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真的很了不起。” 应该可以猜到兔兔的成长线了吧。 琴盒就是兔兔的,他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人,但是他父亲希望他一切朝着师仰光靠拢,所以他所有的爱好全都被强制性剥除,时间全都留在和师仰光绑定上了。 但是即便是他不喜欢的篮球、排球,他依然做得很好。 自慰(微h) 伏曲在悠扬的大提琴声中缓缓睁开了眼。 这几天频繁地献出本源外加帮助她消化吸收耗费了他前所未有的精力,他的身体变得异常虚弱和疲惫。 就连此刻凝神去听,也不再像之前一样能够听到她每一个细微动作变换发出的响动了。 这对于人类听力而言依旧夸张的听觉,对他而言却是被弱化了很多后的结果。 就像是一个5.2视力的人,突然成了八百度近视眼这么大的落差。 但他早有预料。 等到他一半本源全都送进她体内,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他可能会花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自己的虚弱。 他坐起身来,发丝沿着他赤裸的肩膀滑落到他胸前,遮住那春樱般的乳首。 他视线微垂,想起适才在浴缸里闹的那一回,想起他从后面将她拥在身前,想起伴随着动作不断摩擦在她肩胛骨的胸口…… 平缓的栀子香像是骤然爆开的火花,他体内一切和她有关的情绪伴随着陡地浓郁起来的香气,也不受控制地热烫起来。 越是拥有,越是贪婪;越是亲密,越是痴缠。 被子下的双腿不自禁化作蛇尾,难耐地贴在还残有她气息的被面不住地摩挲。 “哈……”他叼住食指指骨,将那股山火般蔓延的情潮死死压在喉咙眼,翻身埋进属于她的那个枕头,右手伸了下去,“唔……” 非人类的性欲根本无法只经过一两次的性交就被排解。无法被满足的身体在这虚弱疲惫的当口越发失去了往日的控制力,更何况他这会儿就躺在她的床上,她的乐声气味像是一层温暖柔软的壳将他笼罩其中。 他是安全的,是温暖的,是幸福的。 Y字形的性器,一根被压在床面摩挲,另一根被他抓在手里不断捏揉撸动,前端敏感的肉钩让柔软的床面都显得粗糙起来。 前端越发迅速的摩擦和茎身不断累积的刺激,都让他不受控制地喘息着,大口从她枕头上呼吸她残留的香气。 “……嗯……沉汨……” 越发欢快激昂的琴声中,他终于双目迷蒙地抽搐着彻底停止了动作,侧脸伏在床上剧烈地喘息着。 短暂的高潮后迎来的是更加强烈的空虚。 他失神地看着手里的粘稠消失,不受控制地起身朝着乐声所在的客厅踉跄走去。 “沉汨……” 刚刚结束一曲的沉汨还来不及循着逼近的脚步声回头,就被他从身后抱住。 伏曲赤裸的双臂紧紧抱着她肩膀,脸埋进她颈侧不断亲吻,他的声音带出浓浓的哽咽,无助得仿佛走丢的稚子。 “好难受……沉汨,我好难受……” 他的呼吸乱得不行,一如他此刻体内奔流的力量与情潮。 看来,本源的流失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稀松平常。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被汹涌的欲望冲垮,眼泪决堤般将脆弱赤裸地展现在她眼前。 沉汨将琴弓一并抓进左手,空出的右手随着微微侧身的动作落在他颈后。 她抵住他额头,声音轻柔却不失强硬:“伏曲,冷静一点。” 伏曲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下一刻,那股几乎要将他五脏六腑烧伤的热烫奇迹般地平复了许多。 意识回归身体,他颇感窘迫地想要收回死死缠在她肩膀上的双手。 “抱歉,我……” “去把鞋子穿上吧,”沉汨抓住他手腕,微微笑道,“地上凉。” 伏曲和她对视一眼,指尖轻颤了一下,低头应出个“嗯”字,舍不得将手抽出。 虽然清醒了些,但身体对她的渴望并未消退。主动舍弃她的触碰,对他而言无疑是种酷刑。 但她的手还是松开了。 他心里那股不受控制的失落仿佛缓慢飘落的树叶,下一秒又伴随着她的话语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我收好琴就过来。” 伏曲抬头,不自觉地绽出个笑容:“好,我等你。” 伏曲也进入当初小章的疯狂发情期了 软肋 师仰光按了很久的门铃才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 门开了,露出林琅那张前所未有的颓废的脸庞的同时,房间里浓郁的酒味也随之冲了出来。 师仰光皱起了眉:“你成天躲在这里就是醉生梦死吗?” 林琅挑着眉,笑了声:“什么风把我们师少爷吹来了?还真稀奇啊。” 他并没有把房门再拉开些,很显然不准备请师仰光进门多说废话。 师仰光盯着他,眼中并没有一丝被嘲讽的情绪波动:“我需要你的帮助,林琅。” 林琅短促地愣了一下,嘲笑声都冒了头却被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堵住了后续。 “事关沉汨。” “沉汨?”林琅轻嗤一声,移开视线,“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是选择了你,你也对她咬死不松口吗?你们的事来找我……” 师仰光猛地一脚踹到门上,林琅猝不及防地被连门一起踹开,虽然身体及时反应过来,但已经闯进门来的师仰光已经看清了他此刻的情状。 他呈防御状落在地上的四肢已经完全没有了人形,受到刺激完全暴露在外的狼爪锋利地刺进酒店铺设的地垫,被刚才反应过来的缓冲撕开数道长长的豁口。裤子后的那条粗壮的银灰色狼尾就垂在分开的双腿间,毛微微竖立着,仿佛随时能够应和主人的动作暴起袭来。 林琅的身体有一瞬间僵硬,他很快从地上站起,语气格外冷淡,“我没那个闲心管你们的事,滚吧。” 师仰光身后的门已经重新关上。 他的视线落在林琅兽化的手脚和无法收回的尾巴上:“是因为她,对吧?” 他看进林琅那双幽邃深黑的眼睛里,“即便你用这么浓的酒味来覆盖,属于你的那股气味依然没办法彻底消除。艰难挨过一次发情期都足以让你痛苦到无法完全回归人形,继续放任下去,你是想死吗?” 林琅脸部线条因为咬紧后槽牙而绷紧:“不然呢?” “你要我像个畜生一样不管不顾地去找人泄欲,还是要我遵循心意去强迫她?”林琅自嘲一笑,“我已经不打算继续放任自己变成一个人渣了。” 在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后,他已经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理直气壮地出现在她面前了。 师仰光捏紧的拳头微微松开。 不要紧的。只要能帮到她,怎样都没关系。 伏曲也好,林琅也好,都没关系。 “与其这样毫无用处的死去,”他听到自己心脏被活活撕开的声音,“不如化作她的养分去帮她。” 林琅愣住了。 他用一种全然陌生的视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师仰光,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我很清醒,”师仰光平静地打断他,“我需要你回到你该去的位置帮助我,更需要你站到更高的位置去保护她。” “既然他们没有给我任何选择的余地,那我何不选择一个可能成为盟友的同类?更何况,你和我拥有同一个软肋。” 林琅目光一震。 “只要最后都是为她好,那又有什么不能妥协的呢?”师仰光走到他跟前,直直看进他双眼,“你能够忍受如此强烈的痛楚而克制本性不去伤害她,我承认,现在的你的确是个可敬的情敌。” “但我希望你清楚,我今天来找你,并非意味着我愿意让出我在沉汨身边的位置来劝说你上位。没有谁的爱不自私,但我很清楚,她目前的情况,多一个助力便多一份安全。她的安全,才是我最先考虑的东西,至于你对她的觊觎,我可以暂时容忍。” 他攥住林琅衣领,竖瞳伴随着声音里的威胁渐浓而出现,“你想爱她,可以;想谋求她的爱意,也可以;但她才是这份感情的主宰,如果你敢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去强迫她、伤害她,哪怕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不介意送你上路。” “林琅,堂堂正正地去爱她。” 林琅被推得后退了两步,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洞和茫然,下一刻又骤然聚焦抬头看向转过身准备离开的师仰光:“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经过他那天和林老爷子的那次对峙,他很确定不可能有人敢对沉汨下手。师仰光就守在她身边,身怀异能的非人类更不可能靠近她。 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师仰光,从他的表情、动作以及这样一番退无可退的话语,林琅很确定,沉汨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连师仰光都不得不放下自尊来找他寻求帮助的大事。 师仰光捏住门把上的手蓦地握紧,低沉的声音透出一股伤痛:“她不想我知道,那我就假装不知道。” “但我想,比起被关在笼子里的我,了解更多内情的你肯定能够帮得上她。” 林琅想到那天看到的那双猩红色一字瞳孔,表情瞬间变了。 “所以,回到你真正应该回去的位置,”师仰光转头看向他,“然后,解开关住我的笼子,我才能够真正利用我的力量去保护她。” 他需要知道一切被掩盖的事,他知道,如今的林琅绝对不会拒绝他。 毕竟,他们拥有共同的软肋。 我哭了,单休怎么睡一觉就没了 欠的更新我会努力补上,嗑! 好痛 落雪的校园一片静寂,今天是高叁最后一天,考完试意味着寒假的开始,春节也将近了。 在国外的叁年时间里,沉汨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有她的琴相伴,她并不觉得孤独寂寞。 但现在,她的身边似乎变得热闹起来。 手指随意地按着弦,琴弓拉出的乐声并不属于任何一首曲子,她的手已经完全恢复了巅峰时期的灵活度,甚至因为听力的优化技艺有了更进一步的提升。 她闭着眼,随心所欲地拉着琴,浑然不觉音乐教室外多出的那道气息。 涂衔宇不比和沉汨做了约定的“乖宝宝”师仰光,他提前交了卷,就是为了先一步来这里见沉汨。 可真正站到教室外,他又不知道应该用一种什么方式去和她打招呼,更不知道打完招呼后又应该对她说些什么。 他只是,很想见她一面。 她的技巧比起在乐团时更加娴熟,这些天他一直在看那些他搜集来的乐团演奏,天生对音乐的捕捉力加上非人类优越的五感,他可以从那些磅礴混合的演奏中轻易剥出属于她的那一股声音。 激昂的,振奋的,低缓的,愉快的,悲伤的……她的琴声带着她对每一首不同曲子的理解,每一次演奏都不遗余力地朝着观众敞开她丰富多彩的精神世界。 他能从她的琴声里窥见她内心明媚的阳光,绽放的花朵,啁啾的鸟鸣,涌动的溪涧……一切都美好温暖,五颜六色。 正如此刻,他仿佛跟着她的琴声来到云端。那些明明只是水汽凝结的云,在她的世界里却真的有了棉花一样的柔软触感。她在云上精灵一样轻盈地跳动着,裙摆在风中飘摇成绚烂的花,随着她每一次起落绽放—— 他闭眼靠在墙边,手指搭在墙上轻点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 一切纷杂烦扰似乎都随之远去,他也成为了一只跟在她身后不断在柔软厚实的云层上跳动的兔子,脚下是轻软无害的云,耳畔是温和微暖的风,她的发梢拂过他面颊,带来一丝痒…… 好温暖。 他胸口猝不及防地爆开一股暖热,原本淡淡的甜香霎时变成翻涌的糖浆般浓郁。 他猛地睁开眼,在乐声骤停的瞬间疾步朝着最近的楼梯仓皇逃去。 沉汨皱着眉起身,被打开的门外空无一人,那股甜香仿佛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像是一脚踩空从云端掉落,他颤抖着从梦中惊醒,捂着狂跳的心口剧烈地喘息着。 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发情。 突如其来,又异常强烈。 他逃下楼的这短短两分钟里,那股几乎要逼得他心脏血管全部爆开的痛苦就让他冒出了一身的汗。 他整个人仿佛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散发着热腾腾的甜味,喉咙里干得要冒火,极致的痛带来的窒息感让他下意识张大嘴巴努力喘息,捏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指几乎要把坚硬木料捏变形,平日里玉雕似的手背这会儿青筋暴出,难看得要命。 他像是一条濒死的狗,明明血液奔涌烫得仿佛要炸开,却又像是从冰水里爬起来一样痛得不停发抖。 怎么会这么痛?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兔子的发情期非常频繁,几乎性成熟后,他就开始被迫经历自己的发情期。直到现在,他的发情期基本固定在每月一次,比人类女性的生理期还要稳定。 他讨厌对他而言仿佛野兽证明一样存在的发情期,更讨厌那些借着发情期各种肆意凌虐女性的渣滓。 万幸的是,他的发情期并不难熬。 他只需要放空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听听音乐,看看电影,分散一下注意力,等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乱平息后,他就能平安无事地度过一次发情期。 话虽如此,但他从不拿自己作赌。即便前面几年近百次的发情他都没有表现出一丝超出预料的异变,但他仍旧到点就请假回家,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避免自己某天像那些牲畜一样失控,做出些恶心事来。 照理来说,他月初才刚刚度过了这个月的发情期—— 不应该。 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 汗水沁进他眼睛,他被渍得眼角发红,不受控制地落下泪来。 浑身痛得发软,他下楼慢得双腿都在打摆子,几次都差点左脚绊右脚从楼梯上摔下去。 这样下去不行。 他掏出手机给负责照顾自己的保镖发了消息,在撑到下一层时果断找了间教室暂时歇脚。 好痛。 他浑身颤抖着蜷成一团,被牙齿紧紧咬住的手腕已经渗出血来。 灵魂像是被暴力挤压然后抽成一根细细的线,伴着岑寂无声的雪,一点点溢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兔子是非常能忍痛的生物 毁灭与留恋「Рo1⒏red」 一只兔子。 沉汨蹲下身,指尖轻轻抚摸着它雪白柔软的毛发。它长得不太像家养的白兔,耳朵更短,上面的绒毛更厚,不是白色,而是黑褐色,连耳朵内部都长满了细长的绒毛,没有一点红色。 即便正处于昏睡中,它的身体仍旧因为疼痛而止不住地发出细微的抽搐。 鼻尖是浓郁的奶香甜味。 一只,发情的兔子。 她的视线落在它前爪上渗出的星点血迹,抚摸的动作一停,下一刻,她捞起它揣进怀中,起身离开了教室。 他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海里的一艘船,伴随着海浪的波纹轻轻晃动着,奇怪的是,周遭温暖如春,也并没有一点海水的冰冷咸腥。 更像是泡在母体的羊水里,隔着一层水液,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鼻间萦绕着她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暖香。 啊,他也曾有过这么安心的时候吗? 不,他从未见过他的母亲。 那位为了孕育他而耗干精血的女人,甚至来不及看他一眼,就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他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却迎来了一个又一个新的“母亲”。 他看着她们或温柔亲和,或佛口蛇心,一个个如同盛开的鲜花般接二连叁地点缀在他那有钱得叫人咋舌的父亲身边,然后又一个接一个地或凋谢,或枯萎。 得知自己怀孕时有多么喜悦,死在产房的那一刻就有多么恐慌。甚至有很多,等不到临产,就急剧地被腹中的胎儿吸干了年轻鲜活的生命,成为了葬在高档墓区的一缕香魂。 他陆续拥有了七位后妈,但在他父亲身边出现的没有名分的女人数量比他父亲名义上的妻子只多不少。 他拥有数位记不清名字和长相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他们中的一些继承了部分他父亲那弱小的非人类血脉,在出生时身体的某些部位不是人类,而是兔子。 半人半兔的怪物,既要小心翼翼地在人类社会掩藏自己不属于人的这一部分,又被非人类圈子各种排挤嘲笑着属于人的这一部分。 比弱小的非人类更加遭受歧视和唾弃的,是混血的杂种。 作为长子,又是唯一一个“纯血”,他被父亲寄予厚望,就这么,被推进了非人类的权贵圈子,成为了供人取乐的小丑。 强大的力量不怀好意地环伺,不少人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有趣的笑话,也有人看着他的眼神放肆又淫邪。 他逃过,迎接他的是父亲气急败坏地训斥,然后被更重地搡回了那个令他窒息的圈子。 家变成了同样黑暗恶臭的泥沼,恶意像是能够腐蚀一切的酸液,朝着他不断地围拢逼近。 他最终只能如父亲所愿般,死死缠住了师仰光这棵没人敢接近的大树,像是一株凌霄花,只能攀附着他勉强存活。 被嘲笑是无用的毛绒挂件也好,被暗指是卖屁股的兔儿爷也好,如果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满足家人的期待,成为一个攀附权贵抱大腿的工具,那么舍弃一切感情、期待、梦想,就乖乖地当一个工具或许才能显得自己不那么被动、那么可悲。 弱小是一种诅咒,强大也是。 他因为血脉力量过于弱小而成为整个圈子戏耍嘲弄的小丑,而师仰光恰恰和他相反,他的强大决定了他自出生起就站在顶端的优势,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上面悬着的,是一把随时可能落下来的利剑。 很多人背地里嘲笑师仰光,但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表露出丝毫的不屑轻视。他独一无二的强大与地位,衬得一众人有如与皓月争辉的萤火之光。谁都知道,惹了师仰光,如今辛苦得来的一切都可能转瞬化作烟云,而自己这看似强大的非人类体魄,压根挡不住人类手里捏着的各种对付他们的神兵利器。 一万个强大的非人类也抵不过一个师仰光在人类心目中的地位,只要师仰光想,他能一句话决定圈子里九成非人类的死活。 某一时刻,他看着师仰光,仿佛在看一个截然相反的自己。 同样的不自由,同样的被迫放弃一切独立人格成为被人操纵生命轨迹的傀儡。 他病态地想着,如果某天师仰光死了,他作为攀附着他生长的凌霄花也一定会随之死去。他那给他取名“衔宇”、心比天高的父亲,一切谋算成空的表情一定相当好看。 他悲惨,可即便强大如师仰光也好不到哪儿去。 多好啊。 至少他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多好啊。 直到他听到了沉汨这个名字,也知道了五年前她曾救下师仰光的事—— 然后,在林琅说要去接未婚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师仰光眼睛里那从未有过的异样神采。 啊,原来师仰光的世界里还有光啊。 不应该啊,怎么可以呢? 他就应该和自己一样,安分地待在这片死寂的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铡刀某一天毫不留情地落下才对。 他怎么可以,露出那么幸福的表情呢? 他准备就这么抛下他,朝着他的太阳毫不犹豫地狂奔而去吗? 不,不可以的。 那么,只要毁掉沉汨就可以吧?等他的世界太阳熄灭,他又可以离毁灭更近一步了,对吧? 这么苍白无趣的世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和他一起毁灭,不好吗? 可是…… “坚持到现在,你真的很了不起。” “刚刚那个扣杀救得很不错。” 温柔抚摸琴弦的手指,递到手里温热的奶茶,以及每一次都付诸全部热情的演奏。 原来不需要等到下个世界,他就可以通过她看到这个世界里瑰丽绚烂的色彩啊…… 原来师仰光一心追逐的太阳,可以这么温暖,这么明亮……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暂时盘踞在树梢上,侥幸获得她,一丝照耀呢?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幸福(幼狮原形) 师仰光看着睡在枕头上昏迷不醒的兔子,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后点了头:“是他。” “我找到他时他就已经是这样了,”沉汨站在他身边,“我看他爪子那里在流血,可能是受了伤,所以先一步把他带回来了。” 说好要等他考完试一起回来的,没想到中间出了涂衔宇这事儿。 “不要紧,我们的恢复力都很强,他睡一觉就会好起来的,”师仰光抱住她肩膀,“不用担心。”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她为什么能猜到这只兔子就是涂衔宇,也都很清楚涂衔宇的昏迷不醒并非因为他手上那点微不足道的伤。 发情期,像是非人类兽性的印证。提得越多,越像是在把他们和她分出一种界限。 他可以喜欢她,爱她,唯独不能用对她发情这种说辞。 她不是承受他欲望的容器,她只是他汇聚爱意的汪洋。 “所以,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原形吗?”茶足饭饱的两人窝在沙发上用平板看电影,沉汨突然开了口。 师仰光明显僵了一下。 沉汨知道他在想什么,哪怕她现在压根没有使用[读心]的能力。 师仰光不喜欢暴露太多自己和她的不同。 他看上去特立独行,好像对什么都自信得满不在乎,但实际上是个非常敏感胆怯的小朋友。 尤其是在和她相关的事情上。 他害怕暴露自己的非人类身份,哪怕他身处非人类这个极度团结又排外的圈子的顶层,他也并未因此消减过一分自卑。 在他看来,天赋也好,力量也好,始终改变不了他是野兽的事实。他并不自信她会真的喜欢上一只狮子。 如果没有经历受伤的事,如果没有遇到章弋越,如果没有被他灌入本源……她爱上非人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现在,在接受并消化了伏曲贡献的一部分本源,获得那些意想不到的力量后,她已经不认为自己还是一个纯粹的人类了。 那么接受他们,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困难了。 她伸手轻抚他的脸,额头抵住他的:“仰光,我不介意的,所以,别怕。” 师仰光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打下一层阴影:“很丑的……” “骗人。”她另一只手也贴上去,安抚般亲吻着他的唇,“我搜过图片的,明明不丑。” 师仰光环抱住她,脸埋进她颈下,声音带出点闷:“你不害怕吗?” 自己的爱人不是人类,而是一只野兽…… 看过我的原形后,你真的还能心无芥蒂地和我拥抱、接吻、甚至做爱吗? 你会不会不自觉地想象着自己是在和一只野兽缠绵,甚至交合? 真的不会觉得恶心吗? “仰光,对自己自信一点,”她轻轻抚摸着他蓬松柔软的头发,“也对我自信一点。” “既然我们已经选择了彼此,就不要怀疑这份选择。” 师仰光沉默地收紧双臂。 她的抚摸如此轻柔,也越发让他无法想象自己失去这份温柔后将如何活下去。 沉汨并未催促,她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惶恐不安,但她更知道,这层窗户纸一日不戳破他就会不停地自我克制、自我厌恶—— 他将她奉作天上明月,可实际上,她也只是一个心性摇摆、为了活下去不折手段的人。 她坦诚了自己的卑劣,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她;同样,她也想回馈给他同样坚定的信念。 环抱的力度突然消失,沉汨只觉得腿上一沉,摸空的手顺着视线同步下滑,落在正仰头睁着一双金棕色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幼狮脑袋上。 金色的短毛夹杂着黑色点状的斑纹,圆乎乎的耳朵毛绒绒的,配上他这双无辜的大眼睛,湿漉漉的鼻头,以及朝两边上翘的嘴角—— “好可爱啊,仰光。”沉汨弯下身子,将幼狮抱进怀里,脸颊在他颈后不住地蹭着。 她的亲昵如此自然,师仰光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沉汨体会到了吸猫的快乐,尤其是这只“猫”特别好欺负。 “仰光,为什么不说话啊?”被翻来覆去蹂躏的小狮子始终保持着沉默,沉汨躺倒在他旁边,手捏着他毛绒绒的肉垫,仿佛可以从这张脸上看到他的羞窘和无奈。 “我怕一说话就不可爱了。” 沉汨一愣,立刻笑起来:“怎么会,你肯定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狮子了。” 她凑到他脸上亲了一下,还没退开就被大力按住了后颈,瞬间化作人形的少年含住她唇瓣,火热舌尖抵进了她唇缝,强硬又不失温柔地勾缠着。 “是不是最可爱我不知道,”他变成金棕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因为亲吻气息还有些不稳,“但至少这一刻,我肯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小狮子了。” 倒刺(侧身后入+女上H) 硬烫的性器顺着湿滑的两瓣嫩肉上下滑弄着,时不时顶进一点到水淋淋的穴口。 沉汨被他蹭得浑身发软,手按住他横在她腰上的胳膊:“仰光……可以了……” 她侧过脸,泛红的面颊被少年低下头来轻啄着,顺着往下吻到她唇角。 沉汨仰头,在他含住她下唇探进舌尖的同时,穴口也被火热性器缓慢撑开,挤了进去。 “还好吗?”师仰光的声音微微发哑,他托在她大腿内侧的手轻轻捏着她的软肉,帮助缓解她因胀感而紧绷的腿肉。 硕大的前端牢牢霸占着入口的位置,层峦迭嶂般的肉壁蠕动着想要将这霸道的入侵者挤出去,却带给他越发强烈裹吸的快感。 “进来吧……”沉汨掀开微湿的眼睫看他,“仰光,不舒服的话我会开口,所以……不要因为我而克制……” 她勾住他脖颈,臀往下坐,将刚进了个头子的性器缓慢地吞下,“做这种事,本就应该尽兴……还是说,我本身不够吸引你呢……” 明知她是故意说这话激自己,师仰光还是没忍住往她腿心顶了一下。本就被她吞下大半的性器彻底没入湿热甬道,沉汨不自禁喘了一声。 “我喜欢的,”她抵住他凑过来的额头,“和你做这件事,我很喜欢。” “如果觉得痛,也不要为我忍耐。”他浓密眼睫下是始终维持着金棕色兽瞳的双眼,唇落在她肩头,万般珍视地轻吻着,“沉汨,对我而言,你最重要。” 面对所爱之人无法克制的情潮或许会痛得他生不如死,但他永远愿意为她克制忍耐。 他的爱人是人类,所以,他也可以彻底挖掉属于兽的那部分。 交缠的唇舌带出细密缠绵的水声,并拢的腿间那根紧紧嵌在她甬道内部的性器越发烙铁般滚烫,存在感十足地缓慢抽插着。兴奋的阴茎上青筋虬起,从腔壁最深处,一点点往外摩擦着、对抗着,然后擦过她拼命想要闭合的阴唇,留下比她更烫的温度,又一寸寸抵回去。 “唔……”过于粗长的性器压根不需要任何技巧,只是这么简单缓慢地摩擦,她就已经觉得她的内壁要被烫化了。 明明是侧着后入的姿势,他却能轻松埋进她最深处,回回都顶得她内里酸软一片。 他的手指拢握着她的乳肉,掌心不断摩擦着她敏感的乳尖,几下工夫就叫那粒乳珠硬邦邦地立了起来。 他温暖的胸口紧贴在她后背,湿润的唇不断流连在她颈侧,在她被这钝刀子磨肉般的快感顶到高潮时,含住了她耳朵。 这次的高潮并不激烈,她知道他压根就没用上一丝技巧,这么磨她,大概只是为了让她提前适应一下。 果然,还不等她这口气喘匀,之前始终保持着慢条斯理动作的师仰光突然在她仍在痉挛的甬道里加快了攻势。 本就粗长又热烫的性器上似乎冒出来一些柔软的短刺,随着他加快的抽插不断地摩擦着她娇嫩敏感的内壁,带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和泛疼。 这次他不再执着于抽出大半再抵进,而是极小范围内地快速抽送,次次都撞在她已经被顶开的宫口,带来越来越强烈的胀感。 沉汨很快便受不住了,她原本勾在他后颈的胳膊无力地垂落下来,搭在他强壮有力的胳膊上。 下身简直一片泛滥。 他的胯骨拍在她臀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动,夹杂着性器进出带出的靡靡水声,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臀后湿了大片。 “倒刺?”她笑了一声,隔着肚子去摸她身体里属于他的那部分,“果然是猫啊……” “会痛吗?”师仰光覆住她手指,再次确认,“告诉我实话。” “我的身体难道没有给出你反应吗?”沉汨的喘息起伏不定,睫毛根已经彻底湿了,“还是说,你比较喜欢看着我……这样……” 她翻身将人压在身下,骤然拔出的性器带出一声“啵”,大股水液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溅到他大腿和下腹。 湿热的腿心,穴口还在惯性地翕张,就这么水淋淋地坐在他紧实腹部,似乎有张嘴正在那里鱼一样亲吻着他的腹肌。 沉汨反手握住那根竖满软刺的性器,甬道内似乎还残留着她适才变换体位内壁被刺不轻不重剌过的细微刺痛。 被消化的本源强化了她身为人类的体质,敏锐的五感放大了她身体的愉快,自我保护机制又削减了她所能感受到的痛楚。 如果继续吸收掉身体里属于章弋越的那部分,她属于人类的那一部分是否会随之变得更少,而她是否也会朝着非人类又靠近一大步呢? 他如此畏惧自己像野兽一样发情,那她呢?将来的某一天,她是否也会彻底沦为欲望的奴隶,成为遵循本能去行动的兽呢? 不,不会的。她很确定。 圆润的顶端抵在柔软的穴口,软刺在她缓慢坐下的动作里如同被顺摸的毛发,乖乖地被吞纳。 她俯下身,捧住他的脸:“仰光,看着我。” 挑衅(浴室抱姿H) 温热水流顺着交缠的两具身体淌下,飘白的水雾像是层层轻纱笼罩在不算宽敞的浴室里。属于少年的青草香仿佛也被暴雨冲刷,留下丝缕湿漉感。 细碎的栀子香在他挺腰摆跨不断往她腿心顶弄时,也伴随着水花不断四溅散开。 沉汨双臂挂在他颈后,胸口因为相贴不断地摩擦着他精悍的胸肌,两粒被吸吮得殷红肿胀的乳珠招摇地挺立着,即便她绵软的乳肉被挤压成一片白腻,也丝毫不影响它们硬实的存在感。 腿弯被少年有力的胳膊箍住,双腿大敞着夹住他劲瘦腰身,最娇嫩的地方被频繁激烈的进出染成艳丽的红。 被兴奋持续满盈的两片阴唇仿佛迫切想要收紧闭合的蚌肉,紧实地包裹着进出的粗壮性器,姿态缠绵,仿佛一秒钟都舍不得分离。 师仰光的睫毛上沾了一层水雾,细碎的水珠凝在他卷翘的眼睫上,暖色的顶光将他的睫毛染成和眼睛一样的金棕色。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般胶着在她脸上,温柔的,和动作形成强烈对比。 茎身上的软刺在刚才一次的射精后乖顺地蛰伏回去,这会儿他的性器已经和人类男性无异,只是那深红的颜色以及盘亘在粗壮茎身上暴起的筋络都显得无比骇人。 包裹着性器的甬道在历经几次高潮后变得更加柔软湿热,肉壁不断地收缩挤压,在他抽出的时候迅速地从周遭围拢,然后在他挤入时又不情不愿地被推开。 温暖的爱液润滑着他每一次进出,如此相合的性事让他被水冲刷的身体仍在不断地往外冒汗,高温蒸出越发湿漉的青草香气,无声地证明着他的情动—— 也威慑着那些暗处窥伺的气息。 接连不断的高潮使得女人的面颊挂上抹不去的晕红,仿佛盛夏荷花瓣上最尖上的神来一笔,美得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相较于第一次,这次她的身体反应更加强烈直白,每一次颤抖喘息、每一次亲吻对视、每一次她呼唤他的名字…… “沉汨。” 又一次体会到醉氧滋味的沉汨慢一拍地睁开眼,少年低下头来,鼻尖轻轻蹭着她被水打湿的脸颊,“想亲一下。” 她眨了眨眼,双臂收紧,声音带出懒散笑意:“只亲一下吗?” 他没开口,但那双眼睛已经替他说了话。 她心软得一塌糊涂,唇贴上他的。 下身的进出因为这缠绵的吻也变得温柔起来,亲吻带给他的情动让那本就天赋异禀的性器一瞬间胀得更大。 沉汨轻哼了一声,小腹甬道下意识地缩紧,但那根粗硬并未因此停下动作,只是抽送变得缓慢,尽出尽入,树根般虬结的青筋勾住她内壁,硕大的顶端带出一点靡艳的红,又推开围拢的嫩肉,坚定地破开她宫口,送到她最深处。 被填满的感觉因为这种刻意放慢的动作变得越发清晰,小腹深处伴随着满胀的顶噎泛起细细密密的酥麻,糖丝一般,一层层地将她包裹其中。 她抵着他下巴喘息,低低的呻吟伴着水声,在她高潮的战栗中,又一次将他绞射。 射精那一瞬间茎身蛰伏的倒刺骤然钉出,扎在她收缩的娇嫩肉壁上。 快感和痛楚过电般同步传遍全身,她蓦地夹紧膝盖,上身随着收紧的双臂牢牢贴在他胸口。 “仰光……”她的声音轻颤着,视野里一片迷蒙雾气。 “我在。”唯有他的声音,似乎无论她身在何处,只要这么呼唤,他就一定会立刻回应她。 热烫的精液灌满宫腔,那几秒钟粗硬的倒刺如出现时一般又默然消失。 他的吻落在她额头,仿佛宣誓般再次重复道,“沉汨,我一直在。” 无论你现在身边还有谁,往后身边还会出现谁,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一直都在。 …… 持续落雪的冬夜滴水成冰。 走出大门的师仰光抬头看了看纷扬的雪片,一把抓起左臂弯里兜着的兔子的耳朵:“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兔子前腿搭在胸前,后腿直直垂着,没有对师仰光的话语给出任何反应,仿佛还处于深度昏睡中,即便被如此粗暴地对待,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师仰光皱了皱眉,毫不客气地将手里的兔子扔到门口积了厚厚一层雪的花坛中。 常青的矮灌木上积雪盐一样撒在精致少年的身上,他动作滑稽地歪在灌木里,唇红齿白,星眸明灿地朝他笑:“真粗暴。” 现在对他是,刚才对她也是。 师仰光那双淡色的眼睛毫无情绪地看着他:“仅此一次。” 涂衔宇脸上的笑顿了一秒,下一秒咧嘴笑得更开。他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毫无惧意地看进他双眼:“什么?” 师仰光沉默地和他对视,直到他脸上那碍眼的笑彻底收敛不见,他才再次开了口:“既然没事了那就自己回去吧。” 他走下台阶,仍能感受到涂衔宇的视线始终追随着他。 “如果你说的是对她发情仅此一次,”身后传来涂衔宇难得沉静的声音,“很抱歉,我做不到。” 师仰光蓦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还站在花坛里的涂衔宇。 脸还是那张脸,但一贯假面般覆在他脸上的轻浮笑意满不在乎,在这一刻找不到一丝踪迹。 他的眼睛沉静又坚定,即便是对上他这双因为愤怒而兽化的瞳孔依旧毫无退意。 “沉汨,我也喜欢她哦。” 打起来!(震声) 眼泪 沉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那道气息的靠近,身体里属于他的本部分本源正隐隐呼应着,将她的身体先于嗅觉一步被唤醒。 黑暗一片的房间,他的影子像是一道更加浓黑化不开的树影,微微俯身朝她倾近,冰凉的发丝柳枝般轻柔地拂过她面颊。 在和她睁开的双眼对上的瞬间,他凑近的动作一顿,压低的声音带出些局促:“抱歉,我吵醒你了……” 沉汨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那双在黑暗中仍旧像宝石一样亮晶晶的眼。 面颊的微凉撤去了,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不安,“我……我只是……” “对不起,我……先回去了……” 他直起身,在手被拉住的瞬间眼里的酸涩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又在她面前哭了。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他清润的嗓音带出一丝哽咽的颤抖,低声解释道,“我……就是……” 他咬住唇,将那些对她的想念尽数咽回,蚌守护珍珠般死死守着他的心事。 沉汨无声地叹了口气,往被子里挪了挪,没怎么用力拉在他手腕的劲却轻松地将他朝自己拽了过来。 “伏曲,想我的话可以直接开口,”她抬手勾住他俯低的脖颈,抵住他微凉的额头,“想见我的话,也不用道歉。” “只是,来见我的话,多穿一点,下雪了,晚上很冷的。” 伏曲单膝跪在床面,双手回抱住她,湿漉漉的脸贴在她颈侧,仿佛一条被冻僵的蛇般煨在她身上颤抖着取暖。 沉汨轻抚着他衣衫单薄的后背,“上来陪我躺着吧,你身上好冷。” 伏曲一愣:“我……脚脏了……” 从她带回那道甜味气息开始,他就不受控制地陷入一种精神恍惚。在师仰光到来后,那股蓬发的愉快的青草香如同一张无法逃脱的大网将他牢牢地罩在里面。 他扭曲着化成蛇形,在地上痛苦翻腾,忍受着身体里因为思念和渴望化作无边火焰,滚烫地烧着他每一寸血肉的痛楚,也同时承受着那道强势的青草香所带来的威慑与压迫。 他没有立场去拈酸吃醋,因为对于这段感情而言,他才是那个卑鄙的第三者。他趁虚而入,挟恩图报,死缠烂打地成了她的“情人”,是见不得光的影子。 他知道,所以他很乖地忍耐着。 他已经给她带来了诸多麻烦与不便,即便她善意宽慰,他也绝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再给她带去多一分的心理负担。 他只是,忍不住地想来见她,哪怕只是一眼也行。 结果,如此狼狈地来了,还哭得稀里哗啦…… “去洗个热水澡吧,”她的声音仍旧温柔,暖热的手在他背心轻轻拍了拍,“毛巾记得在哪里吗?” 伏曲眼睫湿湿,耳尖羞窘地泛红:“记得……” 温暖的被子里除了她身上的淡香外又多出一丝和他同样的幽幽栀子香。 在他身上仿似不堪印证般存在的香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时却让他有种目眩神迷的喜欢。 他带着尚未散尽的水汽钻进被子,隐隐发烫的皮肤贴住她的手臂,一双眼盯住她安谧的睡颜。 沉汨睁开眼,手臂搭在他腰上,声音里带出点惺忪睡意:“水太烫会受伤的,以后别这样了。” 伏曲贴她更紧,直至两人之间再无缝隙,他才满足地闭上眼,发出一声“嗯”。 可是,这样会更暖啊。 烫伤而已,他很快就能恢复的。 …… 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偌大一张床上痛苦蜷成一团的少年越发显得纤弱无助。 他双手抱腹地迎面躺在枕头上,屈起的双腿膝盖紧紧压在他肚子上,豆大的冷汗顺着苍白如雪的面颊滴落,在纯白的枕头套上洇出点点湿痕。 失去血色的唇被他咬出靡靡艳色,深刻齿痕下即便是如此强大的恢复力仍旧能够看出渗出的血红。 比起那间窄小的公寓,他的房间更加宽敞明亮;比起那个普通的枕头,他的枕头更加柔软昂贵—— 可此时此刻,他却完全无法像在她房间时一样,得到在她气息笼罩范围的安宁舒适。 仿佛止痛药的药效散尽,加倍的痛楚在他身体里疯狂膨胀,几乎要将他从内部硬生生地炸成无数碎片。 “收起你那些肮脏的心思,涂衔宇。”师仰光那双金棕色的兽瞳里是翻涌的杀意,但他的声音却沉静无比,“我不介意你那些打在我身上的算盘,但如果你敢对沉汨出手,我保证能让你尝到比你所畏惧的那些折磨还要痛苦百倍的死法。” 肮脏…… 哈,原来他的喜欢在他眼里,是肮脏的…… 舌尖尝到了血的腥甜,混在他浓郁的奶香味里,让他生理性地作呕。 抠在床沿的手指攥紧柔软的床面,青筋暴起的手背上白色绒毛若隐若现,像是明暗不定的灯光。 透明的涎液里混杂着一缕鲜红,从他下唇滴落到厚绒的地垫上,凝成一颗晶莹的水珠。 他盯着那颗掺血的晶莹,失焦的双眼不断地落下泪来,压抑的笑声逐渐变得疯狂:“是啊,我哪里不脏呢?哈哈哈,明明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脏啊……” 所以,别想着攀上枝头去晒太阳,乖乖地,溺死在这无法挣脱的恶臭泥沼中,肮脏至极地死去吧…… 这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宿命。 后宫里最会哭的两位。 爱重(蛇身H) 沉汨收到了师仰光十八岁生日会的邀请函,在她和他彻底失去联系的第三天。 低调奢华的纯黑请柬上,烫金的字体仿佛流淌的金砂,宴请的时间是明天晚上七点钟。 从那晚他带着那只兔子离开,他就像是融进了大海里的一滴水,再也没有了联络。 没有任何消息过来,她打过去的电话、发过去的信息也全都石沉大海。 仰光绝不会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地失去所有联络。 她的小狮子遇到了困境,而现在,制造困境的人嚣张地给她发来了请柬。 仿佛挑衅,又像是请君入瓮的阴谋。 宴会地点就在师仰光那个大得宫殿一样夸张的别墅,毫无疑问,这场宴会邀请的宾客俱是非富即贵,更有可能,都是非人类。 一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人类孤女,为什么会被邀请去参加这种规格的晚宴,原因只能是,师仰光。 被顶级对待的师仰光,被屏蔽圈养的师仰光。 那片聚集着各种有权有势的非人类的别墅群,是一个顶级的养殖场。而看似光鲜亮丽的非人类们,不过是一群被精养的牲畜。 她并不在意其他与她无关的非人类的命运,比起连本源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师仰光而言,他们已经算得上幸运。 他们清楚自己的力量,享受着人类的喂养,挥霍着被给予的钱权,活得放肆又潇洒。 或许有些非人类已经清楚了自己的真实处境,但更多的非人类大概还自我感觉良好地以为这种种好处皆是他的特殊应得的,全然不知自己的一生老早就在被发现非人类身份并带回来时就已经被决定好了。 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她从那几年的所见所闻,从接触到的非人类对待她的方式态度,从[同调]伏曲的那数年经历所看到的一切“同类”肆无忌惮的享乐……仿佛看到了一艘正在沉没的豪华游轮上那一个个丝毫不知死亡就在脚下、仍在尽情放纵的人。 可是,她的仰光又做错了什么要陪着这群人一起葬身在这冰冷的海水中呢? 他甚至没有享受过一天好日子。 他才十八岁。 沉汨合上请柬,转身走回客厅。 伏曲正穿着围裙端着菜出来,他那头顺滑的长发被束到颈后,露出漂亮的一张脸和优雅的颈线。 “快递吗?” 比起初见时的冷漠和前几天的脆弱,这两天住在她这边的伏曲情绪状态稳定了很多,瓷白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红润的血色。 “嗯。”沉汨随手将请柬压到茶几上的书下,自觉往厨房走去,“又做了几道菜?” 伏曲跟在她后边进了厨房,脱了印花的围裙,从后面抱住她,双手拢住她在水流下冲洗的手,温柔地带着她继续揉搓。 “都端出去了,汤很烫,我来端。”他抽出厨房纸低头捧着她的手,逐根擦干净她手指,凑到她手背嘴唇轻轻贴了一下,“你的手要拉琴的,很珍贵。” 沉汨眼底淌出笑意,吻了一下他额头:“伏曲,你也很珍贵。” 伏曲黑色的眼珠周围晕出一圈金色圈纹,他抿了抿唇角的笑,牵住她的手:“好了,吃饭。” …… 沉汨趴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缓缓睁开了湿漉漉的眼睫,她粘在脸上的发丝被他指尖温柔勾到耳后,同时想起的还有他略带喘息的清澈嗓音。 “就这样多抱一下,可以吗?”他顿了顿,又加了句,“床单我一会儿就洗。” “嗯。”沉汨伸手往上抱住他脖颈,发烫的面颊在他锁骨位置蹭了蹭,“你的身体,好像变暖了很多。” 伏曲低头在她发湿的发顶吻着:“嗯,是因为你。” 她变得接近非人类,而他,逐渐变得接近人类。 甬道里射完精的性器终于软下去,被她压在下腹的那一根却还硬着,抵着她凸起的花蒂,时不时搏动一下。 从她大腿往下缠着的蛇尾很有分寸感地在她皮肤上缓慢游移,蛇尾尖端摩挲着她脚背,带来一丝丝痒意。 上半段温情,下半段惊悚,但很显然,非人类在自己的人类伴侣面前,往往只有彻底打破原形的枷锁,才能真正产生“自己是真的被接受了”的幸福感和松弛感。 仰光是这样,伏曲也是这样。 他们时刻保持着清醒,呢喃爱语时,耳鬓厮磨时,甚至到达高潮时,都警惕着避免自己因为过于情动而暴露出自己的原形,以至于给她带来心理阴影,进而影响自己好不容易从她身上得到的亲密与温情。 但对于已经经历过章弋越那大半个月亲密到喘不过气的浓密性事的她而言,与他们的原形交合似乎也变成了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感激他们的爱重,也愿意在能力范围内去给予他们更多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现在,换这边了。”她半跪起身握住他那根还硬着的性器,软掉的那根性器被带出,肉钩还显得格外依依不舍,分离时拉出一根长长的银丝。 粉白的异形性器被湿热的甬道毫无芥蒂地温柔包裹吞没,伏曲看着她,眼瞳周围的一圈金色越发闪亮耀眼。 “沉汨,我爱你。” 没写到宴会,下一章汨汨要“单刀赴会”了 名正言顺 熟悉的别墅,门口查验请柬的还是那天从这个屋子里醒来时负责招待她吃饭的女佣。 沉汨将她脸上的苍白和不自然看在眼里,视线穿过偌大的庭院看向隐隐穿出音乐声的大厅方向。 “不用担心我,”她主动出声,安慰这个表情为难的熟人,“我既然敢来,就不怕遇到刁难。” 女佣抿住唇,沉默地拉开院门,在她走出两步后终究没忍住开了口。 “您多小心。”她如是嘱咐道。 沉汨点了点头,朝着那扇豪华的厅门缓步走去,仿佛走进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腹中。 鎏金的门把手被拉开的同时,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混杂着各种气味的热气也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她脚步一顿,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 殷勤的门童上前想要替她脱去身上那件不合时宜的羽绒服,被她避开半步躲开手。 她盯着他那张俊秀的脸上挂着的红晕,也嗅到了他身上类似于烟草的刺鼻气味。 “不用了,我自己来。” 双目迷蒙的门童点了点头,挂着他那略显呆滞的古怪笑容去迎接她后边的宾客了。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被“享用”过的猎物。 恰如当初带着章弋越气息回国的她,在他们这群非人类眼中一样的定位。 真是,傲慢。 前厅早被腾出所有空位用来布置鲜花和自助餐饮,十多个和门童一样统一着装的服务生们正端着不同种类各种颜色的酒水忙碌地穿梭着。 空气中本该是鲜花和酒香的气味,此刻却被更加强烈的各种味道牢牢压制住了,热气裹着那令人作呕的混杂气味像是一根根针,妄图刺穿她身上的衣服,刺进她四肢百骸。 她抬头看向更深处的大厅,一切的声音气味乃至毫无遮掩的恶意,全都聚集在那里。 费心邀请她过来的人,究竟想让她看到一幅怎样的人间地狱呢? 无法动摇仰光,就想着从她这个脆弱的人类身上寻求突破口是吗? 狗血言情剧里尚且有个财大气粗的妈妈出来甩支票,如今是这点代价也舍不得出,纯纯想空手套白狼了。 她抱着自己的羽绒服,迈步走向污秽最中央。 她知道,仰光在等她。 “你不该来这里。”伴随着低缓男声一起走近的,还有那股淡雅的松木香,“沉汨,这里很危险,也很肮脏。” 沉汨转过头去,果然是有段时间没见的林琅。 他穿着一身深棕色大衣,头发长长了些,略显凌厉的眉峰被遮住,整个人看上去温和了不少。 她的视线在他身上短暂掠过,然后又落回他脸上:“你瘦了很多。” 林琅有些狼狈地撕开视线:“我送你回去。” 沉汨站着没动,直到久没得到回应的林琅重新看向她,与她四目相对。 “仰光在这里,对吗?” 因为她刚才亲近得仿佛关心的问话而弥漫开的温暖情绪,在她这句事关师仰光的问话里又被强势冻结。 她察觉到他瘦了,只是因为她记得上次见到他时他的模样体型,并非因为关心或是在意。 但她来到这里,是真的因为喜欢师仰光。 有了对比,才有了更大的心理落差。 她经历过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非人类的傲慢与恶劣?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明知危险,没有半分迟疑地来了。 他没有办法不去嫉妒被她如此爱护的师仰光,但他知道,他没有任何立场去嫉妒。 一切,早在他见她第一面,心里就对她滋生恶意的那一刻,全都被他搞砸了。 他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名正言顺和她拥有一个家庭的人。 林琅的苦涩,从舌尖一直弥漫到心里,渗进每一滴血液,不停息地奔涌在他身体的每一处。 “那我就更不会走了。”她说。 蛊惑(能力升级) 沉汨觉得自己不是被邀请来到一场生日宴,更像是一场淫趴。 从走进正厅的第一步,她的视野范围内就有不下三场现场版的聚众淫乱。 跪在地上看不清面容的女人被抓着头发按到胯下,面露享受的男人不断耸动着腰臀在她发出干呕的嘴里更加粗暴地抽插着,抬头看见她刚露出一半的淫邪笑意在看到紧随其后出现的林琅时瞬间收敛回去,连同那双肆意的兽瞳也一并闭上了。 但他动作没停,他胯下那个明显已经快要窒息晕过去的女人抓在他衣服上的手指也无力地松开来落下去。 沉汨停在原地,看着那双委顿于地随着男人抱住她脑袋继续的粗暴动作不断晃动的手,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更加不走运、更加无能为力的自己。 察觉到她的视线始终看向这边的男人又一次转头看来,在对上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的瞬间,仿佛被某种冰凉滑腻又充满力量韧性的东西绑住了手脚,四肢突然变得无法动弹。 “滚开。” 他仿佛听到灵魂深处传来的一道低语,咒令一般缠绕住他的身体和意志,叫他无力违背这个声音。 林琅本想挡在沉汨面前或是遮住她眼睛,将这处污秽暂时遮挡起来,但他很清楚,像这样的存在,越往里面越多,也越恶心。 挡不住的,这个群体已经被腐化侵蚀,成了一滩实实在在的烂泥。 于是他只能沉默地守护在她身后,无声地威慑着那个不怀好意的男人。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男人突兀地停下了动作,放空的双眼投向这边,下一刻,被按在他下身的女人突然发疯似的挣扎起来。 伴随着一声惨叫,满嘴是血的女人转身爬起,朝着大门方向四肢并用着跌跌撞撞地逃离。 被留在原地的男人捂着血流不止的下体哀嚎着跪倒在地,一双眼睛死死盯向女人逃跑的方向。 「我要杀了这个婊子!」 在他愤怒地产生这种情绪的下一秒,那道宛若神旨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你很虚弱,你伤得很重,你没有余力再去追她。】 「对,我伤得很重……」 【失去了生殖能力的你,大概会成为被同类耻笑的不堪存在吧?】 「不,我还没有……」 【他们已经看到了,你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搞成残废,你觉得他们还会容忍你继续留在这个圈子里吗?】 【你成了废物一个,今后等待你的,只有抛弃和嘲笑。】 「不……不要……」 【与其等着他们来宣判你的结局,还不如维持着现在还有的这点尊严,自己选择一种体面的方式,自我了断。】 「自我了断……」 哀嚎声渐渐变弱的男人缓缓站起身来,满手是血地提起裤子,像是一只失去魂魄的幽灵般路过沉汨和林琅,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外走去。 林琅转头看向男人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却在余光瞥见前面沉汨一瞬间站不稳般晃了一下时,立刻第一时间伸手扶住了她。 “不舒服?” 沉汨本就白净的一张脸这会儿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林琅捏住她那单薄的胳膊,按住了她想要挣脱的动作,认真道,“沉汨,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他迎上她仰头看来的眼,语气放得更轻,“如果你要见他,我可以想办法,但今天,我先送你回去,行吗?” 沉汨看着他那双带出点哀求的幽深墨眸,突然有些晃神。 不久前才对她几次三番做出那些恶劣的强迫行为的人,为什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呢? 她抓住他按在她胳膊上的那只手,[读心]发动的瞬间一切已经昭然若揭了。 「沉汨,我担心你。」 哪怕她已经从这次再见的诸多古怪中隐约有了些猜测,但真正听到他内心确切担忧的瞬间,仍旧有种不真实的恍惚。 他担心她? 他喜欢她? 那还真是可笑。 手背上覆盖的温热柔软干脆利落地推开了他的手,她的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像是燃烧着永恒不灭的炙热火焰般明亮又坚定。 “林琅,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你宰割无力反抗的弱者,而你也不必做出一副友善模样来帮助我保护我。我并不是一个记性很差又乐意以德报怨的人,一个多月,还不足以让我忘掉之前是如何被你暴力对待的——” “看着刚才的那一幕,你是怎么还有脸继续留在我身边的呢?” 她歪了歪头,目露不解,“你和那个男人,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呢?” 林琅浑身一颤,遍体生寒。 “承认吧,打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对我心存半点善意。如果不是我侥幸获得他人馈赠,大概也会像刚才那个女人一样沦为供你玩乐发泄的工具。”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汨汨的能力又升级了,好棒棒~ 阿越,我需要你(含人兽h,慎) 沉汨仿佛误入百妖夜行队列的普通人,越往大厅深处走见到的场面越是淫乱恐怖。 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共同“享用”一个人类的,单独霸占一个沙发现场上演性事的,胳膊里搂一个胯上坐一个的……同性的,异性的,成群的…… 被享用的人类无论男女多数呈现出来的,都是和门童一样面颊潮红、双目迷离挂着诡异笑容的模样;也有少数还留有些许自我意识、试图抗争的,却依旧只能和那些温顺的羔羊一样在力量悬殊的猎手身下无力而痛苦地承受着他们的暴行。 自己的领地,聚集的同伴,高涨的情欲……如此种种,都给这群身在其中的非人类带来了更大的安全感和更强的放纵欲,耳朵、尾巴、爪牙……甚至是彻彻底底的兽形…… 沉汨看着那个被近两米长的黑狗压在地上操弄的半大少年,他那张稚嫩白净的脸上堆满痛苦的眼泪,一双手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抠出斑斑血痕,赤裸的身体上还挂着几条被撕碎的衣服碎片。 他被迫像一条母狗般上身被按到冰冷地面,臀部却被高高搂起迎合着黑狗暴虐的冲撞。 他的下唇被咬出血,额头鬓角全是冷汗,就这么,和看过来的沉汨对上了视线。 错愕,羞赧,惊慌,然后是摇头用唇语告诉她“快跑”。 “我的小母狗怎么这么不乖呢?”少年被一把薅住头发拽起脸来,黑狗口吐人言,目露凶光地看向一脸平静的沉汨,“当着主人的面去勾搭其他人,是主人对你还不够疼爱吗?” 它的动作更大,即便有着狗类浓厚的毛发做缓冲,少年的臀肉仍被拍打出恐怖的啪啪声,他的表情变得越发痛苦,那张清秀的脸已经彻底扭曲,再也无法承受的痛苦让他低泣着求饶,哀婉可怜仿佛地府惨死的恶鬼。 尽管它动作如此凶残,它的眼睛,它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沉汨身上。 沉汨知道,它在观察自己。 相较于前面那些沉浸在各种糜烂性事中的非人类,这个最靠近楼梯、完全兽化的男人,才是真正派来的“守门员”。 刚刚唤醒那个女人、蛊惑那个非人类已经耗去了她不少精力,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蛊惑这个更加凶悍的对手来拯救更多清醒着尖叫的羔羊了。 她还不够强大。 比起生来就拥有这股力量的非人类,她这个半路出家的学徒,光是消化掉伏曲分给她的这部分本源都花费了她大半精力。 更不谈她现在调用的,是利用伏曲教给她消化他本源的方式自己琢磨出来的、用来驯化属于章弋越那部分本源的力量。 很强大。 配合着「潜伏」,在对方毫无察觉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侵入对方意识,「读心」发动的同时,进行「蛊惑」。 哪怕只是刚才这一次实战,她就足以感受到这一套打法的厉害之处。 可以的话,她想尝试更多。 她知道自己这会儿正身在豺狼虎豹环伺的危险地带,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冒险去尝试这项还未经过反复试验的新技艺—— 但犹豫,只会反复权衡平白浪费时间;而怯懦,永远无法逼着自己再进一步。 表面的安于现状与世无争不过是能力不足的自我保全,但和当初义无反顾拦住那几个绑匪一样,一旦有可以往上走的机会,她就会变回那个本质上极富有冒险精神的赌徒。 现在也是一样。 即便她力竭昏厥,她也相信还没离开的林琅绝对会在这群不怀好意的非人类中完好地护住自己。 更何况,她想要调用的,是属于章弋越的本源。 言之凿凿的喜欢,那就让她见识一下到底有几分真情吧。 【阿越,我需要你。】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条紧盯着自己龇牙露出黏稠涎水、胯下仍在不断蹂躏少年的黑狗,在心底默默地呼唤着那个遥远的人。 我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所以…… 【我需要你,阿越。】 加厚的玻璃水箱里始终沉睡的巨兽蓦地睁开了眼,淡黄色的眼睛里猩红色的一字瞳仁蓦地收紧。 他看向对面气焰嚣张的黑狗,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去死。 咒令仿若实体铺天盖地朝它漫卷而来,咸腥苦涩的海水迅速没过它因为被牢牢捆缚住四肢而无力避开的口鼻,胸腔内告急的氧气发疯似的催动着它本就急促的心跳,那双诡异的眼睛所带来的强大压慑叫它浑身僵直,连反抗的意志都无法聚拢。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一阵快过一阵的心跳让它被黑毛覆盖的脸开始慢慢扭曲着化作人脸,它暴起的眼珠紧盯着沉汨,视线却通过她的眼睛,径直对上了大洋彼岸的那双妖冶兽瞳。 抓在少年头发上的手被放开,它留在他身体里的性器和心脏发出同步的剧烈搏动,已经彻底恢复成人脸的那张脸,从脑门到胸口全胀成可怖的紫红色。 它伸手掐住自己的脖颈,喉咙里发出气喘的嗬嗬声,然后下一秒,像是充气过满的气球一样,“嘭”的一声巨响,在沉汨面前炸成了数以万计的碎肉,四溅而开。 一颗滚烫的血珠擦过她面颊,她伸手抹去,垂眸看着指尖的红痕,听到了那道遥远的声音。 「沉汨,等我。」 嗯,我当然会等你。 她抖开手肘抱着的羽绒服,上前盖到被溅了一身血肉、一脸恐惧的赤裸少年身上,在仿佛一瞬间被按下暂停键的死寂中,抬脚走上了第一节楼梯。 那股熟悉的灼烧感疼痛感又一次伴随着她变得滚烫的血液一起,迅速流遍她全身。但和上次的无能为力不同,这一次,她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嗷嗷嗷,太爽了~ 对峙 二楼一片寂静,林老爷子拄着拐杖领着四个西装笔挺的保镖守在走廊口,见她挂着一身血点上来也没表现出丝毫诧异。 仍旧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辈一样同她寒暄:“来了?今天外边挺冷的吧?” 沉汨弯眼对他笑:“是呢,挺冷的,来见仰光一面可真不容易。” 她态度如此从容淡定,反倒叫林老爷子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他的成人礼,客人都来了,他总不会不在家吧?”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瓷白的脸上还沾着一抹没有完全擦去的淡淡血痕,明明是笑着的,却莫名给人一种阴雨霏霏的潮湿感。 针尖似的,密密麻麻地戳在皮肤上,绵延出一片细微的刺痛。 林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看着沉汨,鹰一样锐利的双眼剐着她,似乎想剥掉她这身柔软无害的表皮,去探究她内里究竟发生了一番怎样的变化。 以至于她敢只身赴宴,甚至敢在看到楼下那群乌烟瘴气的恐怖景象后,依旧姿态从容地用和他如出一辙的语气将话题反向抛给他。 “沉汨,你是个聪明人。” 正因为是聪明人,所以五年前才会那么果断地抓住他递过去的橄榄枝,顶着师仰光那么差的风评依旧选择成为他的家教; 正因为是聪明人,所以才会在他推出林琅替师仰光顶掉那份救命之恩时,才会连问都没问一句师仰光去哪里了、情况如何的废话; 可现在,明明已经见识到了这个圈子里的真实情况,明明也该知道师仰光是个非人类的事实,明明应该了解到单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根本无法从这个牢笼里带走他…… 为什么还是坚持走到了这里? 聪明人。 沉汨看向对面已经没有一丝温和表情的长辈,突然笑出了声:“林琅苦苦追求的,原来就是你这种人的关注和爱护。” 她径直看进林老爷子一瞬间骤缩的眼睛,缓慢却清晰地开口道,“我真替他感到可悲。” “敬酒不吃吃罚酒!” 沉汨只听到他一声厉喝,被优化过的视力仍旧无法捕捉那道快得超出预期的身影,她攥紧拳头,调用起从站到他面前开始就一直在复盘的、刚刚章弋越的本源在她身体内活动的轨迹—— 赌徒上桌的那股兴奋完全被身体里滚烫的血液调动起来,她的一切感官全都聚集在那道逼近的身影上。 “啪”的一身闷响,她耳畔被往前带起的发丝还飘在空中,对撞的两道人影已经各自后撤分开。 沉汨看着呈保护姿态挡到自己身前的林琅,视线从他已经变成锋利爪状的双手上移,看向对面被保镖扶住的林老爷子。 他那张不笑就显得严苛的脸上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毛,棕褐色的眼睛里黑色瞳仁因为愤怒被拉成椭圆竖状:“给我滚开!” 林琅没有说话,站在他身后的沉汨也没办法看到他的表情,但她可以从他寸步不让的动作看出他护住她的决心。 尖锐的爪子仍旧威慑性十足地张在外面,他的肢体紧绷着,仿佛准备着随时迎接攻击。 让沉汨意外的是,林老爷子先一步妥协了。 他脸上毛发褪去,接过了保镖捡回来的拐杖,又恢复成了那个和气的长辈,只是比起装出的温和,他的语气变得冷漠凝重。 “沉汨,你是个聪明人。”他又一次这么说道,看过来的一双眼带出浓浓的警告和一丝力不从心的疲惫,“所以,别做以卵击石的傻事。” “我不管你到底是拥有怎样一番际遇才能拿到这份诡秘力量,但是不要妄想凭借这份看上去还算强大的力量去打破禁锢仰光的囚牢。” “现在离开这里,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把你留下的一切痕迹全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我也向你保证,你今后仍旧可以风平浪静地去过你的日子,绝不会有任何人去打扰你。” “你应该知道,你和仰光之间,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有未来。” 他不再看她,而是将视线移到挡在她面前的林琅脸上,“你也应该知道,你和她,从开始到未来,强求都不会有好结果。” “林琅,别像我。” 「别像我去强求、去强留。」 「也别像我,继续这么奴颜婢膝地充当人类掌权者的走狗,做尽一切肮脏事。」 「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你的地方,寻找另一种生活的开始。」 走廊里只剩下还前后站着的两人。 林琅的双手在漫长的沉默中已经恢复了人类的模样,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很久没有开口一样生涩:“他不在这里,我送你回去吧。” 他僵硬地转过身来,身高差遮去了落在她脸上的光线,他背光的一双眼有种湿漉漉的晶莹,“我会想办法的,沉汨,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让你见到他。” 她知道仰光不在这里。 这幢冰冷的房子里,没有属于他的温暖气味。 她来,只是想要见到那个拿着囚笼钥匙的人,没想到却只见到一个满身枷锁的奴隶。 “不用担心会有人发现你的异常,”他哑声补充道,“楼下的那群……在药力过去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啊,很好用啊。出乎意料的,好用。 沉汨看着他,缓慢开口道:“我最后相信你一次,林琅。” “嗯。” 兔子线还没推(抓耳挠腮) PS.不用同情老头子,他只是个挥刀砍向更弱者的懦夫 警告与胆怯 再下楼已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高端酒会模样。 身着礼服打扮得体的男男女女伴着轻柔音乐三五成群,低语笑谈,适才沉汨所见到的一切荒诞淫乱仿佛只是半个多小时前的一场梦。 唯有她衣服上被溅到的血肉还在提醒着刚才的种种都是真的。 “这边有备用的衣服,你可以先去清理一下。” 下楼前,林琅这样开了口。 “不用。”再难闻的气味也总比那些轻蔑鄙夷的眼神更能让人忍受,更何况,同类的血肉带来的威慑,远比她这个羸弱的人类要来得大得多。 随着她和林琅下楼,视线陆续集中到她身上。 那种轻飘飘的不以为意在看见她身上血点、嗅到那股越来越清晰的同类气味时,尽数化作了一种震惊的防备。 那是兽类遇到威慑时才会产生的下意识条件反射。 五感被强化的沉汨很清楚地捕捉到了这种变化。 她很喜欢这种变化。 所以在见到被人按着脖子压在前厅钢琴上的涂衔宇时,她心情很好地上前“多管闲事”了。 “那么想听的话,我来给你演奏一曲吧!”她对着面色为难的大提琴手示意,在她犹豫着起身让开的位置上坐下,看向台下已经被林琅掀开狼狈站稳的瘦高男人。 “横竖以你的涵养与见识,这辈子大概也去不到那么高端的地方,今天我就当是做慈善,为在座的各位免费演奏一次吧。”她对上男人泛黄的眼睛,毫无惧色地微笑,“尤其是你,一定要认真听。毕竟,你这一辈子也就听这一回了。” 灵动的音符在寂静一片的前厅仿若成群的游鱼欢快地穿梭着,明明是优雅低缓的乐声,却在她手里变得激昂清越,像是一簇簇冲上天空攸地炸开的焰火,让听到声音的人不自觉地簇拥到前厅,视线全都集中在台上那道仿佛在发光的人身上。 涂衔宇后颈脸颊都还在隐隐作痛,但此刻,他顾不得身上的痛楚和狼狈,缓缓从琴键上抬起脸、站直身,怔怔看向台上的沉汨。 比起隔着屏幕短促几秒晃过的那张脸,此时此刻的她更加鲜活生动,光芒四射。 像是穿透厚重阴云的阳光,重新照亮了他灰调的世界,一切的死气沉沉都被这激越的旋律唤醒,世界一瞬间迸出了五颜六色的勃勃生机。 他大气不敢出的紧紧盯着台上的人,仿佛在看一场人生只得一回见的奇迹。 心脏像是被暴雨无情冲着砸着,发出沉闷的痛,以及那种渴望更加强烈更加暴力地被揉碎砸烂,然后彻底新生的冲动。 浑身上下无数毛孔里渗出来的不再是汗,而是一种兴奋,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再没有哪一刻能比现在让他更加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死死盯着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已经循着那道浓郁的香味来到他身旁的林琅。 “涂衔宇,收起你那恶心的味道。” 他扭头看向一旁面容冷淡到近乎残酷的林琅,嘴角那情不自禁绽开的笑容又缓缓收敛了回去。 “再用这种眼神看她,我就挖了你这双眼睛。” “收起你那些肮脏的心思,涂衔宇。如果你敢对沉汨出手,我保证能让你尝到比你所畏惧的那些折磨还要痛苦百倍的死法。” 先是师仰光,现在又来了一个林琅。 肮脏的心思……恶心的眼神…… 他像是一只被嫌弃到恨不得一脚踩死的臭虫,在朝她爬去的路上,总能遇到一只又一只朝他毫不留情踩来的脚。 可是那又如何?即便是要死,他也一定会死在她身边。 林琅看着他脸上短暂消失后越发放肆的笑意,绷紧了下颌线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你想死……” “林琅,”已经结束完演奏的沉汨不知何时跳下台来,笑着招呼他,“该送我回去了。” 林琅蓦地松开手,脸上的冷凝瞬间收得干干净净,低沉的嗓音里透出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与温柔:“好。” 涂衔宇垂眼看着林琅不动声色地隔开他,护着沉汨朝大门走去,他袖子下的手动了动,却始终没能朝她伸出去。 他看着林琅脱下大衣披到她身上,他看着门童垂首开门透出的恭敬姿态,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得离他越来越远…… 脚下却仿佛生了根般定在了原地。 为什么……会胆怯呢? 苏醒 走出大门林琅忍不住伸手一把抓住了前方越走越快的沉汨,他皱着眉头看向她转过来的一张笑脸:“沉汨,你还好吗?”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宴会上的那些古怪,相较于当初在车里她骤然将他炸开的气流,这一次的她无论是力量的运用上还是控制上,都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师仰光不可能教她这些,那到底是谁? 沉汨脸上的灿烂笑意在他开口的瞬间凝成一片冷寂,肃冷的空气里飘出一缕裹挟着水汽的幽淡花香。 “我很好,反倒是你,林琅,没想到连你这种圈子中心位置的人都能被蒙在鼓里。” 林琅一愣,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他知道她说的是,仰光不在别墅里的这件事,她被骗着过来,而他竟然也丝毫没有察觉到真相。 哪怕他在师仰光来找他说出那番话的第二天就回到了林家,他也并没有如愿顺利地进入权利最核心。 那通丢出身世炸弹发疯撒泼换来的,也仅仅是林老爷子能力范围内对沉汨的保全,像今晚这次别有用意的邀约,林老爷子比他更加无力。 没有哪一刻比刚才他拦在沉汨面前和林老爷子对峙时,让他更加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个曾经对他而言像是一道高不可攀的山峰一样的男人,实际上也不过是一只供人驱使的卑微奴兽。 他瞒住他,秘密送走师仰光,就已经是他能为他做的,最能保护沉汨的方式了。 邀请沉汨来看清非人类的本性,进而离开师仰光,才是真正能够一劳永逸让她避开危险的法子。 可很显然,面前的女人并没有轻易被吓退,他甚至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那种野兽尝到肉味的亢奋。 一时之间他竟分不清她的这种跃跃欲试,究竟是源于对师仰光的爱,还是源于得到力量后的妄。 但林老爷子说得对,即便如此,仍旧是以卵击石。 初生牛犊不怕虎,源于无知,无知才能无畏。 打从一开始他就做错了。 如果他能够珍惜她、爱护她,她绝不会和师仰光扯上半点关系,也就绝不会为了他铤而走险到这个地步。 一切,都因为他那病态阴暗扭曲的性格。 明明比任何人都渴望拥有一份真正属于他的温暖,明明在过去五年里他有无数次机会去建立起和她的健康的交往,他用一次又一次的错误选择,彻底断送了和她的一切可能。 沉汨垂眼,抿唇咽下那句刻薄的“你真可怜”,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林琅站在原地,见着属于自己的那件大衣披在她单薄的肩头,不禁想起她用自己的羽绒服盖住那个浑身赤裸的少年时的情景。 沉汨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哪怕面对的是与她素不相识、浑身狼藉的人,她都愿意全力以赴地去帮助。那个狼狈逃走的女人也好,那个被溅了一身血肉的少年也好。 他知道。 时间无法回溯,已经造成的伤害无法否认抹去,他所能做的,唯有赎罪。 “沉汨,我会带他来见你。” 夜风送来他的声音,沉汨脚下一顿,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回头。 【利用他吧,彻头彻尾地去利用他;伤害他吧,不留余地地去伤害他。为什么要觉得亏欠,想想他之前是怎么对你的,难道就因为他身世可怜、他不懂得如何去表达情感,你就要当一个原谅一切的圣母吗?】 圣母?我才没有那么大度善良。只是我已经达到我想要的目的了,所以没必要。 他会成为我的刀,这就够了。 …… “真神奇啊,我还以为按照你这个恢复速度至少得再等半个月才能清醒过来。”祁兢表情兴奋地盯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各项指标,没注意到偌大的玻璃水箱里已经恢复成人形的男人此刻罕见的沉默。 “对了,既然你已经醒了,我想问问你,”祁兢把屏幕转过来面向章弋越,指着一条异常明显的下滑线问道,“之前你的本源一直在稳定修复你的身体,但有一天,很突然地就放慢了修复速度。” “水里的营养液都是恒定不变的定量,你也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章弋越隔着海水和玻璃,看向那条线。 他知道,是沉汨。 渴望快一点见到她的念头加速了本源修复他身体的速度,祁兢放在水里的营养液已经满足不了本源的运作,于是,留在她身体里的那一半本源,开始无意识地吸收她的生命力。 他陷入深睡,无知无觉,既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修复情况,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在以这种形式伤害着她。 直到另一道气息侵入,她身体里属于他的那部分本源才终于被压制着平息下去。 [只要你能活下来,那就够了。] 他听到一道遥远又陌生的男声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这么说道。 那是,另一道气息的主人。 她因为他而遭受的伤害,此时此刻,正被另一个人小心翼翼地修复安抚。 仅仅是意识到这一点,他就已经耗尽了仅有的清醒。 万幸的是,他的那部分本源终于不再作祟;可昨天被强行唤醒见到的那短短几分钟的场景,已经足够他了解到她此刻所处的不安定。 他已经没有更多时间可以浪费了。 她需要他。 “祁兢,我要回家一趟。”他看向祁兢那双震惊的眼,没有张嘴,声音却径直拓进他大脑深处,“你也和我一起。” 四个男主的故事线基本都交待了,就差小章了,握拳! 伏曲,我杀人了 蜷缩在门后的巨蛇在听到等待的那道熟悉脚步声时迅速游动着立起身,恢复了人形。 客厅里飘着汤的香味,那道脚步声已经来到了门口。 他跳快的心脏攒出尖锐的喜悦,在解锁声响起大门打开外面那人身影出现的瞬间,扑了上去。 沉汨被带着往后退了半步,站稳后双手环住他腰身,发凉的面颊贴在他胸口轻轻蹭了蹭:“我身上脏,现在你也得去洗个澡了。” “怎么了?”等待爱人回家第一时间拥抱到的喜悦随着她的话语暂时被抛掷一边,他有点紧张地推开她肩膀去看她,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身上穿着的明显不是刚才出门的那一件外套。 男人的外套不是重点,她里面浅绿色的毛衣上溅了不少大小不一的血点。 那股被忽视的气味驳杂浓郁,被她身上披着的外套上带出的松木香牢牢压制住,他这会儿才闻到。 伏曲瞳孔一缩,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往屋里走去,一边问她,“哪里受伤了?” “不是我。”沉汨勾住他脖颈,“能帮我放水吗?我想先洗个澡再吃饭,煲的什么汤?好香。” 伏曲知道她是有意转移话题,很配合地不再追问,只调转脚步往浴室走去:“山药筒骨。” 是她喜欢的。 她喜欢的菜式,她喜欢的不刨根问底,她喜欢的体贴包容。 沉汨沉默地收紧双臂,脸埋进他耳后:“伏曲,一起洗吧。” “不用这样。”伏曲将人抱到洗手台上坐好,捧住她的脸,认真道,“你不舒服,沉汨,不用以这种方式补偿我。” 既然选择了你,我就不会去质疑你的任何决定。你不愿意我知道的事,我也绝不会去探究追问。 别对我歉疚,我已经得到了远比一开始预想的更多的温柔。 已经很足够了。 他吻了吻她冰凉的眉心,“你身上好冰,我放热一点的水。稍微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睡衣。” 浴室的暖风被开到最大,浴缸里的热水也开始放了。浴室门被关上,一切暖意都被留在里面。 沉汨摸了摸眉心,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和他心一样柔软的触感。她站起身来,将那件带着松木香的大衣放到洗手台上,带着那股被压制的血腥味缓慢走向花洒下。 热水顺着她扬起的面颊滑落,她睁开眼,眼底一派沉静。 很快湿透的毛衣重量激增,像是要拖着她坠向地狱。 她抬起手,纤细的手指在她注视下化作五条细细的触手缓慢伸长。 然后在身后开门的动静中瞬间恢复正常。 “这样会难受的,”看清她模样的伏曲赶紧将睡衣放到置物架上,快步走近,“抬手,我帮你先把湿衣服脱掉。” 他明明这么说着,自己却半边身子也站到了水下。 沉汨沉默地配合着被他脱掉了打湿的毛衣,露出内里的文胸时,伏曲停下了动作,抱着湿毛衣转身往外走,“你先洗,我去把这件……” 后半截话断在了身后紧贴着环抱过来的冰凉里:“伏曲,我杀人了。” 伏曲抿唇:“不要紧,我也杀过。” 他知道她想听的不是这个,但他不想她沉浸在这种夺走他人性命的罪恶感中。 他扔开手里的毛衣,扣住她腰身后颈,“沉汨,这没有什么大不了。” 她是一个温柔的人。 而沾在她衣服上的味道来自一个非人类。 单就他这些年的耳闻目睹,非人类多数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他抱紧她,重复道,“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所以,没必要为杀掉一只臭虫而承受良心的谴责。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力量,本就没有存在于世的必要。 一片静寂中,只有温热的水流不断地冲刷在相拥的二人身上的声音。 沉汨缓慢地睁开眼,扬首吻在他领口露出的皮肤上:“伏曲,爱我。” 明明只是一个再轻柔不过的吻,他却感受到如同烙铁般的热烫痛楚从她吻过的那里疯狂朝着身体各处弥漫开来。 他浑身战栗着,有了强烈的落泪的冲动。 如果没有被卷进非人类的生活,她一定过上与现在截然不同的灿烂人生。 可他又阴暗地想,如果真是那样,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和她有交集,更无法体验这种残酷又绝望的幸福。 在不断下沉的沼泽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住她。 “沉汨,我爱你。” 蛇吃了几次肉来着?另,我要写浴缸play了 有没有小伙伴猜一猜小章的故事线啊? 汨汨真的天才,这些非人类的力量都是自己琢磨的,我的女宝就是最蒂的! 沈汨,别拒绝我(H) 唇舌极尽缠绵地吻着,吞咽的水液一时竟分不清是彼此的唾液还是头顶洒落的热水。 两人脱下的衣服凌乱地堆在脚边,浴缸里的水已经满到溢出可无人在意。 乳肉被修长的手指包裹揉捏,乳尖在他掌心蹭得翘起,另一只手顺着她下腹来到她湿热腿心,指尖顺着软丘中央的缝隙来回摩挲,穴口勾出情动的黏液,下一刻便被指尖带进那湿热腔道,抵进层层嫩肉深处。 沉汨轻喘着睁开眼,张开的唇缝间依依不舍分开的舌尖勾出一线糜糜银丝。 伏曲那双沉静漂亮的墨眸正专注地看着她,在和她视线对上的下一秒就将人抱住,手心温柔地从她后脑一路抚摸,埋在她湿热里的手指进出也由慢到快。 已经彼此熟悉的身体很快被找到那处凸起的软肉,灵活的指尖抵着它揉按,一阵阵酸胀从小腹深处蹿升到大脑。 沉汨贴在他胸口发出低低的轻吟,微濛的视野里那抹嫩粉仿似春日枝头招摇的樱,她鼻息紊乱地凑上前去,含住了这粒微微凸起的乳珠。 伏曲下身硬起的性器止不住地一跳,短促的喘息后,来到她臀后的手顺着捞起她一边大腿挂在手肘,就着越发湿滑的紧窒送进第二根手指。 “唔……”沉汨抵住他胸口,在他越发游刃有余的动作下收拢了松松环在他腰身的手臂,照着那湿漉漉的乳珠轻咬了一口。 伏曲发出一声笑,抽出挂满爱液的手指,将她另一条腿也勾抱起来,低头吻住她的唇,瞳仁外又多出一圈金边:“要我进去吗?” 粉白的冠首轻轻打在她腿心嫩肉,已经冒头的花蒂受不住这刺激,带出一阵战栗的涟漪。 沉汨舌尖被他含住细细啜吸,压根没法回答。 于是那性器就像一个耐性极佳的访客,沿着她腿心,从花蒂到穴口一路“敲门”,直至抵在她已经打开一道口子的“门扉”时,才迟疑地停在那里一下一下戳着。 “沉汨,要我吗?” 沉汨看进他那双彻底兽化的眼,右手往下擎住他那根硬实的粗壮,沉身缓慢将他昂扬的欲望吞吃到底。 伏曲呼吸一顿,低头抵住她的额,湿润的唇递出幽沁的花香,声音更轻,“沉汨,要慢点,还是快点?” 比起前面几回,他这次明显话变多了些。沉汨知道他是有意分散她的沉重心情,脸埋进他颈窝轻轻蹭了蹭。 伏曲脸颊贴在她湿漉漉的头顶,挽住她腿弯,下身开始缓慢抽送。 热气弥漫,她因频繁调用本源而失温的身体在水流的冲刷和他娴熟的取悦下缓慢回暖,下身的爱液和水流被他渐快的动作拍打得四溅而开。 湿热甬道收缩渐快,最深处的那道入口被他反复顶弄着打开,属于人类的性器前端一次次缓慢逼进那道紧窄的小口,直至整个头部全部挤进,沉汨颤抖着被胀出一声喘,攀在他肩膀的手指蓦地收紧:“伏曲……” 圆润前端异化成肉钩,横亘在她脆弱的宫腔里,茎身里支撑的骨头无惧不断夹缩的肉壁,牢牢霸占着整个甬道,无声地传输着那份属于他的本源力量。 已经有过之前几次经验的沉汨在那微凉的体液灌进她宫腔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高潮的痉挛颤抖和身体自发接受力量的热涌让她浑身发软,眼眶发酸。 “不用……伏曲……已经足够了……” “嘘,”伏曲安抚性地亲了亲她发顶,“你需要更多力量。” “这是我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了,所以沉汨,别拒绝我。” 我哪个都不选 力量的接收到达一个奇异的临界值时,沉汨体会到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她好像仰面漂浮在空中,又好像被泡进了一滩看不见的温水里。 思维清醒又混沌,所见清晰又模糊,肢体轻盈又沉重……一下是无根的风,一下是落地的雨,一下深深埋进土里成了树,一下使劲顶开土壤发了芽…… 她成了一团没有形状的意识,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肆意把玩揉捏成各种不同的形状。 上一秒还在深海和鱼群擦身而过,下一秒又游走在密林深处,沾了一身的草汁花露。 她拥有无数种形状,可以任意切换视角去看这个奇妙多彩的世界,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在问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吗?」 这样强大,这样自由。 喜欢吗? 她愣住了。 漂浮在空中的身体蓦地沉重,她的魂魄像是被千斤重的秤砣带着径直往下飞快坠落。 那声音接着问她:「还是说你更喜欢这样?」 她的身体随着落下的话音一起重重跌进黏稠的泥沼,五脏六腑弥漫出绵延的钝痛,浑身的污泥臭不可闻,像是一双双手抓着她,拉着她沉入这死亡的沼泽中。 「你在犹豫什么呢?答案不是再简单不过吗?」那道声音在她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发问,「只要做出选择,你就可以轻松拥有一切。」 强大,自由。 是啊,犹豫什么呢?与其这么苦苦支撑,不如放弃一切,放弃可能还在某处备受折磨的仰光,放弃献出一切依托她的怜爱活着的伏曲,放弃大洋彼岸还在努力养伤等着再见她的阿越……放弃和这些非人类的一切交集,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她将得到一个永远不必担心自身安危、前途一片光明灿烂的美好人生。 只需要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选择,她就能够轻松得到比现在轻松百倍的生活。 可,那真的是她想要的人生吗? 已经蒙获了那么多的爱意与眷顾,她当真能够说舍弃就舍弃,说扯平就扯平吗? 她的人生,早在那道弦割下来的瞬间被分割成了完全不同的两半。 她已经不可能再把时间拨回到那一刻,重新走向另一处没有遇到阿越的海滩。 厚重的污泥已经没过她胸口,胸腔被挤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道声音继续蛊惑着她:「何必逞强呢?你明明知道自己并不强大,何必去背负他们这么沉重的人生呢?」 不,你错了。 我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强大。 而他们,也并没有指望着我来背负他们沉重的人生。 换条路固然轻松,但人生的定义不该只是轻松,我有权选择真正值得自己活一回的道路。 所以,我哪个都不选。我既不会舍弃这一切已经缔结的羁绊缘分,也不会任由自己陷进毫无出路的绝境。 如果无法按照预期和重要的人相守一生,那么和他们抱着同一个信念轰轰烈烈地死去,似乎也不算什么悲剧结局。 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周身严实包裹着她的淤泥悄无声息地湮灭消失,绑缚着她的那股威压也一并撤得干净,她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了眼。 入眼就是伏曲那张焦急紧张的脸,他打湿的发狼狈地沾在脸上,嘴唇张合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慢半拍回归的听觉终于向迟钝的神经反馈他不断重复的那两个字。 是她的名字。 她的爱人们,强大又弱小,高傲又自卑,特立独行又畏惧孤独…… 她抬手摸了摸他湿红的眼尾,笑着安慰:“我在。” 别怕,我在。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四肢被特制的锁链牢牢绑缚着吊在半空中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 沉汨…… 大开杀戒(微血腥) “咳,哥们儿表现得没给你丢脸吧!”祁兢擦去脸上溅到的血珠,龇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如果忽略掉他双手那细微的颤抖的话。 章弋越幽蓝色的双眼从他脸上移开,看向这间偌大的顶层办公室里此时此刻仅剩的活口。 高鼻深目的白种男人脸上再见不到半分闲适,刚才那不到十分钟的单方面碾压……不、是屠杀……已经让腥风血雨里厮杀这么些年的他都没办法再生出半点侥幸心理。 他深绿色的眼珠在眼眶里不受控制地震颤着,紧缩的瞳孔深处是无法遏制的恐惧。他面皮僵硬地想要挤出一个笑来,却在见着刚才在枪林弹雨中狂舞着拦腰抽断他一个又一个精壮手下的其中一根触手,卷起地上残肢血泊里的一把枪,拿到恢复人形的手上时—— 他情绪崩溃地大叫起来:“不!不要杀我!埃文!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永远沉默得仿佛没有情绪的男人手中的枪口已经抵到他脑门,语气平淡地回他:“嗯,是为了上位毫不犹豫找人做掉我的那种兄弟。” 冰冷枪口抵进他额头汗涔涔的皮肤,他幽蓝色的眼珠仿佛广阔无边、足以吞没一切的大海,“比起当初重伤我的那一排机枪,这把手枪倒是有些寒酸了。不过,配你足够了。” “不、不要……”跪在地上的男人挣扎的情绪还没彻底爆发就被枪声强行掐断,伴随着后仰的脑袋,他已经失去生命支撑的身体也无声砸到厚重的地毯上,血液混杂着脑浆从他脑后淌出,那双失去了神采的深绿色眼睛里还残留着对死亡的惊惧。 或许还有后悔。 但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章弋越松开手里的枪,看向死相还算体面的男人。这位将他一手带大的男人,曾经对他有多好,在得知这偌大一个党派的继承权落到他头上后就有多恨。 他被骗上那艘船时,还以为自己信赖的兄长是真心实意地要为他庆祝,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他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被收养十余载,前前后后以兄弟相称的人全都死在各种明争暗斗中,他以为他们会是不同的,没想到他之所以没有对他下手,仅仅是因为觉得他这样懒散无争的性子算不上威胁。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父亲”的继承权给了看似最不可能的他。 于是,数年的兄弟情在滔天的权势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毫无防备地被重型火力轰掉半边身子,本体拥有的三颗心脏被炸碎了两颗,如果不是地点刚好选在海上,他恐怕根本撑不到去找祁兢照顾自己。 兄弟情?他也配提? 章弋越抬脚,面无表情地踩爆了男人那颗脑袋。 祁兢刚才帮他杀了几个想在他背后偷袭的人,这会儿脸还白着:“接下来呢?你都凭空消失了快半年,那些人还会服你这个头领吗?” 章弋越拿纸逐根擦净刚刚拿枪时手指沾到的血污,浓密的眼睫盖去眼底的冷光,语气波澜不惊地回他:“总能杀到服为止。” 祁兢深吸一口气,冲他比了比大拇指:“不愧是这个环境养出来的大佬,说话就是好听!” 章弋越擦手的动作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轻柔了些:“或许我应该庆幸自己是被这个环境养出来的。” 正因如此,他能给她的,才是助力,而非拖累。 祁兢听到了,但没理解,问了句“什么”就被章弋越抬步往外走直接给无视了。 “话说里面不处理一下吗?嘶,不是我说,还真挺像地狱了,怪吓人的……” “会有人处理的,”门在背后关上的同时,章弋越的视线落在打开的电梯里一群持枪的黑衣保镖身上,“半天时间他们应该还是等得了的。” 祁兢知道他说的“他们”指的是办公室里地上那滩足有三四十人的破烂尸体,以及这群刚发觉不对劲冲上来支援的人。 嚣张的枪声持续了不过几秒钟就在腕足压倒性的群攻收割下化作又一滩凌乱堆迭在一起的上下两截身躯,血腥味弥漫,浓郁得令人作呕。 章弋越甩了甩沾血的腕足,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人形。他面色如常地走进那溅了不少血肉断肠的电梯,抬眼看着还捂嘴站在外面的祁兢:“如果扛不住你可以先回去休息,毕竟像这样的蠢货后面肯定还有不少。” 祁兢闭了闭眼,走进电梯,一脚踹开那条挡在电梯口的断腿,在缓慢闭合的电梯里叹了口气:“给点力,时间再缩短点行吗?毕竟吐在战场上会有点丢脸。” 章弋越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好啊,速战速决。” 毕竟我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不知道这个故事线够不够精彩? 身份:黑手党老大的养子之一,继承人 长相:混血美男,微卷的黑发,墨蓝色眼睛,气质忧郁 性格:寡言少语,霸道强势 吃掉我吧(汨汨蛇身微h) 沉汨睁开眼下一秒就察觉到了自己此刻的不对劲。 近在咫尺的,是伏曲睡颜安谧的一张脸。她正和他紧紧抱在一起,宛若一对连体婴。 而被子遮掩的下面,交缠着的,不再是人类的双腿,而是从腹部延伸而下的蛇尾。 她短暂错愕了几秒钟就恢复了一片淡定,属于她的那条蛇尾随着她心念微动,顺着交缠的另一条蛇尾缓慢游动,试图抽出。 伏曲蝶翼般纤长卷翘的眼睫轻颤着睁开,纳入天光的纯澈墨眸有种初生婴儿般的懵懂明亮。 “吵醒你了?” 伏曲面上的惺忪骤然清醒,捧住她的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沉汨凑近他,被子下的蛇尾缠得更紧,“伏曲,要不要这样,试一次?” 本该是下腹位置的鳞片下,属于蛇的生殖器官在她蛇腹鳞片的摩挲下迅速兴奋起来。 捧在她脸颊的手随着他的一声没摁住的喘息一道轻颤了一下,他看着沉汨那双没有一丝排斥意味的平静双眼,心里溢出一种满胀的微酸幸福。 “如果……”他顿了顿,手心按住她后颈,唇贴上她的,“你可以随时叫停。” 以蛇身交合和以人身交合的感觉完全不同。虽说这个想法并非临时起意,但一开始的确是抱着抚慰伏曲始终卑微敏感的情绪这一目的。 但很快她便从中得了趣。 身体里共享着他的另一半本源,蛇鳞的摩擦、性器的侵入、乃至仍属于人类的上半身的相互亲吻爱抚,都让她的灵魂产生了和他同调的颤栗。 本就因为新奇吊诡而格外刺激强烈的快感,被双倍放大后更加有种大脑要被抽干的错觉。 她和他漂亮的非人类爱人,额头相抵呼吸交错,共享着他的原形,和他紧密交缠成一体。 冰凉的鳞片在彼此不断摩挲收紧间变得温暖起来,伏曲那张瓷器般白皙的面颊上透出桃花般动人的淡粉,他湿润的唇瓣微微张着,那股幽淡的栀子香变得越发沁人心脾。 沉汨指尖沿着他隐隐发烫的面颊描摹,唇轻轻落在他眼睛上:“伏曲,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现在你还来得及抽身离……” 性器被这突如其来的紧窒拥抱抵进她腔道更深处,沉汨轻哼一声,看进他那双还浮着一层泪光的眼睛。 那双倔强的、带着一丝愤怒的漂亮眼睛,仿佛在质问着她对他的不信任,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委屈。 沉汨心底轻叹,双臂环住他脖颈,“那就做好被我利用殆尽的准备吧。” …… 沉汨看着面前的精致少年,周遭人来人往,声音嘈杂,让她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于是她迟疑着开口,又确认了一遍:“你刚才说的是……” 涂衔宇插在口袋里的手紧张地轻颤着,脸上一如既往的笑容灿烂,星眸明亮:“我说,吃掉我吧。” 刚才没有听错。 沉汨表情冷淡地推着购物车往他身旁走去,懒得理会他这发神经似的言论。 购物车被拉住,和她距离从一米拉近到半臂的少年脸上笑意尽敛,表情认真地看着她,“你不是需要力量吗?师仰光没办法给你的,我可以给你。” 沉汨眯了眯眼:“放手。” 涂衔宇抿了抿唇:“我说的不是他不愿意给你,而是他的一切本源都被封锁在体内,根本没有办法分给任何人。” 早就猜到这一层的沉汨还是那句:“放手。” “他是一只血统纯正、无可替代的狮子,所以他是被人重视、绝不允许损失分毫的,”攥在推车边沿的手指随着他的话语逐渐收紧,他笑了一下,“但我不同,我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兔子,别说本源了,即便你将我剥皮抽筋,也不会有任何人在乎。” “所以,随你喜欢,清蒸或是红烧,”他弯眼,笑出雪白牙齿,“吃掉我,得到我的一切力量。” [然后,让我和你彻底融为一体,用你的眼睛去看看你眼中的世界。] 给力量—— 别的后宫:doi 兔兔:把我做成菜 后宫的病娇 小三和小四的修罗场 沉汨有双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明亮,婴儿般不含一丝杂质,又有种阅尽世事的透彻敏锐。 而此刻,这双眼睛正看着他。 涂衔宇捏在车筐上的手指收得更紧,他脸上的笑因为情绪紧张和过久的维续变得紧绷僵硬,但像在和什么抗争似的,他死撑着那张难看的笑脸,寸步不让地和她对视。 “你大概对普通这个词有什么误解,”沉汨终于开口,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某种既定的事实,“对我而言,你和仰光并没有什么区别。” 涂衔宇的脸有一瞬间扭曲:“没有区别?” 他咬着牙,看起来像是用尽了全力在呐喊,但事实上他发出的声音细弱得像是一只快要断气的小猫。 根本不需要发动「读心」,她就已经可以从之前几次有限的接触中了解到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弱小却又不甘弱小,卑微却又病态自傲,某些时候,她甚至能从他身上清晰地照见自己。 可她知道,只有偶尔。她和他,并非同类。哪怕她现在身体能够异化,她也不觉得她已经不再是人类。 “同样被圈禁,同样不甘心,”她看着他,“同为觉醒者,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他和仰光同样的年轻,他们应该有更加光明灿烂的未来。 “所以,你并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 沉汨往前推了一下车,这次抓在车上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般缩了回去,车顺利地推动了。 涂衔宇呆呆地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过去,垂下的手指轻轻颤抖着。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横冲直撞,他像是一个长期被禁锢在自我约束的牢笼中突然被放出来的囚徒,茫然地看着笼子外的一切,完全不知道手脚应该怎么放,第一步应该朝哪儿走。 他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像是被她牵引的偶人,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踉跄追去。 “沉汨……” 刚看见抱着东西转出货架的伏曲,沉汨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扬起,胳膊就被人从后边拉住了。 她回过头去,在一众停下脚步看来的顾客诧异目光中,对上了少年那双哭红的泪眼。 “别丢下我……沉汨……别留我一个人……” 人来人往的超市,精致漂亮的少年哭着挽留—— 沉汨久违地感受到了后脑勺发懵的酸麻,她张了张嘴,看着他那不断滚落的泪珠,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只爪子被自己咬得血淋淋的兔子。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牵住他的:“好了,别哭了。” 少年哭泣一停,湿漉漉的眼睫闪动两下后随着视线一并垂下,那双交握的手印入他发红的眼睛,他像是找到归属的雏鸟般,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朝收银台走去。 周遭看热闹的人发出或善意或戏弄的笑和低语,对面抱着东西定在原地的伏曲终于黑沉着脸朝沉汨走来。 东西放进购物车里,伏曲看也没看被她牵着的少年,接过她单手不太好掌控的推车:“我去结账,你先带他出去等吧,记得找个暖和的地方,人有点多,我估计会花点时间。” “嗯,”左手在伏曲靠近说话的时候被少年牵得更紧,沉汨无视他双手都包过来的黏糊劲儿,冲着伏曲露出个笑,“外面开了一家甜品店,一会儿我把菜单拍给你。” 伏曲眼底浮起笑来,“好”字还没说出口,牵着沉汨的少年就一脸不虞地拖着她往外走。 被两个外形如此优越的男性夹在中间本就足够引人遐想,更何况这两人还明显互不对付。 沉汨无奈地看了伏曲一眼,在他的目送下被涂衔宇连拉带拽地拖出了超市。 周遭的打量和低语在仅剩他一个目标后越发集中明显。 伏曲面无表情地推车去排队买单,心里的暴躁被强行按下去。 作为她和师仰光感情的插足者,他似乎并没有立场去指责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少年不知羞耻的纠缠。 更何况,她还主动牵了他。 她喜欢他吗? 伏曲攥在把手上的手指蓦地收紧,胸腔深处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揉了一把,那股尖锐的酸痛叫他呼吸都困难起来。 怎么办?他不想她再有其他人了。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呢? 伏曲:作为小三,想封死小四小五小六的上升通道有错吗? 善变的男人 沉汨一到人少的地方就果断甩开了死死握住她左手的少年,语气冷淡:“别演了。” 涂衔宇的眼睛还红着,甚至脸上还挂着清亮亮的泪痕,被甩开的一刹那怔愣随着她的话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他最常用的灿烂笑容。 “啊,被发现了呢~” 手心还残留着那股令他格外不舍的柔软温热触感,他忍住想要蜷起手指去挽留那点残温的念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轻松模样,“真的不要吗?我甚至不需要你和我做爱哦~” 他故意拉踩刚刚那个不男不女、给他摆脸色的垃圾,心跳却因为自己说出的这番尖酸言语可能引起她的反感和厌恶而不受控制地跳快。 会讨厌他的吧?会恶狠狠地骂他的吧?说不定还会扬手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笑不出来的话可以不用笑的,”沉汨无声叹了口气,看着他表情瞬间僵硬的脸,“心情不好的话,我请你喝点甜的吧?你不是很喜欢奶茶吗?” 涂衔宇握紧拳头:“为什么……” 那么肯定地说我和师仰光没区别; 明知我在装疯卖傻仍旧纵容地牵起我的手; 连我那么欠揍的言论都避而不谈,反而还要请我喝甜的来安慰我的坏心情…… 不喜欢我又不打算利用我的话,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指尖掐进掌心,他听见自己又用那副欠揍的声音对她说话,“是可怜我吗?我才……” “对,我可怜你,”沉汨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因为你明明就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涂衔宇蓦地抿住唇。 “很可怜。”沉汨重复道,“所以,不想让我可怜你的话,就坚强一点。” 心脏被缓慢地戳得陷进去一块,饱胀的情绪砰砰跳动着,他垂下眼,那故意刻薄的声音像是委顿的刺,柔软地垂下去:“可我只是一只兔子。” 沉汨笑了一声:“知道了兔子同学,你的奶茶会放全糖。” 伏曲提着满满两大包东西来到甜品店时,刚才拖着沉汨的手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年这会儿正模样温顺地拿长长的银勺子挖着面前的冰激凌球,小口往嘴里填。 半点看不出刚才那么多人跟前逼得沉汨下不来台的疯劲。 他走到沉汨拉开的椅子上坐下,和对面抬眼看过来的涂衔宇对视了一眼,空气里噼里啪啦爆开一串看不见的火花。 “温度刚刚好,”沉汨抿了一小口咖啡,确认不烫后推到了伏曲面前,“一份奶一粒糖。” 伏曲被她的体贴暖得耳尖微红,他端起咖啡,在她抿了一口的位置也喝了一口:“嗯,我很喜欢。” “嗯~我很喜欢~”涂衔宇舔着勺子上残留的奶油,故意用甜腻腻的腔调重复伏曲的话,圆桌下的脚尖抵到沉汨脚边,迎上她看来的视线无辜地眨了眨眼,笑道,“姐姐给我买的冰激凌~好甜~” 左边栀子香,右边奶香无声地较量着,被夹在中间的沉汨捂额叹了口气,起身:“我先回去了……” “我也一起!” “想吃姐姐做的饭~” 一左一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沉汨更觉头痛。 她看了一眼表情隐忍成一派平静的伏曲,又看向瘪着嘴可怜巴巴盯着她的涂衔宇,重又坐了回去。 “别浪费,吃完喝完回去做饭。” 女鹅,这才两个啊!振作一点 兔兔就是很阴阳怪气,变脸超快的戏精 挑拨 本就不大的厨房里愣是挤进来三个人。 伏曲在水池默不作声地洗着菜,用行动证明着自己存在的必要,而涂衔宇则完全无视了沉汨让他出去坐着等的话,死皮赖脸地挤在沉汨旁边,一下帮她拿错调味品,一下打碎盘子,愣是靠着一己之力把沉汨的工作量增加到了平常的两倍。 “对不起嘛,姐姐,我真的只是想帮帮你。”涂衔宇可怜巴巴地看着一脸无语看着他的沉汨,“真的!” 伏曲手里的胡萝卜都快被捏碎了,开口的语气却还平稳轻柔:“我来吧,你带他出去坐一下。” 他当然知道这少年是故意的,超市里也好,甜品店里也好,现在也好,他故意用这种行为来试探沉汨对他容忍的底线,然后不断地挑战着这条底线,顺便掠夺走她所有的注意力。 很愚蠢也很冒险的方法,偏偏他碰到的是沉汨,连对他这个心怀不轨故意插足的第三者都能温柔以待的沉汨。 他不是能忍的性格,但他知道,一旦他爆发情绪,为难的只会是沉汨。 甚至,这个少年有意为之的种种,或许都是想逼着他发火,进而给他们这段本就不够名正言顺的感情扎进一根刺。 越是这样,他越要沉得住气。 “那辛苦你了。”沉汨歉疚地亲了亲他脸颊,迎着他带着点诧异看过来的眼睛又亲了亲他嘴唇,“辛苦了。” 伏曲一肚子火全被她当着别人在场毫不避讳的亲近浇熄了,他小心翼翼地回亲了一下她:“外面等吧,厨房油烟大。” 盯着两人互动的涂衔宇脸上眼底再无一丝笑意,他跟着沉汨走出厨房,故意落后两步,压低声音问伏曲:“当小三,你不觉得羞耻吗?” 伏曲面对沉汨时的那点温情脩然冷到极点,他甚至没有回头分给这少年半点余光,手里洗菜的动作没断,回道:“你嫉妒的嘴脸真难看。” 涂衔宇蓦地攥紧拳头,察觉到他锐利杀意的伏曲也做好了随时拿尾巴将人抽飞的准备。 “还不出来?”沉汨探头进来,剑拔弩张的二人瞬间收敛了浑身气势,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来了来了,”涂衔宇快步走出厨房,“原来姐姐喜欢会做饭的男人啊?” 把他那点再明显不过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的沉汨别的无所谓,但绝不允许有人在自己感情的事上上眼药。 更何况是已经分了一半本源给她的伏曲。 “不是,我喜欢他,会不会做饭我都喜欢。” 涂衔宇堆笑的表情一僵,水池前洗菜的伏曲耳朵悄悄红了。 这句话相当具有杀伤力,一直到饭吃完,涂衔宇都保持着沉默,没再说些欠扁的话。 没有他在中间挑拨,伏曲的注意力自然也都集中在沉汨身上,观察了今天她比较中意哪道菜默默记在心里,又主动收拾碗筷。 “到你练琴的时间了。” 涂衔宇跟着沉汨起身:“我能旁听吗?” 沉汨没拒绝。 不到十平米的室内小阳台,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流畅的乐声仿佛缓慢流淌的月色溢满整个阳台,涂衔宇靠墙站着,目光凝在她脸上,双手却模仿着钢琴指法,和她同步演奏着这一曲。 那种从未有过的安心与轻松让他有种如坠云端的恍惚,身体泡进了温热的泉水中,连灵魂都被涤荡一清—— 空气中原本的淡香被逐渐浓郁的奶香逼退,厨房里的伏曲不悦地皱起了眉。 “要合奏吗?”一曲终了,沉汨的声音将他拉回实地。 他愣了一下,刚想笑称自己不会就被她下一句话猛地堵住了喉咙。 “你的琴,正好在我这里。” 猜猜兔兔的能力 美人计 涂衔宇没有想到被自己丢掉的东西还能有重新见面的机会。 从小到大他被迫丢掉的东西太多了,多到从痛心变成了一种麻木,以至于他都快忘了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一件东西时有多么快乐。 他害怕喜欢,但无法抗拒骨子里的多情基因。只是和他那将多情用在男女关系上的父亲不同,他的多情表现在过分丰富的兴趣爱好上。 对艺术的热爱与追求,仿佛与生俱来,在天赋的加持下,他就更能从中体会到那种让他血脉偾张的快乐。 但绘画也好,摄影也好,音乐也好,在他父亲的眼里都是没用的消遣,纯属浪费时间。 “有这个精力还不如跟着师少爷做点别的!” 被撕毁的画作,被烧掉的照片,被砸烂的画架和相机……每一次杀死他的喜欢时,父亲总会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重复一遍这句话。 从第一次年少时无法接受的痛哭流涕,到后来长大彻底死心后的面不改色。 从外力强制性地毁灭,到被发现后他主动地扼杀。 短短几年的时间,他已经再也无法调用自己的“多情”去挖掘最纯粹的快乐了。 既然注定一切喜欢都将以最决绝的方式死在他手里,那么从一开始就拒绝去喜欢多好? 不去体会那种快乐,也就不会为亲手杀死它而感到心痛如绞。 而此刻,被他抛弃的琴,又一次沉默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于是那些自它而起的快乐,仿佛电影放映般无比清晰地重现在他脑海,连带着彼时拉动琴弦带来的愉快战栗一起,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 可这份快乐,一旦伸手触碰,就会变成割伤他双手的利刃。 “谁告诉你这是我的琴?”他指尖轻颤着,语气却演得从容,“我对乐器可是一窍不通。” “这把琴是特别定制的,”沉汨垂首,轻轻抚摸着琴弦,“这么珍贵的琴,应该有个珍惜它的主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遗弃在那里,它一定,很想回到主人身边才对。” 她抬头看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到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但如果真的连死都不怕,那又何必去克制对它的喜欢?” “在这里你是自由的、安全的、不被逼迫的,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拿起它,向我证明,你所想要给我的,不是懦弱者的无能为力,而是真正可以帮助我,走到仰光身边的强大助力。” 涂衔宇缓缓抿紧唇,震颤的眼瞳从她面上移动到横在他身前的琴上。 …… “仰光。” 温热手心贴在少年汗湿的面颊,她的声音带着化不开的担忧与悲伤,低低呼唤着他,“仰光。” 刚刚熬过又一轮折磨的少年缓缓睁开眼,迷离视线缓慢聚焦,看清了昏暗中属于沉汨的那张脸:“你怎么来了?” “我找了林琅,”她满脸心疼地看着他遍体的鞭痕,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林爷爷说,只有我能救你,仰光,我应该怎么救你?” 昏暗的地下室里,属于少年的那双暗金色眼睛里仿佛有金砂在缓慢流淌。 他哑声问道:“你要救我吗?” 沉汨不住地点头:“我当然要救你,只要能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要你死?” 沉汨愣了一下,踮脚抱住他,温热的眼泪一颗颗溅落在他赤裸的肩头:“对,哪怕是要我死。” “是吗?”少年低低笑了一声,垂着脑袋在她颈侧轻蹭着。 “那就去死吧!” 环抱住他的女人还来不及反应,半边脖颈就被埋在她颈侧姿态亲昵的少年撕得血肉模糊。 滚烫血液像是坏掉的水管不受控制地狂喷乱溅,女人捂着只剩下一半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咕哝的血液翻涌声,一双眼睛里写满不可置信地看着半张脸染血表情冷漠地看着她的少年。 ——咚一声仰倒在地,抽搐着,没一会儿就彻底不动了。 从脖颈处弥漫开来的血泊将本就密闭的地下室染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师仰光看着地面上缓慢恢复原形的尸体,冷淡开口:“不怕继续损失这些难得的爱将的话,尽管放马过来。” 单面的防爆玻璃后,站着的人沉默地转身离去。 嘤嘤嘤,我的小狮子还在受苦 救赎与被救赎 间歇了十分钟左右的琴声再次奏响,只是和刚才琴声所带来的舒缓柔和不同,此刻本该欢快轻松的旋律,却不知为何带上了一种不容忽视的、步步逼近的压迫感。 一如那越来越放肆浓郁的奶香味。 伏曲擦干手摘下围裙,往小阳台走去的脚步在看清玻璃拉门后沉汨面上的表情时无声地停住了。 他有些怔忪地看着她,清楚地从她那双盛放着他从未见过的明灿神采的眼睛里,看出了她对这琴声的赞叹。 来自,这个嘴欠又恶劣的少年,的琴声。 那是她从不曾对他展示的一种眼神,仿佛在看一场绚丽盛大的烟花表演,全神贯注、满是惊艳。 他攥紧手指,在那股嫉妒情绪泛滥之前又回忆起她刚才对着少年蓄意挑拨时那再自然不过的亲近,以及那句“我喜欢他”。 共享的本源能够让他在彻底沉静下来后清晰地辨别出她此刻内心的情绪。 确实是惊喜,确实是赞叹,夹杂着一种可惜,唯独没有心动的情潮。 他不该再这样的。 明明知道她已经为他做出了多少破例的让步,还动不动就表现得这么患得患失、脆弱敏感。 他要做一个情绪稳定的爱人。 一开始沉汨并没有听出涂衔宇演奏的是哪首曲子。 但随着他克服了最初几秒钟的滞涩、表情越发放松、动作越发流畅,她也终于察觉出这首曲子正是她跟着那缕奶香捡到那只受伤的兔子前,在音乐教室即兴创作的曲子。 即便她在捡到兔子时就意识到站在教室外的人是他,也根据这把琴的主人是他推断出他有练习过大提琴,但她没想到的是,他能够如此完美地复刻出她这首纯属即兴的曲子。 活泛的乐声像是一只只翻飞的蝴蝶,每一只都带着一种冲破桎梏的自由、一种破茧重生的振奋。 原本只是轻松俏皮的调子,在他手里竟被演奏成一股不可忽视的生命力,横冲直撞野蛮生长的藤蔓转瞬化作碗口粗的壮枝、噗嗤噗嗤从绿意盎然的叶片中开出一蓬蓬五颜六色的花。 这样强悍恐怖的音乐造诣,足以叫世上最严苛的乐坛大师满意微笑。 怎么会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兔子呢? 她需要拼尽全力去争取得到的东西,却被命运如此慷慨地馈赠给了他、他们。 人类也好、非人类也好,不满足才是常态。 正如她无法理解阿越为什么会在第一次见面就答应她那么荒唐的邀约,她明明那么普通。 可她当真普通吗? 不,她并不普通。 不是因为她对仰光这类天之骄子的非人类的独特吸引力,而是,她被自己发自内心地爱着。 在她潜意识做出的种种选择皆指向自身利益时,这世上就再不会有人比她更特别了。 一个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的人,又怎么会觉得自己普通呢? 不可动摇的意志,才能成为诸多风浪里颠簸的船只追寻靠拢的灯塔。 沉默又显得忧郁的阿越,强大又显得自卑的仰光,冷漠又格外温柔的伏曲,恶劣又渴望被爱的林琅,以及看似开朗实则自厌到极致的涂衔宇—— 对他们而言,她既是疲惫到极致、绝望到极致时寻到的一处避风港,也是在获得勇气与动力后重新出发的新起点。 同样指向她的爱,在灌满了她的需求后,和她自身所拥有的爱一起,溢出,反哺向他们。 正因为被这样热烈地爱着,她才有了热烈去爱他们的勇气。 而此刻,面前这位迷失了方向的兔子,似乎也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出路。 他正安全地、自由地、不被逼迫地朝着他所梦想的、五彩缤纷的世界,快乐地发足狂奔。 “我会帮你找到他。”一曲终了,沉寂的空气中似乎还震颤着那股令人感叹的生命力,涂衔宇移开琴弓,抬头看向对面的沉汨,笑着开口,“高层有高层的渠道,底层也有底层的智慧,我会向你证明,能帮你的不止有林琅。” “所以,”沉汨看着他,问道,“准备好接受了吗?” 涂衔宇短暂地愣了一下,明明只是为数不多的相处,他却第一时间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 “是啊,”他弯眼,笑容再无一丝阴霾欺骗,“突然发现,有些东西即便看不惯,但架不住它确实好用啊。” 比如权势,比如金钱。 他可以看不惯他父亲的所作所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父亲作为圈子最底层一步步走到如今地步所展现出来的智慧与手段。 “我也想证明给你看,我确实是一只不普通的兔子。”他将琴放回琴盒,起身走到她面前,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在我真正配得上它之前,还要麻烦你替我继续照顾它了。” 空气中弥漫的奶香味在玻璃拉门被打开后缓慢溢散、稀释,额头上残留的那点柔软温热却变得灼热发烫起来。 某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正顺着那点热烫缓慢而温柔地朝着她四肢百骸流淌而来。 你从来都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 但当你真正开始学着接受自己、去爱自己、为自己而活的这一刻起,你才真正地成为了一只了不起的兔子。 谁能想到,蛇蛇竟然是人夫属性呢? 自觉去死 涂衔宇毫不意外地看到伏曲眼底那抹残留的复杂情绪,唯一意外的是,即便方才那番仿似精神共鸣般的卖力演奏竟然也未能刺激得他失态。 还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我对厨艺其实没什么兴趣的,”他站在门外,笑盈盈地看着门内的伏曲,“但她似乎很喜欢你做的饭,下次,换我来试试看吧。” 他的语调轻快活泼,笑容明灿大方,让伏曲有些捉摸不透他这话到底想表达什么。 “不用了,厨房小,经不起折腾。”指的是他今晚那一连串帮倒忙的低能行为。 “我的学习能力可是非常了不起的哦~”涂衔宇一把按住快要关上的门,隔着半扇门的空隙敛了笑容看进伏曲已经泛起金色圈纹的双眼,“师仰光是没办法了,可取代你,并不是什么难事。” 伏曲看着他眼里蓬勃的野心和欲望,突然笑了一声:“取代我不难,难的是,理解并尊重她。如果都是像你这样的对手,我倒是放心多了。” 涂衔宇眯了眯眼。 他松开手,面上又露出笑来:“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这几天就麻烦你好好照顾她了,毕竟,除此以外,你也做不了别的。” 门关上的瞬间,内外二人脸上的笑瞬间消弭殆尽。 涂衔宇走进电梯按下楼层的瞬间,整个人力竭地顺着壁板滑坐在地,已经泛起细白绒毛的手背被他藏进口袋,额头抵在支起的膝上,缓慢地吐出口滚烫的气来。 “这样的话,多少也算有点竞争力了吧……” 什么时候对我也能心软一点啊,沉汨。 伏曲关上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转身朝着小阳台走去。还没走出两步,就见着沉汨脚步不稳地走了出来。 她抬头,眼下那两抹异样的潮红让伏曲瞳孔骤缩。 脱力的手脚再支撑不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倾倒,却被一秒钟前还隔着十多米的伏曲紧张地抱进了怀里。 “怎么了?”衣服挡不住她呼吸的热度,伏曲收紧抱在她腰间的手臂,阻止她继续下滑的趋势。 身体里火星子一样的热烫正横冲直撞地挑战着她岌岌可危的意志。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正因为熟悉,才显得如此的不合常理。 她想起刚才少年说的那句“我会向你证明,能帮你的不止有林琅”,突然意识到他说的不仅仅是找到仰光这件事。 她收紧攥在伏曲手臂上的双手,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他……把本源分给了我。” 伏曲瞳孔缩成细窄的梭形,颤抖的声音暴露出他的诧异和慌张:“怎么可能……” 沉汨知道他的慌张源自何处,顶着已经开始涣散的神志松松回抱住他:“我没怀疑你……伏曲,我大概又要睡一觉了……别紧张……” 身体被泡进了岩浆,意识却随着汽化的那缕轻烟逐渐升空、清醒起来。 率先回归的是听觉,那道难听又带着点熟悉的嚣张男声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像是被吵醒睡眠的人,缓慢睁开了双眼,刚看清面前男人的脸,将脸和人对上号,就被揪住领子拽了过去。 “涂少爷可真能耐啊,找了个女人给你撑场面。” 眼白泛黄的男人不正是那次晚宴将涂衔宇按在钢琴上逼着他演奏的那个? 沉汨瞬间了悟到自己此刻的处境。 她又成了“幽灵”。 只是和彼时回顾伏曲过往经历不同,此刻的她,似乎正实时共享着涂衔宇的一切。 滚烫难受的身体,呼吸困难的胸膛,以及跃跃欲试的杀意。 “很羡慕是吧?”她感到自己在说话,耳朵收纳进来的却是少年清朗带着笑意的声音,“可以的话你也一定很想找个女人来给你撑场面吧?怎么亲自来了不找一个女人来教训我呢?是因为不喜欢吗……” “你他妈找死!”拳风夹杂着男人的暴怒迎面而来,鼓噪的心跳声中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强烈快感。 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比男人的拳头更快的,是他的动作。 刀尖入肉、刺破心脏的声音仿佛被放大了数万倍,她能清楚地听到男人吃痛的闷哼,心脏绞紧一瞬失衡的狂跳,以及伴随着少年的轻笑声进一步送到底的刺入。 男人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举起的拳头滑稽地停留在半路,揪住他衣领的手已经率先泄了力。 他的视线没有一丝动摇和偏移,径直攫住男人震颤的双眸,在男人缓慢放开他,想要后退时如法炮制地拽住了他,抽刀、然后又一次毫不留情地刺入。 男人嘴唇颤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动不了对吧?”他的声音仍旧是少年的无害,声调微扬,能够清楚地听出他的愉快和惬意,但他已经被男人心口喷涌而出的热血沾湿的手却紧握着刀动作不减地朝着那处柔软不断地刺入,“还得感谢你‘邀请’我去了那天的晚宴,这个从她那里现学的技能真的挺好用的。” 胸口被捅成一片烂泥的男人闷声倒了下去,自心脏开出的红花很快在他周身漫开一片血泊。 他静静地看着男人那双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抬脚重重碾在他眼眶位置:“姐姐都亲自为你演奏过‘送葬曲’了,为什么不能自觉点去死呢?” 他的声音温柔平静,脚下的动作却狠戾凶残。不过一句话的工夫,挪开脚看见的便是一片血肉模糊。 身体里的痛楚因为本源被调用进一步升级,大脑像是被千万根针同时刺入,后背上疼出一层冷汗,可他愣是一声未吭。 还挂着碎肉的匕首清脆落地,他低头,看着手背上被血染红的白色绒毛不悦地皱了皱眉。 “弄脏了呢。” 兔兔的能力:超强的学习能力(类似于模仿复制) 熬一个发情期,开启暴力之路 姐姐,疼疼我吧 涂衔宇顶着半边身子的血迹进门时,他父亲的第不知道多少任情人正一脸温柔地陪同他最小的弟弟练琴,客厅里的佣人们正有条不紊地准备着菜式,其中一个眼尖地瞄到他,“衔宇少爷”四个字还没落稳就被他此刻的模样惊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那堪称噪音的钢琴声戛然而止,他微微勾起唇,视线扫过一众仿似按下暂停键的佣人惊诧恐惧的面孔,转向那边已经整理好表情朝他走来的女人那张略显苍白僵硬的脸上。 表情可以伪装,眼神却十分真实地暴露出她的害怕惊慌。 “衔宇,你回来了?”女人维持着母亲般的温和表情看着他,眼尾余光却半点不敢往他被血染红的衣服上看,“正好要开饭了,你先上去换身衣服,一会儿你爸就回来了。” 她不敢得罪他,也不得不为了维护她当家夫人的颜面端出他父亲来变相规劝他这个一看就是惹了麻烦回家的“儿子”赶紧上楼把自己收拾干净。 不一样。 他没说话,脸上那因为持续不断的痛楚而无法像之前一样表现得足够灿烂阳光的笑,此刻呈现出一种陌生的懒散。 明明是一张漂亮精致如同油画的脸,却因为那片叫人无法忽视的新鲜血迹让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寒意。 他的视线落在小心翼翼走到女人身后、揪住女人衣摆探出半边小脑袋的小男孩脸上。 刚刚还一脸温柔的女人察觉到他目光后立刻下意识地侧身,将小男孩护到身后,俨然一副提防坏人的勇敢母亲模样。 不一样。 同样是人类女性,这么多年来他也只见过一个如此不同的沉汨;同样是非人类里的杂种,他却享受不到任何其他兄弟姐妹能够尽情享受的自由无忧。 好消息是,他已经不在意了。 这条毫无意义的烂命被沉汨给与了定义、赋予了新生,从前那些渴望的,对现在的他而言,已经不再具有任何吸引力。 父爱、母爱、被允许的自由、不求回报的宠爱……都成了被人嚼烂的甘蔗渣。 他轻笑了一声,在女人恐惧的战栗和护崽的盯视中朝着楼梯走去。 “哦对了,”他扶着楼梯扶手转过脸来,看着小男孩笑着说道,“你的琴真的弹得超烂的,乖,以后别弹了哦~” 小男孩那双本就幼圆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紧接着爆出一阵嚎啕大哭。 涂衔宇就着楼下兵荒马乱的嘈杂声脚步轻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房门被反锁的下一刻就面白如雪地呕出一大口血来。 颤抖的双手已经彻底兽化,细白的绒毛上那块血污仍旧散发着和他主人一致的臭味。 这样柔软无力的手,却那样轻松地杀掉了一个力量远超过他的强敌。 原来他们也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不可战胜啊…… 脑袋里的神经痛得砰砰直跳,浑身上下从毛孔里淌出来的不像是汗,更像是一根根针。 冰冷的刺痛让他强撑了这许久的意志在回归安全领地后加速溃散开来,他踉跄着走向浴室,一边咯血一边大笑。 状若癫狂。 刺骨的冷水不断浇在滚烫的身体上,冷热对冲下浴室弥漫起一层极薄的雾气。濡湿的黑发黏在少年那已经彻底失去血色的面颊唇瓣上,让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冰雕的寒与寂。 一点温热柔软落在他冻僵却潮红的面颊,那洇湿而显得尤为沉重的眼睫轻颤着缓慢睁开,模糊的视野拢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喉咙干得冒烟,张口的声音沙哑难听又细弱宛如濒死的奶猫叫唤。 “我是在做梦吗?”他扯动已经失去知觉的脸部肌肉露出一个难堪的笑来,手却贴到她温热手背,脸轻轻蹭着她手心,“姐姐,我好疼啊。” 强行压制发情期、分给她本源、调动力量越级杀人……怎么会不疼呢? 他眨了眨眼,挤掉眼里多余的水雾,通红的眼睛看进她那双无限包容又平静的眼睛里。 从面颊扩散的暖意奇迹般安抚了他身体里火烧般的灼痛,他朝她靠近,蜷缩的双膝伴随着他身体的前倾重重磕到瓷砖上,他浑身赤裸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头枕到她膝上,带着哭腔地恳求着她:“姐姐,疼疼我吧。” 终于要写兔兔的肉了 你赢了 属于少年的身体纤细又冰冷,他跪在她身前像是一株藤蔓般紧紧缠抱住她,灼热的呼吸顺着她脖颈往上,湿热的舌尖生涩地舔着她耳下那片皮肤。 他的声音脆弱又无助,像是脱离雁群无处可去的孤雁,滚烫的眼泪一颗颗不间断地落在她肩窝位置,蜿蜒出悲情的湿痕。 “姐姐,好疼啊……” 他不断地朝着她身上贴,恨不得将整个身体都嵌进她怀里,箍在她后背的双臂也不断地收紧,像是一株要将她绞死的藤。 [好疼啊,怎么会这么疼呢……] 沉汨垂放在两侧的手终于抬起,一只手抱住他冰冷后背,另只手轻抚着他湿透的发:“这里太冷了,先出去。” 少年仿佛听不到她说话般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哀哀叫着疼,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挤。 沉汨无声叹了口气,双手穿过他腋下,愣是将人从地上半抱起来。 “长高”的“藤蔓”有了更多施展的空间,双臂环抱在她颈后,冰凉的脸不断蹭着她温热的面颊额头。 沉汨扛着他,艰难伸手关了水,一步一顿地拖着人往外走去。 面对一只过分黏人的兔子,再简单的擦拭也变得困难起来,尤其这只兔子手长脚长又各种不配合。 哄也哭,凶也哭,一个劲地贴着她喊疼,凄惨得像是暴雨里的一朵小白花。 好在房间温度升起来了,他失温的身体也缓慢恢复了热度。可随着体温正常而来的,还有他方才用冷水勉强克制住的情潮。 “姐姐,我好热……”他滚烫的面颊贴在她颈侧,通红的眼睛里烧出一层迷蒙雾气,胯间那根存在感十足的性器隔着她的裤子传递着它的硬烫,“好难受……” 沉汨被他抱得喘不上气来,下意识想将人往外推开一点,结果手刚触碰到少年胸口,耳下就传来他略微发哑的喘息声。 “哈……姐姐……” 沉汨只觉得和他皮肤短暂接触的那一片又酥又麻,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撤回手,谁知道此刻意识混沌的少年竟将她刚才那无意的接触视作解救他的良方,就这么紧贴着她身体,握住她想要躲开的双手,径直按到了他发烫的身体。 一个退,一个进,本就受他本源影响得同样意志昏沉的沉汨在被少年擒住双手抵在胸口、压进柔软得如同云絮般的床榻时,耳畔仿佛听到了群鸽振翅的声音。 她像是从高空坠落般,身下托住她的是风,是云,是少年火一样炙热的呼吸,和他水一般轻柔的吻。 [如果是梦,就让我死在这一刻吧。] 共享的本源牵系着两份滚烫的汹涌,宛若呼唤般的共鸣倍增着此刻肌肤相贴带来的满足熨帖。 反复舔舐吮吻留下的印记一层迭着一层,她裸露在外的脖颈已经从这狂热的亲密中接收到痛。 [推开我,狠狠地推开我,击溃我一切的痴心妄想。亦或者是,接纳我,全盘地接纳我,拥抱我所有的过往将来。] 沉汨抬眼,对上少年那双通红的、填满忐忑不安与孤注一掷的决绝的双眼。 唇上落下一点温热,明明是浓郁的奶香,渗进唇缝间的,却是直逼心头的苦涩。 他安静地落着泪,等待着她的判决。 身体滚烫,意识却越发清醒。 她知道她可以拒绝,拒绝体内属于他的本源带来的炙热情潮,拒绝面前这个清醒大过混沌的狡猾少年。 她可以的。 可他看起来难过得似乎下一秒就要死掉。 那些充满灵气与向往的乐声、那些被赋予颜色的美丽花朵、那条好不容易破开迷雾找到的路—— 她知道,他在逼她做出选择。是残忍地割掉他最后那根绳子、将他投入无尽地狱;还是伸出手握住他向她求救的那只手、将他重新拉回人间。 他卑劣又残忍地,将决定他生死的那个按钮放到了她手里。 她和他并没有很深的交情,她也并没有圣母到想要救助每一个悲惨的灵魂。 她看着手里濒死的兔子,他已经遍体鳞伤痛到浑身抽搐,但被她掐住脖子时仍旧温顺地垂下四肢,用那双红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做出选择吧,是将我视作臭虫踩死,还是愿意给我一次破茧成蝶的机会。沉汨,做出选择吧。] 她闭了闭眼,伸手,将这只兔子抱进了怀中。 你赢了,涂衔宇。 有一说一,兔兔真的很疯 姐姐好甜(兔兔小马达H) 沉汨有些喘不过气来。 即便是在章弋越身边的那段时间,她也从没被逼到这种地步。 明明是目前遇到的所有异性里最纤细的体格,带给她的却是最具侵略感的亲密。 他像是一株依附她而活的藤,脸埋进她胸口,双臂紧紧缠抱住她腰身,像是要挤进她身体里一样拼命地缠着、挤着、吸着、撞着。 “别、别弄了……”她终于被他撞出第一句话,被吹散的蒲公英似的晃荡着摇开。 她指尖因为用力掐进他肩膀皮肤,想要闭合的大腿被他紧贴在她下腹的腰臀阻住,只能这么颤抖着到达了高潮。 急剧收缩的甬道伴随着丰沛温热的爱液紧紧裹吸着他深埋其间的性器,他依依不舍地吐出嘴里被吸得发红的乳肉,舌尖抵出那颗饱满乳珠时,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体敏感的战栗。 “姐姐的里面在吃我,”他半点也不收敛自己的喘息,抬起的脸上粉霞弥漫,一双红色迟迟不退的眼睛波光潋滟,“哈……比我吃姐姐还要用力……” 她垂眼对上他的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稍有平缓的呼吸就被他又顶出一声禁受不住的喘。 他唇贴着她锁骨下移,含住被他冷落了许久的另一边绵软,重重吸吮着她乳尖,强行将那独自冷静的朱果拉回狂热的情潮中。 余韵未退的敏感肉壁根本经不起他这不知疲倦的贪婪索取,她的呼吸断断续续,大脑都要被这持续不断的刺激搅成浆糊。 柔软床榻糖浆一样吞没了她后半边身体,而前面也同样被紧紧贴住她的少年逼得无路可逃。 她成了夹在两片吐司中的黄油,被高温融化,而后挤压出黏腻温热的液体—— 大腿内侧的肌肉抽搐得发痛,高高拱起的腰肢将唯一还算自由的肚腹送贴到他身上,他在更甚上一次的紧绞中不甘愿地射了出来,湿热的吐息从那被吸得红肿不堪的乳珠上移到她唇上:“姐姐……吃了我吧……把我全部都……吃掉……” 他用膝盖推高她双腿跪坐起来,混浊的水液从相连处争先恐后地挤出,顺着她臀缝下淌到她身下的床上,洇湿了大片床单。 沉汨的神思像是被吹起的一片绒羽,飘飘晃晃,起起伏伏,悠悠荡荡。身体里的热意是还烧着的炭,不再像适才干柴烈火般爆裂,却仍旧传递着缓慢平和的滚烫。 他的本源是春日消融的雪水,流经复苏的草木,带着啁啾的鸟鸣,脉脉地安抚了她血管里同调的痛楚。 她的眼睛缓慢聚焦,抬手抚过他汗湿的额头,在他颤动的眸光下吻过他下巴上挂着的那滴泪。 “变甜了……” 他瞳孔一缩,蓦地抿紧了唇。 空气中那股缠绕着飘荡的甜香瞬间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还留在她身体里的性器猝然胀满整个内壁,她的闷哼被他覆上的唇堵回口腔,狂热的舌头搅弄起她毫无防备的舌头,缠吸出淫靡水声。 “都是姐姐的错。”他捧住她的脸,红着眼睛落着泪,下身的性器却伴随着晃出残影的腰臀疯狂地往她湿软一片的阴道里顶弄,捣得糊在穴口处的浊液都四处飞溅,她臀肉都被拍得发痛。 身体所接收到的和眼睛所看到的如此割裂,她喘息着看着他,视野里弥漫起薄薄一层水雾。 他伏下身,将湿漉漉的脸埋进她耳后,赤裸的胸膛紧紧贴住她的,带着哭腔的喘息声一下接一下地搔在她耳膜上,“你明知道我是个意志力薄弱的废物,偏偏还做出这么让我把持不住的举动……哈……姐姐……都是姐姐的错……” 被他吸得红肿不堪的乳珠不断被他胸膛挨蹭着摩擦,他的双手按住她试图闭合来逃避过分袒露的高潮的膝盖,舌头卷着她被舔得水津津的耳垂含进嘴里啧啧吸着,鼻腔里一声更甚一声的呻吟甜得发腻。 “嗯……姐姐舒服吗?我做得好不好……哈……姐姐的里面好热……唔……”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刻意得不行,每一个字都带着黏腻的情丝,“姐姐又开始吃我了……哈……好用力……要被姐姐咬断了……” 沉汨在他的淫语和越演越烈的入侵中又一次到达了高潮。 她瓷白的皮肤像是被涂上了一层粉色的釉,身体被持续刺激取悦和高潮后眼睛里都是雾气堆积的湿意。 酸软的大腿被抬高,还没释放的欲望从她身体退出的同时带出大股水液。 贴着她身体蛇行往下的少年呼吸扑撒在她阴阜,一双通红的眼睛从她腿间径直看进她湿润双眸,花瓣般艳丽的唇噙着笑。 “姐姐这里怎么哭成这样?是我做得不够好吗?”他舌尖勾着她红肿的花径,慢悠悠地含进唇间吞咽,在她战栗的喘息声中埋下头去,声音变得含糊起来,“姐姐好甜,我最喜欢甜的了。” [我最喜欢……姐姐了……] 兔兔急了狂咬人。 后宫里年纪最小,长相最纯良无害,做得最猛,骚话最多,最会哭的一位,恭喜恭喜~ 精力有限,加更一直拖欠,奉上这章免费H作900珠的抵,希望大家看得愉快 成为她的养分 沉汨喘息着从梦境中醒来,身体里激荡的情潮在伏曲微凉的手指贴在她滚烫面颊惊起涟漪般的战栗后逐渐平复,眨眼挤去泪意后伏曲的那张焦急的脸也变得清晰起来。 腿心的湿热还在不安分地跳动着,提醒着她梦里经历的种种,空气里弥漫着混杂着水汽的花香和奶香。 她抱住伏曲脖颈,连开口安慰因为担心她明显哭过多次的爱人时,声音都透着一股懒倦的沙哑。 “没事了,”她闭眼贴着他微凉的肌肤,感受着体内缓慢回落的那股已经属于她的新的本源,仿佛是在安慰着他,又仿佛是在说服着自己,“事情只会变得更好,别为我担心。” 伏曲从未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憎恶自己的无能。 他彼时用以救她的方式,在那个少年轻松将本源分给她后,变得异常滑稽可笑。 解释只会暴露他的无知,而不解释更像是对他卑劣的一种默认。 她会怎么想他呢?是觉得他故意以这种方式插足她和师仰光的感情,还是在为接受了他这份毫无意义的本源而感到不划算? 他的本源究竟给她带来了什么呢?一个名不正言不顺又患得患失的情人,一份随时可能被点燃爱欲需要她安抚的感情,一个在她承受本源所带来的痛苦时只能无力旁观妥手等待的后勤…… 「我为什么这么没用呢?以这样不光彩的方式破坏了她的恋情,能带给她的除了层出不穷的私欲外没有一点正向的用处。她会抛弃我吗?还是说我应该自觉点离开?」 「他说得对,像我这样的情人,实在是太容易被取代了。可是……可是……」 他匆忙地拿手背擦掉快要落下的泪,带着哭腔的心声却径直传达到她脑海。 「我会死的。离开她,我会死的。」 “没事就好。”他失控地落下泪来,她却很清楚,他的眼泪并非庆幸,而是一种反思后的难过与颓丧。 「别不要我,沉汨……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她敏感又自卑的爱人啊…… “谢谢你一直守着我,”她环紧双臂,柔声安抚着他卑怯到尘埃的心,“因为知道有你在身边,我才可以安心地去做一切冒险的事。” 「……」 心声有一瞬间的空白,她关闭能力,退开捧住他面颊,轻轻吻着他泪湿的眼,“伏曲,对我而言,你和仰光同样重要。” 他看着她,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滚落。 “如果遇到危险的是你,我也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去救你。” 他颤抖着猛地将她抱紧,哽咽着将堵在心里许久的话诚实说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岑青教给我的只有这一种方法……我承认我有私心……我就是一个卑鄙无耻想要谋夺你爱意的小人……” “可是沉汨,我见过那么多人,遇到过那么多事,也只对这么一个你起了贪念……可这世上只有一个你,我怎么做得到不去争不去抢……” 他的声音埋在枕头里,连流泪也都尽量不让她看见。 “我知道,”她轻轻拍着他后背,又重复了一遍,“我都知道的,伏曲。” 所以不用在我面前那么小心翼翼,和你相遇构建联系,这本身或许就是一场奇迹。 …… 涂衔宇在暴怒的敲门声中醒了过来。 他趴在床上,枕头床单上还残留着大片被洇湿的水痕,湿漉漉地贴着他赤裸的身体,已经同化成他身体的温度。 他缓慢坐起身来,和梦中同样的姿势,却少了在他攻势下浑身泛粉的那个人。 唇舌间似乎还残留着她独特的暖香,脑袋甚至可以回想起她喘息的起伏和眼里的水光。 梦? 可从浴室冲完冷水澡直接昏迷在床上时身体里焚烧般的痛楚,此刻全都消失了。 他因反复爆发情潮而滞涩躁郁的情绪,也全然被安抚成前所未有的平和安谧。 不,不是梦。 他和她,确确实实经历了那么一遭狂热的情爱,只是不在现实。 “真厉害啊,姐姐,”他低笑出声,“连这种逆天的技能都可以学会,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敲门声已经演变成哐哐的砸门声,伴随着男人被隔音良好的房门削弱的怒吼:“涂衔宇,你给老子滚出来!” 他眼底讥嘲一闪而逝,起身穿上浴袍走了过去。 男人又一次准备砸下去的手落了个空,他皱眉看向打开的门后一脸懒散的少年,饱含怒气地斥责道:“我听你阿姨说你又惹事了?带着一身血回来吓到你阿姨不说,你还敢说你弟弟钢琴弹得烂?你真是一点当儿子、当哥哥的样子都没有!你……” “闭嘴!”他抱臂倚着门,饶有兴致地看着骤然被强制性封住嘴巴涨红脸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男人,一把钳制住他伸过来的手,再次命令道,“别动!” 无法言语无法动弹的男人眼中的惊愕逐渐转变成一种夹杂着细微恐惧的兴奋,那张被愤怒涨红的脸此刻呈现出一种魔怔的狂热。 涂衔宇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并不介意在榨干这个对他而言完全没有一丝父爱的男人之前装得乖巧争气的模样。 毕竟,她还在等待着他的“投诚”。 身为长子,身为吃了最多苦、被寄予最多厚望的长子,继承他辛苦打下的江山想必也无可厚非吧。 他微微笑起来,墨黑的眼瞳周围渗出淡淡的血红。 就让整个涂家和他一样,成为壮大她的养分吧,这也是他们身上仅有的价值了。 不能成为她身边最被爱、最信任的那一个,那就成为最疯的那一个吧。 然后,在她心软之时,加倍地索取奖赏。 兔兔的第一次,神交(大拇指) 汨汨又得到了新的稳定的本源,新能力也来了 兔爹:有你是我的福气 阴云罩顶 “你没事吧?脸色也太差了点。” 桌前正捏着眼角的章弋越移开手,睁眼看向抱着文件走近的祁兢。 “没事。”他沉缓的嗓音里透出一丝疲惫,但这股疲惫并非来自于他这段日子不喘气地料理那些负隅顽抗的蠢货,也并不来自于血洗帮派拿下老大位置后这堆积成山需要处理的事务。 而是来自于她,沉汨。 祁兢将文件放到桌上,皱眉耸了耸鼻尖:“怎么回事?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办公还能有这性致……” 他揶揄的话语在撞上章弋越看过来那冰凉平静的视线后识趣地收了声。 祁兢当然知道好友在遇到沉汨之前过着比修道士还要欲望淡薄的生活,说他能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对着一堆文件发情拿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 但他脸色实在太差了。 “咳,”祁兢清了清嗓子,余光瞥着他表情,“如果实在担心,其实你现在就可以过去见她的。这里……我个人觉得我还是能掌控的。” 章弋越没说话,他本就气质忧郁的眉眼因为无意识地蹙眉和双眼放空呈现出一种叫人心折的美,那是无视年龄性别无差别攻击的美,明明是脆弱的易碎的,杀伤力却惊人的可怕。 即便是作为他多年好友的祁兢也经常会被他这种无意识释放出来的魅力闪瞎眼,更何况是其他人。 正因如此,他更加无法理解作为一个普通人类的沉汨,是怎么忍心抛弃章弋越、就这么头也不回地回了国的。 他不理解,也有愤怒,但冷静下来后,更多的还是佩服。 即便同是非人类,即便同样拥有天赐的能力,但强弱的差异仍旧能够让技不如人的非人类朝着更加强大的同类俯首称臣,更遑论是没有丝毫异能的普通人类,而且还是一个普通女人。 他想起彼时递给章弋越的那张演奏会门票,或许那并不是一张被人送给他又经过他手转送给彼时刚刚经历了兄弟反目、心脏都被炸碎两颗的章弋越的门票,而是一把冥冥之中开启这段缘分的钥匙。 如果不是被兄弟背叛,他不会远渡重洋来到A国养伤;如果不是被强制性推出去散心,他不会通过那张票注意到彼时在一群乐手中黑发黑眸格外不同的大提琴首席;如果不是沉汨意外伤了手,他或许还会默默在台下当一个每场必到的死忠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上前和她说第一句话。 即便他不说,祁兢也知道,他的一切古怪全都只能是因为沉汨。 他自然乐见好友开窍享受爱情,但理智上他又觉得这段感情带给好友的折磨多过享受。 拖着虚弱病体风雨无阻地去看演奏会,在她手受伤后又默默随行守候,知道她的手恢复无望后又毫不犹豫地动用本源给她修复…… 可即便已经做到这种程度,沉汨还是没有半点留恋地说走就走了。 祁兢很清楚,即便那会儿章弋越已经虚弱到只来得及将可以分给沉汨的最后一部分本源分给她、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为她梳理消化,但只要他开口,自己这个好友完全可以动用很多手段将沉汨绑回来留在他身边。 可章弋越什么都没说。 祁兢插科打诨各种玩笑也只是为了尽可能去淡化沉汨离去的绝情,他知道自己的当务之急是给分出去一半本源、明显已经情绪不稳定的好友调养身体。 ——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人类女性,比她漂亮的、有气质的、喜欢他的一抓一大把,等他醒了或许这段没必要的感情就可以被画上句号了。 但是没有。 他回到被视为禁忌、从始至终都没再提及的“家”,腕足挥舞切瓜砍菜般漠然地收割着昔日兄弟的生命,俨然一副地狱修罗的残酷无情。 祁兢知道,他对高位并无兴趣,如果只是为了复仇背后捅刀的“兄长”,他完全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地去杀了他就行。 他这形同赶时间般使用本体血腥夺位,只能是因为沉汨。 又是沉汨。 即便相隔千里、即便已经单方面宣告这段感情结束,她对他的影响力却只增不减。 如果只是一段普通的恋爱,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份上吗? 他明明迫切地想要回去见她,又为什么还坚持留在这里?祁兢知道这背后绝对还有他不知道的原因,那种微妙的诡异的危险,仿佛一丛笼罩在头顶的阴云,谁也不知道里面落下的,是轻盈无害的雪花,还是万钧难挡的雷霆。 想了这么多,实际也就几个呼吸间。 桌前的男人也回了神,声音沉缓克制:“再等等。” 等?等什么?祁兢眼中一片迷茫。 但章弋越也说不明白到底等什么。 在他昏迷期间蚕食她生命来修复他身体的那股本源,随着另一股本源的融入将他唤醒后就被他强行克制在她身体里蛰伏起来。 他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在回去后这么短的时间内,接二连叁地调动他的本源、甚至唤醒他帮忙杀了那个目露杀机的男人的,但他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她很危险。 她需要他。 可是现在,当他彻底苏醒,能够清楚地通过本源感受到情况后,他又迟疑了。 她身体里出现了第叁种气息的本源,他很清楚地感受到她神经的战栗、血液的奔涌,那是他与她日夜缠绵刻进骨血里的熟悉感觉—— 她真的,还需要他吗? 汨汨和一个人do,其他的后宫(给了本源的)多少都能感觉到了 ;-) 杀神 没有亮灯的房间一片昏暗,又一次突破极限、训练到脱力的身体里每一条肌肉纤维都像是要撕裂般痛着。 他蜷缩的手指按在封死的防爆玻璃窗上,连绵的痛楚和未平息的血液很快在滚烫的手掌周围晕出一片朦胧的热雾。 他循着特定的方向找到那盏灯,头抵到窗上,良好的目力下视,那人果然一如既往地坐在灯下看书。 暖黄的灯光自上而下撒落在她身上,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细碎的光点在她眼睫上欢快跳动,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她轻柔平稳的呼吸。 “沉汨……”他哑声叫着她的名字,目光贪婪地凝聚在她脸上,呼吸间扯动的剧痛缓慢地被一只无形的手抚平了。 灯下看书的少女似有所觉般抬头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看来,明知她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看到自己,他还是在她动的第一时间收回手伏低了上半身。 他听到了一声遥远细微的笑。 平缓规律的心跳在他暴怒地睁开双眼的瞬间如同失控的奔马般横冲直撞起来。 “找死!”淡色的双眼迸出慑人的危险金芒,拉直的竖瞳仿佛一把湛然的锋利尖刀,强大的威慑力在他开口的瞬间已经沿着身体每一根骨头每一根筋脉每一滴血液倏然铺开,闪电般在身体里迅速游走。 那道刚窥伺到他心中隐秘的意识还来不及撤出就被滔天的威压碾得灰都不剩。 监控室里伴随着一道戛然而止的惨叫声炸开了一蓬巨型的血肉,纷飞的血浆碎肉泥点般四溅而开,天花板上、地面、墙壁、门后,甚至是占满整面墙壁的监控屏幕、单面可视的防爆玻璃上,都挂满了碎裂的人体组织。 本就没有人说话的密闭空间里越发死寂,冲鼻的血腥味夹杂着炸成烟花的男人那浓郁的本源气息让本就被这恐怖又恶心的场景刺激得面色发白的几个研究人员越发胃液翻涌、几欲作呕。 玻璃后站着的人安静地迎上少年看过来的目光。 身后来不及反应为他遮挡一二的下属挂着满身的血肉,额角渗出紧张的冷汗,将近两米的个子这会儿脑袋恨不得栽到地上去:“先生,我先带您下去整理一下吧。” 男人仍旧在看着那双即便是在如此昏暗的情况下依旧熠熠生光的金眸。 明明是单向可视,少年却如同真的看到了他一般,精准地看进他眼里,将那份鄙夷和仇恨确切地压到了他肩头。 “他比以前更强了。”男人的声音很轻,语速很慢,像是飘在天际的一缕云丝。 因为强忍恶心而眼角泛红的研究员将适才一瞬间波动到峰值的数据背出,不知是因为恶心还是因为恐惧,即便是强自镇定声音依旧抖得厉害:“刚刚……他的数值是上次记录的数值叁倍还要多……而且我认为,这还不是他的极限……” 毕竟他被吊在这里不吃不喝地电击鞭打已经足足一周了,在这种虚弱的情况下都能爆发出如此威力,可想而知,当他身体条件足够良好时又将刷新出怎样惊人的数值。 男人沉默了几秒,突然轻笑了一声:“还真让人嫉妒啊。” 在场数人无人敢应,寂静得连一点微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不用继续用刑了,”他转过身来,朝门口走去,“把他关进安全屋,找医生来处理他的伤。” 已经提前为他开好门的下属垂头低低应了声“是”,跟着他走出房间前冲还站在原地的老人微微点了下头。 …… 林琅穿着和医护人员一样的白大褂、戴着口罩、混在医护人员队伍里见到十多天没见的师仰光时,浑身是血散发着浓郁抗拒气息和威慑的少年周围已经堆了一滩碎肢残骸。 鞋子踩进蔓延到门口的血流中,隔着口罩仍能闻到这个冰冷房间里混杂的不少于两位数非人类的气息—— 全都被牢牢压制在那股霸道的暖风青草香下,无声地昭示着他们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惨败。 前面的几个普通人类医护已经有人捂着嘴扶墙去吐了,稍微好点的也是双股战战、面色发白。 没有人敢上前。 这已经是被叫来治疗“伤患”的第五批医护人员了。 从非人类里拥有治愈能力的人选,到从事医护工作的非人类,再到现在这一批完完全全的普通人类。 但凡是靠近他十米范围内的非人类,无一例外全数被他绞杀殆尽。 若非损失惨重又异常惊惧,林琅恐怕没办法这么顺利地混进队伍,见到他。 而他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 疲惫,虚弱,却又精神紧绷充满血腥的战意。 林琅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师仰光。 即便他曾无数次从林老爷子乃至于圈子里其他非人类口中听说过师仰光能力的霸道可怕,但和多数道听途说的人一样,他们所认知的强大基本来源于等级压制,而非像现在这样直观地面对同为非人类却在他手里死得如此简单粗暴—— 在他状态如此糟糕的情况下,拥有着特殊能力且在数量上拥有绝对优势的非人类,仍旧没有一丝挣扎地被炸成了血色烟花。 强大得可怕。 他需要尽快治疗。无论是还在流血的伤口,还是徘徊在暴走边缘的神智,都非常不妙。 林琅无声释放出一缕不带任何恶意的气息,朝着明显已经杀红眼的师仰光缓慢游近。 「仰光,她在等你。」 微微佝偻着身体,双目空洞地盯着脚下的少年眼睫轻轻颤了颤。 又来了吗?一次又一次利用她来窥探、接近自己的那些恶心东西,还要杀多少个才能杀尽呢? 他手指缓慢蜷紧的同时,林琅因为喉咙被看不见的力量掐紧而不适地皱了皱眉。 「师仰光,你给我清醒一点!」 蚂蚁竞走十年了!hhhhhhhhhhh,写得自己笑了 心动 师仰光不太记得从前的事,他似乎从有记忆起就已经生活在这个非人类的圈子里,凭借着纯种强大的血脉,成为了圈子顶层的存在。 过去像是一张光怪陆离的用泡沫织成的网,每一片五彩斑斓的弧度上都印出他迷茫而扭曲的模糊面孔。 但他清楚地记得,有个声音饱含沧桑与疲惫地对他说着,强大本身就是一种诅咒,然后那根干枯的冰冷的指尖爱怜地点在他眉心,他恍惚听到锁链缠绕的脆响,身体在一瞬间的沉重后又恢复了原状。 那人的面容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怎么都无法穿过那层雾看清他的模样。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以至于他都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他过分真实的一场梦境。 可日复一日越来越严苛困难的训练,一次又一次突破身体极限后四肢尽废地躺在床上被注射进身体里的各种药水、贴在脑袋身体各处的金属片,以及电脑屏幕上那些他看不懂的字符和数据……都让他越发确信,梦里那人说的,再准确不过了。 强大,本身就是一种诅咒。 他生活在宫殿一样辉煌奢华的大房子里,享受着封建时代太子爷一般的对待,围绕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用那种畏惧又讨好的眼神看着他……甚至连力量暴走失手杀人都像是摔碎了一件不值钱的瓷器一样稀松平常。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着他,这是不对的。但他无法挣脱这个牢笼,更不知应该如何摆脱这种困境。 数不尽的汗水后,开始有鲜血流出,身体负荷到极致时,连眼睛都会被漫出的血液模糊成一片诡异的红。 很痛。 身体被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后肌肉像要一根根崩断,很痛;越来越古怪的利器割伤后越来越慢愈合的伤口,很痛;测试完数据后被直接扔进密闭阁楼中等待愈合,很痛…… 痛楚激发了他心中戾气,可死在他手上的那些人在他身上留下的血污又让他迷茫。 他究竟是为何而生呢?他的人生,难道就只能这样毫无意义地重复着往前推进了吗? 他开始抗拒所谓的训练,任由身体被不知从何处射出的各种利器划伤、割破、甚至刺穿,任由血液顺着伤口破洞不断流淌滴落,任由那些研究人员在广播里的语气从劝说慢慢变成威胁…… 倒下的那一刻,他只想死。 毫无意义的人生,逃不出樊笼的鸟雀,只能选择这么懦弱的死法来求解脱。 遗憾的是,他又挺过来了。 恢复力惊人的身体上仅剩下腹部被洞穿的位置还留有一点新生血肉的嫩粉与柔软,他无从判断这条命究竟是被那些注射到身体里的药剂救回来的,还是这具身体本身就是如此顽强不屈。 意志死了,但身体还活着。所以,他是傀儡吗? 或者,只是工具? 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一点光,从那扇封死的小窗外轻轻缈缈落进来,他似乎听到一个很细微的陌生少女的声音—— 在读书? 这周围什么时候住进来了一个学生? 在这个血脉决定一切、人类法律覆盖不到的腌臜地,竟然会住进来一个认真学习的学生? 他缓慢撑坐起身体,面无表情地感受着身体里根根崩断的肌肉纤维和新生的脏器挤压出的剧烈痛楚,手按住那厚实的防弹玻璃,顺着那细微的读书声望了下去。 陆家的庭院里,暖色的路灯下,分辨不出年龄的少女仰靠在长椅靠背上,双手抓着摊开的书本盖在脸上,那声音就从下方越来越快地传出。 原来是在背书。 这大概是一篇很长的文章,和平时交流说话的方式截然不同,他能听得出来是国语,但无法理解其中意思。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雨珠落在树叶上的响动,灵动又静谧,不带谄媚,不带畏惧,不带讨好……不同于他世界里所接触到的任何一种声音。 雨丝般无声地融进他龟裂的身体,缓慢地滋润了他痛楚的神经。 他近乎出神地看着她,直至声音骤停,那双手揭开书本,她睁开的双眼里盈满的笑意被灯光映成铺满橙黄余晖的粼粼水面。 他听见了胸膛里传来的,一种伴随着莫名情绪而来的,心跳一瞬间的停滞。 有什么,在这短暂的一秒钟后,长了出来。 没有汨汨,仰光高低是个文盲啊(抹泪) 不速之客(上) 滴答滴答。 沉汨盯着窗外的雨出神,以至于身后母亲喊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慢半拍地转过头去:“啊?” 面上写满疲惫的母亲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东西都整理好了吗?” “都整理好了。”她的视线落在母亲手里那一摞曲谱上,她知道那是父亲留在这个世界上最鲜活的证明了。 明天她就要跟着母亲离开这个住了十多年的房子,去往那个陌生又遥远的地方。 而这里,会住进新的主人,被装修成新的模样,记录属于另一个家庭的新的故事。 她没有爸爸了,往后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滴答滴答。 “又这么趴着看雨,有那么好看吗?”温热的牛奶被放到书桌上,瘦了许多的母亲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目光温静又慈爱。 她握住这双覆着薄薄一层茧子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妈妈,陪我一起出国吧。” “汨汨,你做得很好,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母亲的声音和她的抚摸一样温柔,“妈妈相信,你以后也会做得很好。” 她知道,无法治愈的病痛正大口地残忍吞食着面前的母亲的生命,在得到这个梦寐以求的可以去实现自己梦想的机会的时刻,她却没有办法幸福地大笑。 她仅有的亲人已经被宣告时日无多,可她甚至不敢表现出丝毫的脆弱与痛苦。 她不能让母亲走得不放心,所以她重重点头做下承诺:“嗯,我会的,以后我也会做得很好。” 即使没有妈妈的照顾与陪伴,即使要独身一人去往充满未知的国度,即使从此酸甜苦辣都得自己品尝消化。 她也会带着自己的梦想,一如既往地走下去。 滴答滴答。 周遭明明充斥着刺耳的尖叫声,她却清楚地听到了血从手腕滴落的声音。 染血的琴弦委顿着,无辜得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干脆利落割断她掌纹的元凶。 她出神地看着满手的血,看着那鲜红如同翻涌的泉眼般从暗红色的伤口中汩汩漫出。 这次,失去的,轮到了梦想—— 她未受伤的左手蓦地握住琴颈,提起琴起身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身后抡去。 “看够了吗?!” 那道黑雾一样的影子未料得她突然发难,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打散了身形,狼狈地从不同方向准备开溜。 挥舞而至的触手精准地堵住了它每一个出逃方向,伴随着几声抽出的闷响,团状的黑雾被接二连三地从不同方向掼到了地上,逐渐融合成了一滩黏稠的黑水,卑微地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容貌英俊,气质忧郁的男人缓步走出,墨蓝色的眸子和看过来的沉汨对上了视线。 而另一边,苍白瘦削毫无存在感的男人,在黑雾被触手打服的瞬间显出了身形,他脖颈上缠绕着一条浅橄榄色的黑曼巴蛇,张开的蛇嘴里是墨一般的浓黑,唯有两颗寒光逼人的尖牙白晃晃地抵在他颈动脉上。 “真令人惊讶。”男人迎着沉汨看来的视线微笑起来,他似乎压根没有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随时可能断送在脖颈上这条蛇的毒液下,“看来我这趟真没来错。” “擅自入侵我的记忆,恐怕不是为了来夸我这句吧?”伴随着沉汨开口,周遭的景色陡然从兵荒马乱的演奏舞台转换成了她小而温馨的客厅。 她招呼着章弋越落座,又对还盘在男人脖子上的伏曲说道,“他送进来的只有意识,你即使咬了他也没用,下来吧。” 伏曲松了尾巴,落地瞬间就化作人形。他习惯性朝着沉汨走出两步,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拐去了厨房:“我去泡两杯茶。” “其实还是有影响的。”男人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毕竟非人类的能力还是非常奇妙,每次挖掘都有惊喜。” 章弋越从伏曲的背影上收回视线的同时,突如其来的触手已经连同男人身下那张单人沙发一起迅速无声地切成了两半。 意料之中的没有一滴血,但居中分作两半的身体内部结构却十分血腥恐怖地被展示得一清二楚。 沉汨叹了口气,刚刚展示完自己凶狠还没收回的腕足僵了僵,章弋越撇过头去。 “你的两位情人,性格还真是迥异。”缓慢黏合的男人明明已经看清了自己此刻恐怖的状况,非但没有半点惊惧,反而笑着调侃起三人关系,“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平衡这么多男女关系呢?” 腕足:一不小心在汨汨面前……嘤~ 不速之客(中) “像你这种身居高位的人,原来也会好奇这种小事吗?”沉汨这么说着,语气却并没有透出一丝该有的恭敬,“我还以为你会和上次一样,又派人潜入我意识里做出些什么暗示来。” 已经黏合完成的男人诧异地挑了一下眉:“我还以为做得够隐蔽了,没想到你早就察觉了。” 他表情始终温和,没什么攻击性的长相看上去就和家里一个斯文亲切的叔叔没什么区别。 但在座的没一个人会轻视他。 单是派人入侵最不设防的意识这一手段就足够可怕,更不提刚才沉汨嘴里轻描淡写说出来的“暗示”一词。 这男人看上去人畜无害,手里却捏着不少能为他鞍前马后的非人类。若他想对沉汨不利,手段恐怕称得上无孔不入。 章弋越短促地皱了下眉,为自己迟疑着没有尽快回国这事儿生出些恼怒。 伏曲端着托盘出来,玻璃杯里泡好的金丝皇菊正惬意地舒展着细长的花瓣。 “怕你晚上喝茶睡不着,”第一杯自然而然地放到了沉汨跟前,“这个不影响。” “谢谢。”沉汨姿态如前,并没因为这会儿多了两个人而表现出半点不自然。 伏曲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手里的第二杯茶往章弋越跟前送去,微微抬起的眼就这么和人对上了。 他的手在杯身多停留了那么几毫秒,在这短暂恍如错觉的对视被默契地分离后,将最后一杯放到了笑吟吟观察着他们两个的男人手边。 “谢谢。”男人双手捧起花茶喝了一口,舒服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这还是第一次进到别人的意识里这么热闹,也是第一次享受到主人给我泡茶喝。” “既然这么喜欢,干脆就留在这里好了。”几乎是在沉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坐在她一左一右的伏曲和章弋越就同时发难了。 疾射而来的蛇尾眨眼间圈缚住他脖颈,锁死一切逃跑方向的腕足缠住他四肢。 前一秒还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的男人,后一秒就被受难耶稣一样悬空吊起。 滑落的玻璃杯被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凌空扶正,连泼出来的水和花朵都像时间回溯般收回了杯子里,稳稳当当地落回茶几上。 “真是了不起的控制力,”男人惊叹般看着这一切,“难怪可以一路升到大提琴的首席……呃……” 不约而同收紧肢体、阻止男人继续说下去的两人目光默契地落在了中间的沉汨脸上。 毕竟就在刚刚,他们都亲眼目睹了她受伤的那一幕。即便只是回忆,他们也清楚地从中感受到了彼时她绝望到迷茫的剧烈情绪。 但很显然,沉汨并没有被他这故意到不行的话语挑拨起任何情绪,她甚至顺着他的夸奖给与了自己努力的肯定。 “是的,现在的我能力似乎更上一层楼了,相信重返乐团大提琴首席仍旧非我莫属。” 男人涨红着脸低笑出声,下一刻就被干脆利落地五马分尸了。 四肢躯干断续落地,那颗头颅也在地板上滚了两圈停下。 “有点过分了,明明刚刚我才夸过你们。”脑袋叹了口气,语气透出些失望,“这么凶,当心她以后不喜欢你们哦!” 回应他的,是气势汹汹挥舞而来的腕足。 地上的脑袋发出一声轻笑,化作一缕轻烟被腕足抽散,又在下一刻凝成完整人形,弯腰端起了属于自己的那杯茶,重新落座。 章弋越垂眼看着按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停滞在半空指向男人的触手们下一秒全都撤了个干净。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沉汨刚要收回手,小指就被变细的触手勾住了。 她没挣脱,手重新搭回章弋越胳膊上,续上了自己的后半句话,“仰光在哪里?” 触手:汨汨~好想你~贴贴~ 不速之客(下)含伏笔回收 “人可不能太贪心了,”男人笑着摇头,语气像是一个谆谆教导的长辈,“你有他们,难道还不满足吗?” 又是这么不动声色地挑拨情绪。 沉汨没什么波动,但她左右两边的人却明显受到了影响,身体有了不同程度的紧绷。 “人性本就是贪婪的,对于这点,你恐怕比我更加深有体会才是,”沉汨看着他,最后四个字在齿间被咬重,“强盗先生。” 男人始终气定神闲的表象上被割开了一道口子,那双温和的眼睛里崩起被冒犯的寒意,连嘴角那一抹微笑都再维持不住。 “沉小姐,你真是我见过最不怕死的人。” 不怕死。 沉汨微笑,双手各自更加用力地按在伏曲和章弋越胳膊上,制止了他们因为他身上迸发的杀意而异化迎击的动作。 “感谢你对我勇敢的肯定,我会继续努力践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两双眼睛就这么对峙般对视着,凝固的气氛里,时间仿佛都被无限拉长。 良久,男人终于再度开口说话:“对你而言,他们是什么呢?爱人,情人,还是俘虏?” 手心下的小臂不约而同地紧绷起来,即便不用眼睛去看,她也能感受到他们内心的紧张和忐忑。 “爱情本身就具有绝对的排他性,再加上人性本就是各种丑陋贪欲的集合体。”他的目光在她左右两边气质迥然、却同样优秀的两个男人面上掠过,再次落回沉汨那张平静又平凡的脸上,“像他们这种即便是在天赐异能的非人类中依旧优秀得鹤立鸡群的人,又是怎么可能压抑住基因里的征服欲,如此和谐地同室而居、并肩作战?” 章弋越危险地眯了眯眼,伏曲默默抿紧了唇。 比起前面几次话里有话的挑拨,男人这次的问话倒是单纯许多。 “或许你从未真正花过心思去了解任何一个人类、甚至是非人类,”沉汨双手下行,各自扣紧一只手,微笑道,“对你而言,他们是造物者手下不公平的异类、是披着人皮却和野兽无异的贱种、是唯一价值就是被你榨干利用殆尽的一次性工具……” “你的傲慢注定了你无法以平等的视角去看待他们,而你固化的偏见又堵死了抵达他们真实的路径,正因为你从不曾真正了解过他们、了解过人性,所以才会下意识地认为我的爱人们不同寻常。” 双手被更加用力地无声扣紧,沉汨看进男人双眼,“如你所见,我是一个缺爱的人,我渴望着更多更热烈纯粹的爱意来填满我。值得庆幸的是,我遇到了不止一个愿意慷慨无私给与我爱意的爱人。” “他们的欲望被转化为最温和有力的爱意奔涌着指向了我,那那些被你视作低贱的贪婪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男人静静看了她半晌,发出一声不辨情绪的低笑。 他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茶,站起身来:“沉汨,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类,难怪他们宁可为你舍弃一半本源也要留在你身边。” 沉汨没说话。 “来之前,我嫉妒师仰光眼里那簇怎么折磨都无法碾灭的火。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让这个始终被我关在笼子里控制弹压的小鸟生出如此旺盛蓬勃的反抗意志……但现在,我明白了。” “他从你身上见到了笼子外的广阔天空,通过你的双眼看到了五彩缤纷又朝气蓬勃的世界,你把自由的种子早早种在了他心里,所以无论我怎么用外力试图去消灭这种由内而外生长出来的意志都无济于事。” 他的表情恍惚了那么一瞬,像是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被他夺走一切能力、转眼从妙龄少女变成干枯老妪的“爱人”。 “强大本身就是一种诅咒。”她曾经水葱一样柔软的手指如今布满难看的褶皱,唯有那双眼睛,没有一丝被他背叛的怨怼与悔恨,一如往常的清澈温柔,就这么看着他,缓缓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死去了。 那只手,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从他眉心顺着鼻梁滑下,只是这一次,它再也没有抬起来了。 她像每一个死在他手里的非人类一样,静静地躺在地上,再也不会醒来。 她那张再找不到任何过去美丽影子的枯瘦面颊上,没有半点对死亡的恐惧。她的表情宁静祥和,像是完成了某件不得了的任务般,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 属于她的力量比前面任何一次掠夺而来的力量都要温顺地在他身体里缓慢融合,一如过去她和他的每一次相处。 “小静。” 她的容貌和初见无异,但他已经从半大的孩子长成了一个高出她好多的大人。 他知道,她会永远像这样年轻,而他,却会在短暂接近她后走向一条离她越来越远的路。 他觉得难过,却分不清到底是为什么而难过。 甚至是看着她尸体的这一刻,他也分不清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是得到这份独一无二、足够掌控一切非人类的力量而兴奋狂喜;还是亲手杀掉一个相伴多年的朋友、爱人而难过悲伤;亦或者是不用再一日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老去、而她依旧年轻美丽的轻松释怀? 他不知道。 恍惚也不过短促一瞬,多年来身居高位,即便是回忆起内心最隐秘的过往他也没有外泄一丝情绪。 他看着沉汨,她就是她,没有一丝记忆中那人的影子。 “如果你能找到他,替他打开那道‘锁’,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但如果你做不到,就请你适可而止,不要再试图夺走我迄今为止最强大的工具。” 沉汨从容微笑:“我会带他回到我身边的。” “我很期待。”他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雾一样消融在三人面前。 给大家串一下伏笔哈。 ①上一次汨汨的意识被入侵是在87章“我哪个都不选”,她的意志太坚定强大,对方没有占到一点便宜狼狈逃离;然后又按照容静(大boss)的指示,在101章“杀神”里入侵了仰光的意识,结果刚摸到仰光小时候偷看汨汨的记忆,就被仰光炸成了烟花。 ②仰光本源被锁,起始在102章“心动”里,眉心一点,锁链声响。是本章被容静掠夺走能力瞬间枯瘦如柴的女人的能力,容静想要以此来掌控所有被收编的非人类,但是这个能力和他之前掠夺走的一切能力在女人死去的那一刻都被锁了,包括目前为止最强大的非人类仰光的本源,也一起被锁了。 容静变成了“废人”,只能通过腐化欲望来养废这些非人类,进而维护自己的统治。林老爷子就是伥鬼之一。 他十几年来不断开发仰光身体极限,就是想通过仰光找到“解锁”的方法,进而恢复自己的能力。 ③仰光是被养在笼子里的强大兵器,所有非人类都知道他的最终结局,但没人敢冒犯他。因为死在仰光手里的同类太多了(强制训练时力量暴走),而且容静根本不在乎这些弱小的非人类死活。 作为没用的腿部挂件备受看轻的兔兔,私底下被嘲笑时听到了不少“内幕”,包括仰光被锁的本源。86章“吃掉我吧”兔兔说到了这个,不过汨汨早就猜到了。 ④仰光接受的教育都是筛选过的信息,他的强大以及地位也隔绝了其他人和他沟通交流、传递消息的渠道。 和汨汨重逢后,他隐约察觉到了“本源”的存在,在71章“软肋”这一章里,他去找了在圈子内部的林琅,想要他来帮自己“解开笼子”。 姐姐,奖励我一下 共同的敌人离开,客厅一时间安静得有些突兀。 伏曲率先起身打破僵局:“你们好久不见肯定有话要讲,我先回去了。” 在察觉到意识被入侵后,沉汨第一时间利用本源将两人拉进来共同制敌,即便伏曲不曾和章弋越见过面,但彼此已经很熟悉对方本源的气息了。 ——在各种不便言说的情况下。 仓促离开的背影透出一丝落荒而逃的意思。 沉汨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脚腕处就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 她的视线落在脚腕处羞答答缠着自己的触手上,顺着往上看,章弋越那双幽蓝色的眼睛已经近在咫尺。 “它们很想你,”他抵住她额头,低缓的声音犹如悠远的叹息,“我也是。” 明明分离才两个月,他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虚弱和思念不断地拉长着养伤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第一次体会到时间的难熬,尤其是,在意识到她处境的危险而他无能为力后。 彼时分开得太快,他的联系断得彻底,她大概以为那句“分手”并未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但实际上他清楚地记得她说这话时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每一个语气停顿,甚至是每一次心跳起伏。 他能够感受到她那一点纠结不舍,以及终于摆脱他的那种如释重负。 他从来散漫随心,却在她身上接连尝到挫败滋味,以及愿意舍弃高傲去死缠烂打的执着。 不是不能第一时间来到她身边,只是伴随着身体的恢复,他也越来越清楚地通过那一半留在她身体里的本源察觉到那些和他一样的存在—— 于是,他犹豫了。 可现在,她就坐在他身边,主动与他十指紧扣。而她的那双眼睛里,不再有半点被强迫的隐忍与屈辱,也没有因愉悦而生出的痛苦与羞愧。 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睛,此刻像是一片辽阔宁静的水域,看着他,温柔无声地安抚着他忐忑的心。 “我也是。”她抬手环抱住他肩膀,轻嗅着他耳后熟悉的潮湿水汽,重复道,“我也很想你,阿越。” 暴涨的腕足几乎要像过去一样发疯似的顺着她脚腕向上缠卷,但他克制住了,伸手将她抱紧:“他看上去不好对付,我明天回国。” 他没去问刚才并肩作战的长发男人是谁,也没抓着她话里那个特殊的“仰光”不放,他已经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改变,也清楚地知道这份改变离不开与她紧密相连的这几道气息。 此时此刻的她,比起在他身边的时候,更加自信从容且强大。 这就够了。 “等我。”他的吻伴着呢喃落在她耳廓,怀里的人如同泡沫般消散。 沉汨垂下手,脚腕还残留着触手的柔软湿润,下一刻就被人从背后拥住了。 “姐姐,我的能力很好用吧?”少年的声音清越,轻快语调像是敲打的扬琴,“你从他那里,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看他似乎害怕得很,竟然就这么夹着尾巴跑了,嘻嘻……” 他的鼻尖沿着她颈侧游移,交叉横在她胸前的双手收拢,将她推到靠在沙发上,属于他的甜味夹杂着升温的呼吸笼罩而来。 “姐姐,我这么乖地躲在暗处没叫人发现,也没给你的修罗场添乱,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一下呢?”他含住她肩颈处的软肉,湿热的唇轻轻吮着,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用一种极富侵略性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表情,“上次那样,太狡猾了吧。” 瓷白的肌肤被含出淡淡的粉色,他的舌尖慢条斯理地舔着那一小片,含糊的声音透出一种飘忽的色气,“上次姐姐主动进了我的意识,这次我也学以致用来到姐姐的领地……姐姐再帮帮我嘛,发情期真的好痛的……” 这还真不是涂衔宇装的。 他这回的发情期又痛又漫长,上次和沉汨在意识里做了那么一回后,他确实正常了两天。但每每想到她时躁动的情潮不断堆集,没几天他又迎来了更甚之前的痛楚。 他当然可以不要脸地缠过来要她“负责”,但先前在她面前说了那番话,没能拿出点成果实在说不过去—— 不过,她的安全还是排在第一位的。 被幕后大BOSS盯上当然是件相当糟糕的事,他手下捏着数以百计的非人类,谁也不知道他要是真对沉汨动手,那两个看起来相当厉害的家伙能不能挡得住。 虽然他们看起来确实挺强的。 神游太虚回忆刚才两人对抗容静时的干脆利落、战意凛然,面颊突然落下一点温热。 他陡然回神,这才意识到刚才是沉汨亲了他一下。 “你可以的,”她看着他错愕看来的视线,语气带着一丝笑意,“你一直,都很了不起的,衔宇。” 兔兔:向纯爱投降(哼) 强盗 临近春节,天越来越冷,雪越下越勤,但街市上人潮如织,过节的气氛一日比一日浓郁。 沉汨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纷纷扬扬飘落的雪片,终于意识到出门买菜说回来煲汤喝的伏曲应该不会回来了,而说好今天回来的章弋越大概也在飞机落地的那一刻就被迫换了目的地。 她推开窗,在一片安静的寒冷中伸出手,接住了几片触手即融的雪花,然后缓缓笑了。 分而治之,各个击破,真是了不起的手段。 看来昨晚那一通对峙让他确切地感受到了伏曲和章弋越的强大,他非常果断地从她身边带走了这两个棘手的助力,试图以此来削减她利用他们找到仰光所在地的可能性。 容静。 外表无害,心机深沉的,强盗。 随着涂衔宇的本源一起在她体内苏醒的,还有他那堪称可怕的学习能力。 早在第一次睡梦中被入侵意识后,她就反复回忆过彼时中招的种种,所以当这股熟悉的、微弱的违和感在她梦到父亲去世后的场景时,第一时间就被她捕捉到了。 前面的复盘推演,加上与作弊无疑的新能力,她在顺势而为地沉浸于梦境、诱敌深入的同时,也在不动声色地学习着这个相当有用的入梦能力。 然后在幕后黑手露面的时候,利用新鲜学来的能力悄无声息地「潜入」他的意识。 感谢他对她的轻视,她才能如此顺利地潜入并窥见他过往的种种。 良好的出身,聪明的大脑,却并没有让他成长为一个和他名字外貌一样温和无争的人。他温文尔雅的皮囊下,是一个彻彻底底野心勃勃的独裁者。 自小跟着身为研究员父母见识到了诸多非人类身上那些神秘奇异能力的容静,在惊叹、好奇之后,产生了更加疯狂大胆的念头。 他并不想继承父母的衣钵成为一个纯学术的研究者,他更想借着研究的名义去探索非人类身上这奇妙能力的由来,破解,然后得到。 他自负于自己的聪明,同时也看不起还保留了不少兽性的非人类,他认为父母口中的“恩赐”“神迹”不应该存在于这些进化不完全的非人类身上。 这种感觉就像是神在人类和畜生之间选择了后者,令他十分憋屈窒闷。 而随着他长大,从外围的旁观者迈进了内里的研究者后,他越发清楚地认知到大多数非人类蠢钝如猪的现实,以及那些数年的研究都无法使其在人类身上萌发的、只能被称之为神的偏爱的奇特能力。 不甘与自我怀疑日甚一日地啃食着他平静皮囊下日渐扭曲的灵魂,他把自己逼进了一个死胡同,然后遇到了彻底改变他人生轨迹的那个女人。 恬静,温柔,像是包容一切的大海,不再有任何非人类身上看到的愚蠢、恶毒、贪婪、暴躁……反而比多半人类还要聪明、善良、理智。 容静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个堪称完美的非人类模范。 他被诡异地安抚下来,而这个名为“清”的女人,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最关注的研究对象。 和其他或高傲排斥、或瑟缩畏惧的非人类不同,清即便是被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乃至接受高强度的检测,她都始终保持着温和的姿态、恬淡的微笑。 那些直接作用在大脑、足以刺激得九成的非人类暴走的电流,也只是让她脸色稍稍苍白了些。 容静像是一个走进死胡同几近崩溃的孩子,在与清一日日的接触中,被她的从容温柔安抚好了情绪,然后牵着手缓缓走了出来。 好奇带来了关注,关注滋养了喜欢,容静理所当然地喜欢上了清。 但他的喜欢并不纯粹,掺杂着研究者对被研究对象的好奇,以及青涩的、无从对比的、又隔着种族的喜欢。 新鲜又复杂,让他兴奋又无所适从的喜欢。 他长得好,又是研究所里最年轻有为的一个,借着研究的名义多番接触下来,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到他对清的不寻常。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清。 真实的性情被掩埋在温文尔雅的皮囊下,在周遭人心照不宣的默许中,容静和清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关系也日渐亲密起来。 那种后来居上的男女之情在两人突破肉体关系后变得越发强大起来。 容静开始不满足于自己的爱人对他和对别人的态度并没有不同,哪怕曾经最吸引他的就是清的这份温柔。 他变得幼稚多疑且患得患失,整个人经常陷入无端的狂躁和自厌情绪中—— 直到不忍爱人继续沉沦在负面情绪中的清,与他共享了她的本源。 她以为她用自己最宝贵的本源构建出了一个更加稳定深厚的关系,却没想到耀眼的财宝唤醒了容静心中蛰伏已久的野心。 或者说,他从一场短暂虚幻的梦境中醒来,异常清醒地回归了现实。 他觉醒的能力是「掠夺」。 甚至比他最初所期待的更加让他满意。 愚蠢的牲畜怎么配拥有这样神奇强大的力量?剥夺远比研究开发化为己用更加迅速彻底,看着那些低等动物失去力量终于回到他们应有的位置时,被极大满足的掌控欲压住了一切情绪。 他醉心于探索自己得到的馈赠,满脑子都是如何在不引起任何人怀疑的情况下夺走那些奇异的力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忽视了清。 作为温顺无害且配合研究的非人类,清并不像那些不配合的非人类一样被强制性拘禁在研究所里。她是被放归人类社会的样本之一,除了最开始的两年时间,后来她多数时候是相对自由的。 她对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并没有半点埋怨,也没有因为爱人的冷落表现出丝毫难过。 她像是狂风暴雨都影响不到的深海,安宁静谧,包容无悔。 可她当真不后悔吗? 至少在沉汨看到的记忆里,她并不这么认为。 容静很聪明,是研究所里最年轻的一个,初遇清只有十八岁。 忌惮与杀意 没有人知道清的原型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从哪里来。她被身为非人类的同伴发现时,正坐在海边发呆。 研究人员将她带回时,她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攻击性。在后续的问询中,众人也确定了她毫无记忆的事实。 对比已经被发现的非人类基因,研究人员并没有找到和她同源的非人类,于是研究所的众人都知道被新带回来的非人类是个失去记忆的全新物种。 温柔的清像是注入研究所的一股治愈药水,无论是在看似掌控着一切、实则时刻提防着非人类的研究人员,还是处于被观察者的弱势地位却自带着奇特力量的非人类,他们都很喜欢清。 正因如此,容静这个研究所里最出色的年轻人表现出对清的喜欢时,众人才会表现得如此喜闻乐见。 对于关系紧张的两方而言,容静和清的日渐亲近仿佛印证着双方关系的缓和—— 直到第一个非人类诡异地死在了自己的住所里。 如同一瞬间被抽尽所有精血,苍白干瘪,双眼暴凸,一点也看不到他生前那年轻充满力量的影子。 没有任何伤口,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打斗或是挣扎的痕迹。 调查陷入僵局,人类和非人类都惶惶不安,才有舒缓的关系又因为猜疑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人类恐惧着非人类身上始终未被破解的力量,而非人类也同样提防着平日各种研究手段用在自己身上的人类。 这场没有硝烟的对峙,伴随着更多非人类接二连三地惨死家中而越发紧张恐怖。 而沉迷于适应运用新夺来的新能力的容静,也终于迎来了清的主动造访。 她那张永远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上头一次没了笑容,清澈澄净的双眼映出他毫无波澜的一张脸:“小静,停手吧。” 他心底的兴奋与狂热被她一句话泼得熄了个彻底。 她那双眼,如水,如月,如看清一切的神祇,此刻正冷静地对他进行着审判。 那点早在他获得本源觉醒能力就灰溜溜退居一角的喜欢,在清看着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被他狠狠地攥住了。 不一样。 再怎么接近人类甚至比人类表现得还要理智完美,她终究还是一个非人类。 她和他,不一样。 即便她主动将本源分给了他,但在涉及到两方根本利益时,她仍旧舍弃了作为爱人的他,义无反顾地站到了她同类的那边。 她明明最清楚他因为非人类身上这些明明近在眼前却迟迟无法破解的能力有多么痛苦难熬,她明明应该是最能体谅他心情、知道他做出这些事是因为什么的—— 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支持我呢?难道在你心中,他们比我还要重要吗?和生命等同的重要本源你都愿意分给我,为什么还要护着这一群毫无用处的低等动物呢?那些宝贵的能力,与其留在他们手里被浪费,还不如为我所用去创造更多的价值!] [你知道的!你明明最了解我的!] 他在心里嘶哑地怒吼着,歇斯底里到情绪几近崩溃,但面上却依旧维持着一贯的礼貌温和。 他垂下可能泄露情绪的眼睛,语气有些委屈:“清,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力量暴走……你来,不是为了帮我吗?” 他牵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抱紧,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埋在她颈窝,“清,我需要你。” 不要一再挑衅消磨我的爱意与感激,放弃那些愚昧无知的同类,乖乖地站到我这边,和我统一战线。 我们才应该是这世上最相配的命运共同体。 共同的本源在耳鬓厮磨里震颤发热,像是兴奋,又像是恐惧。 针对非人类的虐杀停止了,知情的两人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清留在了容静的家里,宛若新婚的两人亲密得仿佛没有半点嫌隙。 但在清所不知道的地方,逐渐摸索出本源用法的容静开发出了更多更有针对性,也更加残忍痛苦的研究方法,利用自己一步步高升的职权,不动声色地通过实验搜集着他想要的数据,也操纵着各种变量悄无声息地夺走那些发觉到不对劲、或是被折磨得暴走的非人类的能力。 每组数据背后都是受尽折磨的非人类们的血泪甚至生命,他控制着自己「掠夺」的力度,不再额外制造那些“木乃伊”,于是那些研究对象的死亡也不会再被联想到那个虐杀非人类的罪犯身上。 他很满意这种循序渐进的折磨,从前那些负面情绪在目睹那些低等动物们原形毕露地痛苦嘶吼、乱冲乱撞甚至暴走失控后,抽丝般从他身体里剥离。 他得到了一种与过往一切快乐都不同的愉悦,他爱上了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合法化自己的意图远比虐杀更加让他拥有成就感,他充分将这些低等动物敲骨吸髓、利用殆尽且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即便偶尔遇到那么一两个认为他提出的实验方案过于残忍,因此表现出不赞同的“刺头”,他也能用非人类的力量轻松将他们化为己方队友。 但他这堪称无敌的能力在清身上失效了。 在他第一次尝试着使用言语「蛊惑」失败后,看着清那双澄澈平静的眼睛,他再也找不到丝毫曾经的心动了。 取而代之的是,忌惮。 看着容颜始终未变的爱人,想到她曾目光坚定地阻止自己对非人类下手,想到那在人类和非人类身上无往不利的「蛊惑」在她身上失效—— 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杀意。 她是他理想中的完美爱人,但她同样是他前进路上最大的阻碍。 可他的力量来自于她,他不敢轻易尝试……也或许,在这份犹豫之中还有两人间这段难得的感情在作祟。 直到在外负责搜索同类的非人类们带回了一只年幼的、纯种的、强大远超目前收录的一切非人类的巴巴里狮,他终于看到了不再被拘束的曙光。 但还不等他先见到那只小狮子,清就先他一步下手封锁了他通往自由的路。 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等到他醒过神来时,清已经在他手里被「掠夺」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她那张脸,那双眼,甚至连唇角的那抹笑容都和初见时并无二致,她安静地躺在他僵直的臂弯里,虚弱的手指顺着他眉心缓慢下滑:“小静,再不收手就迟了……” 她眼里的光芒逐渐黯淡,最后那一句话像是阳光下蒸发的水汽,“你不知道,你所追求的强大……本身就是一种诅咒……” 属于她的另一半本源被掠夺着充盈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一如既往的,温柔地包容着他这个刚刚亲手杀掉它主人的凶手。 然后在那只手落下的瞬间,他前面数年经营而来的一切力量,全都像泡沫一样,消融了。 过去线终于写完了 制衡 滴答……滴答…… 床上的少年终于缓缓睁开了眼,金色的流光在他淡色的眼珠上一闪而逝,他仿佛经历了过于漫长的沉睡,极慢极慢地眨了眨眼,漂浮的灵魂悠悠着陆、沉沉融进躯体,他这才终于记起了自己是谁。 “醒了?”视野里突然凑近一张脸,鼻梁以下全被包进医用口罩里,露出的熟悉眉眼让他很快辨别出脸的主人。 他被面上的手指动了动,这才察觉到自己浑身使不出半点劲,四肢如同灌了铅,甚至更重一点的呼吸都会牵扯到胸腔内的痛楚。 他的目光落在输液袋上,床边医生打扮的林琅轻笑了一声:“别看了,这只是最普通的一袋子葡萄糖罢了,你动弹不得是因为你消耗太大,五脏六腑乃至每一条肌肉都崩裂了——” 他和少年对上视线,“身体都耗到那份上了,你竟然还有余力对付我。你该不会是公报私仇,假借不清醒想除掉我这个碍眼的人吧?” 师仰光唇角几不可查地翘了翘,声音低缓沙哑,没了平日的清亮:“我明明还没来得及动手……话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接连杀了十多个医护相关的非人类,仅有的那几个吓得不敢来,给你治疗这事儿自然就落在了人类医护人员头上,研究所的医护队不好下手,混进人类医护队就简单多了。”林琅想到自己当时见到师仰光的那个场景,语气里透出一丝庆幸,“还好我来了,你不知道你那会儿基本就没剩下什么理智了,满地都是炸成泥的血肉……” 师仰光眼睫轻颤:“他找了变化类的非人类变成沉汨的模样,还趁我被催眠瓦斯麻痹神智时让精神系的非人类潜入了我的意识……” 林琅袖下手指蓦地一紧。 别听师仰光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但作为圈子内层的林琅很清楚拥有这两类能力的非人类有多么危险和难以对付,但凡意志力再薄弱一点,他就极有可能被双管齐下打造成一个唯命是从的傀儡。 “你……”林琅的嗓音有些发涩,“你为什么不问问沉汨?难道你就不担心在你被抓的这段时间,他们也会去对付她吗?” “容静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贸然对沉汨下手的后果。”师仰光英俊的脸上溢出一点嘲弄,语气却没有半点迟疑,“他动了沉汨,就一辈子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淡色的眼瞳看过来,“更何况,她也绝不是一个软弱需要别人保护的人。比起我们与生俱来的这些能力,她拥有更加坚不可摧的东西。” 林琅不自觉抿紧了唇。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喜欢,在面前少年的对比下显得如此稚嫩不堪一击。 他习惯性用居高临下的姿态去看待身为人类的沉汨,哪怕他已经不可自拔地陷入到这段一厢情愿的感情里,他仍旧没有改变掉自己的下意识认知。 明明他在那天晚上近距离地目睹了她是如何以人类之身熟练地运用那些诡秘强大的力量,从容不迫地杀掉了那些指向她的蔑视与恶意。 可他仍旧习惯性将她视作柔弱的、需要被人保护的渺小人类——即便他压根没有做出任何有实质性的保护她的行为。 甚至就连混进人类医护队伍这件事,都是他那位“爷爷”替他打点的。 回顾他曾在沉汨面前的种种表现,如今看来,只剩可笑。 她说得一点没错,一个没有被爱过的人,压根不懂得如何去爱人。她见过像大海一样波澜壮阔的爱,也见过像阳光一样灿烂明亮的爱,又怎么会为他这份难以下咽又阴暗晦涩的爱停驻脚步呢? 但他答应过她,会带仰光回去见她。 “这个房间没有监控,而且最近两天不知为何守卫巡逻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林琅开口道,“大量的人类被调用,非人类的束缚力比从前小得多。等你身体恢复些,就换上我这身衣服,会有人来协助你离开。” 他顿了顿,“带她离开这个国家,去哪里都好,她身边那条蛇知道如何隐藏气息,只要你们不主动暴露,他余生都很难找到你们。” 但师仰光却摇头:“容静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在高位操纵非人类数年,心机深沉,算无遗策。你以为你是林爷爷帮忙混进来的,实际上你很有可能是被他故意放进来的。” 林琅瞳孔一缩:“你认为他是故意放我进来帮助你逃走?” “拥有如此多精密昂贵的仪器和秘密的研究所,却偏偏在我这个重点关注对象所在的房间里没有布置监控,甚至故意减少了巡逻守卫的非人类,”他笑了一声,支着手臂坐起身来,顺便撕掉了手背上的针头,“他做得这么明显并不是为了要放我走,相反,他是为了留住我。” 手背上凝出一滴血珠,被舌尖卷进口腔吞下,师仰光对上林琅的双眼,脸上浮起嗜血的寒意,“看来,他已经去见过沉汨了。” 电光火石间,林琅已经串起了这种种的不寻常,他心惊错愕的同时又唾弃了一把自己的迟钝愚蠢:“他在双向制衡你和沉汨?” 故意留出这么多漏洞就是为了让师仰光注意到他的有恃无恐,忌惮他真的对沉汨出手进而自愿留下为质;而另一边迟迟等不到师仰光平安归来的沉汨也无法预估他会以怎样的手段对待自己的爱人,因而只能束手束脚。 这个撤掉锁链的鸟笼,比上锁时更加叫人忌惮。 迈出这里是否意味着彻底和容静宣战?那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自爆对容静而言是否还具有威慑力?如果容静将他的出逃视作绝不妥协的信号,那么他又能否在众多非人类的手底下护住沉汨呢? 他可以死,但他不敢拿沉汨的安危开玩笑。留在这里,至少可以给容静一点他有可能屈服的幻觉,同时也束缚住他手脚,不让他对沉汨出手。 “冷静点,”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虚空,也不知是在劝诫自己还是在劝诫林琅,“沉汨远比我们想的更加强大,容静绝对没有从她那里占到便宜,否则他也不至于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来困住我。” “她很聪明,所以我们更不能拖她的后腿。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什么才是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 容静手底下的这一群非人类,最强的自己杀了一部分,掠夺来的能力在清死的时候被一波全消了;后来开发仰光的极限,又赔进去一部分厉害的;现在派去拦截小章和伏曲的,又被消耗了不少。 所以目前他的“空城计”也不算是装的,而是真的没啥精英了,笑 囚徒 类似禁闭室的狭窄房间里,坐在小小一张单人床上的伏曲睁开眼,墨黑眼瞳外的一圈金色逐渐淡去光芒,他有些恼怒地皱起了眉。 他果然还是小瞧了这个男人的卑鄙。本以为那晚已经和沉汨口头做下君子协定的男人不至于没品到这地步,结果自己出门买个菜的工夫就被一群又一群非人类不管不顾地围追堵截,直至气力耗尽被带来这里。 联想到那群非人类悍不畏死、前赴后继朝着他攻击的疯狂模样,伏曲只觉得心急如焚。 即便是熟练掌握能力的自己最终都败在了人海战术下,那人类之身的沉汨又会遭遇到怎样的伤害呢? 他站起身来,因为对战断裂的手骨和脚腕此刻已经恢复如初,足有成年男人臂弯环抱的粗壮蛇身“砰”地一声重重砸在那扇特制的金属门上,整个房间都被这巨大响声砸得颤抖起来,但门上却没留下任何痕迹。 伏曲眉头紧锁,蛇身一次狠过一次地抽向那扇门,闷响带动空气的震颤指甲一样刮在他耳膜上,几片蛇鳞落在地上,像是无人来捡的贝壳,失去了往日的漂亮光泽。 他的眼瞳因为焦急与痛楚紧缩成一条竖线,胸膛因为虚弱和加倍消耗而剧烈起伏着。 蛇尾施力的那处鳞片剥落得最为严重,那些曾经比刀片还要锋利坚硬的鳞片此刻像是重伤的士兵,再也无力保护内里柔软的皮肉。 斑驳的血液在门上留下不甘的红色痕迹,伏曲无声地喘息着,垂头看向自己血淋淋的蛇尾,一种莫大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在战斗中被削掉一截的长发这会儿也不复过去柔顺干净,他身上除了自己的血外,还有不下数种非人类的血腥味。 那场缠斗他拼尽全力却仍旧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甚至现在连最简单的脱困都办不到。 从他被带到这个房间到现在的这叁天时间里,既没有人来和他谈条件,也没有人来对他用刑,甚至连送饮食可能被钻空子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很显然,那个叫容静的男人目的只是为了困住他,而不是想要他的命—— 他或许是想以足够公平的方式和沉汨一对一,但伏曲不敢赌。更何况,这算什么狗屁公平! 这个房间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打造出来的,他甚至没办法利用共享的本源和沉汨取得联系,无法报平安也无法获知她此刻情况,甚至连着砸了半个小时也没见着那墙和门上有半点凹痕。 他知道,哪怕是他没受伤的情况下,他都不可能从这间毫无破绽的房间里脱困。 那他还能指望谁呢? 如果真如他猜想的,容静想要弄走沉汨身边的一切助力和她对弈,那么那晚和他一样出现在沉汨意识里的章弋越也绝对会被大力针对。 师仰光下落不明,章弋越估计和他一样难逃追捕,算来算去,竟然只剩下一个涂衔宇。可是,一只柔弱的兔子,又能帮她什么呢? 另一间完全一样的房间里,比伏曲晚半天被带进来的章弋越也和伏曲一样确认了在这个房间里无法利用本源联系到沉汨的事实。 他缓缓睁眼,盯着头顶上取代天花板存在的整片金属笼顶,回忆了一下自己从走出机场开始接连不断遭遇的各种自杀式袭击。 值得庆幸的是,这段时间他的身体在积极配合祁兢治疗的情况下恢复得很好,且来攻击他的那些人选择的都是些空旷无人的位置。看他们肆意地变化出原形,他当然也没有留手地动用了腕足,绝对力量的压制下,那些人死得也就比帮派里的那些要艰难一点。 但架不住蚁多咬死象,更何况他没办法像他们一样豁出性命。毕竟,他是来见她的。 容静能以人类之身掌控如此多的非人类力量,他没法不忌惮。虽然杀了那二十多个非人类确实耗费了他不少气力,但被俘至此却是半推半就。 他可没忘记那晚沉汨问出的那句“仰光在哪里”,即便他压根没见过这位仰光,但结合沉汨的态度以及容静那些极具煽动性的话语,他也能猜到对方是谁。 比起他和那条蛇,在她心里更为重要特别的存在。 她需要找到他,然后救他。 既然这是她的终极目的,那么他又何必舍近求远地从外部突破呢?佯装力竭被带回,从敌人内部去探查才是最方便有效的途径。 能被派去对付他的绝不会是容静手下非人类团队里的弱者,地位有了;从他那血腥残暴的反抗与屠杀中活下来且将他顺利带回,功劳有了;亲眼目睹队友接连惨死在他手下,即便是面对力竭昏迷的他仍旧心生畏惧,破绽有了——这简直就是最好的移动摄像头,用来给他探路再合适不过了。 毕竟他特意留下他性命,作为回报,他也该为自己做出点贡献才行。 那双幽蓝色的眼睛逐渐凝成一片纯粹的墨黑,与此同时,在巡逻队伍里的一个男人眼神恍惚了一瞬,抬起的脚稳稳落下之际一切又恢复如常,没被任何人发现端倪。 “前天带回来的那个男人醒了吗?”男人皱眉,扭头问向身侧陪同巡逻的同伴,“就是把我肋骨打断四根的那个。” 目前被抓的后宫:3个 从这两章应该可以非常明显地感受到叁位后宫完全不同的性格了,hhh,叁位我都好爱~ 全线封锁,一对一 巨大的银狼带着遍身淋漓的鲜血在仅剩的几只还在疯狂围攻的兽类中艰难突围逃脱,几个跳跃腾挪便甩掉了身后早已力竭只剩战红眼的怒意与恐惧勉强支撑着勇气的追兵,消失在了那片葳蕤幽深的树林里。 容静站在几乎被这场鏖战毁坏殆尽的研究所大厅里,蔓延到脚下的暗红像是一片诡异腥臭的湖泊,散落着适才参战的非人类们被撕碎的残骸血肉,甚至是死不瞑目的头颅。 其中少数保留着人形,多数都是能最大化激发力量的兽状。 可即便如此,这十七个非人类都没能留下一个林琅。 容静看着往日干净整洁的大厅此刻尸山血海、形同地狱般的恐怖景象,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 柴默拖着断腿捂着腹部流血不止的伤口进来,被血污盖了一半的脸上透出些没能完成任务的忐忑:“对不起先生,我们没能追上他。” 随着他一步步走近,容静始终落在他脸上的目光让他因为战斗疼痛不已的身体寸寸紧绷起来。 跟在他后面进来的两人也俱是伤得不轻,十七个人,十四个血战到死,而今只剩下他们叁个。 但他们的恐惧,半点也不比地上已经失去呼吸的同伴少,既有对林琅的,也有对容静的。 哪怕是这数年来始终以保镖的身份守护在容静身边的柴默。 异常高大的身躯卑微地弓着,还在淌血的头颅几乎埋到胸口,早被鲜血染红的指缝里依稀可见被利爪撕开翻卷的伤口。 “没事。”一片死寂凝滞的空气终于因为容静这两个字重新流转起来,柴默心底无声舒出口气,转身刚想招呼不远处站定的两人一起处理现场,后心就是一凉。 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地低下头,那股尖锐的刺痛伴随着身后那人的进一步送入从他左胸穿出,锋利银光上还沾着刺穿他心脏带出的鲜红。 数年如一日的陪伴让他无法消化此刻的情况,本就消耗殆尽的身体因为心脏的破损也被抽走最后一口气,涌到喉咙里的腥甜让他说话声音都变得含糊。 他扭过头,唯一睁着的眼睛里还有清澈的困惑:“为什么?” 容静松开刀柄往后退开两步,歪头冲他笑了:“你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现在,我只是在做我的选择而已。” 柴默缓慢地眨了一下眼,醒悟过来他已经知道是自己将林琅放进来、也是自己将林琅放走这两件事了。 哪怕他只是稍微卖了林老爷子一个人情,哪怕他在刚才的战斗中真的已经拼尽全力,但对于容静而言,这就已经是背叛。 柴默已经算不清自己这双手上到底染上了多少同类的血,但他清楚地记得那些临死前或哀求或痛骂的声音,也记得那些在咽气时写满恐惧或是愤怒的猩红色双眼。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林老爷子的请求,是因为他是自己仅剩的几个老朋友,还是因为吊在那里始终不屈服的师仰光触动了他,亦或者是……他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在给自己找一个解脱? 他知道容静眼里揉不得沙子,也想象过事情败露后自己可能被其他非人类围杀的场景,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竟然会是容静亲自动手。 心里那可怜至极的一点点侥幸被这干脆利落的一刀刺得灰飞烟灭,是啊,他明明是最清楚容静为人的,又怎么会认为他会为自己这个叛徒例外手软呢? 还真是,可笑啊…… 如同一座小山般颓然砸倒在地的男人脸上还残留着那抹碍眼的笑意。 容静还沾着他血液的冰凉指尖轻轻颤了颤,视线从柴默脸上移开,转身走向了往楼上去的电梯。 一直瑟缩在暗处的弱小气息们终于在容静离去后手脚发软地出来,拿着各种清洁工具打扫起这血腥味浓郁得叫人作呕的“战场”,顺便请还呆站在原地的两人去包扎休息。 如梦初醒的两人从柴默已经失去呼吸的尸体上收回目光,对视一眼后,艰难地抬脚,从这一片布满或熟悉或陌生的同类的残肢碎骸里心情沉重地离开。 早被容静威逼利诱各种手段养成唯命是从的牲畜,即便知道近来这几个对手强大到恐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对抗,毕竟听话地和同伴们一起厮杀还有活下来的可能,但违抗命令或是找借口推脱换来的就只有身死当场的结局。 对于进过研究所的非人类而言,容静就是能够轻易掌控他们生死的神,即便他外表再温和无害,也没有谁敢真的认为他柔善可欺—— 毕竟脚下这座研究所里,埋葬着太多太多血腥的先例。 偌大的监控室里密密麻麻呈现着研究所各处的监控画面,格状的光斑在男人眼里快速掠过,画面被同步传达到困在特制房间里的章弋越的视觉神经上。 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自己,也看到了一身血坐在床边的伏曲,还看到了许多负伤正在接受治疗的非人类,但唯独没有看到那个可能是“仰光”的人。 陪着自己巡逻的伙伴这会儿还有些不明所以,伸手指着其中一块屏幕开口:“哥,你要找的人不是在这儿吗?” 正是章弋越所在的画面。 被操控的男人视线落在那块屏幕上,开口问道:“他这是被关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屏幕泛蓝的微光打在他表情僵硬的脸上,越发透出一种阴沉诡异。 坐在控制台前的中年男人以为他是想去寻仇报复,忍不住轻嗤一声:“得了吧,别以为你运气好侥幸活着回来了就能拿他怎么样了。我告诉你,你要真进去了也和他一样用不了任何能力,被拉到同一个起跑线上,你觉得你还有本事赢得了别人?” 他的嘲讽“激怒”了“报复心切”的男人,不等一旁的伙伴出手制止,男人的大手就恶狠狠地掐住了中年男人的脖颈,暴起的青筋是不遗余力的凶悍,眨眼的工夫中年男人就被掐得双眼翻白,一副随时要撅过去的模样。 同伴急急去掰他手指,口里还在不断劝说,提到容静时,发狠的男人好像找回了一丝理智,松开被掐得半死的中年男人,表情阴鸷地离开了房间。 同伴势弱,两边都不敢得罪,和趴在控制台上的男人道完歉又说了两句好话,赶忙去追离开的男人了。 换到新傀儡里的意识花了点时间在中年男人的记忆里筛选有关“仰光”的信息,但诡异的是,仍旧一无所获。 章弋越不会愚蠢到认为被容静用来和沉汨谈判、甚至需要花费那么大代价拘禁他和伏曲这两个可能成为助力的砝码“仰光”会是一个无人知晓的无名之辈。 可接连换了内外两个关键岗位的傀儡依旧筛不出关于“仰光”的半点信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容静已经先一步利用有记忆清除能力的非人类洗掉了这里所有人脑袋里关于“仰光”的信息。 还真是反应迅速。章弋越心道。 看来内部突破已不可取,为今之计只有先放自己和伏曲出来,挟持或者是干脆解决掉容静这个最大威胁—— 伴随着枪响一并射进中年男人脑袋的子弹没有给章弋越留出筛选打开那两个特制房间门的方法,同步反馈到身体里的剧痛几乎要将他的精神撕成碎片,那双凝成墨色的眼睛里有鲜红的血色弥漫开来。 残留在中年男人身体里的那抹意识听到了容静那道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我说过了,这是我和她的一对一。” 下章要靠兔兔救林琅了。 “姐姐如果死了的话,我会把姐姐吃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再去找姐姐。 抵债 林琅第一次被逼到这份上。 因为过度调用本源而力竭的身体压根无法帮助伤口愈合,被血染红大片的皮毛下,尽是利爪或是尖牙撕开的翻卷的血肉,此刻火辣辣的疼痛是他失血过多的脑袋保持清醒的唯一途径。 四肢沉重乏力,兽形已经在难以为继的边缘,但他不能就这么停下。 耳畔风声飒飒,四肢几乎要跑出残影,粗重的呼吸声里混杂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快,再快一点,找到沉汨,告诉她这里的一切。 加速流失的血液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地慢了下来,变得模糊的视野里,树林的边界似乎就在眼前。 四肢仿佛踩在云端,落不到实地;又像陷进泥沼,踩下去就再难拔出……他踉跄着走了两步,腿一软就这么双眼发黑地重重摔到了地上。 枯腐的树叶混杂着湿润的泥土气味钻进他鼻腔,他艰难撑起前肢,甩头试图恢复视野的清明,酸软乏力的身体却再抽不出一点多余的力气,他又一次颓然倒了下去。 “啧。” 逐渐暗下去的视野因为这突兀的一声咋舌而强撑着凝聚焦点,走到他跟前的少年蹲下身来,笑颜灿烂地掏出手机对着他拍了一张,“现在的你,比我更像是一只臭虫呢,林琅。” 涂衔宇。 涣散的兽瞳里仅有的那点微光映出重新站起身的少年朝着自己脸踩来的那只脚,可他甚至连那点偏头躲开的力气都没有。 “衔宇。”沾着血点的毛绒狼耳在听到这道熟悉的女声时激动地抖了抖,已经闭上的双眼蓦地睁大,快到眼前的鞋底应声离开。 “姐姐,我只是和他开个玩笑而已。”少年清朗的嗓音带出和他气味一致的甜,这种熟稔的称呼和语气却让地上明明已经失去力气的巨狼又强撑着站了起来。 那股带着潮湿水汽的花香伴随着主人的露面变得清晰起来,巨狼的双眼紧紧盯着抬头看过来的女人,并在她扬手的瞬间十分配合地低下头去。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林琅身体和情绪一并绷紧了,落在他脑袋上的手轻轻揉了揉他并不柔软的毛发:“没事了,我们带你回去。” 她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林琅只觉得强撑着的那点清醒像是扑拉飞走的蝴蝶,意志和眼皮在他回归人形脑袋靠到沉汨肩膀的瞬间,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涂衔宇眼疾手快地拽住林琅胳膊,将整个都要倒向沉汨的血人拉到自己这边:“他身上脏,别弄坏了姐姐身上的新衣服。” 沉汨的视线从涂衔宇的笑脸上移开,掠过满脸血污、双眼紧闭的林琅,投向密林遮挡、数十里开外的那处她迟早会去到的禁地。 她知道,那里就是一切罪恶的发源地。 “回去吧,他伤得很重。” 涂衔宇毫不怜惜地将重伤的林琅扔进宽敞的后座,沾了他一身血污臭气的外套也被脱下砸到他脸上。 他眯眼盯着昏迷不醒的林琅,一边擦拭着手上的猩红,一边思索着现在杀掉这个潜在情敌的可行性。 已经坐到副驾的沉汨出声唤他,他立马敛去了面上一切阴暗情绪,缩回快要掐到林琅脖子上的手,甜甜扬声:“来了,姐姐。” 察觉到沉汨看过来的视线,已经坐到驾驶座上的涂衔宇赶忙举起双手自证清白,“我真没对他做什么,只是脱了个外套擦了个手而已……” 他凑近,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语气委屈,“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把姐姐安全带到身边,结果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这个讨厌的男人……姐姐都不表扬一下我吗?” 他本就长得乖巧精致,这么自下往上看人眼睛越发幼圆无辜,更不谈他这副故意为之的卖惨语气。 沉汨知道他这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背后做出了多少努力,又耗费了多少精力。 她伸手轻轻揉了揉他蓬松顺滑的头发,在他眉心落下一吻:“衔宇,辛苦你了。” 涂衔宇呆呆看着她微微弯起的眼睛,只觉得眉心的那点温热如同被点燃的引线,一路噼里啪啦地窜进他心房,炸开一蓬震耳欲聋的悸动。 他抿了抿唇,那股渴望将她彻彻底底拥有占领的冲动被无声按下,唯独那股骤然浓郁的甜香泄露出了他此刻的不平静。 安全带系好,引擎发动声里,双手紧握在方向盘上的少年轻声开口道:“以后这些,我会一笔一笔找姐姐讨要回来的。” 沉汨没说话,她没办法保证自己在正式和容静对上后一定能够全身而退。她知道他想听什么,但做不到的承诺不过是徒增伤感的空话一句,她不想骗他。 更何况,比起伏曲和阿越,还没和自己牵系太深的衔宇完全可以拥有更多的选择。现在的他,是自由的,他可以去拥有一切他想要的未来。 “姐姐还没把我用完就想着怎么把我丢掉了,”少年清甜嗓音像是此刻被缓慢刹停的车,轮胎在融雪后湿润的泥土里下陷出清晰车辙,他单手撑到她座椅上,漂亮的眼睛随着凑近径直望进她眼底,“这样可不行哦,姐姐。” 沉汨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这么窄的空间过来的,他的那声“姐姐”还在耳边,下一秒人就已经坐到她腿上捧着她的脸吻了下来。 细碎的吻像是落在她唇上的雨,他并不像之前一样急于侵占她的呼吸,反而极富耐性地贴在她唇上轻轻啄吻,直至她熬不住他的纠缠,主动打开“城门”迎他入内。 涂衔宇眼睫轻颤着闭上眼,满心的戾气在她温柔的安抚下缓慢沉寂下去。 “姐姐放心,”他湿润的唇贴在她耳畔,还带着些喘的嗓音掺着沙砾摩挲的质感,“即便你死了,我一定会把你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的,来抵你欠我的债。” 等到你彻底与我融为一体,天堂地狱,我都会再找到你。 兔兔总是吃来吃去的(托腮) 姐姐好坏(车内贴身自慰h) 少年的吻从轻柔逐渐变得黏腻,交错的鼻息不断升温,充盈在车厢里的甜香在暖气的催发下变得越发浓郁。 同调的本源像是从小腹里点燃的一簇火,在唇齿交缠的水声里,被泼上油般腾地炸开。加速流动的血液摩擦出血管里的渴,支撑着她身体的脊椎也被烧得发软,彻底靠进椅背的瞬间视线也随着被放倒的座椅发生转移。 终于放过她被吮得发麻的舌尖的少年,埋首在她脖颈的同时,上半身也贴了下来,恰到好处地覆住了她想要起身的动作,那处情动就这么顶在了她腿心。 察觉到她肢体紧张的少年叼住她颈侧软肉轻轻磨着,含糊的声音里透出浓浓笑意:“说起来,姐姐上次来我意识里把我欺负得好惨。” 他托着她的脸侧过来,和自己对上视线,另只手则抓着她的手凑到唇边,含着她微曲的指节断断续续地控诉,“姐姐破了我的处男身,拿了我的第一次,难不成还打算一直用哄小孩子的吻来敷衍我?” 他张嘴在她食指指节上咬下一个浅浅牙印,明灿的星眸始终紧盯着她表情,“姐姐,我虽然是只兔子,但我也是个正常有需求的男人,这种事情上,你不能一直要我吃素吧?” 上回仅仅是在意识里就被他逼得无路可退的沉汨,这会儿直面他越发觉得难以招架。 不同于一切以她为先、各种温柔体贴的仰光和伏曲,身为兔子的衔宇虽然本体弱小,但性格却意外的强势执拗,且这种强势和阿越那种直男式的强势不同,他很了解她的弱点,擅长以卖惨来达成目的,“逼”她就范。 正如此刻,明明他的欲望正咄咄逼人地抵在她腿心,可他的表情却是那样的楚楚可怜—— 但她很清楚,他选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做出这种行为,并不仅仅是因为这段时间堆积的情潮,也不仅仅是被她刚才沉默里表达的婉拒刺激,还因为此时此刻后座里躺着一个让他讨厌的林琅。 他当然不会逼着她在这种情况下袒露身体和他交欢,更不会像那些打着寻求刺激的名义在有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将女伴作为器具来使用的男人一样,做出任何不尊重她的举动。 而此刻,后座的林琅早在耗尽力气又被她强制催眠后彻底陷入昏睡,在伤势恢复到足以支撑他身体清醒过来前,他接收不到任何外界的信息。 于是她如他所愿地抱住他腰身,开口提醒:“他听不到的。” “我知道。”少年弯眼吻过来,“我才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姐姐在我怀里的样子。” 沉汨闭上眼,在他越发熟练高超的吻技下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柔软湿烫的唇顺着她嘴角一路吻到脖颈,隔着衣服在她腰线摩挲的手已经来到她下摆,“姐姐,可以吗?” 颈侧那片被他偏爱的软肉像是某种烙印般隐隐发着烫,她抱住他肩膀,在他舌尖舔过那片皮肤时,颤抖着闭上眼,鼻腔里应了一声。 少年的手指纤长细腻,温热的掌心贴着她腰腹缓慢往上抚摸,隔着胸衣拢握住她胸乳,扑撒在她耳后的鼻息越发滚烫。 他的动作轻柔和缓,并不像是急于满足情欲,反而像是在精雕细琢地打磨一件珍贵的作品。拇指贴着胸衣外堆高的乳肉反复蹭着,时不时掠过还被胸衣包裹其中的敏感乳尖,温柔,又小心翼翼。 沉汨心底那点紧张与不自在就在他宛如安抚的动作下很快被击散,她睁开眼,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头来专注凝视着她的少年冲着她微微笑开,“姐姐,要推开我吗?” 沉汨眼里还有未消退的水光,略显昏暗的车厢内,她的双眼依旧平静澄澈。 “那你会被推开吗?”她问。 少年面上的错愕一闪而逝,更加灿烂的笑容绽放开来:“不会哦,姐姐已经推不开我了。” 他吻下来的瞬间,手指也已经钻进胸衣再无阻碍地包裹住她的柔软,蓓蕾在他掌心一次次地捏揉摩擦中缓慢苏醒,紧接着被他捏在指尖或轻或重地搓揉。 彼此的呼吸又一次乱了起来,他眼尾弥漫出惑人的红,略带些沙哑的嗓音里还透着性感的喘息,“姐姐又让我痛得不行,好坏。” 漫长的发情期,强烈的情潮不断堆积又被强行忍耐,此刻牵动心弦的人就在怀里,他的身体因为情动和痛楚温度不断攀升,有股暴戾情绪在他身体里胡乱奔蹿寻找出口,但她在紧张。 她在紧张。 即便他知道她是个极其温柔的人,也知道用哪种方式能够让她很快沉湎其中、放松下来,但他不想这么做。 不是被她允许接受的亲密没有任何意义,他需要她的爱,而不是被技巧手段堆砌的激情欲望。 微凉指尖顺着他汗湿的鬓角往下,轻轻勾住他裤腰。 “要我帮你吗?”她问。 身体里的欲望似乎在发出刺耳尖叫,他却拖着那只手环回他颈后:“姐姐什么都不用帮我,这样就可以了。” 他埋进她颈后发堆,一手揉捏着她胸口柔软,另只手握住被释放出来的性器喘息着抚弄。潮湿滚烫的气流像是一道接一道拍打在她皮肤上的浪潮,有意为之的低喘让她耳廓不受控制地漫出一层发烫的红色。 “姐姐……嗯……姐姐……” 沉汨只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被他贴在耳边这么一声接一声的“姐姐”叫酥了,越来越浓郁的甜香将她笼罩其中,他的手贴在她腿心,每一次抚慰他欲望的同时指骨也会擦过她腿心布料,带来圈圈涟漪般的微弱快感,让她因为同调燥热不已的身体生出些欲求不满。 分泌的爱液从翕动的甬道挤出,耳畔的喘息随着腿心指骨加快的摩擦一并急剧起来,揉得发烫的乳肉被放开,腰背被手臂朝他按贴得更紧的同时,他的唇又一次贴近,火热气息入侵。 “哈……姐姐……” 如同熟透的果子被大力捏爆,汁液伴随着香气同步炸开,温暖密闭的车厢里,喘息过了很久才逐渐平静下来。 “姐姐的衣服,还是被弄脏了。”他眼睛明亮,声音却带着事后的懒倦沙哑,“能帮我抽些纸吗?手上……好像要流下来了……” 想写兔兔跪坐着DIY仰头给汨汨口了,兔耳,红着眼睛,喘着说骚话~嘶~ 毁灭与赋予 浓白黏腻的雾气湿沉厚重,微粒一般轻盈落在皮肤上,寒意却迅速积结,顺着皮肤层层渗入,凝成刺骨的冷。 沉汨缓慢睁开挂满细密水珠的眼睫,被几种本源最大程度强化的听力捕捉到了空气里那遥远细微到几乎断绝的呼吸声。 脚下被浓雾遮挡的路分辨不出边界和方向,她披着满身几乎要将她压垮的水雾循着那道呼吸声,抬步前行。 周遭听不到一丝声音,脚下踩的也不像是实地,这场浓雾模糊的不仅仅是视觉,甚至连听觉嗅觉触觉都被雾气冻得一并麻木起来。 在这种一切感知都被模糊的情况下,人很容易丧失对时间和空间的概念,绝对的寂静和看不到尽头的目的地,都会成为将人逼疯的因素。 脚步一次比一次沉重,不知何时从脚边蔓延到腰身的雾气里,似乎有无数只手正拖着她双腿,阻止她继续前进。眼睫上的水汽凝结成晶莹的水珠,不堪重负地落进她眼里,紧接着又被眨动的眼皮挤压出,宛如落泪。 白茫茫的一片里,唯一的支撑就是那道越来越清晰的微弱的呼吸声。 寒意顺着她气管入侵,五脏六腑都生出令人呼吸困难的冷。沉汨只觉得自己是穿着厚重棉服落水的人,身上的负荷越来越重,前进的阻力也越来越大。 粗重的呼吸无法传达到耳朵,艰涩的心跳也被严实堵在胸腔,几近窒息的冷意里,她的脚步却从走变成了跑。 呼……呼…… 身体里的三股本源合力循环为她提供着热源,让她在这越发异样的寒冷中维持着身体的活动能力和意识的清醒。 寒意不断入侵,手脚也开始变得冰凉,即便如此拼尽全力地奔跑仍旧无法阻止身体里血液的流动因为寒冷逐渐变得缓慢,湿漉漉的脸颊上落下一片雪花。 沉汨喘息着抬头,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雾气悄无声息地散去,露出灰暗阴霾的天幕,耳边终于听到了那道清晰而孱弱的呼吸声,伴在间歇拍岸的海浪声中,撕开了世界的死寂。 她踩着湿润的沙砾,缓步走向背对自己坐在礁石堆上看海的那道苍老身影。 “清。” 那人徐徐转过头来,皱纹遍布的脸上唯有一双眼仍和她看到的那些记忆里时一模一样,清澈包容,平和温柔。 “沉汨,”她准确叫出沉汨名字,微笑道,“我等你很久了。” 沉汨走到她身旁坐下,冰冷潮湿的海风让她回忆起了自己最消沉低落的那一天。但和彼时不同,现在,她已经拥有了太多让她想要去创造未来的美好存在,她不仅想活,还想和他们一起,活得更好更幸福更自由。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来见你的目的。” 清仍旧维持着笑容,视线却重新投向灰蓝色起伏的海面:“即便你不来见我,我也马上就要消失了。” “我知道你有能力带走他,”沉汨并不因为面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很快就要消散而心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地留在他潜意识里冷眼旁观那些非人类死在他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下。那些,不都是你的同类吗?” “我很高兴,”清看着海面的眼睛弯起,嘴角笑容更甚,“你并没有因为见到过他们部分的丑陋而彻底否定掉他们的所有。” “冒昧问一句,是因为仰光他们吗?”她转头看进沉汨眼睛,轻柔的嗓音仿佛长辈在关心。 “你永远搞不清主次,”沉汨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她也并不因为面前这人的年长而虚伪地去逢迎,她的话语甚至比刚才直白的指责还要锋利,“我有眼睛能够去看,我也有脑子可以分辨,无论是人类还是非人类,我的一切评判都是基于我本身的价值观、基于我遇到的是谁,而不是我喜欢谁我就认为他是对的、是绝对善良的。” 清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她的双眼仍旧温和,却明显暗淡下来:“如果当初我也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可我似乎已经习惯了逃避,逃避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逃避自己犯下的错误,逃避自己该做的决断——” “别拿爱情当你软弱的挡箭牌!”沉汨喝断她的自怨自艾,“你本可以用你的力量做更多更有意义的事,结果却一味地用你的视而不见去纵容、去喂大了容静的恶毒与贪婪。你明知道枕边人是条毒蛇,却还是选择将自己的本源分给他,让他拥有了更加便利的能力去对付那些无辜的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从容静记忆里看到的那些残忍血腥的画面从脑海里清除出去,“我不管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用自己去喂养出这么一个怪物,但你能在最后关头锁掉他掠夺来的所有能力,说明你也确实后悔了。” “后悔?或许有那么一点吧,”清自嘲地轻笑一声抬起头,缓慢无声飘落的雪花落在她潭水一样清亮的眼睛里,融开一种无机质的茫然,“但到底是后悔给了他力量,还是后悔没能看到他醒悟过来,我也已经分不清了。” “但你说得对,我把事情搞糟到现在这样确实是因为我主次不分。明明是我自己都不想去做的事,又怎么能指望别人替我做到呢?”她眼角润开蜿蜒泪痕,扭头看她,“毕竟我身负毁灭的使命而来,却赋予了小静这个人类不该有的力量。” 毁灭? 我真的好爱汨汨哦,我的女宝,嘤嘤嘤 邪神 “看看这片海,这片占据了这个星球七成面积的大海,”清枯瘦的手指笔直指向一望无际的灰蓝色,她还含着泪光的眼睛里透出一种别样的温柔,“她孕育了无数的生命,她的孩子们自她怀中出生、长大、然后一个个离开她、拥有了各自的生活。其中人类更是衍生出了超凡的智慧,一步步地站上了食物链的顶端,他们像神一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生灵,掠夺它们的资源,占领它们的家园,奴役它们的自由,主宰它们的性命——” “那些凄厉的哀嚎像是源源不断汇入海洋的污秽般,日日夜夜萦绕耳边,它们悲伤地哭泣着,无助地呼救着,最后迷茫地死去,化作一声又一声微弱的质问……” “为什么?”清低头看向自己摊开的双手,梦呓般发问,“为什么生于同一个起源,来自同一个胞宫,拥有同一个母亲,我们却只能沦为卑贱的动物,成为人类肆意捕捉、玩弄甚至屠杀的弱者?” “人类越来越聪明,文明越来越先进,武器越来越强大,面对人类这个已经对大自然失去敬畏的庞然大物,再灵敏的听力、再迅猛的速度、再凶悍的体型、再锋利的爪牙都无济于事……母亲目睹了太多孩子的离去,其中甚至不乏已经永远无法再被孕育出来的生灵。于是虚弱的母亲无法继续放任发展,她违背初心地将自己的力量分给了那些弱势的孩子,希望能够赋予它们足以匹敌人类的智慧与力量。” “可是太迟了。”清缓缓收紧手指,“不断被挤压的生存空间,光是活下去都得拼尽全力,即便获得助力,他们却没有办法像最初的人类那样去自我进化发展。这种凌驾于人类之上的超然力量,在没有丝毫根基、也没有可与人类相抗的智慧加持下,最终只能一败涂地。” “这些出于爱意分赠的力量,却成了将他们推向更加残酷的命运的罪魁祸首。智慧的诞生让他们越发清醒地明白了所遭受的一切有多么残酷,斗争意识的觉醒也一次又一次地让他们领悟到了无能为力的挫败与绝望,他们的哀嚎日夜不绝,血泪汇聚成河流入了母亲的眼睛里,切肤之痛不停折磨着快要死去的母亲,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一时不忍的好心究竟办了怎样罪孽的错事——于是,我诞生了。” 海浪击打在礁石上,翻卷的白浪沾湿了她裙摆,那双苍白的小腿已经变得透明。 “人类俨然已经进化为这个世界的霸主,他们的力量已经不是垂死的母亲可以撼动的存在,那么至少,我可以回收掉一切本不该被赐予的力量,让这个世界重新回到本有的发展轨迹,让那些还没诞生灵智感情的孩子们回归懵懂、不用再承受觉醒后被虐杀的千万倍痛苦。” “你可以想象吗?比起其他带着母亲爱意与祝福降生的兄弟姐妹,只有我是为毁灭而生。我背负着母亲深重的自责与后悔,在兄弟姐妹不绝于耳的哭嚎声中诞生,然后在觉醒的那一刻就不得不接受自己需要亲手去扼杀那些已经诞生灵智的同胞们的性命——” 清低笑一声,抬眼看向沉汨,“冷眼旁观算什么残忍,我所要做的,又比小静好得到哪里去呢?” 沉汨抿唇:“至少,你会给他们一个痛快。” “连我都不敢保证的事,你又怎么敢肯定呢?”清摇了摇头,还是笑,“你大概不知道,待在小静身边的那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最轻松的时候。我不需要出面去做恶人,杀死那些将我视作朋友亲人的非人类,甚至可以像你想的那样,充当一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无知女人,站在道德高点来审判小静背着我所做的一切。” “我将本该属于我的责任变相地交到了小静的手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替我动手达成所愿的轻松,我用同类的血肉喂养着小静这条被我挑中的毒蛇,放任他掠夺来各种各样神奇的能力……”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你又为什么要出面阻止他呢?”沉汨盯着她一瞬间清空情绪的双眼,“放任他继续壮大,不是能够帮你更快达成所愿吗?” 沉汨走近她,缓缓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清,你给他力量的初衷,并不是要让他替你去残杀同类的,是吗?” 她的指尖冻得发痛,唯有掌心还留着和身体深处一致的温热。 她双手轻轻握住清那双枯槁的半透明的手,仰头看着她蕴满悲伤的双眼,“就像母亲赋予孩子力量的初衷,也绝不是要他们面对更加残酷痛苦的人生。” 清的眼睛里落下大颗大颗冰凉的泪珠,她低头抵住沉汨手背,无声痛哭。 周遭退去的雾气不知何时又悄声围拢,天空中飘落的雪花也被风搅出旋来,灰蓝色的海变得更加沉暗静默,连浪花声都止歇了。 强大本身就是一种诅咒。 清想要容静明白的,大概就是这件事吧。 分给他本源,赋予他异能,希望着他能够设身处地地理解非人类的不易,继而为他们创造一处容身之地—— 清知道他可以做到,但可惜的是,她信错了人。 容静固然弱小,固然和彼时被人类逼上绝路的生灵们一样痛苦不甘,但他也和那些被赋予力量的非人类一样,并没有藉由这份力量走上正确的道路。 弱者获得力量的第一件事,并非襄助同为弱者的非人类,而是朝着比自己更弱的非人类们果断挥刀、搜集他们的力量壮大己身,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属于强者的位置,披上无所不能的外衣,成为视生灵如蝼蚁的、高高在上的神。 爱即意义 欲壑难填。 越是体会过弱小的痛苦难熬,越是无法放下对强大的执念追求。 强大了,但,是最强大的吗?不。永远有比自己更强大的存在横亘在面前,一日不越过它,便一日不能安下心来。 从非人类那里掠夺吸收而来的力量变成了诱人成瘾的毒品,一次次将他推向更加癫狂的深渊。欲望像是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越滚越快,他无法叫停也不想叫停—— 然后,和前来阻拦的清一起,撞了个粉碎。 登天梯硬生生折断在半路,眼看着俯瞰众生的高位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堆积的杀意与滔天的愤怒彻底烧断了他的理智,他就这么,杀了她。 一开始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毕竟她只是一个连他未来计划里都不曾拥有过戏份的路人甲,是个用完就丢的纯工具,甚至她还破坏了自己的一切计划。 但当那些炽热情绪退潮离岸,当过往相处的点滴不受控制地回映重现,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也不可能见到她后,那些复杂的情绪就成了日夜啃咬着他心脏灵魂的小虫子,一只两只,千只万只,密密麻麻从他仿似被蛀空的心脏往外蔓延,钻进他脏腑,挤进他血管,胀得他每一个细胞都生痛。 他得到了清,也得到了力量;他失去了力量,也失去了清。 仿似腾空而起,又被狠狠摔进泥地。得到后的失去,远比从未得到过还要让人绝望。 他应该愤怒,应该不甘,应该绝望地控诉,应该痛苦地发泄……但清已经不在了。 清,已经不在了。 或许是逐渐意识到自己再也没办法重新获得那些神秘强大的力量,曾被他抛之脑后的爱人终于一点点在天平上获得了重视。 无数次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似乎总能感受到她的存在。扑撒在颈后的她的呼吸,擦过面颊的她的发丝,扣紧双手的她的手指……就好像,他们从未分离。 是啊,他们从未分离。他的身体里,还锁着她的本源。可能等到他解开那只小狮子身上“锁”的那一天,就是他再见到她的时候。 “可你让我等得太久了,仰光。”冰冷枪口抵在少年眉心,容静垂眼看进那双赤金色的眼瞳,“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耐心继续等下去了,所以,要怪就怪你太没用,到现在都没办法挣脱束缚,解开锁链。” “但你放心,我会非常认真地解剖掉你的身体,然后给你买最贵的骨灰盒和墓地……” 急促刺耳的警报声锋利地截断了他的话,扭头朝着门口看去的一瞬间,手里的枪就易了主,迅速从床上翻滚到墙边的少年蹲靠着,双手握着的正是前一秒还在自己手里的枪。 “不愧是评估分最高的纯种,这么大剂量的神经毒素都没能彻底夺走你的行动能力,”容静像是看不到那径直指向自己的枪口,他甚至赞赏地露出一丝笑意,“但你确定要对我开枪吗?你、林琅以及和沉汨关系亲密的那两位情人?哈,甚至是沉汨自己,你猜,我在进来之前对他们下达了怎样的指令?” 无力的双手紧握住手里的枪,但麻痹的身体却连维持住这么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姿势都变得异常费劲,视野里的一切始终晃动出道道重影,那些如同隔着一层水帘般传递到他耳朵里的话后知后觉地被昏沉的大脑理解消化,师仰光抬头,艰难凝聚视线,再次对上容静那双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睛。 “她已经排除万难地来了,所以我也绝不会在这个重要时刻拖她后腿。” 手指随着话音一并落下,可黑洞洞的枪口里并未如他预想般射出杀死容静的子弹。 师仰光眼瞳骤缩,面上一闪而逝的错愕却极大地取悦到了对面的男人。 容静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大笑声弥漫在这间封锁了非人类力量的房间里,震得师仰光本就眩晕的大脑更加昏沉。 这样诡异夸张的表现让师仰光心里的防备更甚,他握紧手里失去了威慑力的枪,涣散的目光一次次在彻底失去意识的边缘被强行拉回。 尖锐的警报声不停地提醒着他,外面的“入侵者”极有可能就是沉汨。 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睡过去。 “真可惜啊,仰光,”容静直起身,揩掉眼角笑出的泪花,“你就是一直在拖她后腿的人啊。” 他抬脚,缓步朝着床那边的少年走去,“为了救你,她失去了当母亲的可能;被你喜欢,她不得不离开故土远走他乡;经历了重重磨难梦想幻灭后回国,却因为你的再度纠缠被迫陷入这场危险漫长的对抗……仰光,沉汨的一切不幸,九成都是因为你。” 他停在少年跟前,轻松踢开他软绵绵握枪击来的手,在手枪砸在地面的滑行声中弯腰扼住少年脖颈,缓缓将他从地上抬起。 那双永远生机盎然仿佛燃烧着不灭之火般的漂亮金瞳里,飘白水雾下是遮掩不住的自责与愧疚。 “承认吧仰光,你才是这么多人里最没有资格去爱她的那个。”容静欣赏着那簇火焰的摇摇欲灭,温和的声音却是一下下扎进他心窝的尖刀,“你的人生,从始至终都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你从来,都没有逃离过我锁住你的牢笼。” 那个狭小漆黑的阁楼房间里,或许压根就没有那么一扇窗,窗外也没有那么一盏灯,灯下也没有那么一个人——他从来,都没有真正触碰到那束光。 金瞳缓缓沉寂成一片枯死的焦色,那簇碍眼的火焰熄灭了。 容静扬起嘴角,缓缓松开了掐在他颈上的手。 “拜托,我只是一只柔弱的兔子,”容静蓦地回头,紧缩的双眼中映出来人熟悉的面庞,以及他握在手里正对着自己的枪口,涂衔宇歪头冲着他笑,“怎么每次都要我来处理这么麻烦的事呢?” 他的目光越过容静已经收敛好情绪的脸,看向靠墙垂头站着的师仰光,“我说,你还要装多久?姐姐可没空来看你卖惨,差不多就可以了。” 容静正过脸的瞬间脖子就被师仰光大力捏在了手里,将近一米九的少年半点找不到适才的虚弱,轻松将他提离地面,彻底兽化的眼睛里烧出无边火焰,沉沉微压如有实质般顺着他皮肤钻入,和此刻扼在他脖子上钢浇铁铸般的那只手一起,疯狂挤压着他肺里的空气。 挣扎犹如螳臂当车、泥牛入海,无法流通的血液被堵在头部,充血的视野里只有那双灼亮逼人的金瞳冷冷看过来,明明收入耳中模糊的话语却有着力破千军的气势。 “你错了,我的人生在被她选择的那一刻,便被她赋予了全新的意义。” 容静只是外表柔弱而已哈,毕竟之前刚刚得到力量时弄死了那么多非人类,武力值还是有的 兔兔真的,大事从不掉链子,我哭死 不可结缘 意识遁去后的灵魂开始下沉,穿过一层又一层蛛网似的淡云,裹着越来越厚重的水汽缓慢落定在一片湿软冰凉。 耳畔传来断续的哼唱低吟,逐渐恢复意识的大脑努力搜集着逸散的信息,终于分辨出那人哼着的应该是摇篮曲。 容静缓缓睁开眼,盐似的雪粒子砸在他眼膜,颤动的眼睫纳入满目的灰蓝天空。他坐起身来,撑开的手掌抓起满手湿润的细砂,抬眼望去,是陌生的海岸。 海浪拍打着嶙峋的礁石,情人的爱语般轻柔。那道断续的哼唱夹杂其中,仿似应和。 容静在几步外站定,神情怔愣地看着礁石上那道背影。 海风吹起她花白的头发,面颊传来冰凉微痒的同时,鼻尖嗅到了那股独属于她的香气。 清…… 他嗫嚅着,却不敢喊出那人名字,酸涩情绪从胸口满涨,他猛地闭上眼,眨去眼里骤起的水光后,再次握紧拳头缓慢抬头去确认。 那道身影仍旧坐在那里,只是不知何时扭头看向了自己。没有印象最后的满脸皱纹,连适才花白黯淡的发丝都重新回到了乌黑柔亮,黑白分明的一双眼仍旧盈满清澈平静的温柔,带着笑意的熟悉声音再次和过去一样喊他。 “小静。” 他睁着眼,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涌出:“……清。” 过去的数年时光里,他曾无数次地构想着借着师仰光寻找解锁方法、再次和她重逢时应该说些什么。 被他夺走本源的那一刻,痛吗?发现他真面目的那一刻,后悔吗?后悔与他相遇,后悔与他相爱,后悔馈赠给他一半本源吗? 他有千千万万句想要从她口里问得答案的话,可此时此刻,当他终于如愿再见到她的这一刻,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会不痛呢?被最信任的枕边人背刺杀害夺走一切。怎么会不后悔呢?陷入他捏造的爱情陷阱,自己的力量被他打造成刺向那些朋友一样的同类们的利器。 他怎么有脸再去问出那些话?他是一个说谎者,一个掠夺者,一个杀人者,一个罪不可恕的重刑犯。 他偏头避开已经走到面前的清试图抚摸他面庞的手,颤抖着手狠狠擦过脸上的泪,苍白脸颊留下两道明显红痕。 他现在一定很丑。 一个消瘦的,充满戾气的,狼狈流着泪的,中年男人。 而她依旧年轻漂亮,熠熠生辉,如同夜里散发着柔光的夜明珠。 清收回落空的手,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也很快消弭在她的笑意之下,仍陷在自己情绪中的容静并未发现她苍白到几近透明的皮肤。 “小静,我是来同你告别的。”清背过手,弯眼对上容静看来的一双错愕的眸,“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我快要消失了。” 容静蓦地抿紧唇,但清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不是仰光让你等得太久,而是我,小静,是我不想见你。” “为什么?”素日平缓低醇的男声此刻沙哑颤抖,他的指尖深深掐进手心,无法克制的情绪在他眼里掀起狂风巨浪。 此刻的他,再找不到半点人前喜怒不形于色的神祇模样,脆弱无助委屈,像是一个面临被抛弃的稚童。 “你就那么讨厌我,那么恨我,甚至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吗?”他红着眼眶嘶声质问,“如果今天我不用师仰光逼你一把,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默默消失掉?” 清对上他湿漉发红的眼睛,终于还是松开背后揪在一起的双手,再次朝他抬起。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躲开,反而低下头来由她触碰。 冰冷的手指给他一种脸颊仿佛要被冻伤的错觉,他抬手覆住她同样冰冷的手背,眼睛始终盯着她。 “清,我是不是老了很多,丑了很多?” 他像是被安抚的兽,在驯兽师的手下发出幸福的呼噜声。 清笑着摇摇头:“没有,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没变过。” 始终是那个迟疑着朝自己小心翼翼靠近的少年。 “是我逃避了自己的责任,将你从人异化成了兽,放大了你心里的阴暗与偏执,逼着你走上了一条血淋淋的不归路。”她凑近,抵住他额头也堵住了他那些几欲脱口而出的辩驳,“小静,对不起,把你变成这样我很抱歉。所以,临走之前,我想送你最后一件礼物。” “不……”他的挣扎像是被骤然松开封口的气球,浑身的力气与意识在一瞬间被抽了个干净,如坠千斤的眼皮合上的那一秒,大脑心脏里的某一处也被利落剜去了。 好疼…… 姐姐……小静好疼…… 床上昏睡的男人眼角缓慢滑落一滴泪。 同伴?情敌! “啧,就这么放过他总觉得不太爽,”涂衔宇转着手里的枪,抬眼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师仰光,“要不还是回去把他干掉吧?毕竟他几次三番地对姐姐动手动脚……” 话音消失在师仰光扭头看过来的那饱含警告的一眼中。 “她怎么安排就怎么做,不要破坏了她的计划。” 涂衔宇眯了眯眼,轻笑一声:“别摆出一副大房的姿态对我说教,要知道你们这些厉害家伙一个接一个掉链子的这段时间里,姐姐的安危和计划都是我一个人在负责。师仰光,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蠢,她的事,我也不比你看得轻。” 他的枪在指尖一转,枪口指向师仰光,“说实话,我真正想干掉的才不是什么容静。但是你们死了的话,姐姐大概会难过很久,这样的姐姐吃起来可不够美味。” 他枪口稍移,手指扣下扳机的下一瞬,擦过师仰光耳畔的子弹就夺走了拐角处刚刚走出半边身子的敌人的性命。 “所以,庆幸吧,只要姐姐还喜欢你们,我是不会干掉你们的。” 师仰光漂亮的金瞳盯着他脸上那堪称碍眼的笑容,空气里的那股青草香骤然剑拔弩张起来:“彼此彼此。” 涂衔宇被这股强悍威压镇得呼吸一滞,他心里暗骂着负责去关掉房间“屏蔽仪”的祁兢动作太快,没叫这个恢复力惊人的怪物多吃点苦,面上的笑却硬撑着没露出半点破绽。 师仰光轻笑一声,顺势收回故意为之的张扬,转身甩出利爪,毫不客气地迎向拐角处已经荷枪实弹奔袭而来的敌人。 “哼,”并不擅长战斗的兔子跟上他,时不时对着想要偷袭的敌人补上两枪,语气酸溜溜的,“说起来你还没见过姐姐在国外交往的第一个情人吧?他和那条不男不女的蛇为了救你,貌似也被关在这里折腾得不轻呢。得亏姐姐没来,不然保不齐她先心疼哪个~” 兽化的狮爪轻松穿过敌人胸膛,拽出一串滚烫血液,还在跳动的心脏被一把捏爆,对面痛苦的哀嚎就这么硬生生地断在了半路。 师仰光抬起手肘慢条斯理地蹭过面颊溅到的血点,抹出一条杀意腾腾的红线,眉眼间全是猛兽出笼的凶煞。 “涂衔宇,有在这儿跟我上眼药搬弄是非的力气,不如快点解决掉这些极有可能给沉汨造成伤害的爪牙,”他矮身躲过抽来的长鞭,扫腿绊倒来人,曲肘利落击碎对方喉骨,抬头瞥一眼终于不笑的兔子,“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 “省省你的指挥,”涂衔宇接连射出几枪,每一颗子弹都精准地带走了一个敌人,“我也从不在她的事上掉以轻心。” 两人一边迎战一边退往楼下出口,另一头负责寻找章弋越的祁兢则在一群挂着冲锋枪的党派小弟的保护下,第一时间找到了监控室的所在。 “阿越阿越!你还好吗?”祁兢打开对讲系统,焦急地呼唤着监控画面里安静躺在床上的男人。 章弋越蓦地睁开眼:“祁兢?” 见他意识清醒反应迅速,祁兢松了口气:“是我,我带人来救你了。” “沉汨呢?”章弋越站起身来,皱眉道,“你留人保护她了吗?” 几乎在确认来人是祁兢的瞬间他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经过。祁兢在他回国失联后立刻组织好人员追了过来,并且顺利和沉汨搭上了线,否则不至于这么准确地就带人找到了这里。 看容静这做派,捏着这么大的优势也没有对他们动手,足以见得沉汨身上,或者说是师仰光身上,有着更加让他在意的筹码。 那么,沉汨远比被困的他要危险—— “当然。”所幸祁兢足够了解自己这位“恋爱脑”的好友,这次带来的人马留了一半守在沉汨身边。 虽然他并不觉得那群人加起来能比得过那头护沉汨护得跟眼珠子似的狼。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问问这些当事人沉汨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叫一个接一个这么厉害的同类爱她爱得这么死心塌地。 “屏蔽仪我这边已经攻破防火墙搞定了,你先试一下能力恢复没,”祁兢坐下,开始接手整个操作台,“我来帮你开门。” “应该还有一条蛇,”章弋越收回接连变换了几种形态的腕足,提醒道,“他也是同伴。” 同伴? 祁兢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动作一顿,视线已经准确地找到了其中一个监控画面里正在拿原形撞门的巨蛇。 看墙面那血痕和地面的鳞片,他应该已经为脱困做了非常多次尝试了。 “嘶~”祁兢倒吸了口冷气,“没有本源的保护也敢拿原形这么折腾,真是不怕死啊——等等!你说的同伴,该不会是指……” “别废话,抓紧时间。” 祁兢:沉汨,不愧是你! 无趣的人生 “一个用爱创造孩子并赋予孩子力量的母亲,怎么可能做得出毁灭孩子的事呢?事实也好,借口也罢,在深重的自责与后悔中被创造出来的我,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清伏在沉汨膝上,轻阖着眼,嘴角上扬出安心的笑意,“正如母亲不知应该如何去面对这些被赐予力量、觉醒后迎来更加残酷命运的孩子们,我也同样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毁灭那些甚至比我还要更早出生的同胞们。” “在我继承的那些记忆里,人类与非人类永远处于掠夺者与被掠夺者的绝对敌对地位,所以当我发现,非人类的同胞们在以一种相对和平的态度和研究所的这些人类相处、甚至互帮互助时,我对这个研究所产生了很大的好奇。” “我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但很快便发现,所谓的和平和谐,都不过是掩藏在谎言与欺骗之下的笑话一场。非人类仍旧被掠夺着,只是这次,人类在勃发的野心之外披上了一层名为文明的外衣。他们之所以对身为异族的非人类温和以待,既是因为对他们身上未知力量的恐惧,也是因为对自我行为的美化。” “想必类似套路,身为人类的你远比我见得更多。民主与自由的大旗下,被放纵的欲望污浊不堪;低碳环保说了万遍,作为元凶的富人却指责底层穷人污染太大;给与女性蝇头小利便大肆宣传美化,对重要场景下的性别歧视和福利偏向闭口不提……人类,明明就贪婪又自私,却偏偏热衷于装出一副不争不抢、谦和待人的君子模样。” “他们用最温柔的语气、最关切的表情哄着我喝下剂量药效一次重过一次的实验药,用最轻柔的动作、最细致的态度为我戴上各式各样的探测仪器,一次又一次地调大刺激值来测试我的极限。他们提供给我舒适的住宿,健康的食物,将我视作他们的朋友家人般,重视我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但我知道,他们内心深处都只想着将目前为止最特别的我这个非人类解剖切片,放去显微镜下观察我每一个细胞。” 她轻笑出声,睁开的眼睛里瞳膜透出一种刚刚出生的婴儿眼睛里独有的蓝色,“小静对我来说究竟算什么呢?说实话,没有对比我实在很难去判定,但我很清楚,一开始,他确实是特别的。” “比起其他人对非人类的虚伪友善,他藏在那张平静脸孔下的、对非人类的轻蔑与敌意显得十分青涩。因为根基尚浅,他并不知道高层暗地里的那些打算,只是在意识到我在两方阵营里起到的重要作用时,他自以为隐蔽地接近了我,并试图用爱情将我驯化成为他一个人的同伴,或者说是,俘虏。” 多么有意思啊,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人类试图用爱情来驯化一个非人类。 一个年轻的脆弱的稚嫩的人类少年,自以为伪装得很好地接近了她。他一身的破绽,那些盘算在她眼中宛若赤裸暴露无遗,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并不热衷于将她切片做研究,而是在埋怨神的不公将这些神奇的力量赐予这些愚蠢野蛮未开化的非人类,气愤于太多围绕在她身边心思各异的人类非人类分走了她的关注。 爱情明明是他向她抛出来的圈套,却好像反倒将他自己套入其中了。 人类的“爱情”,听说比非人类的力量更能盲人眼盲人心,让人成为失去自我的俘虏—— “我很好奇,一个聪明但弱小的人类,在陷入爱情并获得了这份来源于非人类‘爱人’的力量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一片沉默中,只有接踵而至的海浪不断拍击在礁石上发出的细碎水声,如同呜咽。 “可很显然,我和母亲一样,创造出的,都是失败品。”清的目光落在阴霾的海面,“我不愿意承担的责任,似乎和我分给小静的那部分本源一起,分给了他。” “他觉醒的能力,是[掠夺]。” 沉汨轻抚着她头发的动作一顿:“清,告诉我,这真的是凑巧,还是你有意为之?” 这次清沉默了很久,久到沉汨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直起身,笑着开了口:“沉汨,你真的很敏锐。” 清冰冷的手指触碰着她温暖的面颊,那双婴儿蓝的眼睛里映出她始终平静的脸孔。 “所以,为什么呢?”沉汨看着她,轻声发问。 为什么要给予容静这种人这种力量?又是为什么要在暗处帮助他清理掉那些可能会查到他头上的破绽? 以容静彼时的年龄和阅历,他绝不可能像如今行事一样沉稳周全,做到滴水不漏,更何况他一个异能新手面对的都是那些对力量收放自如的非人类。 即便拥有清赋予他的这个堪称作弊的收割能力,他不可能没有留下一丝破绽,而这些破绽一旦暴露,他绝无可能继续利用[掠夺]去帮清间接完成任务。 唯一的可能就是,清在暗地里帮他。 “当他毫不犹豫地下手杀掉了那个和他相熟又素来温和的非人类时,我就知道,我赌输了。”清收回手,缓缓站起身来,“小静并没有什么特别,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自私怯懦,拿到力量后立刻朝着弱者挥刀——” “我应该阻止吗?”她看着广阔无垠的海面,自问自答般,“或许我应该失望的,应该立刻将那份力量收回。可看着那些死去的非人类时,我又忍不住地想,这不就是我的目的吗?” “大概连我都没有察觉到,我在赋予小静力量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存了要养大这条毒蛇的心思。毕竟,一个从未感受过爱的我,又怎么可能去相信小静他带着目的而来的爱呢?” 沉汨闭了闭眼,想起那些从容静的记忆里看到的一张张死去的陌生脸孔:“既然一切如你所愿,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出面阻止他呢?” “因为他不再满足于简单地得到力量,而是开始享受那些弱于他的非人类们临死前的恐惧、憎恶、痛苦……”被浪潮打湿的裙摆贴在她几近透明的小腿上,她仰头看天,像是被困在这片海域无法挣脱的神女,“然后,我也和母亲一样,听到了那些被虐杀至死的同胞们凄惨的呼叫声。” 翻涌的海浪在她脚下礁石不断撞得粉碎,溅起的水花又化作沉重的锁链缠绕着她双腿,绑着她不让她离开。 “我的力量喂大的不是单纯渴望力量的人类,他变成了一只野蛮凶残,嗜血虐杀的怪物,”她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失望或是难过,“然后给我的同胞们带去了更加惨痛血腥的命运。” “无趣,我的人生,真是太无趣了。” 清是混沌,也是残缺;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也是天真懵懂的幼童;她和人类非人类都不同,是母亲唯一没有带着爱意降生的孩子,却被迫负担着与生俱来的残酷责任。 她对容静有过好奇,有过期待,最后也失望过,但并没有多少。她发现自己既无法对同胞的残酷命运坐视不理,也厌恶那些被人类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同胞们的呼救。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她就是为了救第一个白血病的孩子被父母生下来的纯工具人。没有人给过她选择,她短暂的人生里遇到的都是让她厌世的丑恶嘴脸。 容静只是她做决定的那枚硬币,在抛出去的那一刻她其实已经选择了“毁灭”,但后来发现她没有办法坦然接受容静的虐杀和同胞的惨死,选择被杀死。 欢迎回来(正文完) “我厌恶于母亲强加在我身上的这份责任,但我还是潜意识地服从了;我明知道小静对我的爱浅薄易变,但我还是给了他一直渴望的力量;我也很清楚一时的不忍与拯救并不会改变那些同胞们的命运,但我还是在最后一刻锁住了小静掠夺而来的那些力量。”清转过身来,她重新变回了年轻时候的模样,清澈的双眼里盈满温和的笑意,“你说得对,我总是分不清主次,明明已经作为独立的个体降生于世,心理与行动上却始终以他人为先。” “我的人生,明明可以由自己选择创造。孤注一掷也好,自私自利也好,只要是出于自我意愿的,怎样都好……可惜,我醒悟得太迟了。” 她朝着沉汨伸出手来,指尖已经苍白得几近透明,“上一次我选择了小静,是赌;但这一次我选择了你,我知道,我不会错。” 沉汨的视线落在她指尖,却并没有如她所愿般伸过手去。她看进清那双大海一样温和包容的眼睛,开口道:“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女性,我没能力也并不想继承你那庞大沉重的意志。所以,清,正因为是最后的选择,依靠自己吧。” “果然被拒绝了呢,”清垂下手,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或者我应该尝试着用仰光来威胁一下你?” 不等沉汨开口,她就自己做出了回答,“但我猜,无论我出的是什么牌,你都绝不会被裹挟着去改变自己的意志。” “沉汨,你一点都不普通。” 沉汨终于露出进入意识里的第一个笑容:“彼此彼此。” “我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母亲赠与的这些力量已经快要消失了,”天空中又一次落下雪花,退去的雾气不知何时又悄无声息地围拢上升,“非人类的生育力会随着能力的流失彻底消失,或许过不了几年,他们的外形会永远定格在人类的模样并且拥有和人类等同的寿命。可能到那时候,人类发现再也无法从完全变成同类的他们身上得到任何有用信息时,非人类被掠夺的命运才能彻底消失。” “也或许,永远都不会消失。” 人类和非人类,人类和动物,人类和人类,只要欲望还存在,弱肉强食的法则就永远不会消失。 “我会带走这世上我留下的一切因果,”越来越浓郁的白雾模糊了沉汨的视野,属于清的声音却格外的温柔和清晰,“而你,我的朋友,祝福你,祝福你与你之所爱,永远清醒,永远强大,永远,不失初心。” …… 巨大的爆炸一瞬间轰开的气流差点将还没来得及飞离研究所上空的几台直升机掀翻,混合着刺鼻硝烟味的飒飒热风中,扶着舱门向下望去的少年那头特意染黑的头发已经随着本源的解封彻底变回金棕色。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沦为一片火海的研究所,赤红色的光芒投映在他那双漂亮的金瞳中,仿佛要一同烧去他留在这里的痛苦过往。 “这可比烟花好看多了,”另一头的涂衔宇头发被气流吹得凌乱不堪,弯起的眉眼和嘴角都彰示着他的好心情,“如果把这家伙丢下去一起烧了那就更好看了。” 他踢了一脚躺在跟前人事不省的容静,察觉到师仰光扭头看过来的视线时又笑道,“好啦~我只是开个玩笑~再说了,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想必也折腾不出来什么幺蛾子……” “这世上像这样的研究所只多不少,”师仰光的视线落在最后关头被自己救出来的容静脸上,“我们的存在早已不是秘密。往后,我们可能还会遇到更多的危险……” 本以为这头明显已经拿回被封印的全部力量的狮子又要给他摆大房的谱说些什么大道理,涂衔宇的不耐烦都快到嘴边了,结果听到了他的后半句。 “所以衔宇,不仅仅是沉汨,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涂衔宇愣了愣,咧嘴一笑:“还用得着你说?我要是死了姐姐肯定会难过的,我才不会给你们这些情敌留机会。” 师仰光看着他,虽然同样是笑,但现在的他比起从前那像是面具一样盖住一切阴暗自毁情绪的笑容更加真实坦荡,呈现出和他长相一致的明灿晴朗。 看来,他也抓到了那束光啊。 沉汨。 心酸难过还是嫉妒厌恶?或许早在她的公寓见到那只昏睡过去的兔子时,他就已经预料到了如今的局面。 深陷黑暗中的人,见过光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舱门关上,密闭的机舱里只剩下头顶螺旋桨的巨大噪音。 师仰光闭眼靠在椅背上,回想着那个混血样貌的男人,明明马上就要见到心心念念的爱人,他却有种说不出的忐忑不安。 比起一无所有又莽撞青涩的他,那个叫章弋越的男人似乎更加成熟稳重,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从容。 这回营救他,甚至捣毁研究所,大半都仰仗他和他带来的那些人。甚至于,他还是第一个慷慨分给她本源的人。 他们,应该有过一段非常甜蜜的过去吧? 她选择了接受他,但他却没能像伏曲甚至衔宇一样给与她他最为宝贵的本源,反而还沦为被容静用来威胁她的软肋,多次为此陷入囹圄,遭逢危险。 他什么都没能为她做,却还一次次从她身上不断索取。他还有底气正大光明地站在她身边,去和他们竞争她的喜欢吗? 直升机掠过莽莽树林,缓缓降落停稳,舱门被推开的瞬间,属于她的气息在草木的清香和冬雪的肃冷中被他越发灵敏的嗅觉迅速捕捉,胸口的自我怀疑与忐忑不安在对上她遥遥看过来带笑的双眼时,顷刻化作无尽的喜悦,跟在他几乎跑出残影的身后,在他伸手抱住她的瞬间,完完整整地传递给了她。 “沉汨,我回来了。” 熟悉的温暖青草香气中,沉汨笑着回抱住他:“生日快乐呀,仰光,欢迎回来。” 小剧场1: 祁兢看着相拥的两人,拿手肘顶了顶一旁的好友:“这头小狮子貌似突然变得好强,如果你想带沉汨走,我和剩下的这些人大概能为你争取到15分钟,阿越,怎么说?” 章弋越淡淡扫他一眼:“不需要。” “不是,哥们儿虽然不是战斗系,但皮糙肉厚死是死不了的……” “我不是担心你死不死。”章弋越打断他的豪言壮语,视线重新落回那已经分开的两人身上,确切来说是沉汨身上。 她正看着他,唇角弯弯,黑白分明的那双眼睛里盈满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她叫他:“阿越。” 不再带有任何谋算与讨好,真挚而从容的笑容。 于是他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抬步朝她走去,“而是,这次她同样也选择了我。” 不再有任何交易,任何诱引,任何恐惧,任何忍耐,这一次,是她主动朝他伸出了手。 那么,他就绝不会离开了。 小剧场2: “啧。”见到章弋越很是主动地上前抱住沉汨,涂衔宇又气又酸,满肚子的羡慕嫉妒恨无从发泄,斜眼看向另一台直升机上下来明显憔悴了不少的伏曲,“喂臭蛇,看来叫你小三还叫错了,瞧这架势,你大概得排到小四了~” 伏曲接连目睹师仰光和章弋越如此主动地去拥抱沉汨本就心里酸涩,这会儿被涂衔宇阴阳怪气叫“小四”不怒反笑:“看来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呢,小五,我腿伤了大概走得慢,只能麻烦你多等一会儿了。” 本意祸水东引的涂衔宇踢到块铁板,疼得龇牙咧嘴,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死人妖,你还真看得起自己啊,一个趁虚而入的小人,现在初恋男友都在场,你觉得她还记得起你这号人吗?” 伏曲眼睫轻颤,平静语气羞辱意味更浓:“论卑鄙程度,我恐怕还得向你取经。更何况,比起某只死皮赖脸的兔子,我至少是她亲口承认过喜欢的人。” 涂衔宇猛一握拳,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这条腿瘸的人妖蛇暴打一顿,眼尾瞥见对面远远站在一旁神情落寞的林琅时,瞬间扬眉吐气,挑眉笑了:“哼,反正最可怜的人不是我。再说了,我最年轻又和姐姐有着共同话题,我们往后要培养感情不要太容易,谁能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你说对吗,小四?” 伏曲抿了抿唇,也笑:“拭目以待,小五。” hhhhhhhhhhh,兔兔的阴阳怪气真的很好笑 番外1:可以对我更粗暴些(章弋越高h) 结束面试回到公寓已是暮色四合。 终年雨水为伴的国度在冬日越发透出一股挥散不去的阴冷潮湿,略显陈旧的公寓在开门的瞬间挤出一蓬温暖的带着木质香的气流。 沉汨皱了皱被风刮得发红的鼻子,放下背后的琴盒,换上柔软的室内拖鞋,朝着正燃烧着的壁炉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还没看清沙发上躺着那人的脸,沉汨就觉得腰身一紧,整个人被亲昵缠绕的触手腾空卷起,径直拽进了沙发上男人的怀中。 鼻尖嗅到带着潮湿水汽的清新海风气味时,腰上缠绕的触手也被一双手臂取而代之,沉缓动听的男声略有一丝睡意惺忪的沙哑,在她头顶响起:“面试还顺利吗?” “嗯,”沉汨闭上眼,环住他脖颈,“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剩下的祁兢会看着办的。”他低头,微凉气息从她额头下移到脸颊,“饿不饿?” 沉汨抬头,对上他墨蓝色的双眼,收紧手臂吻上他近在咫尺的唇。 属于男人的清凉很快在唇舌的交缠中同化成和她一致的热,沉汨结束掉这主动又完全由她主导的一吻时,眼底已经渗出些情动的水光。 同调的本源在下腹鼓噪着,而身下英俊的男人正专注而安静地看着她。 “要先吃我吗?”他问。 沉汨愣了愣,指尖拨着他微卷的发尾:“前菜的话,最好不要太填肚子哦。” 本就开了两粒扣子的黑色衬衣因为仰躺的睡姿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随着他单手解开剩下的扣子,宛若雕塑般完美的身体一寸寸拓印在她眼中。 “放心,不会让你撑的。”他眼底透出淡淡的笑意,“毕竟,只是开胃菜。” 触手不知何时拽出了她扎在腰带里的上衣下摆,微凉滑腻顺着她后腰入侵,异常灵活地解开了她内衣的排扣。 后颈被男人修长的手指按下,属于他的气息再度入侵她唇间时,两根触手的尖端同时拨弄起她柔软乳尖。 她哼出一声,手按在他胸口,轻轻捏了捏他胸肌。 胸乳被触手圈拢,勒起的乳肉上被尖端精准逗弄得立起的乳尖越发明显地顶在修身的衣服上随着吸盘的挤压吸吮不断摩擦。 温热手掌下属于男性的肌肤柔软又坚韧,微凉细滑好似软玉,却又比玉石多出一丝温润。 昏暗的室内只有壁炉里那丛火焰发散的橙黄色暖光,沉汨被他唇舌逗弄得有些失神的双眼缓慢在他被光照得温柔英俊更甚从前的一张脸上凝聚视线,还未平复的呼吸随着贴近落在他颈侧,湿润的唇印在他锁骨:“阿越,还痛吗?” 她的手指摩挲着他左胸位置那道一寸长的疤痕,动作和语气一样轻柔。 “不痛,所以你可以对我更粗暴些,”触手在她乳肉缓慢游走,吸盘笼罩住她翘起的乳珠,像婴儿吸奶般大力吸吮起来,“就像我这样。” “哈……”沉汨握了满手软弹的胸肌,眼底的水光越发潋滟。 双腿被粗壮触手缠紧抬起,从裤腰溜进的那一根轻车熟路地顺着她小腹往下,隔着最后那层轻薄布料贴着她被分开的双腿间最隐秘的凹陷缓慢蠕动,不多时便被穴口渗出的水液濡湿。 “好像比之前更敏感了,”他捧住她的脸,海洋般深邃的眼睛紧盯着她表情,轻笑着吻住她的唇,“这可不行呢,沉汨。你的表情,让我更想欺负你了。” 他的声音悠缓,入侵她身体各处敏感点的触手却半点也不客气。 “裤子……唔,会弄脏……”她喘息着撇过头去,才急急吐出几个字就被他掰回脸重新吻住。 “不会脏的,我保证一滴都不会漏出来……” 沉汨耳尖一热,下身作祟的那截柔韧就变本加厉地陷得更深,更加大力地在她两瓣嫩肉间蠕动挺进。 [想要它,还是我的嘴?]男人含住她湿滑舌尖,手指顺着她下陷的腰肢轻柔抚摸,在她骤然紊乱的鼻息里轻笑一声,[我很高兴,你更喜欢我。] 沉汨头一次发现[同调]的坏处,尤其是她的伴侣们一个赛一个的敏锐和聪明,将这些能力无师自通地用在这些恼人地方时。 “不想看看我在想什么吗?”男人终于放过她的唇舌,盯着她雾气弥漫的一双眼开口诱引,“很美的,沉汨。” 冒头的阴蒂在触手吸盘蠕动摩擦中被刺激得厉害,尖端在濡湿的那片隔着布料轻轻戳着她翕动的穴口。横亘胸口的触手变得更加粗壮,无数大小不一的吸盘挤压着她的绵软,刺激着她胸乳上每一个隐藏的敏感点,吸得胀圆的乳珠被尖端轻柔撩拨着,缠着根部勒紧,和穴口那根同步戳刺着她乳头浅缝,带来一阵又一阵过电般的酥麻。 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在布料消失、凉滑触手毫无阻碍地贴上她湿热花径、吸盘紧紧含住凸起的阴蒂吸吮起来的瞬间彻底崩盘。 她按住男人坚实有力的手臂,就这么坠入他想象的画面之中。 她看见自己赤裸着下身,一手按在沙发上,另只手分开腿心嫩肉,将湿漉漉的穴口径直对准他性感的薄唇就这么跪坐在他那张堪称艺术品的脸上,一边喘息着一边前后动作。 沉汨只觉得脑袋里炸开一蓬热雾,心口那根名为理智的线“铮”地断裂,小腹往下奔出一股热流,第一次高潮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到来了。 吸盘像是渴极的一张张嘴,甬道震颤的爱液还没来得及涌出就被贪婪蠕动的触手瓜分殆尽。 “哈……”沉汨喘息着,被泪水沾湿的眼睫缓慢睁开,对上了男人那双倒映着暖黄火焰的幽邃眸子。 “没关系,可以对我过分的,”沾着可疑晶莹的触手尖端从她下身撤去,迎着她的目光色气满满地点在他舌尖,被卷进唇间,随着喉结吞咽,“好甜。” 阿越和兔兔是后宫里最会说骚话的两位,只不过阿越是想啥说啥(配合微面瘫脸);兔兔是故意色诱(逼汨汨害羞) 番外2:阿越,我喜欢你(坐脸+触手高h) 被手指按分露出的殷红湿润随着她小心翼翼地沉下腰身缓慢凑近男人双唇,沉汨耳朵烧得发痛,却无法将视线从男人那双始终专注看着她的眼睛上移开。 像这样大胆又主动的情事,还是第一回。 这人长着一张性冷淡的脸,偏偏回回都能逼得她…… “明明我就在你面前,你却还是这么想我吗?”同步到她心中所想的男人低笑一声,语气带出一丝戏谑,微凉的吐息扑在她湿热的腿心,刺激得她下腹一紧,那处隐秘的穴口不受控制地溢出一股热液。 “不准偷看!”沉汨又羞又恼,压坐到他那张总是叁言两语就撩拨得她面红耳赤、耻度爆棚的嘴上,强行切断了他的[同调]。 男人眼底浮起浅浅笑意,张嘴含住她两瓣嫩肉,如同品鉴某种美味般缓慢舔舐起来。 沉汨咬唇垂头看着他,因为快感绷紧的腿根很快发起酸来,那根被她体温带热的舌头顺着她湿漉花缝慢条斯理地扫弄着,每每往上抵着花蒂碾过时,她的身体都会随之发出细微的战栗。 穴口翕张着泌出更多爱液,平平扫弄的舌头都能撩出暧昧水声,快感因为这种男女颠倒的体位被成倍放大,下腹堆积的空虚却愈演愈烈。 再多一点……为什么要这么敷衍我…… “阿越……”她低低叫着身下男人,下唇上还留着忍耐的齿痕。 腿心的舌头停止了动作,男人贴着她花唇开了口:“想要什么就主动来拿,沉汨,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嘴唇伴着说话的动作仿若亲吻般贴在她最脆弱敏感的位置,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幽深,话语却温柔得好似纵容。 沉汨按在沙发上的另只手也移到腿心,大大地分开软白阴阜,剥出内里湿红的阴唇和冒头的阴蒂,红着脸缓慢挺动腰身,摩擦着他湿润微热的唇瓣:“阿越,舔我……” “遵命。”裹着笑意的尾音中,男人如她所愿含住那朵湿润的花,柔韧舌尖自会阴上行,大力碾过她湿热穴口,抵开两片闭合的阴唇,顶着完全硬起来的阴蒂抖着舌尖打圈撩拨。 快感过电般从那一点迅速蔓延到全身,她眼底升起潮湿的水雾,按在阴阜上的手指都在随着急促的呼吸颤抖着收紧:“阿越……阿越……” 男人的舌头舔得越发用力,两片完全充血的阴唇被他舌面不断顶开,这会儿已经放弃抵抗般朝着两边打开,露出内里遮掩的花径和不断张合的穴口,顶端的阴蒂已经被情欲催发成一颗饱满的浆果,但男人还在不断地绕着它添油加火。 “哈……”舌头刺进她穴口勾弄着她黏腻的甜浆,绵密的水声里,堆积的快感就差那临门一脚,她张嘴呻吟出蓬蓬热气,再次摆动着腰肢拿阴蒂去磨他鼻尖,刺激着濒临阈值的神经。 男人抬手按住她腰身,将她整个阴部彻底压到他脸上,在她的喘息声中含住那颗熟得快要爆汁的浆果,重重一吸。 “啊~”沉汨情不自禁地夹紧双腿,腿根肌肉和高潮的阴道一起痉挛着,大股热液被入侵的触手从收缩的穴口艰难堵回,顺着层迭挤压的肉壁深入,腾转着抽插,带出四溅的热液。 突如其来的饱胀感迭加在腿心仍在啧啧被含吮着的阴蒂的快感上,沉汨的喘息都有一瞬间停滞,她的小腹绷得又酸又涨,还沾着水液的双手已经禁受不住地按在了男人手臂上,身体后仰试图躲开这场前后夹击,“阿越,我不行了……嗯……” 触手卷住她试图并合的大腿,按在她腰上的双手化作两条湿滑的触手,从腰身交缠着往上,将她温柔又不可抗拒地往前压下来。 软肉被更深地送进他嘴里,在她甬道里动作的触手更加便利地捣出残影,卜嗤卜嗤的水声里,沉汨只感觉自己的意志都要随着溅落的爱液一起碎成千万片了。 席卷而来的高潮里,她急促破碎的喘息都随着脑海里那道荡开的悠长嗡鸣湮灭无声了。红晕像是被打翻的颜料,从她高高扬起的脖颈往下迅速洇开,染红了胸口大片。 涣散的瞳孔在悠长的嗡鸣声消失后缓慢凝聚,急促的喘息声也像潮水般漫进耳朵里,卷在她大腿上的触手撤去,缠住她腰身的触手将她温柔抬起,重新被放回男人身上的瞬间,触手也恢复成了人类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她高潮未歇战栗的身体。 她闭眼靠在他肩上缓慢平复着呼吸,终于恢复些力气的手顺着他胸口往上摸到大片湿滑,震颤的眼睫睁开,对上他那张挂满水珠的俊脸。 她手掌贴着他湿漉漉的脸颊,脑袋移到他肩窝,伸手抱住了这片属于她的潮湿水汽。 “阿越,我喜欢你。” 下章继续 番外3:狡猾(触手捆绑+入侵+吸盘高H) 沉汨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团清凉柔软的水里,坚实有力的臂膀横亘在她身前,他的吻顺着她颈后缓慢下行的同时,抵在她入口的那一根也一点点地推进她热源深处。 凉与热的温差让她不自禁地战栗起来,明明是柔软的入侵却霸道地撑开她甬道,贪婪地充盈着她褶皱,完完全全地占据着她呼吸的频率和深浅。 “嗯……阿越……”她按住他胳膊,扭头去看他。 从后腰一路吻回她肩膀的唇落在她面颊,紧跟着含住她双唇。 轻柔温吞的吻,和身下动作一样,水波般推着她,晃出细密的战栗。 “再说一遍,沉汨,”他浓密的眼睫下,因为背光凝成一片墨色的瞳孔里渗出妖冶的红光,“再说一遍。” 明明是被这样温柔地对待,她的身体里和他同源的力量却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颤抖得更厉害,鼓噪得更剧烈。 被占据得满满当当的紧热深处,仍有水液不断漫出,隔靴搔痒般无法被满足的欲望在她有些昏沉的大脑里被放大再放大。 她伸手攀住他脖颈,潮热的呼吸和吻一起落下:“喜欢你,阿越,我喜欢你。” 不再带有任何目的性的,坦然的,一颗真心。 火光投映在墙壁上的影子挥舞出异形延伸的瞬间,壁炉里燃烧的光源也被腕足抽成无数乱溅的火星,蓬飞着,然后熄灭。 陡然被点亮又陷入彻底黑暗的空间里,那双彻底异化成的淡黄色眼睛里,妖冶的一字型瞳孔发散着宝石般炫目的红光。 缠绕在身体上的,不再是他人形坚实的手臂,冰凉粗壮缀满大小不一吸盘的触手紧贴着她发烫的皮肤缓慢游走收紧。 温度差带来的战栗一层层堆迭,堵在她腔道里的柔软膨胀得更加厉害,顶着她每一次呼吸借着爱液的润滑蠕动腾转。 “从今往后,”一条又一条触手循着她裸露在外的大腿手臂往上,将她轻柔缠卷包裹在满是他气息的冰凉柔软中,他贴上她喘息不止的唇,呢喃似的低语里是和动作一样坚定的痴缠,“你休想再甩掉我了。” 喘息声随着他越来越迅猛有力的动作变得急促,像是巨大的海浪接连不断重重拍击在岸边礁石上,溅成无数水花飞沫。 沉汨紧紧捏着缠绕腰间的巨腕,本就被他动作撞得破碎凌乱的呼吸在他唇舌热烈的纠缠中,稀释成滚烫鼻息带出的呻吟。 她的整个上半身如同被拉开的弓,绷到了极限。偏偏下身的水液像是打开的水龙头般纵容着内里越来越过分的膨胀与旋转抽插,因为姿势原因高高挺起的胸乳也早早落在了触手的掌控中。 绵软的乳肉被缓慢移动勒紧的触手圈出更加饱满的形状,大小不一的吸盘像是无数张小嘴,或轻或重的吸吮着,灵活的尖端一下撩拨着硬实的乳尖,一下绕着乳尖缠绕收紧,时不时戳一戳顶端的凹陷。 但更要命的还是被两根触手缠绕着拉分开的大腿间,整个阴道被那根不知道还有多少留在外面的性器胀得满满当当,偏偏不断分泌的水液还能在它抽插的过程中被带出,整个腿间湿淋淋的,连同沙发上都洇出了大片的湿痕。 “喜欢吗?”他的唇贴着她滚烫的面颊轻吻,不知何时来到她阴阜的触手轻易找到她两片阴唇间兴奋饱胀的阴蒂覆盖,湿凉激得她一声喘息,男人的轻笑随着吐字的气流钻进她耳朵。 “喜欢这样,”乳尖和阴蒂同时被触手尖轻撩着,他的舌尖顺着她耳骨描摹,“还是喜欢这样?” 随着他后半句话落,宛若量身定做的吸盘同时含住这两处敏感,她的喘息陡然一顿,紧接着在吸吮开始的瞬间绷着小腹发出一声似哭非哭的惊叫。 “阿越……呜……” 柔软却坚韧的腕足缠住她试图并拢大腿的动作,冲顶的快感几乎要逼得她昏厥过去,胸腔里的心脏噗噗跳着,血管里奔流的血液几乎要热得烧起来。 他慢条斯理地舔着她耳垂,霸占在她甬道内的那一截几乎要快出残影,飞溅的爱液被捣出淫靡的水声,含裹着她阴蒂乳尖的吸盘吮得越发用力。 “不用克制自己,沉汨,”微凉的触手循着她抿紧的唇缝来回,他的声音在激烈交合的水声中微微发紧,“和我一起高潮吧……” 唇被打开的瞬间,他的吻也即时落下。 尖锐的快感从她每一个毛孔饱胀而出,仿佛被洪水冲垮的堤坝,她的呜咽被唇舌吞没,痉挛紧缩的甬道里,最后关头异变着抵进她宫口的尖端汩汩挤出无数微凉的液体,缓慢灌满她暖热的子宫。 短促一瞬的刺痛很快被体液注入的微凉取代了感受,滚烫的脖颈上因为剧烈高潮崩出的青筋在那种转变为脉脉暖意的饱胀感安抚下,随着呼吸缓慢平复。 彻底适应了黑暗的视野里还带着泪意的朦胧水雾,酸胀发麻的大腿被放回沙发,胸腹处的腕足又恢复成人形的双臂。 虚软的手臂抵在沙发上,他微卷的发尾扫过耳后,呼吸和吻一同落在她后颈,修长的手指轻轻托着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低笑道:“好像不止是开胃菜了。” 沉汨翻过身来,双臂勾住他脖颈,和他交换了一个绵长温柔的吻。 “阿越,你从来都不是开胃菜。”她异化的双眼微微弯起,一字型的猩红瞳孔看住他一瞬间错愕的面孔,“我发自内心地感谢,那天你叫住了我。” “狡猾。”他俯身,将脸埋进她颈侧,“你总是这么狡猾。” 番外4:可以在这里吗?(伏曲微h) 沉汨抬手还没来得及按下门铃,公寓的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抬眼对上门内耳尖微红略有些局促的伏曲双眼,她禁不住一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用特意在门口等我。” “你第一回来,还没录指纹,”伏曲蹲下身将早就准备在门口的拖鞋送到她脚边,温声解释道,“下次直接进来,我就不等了。” “骗人。”沉汨扑到他身上,双臂环住他肩膀,凑到他瞬间红透的耳畔,“你每回都等我的。” 温热的吐息带来柔软的痒意,时隔快一个月没见,他的心比过去住在一起时跳得还要更快。 他抿了抿唇,将专属于她的拖鞋套进她脚里,又将她换下来的鞋子整齐摆到一边,轻轻道:“我喜欢等你。” 沉汨眼神一软,嗅着他脖颈里透出的幽冷栀子香,唇落在他耳后微凉的皮肤上:“新发型,我很喜欢哦。” 迟到了快一个月的话,终于说出口,怀抱里的人明显肢体僵硬了一下。 原来她注意到了。 那次被俘前后的战斗,将他折腾得很是狼狈,及背的长发也被割得乱七八糟—— 他以为在那样的情况下,有逃出生天的师仰光,有久别重逢的章弋越,她不会注意到这点小事。 胸腔里饱胀的情绪叫他眼眶发酸,仰头看向她的一双眼带着一点委屈的湿润:“那是我留了好几年的头发。” 沉汨的手指顺着他头顶抚下,捏起他已经修剪到刚刚过肩长度的发尾:“没事,我陪你再慢慢留起来。” 她亲了亲指尖的发尾,在他又发愣看着她的下一瞬吻到他唇上。 伏曲眼睫一颤,双臂抱紧她腰身,加重力气吻了回去。 强行忍耐多时的爱意一如汹涌的洪水,同步被点燃的情潮很快将热意带遍了全身。 伏曲被仰面推倒在木质地板上时,披散的发丝在他脑后开出一朵墨色的花。他喘息着,用那双墨黑漂亮的眼睛紧盯着她,殷红的唇瓣像是被雨水打湿的柔软花蕾,馥郁可口,让人忍不住再度采撷。 刚刚缓过气来的沉汨也确实这么做了。 变得越发浓郁的栀子香气经由唇舌交缠得温度更高,伏曲双手抱住她脖颈,一边吞咽着她的甜津,一边在她手下止不住的战栗。 隔着层层布料相贴的下身在她跨坐在他身上缓慢摩擦的瞬间彻底硬了起来,她从他胸口抚摸而下的指尖似乎带着细微的电流,穿过衬衣,穿过皮肤,顺着他血管肌理,向他四肢百骸不断而迅速地流窜。 “心跳得好快。”她轻喘着,手掌按在他左胸,笑着捏了捏。 “哈……”伏曲敏感地溢出一声呻吟,变得越发湿润的眼睛看着她,“我好想你,沉汨。” 制造了那么大一场混乱后,还来不及齐聚一堂庆祝,就被迫为了安全分散着逃离。 明明知道她就在同一个城市,他还是得忍住去找她的念头耐心先安顿好自己。 这些日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相比于见不到她的寂寞,连来势汹汹的发情期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我好想你啊,沉汨。”他收紧双臂,将脸埋进她颈窝,“见不到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好难熬。” “我知道,”她最怕寂寞又最自卑的爱人,就连本源都能感受到他的低落情绪,“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来见你了。” 对他而言这份偷来的幸福永远都名不正言不顺,他这个卑劣的第三者第四者也并没有足够留住她目光与爱意的筹码。 他害怕这次分离会演变成被抛弃的永不再见,可即便忐忑到这种地步,他仍旧会因为顾虑到她的安危而安静忍耐,直到她主动联系。 “伏曲,你同样是我宝贵的爱人,”她捧住他的脸,看着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认真道,“我发誓,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他真差劲,每一次都需要她来安抚他的不安情绪,明明已经决定要做一个情绪稳定的爱人……可是,谁能不为这份温柔动容落泪呢? 手指解开的纽扣下,新雪般白皙的皮肤一点点裸露出来,他耳尖微红地捏住那两粒春樱般漂亮的乳尖,还带着泪意的双眼看着她,因为羞涩而放轻的嗓音发着颤,整个耳朵往脖颈蔓延的粉色有种很好欺负的色气。 “可以在这里爱我吗?”他的喉结紧张地上下滑动了一下,明明害羞得不行仍旧固执地将视线定格在她脸上。 沉汨心漏一拍,俯下身来:“当然。” 蛇蛇以后每次等在门口都会想到这一次吧,嘻嘻嘻~ 番外5:湿了(舔胸+女上+手交蛇形h) 沉汨的吻顺着他脖颈往下,故意咬住他因为紧张不住滚动的喉结时,隔着裤子也能感觉到下身压住的那根有力地跳了一下。 他的身体紧绷着,鼻息变得粗重,在她变本加厉地含住那里吸吮,舌面抵着舔弄出温吞水声时,他终于求饶般颤抖着叫她:“沉汨……” 因为发声而震动的喉结在她唇间同步带来细弱异样的响动,听起来就好像有两个声音同时在叫着她。 她只是动了动腰,头顶便传来他禁受不住的吸气声。 “好敏感,”她终于笑着松开嘴里被含得发烫的喉结,双手抚过他急剧起伏的腹部,落在他腰上,“先用手给你弄一次。” 她的吐息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在他还捏在胸口的手指上,话语和热息刺激得他忍不住地战栗。 明明平日里理智冷静、头脑清晰的人,这会儿却笨拙得似乎只会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 居家的裤子应该是棉麻的材质,摸起来柔软轻盈,和里面被包裹住的那根性器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状态。 沉汨的唇落在他指尖被捏起的那粒蓓蕾上时,手也已经隔着内裤捏住了粗硬的茎身。 “哈……”伏曲难耐地拱起腰肢,湿润的眼底沁出晶莹的泪,“沉汨……嗯……沉汨……” 沉汨含住那粒被送到嘴边的乳珠,在他错乱粗重的喘息声中捏着那根性器上下动作。 粉嫩的果实在她唇舌间变得愈发饱满,被她舌尖掠过的手指颤抖着松开,按在她颈侧,一双漂亮的眼睛含泪看着她,张开的唇内递出一声声清甜的呻吟。 明明没有异化,他却像是一条柔软至极的蛇,在她身下战栗着扭动着,在她探进内裤再无阻碍地握住那根粗壮时,他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地坐起身来抱住她,吻了过来。 主动的唇舌含着她舌尖吸吮,紊乱的鼻息不知何时变得温热,交错着她的,哼出一声迭着一声带着哭腔的低喘。 他的手循着她腰身上下抚摸,隔着衣服轻轻捏着她胸口绵软,另一边被她爱抚过的乳尖贴在她毛衣上蹭得越发殷红挺翘。 微凉的黏液顺着前端漫到她虎口和手指,他急剧地喘息着,盈满水雾的一双眼带出些高潮的迷蒙,张开的唇殷红湿润,半露在外的舌尖上滴落一线晶莹。 沉汨指尖点在落在胸口位置的那滴水液,循着被冷落的那边胸口乳晕画圈,直至中间那粒蓓蕾也颤颤巍巍的绽放。 “真可爱。”她迎着他恢复了灵动的双眼笑道,下一秒右手握着的粗硬消失,她被卷住腰身压在了地板上。 攻守互换。 伏曲红着脸看着她,碗口粗的蛇身顺着她腰身往下,缠住她左边大腿,因为兴奋微微张开的蛇鳞隔着裤子摩擦着她腿心。 “轮到我让你舒服了。” 沉汨轻笑着迎纳他低头吻过来的唇舌,双手扣住他腰身,抚摸着那宛若绸缎般细滑的皮肤。 他的身体战栗着,鼻息依旧急促发烫,顺着她毛衣下摆探进去的双手已经解开她的内衣,捏着她绵软的乳肉,拇指拨弄着她微微翘起的乳尖。 耳垂被含进他微凉的口腔,他含混的声音有些挫败地开口:“先让我专心取悦你一次好不好,沉汨?” 沉汨装糊涂,指尖还绕着他后腰处的腰窝打转:“我又没做什么……还是说,比起这里,你更喜欢我摸你这里……” 乳尖被捏住的瞬间,伏曲像是被放了气的充气人偶般软绵绵地倒在了她身上,喘息声贴在她耳畔径直钻进她心里。 她突然了悟到阿越常对她说的“这幅样子让我更想欺负你”是种什么心理,不得不说,确实别有趣味。 伏曲再次被反压在地板上时红着脸偏过头去不敢再看沉汨,他身体里明明充满力量,却偏偏被她三两下触碰抚摸就软化成一滩水。 他的蛇尾搭在她脚踝,有些窘迫地轻甩着,一双手摊在身体两侧,微微蜷起的指尖都泛着害羞的粉色。 沉汨将外套脱去,俯身与他十指紧扣,贴着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问道:“不帮我脱衣服吗?” 于是那双手被带着环住她腰身,揪住毛衣下摆,剥出她白皙柔软的上半身。 沉汨捧住他又盯着自己发痴的脸,笑道:“裤子不管吗?我好像已经湿了。” 她最后两个字几乎是贴在他唇上发的气音,伏曲却好似被惊雷劈醒,粉色肉眼可见地从他耳后蔓延到胸口。 软绵绵的手指连着几次都没能剥开她裤腰上的纽扣,他低垂的眼睫抖得厉害,连带着缠在她身上的蛇身都不安地游走起来。 沉汨贴住他的唇,手覆上他手背,安抚道:“不用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今天是又娇又软的美人蛇蛇,斯哈~ 番外6:彻底交给我(坐脸+骑乘+潮吹H) 微凉的吻顺着她大腿内侧缓慢向着腿心移动,留下一串涟漪般的痒,从穴口弥漫的湿痕被舌尖一点点舔尽,那处湿热的罅隙终于成为了被重点照顾的对象,饶是始终盯着他动作早有准备的沉汨,也还是被这柔软的微凉戳弄得一个哆嗦。 伏曲有些紧张地抬眼看她,从臀后攀住她腿根的双手却没松开:“有点凉是不是?忍一忍好不好?一会儿就热起来了。” “已经很热了,”她笑着看他,晃了晃腰,湿滑发烫的两瓣嫩肉擦过他嘴唇,“感受到了吗?” 伏曲又被她逗得耳尖发烫,张嘴含住那两片肉唇,极尽温柔地舔弄取悦。 蛇尾缠住她腰身蜿蜒往上,微凉的蛇鳞刺激着她胸前敏感,上下两处被同时款待,她不禁发出愉快的低吟。 早被同步激发的欲望像是打开了一道闸门的堤坝,来势汹汹,叫她短短几分钟就在这暖气充足的室内出了薄薄一层汗。 被细致舔弄的阴唇已然充血肿胀着朝两边打开,彻底兴奋的阴蒂也探出了头,被她体温同化的唇舌啾啾吻着她穴口漫出的爱液,舌尖绕着阴蒂一会儿顺时针一会儿逆时针地画着圈。 晶莹的水液在唇舌的带动下涂满了整个腿心裂缝,他双手分开饱满的软丘,将舔开的阴唇分得更开,露出颤抖着吐出爱液的穴口和掩藏在花径上方的小孔。 沉汨的大脑有些发晕,胸口摩挲的蛇尾都被她的体温带得温热,她能清楚感受到乳尖凝簇的饱满欲望,后背的汗顺着她脊沟一路滑进尾椎骨,大约早被他的舌头连同爱液一并舔舐吞吃下肚。 伏曲的爱多数时候都温柔得像水,因此他所带来的愉悦也和水一样温柔且绵长的。 大约是这次口交持续的时间太长,积蓄的快感太多,以至于她在伏曲第一下动作时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打算。 只是随着他舌尖屡屡重点照顾那处时,她昏沉沉的大脑终于意识到他想要做些什么了。 “哈……不要……那里……”她想伸手去拦,横亘在胸口懒洋洋游走的蛇尾便像是突然惊醒般,脩地延伸将她双臂缠缚在身侧。 她的双腿更是早一步被他双臂紧紧锁在他嘴上,她的喘息越发急促,眼里被刺激出的水光让她看不清他的眼神。 但她知道,他正专注地看着她。 【把自己放心地交给我吧,沉汨,让我也带给你一次彻底的欢愉。】 “伏曲……”她颤抖着叫出他的名字,紧绷的身体里热浪飓风般席卷而来,下腹的痉挛从甬道深处一路蔓延到她大腿根。 意识被一片白光彻底侵蚀,漫长的嗡鸣声中只有她状若癫狂的心脏跳动声。 喘息着缓慢回神时,眼中的水光已经被高潮那刻挤出眼眶,她低头看向仍在腿间温柔亲吻的伏曲,他眼睫上、头发上都还挂着暧昧的水珠,可想而知她刚才的高潮有多么激烈。 被松开束缚的双手点在他眉骨,然后覆住他手背,在他乖顺松开手后,她终于撑着酸软无力的双腿后撤,露出他完全被打湿的一张脸。 秋水一样明澈的眼睛看着她微微弯起,他轻柔又欢喜地开口:“沉汨,我好开心。” 沉汨心底轻轻飘飘浮起一层难以言喻的情绪,些微的酸涩咬开后,是清甜纯粹的甜。 幽冷的栀子香一瞬间仿似炸开的水球,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溅了两人满头满身。 伏曲墨眸周围绽开一圈惊喜的金边,漂亮的面孔因为欢悦被点亮,越发透出一种冶艳近妖的蛊惑。 他的心脏因为这股与自己相同的香气骤然浓郁而疯狂跳动,眼底更是因为这背后意味着什么而情不自禁泛起湿意,他攀住她后背,脸埋进她胸口,因为激动而哽咽:“沉汨,我好开心……” 沉汨一手托住他后颈,另只手已经握住了蛇身异形的性器:“那我让你更开心些吧。” 紧窒湿热吞没了早已等候多时的硬物,伏曲颤抖着在她耳边发出一声轻喘,湿润的吻不断落在她肩膀,一边又一遍地喘息着叫她,泪如雨下。 濡湿的褶皱伴随着她腰身起伏不断挤压吸吮着粗硬的性器,顶端的肉钩在一次次吞含中没入更深更热的源处,另一根性器则被她压在身下,湿漉的两瓣肉唇紧贴着它上下碾压。下面是因为兴奋微微张开的坚硬蛇鳞,上面则是她不断泌出爱液的湿热柔软。 伏曲像是被泡进了温泉水中,他的每一寸都紧贴着属于她的温暖身体,连最隐秘的那处都深埋在她体内,和她严丝合缝地形同一体。 和她人一样温暖柔软的香气笼罩着他,被她爱着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清晰—— 高潮像水一样漫过了他口鼻、大脑,他双臂紧紧抱住怀里的沉汨,尾巴也不受控制地缠住她双腿,在收紧的软热中,他微凉的体液也送进了她最深处。 “爱你……好爱你……” 屁股着火地赶场子去写兔兔了~下章见 番外7:姐姐可真狠心(自慰艳照+车内亲热h) 沉晚刚从排练厅大门出来就看见了大喇喇停在明确规定不让停车的空地上的那辆车。 她脚步微滞,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还是认命般走上了前。 车窗降下,露出涂衔宇那张精致得都带出侵略感的脸:“我还以为姐姐要装没看见偷跑呢。” 他眼尾红得厉害,明明是笑着,温柔语气却叫沉汨有种如芒在背的刺痛。 司机很有眼色地早早下车,将她背着的琴盒放进副驾,还贴心地系好了安全带。 沉汨被捏着手腕拉进车里,隔板还没来得及完全升起,涂衔宇就将她按在腿上气息滚烫地吻了过来。 热闹的交响乐不合时宜地随着车子启动响起,完美地掩盖住了他又舔又咬在她嘴里搅弄出的啧啧水声。 后座空间里的奶香味浓郁得发呛,他贴着她面颊的手心又湿又烫,箍在她腰上的手臂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回应而放松,反而有种越收越紧的架势。 臀下那根隔着几层布料都能感受到它的硬烫,就这么趾高气昂地抵在她腿心。 “哈……姐姐……”他吞咽着从她口腔中搜刮走的水液,饱含情欲的嗓音和紊乱滚烫的鼻息一起挤进她耳朵,“你可真狠心……” 沉汨被他吻得气喘吁吁,这会儿耳朵吃痒不禁往旁边侧了侧头,然后就被扑倒在了后座上。 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黑色衬衣的涂衔宇手肘撑在她脑袋边,另只手刚解了两粒纽扣就不耐烦地暴力扯开了其他的扣子,露出越发精壮的身体线条。 “姐姐,我发给你的消息为什么不回我?”他托起她的手按在他高热的胸口,一边喘一边带着她手掌往下,“你知道我有多痛吗?” 他的姿势动作都带着浓浓的侵略感,偏偏红着的一双眼盯着她委屈至极地落下泪来,哑声控诉,“如果不是我死皮赖脸地找过来,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丢掉我,再也不见我了?” 滚烫的眼泪顺着她面颊滑落,她看着上方哭得委屈巴巴的少年,无奈开口:“你发的那些……要我怎么回你?” “可那都是姐姐害的,”他带着她的手按在他裤子那块夸张的凸起,“我都要撸破皮了这里也射不出来……你看了那些照片就该知道我忍得多难受,可你还是那么狠心,难道是要我活活痛死吗?” 沉汨简直百口莫辩,任谁收到那些堪称性骚扰的自慰照片都不可能去关心一下后续,莫非要她每天回复三遍“射没射”吗? “你没说你发情期……” “我都一天三次给姐姐发裸照了,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他湿漉漉的脸颊在她颈侧蹭着,“姐姐根本不是不知道我发情期有多难熬,而是根本就不在意……你前面明明都主动去安抚那条臭蛇了,不是吗?” 沉汨的辩解就这么卡在喉咙里,她缓缓呼出一口气,真诚地道歉:“对不起衔宇,是我疏忽了你。” 颈侧少年动作一顿,按在她手背上的手松开,捧住她的脸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看住她:“那姐姐多陪陪我好不好?我这次,真的好痛好痛……” 沉汨环住他越发紧实的腰身,迎纳他低头吻过来的唇:“先说好,不能影响我演奏。” 涂衔宇在她唇上一下一下地啄着,手已经钻进她下摆抚摸起她柔软的皮肤:“我什么时候耽误过姐姐正事了,姐姐总不相信我……过分……” 这次的吻变得温柔起来,她从腰腹到胸口的皮肤全被他高热的掌心揉得发烫,腿心也被他的硬物隔着裤子一下下蹭得发湿。 “姐姐身上好香~”他双手往中间挤着她乳肉,脸埋在她胸口一边蹭一边吸气,“我可以舔吗?” 乳尖被他手指一捏,她闷喘一声,点了点头。 湿热的吐息扑在她小腹皮肤上,水润柔软的舌尖抵进她肚脐眼,几圈舔下来又卷着舌头往里轻戳。 明明只是痒,被他这么一闹又多出些淫靡的色气。 沉汨耳尖发烫,抿着唇没说话,音响里的交响乐兀自响着,衣服下的那颗脑袋来到她胸口、含住她乳尖时,他的右手也轻轻按在了她腿心。 “姐姐的这里也发出了好诱人的香气,”他的拇指隔着裤子按在她穴口位置,轻揉着往上,“好可惜我没有两张嘴……” 他轻笑着重重含住她乳肉,含糊不清地开口道,“不要紧,等我舔完这里,就来舔姐姐下面……” 沉汨喘息着按住他胳膊:“裤子……会弄脏……” 他左手捏着她乳肉,舌尖撩拨着顶上的朱果,右手的拇指还在她腿心揉捻:“姐姐的水明明又香又甜,我怎么喝都喝不够,怎么会脏呢?” 沉汨被他这一连串话臊得面颊发烫,尤其是这人故意压缩口腔吸着她乳肉又突然松开,发出带着水声的清脆一声“啵”。 “姐姐,”他的舌尖绕着高高翘起的乳珠打转,说话声里夹杂着甜腻腻的喘息,“可以摸摸我吗?哈……我好像快要憋炸了……” 兔兔.骚话达人.卖惨第一名 番外8:全身都是姐姐的味道(赤身兔耳+坐脸 沉汨下车的时候腿软手也酸,涂衔宇被扯烂的衬衣就那么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手搂在她腰后,凑近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餍足:“我没想故意折腾姐姐,可能是这段时间憋得太久了,所以射得慢了些……” 慢了些? 沉汨瞥了他一眼,只觉得手更酸了。 涂衔宇盯着她,喉结动了动,弯腰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走向车库的电梯。 “我的琴……” “放心,会好好给你放到客厅的,”他按下3楼,叼住她下唇慢吞吞地吮着,“姐姐,我又硬了……” 所以真的不怪沉汨没把那些照片和发情期挂钩,实在是这人嘴里就没个不折腾的时候…… 电梯出来便是偌大的起居室,整个三楼在明亮璀璨的灯光照射下散发出浓浓的金钱气息。 沉汨被抱放到沙发上时,看到了散落一地的五线谱,那些她不敢多看的照片里,似乎有好几张的背景里就有这些曲谱。 “你是在创作吗?” “嗯,闲来无事赚点零花钱,”遥遥传来他的回应,夹杂在淋浴的水声里,“最近找我的人还挺多的。” 沉汨捡起其中一张,在脑内哼唱了一遍旋律,一脸惊喜地扭过头去:“衔宇,这首曲子……” 赤身裸体的少年甩了甩头发,挂着满身水珠朝她走来:“嗯?姐姐是想夸我?” 他从后圈住她肩膀,湿漉漉的脸颊贴在她发烫的耳尖,“姐姐又不是没见过,躲什么?” 沉汨一口气才叹一半,就被他托过脸吻了进来,漱口水的淡香被交缠的唇舌搅散,她按住他手臂,作势起身:“我先去洗个澡……” “我来帮姐姐洗,”他弯眼,再度吻住她,缓声低语,“我会用嘴巴帮姐姐洗得干干净净的……” 滚烫的唇顺着她脱去衣服的肩膀游移,一点点舔舐着她隐有汗意的后背,灵活的双手揉捏着她胸前绵软,捻搓着她尖端敏感。 沉汨看不见他表情,可他有意为之的喘息、信口拈来的爱语仿佛不要钱般不断不断地传进她耳朵。 “姐姐连汗都是甜的,好喜欢~” 他的指尖顺着她起伏的小腹往下,探进她早先就在车上被他揉得高潮过一回的腿心,于一片湿热黏腻中挑起一线银丝。 沾着暧昧水液的指尖从她余光中后撤,口腔含吮出夸张的啾啾声,紧贴在她耳畔,色气得要命。 “姐姐这里藏了好多甜汁,可以喂给我喝吗?”他的舌尖沿着她耳骨缓慢描摹,“我现在,渴得要命……” 沉汨战栗着偏过头来,看向他那双沁出幽幽暗红的墨眸,余光瞥见一双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兔耳。 她愣了一下,抬手捏住那双竖着的白色耳朵,轻轻揉了揉那柔软的绒毛。 “喜欢吗?”他的头发还没干透,墨一样浓稠的黑,和那两只雪白的耳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手里的软热动了动,他凑近,瑰丽璀璨的星眸径直看进她微有失神的双眼,“我是姐姐专属的,bunnyboy~” 他笑着含住她的唇,撑着沙发靠背翻过沙发,脑袋搁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在浅灰色的地毯上伸展开来,目光看向从他腿间艰难移开视线的沉汨,弯眼笑道,“姐姐该喂我喝甜水了,我可是想了一路~” 尽管已经对于坐脸这事儿不陌生了,但是,她还从没和他实打实深入到这一步。 沉汨握了握手指,迎上他盛满笑意的双眼,起身,却被他握着腰身调转了方向。 她看着眼前被少年双手握住的粗壮性器,臀下传来他带着滚烫热气的话语:“姐姐,我的手没空,你可以帮我分开些吗?” 分开……什么?! 沉汨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一团热气,结果这家伙还在恬不知耻地变本加厉,“不然我的舌头没办法舔到最里……唔……” “闭嘴!”沉汨忍无可忍地红着脸压住他的喋喋不休。 涂衔宇鼻腔里哼出一声笑:「姐姐真可爱~」 腿心的唇舌展示了和他接吻一样高超的技艺,即便沉汨强行堵住了他的废话,也切断了他的心声,可那一声声从鼻腔里挤出的喘和唇舌吸啜嫩肉发出的啧啧声,都足以叫她听得面红耳赤。 这家伙比梦里那次还要娴熟,明明全身上下接触的也就这一小片,她却被他激得腰眼发麻,双腿发软。 而且…… 沉汨视线从他撸动的那根赤红上移开,只觉得眼睛都要被烫伤了。 这家伙怎么可以一边舔她,一边自慰…… 勾起的舌尖不断绕着那颗阴蒂打转,重重碾着它掠过被舔开的花唇中央,然后顶进已经软陷的穴口。 沉汨眼底浮起一层快感的水雾,绷紧的腿根已经接收到了来自小腹深处的酸胀酥麻,她往后揪住沙发靠背,被含住阴蒂不放的下身不自觉地往前顶:“衔宇……不、不要了……” 「姐姐,看着我,等我一起……」 沉汨的视线投向他腿间被飞速撸动的性器,只觉得自己的喘息和他的一起交织成一张大网,罩住她,然后猛地收紧! “啊啊啊……”她颤抖着喷溅出大股水液的同时,少年手里的性器也激动地射出一股股白浊。 浅灰色的地毯转瞬洇湿大片,起此彼伏的喘息声在奶香味爆发的空间弥散开来。 涂衔宇喘息着转身埋进她尤在颤抖的腿心,浑身淋满她的水液让他异常兴奋:“我身上全都是姐姐的味道了,好幸福~” 他深深吸着她腿心的湿热香气,变得更加暗红的双眼写满痴迷地看着她,舌尖缓慢舔舐着被溅到她大腿上的水液。 “姐姐,我又硬了……” 竟然找不到一个对标兔女郎的词(点烟) ps.兔兔真的超能do,下章要筑巢了 雪兔会变毛色的哈,所以白色耳朵不是bug 番外9:姐姐,怀孕好辛苦哦~(假孕+筑巢+涨 沉汨算是彻底见识到了兔子的难缠。 她甚至经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在他精力无穷的折腾中睡过去的,但早上总是被他花样折腾着醒来。 每每这时她就不由得庆幸起自己现在已经不算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人类,拥有了更加强健的身体和恢复力,否则她完全招架不住这种发情法。 她有心让他克制,可话一出口这人就对着她红着眼睛掉眼泪,各种装可怜卖惨喊疼,也是另一个层面上的无力招架了。 “哈……衔宇……别、别顶了……”她揪住枕头角,只觉得肚子里被几次高潮堵着的水液随着他越来越快的动作都要炸开,那种不受控制的酸麻从屡屡被顶戳的宫口传来,这几天来经常伴随着高潮来到的失禁感又一次爬到了她后脑勺。 “可是姐姐说过让我射一次的,”他喘息着含住她汗湿的后颈软肉,语气委屈,“我还没射呢……” 沉汨感觉自己已经一步步地陷入了他的圈套,明明前面那几天都没有这么漫长—— “姐姐又在心里骂我了,我好难过啊。”他的眼泪说掉就掉,一颗颗砸在她泛粉的后背,下身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减缓。 沉汨对他这些不值钱的眼泪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尤其是这两天他频繁把她折腾得失态—— “姐姐难道不舒服吗?”他又一次读取她心声,环抱着她腰身的双手交叉着来到她下身,揉着那颗充血饱胀敏感得不行的花蒂,“姐姐的里面,分明兴奋得都要我把咬断了……” 揪在枕头上的双手蓦地收紧,快把人逼疯的快感像是被戳破的水球从她下身痉挛着漫开。 同步在她身体里搏动着射精的硬烫终于稍稍软化下来,他湿漉漉的脸上也不知是汗还是泪,就这么蹭着她汗湿的后背,“好喜欢姐姐哦~” 沉汨身体还残留着高潮后的细微战栗,她的眼睫根部全湿了,一如此刻湿透的床面。 唉…… 洗完澡出来时,沉汨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好在今天约好只准弄一次,涂衔宇没办法再像刚开始那几天一样,物理意义上的和她形影不离了。 没有人在洗澡时折腾她,她占用浴室的时间大大缩短了。 方才闹得一片狼藉的床品这会儿早做了更换,房间里除了还没散尽的奶香味外,再看不见半点异样。 一周前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涂少爷这会儿已经能够很快将房间整理干净了。 沉汨还真不知道该哭该笑了。 打开衣柜门再一次发现自己无衣可穿的沉汨:…… 次卧,正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吸吸吸的兔子被抓着耳朵提了起来。 对上沉汨那双平静的眼睛后,他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三瓣嘴嗫嚅着,软绵绵地叫她:“姐姐……” “你要筑巢我不拦你,可是我的衣服……”她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衣服被子里勾出一件内衣,“这些你也叼到窝里来干嘛?” 兔子肉乎乎毛绒绒的前爪对着戳了戳,心虚道:“可我忍不住啊……只要是有姐姐味道的东西,我都想叼回窝里……” 他的眼睛又红了,泪汪汪地看着她。下一刻,沉汨就被抱进了落泪的少年怀中。 她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后背:“算了,我穿你给我买的那些。” 把脸埋在她发堆里的涂衔宇嘴角微微翘了翘,赤裸胸膛贴着她难耐地蹭了蹭:“嗯~姐姐~我胸又涨得发痛了,帮我揉一揉好不好嘛~” 假孕的兔子真难缠,性欲暴涨不说,还特别着迷于她的气味,现在还“涨奶”…… “喜当妈”的沉汨又无奈地默叹一声:“先下楼吃饭吧。” 食欲不振的“孕夫”吃了两口就被反胃恶心得眼角潮红,他像是没骨头一样贴向自己右手边的沉汨,深嗅着她颈窝透出的香气:“姐姐,怀孕好辛苦哦~” 沉汨搁在桌上的左手被他捧着按在他精瘦平坦的腹部缓慢抚摸,他的舌尖又开始撩拨她敏感的耳下皮肤,带着情欲的声音微微发哑,“奖励我一下吧……” 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痴缠让她的身体很快被那软热舌尖挑起了湿意,她咽下嘴里抓紧吃掉的最后一口吐司,端起手边的牛奶喝了一口,下一口直接扭头吻住了泪盈于睫盯着她的少年,渡了过去。 停留在他腹部的左手往下滑进宽松的裤腰,毫无意外地握住了那根昂扬炙热的性器。 少年禁不住喘息,吞咽不及时的奶液从他嘴角漫出,又被他殷红舌尖勾进口腔。 “姐姐~”他挪坐得更近,面对面地跨坐到沉汨腿上,一粒粒解开宽松的睡衣,露出胸前早就硬了的乳尖,“这里,也要姐姐疼~” 兔子好福气啊(摔)怎么感觉还有继续写下去的苗头 番外10:我想的是,一辈子 ρo⒙àsīà 初演这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陆陆续续下了快一周的冷雨终于停了,暌违多时的阳光金灿灿铺了满地。 沉汨背着琴盒推开公寓大门,仰头深吸了一口清新干燥的空气,再睁眼时便见着公寓对面那棵银杏树下站着的人。 再称呼他为少年似乎有些不太恰当,像是锐不可当的利剑不知何时藏锋于鞘,悄然敛去了毕露的锋芒,气质变得愈发沉静内敛,也愈发叫人移不开目光。 他穿着一身深棕色的长风衣,单臂抱着的花束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和她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微微弯起眼,朝她张开了怀抱。 沉汨的呼吸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滞,在树下那人做出动作的下一秒,她几乎是用飞一样的速度奔跑过去,扑进了他的怀中。 只属于她的温暖春天,终于先季节一步来到了她身边。 “仰光。”她紧紧抱住他腰身,脸埋进他温暖干燥的怀中,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青草香气。 师仰光垂眼看着怀里的脑袋,心里缺失了近三个月的那一块,终于缓慢被填满了。ΓiΓiwen.℃ o М “我在。” 他收紧双臂,低头吻在她发顶,淡色的眼瞳里温柔几乎凝成实质,“我回来了,沉汨。” 时隔三个月再次听到这句话,时间仿佛又被拉回那兵荒马乱后重逢的那一天。明明好不容易才再见,紧随而来的却是不得不为了安全分散逃离。 祁兢和阿越将她带往欧洲,伏曲和衔宇则先后利用自己的方式来到她所在的Y国,只有刚刚逃出牢笼的仰光坚持留在了国内。 “我和林琅是最清楚这些研究所内部情况的人,我们需要瓦解的,不仅仅只有一个容静。那些研究数据和作为试验品被拘禁的非人类们,都会成为随时可能引爆的不安定因素。”彼时因为长时间的囚禁和战斗略显狼狈的少年弯腰认真地凝视着她双眼,“沉汨,我知道你很强大很冷静很聪明,但这次,我希望你也可以像我相信你一样,给我一些信心。” “让我有机会成长为一个真正能够配得上你的爱人,”他漂亮的金棕色眼睛映出她的脸,干燥温暖的掌心传递着他一如既往的坚定,“在那之前,我绝不会拿自己、拿你们的生命安全开玩笑。我一定,会完好无损地回到你身边。” 所以这次—— “不会再离开了,”他如有感应般接下她心里所想的后半句话,“哪怕你看我看腻了,厌烦我要赶我走……” 沉汨仰头吻住他的胡言乱语,泛红的眼角微湿着看住他。 她知道,在她被他们明里暗里保护得很好的这三个月里,仰光一定在经历着丝毫不比从前经历的要轻松的危险局面。她没有可以和他休戚与共的本源,也无法通过阿越去获知他在国内那些绝对隐蔽的动态。在她看不到也感受不到的地方,她的小狮子一定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受了很多很多的伤。 师仰光低头看着她,任由她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庞。 她因为心疼他而红起的眼睛,比回到他身体里的本源更加强力有效地、自他那些还未彻底愈合的伤口里生长出更加磅礴的治愈力,飞速地抚平那些难以愈合的痛楚疤痕。 “沉汨,”他看进她清澈湿润的双眼,轻声开口道,“想再亲一下。” 于是那些黑暗艰涩血腥肮脏的三个月,在他说出这句熟悉的话的瞬间,全被压缩成无关紧要轻飘飘的一张纸,被他满心盈涨的爱意撕了个粉碎。 然后她弯眼笑了,捧住他的脸反问道:“真的只想再亲一下吗?” “不,”从今往后,他都不会再浪费任何一秒钟去迟疑,“我想的是,一辈子。” 沉汨攀住他脖颈,在姗姗来迟的春光中,和她久别重逢的爱人交换了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 仰光咋搞得这么纯爱(拍桌)下章给我野外play了哈(震声) 碎碎念:结合38章《告白》来看,拿回力量成熟版的仰光真的做到了“选在一个最浪漫的地方,穿上一套最得体的衣服,在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对你说这话……” “我想的是,一辈子”≈求婚了 番外11:嫉妒 气流带动机身的细微颠簸惊醒了睡梦中的沉汨,她从毛毯里仰出一双迷蒙睡眼,声音还带着初醒的惺忪:“到了吗?” 师仰光抬手揩去她眼角被哈欠带出的水痕,轻声道:“没,你还可以再睡一个多小时。” 沉汨环紧他腰身,脸贴在他胸口蹭了蹭,人反倒清醒了些,一抬头又对上他那双即便是在昏暗机舱里仍旧熠熠生辉的漂亮眼睛。 “怎么?” “好像从早上见面开始你就一直盯着我看,看一天了,不累吗?” 师仰光右手摸到她的手指,轻轻捏着:“那你呢,拉一天琴了,不累吗?” 意会到他话里意思的沉汨弯了弯眼,抬腿架到他腿上,薄毯下的身体像是一条柔软灵活的蛇,无声滑进他怀里,双臂攀住他脖颈,仰着一双清泠泠的眸子看着他:“仰光,想亲一下。” 关了灯的头等舱一片昏暗,座位之间相隔着远远的距离可以让他们享受比拥抱更亲密的互动。 属于他的心跳强劲有力地传递到她胸口,明明是爱人之间最正常不过的亲吻,他却表现得如此紧张害羞。 她胸前柔软紧贴着属于他的硬实,在逐渐加深的亲吻中厮磨着往上,按在他后颈的手指摩挲着他升温的皮肤,掠过他耳后,揉捏起他因为害羞红得发烫的耳尖。 他的气味从唇舌交缠间深入她身体,明明是清新的淡香却熏得她形同醉酒般大脑发晕,某种渴望从身体内部发酵成一种让人上瘾的甜,从她下腹缓慢流淌而出。 “耳朵好红,”她盯着那被她揉得快要滴下血来的耳朵,低低笑着,“我还以为你已经长成不会害羞的大人了。” 师仰光埋进她颈窝,灼热的呼吸随着压低的声音穿过她衣服融进她皮肤:“我大概会对你害羞一辈子。” 一辈子。 那种叫人头晕目眩的醉意成倍地放大了她骤然加快的心跳,血液在身体里奔流,空气里属于他的香气和臀下坐着的那处一样,感触变得异常清晰。 “仰光,”她收紧双臂,声音里沁出甜味的欲,眼尾弥漫开惑人的红,“可以帮帮我吗?” 这段时间被孕期的兔子缠得厉害,形成习惯的身体在与爱人久别重逢后更是像一点就着的炮仗,敏感得要命。 颈窝里的呼吸一顿,臀下压着的那处越发硬得硌人。 他鼻尖贴着她面颊往上,直至与她额头相抵,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发烫的皮肤:“马上就到了。” 空气里属于另外三人的本源气息萦绕在她周身,散发出让他嫉妒的和谐与甜蜜。 他总是慢一步。 慢一步成为可以保护她的那个人,慢一步成为有能力留下她的那个人,慢一步成为被她首次选择的那个人,也慢了很多步成为可以和她结下牢不可破的契约的人。 他简直嫉妒得要命。 他当然不可免俗地想要成为与她共享本源的爱人,以此来证明自己不输于那些人的爱意与决心——可,现在的她真的需要这份非人类的力量吗? 属于涂衔宇的气味如此浓郁,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那只贪心的兔子这段时间从她身上牟取了多少温柔。而她此刻的诱人情态,究竟是来自于她本意,还是因为她身体里那些非人类的力量在影响着她。 他爱她,爱的是纯粹完整的她,而不是被这些不属于她的力量裹挟着发生改变的她。 拿回本源后力量爆棚的身体,在见不到她的这漫长时间里不知被那些可怖情潮折磨过多少次,再见到她,爱意和兽欲一样汹涌澎湃,光是克制都几乎耗尽全力。 他怎么可能对她的需求无动于衷,可是,这当真是她的需求吗? 机舱再昏暗也是公共场合,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形下和她做那些可能会招来窥伺与恶意的亲密? “马上就到了,”他将她脑袋按进他胸口,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她后脑勺,温柔语气里满是安抚,“再睡一下吧。” 鼻尖的暖风青草香越发浓郁,压得她周身那股最为活跃的奶香瞬间势弱。 突如其来的睡意席卷,身体里躁动的热涌像是暴风雨止歇后缓慢平复的水面,沉汨伏在他怀里,就这么睡着了。 太吃反差萌了,仰光明明是年下,但真的好成熟,大狮子真的好温柔,嘤嘤嘤 ps.不出意外,仰光的番外会多写一点,下章上肉 番外12:不想要我吗?(成年狮形+露天手交h 沉汨再次醒来时有点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 漆黑夜幕上流淌的星河像是精美绝伦的穹顶,辽阔得分不清边际。周遭一片寂静,连虫鸣鸟叫都遥远细微得几乎捕捉不到,鼻尖萦绕着清新的草木淡香,裹在微凉的风里,缓慢拉回了她的意识。 回忆起自己睡着前抱着仰光求爱的饥渴模样,沉汨的脸腾地烧红了,半寐半醒的眼睛也瞬间瞪圆了。 她撑坐起身,抓了满手的鬃毛,趴睡在她身旁的狮子也被她起身的动作惊醒,抬头对上了她诧异中带着惊喜的视线。 “仰光?” 成年的狮子不再是当初沙发上可以抱在怀中的幼年体型,连外形都有了很大的区别。从头颈蔓延到后背的鬃毛长而蓬松,厚实的金棕色越往后颜色越深,到后背已经接近黑色。威慑力十足的脸上,那双漂亮得几近透明的金瞳在只有满天星光照耀的黑夜里清澈无比,散发出与他外形体格完全不同的温柔。 沉汨那点羞窘在看到仰光原形的瞬间转变成浓浓的惊喜与好奇,她翻身栽进他脑袋边蓬松厚实的鬃毛,扬起的手臂甚至抱不住他一半脖子,迭声地叫他:“仰光,仰光——” 师仰光挨不住她和上回化形一样抱着自己这么叫他,金瞳里闪过一丝无奈,主动拿脑袋蹭了蹭她,低低开口:“我在。” 得到大猫回应的沉汨越发欣喜卖力地挨着他毛茸茸的脑袋蹭,整个人都恨不得埋进他身体里:“仰光,仰光——” 下一刻环抱的厚实鬃毛消失,她扑进师仰光愈发高大强健的怀抱里,脸就贴在他赤裸的肩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滚烫。 空气里的青草香气蓦地变得浓郁,耳畔响起他带着一丝无奈的沙哑嗓音:“我还没有强大到能经得起你第二次撩拨的地步,沉汨。” “那就不要忍,”她耳尖微红地贴着他肩膀,左手顺着他胸口往下,握住了那根不知硬了多久的滚烫,“仰光,我现在很清醒。” 单手都拢握不住的粗壮在她仍旧不算熟练的动作中兴奋地搏动着,唇舌交缠的情欲变得愈发炙热浓郁,按在她后脑勺的修长手指随着她抬起头的动作滑到她颊边,将她滑落下来的一缕头发勾回耳后。 沉汨微喘着抿了抿湿润的唇,蕴起雾气的视野里,师仰光那张因为成熟越发显示出惊人魅力的脸上被情欲染出一点点潮红,顺着眼尾往后蔓延。那双漂亮的金瞳微微眯起,仿似映着明灿阳光的粼粼水面,晃得她有些头晕目眩。 “不准犯规。”沉汨捂住他眼睛,再度吻了下去。 那两扇浓密的眼睫在她掌心刷出一点点痒意,而后乖顺地闭了上去。颈后的手却强势地将她压低,温柔的舌尖开始肆意放纵地在她嘴里侵略挞伐,短短数秒就打乱了她的节奏,叫她只能被动地承受他激烈的含吮吸咂,嘴唇舌尖乃至舌根都变得又酥又麻。 口中的水液全被他掠夺殆尽,属于他的气息却铺天盖地而来,明明只是亲吻,却叫她腰眼都被他吻得发起酸来。 眩晕感因为氧气的急剧消耗不断加重,她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粗重的鼻息,手中握着的那根像是烧红的铁杵般几乎要将她烫伤,她下意识放慢了动作,下一秒,属于他的手便覆了上来。 修长的手指轻松包裹住她的,带着她已经消极怠工的手在他被清液润滑的粗壮性器上更快地撸动起来。 下腹被短暂打断的情绪从开始亲吻的那一秒起,就被轻松续接。只是这次,既没有那占有欲浓浓的甜香,也没有那股水汽和花香了。 那是,只属于她的气息。 掌心的性器搏动着胀得更大,一瞬间被激发的短刺被她从根部往上挤压着往上射出一股股浓稠白精,缠住她舌尖的双唇终于松开,在变热的夜风中,她因为缺氧而发出细弱嗡鸣的耳朵里,漫灌的潮水终于退去,交错的喘息中,她终于听到了属于他的那道喘息。 细沙般磨着她耳膜,叫那丝痒顺着她耳朵往内蔓延,到心口,再到下腹。 沉汨在这一瞬间突然很想再看看他的那双眼睛,于是她移开了手。 那两扇浓密卷翘的眼睫被水汽沾湿洇出更深的棕色,缓慢睁开的那双眼睛里未散的情欲仿佛在阳光投射的水面下起了细密的雨,飘白的水雾伴着他尚未平复的喘息轻轻晃动,溢出眼角的湿红透着和湿润唇瓣一样的艳色……那是,和从前截然不同的两种动人情态。 “犯规。”沉汨的声音也透出一丝沙哑,被他掠夺一空的口腔到喉咙都渴得不行,身体里的水,却因为身下爱人此刻的惑人情态默契地汇聚到了一处。 手里的搏动终于缓慢停止,收回倒刺的茎身残精已经变得温热,顺着湿润的前端淌到她手指,是无法忽略的浓稠。 雨雾散去的水面变得越发温柔,呼吸平复的男人眼尾只剩一点残红,他正专注地凝视着她,托着她被他弄脏的手指凑到唇边,带着倒刺的舌尖卷走那一星白浊,继而顺着她手指一路舔到她手腕。 “沉汨,”他捏着她手腕,在她掌心印下一吻,低声开口,宛若诱引,“不想要我吗?” 舌面细密的倒刺轻柔刷着她敏感的掌心,薄薄的舌尖顺着她掌纹描画,他灿亮的金瞳紧盯着她,像是做好捕食准备的野兽,“不想要我吗?” 仰光长大了啊,懂得怎么色诱老婆了(欣慰脸) 番外13:喜欢吗,沈汨?(倒刺舔乳+性器磨穴 射精瞬间恢复回金色的发丝有种异样的柔软,绸缎般从她指尖溜出去,接着又被她绕回指尖。 他的怀抱宽厚暖热,安全得足以抵挡一切寒冷危险。抚摸在她后背的手掌传递着热意的同时,也带来一层层涟漪般深入皮肤的酥麻。 带着倒刺的舌面舔过她脖颈锁骨,终于开始绕着她乳肉打圈,顶端的乳尖还没被爱抚就已经招摇地翘起。 细嫩的软肉被一圈圈舔舐,越是靠近乳尖,她的呼吸不自觉变得越快,另一边胸乳被他拢在虎口轻柔捏挤。 腿心的布料早就濡湿,隔着那薄薄一层紧贴着他很快又硬得不行的粗硬,穴口处的凹陷被严丝合缝地填满,即便没有动作,敏感的软肉也被他性器上盘绕的青筋挤压出微弱的快感。 “嗯……”舔舐着乳晕的舌头不经意刮过敏感的乳尖,另一边的手指也模拟着舌头的动作绕着乳晕打圈,腿心紧贴的硬烫在她的轻哼声中跳了一下,刺激得她的穴口又涌出一股热液。 “仰光……哈……”按捺不住的低声催促被他蓦地含住乳尖的动作拧出一声急喘,柔软的倒刺慢条斯理地舔着那枚红果,不同于人类舌头的湿热滑腻,细密的倒刺刷子一样刺激着她乳头上的感觉神经,一遍又一遍,一圈又一圈,不像是刮在她乳尖上,更像是直接刮在她灵魂上。 不知是因为野外这个全然陌生开放的环境,还是因为确实太久没有和他亲密,她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单单亲吻和舔舐都已经让她下身湿了大片。 师仰光松开被舔得湿漉漉硬邦邦的乳粒,抬眼看她,另只手还拨弄着同样翘起的朱果:“喜欢吗,沉汨?” 他自下往上看着她,舌面从她胸乳下沿径直舔到她乳头根部,倒刺勾着她乳尖稍稍往上提起,然后从他乳尖坠下,短暂晃起一层白腻的乳波。 沉汨看着他狎弄的动作,面颊的红瞬间染到了耳尖,穴口颤抖着,湿意蔓延得更厉害。 师仰光眼底浮起柔软笑意,他亲了亲她乳尖,在她的轻颤中含住她乳肉,舌头越发灵活地舔弄撩拨,另只手也拢握住她整个柔软或轻或重地揉捏,指尖捻着那越发饱满的朱果,嘴里发出叫沉汨呼吸越发急促的含混水声。 她收拢双臂,将他脑袋更紧地抱进怀里,腰身伴着胸乳传递的阵阵快感不自禁地缓慢动了起来。 腿心的布料已经完全湿了,爱液润滑了下方紧贴的性器,又随着她的动作涂抹到了更多地方。凸起的青筋加深了她摩擦中的刺激,皮下的阴蒂兴奋地冒出,在越发湿滑的茎身上蹭过一条又一条不规则的筋络,然后重重抵在性器前端的棱边。 “哈……”过电般的快感在身体里胡乱奔蹿,她急剧升温的身体已经变得和他的呼吸一样滚烫,腿心又湿又热,紧贴着他胯部的腿根都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力气被体温急剧消耗,她身体抖得厉害,埋在她胸口的呼吸已经换到了另一边,湿漉漉的乳珠被唇舌吸吮得大了一圈,被倒刺舔得发红的乳肉变得更加敏感,从她后背抚了一手湿热的手掌往上托起她乳肉,夹着她乳头根部在指缝间上下滑弄。 另一边已经被手指招待得翘起的乳尖被他薄薄的舌尖拨弄着润湿,然后被他轻轻咬住根部,像磨牙般温柔地磨着。 “嗯呃……”抚摸到她后腰的手掌按住她停下动作的腰臀前送,阴蒂顶过棱边,强烈的刺激让她湿着眼溢出一道呻吟,翕张的穴口隔着湿透的布料含进小半硕大的前端。 只是含住这么一点,她就已经可以感受到那种顶噎的饱胀。拿回力量后,他的这里也变成了更加让她吃不消的尺寸……明明之前就已经够夸张了…… 这么一瞬间出神的工夫,后腰的手已经改按为揽,他结实有力的手臂轻松将她揽起一点距离,原本被她压在穴口的顶端随着这一点距离稍稍改变了角度,斜抵着穴口,沿着她阴唇往上顶蹭,主动摩擦起她腿心敏感。 “哈……仰光……”身体最热处紧贴着摩擦,她的柔软被他的粗硬就着源源不断的爱液润滑一次又一次顶弄,充血胀大的两瓣在透湿的布料中颤抖着朝这凶悍的铁杵打开,失去缓冲的阴蒂就这么迎来了更加剧烈的刺激,激荡的快感逼得她浑身热汗淋漓,被他胯骨霸占了双腿空间的大腿根本无从合拢躲避,急促的喘息声中,她被他上下两路的强劲攻势抛上了高潮。 深夜的野地万籁俱寂,她的心跳声和喘息声显得格外清晰。 师仰光抱住软成一滩水的沉汨,轻抚着她尤在战栗的背脊。隔着还在往外淌水的布料,他的茎身仍能感受到她穴口的收缩颤抖。属于她的水液顺着他性器滑落,无声地洇湿了他们身下垫着的床单。 沉汨双臂无力地挂在他肩膀,沾湿的眼睫、泛红的胸口都随着她尚未平复的呼吸轻轻颤抖着。 师仰光捧起她酡红一片的脸,温柔地亲了亲她殷红的唇,抱着她躺下,像是哄睡一样轻轻拍着她后背。 “拿回来的力量,还适应吗?”半晌,沉汨埋在他颈窝,突然出声问道。 师仰光的心里一片柔软。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像是怕她不放心般又额外加了一句,“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做得很好。” 沉汨眼睛闭着,笑了一声:“我的仰光一直都很棒。” 不,那些都是为了追上你的脚步而已,真正厉害的,一直都是你啊,沉汨。 师仰光默默将她抱得更紧:“要去洗一下吗?前面有片湖,水很干净的。” 非人类的体液会自行蒸发,虽然她的身体早在阿越分享本源后就产生了异化,可以吸收他们的体液转化成力量,但她自己的却没有办法像非人类一样自洁。 所以现在他们身上的,都是她的汗,还有…… “要……” 察觉到她那点不自然的师仰光忍不住轻笑一声,下一刻沉汨就感到自己被一把抱起抛到半空,惊呼声中她跌进了一片温暖的厚软里,抓了满手深棕近黑的鬃毛。 她抬头,扭过头来的狮子微湿的鼻尖蹭过她脸颊,掠过一线凉意:“抓好了,我带你跑一段。” 不出意外,下章应该是在湖里do了~(???) 番外14:仰光,动一动(水里激情高H) 旷野里的风干燥微凉,紧贴着她面颊耳畔往后疾驰,挟着身体里翻涌的热遥遥散去。身下的狮鬃像是绵软厚实的毯子,传递给她温暖的同时,也无声地吞没了他奔跑间带来的颠簸,让她安稳得仿佛与他融为了一体。 漫天的星河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在纯黑夜幕上流淌着,洒落的星辉比起月光还要温柔几分,轻纱一样笼罩,牛乳一样升腾。 迎面拂来的空气是淡淡的草木清香,很像他的味道,却更凉一点。 偌大的无人之地,看不见钢筋水泥的城市,也没有绚丽迷离的霓虹,天地空空,万籁俱寂,只有她,和她的仰光。 沉汨伏下身,双臂抱住身下巨狮的脖颈,脸埋进他因奔跑而蓬勃暖热的气息中,耳畔只有他强健有力的脚步声和规律沉稳的呼吸声。 一种久违的宁静与安心像是此刻萦绕在她周身的青草香气,温柔地包裹着她,轻若无物又固若金汤。 鼻尖干燥的风带上了一丝水汽,趴在狮背上快要睡着的沉汨缓慢睁开眼,就听到师仰光温柔的提醒:“到了。” 说是湖,其实更像是洼地汇聚而来的潭,溪水被星光点缀成一条流光溢彩的银色带子,在这里凝成一片波光粼粼,又从另一端溜走,逶迤至远方,只剩下一个小点。 沉汨从趴卧下来的狮背上滑下,蹲到那水质清亮直径大约叁米的小潭边,手刚伸出去就被身后贴过来的人覆住了手背:“会有点凉。” 他修长的手指完完全全盖住了她的,带着她缓慢下探,指尖的微凉一点点往上浸到她整个手掌。 她转过头,撞进他那双一如初见般明亮的眸子。 赤裸的肌肤相贴着,体温一如此刻水中无声交握的手,彼此传递着内心汹涌又静默的爱意。 她垂眼凑近,他的呼吸也同步融入,唇与唇初时柔软相贴,碰一下分开,再碰一下再分开,像是玩闹的孩童。 直至他的手臂扣住她腰身,单膝跪地强势逼近,含住她下唇牙齿轻轻磨了两下又爱怜地吮着,舌尖抵开她牙关,滑进她口腔。 属于人类的舌头软厚湿滑,热情无比地缠着她的,牙龈、上颚、口腔内壁都被他一寸寸舔过,这种细致到让人面红耳赤的内部亲密让沉汨招架不住地眼底泛起一层情动的湿意。 她下意识地张大嘴喘息,却叫他越发有了施展的空间,直缠得她体内热涌不断,皮肤上又渗出斑斑粉色。 “我帮你洗。”师仰光舔去她唇角湿意,金瞳中早已异化出兽型的竖瞳,沙哑的嗓音顺着她发烫的脖颈游移,双臂已经抱起快要蹲不住的沉汨,缓慢下了水。 他的体温烫得厉害,潭水的凉正好中和了这种热,她被吻得失神的意志稍稍清明了些,双臂勾住他脖颈,水下的腿配合着他动作褪去了最后一件遮挡。 这次的吻异常温柔,他含着她的唇轻轻舔着,一如此刻在她腿心缓慢清理那些黏腻爱液的手指,从腿根一点点摩挲着往内,勾着她湿热缝隙,一点点来回抚摸,直至潭水稀释掉穴口先前漫出的那些,又渗出一些新的温热。 情事上他本就处处以她为上,前面那些回他早就将她敏感和喜好都铭记于心,哪怕只是这么温吞地吻着、揉着,沉汨很快就抵不住了。 她喘息着将发烫的脸埋进他胸口,黑发下露出的耳尖红得煞是可爱。 手指顺着她两瓣发烫的花唇抵进她湿热蠕动的腔壁,胸口处的呼吸骤然一停,攀在他肩膀上的手也不自禁收紧。 师仰光吻着她发顶,就着腔道内丰沛的水液缓慢地抽插扩张,他结实的手臂带动潭面的水花,细微的啪啪声让沉汨有些恍惚,仿佛此刻这些动静是从她湿得夸张的下身传来。 她不甘示弱地咬住他饱满胸肌上的茱萸,另只手顺着他腹肌下滑,捉住那根在水下仍旧烫得骇人的粗硬缓慢撸动起来。 察觉到她意图的师仰光眼底滑过一丝无奈,面上的神情却越发柔和,他就着她前倾的动作托起她一边膝盖,方便她以一个不费力的姿势继续在他胸口作威作福,埋进她热液涟涟的腔道里的手指又加了一根。 娴熟的取悦和扩张让沉汨很快没了比较的心思,她潮红一片的面颊就贴在被她又舔又咬出淡淡牙印的湿漉胸肌上,一边喘息一边托着那根硬烫朝着自己微微使劲:“嗯……进来……仰光,进来……” 师仰光撤出沾黏的四根手指,腔壁内湿热的软肉依依不舍地挽留中带出被堵了多时的热液。他托起她另一边膝盖,下身缓慢靠近,因为忍耐越发显得沙哑的嗓音克制地落在她发顶:“不舒服就告诉我。” 硕大圆润的前端在糊着一层黏液的穴口反复挨蹭,直至那肿胀的花唇求饶般绽开,它才抵着那张不断翕张的穴口缓慢送进。 异物的入侵让腔道内的肉壁下意识地蠕动起来,好在刚才耐心至极的扩张很大程度地缓解了这根巨柱带来的胀,察觉到师仰光紧张地停下动作,沉汨不由得抬起头去看他。 身高差被他托起的动作弥补,她仰头,正好足够与他低下头来的唇触碰。 “我没说话呢,仰光。”她贴着他唇轻笑,双腿缠住他腰臀,自行将那根性器一点点吞吃。 早被他取悦到高潮边缘的内壁伴随着她吞吃的动作,性器上虬枝般兴奋暴涨的筋络一根接一根地碾刮着她湿热敏感的层层肉褶,接连而至的快感就这么简单地将她抛至了高潮。 颤抖着绞紧的腔道内,属于他身体的那一部分异常清晰地拓印在她脑海,甚至就连茎身上盘绕的青筋都被她感知得一清二楚。 他轻吸一口气,一把将她抱紧,打着颤的呼吸就落在她肩膀。 第一次的高潮并不漫长,察觉到她腔道内绞紧的力道泄去,师仰光也没急着动作,只揽着她腰身,揉捏着她胸乳,帮她尽快适应对她而言还是有些顶噎的侵入。 饱满的红果在他指尖被一次次捻出酥麻情漪,更多的水液从她发烫的下腹漫出,却连同适才高潮的那些一起被他存在感十足的性器严严实实地堵在体内。 “哈……”那种满涨顶噎很快演变成一种酸麻的胀,凝聚在她腔道最深处,让她迫切想要排出,“仰光……动一动……” 他低头,不知何时生出细密倒刺的舌头轻轻舔着她脖颈上渗出的汗珠,手指揉捏着她绵软,撩拨着她乳尖,蛰伏许久的巨物终于在她的紧窒湿热中缓慢往外抽出一小截,继而又送得更深。 沉汨抱在他肩膀上的双臂战栗着,耳畔的喘息声中带出禁受不住的轻吟。 磅礴的情欲让他眼中竖瞳不断收窄,蓬勃的爱意又让他动作克制地在她越来越热的腔道内温柔进出。 腔道内壁变得越发柔软湿热,他的进出也逐渐加大了幅度,抽出大半的狰狞性器同样带出不少水液,被潭水稍稍降温的那部分又被重新埋进她的敏感热源中,带给她一冷一热的刺激,叫她紧贴着他的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 穴口虽然已经适应这粗硬,却被茎身上不规则的凸起磨得一片殷红。黏腻的爱液随着茎身被带出,少数被水流稀释,另一部分则随着筋络被带回,被穴口和花唇留下,淌至会阴,又被根部沉甸甸的囊袋拍打着溃散在水里。 “热……唔……”变得越发激烈的拍水声中,性器交合那处摩擦出的热意早已随着奔流的血液扩散到全身,明明是泡在凉凉的潭水中,她却仍能感觉到毛孔里接连不断冒出的汗,尤其是从腿心顺着腔道往内,像是融化的巧克力一样,被他捣得黏糊糊、乱糟糟。 她伏在他肩头,被快感激出的泪水沾湿了她眼睫,交缠在他后腰处的双腿颤抖着绞紧的同时,她又一次被他顶上了高潮。 身体颤抖间恍惚有种失重感,水雾迷蒙的视野里出现了倒扣的星空,持续收缩的腔道内仍旧粗硬的茎身搏动着生出细密的软刺,敏感娇嫩的肉壁传递出的微弱刺痛进一步在她持续中的高潮上加了码。 胸口的触感在他舌面倒刺刮过她硬实的乳尖时骤然变得清晰,她呜咽着夹紧膝盖,耳朵里漾开一道长长的嗡鸣。 番外15:犹豫与相信(本源共享+原形清理H) 急剧收缩的湿热腔道内,硬烫性器上的倒刺触感越发明显,密密麻麻的刺痛伴随着胸口不断被舔舐的温柔一起传递到她被快感冲得昏沉迷蒙的大脑里,她无意识地抱着怀里的脑袋,涣散的眼睛里漆黑的夜空炸开一蓬又一蓬白光。 漫长的嗡鸣声在因为高潮而紧绷的身体缓慢放松后一并褪去,她终于听到了自己紊乱的喘息声。 “仰光。”她的手指还没找回力气,仅有的触感摸到他从发根到脖颈热腾腾的汗。 “我在。”他支起身,脸上挂着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水,一双金瞳灿亮又温柔地看着她。 沉汨捧住他的脸,找回焦距的双眼如同水洗一般清澈平静:“我让你犹豫了,是吗?” 从再见到现在,她能够感受到隐藏在他沉稳表面下那股不断拉扯的情绪,尤其是在飞机上她做出那种类似动物求欢般的不理智行为后,那股情绪变得越发强烈明显了。 “你害怕将本源分给我后,我身上属于人类的那一部分进一步被削弱,是吗?” 他金棕色的眼睫动了动,轻嗯了一声:“清释放了她最后的力量,换来了全球范围内的降雨和降雪……不出意外的话,非人类的力量会在这场雨雪后逐渐减弱,而那些知情的人类,他们记忆里关于非人类的一切也开始消失并被一些合理的记忆重新填补空缺。我和林琅前后一共销毁了上百个研究所的资料,将那些记录在案可能会重新唤醒人类记忆的东西全部清除,也释放了那些被当做实验体的非人类……” “沉汨,”他用脸颊蹭了蹭她手心,眼神稍稍黯淡了些,“越是去翻看那些资料,我对非人类这个特殊的存在越是感觉陌生,我无法确定这份力量给你,究竟是好还是坏。我没办法……承受自己可能会带给你伤害这件事……” 沉汨心里一片酸胀。 她抱住他脖颈,贴住他暖热的胸膛,眨去眼眶的涩意:“仰光,我承认飞机上那会儿有这段时间造成的习惯作祟,但我很清楚,更多的是因为与你重逢的喜悦让我太想亲近你……” 恢复了力气的双腿主动缠上他腰身,湿滑的甬道随着她腰肢微动小范围地含着那根布满倒刺的性器吞吐。 “我知道你永远不会伤害我,从前、现在、乃至还未到来的以后……”她的唇随着扭头擦过他面颊,然后贴上他的,“我相信你,一如你相信我,所以,别怕,仰光。” 别怕,仰光。 他的眼中泛出无数情绪,手臂揽住她腰身,将她抱得更紧:“我不怕。” 倒刺磨得腔道越发湿热敏感,被适应的那点痛已经彻底消融在她越发丰沛的爱液中,她跪坐在他腿上,感受着他腿间的性器一次又一次迅猛有力地顶进她身体深处,囊袋撞在她湿漉漉的臀缝间,发出叫人面红耳赤的啪啪声。 他的手扶在她腋下,虎口和拇指托着她被顶得不断跳动的胸乳,舌尖卷起她下颌的汗随着喉结滚动着咽下。 沉汨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因为快感不断蜷缩,她喘息着低头去看他,那张金发尽数往后完完全全露出的一张脸俊美得宛若上天恩赐,灿亮清澈的金瞳里装满柔软又诱人的情动,此时此刻正万般专注地看着她,微张的唇间递出一声又一声让她心软得一塌糊涂的低喘。 她低下头,汗湿的额头抵住他的,手指挠着他下巴低笑:“好可爱的大猫~” 金棕色的眼睫轻颤着,他眼底情绪一凝,耳尖霎时红了。 身体里的那根粗壮性器骤然满胀得她禁不住浑身紧绷,早就酸软的大腿失了力,就势一坐到底,顶噎感笔直冲向她头顶,仰首连喘息声都七零八碎。 软刺钉进她急剧收缩的腔道褶皱,滔天的快感压下那一瞬增长的痛意,他双臂紧紧抱住她颤抖的身体,激射的热流像是高压水枪般打进她宫腔,磅礴的力量随着灌入的体液一同,冲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水雾迷蒙的眼底金棕色将那纯粹墨色迅速侵蚀浸染,属于猫科动物的竖瞳随着身体高潮的平复缓慢地从线状扩散成锥状。 体内的性器在漫长的射精后恢复了人类的外形,稍有软化但依旧存在感十足地堵在她湿热甬道内。他的手轻轻拍着她后背,唇顺着她肩线摩挲,察觉到她长舒一口气腰背缓慢放松下来时,立刻抬头看向她:“还好吗?” “嗯,”一夜不知高潮了多少次,沉汨的声音有点懒倦,属于他的本源正顺着她的身体四处游走,缓解着她肌肉的酸软,她汗湿的鼻尖蹭着他的,像是两只亲昵的猫咪,“仰光的力量好温暖。” 他眼里终于透出点轻松的笑意,指尖勾着她面上濡湿的发丝绕到耳后:“再等等,一会儿我帮你清理。” 沉汨懒洋洋地抱住他,浑身像是泡在温暖的水中。属于他的力量一点点充盈到她每个细胞,彻底融进她的血液骨髓,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与他同调的感情起伏。 纯粹,温暖,一如他赤诚无垢的爱意。 “仰光。” “我在。” 「仰光。」 「我在。」 她收紧手臂,缓慢而安心地闭上眼:「能和你相遇,真的是太好了。」 抱住她的手臂和身体蓦地一僵,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埋进她脖颈骤然失衡的呼吸和落在她肩膀的两滴热。 「我才是……沉汨,我才是那个真正幸运的人……」 被轻柔放倒的同时埋在她体内的性器也一并抽离,大股热液争先恐后地往外涌,她还没来得及并拢腿,整个腿心就被带着密密倒刺的宽大舌头轻柔舐过。 皮肤被鬃毛擦过,她垂眼对上了腿间巨狮看来的金瞳,下一秒就被那比人类舌头更大更热的柔软快速的舔舐刺激得浑身发抖。 这种清理方式…… 「又犯规。」 回应她的,是他一声轻笑,以及更重更深的舔舐。 林琅再不上场花儿都要谢了…… 番外16:拿捏(章弋越H)p𝖔18w.𝓋ip 沉汨迷迷蒙蒙地睁开眼,没拉紧的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一线明媚成了昏暗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她混沌的大脑缓慢地清醒过来。 缠绕在她腰身上的触手比主人先一步察觉到她醒来,亲昵又开心地顺着她温热的皮肤游走收紧,一根带动下,另外几根也随即醒来。 脚腕的尖端往上蠕动,带出细密的痒,她忍不住缩了缩腿,沉睡在她腿心几乎要与她融为一体的那一根登时被她这细微动静惊醒。 “醒了?”伴随着头顶传来的懒散男声,堵在她甬道内的触手蓦地胀大,就着湿热的腔道往内挺进。 她还没彻底醒过来的身体被他这么一进迅速起了反应,也回忆起了昨晚的零星片段,耳尖顿时红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清最后留下的祝福,全球范围内的非人类身上那些被恩赐的力量避无可避地像雪一样消融的同时,很多失去力量与记忆的非人类甚至连人形都一并失去了。在这场声势浩大又润物无声的大清洗里,她和她的爱人们却神奇般地留下了本源和能力。 祁兢大约也沾了那场大战正义一方的光,在目睹了不少“非人类丧失做人资格”的例子后,他不止一次地感激章弋越的恋爱脑挽救了他做人的尊严,并且主动揽下了不少劳心劳力的工作,打发了章弋越来给沉汨暖床。看後續章幯⒐到:𝓽ĩ𝓂ĩx𝔰.⒞o𝔪 对此沉汨只能保持微笑。 这家伙海一样迷人而沉静的外表下是和本体一样又黏人又缠人的贴贴怪,加上互明心意后越发不收敛原形,真是某种意义上和她“形影不离”。 “还有精力走神?”他的声音随着清凉气息钻进她耳朵,她吃痒地瑟缩了一下,体内被夹紧的触手便反弹般胀得更大。 她忍不住急喘出声,眼膜渡上一层淡淡的水光。 腰上亲昵缠绕的触手脩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结实有力的臂膀。 微凉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紧绷的小腹,往上一点点拢住她胸口的绵软,温柔地捻着顶尖的红,紧贴在她臀后的柔软也无声化作人类男性强壮紧实的胯部,一下更深一下地捣进她涟涟的热涌深处。 “耳朵好红,记起昨晚的事了?”幽蓝色的眼睛盯着她长发下因为他动作不断摇晃的耳尖,实在是控制得很努力地才没有咬上去。 昨晚的沉汨好美,现在的沉汨也异常可爱。 真想这样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过一辈子。 听到章弋越说起昨晚,沉汨的脸顿时烧得更厉害。 明明仰光已经非常耐心地为她梳理好了分给她的那一部分本源,可大约是因为这场全球范围内雨雪持续发酵的影响,在仰光不得不紧急回国处理一起非人类暴走的突发事件后,她身体里的本源出现了始料不及的紊乱。 于是昨天傍晚刚刚飞来她公寓门前的章弋越便成了第一个“受害者”,虽然回想起的片段里这家伙的表情称得上相当愉悦。 沉汨很想捂脸,但又觉得这样做势必会叫身后这个坏心眼的家伙得寸进尺地逗弄她。 胸口的一只手离开了,她酡红发烫的脸颊被他的冰凉覆住,朝着身后的他转过去。 “很美,沉汨。”那双醇美如酒的深邃蓝眼睛里漾出星点般叫人沉醉的光斑,一如晴好时倒映在海面上的粼粼波光。 “我很喜欢。”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得不得了。 诸多情绪都被他这短短几个字打得烟消云散,唇瓣与他微凉的双唇相接的瞬间,她心里只有两个字:算了。 自己的那点小别扭小羞涩,从初遇起便永远抵不过他直白却赤诚的爱语。 “轻、轻点……” 性器相接处拍出的水声越发暧昧黏腻,直听得她头皮发麻。 “不喜欢?”他的声音里带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喘息,紧贴着她耳廓,同他下身那根要命的性器一般,磨得她浑身发软。 这家伙每次都这样……明明把她拿捏得一清二楚,偏热衷于用这种平静语气来问最羞耻的问题。 就像此刻,明明本体折腾起她来肆无忌惮,偏要化作叫她更加情动难持的人形这么钝刀子磨肉地让她煮成一鼎沸水。 性器在她的湿热柔软里一寸寸进入又一寸寸撤出,黏腻的爱液从她腿根缓慢滴落,敏感的褶皱随着她起伏不定的呼吸无措地蠕动着,被迫清晰地感受着那胀得满满的形状是如何与她身体里最柔嫩的存在你来我往地交锋着。 腔壁上方的某处被微微翘起的冠首碾压着擦过,沉汨按在他手臂上的力道收紧两分,喘息里多出一丝难禁的战栗,连同空虚下来的甬道都一并激动起来。 后颈蓦地被按住,才获得些许喘息的唇又一次陷入海风微凉清新的气息中。 「这次可不能吃太饱了。」 他的声音响在脑海里的瞬间,她的齿关也被他灵活有力的舌头轻松撬开。 腰上一紧,已经撤至大半的性器随着她的翻转在她内里碾过一圈,强烈的刺激中她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感官只剩下下腹身处疯狂跳动的高潮。 水淋淋的性器顺着她还未闭合的穴口顺畅地回归尤在收缩的湿热,他叼着她下唇发出一道性感的喟叹,修长的手擎着她大腿,动作迅速却丝毫不显粗暴地攻城略地。 荒唐持续到她被消耗得空空如也的肚子发出一声饥鸣。 章弋越任由她像是一滩水般趴在他身上,手轻抚着她汗涔涔的后背,一点点平复着她因为频繁高潮而战栗不止的情潮。 “虽然很想和你共浴,但还是做饭要紧。”他声音里带出一点微不可查的笑意,指尖轻划着她黏腻的腿根,“还站得起身吗?” 感受到那点痒意作势要往她腿心去,沉汨立刻翻坐起身来:“没问题!我好得很!” 章弋越唇角扬起个浅弧,单臂撑起,白皙胸口上的指痕牙印随着他欺近的动作更加清晰地呈现在她眼里。 沉汨喉咙发紧,拖着还没从酸软中恢复的双腿径直冲进了浴室,留下身后男人一道轻笑。 「真可爱。」 林琅:还会有我的戏份吗? 我(心虚吹口哨看天):快了快了 车内失禁(伏曲高H) 沉汨练起琴来经常容易忘记时间,好在她有一个相当细心温柔的爱人。 一放下琴弓从乐谱上抬起头来便见着练习室门口不知道站在那里等了多久的伏曲。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米色大衣,纯白的衬衫收在劲瘦的腰身里,包裹在纯黑西裤里那双笔直的大长腿越发扎眼。 在一起越久,反而越容易像第一次在电梯里遇见时被他的魅力闪到。 只这宛如画报中走出的男人,手里却提着个与他清冷气质完全不搭的三层豪华饭盒。 “抱歉,又让你久等了。” “怎么会,”伏曲一边将饭菜摆桌一边摇头,“如果不是担心你饿肚子,我大概能这么一直看下去……” 他顿了顿,耳朵尖上冒出一点点羞红,低声解释道,“唔,我的意思是,你练琴的时候真的非常耀眼……” 沉汨总是被他这些碎碎念的解释可爱到,笑眼弯弯地托脸看着他:“伏教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时候也真的,非常耀眼。” 伏曲愣愣看她,下一秒眼底的错愕便转换成了亮晶晶的惊喜:“你什么时候去的学校?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只怪伏教授太有魅力,叫我这个旁听的外行人都深陷其中……”沉汨看着他羞涩颤动的眼睫和耳尖越发明显的绯红,将椅子挪到他身边,捧起他的脸亲了亲,“伏曲,你能回归你最喜欢的医学,我真为你高兴。”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再去直面过去的可怕记忆,但…… 伏曲倾身靠在她肩头,轻声道:“是你给了我勇气。” 在你笑着将那把满是恶意的刀退还给我时,我才知道这世上并非只有一味退让、自我麻木这条看似孤高实则懦弱的路,是你的顽强不屈唤醒了我沉底的意志,让我重新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鼻尖萦绕的雪落栀子香气变得越发清晰温暖,沉汨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指难耐地收紧,被泪水打湿的视野里只看得见埋在她怀里的乌黑发顶,因为车窗密闭暖气充盈而越觉湿热的水汽在她因情动发烫的皮肤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汗。 微凉的性器早就在这漫长的深埋摩擦中同化成和她内里一样的温度,因为这会儿的体位和空间限制,他的进出异常温柔,阴茎上虬起的筋络却仍旧刮得沉汨敏感的内壁战栗不止。 “出了好多汗……”他放开她被含弄得红艳圆润的乳珠,舌面轻柔耐心地舔舐着她胸口沁出的薄汗,昏暗中他微微仰头看来的一双眼比冬夜的星子还要明亮几分。 她轻喘着看着他,不知是不是他有意放缓了动作的缘故,她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舌头双唇是怎样从她胸口一点点舔舐啜吸而上的。 “我让你更快乐一点吧,沉汨……”他的双唇顺着她扬起的脖颈吐出含糊不清的呢喃,叼住她喉咙的同一时间她被按住腰身,将那根性器露在外面的最后一小截根部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吃了进去,喉咙的轻颤被他口腔包裹着吸吮,那只捏笔握手术刀的右手也探到她腿心,准确无误地寻到那一点,极为熟练地打着圈地取悦起来。 衬衫被攥得更紧的手指握出明显的褶皱,她加重喘息,视野里的星空顶都因为眼底弥漫出的水汽氤氲成一片莹蓝。 全身的感官尽数系于他指尖动作,本就因为快感充血胀大的肉蒂像是一颗浑圆的珍珠由着他捻揉、拨弄,强烈的刺激像是一簇簇在她脑袋里炸开的烟花,被他含在唇间的喉管颤抖着发出细弱的呜咽,湿热的腔壁里肉褶像是受惊般加剧蠕动收缩,盘踞其中的巨物却丝毫没有要泄气的迹象。 “哈……伏曲……”她禁受不住地想要夹紧双腿,分跪在他身侧的膝盖却徒劳地被他细韧腰身止住前行,“好酸……” 被她的柔软湿热紧密包裹其中的伏曲又一次感受到了几近流汗的热意,他停在她腰上的手顺着她后背往上,按住她汗湿的后颈,那张被情动晕出惑人潮红的漂亮面孔扬起,微微扩散的黑色瞳孔周围浮起一圈迷人又危险的金色圈环:“沉汨……” 他的声音柔软又温柔,像是落进湖面的一朵茶花,在她心尖漾出层层涟漪。 沉汨垂首看他,脖颈被他吸吮良久的那片皮肤上还残留着他唇舌的柔软触感,获得退路的身体下意识地想要从他仍在施与极乐的指尖后撤,紧缩的甬道却被茎身上暴起得更明显的筋络反向磨得又酸又麻,她只觉得腿根到膝盖的内侧肌肉酸胀得她几乎要维持不住身形。 他那件整洁的衬衣都被她揉得皱巴巴,甚至还被她手心沁出的汗捏得半湿,来时只解开一粒扣子的领口早在方才的厮磨中被开到胸口之下,从她的视角看去,能顺着他胸口起伏隐约看见他紧实又分明的腹肌轮廓。 像是一捧泛着腾腾热气的雪。 那双流光溢彩宛若宝石的眼睛里充斥着神秘又繁复的花纹,隐匿在椭圆的竖瞳后,被那圈耀眼的金环微微点亮,诱着她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凑近,视线落在他湿润殷红、微微张开的唇上,心底似乎传来轻柔渺远的声声蛊惑—— 吻他。 如愿以偿地含住那两瓣冰凉柔软时,乖巧蛰伏在她体内的性器却随着距离被拉开有了活动的空间,那截看似纤细实则充盈着满满力量的腰肢就在她退开的那段距离中猛地突进冲刺,她满足的喟叹在鼻息间仿佛被摔碎的瓷器四分五裂,猝不及防地换成急促的粗喘呻吟,却被他按住后颈,温柔又贪婪地含卷着舌头,和身下动作一样吞没着她的呜咽,燃烧着她仅剩的那点理智。 几近窒息的深吻中,攀升的快感终于化作决堤的洪流,幽冷的栀子香气如有实质般淹没了密闭的车厢里紧密相连的彼此。 脱力的双腿彻底坐进他跨间,茎身上异化的肉刺见缝插针地嵌进她褶皱深处,将自己牢牢钉死在她的紧窒中,微凉的浆液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中被灌进她宫腔深处。 沉汨恢复知觉时伏曲正抚摸着她冒着热气的发丝,爱怜地亲吻着她汗湿的鬓角。射精结束的性器已经软了下来,乖巧无害地被她含在体内,半点看不出最后一分钟里将她快要逼疯般的可怕。 伏曲的衬衣下摆连同身下的座椅全湿透了,皮质的边缘还在往下滴着水,沉汨默默将发烫的脸埋进伏曲后颈,换来他更加温柔地将她抱紧。 “没关系,车都是我自己洗的。”他仿佛知道了她的忧虑所在,顿了顿又有些迟疑地问道,“刚才,弄痛你了吗?” 他们之间性事少有这么激烈的时候,这也是沉汨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态成这样。 “没……”她感觉自己耳朵烫得好像要融掉了,脑袋却不自禁地因为他的问话回忆起刚才令她战栗的滔天快感,近来需求尤为强烈的身体几乎立时就做出了反应。 伏曲发出一声轻喘,环住她腰身的手臂微微一僵,下一刻,她烫得不行的耳朵便被他微凉的唇瓣含住。 “今天,可以多来几次吗?”他的声音轻柔又充满蛊惑,气流钻进她耳朵,她颤了颤,身体里的巨兽又迅速地苏醒了过来。 “嗯……” 林琅:你确定我会登场?!(狼爪刨地) 无良作者抛出了一只巨章+一条黑曼巴 章/伏:sorry,有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啦~(触手/蛇尾拍脸) 番外18:淫语(涂衔宇H) 团里的长笛姑娘挤眉弄眼地将手机递给沉汨时沉汨还有些状况外,等到视频里的镜头转向台上正中央坐着的那人时,她才在一片闪光灯中认出那是快一个月没见的涂衔宇。 他那本就精致漂亮的一张脸在妆造灯光的加持下仿佛自带十级美颜特效,哪怕眉宇间染着几分躁郁桀骜也丝毫不影响他周身自带圣光的冲击力。直播间里疯狂的刷屏内容几乎是清一色的惊叹和赞美,其中不乏粉丝的热辣表白,内容堪称色情奔放。 沉汨不由得想起自己上回在他家陪他度过发情期时,屡次被这家伙在不同地方弄到失态的场景,一时之间只觉耳热。 “这是什么?发布会?” 长笛姑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天哪,你竟然不知道吗?你这位男朋友可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作曲家,业内不知道多少大师称他为横空出世的天才,听说现在请他创作一首曲子起步价已经七位数了……” 沉汨想起他家里被丢得到处都是的那些乐谱,她唯一一次完整看过的那张后来被溅上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作废重写了一份,还是被他又叼回自己的兔子窝里藏起来了。 说起来他上回假孕后实在缠人得厉害,沉汨那会儿刚入团不久,实在遭不住他不分昼夜的发情,正好仰光回到身边,她就直接跟人出了国……也不知道他后来怎么熬过去的…… 她正神游天外呢,一旁的长笛姑娘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抓着她胳膊兴奋地提醒她关注手机上的直播,沉汨回神,看着台上已经逐渐从少年姿态成长得更接近男人姿态的涂衔宇突然挑了挑眉,笑着开口道:“创作灵感?当然是来自欲望……” 他的目光正视着镜头,锐利如刀,泛着湛湛精光,仿佛要从镜头那端径直刺到她心窝,“食欲,性欲,偷窥欲,收集欲……” 他的声音是完全不同于以往的低沉磁性,每个字都像是盘旋在她周身的妖精,只待主人一声令下就要扑到她身上,贪婪又疯狂地吸干她每一分精气。 “不过,”男人话音一转,眉眼间爬起些郁郁寡欢的落寞,“可能是我魅力不够,我的爱人似乎并不被我吸引……” 沉汨屏住呼吸,不用眼看也能感受到一旁长笛姑娘投向她的谴责视线,直播间里的弹幕仿似井喷,绝大多数都和长笛姑娘一样在心疼他这位天之骄子被爱情伤心的同时强烈谴责这位不知名“爱人”暴殄天物的行径。 硬了,拳头硬了。 沉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虽然不知道他的爱人是谁……” “汨!你太过分了!”长笛姑娘一把夺过手机,愤愤起身,“我可是碰见过你们在车内接吻的!虽然你身边已经有了那位优雅的长发绅士,但我看得出来涂对你的真心半点也不比那位教授少,他现在因为你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你竟然还在否认他的身份!” 毕竟是团里相交甚好的成员,沉汨只好再三安抚她的气愤,保证一定尽快将人情绪调整好,并在她的亲自监督下硬着头皮给涂衔宇发出了一条信息。 本以为这样重要的场合手机都会静音或关机,没想到在她发出短信的下一秒,直播间里就突兀地响起了一声短促的提示音。 沉汨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明目张胆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眉间的阴郁顿时烟消云散,他甚至用一种堪称幸福的羞涩笑容看向提问的那位记者的镜头:“嗯,是我爱人发来的信息,约我今晚见面~” 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弹出的是涂衔宇的回复:「今晚可以喂饱我吗,姐姐~」 沉汨腿都软了,一旁看不懂中文的长笛姑娘好奇地追问着他回复了些什么,她只好微笑着回道:“嗯,在和我商量晚上吃什么……” 在长笛姑娘嗑CP的星星眼凝视和各种甜蜜畅想下,沉汨心里苦涩地流下了面条泪。 吃什么?当然是吃我啊…… 兔子难缠,孕期的兔子更难缠,有情绪的孕期兔子更更更难缠。 沉汨只觉得身下爆开的热涌此刻正顺着她后背径直淌进了脑袋里,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发根里沁出的汗意,被他咬破吮肿的唇艰难地喘息着,迷蒙的视野里埋在她腿心的那颗脑袋终于放过她酸麻不已的两片软肉,舌尖勾起的暧昧银线被含进殷红唇瓣,发出一声满足的吞咽。 “姐姐,舒服吗?”他手掌抚摸着她大腿外侧,被托起的臀部挤进来一根热烫肉棍,顺着她臀沟往前,危险地抵在她湿软穴口,随着他倾身的动作一点点挤了进去。 “唔……”她的回话被他含住,舌尖搅弄勾缠,挤压的空气在喉咙里发出脆弱的呜咽,那根性器只戳进一个前端,随后便和他吸吮她舌头的动作同步往内往外,给她一种模糊了边界的错觉和刺激。 穴口往外吐出不少水液,他的这一点点侵入甚至捣出了细弱黏腻的水声。 他终于放开她被吸得发麻的舌尖,喘息夹杂着笑声和舌尖一起钻进她耳朵。 「姐姐真好,又赏我这么多甜水解渴……」 “哈……衔宇……”她扭头想要避开这濡湿的痒,伸手想要抵出一丝喘息的空间,身上那人却快她一步地退开,揉捏在她大腿上的双手径直滑到她膝盖,肩膀扛起她双腿,让她几乎从肩膀往下都倒挂在他身上。 她微微睁大眼,看着他修长手指分开她阴阜,剥出内里充血殷红的嫩肉,情欲灼灼燃烧的双眼笑看向她:“姐姐,看好我是怎么取悦你的~” 沉汨的“别”字还没出口便随着他含下来的动作闷在了紧抿的唇间,柔韧舌尖入侵了适才被又舔又顶折腾得异常敏感的穴口,带出的水液顺着他刻意放慢的舔舐涂抹在她两瓣殷红间,接着被带到充血的阴蒂上,缓慢地打着圈。 「姐姐这里,变得好硬了哦~」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她面红耳赤,她干脆自欺欺人般横臂挡住眼,却半点也没办法阻挡他一刻不停的骚话钻进脑海。 「姐姐的身体抖得好厉害,这里也在抖呢~真可爱~」 「姐姐的水又甜又多,怎么舔都舔不完,怎么喝都喝不够~」 闭嘴…… 「啊,好可惜没有第二张嘴,姐姐的胸部一定很寂寞吧~」 闭嘴…… 「唔,姐姐里面好湿好热,舌头一进去就被吸得厉害,姐姐要吃我吗?」 “闭嘴……啊……”终于忍无可忍的沉汨甩开胳膊出声的下一秒,就被涂衔宇搂住腰身抵住翕张的穴口毫不客气地一进到底,扬颈溢出的惊叫也被俯下身来的他准确地衔住了、顶回了。 他舌尖紧紧缠住她的,下身的攻势疾风骤雨般拍在她腿心,因为快感而发紧的嗓音带着得逞的笑意回荡在她被几路夹击刺激得几近空白的脑海里。 「姐姐,我好吃吗?」 番外19:少年林琅 沉汨近来总有一种被窥伺的感觉,可每次迅速回头试图找出暗处的人时却往往无疾而终。 作为这世上唯一一个拥有四种本源的人类,她被强化过的各项指标应该不至于让她连抓个人都如此费劲——除非对方,不是人类。 距离那场用来消融净化非人类力量的那场全球性雨雪天气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在这种大前提下还能比她拥有更加迅速的反侦察能力,看来对方非常强大,而且极有可能,来者不善。 不得不说对方当真耐性十足,愣是等到了她落单的今天。 像今晚这种在陌生城市庆祝巡演成功的聚会,连最黏人的涂衔宇都知道留给她和乐团成员相处的时间,换做是她,她也一定会选在今晚聚会结束后动手。 更何况沉汨也已经忍得够久了。 为了避免误伤他人,也为了避免在装有监控的地下停车场动手被拍到,沉汨今天特意自己开了车来,且婉拒了一切酒精。 与剩下几位还在等车的成员挥手作别后,沉汨径直走向自己停在马路边的车,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黏在她身上的那股阴冷视线里陡然狂热的杀意。 她心情愉快地发动车子,后视镜中映出的那双笑眼赫然是一双熠熠生辉的灿然金瞳。 深夜的马路上只有森然矗立的两排路灯,车外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某种大型野兽快速奔跑逼近的沉重脚步声。 沉汨降下车窗,搭在窗沿的左手指缝间穿过的夜风带着一丝春的暖意,拂过耳畔的,似乎还有野兽捕猎时龇出的獠牙间散发的腥臭热气。 咚咚咚……呼哧呼哧…… 平稳行驶中的汽车后段猛地砸下一团重物,突然承受了巨大压力的车轮在粗糙的水泥地面被挤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响动,车头仿佛高高顶起的跷跷板一端,于空中慢动作般短促停滞了一刹那后,又重重地砸到路面,破碎的车窗玻璃随着引擎不堪重负的悲鸣和最后留下的那段凌乱的轮胎痕迹一起四散落地。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间,从天而降的老虎在砸扁后备箱和后座玻璃的下一秒锋利的前爪便朝着驾驶座的顶棚狠狠刺了进去。 指甲和金属交锋产生的刺耳噪音和轮胎摩擦水泥公路的沉闷声响混在一起,撕开了整片夜色的寂静。 扑了空的爪子随着车头落地的回弹愤怒地将车顶搅开一个大洞,车顶的老虎盘踞在失控漂移的汽车上依旧稳如磐石。他似是意识到自己的轻敌,目光警惕地四处扫射,垂在身后的尾巴紧绷着,沉汨知道,那是他全神贯注随时做好了战斗准备的象征。 橄榄绿的蛇身悄无声息地游走在草丛中,沉汨纯黑的蛇瞳紧紧盯着从终于停下的车上跃下的庞然巨兽,心里却在暗自惋惜,哎,这辆车才开了两次。 老虎耸了耸鼻子,焦躁地在原地踱步,很显然他并没有发现在他落在车上的瞬间沉汨就以蛇身从打开的车窗飞射了出去。 仰光的本源可以让她获得最佳的视力和听觉,而伏曲的本源却能帮助她更好地「潜伏」。 来人确实很强,但这种强,对现在的她而言只是一个走投无路又浑身破绽的狂躁困兽。 沉汨琢磨着是应该将人制住盘问,还是应该果断一击必杀,毕竟他身上混杂着不少非人类的血腥味,这让她联想到了曾经觉醒「掠夺」的容静。 况且他刚才下手的动作如此狠辣果断,明显是没打算给她半点活路。一个充满杀意的敌人,实在不值得她浪费时间去套取情报。 留一口气直接「读心」就行。 贴着地面游走的蛇身下静默无声地蜿蜒出数条手指的触手,随着沉汨越发接近目标,那些触手也逐渐变得粗壮结实,碗口粗细的蛇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缓慢拔高的深海巨兽。 蓄势待发的触手传递到她大脑中的是熟悉的雀跃与兴奋,沉汨猜测如果自己这会儿上半身保留人形这些家伙八成又要撒娇耍赖地缠上来。 「好了,做完正事陪你们玩。」 她的安抚与保证让蛰伏在草丛中的触手们立时化身为一把把锋利的尖锥,齐齐指向还在原地如无头苍蝇般找不到方向的老虎周身各大死穴。 可还不等她出手,另一道熟悉的松木香便随着极速逼近的脚步声飘到了鼻尖。 是林琅。 沉汨矮下身去,那些触手也像水滴落进大海般瞬间消失在了草丛的暗影里,丝毫没有被此刻路面上各自从兽形化为人形、呈对峙之态的二人发现。 猫科动物极好的夜视能力让她清楚地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林琅模样,奇怪的是,此刻已经人形化的林琅比她记忆力要更加年轻稚嫩些……更像是,曾经站在她病床前被选定为她未婚夫时候的少年模样。 而且,他的耳朵和尾巴为什么还留在外面? 大狗狗来了??ヽ(°▽°)ノ? ps.汨汨现在真的好强,能力已经完全运用自如了 番外20:反差萌 rouwe nn p.m e “林琅?竟然是你。”金色挑染的男人看上去二十七八的年纪,这样浮夸的发型配着他那张中东轮廓的深邃面容却毫无违和感,比起林琅还要高出存许的身量以及铆钉皮衣下蜜色的皮肤、健硕的肌肉都让他整个人充满一种野性的异域风情。 他的中文不算标准,夹带着明显的口音,但姿态却有如贵族般矜贵从容,微微眯起的暗金色眼睛里流淌着一丝轻慢的嘲弄笑意,“我还以为来追我会是师仰光,怎么看上去你比他还要关心他的这位情人呀?” 林琅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这种冷淡放在他成熟模样的脸上是从容不迫,成竹在胸,但顶着如今这张稚嫩高中生的面孔再看这个表情,竟有几分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奇怪萌感。 沉汨的视线落在他头顶的耳朵上,掌心似乎还能回忆起那只巨狼低下头颅任她抚摸的触感。 彼时容静被清剥夺了能力和记忆,国内的非人类即将面临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有太多潜在的危险,她仓促离开前甚至都没有时间和林琅好好道别—— 也就更没有机会去回应他改变后异常明显的感情。 异国他乡,既要重新逐梦,又要同时照顾到她性情各异的恋人们,她繁忙的生活似乎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分给一个远隔重洋又杳无音讯的林琅。夲伩首髮站:wanbenge.c c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可在这种情况下意外再见到他时,她才突然发现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漠不关心他。 她清楚地记得和林老爷子对峙时毫不犹豫护在自己身前的背影,记得落在她肩膀上那件温暖的大衣,记得他语气坚定地向她保证一定会将仰光带回她身边,记得他狼形遍体鳞伤将头送到她掌心信赖依恋的模样,记得她和爱人们劫后余生相拥之时他遥遥看来的温柔目光…… 她不是以德报怨的圣母,也并没有因为他后来的改变忘记他一开始对她的诸多恶行。但经历过伏曲,目睹了诸多造成他性格的过往后,她对非人类这个特殊的存在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不同于人类社会通过繁衍来传承下一代,非人类性格的养成多数都是在残缺甚至恶劣的环境中被污染或是干脆被驯化而来,诚如她当初对林琅说过的,从未体会过爱的人是根本不懂得如何去表现爱的。 可她知道,在那一次次隐藏在暗处沉默的关心和保护下,他已经开始笨拙地去学习如何爱她。 在扭曲的生长环境中一味地满足他人期待而活的人,终于有了自己主动选择追逐的方向。她以为他会来见她,可没有,一直没有。 沉汨的晃神不过呼吸间,那边的林琅已经甩出爪子和男人过起了招,比起游刃有余的男人,林琅明显要吃力些,可他挥出的每一击都明显抱着极大的杀意而来,男人的胸口被锋利指尖剌开一道口子,金属铆钉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微弱的脆响。 男人面上那漫不经心的笑容终于收敛起来,他眉眼阴沉地盯着对面的林琅,属于他的威压伴着浓郁的血腥味攸地扩散开来。 沉汨皱眉,下一秒男人的动作快得仿佛从原地消失,黄黑相间的猛兽重重地将来不及躲闪的少年扑倒在地,尖利的爪子已经刺进了林琅的胸膛。 “你可真大胆,本源被消耗力量也削减得这么厉害的情况下还敢一路追过来,”掌心下是少年紊乱的心跳,温热的血液伴随着爪尖的刺入浸润了他的脚掌,那双暗金色的瞳孔周围晕出一圈不详的暗红,他盯着林琅因为吃痛而微微皱起的眉头语气变得愉悦,“说起来被你耗了这么久我吃掉的那些力量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吃掉你的话,应该能再顶一段时间了吧……” 林琅化形试图挣开束缚的下一秒,悄无声息接近的赤红色腕足也顺势缠住老虎的四肢和脖颈,将他从巨狼身上掀开。 震惊腾空的巨兽落地之时已经恢复成表情平静的人形,他甚至还冲着护在狼狈恢复了人形的林琅身前的沉汨微笑:“原来如此,难怪这么久了也没一个人得手。” 缓慢收回的腕足钻进她袖口,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半点看不出方才几乎将他手脚脖颈快要绞断的力量,她如此淡然地站在那里,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脆弱易折的人类女性。 可喉骨处的疼痛却清晰地提醒着他这个人类女人远比她身后的林琅要难对付得多。 他不爽地啧了一声,视线扫过她身后捂住胸口垂头站着的林琅,不甘地搓了搓手指上的鲜红。 可惜。 如果不是林琅这一路不断消耗他的力量,他应该可以在找到她的第一时间将人杀掉,这样的话,属于她的这份强大力量足够他再撑上个一年半载才是;如果不是她带着这份意想不到的力量横插一脚,他也完全可以在今晚彻底耗死林琅,吞噬他得到他的那份力量。 真可惜。 自从那场全球范围的怪异雨雪来临后,他就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力量的日渐溢散,他本以为避开雨雪就能留住这份力量,但事实是,只要你需要喝水甚至呼吸,这份力量就会不受控制地离你而去。 他开始加快捕杀同类的速度。 一开始是为了保住力量,后来是为了逃避师仰光和林琅这两个疯子的追杀,到现在,他只是为了活下去。 而此时此刻,放在他面前的,是两份无可挑剔的强大力量,虽然一份生机勃勃,而另一份已经有了枯萎之相。 真不甘心呐。 沉汨对上他那双暗金缠绕着血红色的兽瞳,黑白分明的眼睛清亮地映出他此刻的贪婪欲望,比夜风还要清冷几分的声音缓缓开口:“所以,要试试吗?” 空气中比血腥味更加强势的潮湿海风沉沉压了下来,男人沉默地咽下了喉咙口泛起的腥甜,深深看了两人一眼,转身飞速离开。 “不能放他走……”林琅下意识要追,还没跑出两步腰身就被腕足缠住轻松拽了回来,他抿着唇,撇开视线不去看近在眼前的沉汨,哑声解释,“他的能力是【吞噬】,截至目前为止已经有上百个非人类丧生在他手下,今天放走他,后患无穷。” 沉汨的视线落在他犹在渗血的胸口,几个血洞几近乌黑且没有愈合的意思,联系刚才男人话里的内容,她已经确定了清的祝福并没有将林琅纳入保护范畴。 他的本源变得虚弱,力量也在步步削减。 林琅余光瞥见她皱起的眉尖,身后的尾巴低落地垂下:“抱歉,我不是在责怪你,我只是担心……” 他对上她看来的眼,后面半句话却再也说不下去。 竖立在头顶的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他垂眼不敢看她,只木讷地将唇抿得更紧。 沉汨在心里长叹一声,收回缠绕在他腰间的腕足,抬起的手不出所料地落在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低下的头上:“放心吧,他走不掉的。” 伏曲的毒可不是开玩笑,早在腕足缠住他脖颈的同时就被她送进了他颈动脉,本源削弱加上一路消耗,刚才的剂量足够他死得透透的。 掌心的发丝冰凉柔软,她一边说话一边抚摸,那双毛茸茸的狼耳激动地立起,余光里刚才还颓丧垂落的尾巴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摆来摆去。 沉汨看着他那张仍旧面无表情的脸,心想:嗯,看来他确实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和尾巴已经把他的心情出卖得一干二净了。 番外21:贪恋温柔 人说猫科高冷矜贵,犬科外向热情,但身为猫科的仰光却是个温柔细致的大男孩,像是灿烂温暖的阳光,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能让她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那股浓烈的爱意——而此刻垂头坐在床上的狼少年,却浑身都透露出一种紧张和局促。 他头顶的耳朵微微耷拉着,晃动了一路的尾巴在被要求坐到床上不安地左右扫动时立刻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外泄,于是从刚才起就一直保持着紧绷状态的身体,连同那条尾巴一起,被定格在了原地。 这么快就发现了呀。 沉汨有点可惜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视线落在她出声瞬间立刻精神竖起的狼耳朵上,眼底浮起一丝笑意。 “衣服脱了,我来给你处理伤口。” 毛茸兽耳的耳尖抖了抖,掩在半长墨发下的人类耳尖也沁出一抹薄红。 沉汨余光扫到他拘谨地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无措地蜷紧又放松,半晌才像是做了某种重大的决定般哑声开了口:“不用,我休息一下就会痊愈的。” 比起之前的成熟低沉,此刻他因为疲惫与消耗加之情绪波动变得有些沙哑干涩的嗓音里,依旧能够听出独属于少年的清润感。 他始终低着头,从进房间开始就再没有看沉汨一眼,可她很清楚,适才从那荒郊野岭赶路到这家酒店的路上,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两道灼热视线就是来自于面前这人。 “林琅,”沉汨稍稍加重了语气,僵在床面的那条尾巴立时想要动作却被另一股更为强大的意志死死按住了,“别让我说第二遍。” 林琅眼睫轻颤,他抿了抿唇,沉默地拉开了黑色连帽外套的金属拉链,更加浓郁的血腥味像是出笼的野兽般扑了出来,内里的那件白色T恤已经被血染红大片,左胸处的几个血孔颜色已经凝成暗红。 沉汨眉尖一蹙,只觉得自己叫那家伙死得太痛快了些。 少年彻底裸露的上半身称得上千疮百孔,深浅不一的伤痕斑驳凌乱地铺陈其上,甚至不少地方都是新伤迭旧伤,除了今晚她目睹他和那头老虎交手时受的伤外,他后腰处甚至还有一条尺长的伤口崩裂,象征着刚刚愈合的粉肉都被鲜血泡得发白。 沉汨闭了闭眼,心中升腾出一股子郁气,气他,也气自己。 其实她很清楚林琅没有离开那个圈子的原因,既是为了帮她就近盯死容静,也是为了凭借职权完全销毁那些非人类的研究资料。 后来仰光选择继续肃清其他窝点、解决一切不安分的非人类时,他又继续遵循那个在她看来随着仰光平安被解救就宣告作废的约定,和仰光并肩作战的同时替她守护好仰光。 单看他对上那头老虎时那副不怕死的狠劲就可以想象得到他这些伤来得多么惊心动魄、命悬一线。 这样不畏生死,简直就像是一种变相的自我惩罚。 不联系她,不来见她,甚至不敢正眼看她。 沉汨轻轻叹了口气,始终垂着头的少年头顶的兽耳警惕地动了动,他微不可查地将头抬起了一点点,在余光瞄到她转身走开时,视线立刻追了过去。 水流声响起,林琅看不见她在做什么,视线却始终没从浴室门口移开,竖立的兽耳时不时抖动几下,床上的尾巴终于可以不做伪装地左右摆动起来。 他有点焦躁,有点局促,但更多的忧虑,以及无法克制的高兴。 其实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她的每一个动向,哪怕远隔重洋,没有联系过只言片语,可她重新逐梦的每一步他都是没有错过。 面试乐团,被录用,第一场演奏,第一次庆功宴,第一次巡演…… 这次他本也打算和之前一样,做角落那道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远远地看她一眼就心满意足地离开。 可那家伙盯上了她。 他不想因为这个危险的家伙毁掉她宝贵的巡演,他本以为只要自己追得够紧他就会像之前一样尽快逃离,没想到力量消耗太快的那家伙和他玩起了游击战。逼不得已,他只能冒险出手,哪成想被这家伙调虎离山困住了十来分钟,差点就叫他伤了沉汨。 万幸的是,她如今已经强大到无需任何人的保护,甚至可以轻松解决掉那些心怀恶意来袭的敌人。 他和她在这种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碰上了面,他是惊喜的,可他又是自卑的。 他曾对她做过那样恶劣的事,而且此刻他又是那样狼狈。 似乎他的一切不堪时刻,全都那么恰好地展露在她面前。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她,却又因为满腔重逢的喜悦控制不住地想要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自己是不被欢迎也不被需要的局外人,所以他不敢去打扰她的生活,即便每时每刻激荡在他身体里如岩浆般滚烫的情潮叫他痛不欲生,他也始终克制着自己只在她那些重要时刻不远千里地匆匆赶来,只在角落远远地看上一眼。 一眼,就足够他忍受着这份因她而生的甜蜜痛楚,继续去肃清那些时刻可能唤醒邪神的潜在危险。 他知道他不该这么厚颜无耻地跟过来的。 她是一个温柔的人,所以不论换做是谁,她都没办法放任一个重伤的人独自离去。 即便,是这样不堪的他。 他都知道,可是,他就是贪恋这一点温柔。 同情也好,无奈也好,至少,是她分给他一个人的。 毕竟,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沉汨:拧个毛巾的工夫,怎么耳朵又耷拉下来了? ??°???°?? 林琅外表:面无表情 (?_?) 林琅内心:伤心大哭?°(°ˉ??ˉ?°)°? 番外22:喜欢并不可耻(含小剧场) 林琅在沉汨出来的前一秒又恢复了先前低眉顺眼的模样,只是伴随着沉汨的脚步离他越来越近,他的身体绷得比刚才更紧,身上那些好不容易消停了些的伤口又开始加剧地往外渗出血来。 低垂的视野里伸进来一块白色,他慌乱的思绪在那块带着热气的湿毛巾敷在他脸上的瞬间变得一片空白,骤然失去视力的他任由她施加的那点力气抬起脸,冰凉的面颊被温柔地擦拭起来。 “呼吸。”沉汨按住他后脑勺,手指隔着毛巾擦过他乖顺闭紧的眼皮,浓密的眼睫被水汽沾湿成一小簇一小簇,即便看不见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单从露出的眉眼也能体会到这张脸的清俊程度。 被她提醒的林琅眼皮微微动了动,没敢睁开,一直屏住的呼吸却听话地放松开来,隔着还敷在他下半张脸上的毛巾吸进满腔裹着水汽的暖热。 以及她身上的淡淡香气。 因为失血和丧失力量觉得冷的身体像是被倾注了汩汩热水的冰块,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从她的气味,她的动作,她按在他后脑的手指,一点点地将他包裹、融化。 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宁,疲于奔波的身体如同找到了休憩的港湾般放松下来,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却越跳越急,闹得厉害。 搁在膝盖的双手紧张地按紧,他想要睁眼去看看她此刻的表情,但又有种莫名的害怕。 擦拭干净的一张脸是少年气满满的英俊,眉眼处略显凌厉的线条仍能窥见几分先前的影子。 甚至都不像初次见面时伪装出来的温和友善,局促紧张,有种别开生面的青涩。 他双目紧闭,扬起的一张脸上还留着被热气蒸腾出的湿润和淡粉血色,大概有些时日没修剪的头发略有些长,盖住气势最凌利的眉峰,也不经意地缠住她按在他后颈的手指。 细碎的微凉柔顺,似怯生生的新雪落在那里。 “林琅。”她又一次叫出他的名字,“睁开眼睛,正大光明地看着我。” 那双始终紧闭的眸子几经挣扎终于缓缓睁开,纯粹幽深的墨色瞳孔周围裹着一圈淡淡的褐铜色,那道熟悉的松木香气也被因为同她对视而愈发激荡的心绪冲开禁制,骤然弥散在房中。 床面的银灰色狼尾左右扫动了一下,立刻被他一把抓住死死抱在了怀中。 空气里的香气已经昭示了他此刻发情的事实,他仓皇失措地移开视线,想要逃离这尴尬处境却仍旧局促不安地坐在原地。 像极了一只完全听从主人命令、不敢有丝毫妄动的大型犬。 沉汨心底再次无声叹息,她低头,吻在少年拼命克制情绪而紧抿的唇上。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有一瞬间的凝滞。 她退开些,对上他那双瞳孔震颤又充斥着迷茫错愕、不敢置信地眼睛微微笑开:“林琅,喜欢并不可耻。” 「无论是你对我的,还是我对你的。」 褐铜色缓慢侵蚀了他的眼白,房间里的松木香也逐渐变得浓郁,他却像是被定在那里的一尊雕塑,愣愣看着她。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变得冰凉的毛巾被扔到一边,她双手捧住他的脸,又一次低下头来,温热的吐息伴随着再次出声的话语轻柔地落在他唇上:“林琅,我允许你正大光明地喜欢我。” 他瞳孔皱缩,抓握在尾巴上的手指带来的痛意提醒着他此时此刻的真实性。 不是梦。 她知道了他的喜欢,允许了他的喜欢,还……回应了他的喜欢…… 可是怎么会,他明明对她做过那么多恶劣的事情…… 读取到他心声的沉汨十分果断地再次吻住了他,只是这次不再是一触即分。 那些自我质疑的低落心声在她吻下的瞬间消失了。 他紧抿的唇像是在确认什么般放松开来,而后细微地回应起她,小心翼翼,像是脆弱的肥皂泡。 难以想象这是曾经那个差点在车里强暴了她的林琅。 或许,现在的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他。 不再是为了满足他人期待而维持沉稳温柔表象的伪君子,也不再是想要强硬覆盖她身体里他人气味而凶残暴戾的真小人。剥去他身上自带原罪的出身,毫无爱意的家庭,以及非人类圈子里浑浊不堪的成长环境等层层外衣后,真实的那个他,有能力加持下的孤勇执拗,也有性格重塑后的谨小慎微。 他的壳子是她打破的,他的喜欢亦是为她而生,那么接受这个真实的他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察觉到她柔软唇舌入侵的瞬间,少年好不容易放松了些许的肌肉再一次绷得生痛,被他攒握在手里的尾巴已经因为他紧张的揉捏变得乱蓬蓬的,偏偏尾巴尖还在狂喜地乱晃。 他无暇他顾,比过往还要狂热的情潮叫他大脑一片空白,极致的痛楚中混杂着一股从未体会过的甘甜,清泉般缓缓安抚着血脉中几欲爆炸的兽性。 汗湿的双手从饱受蹂躏的尾巴上松开,小心翼翼地放到她腰身,而后一点点珍惜地环拢、收紧。 下章吃肉~ 小剧场: 耳畔传来海浪温柔的拍打声,鼻尖萦绕的风都带出潮湿的凉意,师仰光记得自己前一秒才靠着树干准备短暂休憩,哪成想这一秒睁眼就来到了一片海滩。 没有星光月色,海洋和沙滩是沉郁的墨蓝色,身体里不合时宜的潮涌让他意识到属于自己的那份本源正在自己远隔千里的爱人身体中被牵引着翻腾。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也能从另一股熟悉的本源中确定对方是谁。 心里那一点点波澜转瞬即逝,他甚至有种尘埃落定的释然,视线看向伫立在海边的那道白色身影准确地叫出她的名字:“清。” 记忆里点在他眉心的那根手指,锁住了他本源的那个人。 “好久不见了,小狮子。”清转过身来,身影在无边的夜色中有点模糊,“我是来同你告别的。” “感谢你的帮助,这场雨真的替我们解决了很多的麻烦。”师仰光对她鞠了个躬,“也感谢你先前对我和沉汨的保护。” 清笑了笑:“看来你并不怪我在林琅这件事上故意摆她一道了?” “我相信沉汨的判断。”师仰光看着她,眼神和语气同样的坚定,“况且,我们也并非什么完人。” 他唇角扬了扬,面上的神色变得温柔,“如果不是她将我们从泥潭里拽出来,或许我们也没有这个机缘可以活到现在,甚至各自拥有了真正意义上自由的人生。” 清安静地看了他几秒钟:“可人都是善变的,碍于沉汨,我并没有拿回你们身上的恩泽力量,即便你们已经主动地分给她一半本源,她也将一切都用得很好,我依旧无法完全相信你们。” 师仰光看着她,平静地等待着她的下一句。 “我会予以她「裁决」之力,一旦你们中间出现了威胁到她安全、或是情感上背叛她的人,她有权利收回你们彼此间的一切过往情感记忆,甚至是你们的能力和生命。”清的身影变得愈发模糊透明,耳畔的海浪声也逐渐远去,“所以,别让我失望。” 树上闭着眼的少年蓦地睁开眼,想到适才梦境里清那半是祝福半是威胁的话语,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来。 他站起身,从高大的树梢远眺,遥遥东方隐约露出些鱼肚白,新一天的黎明即将到来。 番外23:压与被压(h) 事情在沉汨将人按倒在床上的那一秒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排风口的暖气让那浓郁却不冲鼻的松木香变得异常温顺柔软,一如此刻缠在她腿上扫动的尾巴,亲昵眷念,尾尖因为快乐抑制不住地轻拍着。 身下被她吻得乱了呼吸的少年白净面颊浮起桃花色的粉晕,异化的兽瞳在她看来的目光中逐渐恢复成人类的黑白分明,仰视着她,神情专注又明亮,压着层层隐忍的渴望与期盼,头顶的狼耳也因为激涨的情绪高高竖起。 沉汨避开他胸口的伤,缓慢坐起身来,停留在他颈侧的指尖也顺着他锁骨一路滑下,直至落在他因为紧张而收紧的上腹部。 情动的昂扬将腿间的布料顶出一个明显的弧度,就这么恰恰好地被她坐在臀后,带来的那点挤压感让他连胸腔残余的氧气都要再稀薄几分。 【呼吸。】 伴随着她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始终屏息紧张关注着她动作的林琅像是后知后觉、又像是突如其来地找回了自己呼吸的本能般,条件反射般深呼吸起来。 结果这口气还没从鼻腔进入肺部就被她反手按在他胯间隔着宽松布料捏住那根炙热的动作呛出一连串止不住的咳嗽。 “咳……沉汨……”他眼底被呛出一层薄薄的水汽,握住她手腕的一双手烫得厉害,“别……” 他终于被逼着叫出她的名字,低低的两个字,含在他唇齿间,是察觉到自己真心后再也不敢轻易触碰的隐秘禁忌。 她那双清澈澄明的眼睛垂视着他,明明白白照出他的忐忑欢喜,他的欲拒还迎,他的口不对心。 他知道自己握在她手腕的力量几近于无,也能清楚感受到自己身体里因为她的触碰而欢呼雀跃奔腾不息的热烈情潮。 可埋在心底的自卑让他只一眼就不敢再同她对视,自欺欺人般垂下眼,抿唇又轻轻吐出一个字来,“别……” “可你的身体在渴求着我,”即便不去听他心声,沉汨也能准确猜出他心中所想,她无视那虚软抓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量,俯下身与他鼻息交错,“林琅……” 尾音于相贴的唇瓣间棉花糖般融化,林琅仰颈,发出一声难耐的喘息,半眯的眼睛里爱与欲如同黏稠滚烫的糖液,泛出漂亮的铜褐色光泽。 上行的右手插入他微潮冰凉的发丝,扣住他后颈,再度吻住他刚缓过一口气的唇瓣,隔着布料上下动作的左手已经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手指间彻底苏醒的巨物那夸张轮廓。 唇舌交缠出细微暧昧的声响,林琅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拼命克制着自己的喘息声不要太丢人,但一切都在她的手探入毫无阻碍地握住他的瞬间化为徒劳。 他在她的唇下喘息,在她的手中颤抖,在她的气息里炸成一蓬绚烂的烟花。 交错的鼻息滚烫,分开的双唇濡湿肿胀,沉汨看着他失神的双眼,缓缓松开的手指间变得温热的黏液拉出淫靡的白丝,空气中的松木香愈发浓热。 衣服落地的细微响声惊动了大脑犹在放空状态的林琅,狼耳尖尖先动,紧接着那双迷蒙的眼睛缓慢凝聚起光点,在看清身上的人此刻模样的瞬间,身体和瞳孔一并紧缩。 灯光下的胴体莹白如玉,盘在脑后的发丝被放下轻轻垂落在胸前,黑白的对比愈发美得惊心动魄,半遮半掩的乳峰上两点嫣红像是雪地上绽放的艳梅,看得林琅喉咙发紧,表情不自然地撇过脸去,黑发下的耳朵红得要滴下血来。 他的视线回避着她,身体的每一处却都在诚实无比地朝她展示着他对她的喜欢与渴望。 缠在她腿上的狼尾没有丝毫放松,刚刚在她手里喷发过一次的巨物这会儿隔着一层裤子仍清楚地释放着他的情热。 “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沉汨转过脸,膝盖刚从床面抬起,整个人就被环住腰身重重抱紧。 少年滚烫的脸颊贴在她锁骨位置,看不清表情,只有毛茸茸的狼耳碰着她下巴时不时敏感地抖动一下,带来些许的痒。 “别走,”他低低开口,语气近似哀求,双臂收得更紧,“沉汨,别走……” 沉汨低头,下巴蹭了蹭他发顶:“好,我不走。” 没有开灯的浴室里,花洒送出的水流将那股淡淡的血腥味稀释得近乎于无,搂抱住她的双臂结实有力,比少年身体更热的是落在她耳后颈侧的唇舌,火舌一样舔舐着她的每一寸气味,卷吞着溅落在她皮肤上的水珠,急切地吞咽着。 那些被强行克制压抑的渴望在这处密闭的黑暗中一点点被释放出来,喷洒在她皮肤上的滚烫鼻息,含吮着她身体往下的湿热唇舌,他的双手抚摸着她赤裸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的舌头比起仰光的还要更热,湿润平滑,从她乳肉往上舔到乳尖让她有种全身都被这条舌头舔舐的错觉。 伴着她禁受不住的一声轻喘,敏感的胸乳遭受了更加热烈奔放的取悦。 明明温热的水流从头顶不断倾洒,他唇舌留下的触感却完全没有被覆盖,她的喘息在他跪下身埋进她腿心后彻底化作一声声呻吟。 阴唇被火热有力的舌头轻松舔开,中间嫩芽似的阴蒂早在他放肆含吮咂吸她双乳时情动地充血胀大,只是被这条舌头平平一扫便已经禁受不住这份高热,激得湿润的穴口才被舔干净些就又翕动着泌出一股热液来。 哗哗水声也掩盖不住下身传来的贪婪吞咽,沉汨只觉得浑身一阵阵的发软,按在墙上的双手再忍不住地想要推开腿心的脑袋,好让自己缓过那快要将她逼疯的快感。 可适才在床上还任她施为的乖顺少年,这会儿却完全借着黑暗化身为一头名副其实的饿狼,死死含着她颤抖的腿心,咕咚咕咚地吞咽着她被舔得失控的欲望。 沉汨揪住手里的头发,因为高潮紧绷的身体像是被拉开的弓,耳朵里的嗡鸣足足持续了半分钟这才力竭地被抱住腿翻了个面。 冰凉的瓷砖让她短暂地找回了一瞬间的清醒,下一刻,那条让她压根无从躲避的舌头又一次招呼起她还没平复的敏感腿心,甚至连后面那里都被一并火热地舔舐。 众所周知,狼的舌头很长 所以舔得最舒服的,应该是这位(/?\*) 番外24:渴(颜面骑乘+坐姿女上H) 沉汨分不清自己究竟高潮了几次。 那条舌头又长又灵活,又烫又滑,紧贴着她殷红肿胀的阴唇,从阴蒂到臀缝每一处都不被放过地舔得湿漉漉的一片。 抵在墙上的双臂因为高潮而虚软,在缓慢收缩的空间里胸乳被压扁,蒸腾的体温很快将冰冷的墙壁变得温热,急剧的喘息似乎都沾上了浴室里湿热的水汽,偏偏呻吟过度的喉咙里渴得几乎要冒烟。 身下越发娴熟的舔舐每每经过她最为敏感的几处凸起和凹陷时都会带动她身体不自禁的战栗,脱力的双腿被他修长有力的双手紧握着大腿稳稳扶住,腿根的肌肉在那条舌头卷着刺进她腔道模拟着性交抽插出又一波强烈快感时,终于禁受不住地和不断绞紧的腔道一同痉挛着到达了高潮。 爱液顺着艰难抽离的舌头一起被卷进嘴里,好不容易有了喘息之机的身体下一秒就被他仰面钻进她身下,宽肩架起她双腿,唇舌再一次疯狂含吮而来的动作刺激到又一次高潮,沉汨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嗡鸣的耳朵里甚至都听不到自己失控的惊叫。 她像是融化的冰淇淋一样滑坐到他膝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好一会儿才在他仿似哄着婴儿入睡般温柔的抚摸中缓慢平复了呼吸。 “林琅。”她抬头,黑暗中那双原本专注看着她的眼睛在对上她双眼的瞬间立刻下意识偏过头去,掩饰般躲开了她的视线。 刚刚弄得她几番失态的人这会儿却连个对视也不敢了。 沉汨心里一阵好笑。 她双手捧住他发烫的脸颊,整个人贴到他火热的怀中。 良好的夜视能力让她清楚地看见了她胸乳贴到他身体的瞬间他沾湿的狼耳那耳尖害羞的抖动,他胸腔中越发激烈的心跳声也因为零距离的贴近而越显清晰。 “林琅,”她正过他的脸,目光攫住他害羞闪烁的双眸同时,下身的湿热也贴到了他下腹那根火热,唇吻上他的,“我很喜欢你带给我的快乐……” 他在她贴近他的瞬间紧绷的身体在察觉到她腿心的柔软抵着他肮脏的欲望主动摩擦后变得越发紧张,呼吸急促起来的鼻腔甚至挤出受惊小兽般细弱的呜咽。 沉汨舌尖的入侵简单粗暴地截断了他那些积聚于心又快要宣之于口的自卑与不安,腿心两瓣充血肿胀的湿热紧贴着他赤红滚烫的粗硬上下摩擦,不规则的青筋刮蹭着她穴口的湿润,不多时便留下晶莹的水痕。 她按住他后脑勺,另只手则往下托住他那根炙热的性器,将那已经因为情动而吐出不少清液的圆润前端抵在她柔软湿热的穴口,缓慢吞吃。 「林琅,带给我更多快乐吧。」 “唔……”他凶悍的欲望像是一点点被吞入柔软细腻的糖浆中,从未感受过的巨大刺激顺着尾椎骨迅速窜到四肢百骸,他控制不住地闷喘出声,异化出尖爪的手却极为克制地环抱住了她的腰身,滚烫的脸紧贴在她颈下,比起呼吸和皮肤更烫的,是深埋进她身体的粗长性器。 烙铁一样的阴茎又粗又长,以至于她吞吃的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放慢,饱胀感明明早已到来她却迟迟没有收到结束的信号,原本还算放松的身体到后来被顶出一种久违的紧绷感。 她不受控制地扬起头,似乎只有这样,那股要顶到她喉咙眼的窒噎感才能稍有缓解。 比起冰凉柔软的触手,这根明显已经异化的性器是如此的滚烫又坚硬,那层柔软的表皮早被高涨的欲望充盈得坚韧无比,即便腔道内的湿热肉壁不断蠕动吸吮也没能争取到一分可供喘息的空余。 头顶温热的水流溅落在她额头,大半顺着她垂落的发丝流淌,少数润湿了她的面庞,也星点落在她唇间,稍稍缓解了喉咙火烧般的干渴。 太烫了。 身体里凶悍的赤铁,熊熊燃烧的情欲,浴室里的暖风和热水,一切的一切都是热的、烫的,后背上水流带走不断沁出的热汗,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融化。 “渴,”她双臂环住他脖颈,双腿也交缠在他腰后,沙哑的嗓音带着一种神智恍惚的绵软,“林琅,我渴。” 林琅正为此刻两人紧密嵌合的情形手足无措,沉汨的下一个指令就来了,“抱我去喝水,就这样。” 番外25:咬(体内成结+宫腔灌精+失禁H) y 沉汨尝到了一点“苦头”。 她明明已经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他身上,可伴随着林琅起身走动间,那死死嵌在她身体里的性器仍旧找到了活动的空间,明明只是细微的顶弄和摩擦,却因为它过于骇人的存在感,刺激程度被放大了好几倍。 沉汨不受控制地喘息着,战栗着,身体上的水珠从浴室到床头,一路滴落,无声在地毯上洇出颜色更深的湿痕。 林琅同样忍得辛苦,她的里面紧紧含裹着他怒涨的情欲,那层层迭迭的肉褶像是一张张饥渴的小嘴不断吮吸着他的柱身,若非爱意拼命压制着汹涌的欲望,他或许早已在这滔天的情潮刺激下不受控制地将她扑倒在身下、实施暴行。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d u 8 .c o m 在察觉到柱身被蓦地绞紧的瞬间,他立刻停下了脚步,目光担忧地看向怀里颤抖的人:“沉汨……” 濡湿的长发海藻般贴在她瓷白的后背,因为低着头,他看不清她表情,只能看见她发间泛红的耳尖,让他有种想咬上去的冲动。 似是感受到他的情绪,深埋在她身体里的性器蓦地跳动,沉汨闷哼一声,攀在他身上的手脚同时收紧,他只觉得被包裹的欲望此刻被绞得更加厉害,与此同时还有一股热流打在柱身前端,刺激得他托住她臀下的臂膀也异化出银灰色的毛发来。 湿漉漉的狼尾“啪”一声甩在开关上,原本明亮的房间霎时陷入一片黑暗,林琅僵硬的身体稍稍放松下来,他单臂轻松托着怀里的沉汨,走到桌前给她倒了一杯水。 玻璃杯在她面颊冰凉地贴了一下,沉汨这才恍惚回了神。 “只有冷的,”黑暗中他的眼睛异常明亮,说话时小心翼翼的语气却和此刻埋在她身体里的炽热完全不同,“可以吗?” 冰凉的水液顺着她喉咙一路往下,她仿佛听到了身体里腾腾燃烧的火焰被浇熄的嗤嗤轻响,一声舒服的喟叹自她唇间溢出,尾韵贴在他双唇,微凉的轻柔。 她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眸光中的动容,也能清楚地听到他胸腔里的喜悦。 体内短暂湮灭的欲火很快气势汹汹地卷土重来,她抱住他埋在她怀里的脑袋,发烫的指尖轻捻着那敏感的狼耳,被快感迷蒙的视野中天花板上开始出现一簇簇盛放的焰火。 蛰伏在她身体里的巨兽开始缓慢动作,被爱液润湿的柱身在起先的紧箍滞涩后逐渐变得顺滑,腔道内的每一处敏感点在它强大的碾压中无从藏匿,每一次颤抖裹挟着诚实的热流,随着它的抽离被带出,又跟着它的入侵被顶进更深处。 甜蜜愉悦的轻吟重喘中,夹带着暧昧黏腻的水声,粗壮炙热的巨物明明动作不算粗暴,却一下下有力地夯在她桃源深处,叩着深藏在后的某扇隐秘门扉。 顶噎感不曾减缓,饱胀感亦紧随而来。刚才急急喝下的两大杯水这会儿已经在她肚子里变得温热而沉重,随着无法找到时机从腔道排解反而被越推越深、聚集在下腹的爱液一起,晃得她难耐地夹紧了他劲瘦有力的腰身,一口咬住了近在咫尺的狼耳。 胸口舔舐的动作蓦地一顿,下一秒他像是被解开了某种禁锢般蓦地叼住她早已兴奋得硬起的乳珠用牙齿轻轻咬着磨着,下身的进出也变得更为粗放大胆,交合处被撞出沉闷的啪啪声。 “哈……”最深处的门被撞开,因为兴奋越发硕大的前端挤压开那道罅隙的瞬间,沉汨的双手指尖不受控制地钉进他后背肌肉,高昂的脖颈上崩出明显青筋,红晕像是泼进水里的颜料,从她脖颈迅速染到胸口。 一下更重一下的挺进彻底撞开了那窄窄的一道入口,一波更强一波的快感让她体会到急剧蹿升的酥麻电流一般在她身体里不受控制地乱窜,收紧的小腹因为用力崩得发痛,无法抵挡他攻势的大腿肌肉痉挛着,硕大的前端完完全全进入的瞬间,她的身体颤抖着来到了高潮。 理智像是炸开的巨大烟花,可她却能清楚地感知到埋在她身体里的那根可怖性器在几乎与她同时高潮的瞬间蓦地胀大了前端,死死卡在她宫口,滚烫的精液高压水枪般喷射着打在她腔壁,强烈的刺激让她对自己此刻仍在高潮的身体彻底丧失了控制能力。 不受控制的热液一股股喷在他下腹,浸湿了他方才一瞬间异化的毛发,而后顺着两人一片狼藉的交汇处淌落。 冬日积雪的松树随风抖落着银白雪屑,细碎落在她面颊,无声融化,只剩下清冽的松木淡香。 终于写到了体内成结,呜呜呜~ 相遇少年时1 看着自己赤红色的腕足沉汨有点懵。 明明上一刻她还和林琅在异国的酒店房间,下一刻她就成了深海里的一条巨章,而且还是完整形态的? 挥舞腕足粉碎珊瑚礁石的感触太真实,她甚至还尝试着用尖端描摹了一下自己此刻的模样,好吧,有一点点自闭。 想到意识陷入昏迷的前一秒她似乎听到了一道略有些熟悉的笑声,夹杂着一点幸灾乐祸,又缥缈得仿佛下一秒会消散的女声。 看来八成又是清那家伙搞出来的恶作剧。 她此行目的暂且不提,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这片她身体适应但心理不适应的昏暗水域、恢复成人形,顺便看看自己到底被转移到哪里了。 八条庞大的腕足在身下如伞状散开,巨大的推力让她顺畅地在海水中极速上浮,原本昏暗的视野随着越来越靠近海面而一点点亮起来。 “哗”一声,沉汨从水面冒出个脑袋,还没来得及抹干净脸上的水珠就如同重获新生般大口大口贪婪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恢复成人形的手指抹开沾在脸上湿漉漉的头发,她也终于借着超强的视力找准了一片距离自己最近的沙滩,海面下悠闲漂浮的腕足重新发力,推着沉汨迅速地朝着那边游去。 沙滩上只有零星几个游人,看长相是明显的欧洲人,但观察一下周遭的建筑物,沉汨可以确定这是她之前没有来过的地方。 水面下的腕足早在水越来越浅时恢复了方便她上岸行动的双腿,可现在有个比较尴尬的情况是,她身上没有衣服。 沉汨看了一眼天色,决定先在礁石丛这边躲到天黑,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法。 结果淌到临岸刚要起身借着这片礁石丛的遮挡适应一下人类的双腿,就对上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的少年这会儿正看着自己的一双漂亮的墨蓝色眼睛。 嘴比大脑更快地叫出一声“阿越”,旋即在看清少年模样的下一秒又皱起了眉,抿唇默默又矮身潜进了水里。 “阿越?”长相确实肖似阿越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熟悉的墨蓝色眼睛,蓬松柔软的卷发,连略带点疑惑的小表情都如出一辙。 只是气质截然不同。 她熟悉的阿越成熟优雅,因为长期休养面颊瘦削苍白,五官越发显得棱角分明,自带一股淡淡的病弱和忧郁;而此刻托腮坐在礁石上的小少年双颊莹润健康,一双眸子比蓝宝石还要璀璨明亮,因为还没彻底长开,容貌呈现出一种雌雄莫辨、形同油画般的精致感。 经历过各种诡谲危险的「能力」后,沉汨在见到这位明显是少年版阿越的第一个想法不是亲近,而是提防。 虽然她很相信自己听到的那道笑声来自于清,但无法确认自己是否已经对非人类身上那些被赐予的「能力」了解得足够详细。 没有得到回应且注意到对方还明显要远离他的小动作时,少年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又问道,“你不上来吗?” 这表情…… 沉汨默默掐了掐自己手心,将那不合时宜的心软掐灭大半后,沉静开口道:“不用,我现在不是很方便。” 对于她看似平和实则防备性极强的表现,少年微微弯眼笑了起来。 “其实你没必要那么担心,毕竟这片海滩上多的是赤身裸体的男女躺着晒日光浴的,”少年的中文并不似她熟悉的那般流利,但连词成句和语调都展示出他极为高超的语言天赋,他几乎立刻就判断出了她话语里的“不方便”是什么意思,不等她开口又继续道,“不过C国人似乎内敛含蓄,不太喜欢在人前展露自己的身体,所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泳衣呢,美丽的小姐?” 沉汨晃了下神,仿佛从他最后那个称呼中看见了她所熟悉的那个阿越声调懒散地同她玩笑。 “简单一点就行,麻烦你了。”她不自觉给出了回应。 少年说了句“稍等”便很快起身离开,沉汨目送着人走远,盘绕在心头的疑惑不减反增。 她很确定面前的少年就是阿越,也不认为在经历了清“全球大清洗”这么久后还有哪个非人类可以在她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将她投入到这样真实的幻梦中。如果是真的要对她出手,有这样的本事完全没必要选择如此迂回的方式—— 所以,清到底要做什么? 察觉到后背的视线终于离开后,少年姿态闲适地走进了泳衣店。 十分钟前莫名其妙被打发到这里等待的黑衣保镖们看着已经站在货架前认真挑选泳衣的少年,俱是满头雾水。 “少爷,需要我们去把那位小姐带上来吗?” 两道毫无情绪的视线随着少年微微抬眸看来的瞬间落在自作聪明的那位保镖面上,对方脸上讨好的笑意蓦地一僵,下一瞬就听到少年语气淡淡的命令道:“解决他。” 另外三个保镖几乎在他命令下达的瞬间就掏出了自己腰间的手枪,一左一右地抵在已经彻底白了脸色的男人太阳穴上,后背的枪口更是准确地对准了他胸膛里疯狂跳动的那颗心脏。 “消音器。”少年搭在衣架上的手指重新动作,垂敛的眼睫看不出他此刻的神情,但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轻描淡写,似乎对面已经吓到面无人色的不是跟了他好几年的心腹般,“我不想听到他多说一个字。” 捂住嘴的男人像是一条死狗般很快被拖去了后面,去而复返的三个保镖身上只剩下一丝很快消散的血腥味。 拿出两套泳衣认真对比的少年墨蓝色的眼睛里泛出粼粼的幽光,他仿似自言自语地低声呢喃:“哥哥们的这些狗真是越来越蠢了,我原本没打算折腾的,可这些跳梁小丑要是吓到她怎么办?还是全部杀掉算了~” 异国的语言让他轻柔的声音好似世间最温情的告白,可听到他话里内容的三个保镖俱是心神一凛,彼此对视间皆是震惊错愕。 诚然他们刚刚亲手解决掉了自己视为手足的本尼,但一切说到底也只是惯性使然,毕竟打从这位小少爷被带回起他们就跟在他身边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位看似散漫的美少年身上那股叫人胆寒的可怖威压,听从命令几乎已经刻进了他们的DNA里。 所以刚刚少爷的意思是,本尼打从一开始就是其他少爷塞过来的卧底? 嘶…… 看着正认真挑选泳衣的少年,想到他刚刚话语里透露出的信息,三个心腹终于意识到今后帮里估计连表面的平静都不会再有了。 还有就是,这个被少爷如此珍视的女人究竟是何来历啊? 汨汨在海面上冒头,阿越立刻感应到,火速打发走下属,走向海边:啊~是老婆的味道~ 汨汨从礁石后露脸,阿越立刻摆好pose:嘤~老婆好可爱~ 相遇少年时2 通过手机确认了目前所处的时间后,沉汨对于自己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事实表现得还算从容。 除了没注意到身旁一路举止优雅的少年从座椅后方暗处不受控制朝她无声接近的触手尖端外。 始终关注着她的少年自然没有错过她在接过手机却迟迟没有拨出那通给朋友的电话,反而点开日历一瞬间紧缩的瞳孔。 很神奇的是,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他却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异常熟悉且令他万般依恋的气息。不仅如此,他甚至可以通过她每个细微的眼神变化和肢体语言精准地判断出她的想法。 是的,他非常了解她,并且迷恋她。 以至于从未在人前出现过的触手也因为此刻密闭的车厢和有限的距离都情不自禁地自他腰后异化而出,循着座椅的缝隙无声又雀跃地朝着她贴近—— 古怪,却又仿佛理所应当。 “咳,埃文……”失态也不过短短几秒,沉汨经历过此前那么多大风大浪,既然这会儿来都已经成为无法改变的现实,那么如何更好地留到破局点才是她真正应该思考的问题。 她将手机递还给一旁的优雅少年,才刚叫出对方名字就被他笑着打断了。 “阿越。”漂亮又贵气的少年墨蓝色的眼睛里映出她的脸庞,有一点点呆滞。 “嗯?” 他撑着手臂缓慢凑近,那股熟悉的海风气息钻进她鼻腔:“比起埃文这个名字,我更喜欢你叫我阿越。” 耳尖爬上红意,她移眼避开他过分清澈专注的凝视,只将手机又往他的方向递了递,“咳,谢谢你借我手机。” 已经快要触碰到她后腰的触手尖端在他的余光中骤然化作一丝轻烟消散于无形,他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低头从她手里接过还残留着她体温的手机。 很默契地没有去问她所谓联系朋友的事。 汽车驶进漂亮的花园别墅,沉汨跟着女佣来到二楼给自己准备的房间时,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即便是少年时期的阿越,办起事来依旧找得到那股熟悉的妥帖。 她倒是想保留点成年人的颜面自力更生,无奈身无分文地空降到此又没有能够立刻变现的办法,加上少年阿越说起话来实在让人无法拒绝他的温柔体贴…… 沉汨呈大字仰躺在柔软的床上,默默又加了句,实在是对着这么一张脸她也真的说不出扫兴的话来呀! 少年看着监控画面里在床上捂着脸滚来滚去的人,嘴角禁不住扬起个笑容,拇指轻轻摩挲着始终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 “沉汨……” 舌尖融化的两个字像是清甜的蜜顺着喉管一路淌到心头,攀爬到屏幕上的赤色腕足小心翼翼地描摹着画面里女人逐渐睡熟的面颊,还不忘朝他挥动尖端以示自己的雀跃和喜欢。 “暂时还不可以哦,会吓到她的。”毕竟看得出她还是更倾向于作为人类外形生活,还是慢慢来吧。 指尖下的皮肤柔软温热,良好的视力让他即便此刻身处毫无光源的黑暗房间里仍旧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熟睡的安谧面容。 “阿越……”轻抚的面颊无意识轻轻蹭了蹭他手心,她微微蹙起的眉尖因为寻到熟悉的所在而安心地松开,软热的唇擦过他皮肤,却像烙铁般烫得他心脏都滋滋作响。 被他强行克制在身后疯狂而无声扭动着的触手们趁着他这短促一秒的心防放松蓦地一拥而上,一只勾着她枕头上的发丝把玩缠绕,另一只则贴在她脖颈缓慢摩挲感受着她体温,钻进被子里的那几只已经松松箍住她细韧腰肢,顺着她裤脚往上攀援。 属于她的温度和气味伴随着触手上感知力超强的吸盘被同步传递到他的感觉中枢,心脏压缩出的跳动比过往每一次都要更激烈,他眸色幽深如墨,喉结滚动着缓慢低下头去,凑近她双唇。 钻进衣摆的触手一寸寸收紧,微凉与暖热默契交缠,紧贴着她双腿爬行往上的两条在触碰到她腿根软肉厚,被她下意识并拢腿的动作吓得蓦地僵住、不敢动弹,而少年的唇距离她的也不过几毫米。 她的鼻息带出一点娇气的喘,翻过身去喃喃:“别闹了,阿越……” 僵在原地的触手们心不甘情不愿地消失,寂静中只剩下他一声转瞬即逝的低笑:“好,不闹了,晚安,沉汨。” 他在她面颊落下一个轻若鸿羽的吻,如来时一般悄然离开。 相遇少年时3:无法拒绝 费德里科进来时发现他那个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弟弟正一脸微笑地对着身边那个亚裔女人介绍着他的那些雕塑绘画作品。 那种专注温情的目光在他来到门口的第一时间就恢复成他熟悉的淡漠,甚至裹挟着一种陌生的、尖锐的、令他汗毛倒竖的冰冷杀意。 可仅仅一瞬间,快得还不等他将分散在女人身上的注意力拢到他身上,那种感觉就彻底消失了。 一切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女人也在察觉到少年的动作后转过头来和他对上了视线,白白净净的一张脸,黑头发黑眼睛,看上去就像一个还在校园读书的清纯高中生。 很神奇的是,费德里科此前明明已经见识过不少风情各异的东方美人,可就是女人这样一张略显寡淡的脸,竟然让他失态到有些移不开眼。 沉汨在和男人对上视线的第一时间就从他的眼神和气味中敏锐地捕捉到了某种让她极其厌恶的存在。 烟酒的侵蚀、滥情的交际甚至是他走上前来冲自己伸出来的那只修长干净的手,都透出一种无法抹消的血腥,即便他拥有一张足以媲美意大利男模的精致脸庞。 在她思考着应该如何避开面前笑得温柔却散发着让她作呕的恶臭的男人时,一旁的少年已经挡到了她身前。 “收起你那一套。” 陌生的语言并不足以让她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掌握所有常用语的发音,虽然听不懂但这并不影响她第一时间辨别出他此刻还算平静的嗓音下十足十的不耐烦。 费德里科在少年出声时已经回过身来,他虽然对自己这略有些反常的表现隐有诧异,但很快便被少年这态度转移了注意力。 “嗨埃文,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的朋友打声招呼。”他状似投降般举起手来,冲着此刻正眼神冷漠看着自己的少年笑道,“听说你带回来一个小姑娘,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得来见一见,毕竟你一贯深居简出,我怕对家把那些歪脑筋动到你头上。” 他表现得就像一个宠溺弟弟的兄长,深绿色的眼睛里一派温柔关心。 可少年很清楚,面前这个在党派里温和可亲、拥有超好人缘的男人在背地里又拥有着怎样一副截然不同的面孔。但只要不涉及到他,他也可以装作毫不知情,继续和他扮演兄友弟恭。 但他注意到了他刚刚看沉汨的眼神。 那种惊艳、贪婪以及掩藏在微笑背后的势在必得,都让他恶心到恨不得立刻将人五马分尸。 可沉汨就在这里。 他没办法将自己如此凶残血腥的一面如此直白地呈现在她面前,哪怕他知道她的身体里拥有和他一样的非人类力量,但通过这两天的观察,他很确定,她的生活模式一直都是纯人类的。 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特别,还是她并不喜欢甚至排斥这份力量?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没办法不顾一切地动手。 他不想被她恐惧,更不想被她讨厌。他连接近她都如此小心翼翼,又怎么敢冒险在她面前杀人? 还是先赶走费德里科再找个好地方送他去见上帝吧。 “对家我不知道,但本尼这个叛徒我已经处理掉了,你如果有时间,不妨帮我清理一下身边这些自家送来的歪脑筋。” 他清楚地看见了在自己说出本尼被处理掉这句话时,男人眼睛里一闪而逝的波澜,很明显,本尼这个眼线的存在这位看似十分关心他的兄长一早就知情。 仅仅是知情却不提醒也不作为,还是说本尼压根就是他送来自己身边的棋子,他并不关心,横竖在他眼里,他已经和死人无异了。 费德里科没有多留,他借口要去调查本尼背后的人,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仍旧窥探不出一丝情绪起伏的少年,视线掠过他身后的沉汨时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悸动。 比起要多少有多少的女人,他更在乎只此一份的权力。既然本尼这个藏得这么深的间谍都能被埃文轻松干掉,那么他还需要更隐蔽地在他身边安插其他的力量才行。毕竟,比起其他兄弟,这个看似散漫无争、实则聪明到对任何东西都一学即精的幼弟,才是他真正忌惮的对手。 既然猜忌已生,他就不得不尽快处理掉这棵小树苗了。可惜,他本想着以后上位了能好好利用利用埃文这颗聪明的脑袋瓜了…… “抱歉,影响你的兴致了。”赶走了不速之客,画室里少年的声音里带出一点失落,他转身面向沉汨,纤长的眼睫低垂着,蓬松微卷的发丝也有些无精打采,“这栋房子看似属于我,实际很多时候我都没有得到作为主人家应有的尊重,像刚刚那样随进随出的情况已经数不清到底发生了多少次了……” 沉汨正捉摸着怎么料理刚才那个男人就听到少年这么软乎乎的一通委屈倾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伸手将人抱进了怀里,手已经十分熟练地摸到了他后脑上安抚。 怀里的少年明显愣了一下,与此同时沉汨也陡然反应过来,刚想将人松开腰就被少年抱紧了,“沉汨,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咳、嗯……”这种情况她还能说不是吗?而且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可爱的阿越? 少年的脑袋靠到她肩上,冰凉的发尾扫过她发烫的脸颊,声音柔软又乖巧:“沉汨你真好,我感觉我好受了不少,脑袋……可以再摸摸我的脑袋吗?” 僵直垂着手的沉汨心里暗骂自己经不住一句软话,右手已经无法抗拒地抬了起来,摸向了少年的脑袋。 环在腰身的双臂又收紧了些,少年的呼吸隔着衣服传递到她皮肤上,“可以……再抱抱我吗?拜托了,沉汨……” 沉汨的耳朵都因为这个拥抱烧得隐隐发烫,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少年柔软的双唇微微翘起印在她肩头,露出的一双眼睛里看不到半点委屈难受,有的只是满盈闪烁的笑意。 原来你没办法拒绝这种类型吗?真是可爱呢。 兔子:撞型了,臭章鱼! 阿越(一根腕足抽飞):搞清楚,现在这个时间点你还在玩泥巴呢,小屁孩。 费德里科:有没有人关心一下我的生死? 相遇少年时4:情潮 沉汨异化的双眼在目送男人表情呆滞、脚步踉跄地离开后逐渐恢复了正常,空气中潮湿的水汽缓慢散去,只留下周遭绿植上残留的水珠还在提醒着刚才发生的诡异一幕。 白日茂盛葳蕤的绿墙此刻静默伫立,仿佛一位沉默的巨人正深深地凝视着她。 沉汨下意识地扭头朝着最暗的那处拐角看去。 空无一人。 是她多心了吗? “果然很敏锐呢,”确定刚刚去而复返没逮到人这才再次离去的沉汨不会再杀个回马枪后,隐匿在暗处的少年这才缓慢现出身形,冲着她离开的方向露出一丝微笑,“差点就被抓到了。” 想到一路尾随她来到这处属于费德里科的别墅,看到她轻松找到费德里科,并用那双和他如出一辙的眼睛熟练地操纵了男人意识的那一刻,他头一次体会到汗毛倒竖是种什么感觉。 强烈的刺激让他险些藏不住自己的气息,一股从未体验过的热涌在他冰凉的身体里翻腾激荡—— 那是比第一眼看见她、第一次触碰她、第一次拥抱她还要让他沸腾的情绪,一种远比找到“同类”更加让他浑身战栗的兴奋。 她不仅拥有和他一样的力量,甚至可以以纯人类的身体来娴熟地掌握它、运用它、凌驾于它之上。 她是如此冷静睿智且敏锐强大,如此的,让他着迷。 拥有着堪比神迹的力量,却愿意为了他俯身下界,来触碰像费德里科这样肮脏不堪的灵魂…… “他可配不上你的怜悯,沉汨。”树影笼罩的黑暗中,少年的眼眸泛起猩红的涟漪,一字型的黄色瞳孔里满是冰冷的杀意。 粘在身上的夜露寒凉在热水的冲刷中彻底被带走,变得温热的手指拂去镜面上朦胧的白雾,少年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缓慢练习出一个最柔软温柔的笑来。 隔音效果良好的房间里传出的提琴声被他极佳的听力捕捉得清晰无比,音符之间跳跃的情绪让他忍不住停下脚步,闭眼品尝。 纯白的棉质睡衣包裹着少年纤细颀长的身体,衣袖和裤腿里的手脚开始蠢蠢欲动地蠕动起伏,那份从亲眼目睹她掌控并催眠费德里科起便始终处于临界状态的情绪,在这堪称艺术的悠扬乐声里彻底地沸腾起来了。 只是晚间悄无声息地靠近抚摸已经无法满足他对她每秒都呈倍速增长的贪欲。 想将她紧紧束缚囚困在怀中,想寸寸收紧将她死死嵌进身体,想侵占她更深更热的内部所在,想要她的目光呼吸心跳都只属于他…… “哈……”袖管裤腿里的扭曲更加诡异可怕,深红色的腕足终于取代了克制得青筋暴起的人类双手激射而出,紧贴着长廊昏暗的墙角朝着最里面的那间房发疯般突进,身体里的贪婪渴切像是膨胀到极致的气球,在乐声攀升到高潮时骤然炸裂,从未体会过的强烈冲击让他不受控制地轻喘出声,如有实质般的潮涌在他下腹位置迅速蔓延开来。 潮湿浓厚的水汽急剧充盈着整个长廊,头顶的灯光忽闪着,在薄白的雾气中照亮他软倒在地、不成人形的怪状身体。 在破门之际被仅存的力气强行扼停的腕足僵硬地滞在半空,怒张的吸盘像是无数大大小小瞪圆的眼睛,正控诉着他的灭绝人性。 厚重的水汽打湿了他轻便的睡衣,变得半透明的布料贴在他白皙柔软的身躯,也包裹着他已经彻底兽化的赤红色四肢。 细小的水珠不过眨眼的工夫就在他身上凝结了一层又一层,卷曲的头发湿哒哒地黏在他同样挂满水珠的额头脸颊,卷翘的睫毛上像是挂了一层晶莹的霜,原本墨蓝色的眼睛已经彻底漆黑一片。 身体里像是有火在烧一般灼痛,这种陌生的空虚让他素来引以为傲的理智都变得摇摇欲坠,这种根本不该存在的热和与饥饿截然不同的“饿”让他有种想要破坏一切、吞噬一切的冲动。 她的存在就仿佛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深海中唯一的明亮光源,他只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可她会害怕吧?这样怪异丑陋的自己。会恶心吧?会讨厌吧? 不,不可以…… 他佝偻着从地毯上蜷起身,对峙僵持在门口的腕足在他隐约泛出猩红色光芒的目光注视下开始抖动,袖管和裤腿里粗壮的赤红也排斥性地扭曲起来。 额角滑落的已经分不清是凝结的水汽还是痛苦激发的冷汗,疼痛、紧张与濒临崩溃的理智让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他甚至可以闻到空气中类似人类汗液的淡淡咸味。 他知道这是身体里的兽性快要压制不住的前兆,和三年前那次被追杀后失控反杀全部二十七人不同。这次,他不想放任这股兽性,更不会让沉汨首当其冲成为他的施暴对象。 触手尖端终于不甘愿地从房门前缓慢收回,静寂无声的一分多钟却漫长得好似过了几个小时,他的眸光疲惫而暗淡,眼看着不服管教的腕足一点点收回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不知何时停止乐声的房间门就这么打开了。 彻底昏暗的长廊中狼狈不堪、形似怪物的他,和温暖光明的房间内衣衫整洁、玉立如兰的她,对上了视线。 不、不要看! 伏曲:气味爆发什么的,可真熟悉呢(摸头发微笑) 兔兔:臭章鱼!不要脸!什么都偷!(竖中指) 嗯~少年阿越第一次发情~可可爱爱~ 相遇少年时5:嫉妒(后入+半原形H) 在被沉汨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来紧紧抱住的瞬间,身体里快要撑爆的疼痛和几欲逼得他失去理智的害怕惶恐全部消失了。 情绪堆积到峰值一片空白的大脑甚至都无法捕捉那些近来越发活跃的触手们的动作,等他意识逐渐恢复时,那些扭曲潮湿怪异恐怖的赤红色腕足已经以一种极为亲昵的姿态缠到了她身上。 侧脸紧贴着她柔软的胸膛,属于她的心跳旋律一如既往的平和稳定,轻抚着他脑袋和后背的双手察觉不出半点恐惧与排斥。 前一秒快要被撕裂的灵魂又飘飘晃晃地落回了躯壳,他抬头,对上她看来的目光。 澄澈,平静,包容,甚至带出他从不敢奢求的愧疚与心疼。 “抱歉,我一练琴就容易忽略身边的人,”她低头,温热的额头隔着他汗湿的额发贴住他冰凉一片的皮肤,“阿……埃文,你还好吗?” 如此自然的亲昵姿态,下意识喊出的名字,以及她身体里那股和他如出一辙的气息—— 原来如此。 他可真是嫉妒。 缠卷在她腰身的腕足不甘愿地被收回,力竭后越发显得虚弱的人类双臂环住她脖颈,鼻息交错间,他看见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清明,可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抗拒在他整个身体不堪重负般靠向她的时刻,也被撤去了。 他轻贴着她温热的双唇缓慢摩挲,像是一条试探着凑近的小鱼,一点一点,得寸进尺,含住她唇瓣吸吮舔舐,循着她退无可退只能朝他打开的唇缝顶进她湿热口腔。 那股热与饿,在与她越来越深入的亲密中,变得越来越清楚强烈。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却根本无法从此刻的沉溺中抽身而出。 即便他知道他可以。 但他不愿意。 甚至,在她这堪称纵容的一退再退下,那种嫉妒和欲望一起急剧地膨胀着。 温吞的吻逐渐交缠出细微黏腻的水声,她的呼吸逐渐变得紊乱急促,原本镜面一样清亮的眼睛里被他越来越熟练的吻技刺激出圈圈情动的涟漪,大脑里关于少年和阿越的那道清晰的分界线在他的行为越来越接近阿越后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埃文……”她扭头避开他又一次追逐而来的吻,喘息着接收到氧气的大脑终于意识到此时此刻这样做的不妥。 可少年湿漉漉的身体柔弱无骨地贴附在她身上,泛着水光与雾气的幽蓝色眼睛就这么看着她,因为发情期而爆发的情潮正侵蚀着他的理智与身体,紧贴着她身体传来的战栗像是一波波拍打在岸边的浪潮。 “沉汨……” 他又一次收紧手臂呼吸凑近,楚楚可怜,仿佛一只搁浅在海滩无助的绝美人鱼正渴求着她的帮助。 少年清润的嗓音带着一丝丝的沙哑,他短暂分走她体温暖起来的唇这会儿又变得冰凉,贴在她唇角,再次喊着她,“沉汨,不可以吗?” 不可以吗? 沉汨为自己的越来越容易心软感到羞恼。 可当少年的吻落在她赤裸的肩膀上,幽深似海的眸光攫住她不自然躲闪的双眼,温柔又虔诚地说出一句“很美”时。 那股在阿越与少年之间来回拉扯的挣扎与纠结、那种来自灵魂的熟悉与来自肉体的陌生情动,以及自己一个成年女性即将和未成年发生关系的羞耻背德感,似乎全都消失了。 她像是回到了和阿越的初见,那个光线昏暗的公寓房间,那个狭窄的沙发,那句和此时少年如出一辙的“很美”…… 横亘在她和少年之间的某道看不见的屏障泡沫一样无声消融了,她和少年的双手终于再无滞碍地扣紧,熟悉的粗壮柔软又冰凉,缓慢地送进了她湿热腔道的最深处。 “好温暖。”少年侧头亲吻着托到他唇边的她的手背,动作温柔又虔诚。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阿越,还没有经历那场几乎要了他性命的背叛,还没有因为受伤而显得病弱苍白,还没有沉静到后来的喜怒不形于色,可他看着她的眼神,和后来的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哈……慢、慢一点……”攀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因为身体里的饱胀感不受控制地收紧,可少年吻在她肩头的轻柔和身下顶送的狂野完全形成了两种截然相反的割裂,明明是属于少年的青涩身体,明明是第一次,可在短暂的探索期结束后,却带给她一种比熟知她身体的阿越更加让她招架不住的凶悍。 挽住她腿弯的双臂不知何时变成两根粗壮的腕足,缠住她小腿,触手尖端贴着她吃痒的脚心爬进她蜷起的脚趾缝隙胀满,一如少年此刻埋在她身体里和年龄完全不同的庞大欲望。 “沉汨……”他的声音染上沙哑的情欲,微微战栗的喘息性感极了,修长的手指裹着自她身上匀来的温暖,温柔地捧着她的脸,变得墨黑一片的眸底泛着夜间大海的幽邃光点,“那个我,对你好吗?” 快要被情欲溺毙的理智在他这句话中仓皇回归,绷紧的身体绞得他发出一声闷喘,暂缓的攻势伴随着他腰身的挺送再一次携风裹雨而来。 沉汨大脑一片混沌,过热的情欲影响到了她的反应速度,少年这信息量极大的一句问话甚至没有半点铺垫和征兆,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砸下来,让她本就濒临高潮的身体很快溃不成军。 急促的喘息随着身体被翻转一同压进了柔软的床铺,那根堵在她尤在痉挛的甬道中的人类性器开始蠕动着发出熟悉的、令她难耐的吸吮。 丝毫没有过渡和休息间歇的源源不断的刺激让她仅存的力气全都用来大口呼吸,甚至分不出闲暇去思考应该如何去回答少年这看似发问实则早有定断的提问。 灵活柔软的腕足像是一个个热情的小朋友,争先恐后地缠住她身体,霸占着她的皮肤和体温,平滑处被缠卷着游走,凸起处被吸盘嵌合着吸吮,凹陷处被尖端深埋着胀满。 少年的侵占欲如此直白强烈,比起成年后那深海一样的暗潮汹涌还要让她难以承受。 这回搁浅的人换成了她。 温凉的稠液缓慢灌进她战栗热烫的深处,盘踞在她胸口的腕足重新变回人类的手臂,收拢间擦过她被吸盘爱抚得胀大的艳红,刺激得她因漫长的高潮而失神的双眼找回一丝光亮。 下身湿透的床褥已经变凉,紧贴着她酸软的下腹和大腿,提醒着她刚才的失态。 她将脸埋进枕头,露在黑发外通红的耳尖却被身后仍紧贴着她灌精的少年含进唇间:“怎么办,沉汨,我好嫉妒。” 他的舌尖舔舐着她耳廓,压低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一想到你对我的好是因为他,我就嫉妒得要疯掉了。” 阿越:……(想杀我自己了) 相遇少年时6:莫比乌斯环 “章鱼的章,游弋的弋,超越的越,”少年清润的嗓音带出一丝餍足的慵懒,细沙般自她耳膜流过,带出不自禁的细弱战栗,“还真是……” 他贴近她赤裸的肩膀,微热的呼吸,柔软的双唇,和温水之下始终痴缠在她身上的赤红色腕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用以诋毁“情敌”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看见她微微勾起的嘴角时很是自然地换成了夸赞。 对自己的夸赞。 “直白得有些可爱了”,腰肢上缠绕的触手早被水温同化,说话间将她不动声色拉开的距离缠得更紧,整个后背都贴进了少年的怀抱,“确实很符合我这种汉语刚入门的人的组词水平。” 他的声音伴着呼吸来到她耳畔,委屈中又带出一丝不解,“既然这个名字属于我,那为什么不能叫我阿越呢?沉汨,你不喜欢我吗?” “没……”还是为自己和未成年发生关系一事深感羞愧的沉汨连忙转头去看他,脸庞被他湿漉手指捧住的同时,尾音也被吞没在唇齿间。 鼻尖萦绕的,是清新微凉的海风气息,熟悉中又带出一丝陌生,却同样让她意乱情迷。 “可以吗?”少年的指尖离开了温水的浸润又恢复成原本的微凉,顺着她脖颈,胸口,腹部一路没入水下,摩挲着她还湿润的唇肉,幽蓝色的眼睛里浮起星星点点的惑人光斑,“这次我会温柔点的,沉汨……”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不可信,无论是成年的,还是未成年的。 沉汨咬一口手里的三明治,无视对面冲着自己笑得温柔的少年,只觉得明明恢复如初的身体又各处都泛起了幻痛。 餐厅急急跑进来一个男人,看身形打扮应该是保镖,凑在少年耳边神色焦急又凝重地说了几句,沉汨灵敏地捕捉到了“费德里科”这个关键词。 她有点紧张地盯着对面少年的表情,可他仍旧是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甚至在察觉到她看来的视线时还抽空对着她笑了一下。 那位从少年对着她笑开始就一脸一言难尽表情看着她的保镖终于又步履匆匆地离开了,沉汨扶额,已经预感到自己和少年的桃色新闻会很快在暗地里传开了。 太阳穴被温柔地揉按起来,少年不知何时起身来到了她身后,一边替她缓解头疼,一边开口解释保镖的来意:“费德里科失踪了。” 少年装作没发现沉汨那一瞬间的僵硬,继续道,“据说他昨晚在自己的游轮上约见了洛伦佐,两个人闹得很不愉快,甚至听到了枪声……” 沉汨皱眉。 “现在游轮找到了,可里面除了一滩血迹外没发现他们任何一个人,父亲怀疑费德里科枪杀了洛伦佐并抛尸大海,然后畏罪潜逃,这会儿正发动所有人寻找费德里科呢。” “怎么了?”少年松开手凑到她身旁,“害怕?” 沉汨摇头,笑着找了个借口:“我就是吃不太惯这边的东西。” 少年的视线从她双眼移到餐桌上的早点,发现她除了那一小块三明治外再没吃别的。 “我来学着给你做中餐吧。”少年看着她一脸的愕然弯眼笑道,“反正迟早要会的,不是吗?” 沉汨没想到出海一趟还能捡到个意外收获。 几乎是察觉到那股不同寻常的气息的第一时间她就锁定了拖着捕鲸船在海里飞驰的那道黑白色身影。 很明显,那是一只很不幸被扎中的虎鲸,如果没有人就它,等待它的就是和无数被捕杀的鲸鱼同样的命运——被耗到力竭死亡,然后拖上船分尸,敲骨吸髓,利用殆尽。 “想救他?” “当然!他可是……”沉汨看清少年面容的瞬间立刻清醒过来,她陡然意识到,未来并肩作战的朋友这会儿甚至还没见上面。 某种隐约的认知似乎在惊觉到这一事实的当下才彻底褪去它身上的朦胧,沉汨呆愣在原地,想起了那些阿越身上曾让她觉得巧合的点。 流利的中文,贴切的中文名,甚至是那一手极其符合她口味的中餐…… 过去与未来似乎因为她的这场奇妙介入终于接上了轨,那么她此刻的所在,究竟是梦境,还是神力的强行干涉下赐予她的恩惠? “清,这到底……”她轻声呢喃,站在她对面的少年看到的却是她一脸焦急地催促着他去救下那只快要力竭的“同类”。 他心里有些吃味,但到底按照她要求的想办法去救下那条笨到被人类捕获的虎鲸。 在少年被幻像诱离她身边的下一秒,她脚下所立的甲板上仿佛漾开圈圈实质性的涟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劲风吹开她肩上的发,冰凉的雨丝夹杂着海风的咸腥扑在她脸上。 睫毛抖落的水珠淌进她酸胀干涩的眼睛,耳畔突然响起那道万般熟悉的男声:“这可不是一个适合看海的天气。” 她想扭头去看,可下一秒意识掉入了黑暗的深渊。 二号少年嘉宾,抬上来! 相遇少年时7:捕狮与喂食 “小心!”沉汨大脑昏沉着恢复了意识的当下就听见身边接连响起的尖叫示警声,可还不等她反应,一个东西就猛地砸到她怀里,带着她本就没什么力气的双脚趔趄着往后摔去。 身体压倒葳蕤草木,一股熟悉的青草香气比双目聚焦凝出画面更早一步唤醒她嗅觉,踩在她胸口的小兽恶狠狠地龇牙就要咬住她近在咫尺的脆弱喉管用以震慑周遭不怀好意的人类,然后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刚才还吓得花容失色的女人一把抱住了。 “仰光。” 茂密幽深的丛林里,高大林立的树木遮蔽了光亮,但怀里抱着的一脸懵的幼狮那双金瞳却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泛着极其漂亮耀眼的光泽。 是她的,仰光啊。 可这样的温情持续不到半分钟,分工明确的众人一张特制的网罩下来的同时,沉汨也被一左一右地从地上拖拽着离开了那块立刻被警卫队狠狠扑上去的大网。 “放开!你们这样会伤害他的!”幼兽状似凶狠实则无助的吼叫让沉汨心如刀割,她很想冲上前去将那群正伤害仰光的人全部掀翻,可手脚酸软大脑昏沉的她根本连挟制着她的两个科研人员都挣不开。 “她的情绪波动太大了,这样很影响抓捕行动。” 混乱中,她听到这句话的下一秒便后颈一凉,眼前的画面迅速变得昏暗模糊,紧跟着她也失去了意识。 她拥有了一段不属于沉汨的记忆,正确来说,现在的她也根本就不是沉汨。 她是这个特殊研究所里的一名研究员,而她这次的任务,就是跟着大部队来抓捕一只巴巴里狮,非人类。 十岁左右的男孩长着一张比天使还要圣洁完美的脸,金发金瞳,可在察觉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围困住后立刻化身成一只小狮子,灵敏矫捷地四处突袭,寻找可供逃脱的出口—— 如果不是她的到来抱住他并叫出那个名字让他分神的话,他应该已经逃出去了。 身体里的力量不知为何一点也感受不到,她也完全不知道前一刻还和林琅在酒店的自己,怎么会在听到清那声笑后就穿越时空来到八年前,还成为了另一个完全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大脑一片昏沉,她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很多事,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出一星半点。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当务之急是,她应该怎么救出她的小狮子。 “你就是那个帮忙带回小狮子的隋慕吧?” 被带回研究所的小狮子在药物效果结束彻底清醒后,表现出了比在丛林时候更强的提防性和攻击性,无论研究人员如何温言劝说甚至主动示好都毫无用处,甚至在负责喂食的工作人员进入他所在的房间后立刻被他毫无征兆地就被扑咬在地,险些命丧当场。 眼看着这只血脉纯正异常珍贵的小兽不吃不喝且态度没有丝毫要软化的迹象,所里的高层急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找到了隋慕,也就是沉汨这里。 而站在单面玻璃的房间外的,有一个她十分熟悉的人。 容静。 只是面前的容静比她见到的更加年轻,更加锐利,双眼里闪动的,是锋芒毕露、挡也挡不住的野心。 他的身上,已经沾染了不少非人类的气息,很淡,淡到连她都差点分辨不出。 [掠夺。] 清所赐予他的力量,掺杂着她隐秘的期待和他蓬勃的欲望而生的,强大到近乎无敌的能力。 沉汨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她很是礼貌地上前和容静握手,腼腆微笑着打招呼:“容科长,您好,我是隋慕。” “这孩子大概是还不太适应新环境,想着它是你变相带回来的,所以辛苦你试试看能不能进去喂它吃点东西。”容静笑容可掬,似乎给房间里面趴着假寐,看似毫无杀伤力的小狮子喂食是件再简单不过的差事。 如果她不知道接连进去的几个工作人员都或多或少地受了伤,甚至第一个进去的险些血溅当场这件事的话。 沉汨的视线透过那直达天花板的封闭式玻璃墙看进房间里正趴在房间正中间那棵大树上假寐的幼狮,小小的一团,垂落的尾巴正看似惬意实则警惕地微微晃悠着。 “我尽量试试吧。”沉汨迟疑地抿了抿唇,皱眉犹豫的样子很好地复原了隋慕内敛温吞不爱冒尖的性格。 工作人员只将门打开一个刚好容纳沉汨侧身进入的空隙,沉汨也装作毫不知情,她没有主动要求穿上任何保护措施,就这么提着装满新鲜牛肉的桶,轻手轻脚地贴着玻璃墙挪进了房间。 树枝上又一次等来了窸窣动静的幼狮缓缓睁开眼,金棕色的眼瞳里仿佛装着一条金沙流淌的河,它从假寐枕着的前肢上抬起脑袋,懒洋洋地看向这次准备教训的人类。 然后,呆在了当场。 是她。 沉汨觉得自己什么时候不想当乐手了大概也很适合去当演员,毕竟违背自己的内心想法完全伪装成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非常考验演技,尤其是容静就站在外面的这种紧张情况下。 所以从门口到树下正常两三分钟的路程愣是被她“小心翼翼”地走了将近十分钟,可谓把隋慕的谨慎胆怯演绎得淋漓尽致。 “吃、吃饭了……”她抬头看向树上迟迟不见有攻击架势的幼狮,声音是虚的、弱的,提着桶的手甚至都在发着抖。 可她和幼狮探头看下来的双眼对视的目光却是温柔的,坚定的。 [仰光。] 好奇怪。 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类很亲切,很温柔,很想去接近她呢?和被抓那天一样,他明明是想咬死她的,可是突然她身上那股让他讨厌的气息好像就变了,变得很熟悉,很温暖,很让他安心,很让他……喜欢。 “吃饭了。”沉汨仿佛被没有表露凶性的幼狮暂时安抚住了内心的恐惧,她勉力举起十多斤重的桶,再次提高了声音招呼着树上的小兽。 幼狮的目光终于从她脸上转移到她手里的桶上。 她举着好像很吃力。 她好像想让他下去吃饭。 再靠近一点或许他就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好人了。 嗯,有点饿了,下去吃点东西吧。 她应该不会伤害他的吧。 汨汨要开始撸“猫”了~ 嘤嘤嘤,小狮子感觉好萌,想rua 相遇少年时8:扮乖与恼怒 p o 1 8dz.c om “吃了吃了!”看见房间里的幼兽终于低头进食,房间外围了一圈的科研人员激动地叫出声来,一片热闹中,容静的视线却从那只备受瞩目的小狮子身上转移到另一边仍旧动作防备、眼神却暗自松了口气的女人身上。 她似乎还是有些害怕这只明显对她表现得足够友好的幼兽随时可能的反扑,即便小狮子此刻正专注进食,她仍旧没有轻易拉进距离。 容静心里的那一丝怀疑直至幼狮进食完毕重新跳回树上休息才缓缓被打消,他收回视线,叮嘱观察人员记录好一应数据,这才抬脚离开。 察觉到玻璃墙后那股危险气息彻底离去,沉汨这才不动声色地卸去了满身的防备,走向那只被幼狮一爪子抽飞的空桶。 通过容静的记忆窥伺到研究所里非人类所遭遇的种种是一回事,亲眼目睹他看似温柔周到实则轻视怠慢的行为又是另一回事。 明知仰光不是一只纯粹的兽,他仍旧选择这种血淋淋的生肉将他视作未开化的野兽来喂养,用这种毫无隐私的单面玻璃和布满摄像头的房间来进行无死角地监控与观测…… 真让人不爽。 沉汨弯腰,手指快要碰到提桶把手时,上方趴着假寐实则一直听着她动静的幼狮一跃而下,从她背后将她扑进了软厚的干草垫上,带着一丝血腥气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 外面估计又是一片混乱,可沉汨很清楚,踩在她肩膀后背的力量很轻,猫科动物的肉垫里甚至连爪子都没探出,埋在她颈后嗅来嗅去的幼狮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好奇怪。请记住本文首发站:957 c. com 她明明不是自己的同类,身上却带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气味。 她为什么不和他说话?他不是已经吃掉了那些东西吗?明明不想吃的,但为了她还是坚持着全部都吃掉了,她难道没有看到那个桶里已经干干净净了吗?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说?明明前面进来的那些讨厌的人话都很多的!他表现得那么乖,她还不肯离他近一点,还用那种提防的表情看着他! 她讨厌他吗? 幼兽的鼻腔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叫唤,像是撒娇,又像是呜咽,湿润的鼻尖轻蹭着她颈后的皮肤,紧接着是带着柔软倒刺的舌面示好般地舔舐。 [仰、仰光……] 颈后的舔舐一顿,肩膀和后背上踩着的肉垫也一并撤离了。 沉汨翻过身来,看着乖巧蹲坐在身旁、尾巴轻甩着的软萌小狮子,险些要克制不住地扑过去开rua,但想到这会儿房间外站了一圈的研究人员,这股冲动立刻烟消云散了。 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将仰光救出这个魔窟,在此之前她只能尽力维持隋慕的人设充当一个瑟缩的饲养员。 幼狮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冲着她微笑,圆溜溜的金棕色眼睛亮晶晶的,歪头看着她的模样像是在好奇她为什么还不摸摸他。 沉汨耳尖发烫,觉得自己颇有种“趁虚而入”的不道德感。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幼狮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摸了摸,然后立刻受惊般缩回,连一旁的桶都顾不上拿,一个弹跳起身朝着房门冲了过去。 房间外屏息盯着这一幕看的众人傻了眼,幼狮刚刚惬意扬起的尾巴也僵在了半空。 它冲着玻璃外从始至终都死盯着这边的重重目光发出暴怒的低吼,扬起爪子一把抡飞了无辜的桶,砸在坚硬的玻璃墙上发出咚一声闷响,厚重的塑料虽然顽强地没有彻底碎裂成片,但内壁残留的血水却恐怖地溅了满墙。 房间外十多个研究人员瞬间噤若寒蝉。 得益于仰光的突然发难,沉汨在众人反应过来前已经火速逃离了众人的视野范围。 她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在这种情况下有办法帮助仰光的故友。 对于突然造访的陌生人,来开门的清惊愕也不过最初的一瞬间,而后便神态自若地侧身邀请似乎一路狂奔至此的访客入内。 “喝点水吧,这里很安全,有什么话你可以慢慢说。” 胸口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狂跳着,这近二十分钟的奔跑和躲避对于这具不常锻炼的身体而言负荷太重,一杯水分了几回下肚,嗓子眼里那股铁锈味还没彻底散去。 她放下空掉的玻璃杯,对上清那双婴儿蓝的眼睛正酝酿着应该从何开口时,清便率先丢出了一句惊雷。 “真有意思,你不应该属于这具身体,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间才对,所以,是未来的我送你过来的吗?” 沉汨瞪大眼看着对坐笑盈盈的清:“你……” “介意我来亲自看看未来吗?”清双手撑住茶几,身体前倾,几乎要凑到她鼻尖。 沉汨慌忙后撤,重重撞进柔软的沙发靠背,瞪圆的眼睛像极了某种受惊的小兽。 “哈哈哈哈!”清捂住肚子,大笑着坐回沙发,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说话的力气,开口道,“逗你的,我才没兴趣知道自己的未来呢~” 这样的清是她从未见过的,活泼爱笑,生机勃勃,一点也不像记忆中随时被风吹走般苍白脆弱。 “为什么没兴趣知道呢?”沉汨不知道清到底有多少种能力,但作为海洋最后希望的化身,她一定拥有窥探她记忆的能力。 谁不想预知自己的未来呢?谁不想通过预知未来避开一切苦难危险,找到通往幸福的捷径呢? 可对面的女人却托着笑得微微泛红的脸看着她开口道:“能够预知的未来都不是真正的未来,所以没兴趣,也没必要。” 她说得拗口,但沉汨却听明白了。 倘若清真的从她记忆里读取到未来的种种,那么在她试图做出任何一丝改变的同时,未来也会随之发生不可预知的变化。 蝴蝶效应。 沉汨抿了抿唇,她应该说些什么呢?她甚至在想通这一关键后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这根线上牵扯到的人和事太多太多,她害怕自己的一句话就会彻底颠覆他们往后的一切交集与命运。 清安静地看着她,仿佛通过她还算镇定的外表看进了她纠结摇摆的内心。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她的决定,也等待着未来的自己送到自己面前的这份礼物里究竟装着什么样的惊喜。 人类也好,非人类也好,一旦拥有了智慧,也就随之诞生了欲望,欲望催生了太多太多的劣根性,这短短几年里,她甚至已经觉得厌倦了。 容静无疑变成了一件失败的作品,现在的她眼光还真是糟糕,难道未来的她还能慧眼识珠地挑出一个好胚子,打造出一件成功的作品吗? 她知道这个匆匆赶来的异世来客一定有极为重要的事情想要寻求她的帮助,她的情绪是那样焦急,目光是那样灼热—— 她一定会开口的,即便是她已经暗示了未来可能因为一件小事而产生不可预估的变化,她也一定会因为迫切想要改变糟糕现状而对她开口的。 呵,人类。 沉汨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内心错综复杂的交锋在她睁眼的瞬间尽数凝成眼底的湛然坚定。 “我还能留在这里多久?” 清被她这始料未及的一句话问得愣了愣,稍一思索后又笑起来:“最多三天吧。” 看样子是不打算寻求她的帮助,想自己寻找破局之法了。 还真是,天真。 幼狮:想不通啊是我不够可爱吗?!!!(恶狮咆哮) 相遇少年时9:名字,仰光 叁天。 短暂得甚至都不足够她和未来的恋人好好地道个别。 也或许,就这样伪装成隋慕和他一起度过最后这珍贵的叁天、不去做任何画蛇添足可能影响他未来成长走向的事,才是她真正应该做的。 沉汨放下发酸的胳膊,看着树上今天态度明显变得十分冷淡的小狮子有些晃神。 清饱含深意的话语犹在耳畔,那种笃定了她会头脑发热做出些冲动事来的眼神,陌生,也让她骤然清醒过来。 她当然可以求助清,让她从中斡旋,接着放归仰光;或者干脆告诉她容静背后的种种恶行、让清从源头去解决这个罪魁祸首…… 但这真的会是更好的选择吗? 被贸然改变的当下所指向的未来,会比她所经历的……更好吗? 她明明知道,即便是这个时间点的清,其实也早就已经知道了容静的所作所为,但她选择了默许甚至是推波助澜,在暗地里帮助他收尾以免他过早暴露。 清是为毁灭而生的混沌存在,在她的身上,没有明确纯粹的对错分界线,人类与非人类的善恶,也并不由她掌控。 解决掉一个容静又如何?人类的欲望永无止境,非人类这座宝矿既然已经被发现,那么在挖空且利用殆尽前,她无法预估还会出现多少个容静,也无法预估他们的手段会否比容静更“温和”? 她是一缕被短暂送到这里的游魂,连寄居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又哪里有为仰光保驾护航的时间与能力呢? 更何况,他会想要改变那个他们所经历的未来吗? 如果是仰光的话,如果是仰光的话,哪怕再来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他也一定会为了和她顺利相遇而选择去忍受那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的痛不欲生,然后在和她相遇时,低下永不屈服的头颅轻轻蹭一蹭她的手,换得她一下温柔抚摸,便足以抚慰治愈他此前所经受的一切艰难险阻了。 她了解她的爱人们。 既然如此,那她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如果在这里用为他好的名义选择将他送往一个与她再无交集且并不一定安全明朗的未来,他一定会非常伤心和失望的吧? 沉汨正魂游天际地想着,树上听了她半天动静的小狮子先憋不住了,睁了一只眼往树下偷瞄,瞧着人拎着桶一脸黯然地站在那里,仿佛难过得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顿时慌得不像样,不等他大脑消化掉这股莫名情绪,他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腿上的异样让沉汨缓慢回过神来,低头看去,不知何时跳下树来的幼狮正贴在她腿边猫儿一样撒娇似的又顶又蹭,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眼神中略带出一丝不自然的扭捏羞涩和慌张无措。 沉汨下意识地想要抱过去贴贴,刚要动作就被手里拎着的桶拉回了理智。 是了,现在她还是隋慕,而不是沉汨。 可腿边的幼狮歪头看着她,浑身的敌意在这一刻全部收敛得干干净净,一片纯良的眼神里只有期待和紧张。 叁天。 她能在这叁天为仰光做些什么呢? 手里装满血淋淋生肉的桶被放下,沉汨跪下身,伸手轻轻落在神情怔忪的幼狮脑袋上。 这次不再是一触即分,而是温柔又耐心地,从他脑袋到耳朵,再到因为错愕而显得呆萌的脸颊,最后是下巴。 他不自觉地顺着她在下巴轻挠的力道仰起头,喉咙里冒出幸福的呼噜声,因为紧张她又一次抛弃他逃离而垂在身后的尾巴,这会儿也惬意地扬起甩动。 「仰光。」 又听到了。 他半眯的眸子微微睁大了些看向面前的女人,他很确定她刚刚没有开口,也很确定他听到的就是她的声音。 「仰光,记住了,这是你的名字。」她唇角浮起浅浅的笑容,一张脸瞬间被点亮,「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轻易被打倒,昂首挺胸,去仰望头顶的光,跟着它、相信它,终有一天它一定会带你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光明的未来。」 幼狮呆呆看着她,好一会儿模糊的两个“仰光”从她脑海深处响起。 沉汨鼻尖一酸,捏着它脸颊揉弄:「我叫你仰光,你要回,我在。」 幼狮眨眼,却在她再次呼唤「仰光」时,给与了一个吐字更加清晰的「我在」。 毛茸茸软乎乎的幼狮被她揉着脸颊连叫了好几声「仰光」后,终于回得有些不耐烦了,纵身扑到她怀里,将人再次压倒在厚厚的干草垫上。 沉汨手忙脚乱地去抱怀里的幼狮,原本松软的皮毛这会儿变成了羊脂玉般细腻的人类皮肤。不知何时化形的小小少年双臂分撑在她身侧,自上而下地盯着她。 “仰光,”他的声音像是山涧泉涌,清泠动听,紧盯着她的那一双眼睛更是宝石般璀璨,“我的名字,仰光。” 清从那已经被哄着穿上了衣服,这会儿又被教着拿筷子吃熟食的少年身上收回目光,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在少年身旁忙活的女人,穿过这群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她到来、持续性一脸兴奋地紧盯着房间内两人互动的科研人员,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她会改变心意的。 小狮子:哼,昨天摸了我就跑什么意思?看我今天理不理你!嗯?怎么不说话?现在连哄我吃饭也不肯了?这么讨厌我吗?(偷瞄)!!!怎、怎么!要哭了?是因为我太凶了吗?(跳下树)(踟蹰)可是她会不会不喜欢我靠近她?(犹豫凑近)(蹭蹭)会被讨厌吗?还是会和昨天一样推开我就逃跑吗?(抬头,努力装可爱)你看,我一点都不凶哦(紧张)……摸、摸我了……(宕机) 这会儿还是不会害羞的小狮子~ 相遇少年时10:敏锐与逃脱 又是一天无聊的人类常识教学。 难以理解。 清坐在幼狮喜欢趴着睡觉的粗壮树枝上,垂眸看着树下的两人。 如此醒目的位置,可无论是距离如此近的沉汨和仰光,还是房间外继续围观记录的众人,不仅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到来,更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唔,除了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意料之外的敏锐呢。 注意到那幼狮幻化的小小少年金棕色的眼睛警惕地“看向”自己所在的位置,清忍不住弯了弯眼:“真是可怕的敏锐度。” 这样卓绝的能力一旦被小静得到,非人类的世界势必又会掀起更多腥风血雨吧…… 清晃了下神,树下的沉汨已经拧住少年的耳朵微微抬高了音量:“才刚刚开始学习就想着趴回树上睡觉吗?” 她没用力,在少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懵懂地看回她后便立刻松了手。 真是罪过。沉汨心里暗自唾弃自己欺负幼年仰光这一可耻行径,想到也许明天、也许后天自己就将离开,又忍不住轻轻叹出口气来。 过来一趟却诸多顾及,只能在一众窥伺的目光下教导些无关紧要的人类知识给他,改变不了也不敢改变任何东西……真是无力。 “没,”听到她叹气,少年立刻紧张地抱住她腰身,金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不安,“没想睡觉。” 沉汨愣愣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澄清透亮尚未被外物污染的纯真眼眸,那被强行按下去的念头又一次蠢动起来。 清将她的动摇和犹豫看在眼里,灰蓝色的眼睛里浮起一丝兴味。 是了,越是清楚某件事物的可贵,才越能体会其被破坏的那种心痛与仇恨。 诸如,这只拥有无限成长潜力的幼狮,如果继续放任他留在这吃人的研究所内,那么等待他的,只会是被利用殆尽尸骨无存的结局。 他甚至很可能等不到长大,便会被发觉其强大的小静残忍地剥夺一切。 这个女人明明很清楚的,清楚小静的卑劣与残酷,清楚她的放任与纵容,难道在这种情况下,她仍能不管不顾眼下,狠心将他留在这里备受折磨吗?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清不懂。 她来到人类世界的时间不算短,结识的人类和非人类都不在少数,她能敏锐地感知到所有生灵的真实内心,却唯独看不清这个来自未来的女人。 柔弱却刚强,善良却决绝,明明眼底写满对幼狮的爱意,却迟迟不愿付出行动救他出囹圄。 究竟是怎样美好的未来,才值得她忍耐下一切心痛如绞也不愿破坏半分呢? 她竟然,有点想去看一看了。 “好,很乖~”沉汨笑着揉了揉他蓬松的金发,就这么搂住他,继续教他一些人类的生活常识。 小仰光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到面前的幼儿画册上,听着她声音温柔地给他讲解着那些他一听就懂的东西,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 她喜欢他。 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抚摸自己的动作里都隐藏着只有他能感知到的爱护与珍视。 可她不开心。 他甚至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她的心疼、歉疚、难受、焦虑……以及挣扎,这些同样指向他的情绪,让他敏锐地察觉到在这看似安逸的环境背后隐藏的巨大危险。 她不经意看向那些玻璃墙时弥漫出的厌恶与排斥也让他再次确定了自己先前察觉到的炙热窥伺不是错觉。 这里是危险的,令她厌恶的;他们被变相地禁锢在这个房间里,外面还围着一群虎视眈眈、难以招架的敌人。 她复杂情绪的源头,她的不开心,都是因为这里。 『要逃跑吗?』 脑海里猝不及防响起的声音让沉汨的话语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停顿,这样细微的变化没有被房间外竖起耳朵听着这边动静的研究人员们发觉,但清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眯眼看向依偎在女人怀里看似专注盯着图册的小少年,电光火石间就理解了一切。 共享的本源,加密的对话,来自未来的她,以另一个身份,遇到了还没和自己相遇的幼年爱人。 爱人。 能够共享本源的爱人。 不同于自己分给小静本源的目的是为了实验一个人类在得到心心念念的能力后会做出什么事,他分给她的本源是那样平和温柔,完全和她融为一体,甚至连她都未曾发觉。 所以,是爱? 自己在小静身上的失败,和她在幼狮身上的成功,区别在于爱的虚假和真实吗? 爱送她来到这个时间节点意外捕获幼狮,也同样是爱让她甘愿忍耐一切也绝不肯暴露出任何足以改变未来走向的漏洞? 清困惑了。 几乎是在她愣神的一瞬间,原本靠在沉汨怀里的小仰光猝不及防地化作原型径直扑向了清所在的位置。 在众人眼里看到的也不过是“厌学”的幼狮想要趴回树上睡觉,实际上只有仓促回神躲闪的清和刚刚通过“加密对话”获知小仰光打算的沉汨知道真相。 清像一片树叶轻飘飘落了地,还不等她抬头,那只明明没有看到她却凭着惊人感知力和敏锐度再次捕捉到她踪迹的幼狮便再度朝她袭来。 清眯了眯眼,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幼狮当做入侵者进行驱赶了。 横竖也没办法从女人这装给旁人听的无聊讲学中获得更多有用信息,清懒得继续在这儿成为幼狮练手的对象,干脆利落地控制了房间外的两个科研人员表情慌张地打开了门想要进来查看情况。 按照仰光刚才的指示在他行动开始便紧跟在他身后假装安抚情绪的沉汨也追赶着来到了门口。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清十分顺畅地从慌张的两人“刚好”留出可供一人通行的空隙的一秒钟闪身而出,身后全力紧追的幼狮直接蛮力撞开恢复了神智仓皇想要关门的两人,再度循着那道隐秘却异常强大的气息迅速追去。 “快!隋慕!赶紧跟我们一起把小狮子抓回来!”沉汨刚追到门口就被乱成一锅粥的众人救命稻草般抓住了胳膊,朝着早就已经跑不见影子的长廊拐角处追去,“快拉警报!绝不能放他跑了!” 沉汨“气喘吁吁”地被拖着艰难奔跑,在刺耳紧张的警报声中想的却是,她这算是改变未来了吗? 相遇少年时11:软肋与机会 清在警报响起的瞬间意识到了幼狮的打算。 对于自己被摆了一道这件事,她反倒觉得很有意思。 这么短的时间,这个小家伙却能想出这么精妙的点子来借助她逃脱牢笼,实在是相当了不起。 这样讨人喜欢又能力出众的非人类,如果放任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小静手里,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只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这么突然地改变了主意呢? 清轻盈地穿梭在因为警报声而涌出的混乱人群中,抽空扭头看了一眼在人群里仍旧保持着高速追踪而来的幼狮,心里可惜更甚的同时,也陡然意识到,并不是那个女人突然改变了主意,而是这只幼狮主动提出了逃跑的计划。 他主动的话,那个女人必然顺水推舟,这样一来也算不得是她强行扇动了蝴蝶的翅膀。 有意思。 以女人对待幼狮的种种表现来看,她所在的那个未来里,幼狮仍旧在这个黑暗的研究所里遭了不少罪。 蝴蝶的第一下翅膀未被扇动,未来的轨迹没有出现太大偏移,这也就意味着,幼狮的这次出逃势必将以失败告终。 至于拦路虎,除了小静不做他想。 仿佛是在回应着她的猜想,子弹从枪膛被射出的声音在这嘈杂纷乱的当下强势破开了一道瞬间消声的豁口。 惊恐的人员或靠墙贴行或蹲地抱头,一时之间竟将后面逆流而上的幼狮暴露得更为彻底。 清无声靠紧了墙壁,看向全副武装迅速朝着幼狮包夹而来的保安人员身后缓缓放下握枪那只手的容静。 很明显,刚刚那毫不犹豫开出的一枪就是来自于他。 炸毛的幼狮龇牙低吼,他没有去看两侧手持电棍蠢蠢欲动的保安们,因为警惕而瞳孔缩窄的眸子死死盯着缓慢走近的容静。 “小家伙,太调皮就不可爱了,赶紧回房间吧,”容静语气温和,眉眼带笑,视线从炸毛的幼狮身上看向后面被呼哧带喘拽着过来的女人,“看,你的饲养员来接你了。” 幼狮喉咙里的低吼声蓦地一停,抵在地面探出的利爪也随之收进肉垫,虽然身体仍旧保持着防备的姿势,但明显没了刚才准备不顾一切拼个鱼死网破的凶样。 容静眼底流光一闪而逝,始终注意着这边的清自然读懂了他微笑背后的内心活动,看向幼狮的目光不由得顿了几秒,这才转向终于到了近前的“隋慕”。 终究还是当人的时间太短,太单纯,这样轻易就被小静套出了软肋…… 就在她准备为这一人一兽接下来的“囚徒”生涯默哀时,原本表现得像是马上要放弃抵抗的幼狮猝不及防地一个暴起,直冲容静面门而去。 在场众人全都始料未及,包括自以为看透一切成竹在胸的容静。如果换成从前的容静,幼狮这一下突袭他一定躲不过,可现在的容静已经『掠夺』了几个非人类的能力,即便幼狮动作再迅速再突然,他也仍旧以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反应速度险险避过了。 一击扑空的幼狮没有回头,反而借着落地的冲力朝着长廊那头毫不犹豫地狂奔而去。 容静愣了愣,视线掠过“隋慕”那张苍白中带着焦急的脸时顿了顿,似乎为自己的判断失误感到十分错愕,但也就那么短促一秒,下一秒他很是果断地掏出了枪,朝着幼狮逃跑的方向连开叁枪。 “砰砰砰”。 沉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过于剧烈的奔跑和此刻紧张的情绪都让她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视野里已经看不到仰光的身影,但她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完美地躲开了那些子弹。 在能力还没有被“锁”的当下,即便是如此年幼的情况,他所表现出来的能力甚至比她熟悉的那个少年仰光还要强大。 她知道在容静利用她压制仰光的那一刻,他确实是想要放弃抵抗的。 不带一丝犹豫的,果断的,想要为她放弃那近在咫尺的自由。 可是…… 【仰光,做你真正想做的事。】 她永远、永远不会成为他们的阻碍,无论是彼时身为弱小人类的自己,还是此刻寄身他人的自己,她想要得到的,永远不会寄希望于别人。 刺耳的警笛声仍在持续,她的心跳却在周遭逐渐喧哗起来的环境中变得沉稳,留下来的几个武装人员疏散着受惊的人群,一路带她飞奔过来的好友轻拍着她肩膀“安抚”着明显因为幼狮逃离而心情郁郁的她。 “别太担心了,研究所的安保系统很厉害的,那只小狮子肯定逃不掉的。” 是的,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 【要逃跑吗?】 【逃跑?可是……】 【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伪装正常的教读声中,小仰光稚嫩清亮的声音却透出一种超出年龄的安全感,【我想,这会是最好的机会。】 能够这样悄无声息地潜入研究所,甚至是这间被无死角监控的房间里的,除了清外,再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了。 所以,他会逃脱的。 人类和非人类相处行为观察员.清:喂,我只是来看看热闹…… 相遇少年时12:双向奔赴 清刚一靠近,隐藏在灌木丛中低声喘息的幼狮便立刻龇牙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脾气可真大,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这个态度?”见小家伙这么敏锐,清干脆显露出身形,冲着表情微微一僵,而后不动声色后退的幼狮弯眼一笑,“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死咬着我一路追出研究所的时候怎么不怕?” 因为才下过雨,林中弥漫着一股草木泥土的腥气,那一股血腥味混杂在其中,竟显得不怎么明显了。 幼狮金棕色的眼睛盯着她,半晌才开口:“你不会伤害我。” 清挑眉,还是笑:“那可不一定哦,小家伙……” “我叫仰光。”幼狮打断她,“虽然你身上也有那个男人的味道,但我可以感觉得到,你对我没有恶意。” “虽然搞反了主次,但确实足够敏锐了。”清扫过他后腿正淌血的弹伤,又看回他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的面色,“所以,她身上的气味,你也应该一早就感觉到了吧。” 一边说着让她放松警惕的话,一边却始终保持着肌肉紧绷随时可以扑过来态势的小狮子,终于在听到她后半句话时瞳孔不自然地收缩了一瞬。 清看得出来那一秒他是想拔腿就跑的,可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竟战胜了他的本性,不仅留在了原地,还真正卸去了周身的防备,四肢并起地坐下了。 一个刚刚化形的小兽,甚至还没有经过人类社会的驯化,就能够克服野兽规避危险的天性,以这种类似人类谈判的礼仪来表达自己对于她、对于接下来的对话的重视。 真令人惊叹。 她所期待的,能够在小静这个人类身上看到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了一个纯血的非人类身上,甚至,他还没有经过任何人类文明的熏陶和培养。 “可以请求你,陪我一起去救出她吗?” 清愣了愣,这才意识到,他真正重视的并不是她这个明显强于他的对手,而是那个女人。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她是谁?她的身上为什么会有你的本源?她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 她有些失控的追问消弭在幼狮澄亮清澈的眼睛里。 这一刻,她好像突然理解了“隋慕”为什么能在求到她面前的瞬间改变想法,也理解了幼狮为什么能够克服天性如此乖顺地坐在她面前。 明明是分别存在于过去和未来、从未见过面的两人,却如此默契地选择了相信对方,也相信自己。 如此的,坚定。 “隋慕”相信幼时的仰光一定会做出最终通往她所在的那个未来的选择,所以她可以忍耐一切私心,将一切的选择权都交到他手里;而仰光同样相信着被未来的自己所选择的“隋慕”会是那个值得自己拼尽全力逃出又再次冒险去营救的人。 为什么呢?仅仅是因为那份共享的本源吗?可是她和小静…… 纤长的眼睫颤抖着低垂,遮掩了清眼底的情绪。 强行克制着自己身体一层层战栗的幼狮仍安静留在原地,一双金瞳紧盯着沉默的清,像是一个固执等待结果的小孩。 清看着他,又仿佛透过他看到了那时候的容静。 “怎么会一样呢……你们明明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啊……”清低笑着喃喃,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有眼无珠选择了小静这个一味追求力量、并逐渐在获得力量的过程中丧失人性的实验品,还是在笑自己愚蠢到这一刻才从“隋慕”和幼狮的身上明白了自己将毁灭的重任以这种不体面的形式转嫁到小静这条被她一手打造的“毒蛇”身上是件多么可笑的事。 强大,不是恩赐,而是诅咒。 人类越是强大,越是失去了对生命、对自然的敬畏,而获得母亲馈赠力量的非人类们,同样因为这份强大变得污秽堕落,甚至成为人类想尽办法抓捕、猎杀、驯养、利用殆尽的重要资源。 她的强大亦是如此,为毁灭而造的灵魂,甚至感知不到真正的爱意。 她以为身体的亲密是爱,以为本源的共享是爱,以为一再原谅是爱……可事实上,她并不爱小静,在一次次关于爱意的实验中她得到的全都是失败的结果,她甚至忘记了最开始她也是真心实意想要通过他来和平化人类与非人类紧张关系的—— 她是人类残害母亲诞生的失败品,而小静也同样是她一手喂养纵容强大的失败品。她的每一次实验与选择,都好像是那些倾倒进海洋的垃圾污染,混在那些强大无比的力量里,慢慢慢慢地养出了一个以虐杀为乐的被“污染”的怪物。 为什么没有发现呢?她和小静,原来是那样的相似。 一样为自己的处境自怨自艾,一样的喜欢推卸责任,一样仗着自己的力量目空一切……(注) 一切都有了答案。 或许未来的自己送“隋慕”过来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让她救出她年幼的爱人,而是借助这对真正成功的人类与非人类样本来点醒快要走入死胡同里的自己。 未来的她,正尝试着以这种方式来挽救快要在同类痛苦的哀嚎声中湮灭灵魂的,自己。 她所期待的爱,以一种从未设想过的形式,来到了她身边。 “你确定要去救她吗?即便你已经知道她并不是那个叫隋慕的研究员,即便我告诉你她很可能明天就会离开、回到她该去的地方,你也坚持要拖着受伤的身体去那个防守更加严密的地方吗?” 幼狮站起身来,毛绒绒稚嫩的小脸上一双金瞳不带任何犹豫和畏缩:“那个男人,很坏。” 他扬脸看着清,动了动后腿,原本射进皮肉里的子弹就这么抖落了出来,弹孔位置,新生的皮肉透出健康的粉色。 “还有,我很强大。” 仰光的爱真的任何时候都很拿得出手,呜呜呜~故事线马上要衔接起来了,搓手手~ 注:清为自己是“毁灭者”而痛苦,容静为自己是“未被选择者”而痛苦;清在后期自我麻痹、继续豢养容静,让他成为毁灭者,转嫁责任,容静前期将自己的“弱”认为是造物主不公,后期掠夺走非人类的能力又觉得是对方不配拥有;清自认能够看透人性,觉得“隋慕”和幼狮都会按照自己猜想地行动,容静也认为自己可以利用“隋慕”和幼狮之间不同寻常的亲密来拿捏对方。 相遇少年时13:失败品的结局 沉汨被粗暴地从床上拖下来的那一刻就意识到自己将要被用作逼出仰光的“诱饵”。 这具身体不知是因为离开的时间临近导致契合度明显下降,还是原本就不算健康又遭逢了昨天那一场兵荒马乱的缘故,始终处于胸闷气短、四肢无力的状态。 这样虚弱的身体让沉汨十分难受,加上唯一可以用来威胁她的仰光已经借助清顺利逃离,是以她被人一左一右地按着坐到容静跟前时已经懒得再装了。 仿佛他入侵她梦境意识的那次重演,甚至中间茶几上摆放的玻璃杯里泡着的金丝皇菊舒展的程度都一模一样。 只是这次,没有了陪伴在她左右的伏曲和阿越,她那些傲人的能力也一点不剩,而对手却正处于能力最巅峰的时刻。 “所以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这位神秘的女士。”容静仍是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可惜沉汨太了解面前这个人从前、现在和未来做了多少灭绝人性的事了。 沉汨微笑:“容部长想知道一个将死之人的名字,难不成是转了性子想让我入土为安?” 她把最后四个字放得很轻,但已经足够对面的容静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你真是我见过最不怕死的人。”现在的容静远没有后来修炼出的不动声色,在意识到沉汨话中表露出的各种已知内情的从容淡定后,他脸上的笑意已经彻底消失,甚至在示意房间里的保安也全部离开后,盯着沉汨的一双眼比毒蛇还要阴冷冰凉。 同样的话,沉汨给与了同样的回应:“谢谢夸奖。” 容静轻嗤一声,靠回沙发,看着她的表情带出点不屑:“这就是你的能力?” 沉汨没有回答,任由他误会自己是拥有类似『易形』能力的非人类。 但她这副态度明显惹怒了这几年越来越顺风顺水春风得意的容静,他没有丝毫风度地起身一把掐住了沉汨那脆弱的脖颈,伴着桌上玻璃杯被碰倒碎地的响声,他因为愤怒而泛起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脸,“这样鸡肋的能力,你是凭什么用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我的,嗯?” 因为缺氧迅速涨红的脸没有透出丝毫狰狞神色,她纯粹漆黑的眼睛映出他扭曲的面孔,艰难的发声里平静的笑意却让容静手上的力气越收越重。 “强盗先生,你觉得呢?” 沉汨被扼住喉咙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隔着衣服仍旧被光滑的地面磨出满身火辣辣的疼,巨大的撞击让她有种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的错觉,剧痛让她忍不住皱眉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不待她缓息,走上前来的容静一脚踩住她手臂,另只脚则踩在了她心口,伴随着他蹲下身来,她被踩在脚下的骨头也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那双已经脱离人类范畴的赤红色眼睛隔着生理性泪水凝结的模糊视野冰冷地看着她:“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为了表彰你悍不畏死的精神,等你死后,我一定会亲自操刀将你从里到外扒皮拆骨研究得干干净净。” 破碎的肋骨刺进心脏,血液顺着喉管随着她张口大股大股漫出,模糊了她本就微弱的嗓音:“弱小之人……即便侥幸得到了力量……也……改变不了其弱小的本质……唔……” 喉咙被大力寸寸收紧,她眼睫颤抖着,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淌落,窒息和痛苦让她双眼充血,越发清亮的瞳孔却清晰地映出容静那张因为被点破心虚而越发愠怒扭曲的面庞。 脖颈处传来灼烧般的疼痛,沉汨微笑着看向表情从愤怒逐渐转变为错愕的容静,身体疼痛感逐渐丧失的同时,她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从这具躯体上抽离。 她的时间,到了。 【世事总不会尽如你所料,强盗先生,我等着你痛失一切的那天。】 微弱却饱含笃定的声音在脑海中久久挥散不去,容静松开手里已经失去呼吸的女人缓缓站起身来,血色消退的双眸扫过女人那双失去光亮变得空茫死寂的眼睛时,再一次确认了自己杀死的,是个没有任何异能天赋的纯人类。 他抬起那只沾血的手,久违的陷入了迷茫。 一个可以寄身他人、传声入脑又全然知晓他暗地里做的那些事的……纯人类。 还不等他回神,房门便“哐”一声被巨力从外掀翻,没有来由的狂风径直卷向他面门,那力道大得不仅叫他睁不开眼,甚至整个人都不由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来晚了。”熟悉的声音在狂风骤停变得异常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容静放下遮挡在眼前的胳膊,不可置信地看向来人。 “清……”他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字,注意力便被隋慕尸体旁的幼狮分散,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是你!” 他原本以为幼狮之所以能够顺利地从防御重重的研究所里逃离,是因为隋慕在那无死角的监控下使用了某种他们所不知道的方式给与了幼狮线路暗示,刚刚隋慕临死前使用的传声入脑也彻底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可此时此刻,看到幼狮和清一起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他房间,他才陡然意识到,真正帮助幼狮逃脱的,或许并不是隋慕,而是,清。 幼狮湿漉漉的鼻头轻蹭着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女人变得微凉的脸颊,可她已经再给不出任何反应了。 从唇间溢出的鲜血几乎糊满了她整个下巴和脖颈,坍塌的心口和碎裂的手臂足以说明她死前遭受了怎样巨大的痛楚。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幼狮金棕色的眼瞳浮起一层薄薄的水光,鼻腔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化为人形的小小少年伸手轻轻替她合上了那双失去光芒的眼睛,金色的头发也因为情绪的低沉而显得无精打采。 清的视线扫过他和已经死去的女人,看向情绪已经从震惊转为愤怒的容静,都不用他开口,相同的本源已经能够清楚地将他的情绪甚至心声传递给她。 “背叛?”她笑了笑,这次终于再懒得装出虚伪的爱意去原谅她这位日渐酷烈卑鄙的“爱人”又一次的“力量暴走”,“可是小静,我并不是你的谁,又谈何背叛呢?” 容静愣住了,他因为发觉真相而倍感愤怒的情绪还在大脑里烈火一般熊熊燃烧着,思考的能力却在这句话里化作一片空白。 他甚至有些理解不了这简短的一句话,只能呆呆看着面前清那张明明无比熟悉的脸,艰涩地开口想要反驳她这句让他无法理解的话:“我们……” “爱人?”清歪了歪头,从认识至今这么久的时间,她一直是温柔的、内敛的形象,从没有做出这么俏皮的神态,像是一个觉得奇怪的孩子,冲他这个自说自话的疯子露出个天真又残酷的笑来,“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吗?还是说,你真的觉得,这种从不见光、只有利用和欺骗的关系可以被称之为爱?” 心脏像被一记重锤砸成稀巴烂的碎肉,飞溅的温热血液像是刀片划过他眼球,窒息的疼痛让他的眼睫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她知道。 原来一切,她都知道。 他的卑劣,他的阴暗,他的狠毒,他的欺骗……她全都知道。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又一团的湿棉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眼前只有清那张和初见时一样毫无变化的脸,用他从未见过的冷淡表情看着他,一字一顿地清晰宣判着他的死刑。 “小静,你是我实验的失败品。”她走近,手掌覆住他因为无声流泪而湿漉冰凉的脸颊,“你很清楚失败的实验品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对吧?” “清……” 相遇少年时14:大工程和实验兔 清一把搂住就要冲上去将陷入昏迷的容静一口咬死的幼狮,轻轻叹了口气:“即使小静不动手她也留不了多久的。” 明明力大无穷的幼狮此刻在她臂弯里竟是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他从晕倒在地的男人身上收回目光,愤愤抬头看向阻止自己的清:“那又如何?即便这具身体不属于她,她也的的确确受到了伤害、感受到了痛苦!” 清沉默了两秒钟,伸手拍了拍他毛绒绒的脑袋:“真是只暴脾气的小猫。” 幼狮还在挣扎的动作在听到她下一句话后陡然僵住,“不用担心,你们未来还会相遇的。” “真的?”圆溜溜的眼睛因为错愕和惊喜越发亮得惊人,连同那两只毛绒绒的圆耳朵也立得更加精神,乖萌可爱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凶狠得恨不得当场把容静咬死的模样。 “仰光,”清单手揪着他的后颈将幼狮提到自己面前,和他那双灿金的兽瞳对视,“如果我告诉你,与她相遇的代价便是今后你将会遭受无数次比她死前还要恐怖千倍万倍的痛苦,你……也愿意吗?”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没有任何犹豫的,那双清澈灿亮的眼睛映出她的脸孔,他的声音里甚至带出一丝骄傲的笑意,“我说过的,我很强大。” “所以,在遇到她之前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死的。” 清眼底簇起温柔的笑意:“那么,我也来给你一点小小的保障吧~” 她指尖轻轻点在他眉心,一股磅礴且强大的力量顺着那微凉的一点迅速没入他身体,巨大的浪涛瞬间掀翻了他这只小船,意识陷入昏沉的前一秒,她的声音变得无比渺远,“仰光,记住她给你这个名字的初衷,永远、永远不要失去你的本心。” 将大半本源全部转移并封锁到幼狮身体里的清面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疲惫,她将昏睡过去的幼狮温柔地放到了地上,看向同样昏倒在一旁的容静。 接下来,便是清除掉那位未来访客的痕迹,然后给研究所里的众人篡改一个“合理”的记忆了。 “还真是一件大工程啊……”她喃喃,原本平静的眼眸里那层淡淡的灰蓝色逐渐变成接近墨色的深蓝,像是从晴好的海短短几个呼吸间便电闪雷鸣波涛汹涌地发起怒来,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以她为圆心涟漪般地扩散开来,整个研究所乃至周围用来安置非人类的住所都被彻底笼罩其中。 房间里的尸体与血迹消失了,涉及到这段记忆的人类与非人类全部被清替换了新的记忆内容。 隋慕心脏病发死在了捕猎幼狮的那一天,懵懂的幼狮也没了帮助他逃脱的“饲养员”,而对小静一切盘算都懵懂不知的她,则死在了阻止他掠夺幼狮能力的今天。 飘散的发丝缓慢落回肩头,原本的乌黑柔亮失去了光泽,变成枯槁的花白,她那张始终如初的年轻面孔上也爬满了沟壑丛生的皱纹,唯有一双眼仍旧平静温柔。 她缓缓躺倒在容静怀里,最后一次抚摸他面颊,微笑道:“小静,希望你喜欢我送给你我的这个结局。” 昏睡中的幼狮失去了关于“隋慕”的一切,他只恍惚感受到点在自己额头上的那一根苍老冰凉的手指,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伴随着锁链声响被一并收回了他心脏的最深处,那个不辨男女的苍老声音轻轻开口说道:“强大本身,就是一种诅咒。” 等你真正懂得如何破解诅咒的那一天,我会将属于你的这份力量全数归还于你。而那时候的我,也一定能够做出真正正确的选择了。 “小静,再见了。” …… 心脏传来的尖锐刺痛让沉汨蓦地清醒过来,奇怪的视野以及大脑接收到的四肢的动作都让她倍觉困惑,她挣扎着想说话,却只发出了虚弱奇怪的咕咕声。 “嘶,这只兔子疯了?!”头顶传来一道陌生女声的不满嘟囔,紧跟着沉汨被重重扔回了笼子里,甚至还砸到了另一只犹在抽搐的兔子身上。 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一只兔子出现在这里的沉汨被摔得眼冒金星,泛着淡淡血腥味的笼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只刚死不久以及马上就要死去的兔子,女人手里的针管闪着冰冷的银光,看来刚刚心脏位置传来的刺痛就是她在给自己这只兔子注射死亡药剂了。 实验兔。 “果然是弱小的基因,连同类都没办法催化出一点异能,”女人将针管扔回不锈钢托盘中,皱眉盯着显示屏上大串大串的字母和数字,“老子的血一点用处没有,不知道那个纯血的兔崽子会不会有点用处……” 她按开桌面上的对讲机,不知在吩咐着谁,“找个人过来把这批兔子带去处理了。” 沉汨看向实验室墙上挂着的LED时钟,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8年前。 不等她理清思绪,那头坐在电脑前打电话的女人说话的内容便吸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是的,我需要那只纯血兔子的血液样本。呵,没有能力又怎样?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每只非人类都能像那只巴巴里狮一样强大,我让你做你就做,少跟我废话!不同意?你说那只老兔子?好笑!他自己的血都舍得抽给我们了,一个儿子的血还能舍不得?只管去要就是了,他一定会给的,毕竟,他可是为了留在这里连自己辛苦赚来的大半身家都舍得献给林家那位呢……” 纯血兔子……巴巴里狮……林家…… 时间线在眩晕平复后的大脑里被逐渐梳理清晰,她确认自己是回到了八年前距离自己和妈妈一起搬来这处别墅区前的一个月,看来这时的衔宇已经跟着他的父亲来到了这里,投奔了林老爷子。 衔宇……仰光……还有林琅…… 能够将她送回过去的,有且只有一个清,但为什么送她回到了悲剧和苦难的伊始,却偏偏让她成为了一只马上就要死去的实验兔? 她甚至逃不出这个小小的笼子…… 房门被叩响,女人甚至都懒得转过椅子,抬手指了指手术台上的笼子,吩咐着来人:“全部处理掉。” 而沉汨呆呆看着走近的少年,无声地叫出他的名字。 伏曲。 注:汨汨所有穿越回过去的记忆都会被时间规则清洗掉,和她接触过的这五位也不会记得她,但她带往过去的很多东西都会留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比如说章弋越的中文名和对中餐的熟练程度;仰光的名字和后面“初遇”家教一对一时的乖巧(另,清篡改了一切人包括自己的记忆,所以她也一直不记得自己曾经遇到过“隋慕”,她给自己安排的结局和容静记忆里的结局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容静一直以为她对他的野心不知情,但其实清都知道)。 仰光之所以能够挺过这么多年的折磨也是因为她在封锁了仰光的本源后,自己的力量一直在垂危之际一次次保护着他。 容静不遗余力地折磨仰光也是因为后来猜到了清保留了一些意识和仰光被“锁”的本源一起封在仰光身体里,详见【不可结缘】那一章有写到。 清其实在这一章已经清除了容静的所有能力,只是在篡改的记忆里容静以为是自己【掠夺】走清的一切能力后所有能力才随着清的死亡一起消失的。【不可结缘】章节,清送给容静的最后一件礼物就是清除掉了他记忆里一切关于自己的存在。 相遇少年时15:寂寞漫长的寒冬 伏曲又一次低头对上了笼子里唯一一只还活着的兔子的眼睛。 确实不是他的错觉,这只兔子,一直在盯着他看。 荒谬。 明知荒谬,他却还是在走进焚化间后找了个干净的台面将手里的笼子放了下来,打开笼子前,他看着那只明显激动起来的兔子犹豫了一下,掏出防溅服口袋里的医用手套戴上了。 被同伴尸体包围其中的兔子并没有躲闪,表现得和实验兔一样温驯服从,可在他将手伸近时,它先一步地站起身用前肢抱住了他的食指。 穿过柔软毛发和橡胶手套传递到他冰凉指尖的温暖让他从它这堪称古怪的行为中回过神来,口罩遮挡了他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里,是隔绝一切的冰冷和漠然。 但沉汨见过这双眼睛冰雪消融的温柔,更触碰过他和体温截然不同的炙热的内心。 作为一只实验失败即将面临被烧成灰烬的兔子,遇到的是伏曲,真是太好了。 沉汨抱着伏曲手指仰头和他对视,心里正庆幸着,下一秒就被少年屈指弹开,仰面倒在另只兔子身上,胸口按下来两根手指在她皮毛里翻找。 好在她这会儿只是一只兔子…… 细微的刺痛又一次在心口位置弥漫开来,她的身体哆嗦了一下,找到她心口针眼位置上的手指收了回去。 “果然被注射了……”伏曲忽略掉心里那一点点不合时宜的失望,指尖轻轻蹭了蹭兔子脸上雪白柔软的绒毛,“即使跟我离开了这里又能怎样呢?你可能连今晚都熬不过去……” 话音被兔子再次伸爪抱住他手指的动作打断,那一点点温暖,顺着指腹爬进了他冰冷一片的心房。 “好吧。”有生之年,他竟然为一只兔子妥协了。 伏曲照样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离开了研究所,只是这次,他的口袋里多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 虽然他已经成功混迹在人类社会独自生活了叁年,但他还是发自内心地不喜欢这里。 再浓烈的消毒水味也覆盖不了那些混杂着非人类气味的血腥味,再干净的操作台也擦不掉曾经死在上面的非人类的痛苦哀嚎。 这里明明有着上百个身为恒温动物的人类,但传递给他的,却是比他体温还要冰冷刺骨的森森寒意。 只除了,这只奇怪的兔子。 没了手套的隔绝,能够更清楚地感受到它皮毛的柔软和体温的暖热,如此信赖地抱着他的手指,在他的口袋里安然入睡。 好温暖。明明只是这么小的一只兔子,可它贴在他指腹下跳动的心脏是如此地鲜活有力,让他仿佛从叁年前失去岑青后就永远停留在那个寒冬的世界久违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温度。 沉汨感觉自己像是飘落在水面的一片栀子花瓣,挟着青草气味的微风和湖面升腾的淡淡雾气缓慢地推动着她在细微的涟漪中轻晃,脑海中宛如萤火闪烁的某些记忆碎片在短促一瞬亮起后,便彻底地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似乎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像是融进大海的雨滴,分不出辨不清,无声地消融在这片萦绕着爱人们气息的安谧黑暗中,又在呼呼响起的热风中彻底被吹散。 见着睡了一路的兔子终于睁开眼,伏曲摸了摸它脑袋,将吹风机拿远了些:“吵醒你了?” 思绪缓慢回笼,记起自己莫名其妙来到八年前的时间节点并变成了一只差点被送进焚化炉的实验兔的沉汨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伏曲带离了研究所,回到了他的住所。 她抬起头,看了看不大却整洁的房间,确实和成年后的伏曲喜欢的极简装修风格没太大差异。 还湿着的爪子被温柔抬起,风口的暖风顺着她胸口吹到肚子,那些还留有一丝沐浴露香味的雪白绒毛很快就被吹得半干。 沉汨盯着面前低头替她耐心吹干皮毛的少年,不由得想起他们在电梯里的初遇,不知为何突然有点鼻酸。 阿越有为他两肋插刀的祁兢,仰光和衔宇在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相伴长大的朋友,林琅所追求林老爷子的关注其实也一直有被得到,不论如何,他们的身边总是热闹的。唯独伏曲,懵懂着被带进一个小家里,甚至还不等他意识到自己得到了什么,就已经开始在被迫接受残酷的失去了。 她曾在他的记忆里看到过,他是如何在接连失去黑熊和岑青后,迅速逼迫着自己收敛一切冒进活泼,时刻警醒又克制着独自生活在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的环境中,孤单一个人地生活求学,沉默着慢慢长大。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手掌,他关了吹风机,捧起兔子小小一张脸凑近,漂亮的墨眸里浮起一丝浅浅的担忧:“烫到你了,还是身体痛?” 兔子是会流泪的吗? 沉汨轻松从他并没有用力的双手间钻进他手掌,而后站起身,还沾着点湿的前爪轻轻落在他近在咫尺脸颊上,毛绒绒的脸颊蹭了蹭他鼻尖。 伏曲,以后我会好好陪着你,再也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了。 “是在安慰我吗?”他垂眸,半张脸埋进兔子软乎乎的绒毛里,声音很轻,“真神奇,感觉你好像听得懂我说话。” 他闭了闭眼,将兔子捧到颈侧,“我可能真的是一个人太久疯了吧,竟然觉得一只兔子在心疼我……” 沉汨伸手紧抱住他脖颈,贴着他冰凉的皮肤一遍又一遍地无声叫着他的名字,潸然泪下。 蛇蛇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选择报复社会,而是努力长成了一个优秀的大人,真的非常了不起~ 相遇少年时16:等到再次相遇 沉汨觉得难受。 一开始只是从心脏蔓延出游丝般的疼痛,顺着血管走遍身体后变成了杀伤力惊人的风筝线,一寸寸收紧挤压,缠得她呼吸不畅,血流阻塞。 疼痛逐渐演变成肢体内脏都开始被灼烧的热度,鼻腔喉咙里的水分全被蒸发,取而代之的,是腥甜的铁锈味。 热,好热。 可别说挣扎了,身体和意识都仿佛被困在厚重黏腻的泥沼里,连最简单的睁眼都做不到。 昏沉间她感觉到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捧起,伏曲熟悉的冰凉体温稍稍缓解了她身体里焚烧般的痛楚,她模糊听见他的低语:“明明知道的……应该带你出去多看一看……吃点好吃的……才对……” 可是,伏曲,我很喜欢这里,安静,安全,有你;也很喜欢你削的那个苹果,清脆,香甜,汁水充沛。 他的气息伴随着凑近更加清晰地传递给她,那种岑寂的难过,像是一层层落下的大雪。 “一切都注定会失去的,我早该习惯的……” 不……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回到一切还不是最糟糕的时间节点,却偏偏让她成为了一只实验失败刚被注射完的兔子呢?口不能言,别说交流安慰了,她甚至迅速虚弱到了连保持清醒的力气也没有。 冰凉的水液渗进她皮毛,她明明干涩无比的喉腔却好似品尝到了那股酸涩苦楚。她知道,他并不是因为她这只在救下时就知道命不久矣的实验兔落泪,而是因为这漫长孤寂的叁年积蓄了太多太多的艰辛寂寥,只是这么恰好地借着她,溢出了那么一点疲惫脆弱。 伏曲已经忘记了自己有多久不曾流过泪。 被他视作奇迹带回家的兔子此刻就躺在他掌心痛苦地抽搐着,起初细弱的喉音早就被口鼻里溢出的鲜血堵没了声,鲜红和雪白的对比让他眼前不断交替回放着黑熊和岑青死时的画面,那些被他死命掩藏在平静表象里的恐惧与痛苦,又从碎裂的缝隙里争先恐后地疯挤了出来。 冷,好冷。感觉快要被冻僵了。 谁能来抱一抱他呢?可是黑熊和岑青都不在了,没有人……他的身边,早就已经没有人了…… 平摊的双手蓦地往下沉坠着分开砸在柔软的床面,因为泪湿朦胧一片的视野被拢进泛着淡香的暖热中,人类女性柔软的双臂紧紧环抱住他,像是预演过无数次那样,将他那样恰好完整地契合在她温暖的怀抱之中。 眼眶积蓄的泪伴随着他因为惊愕瞪大双眼而滚落,在他怔愣的大脑还没来得及指挥身体将人推开,抱住他的人已经软绵绵地倒进了他怀里。 伏曲下意识地伸手将快要滑下去的人抱住,触手的滚烫让他心中的慌乱紧张一扫而空,还挂着水痕的眼睛看向怀里晕过去的女人。 兔子……人类……女性…… *** 陆家和她记忆中的模样几乎没差,那位病弱却异常痴迷音乐的陆家长子正是她和妈妈一起叫了快叁年的“大少爷”。 和沉汨预料的一样,几乎是在她演奏终了,这位激动得双颊泛红的青年就力排众议地将她留下,担任自己空缺的大提琴老师一职。 即便家里仆人一再提及她口不能言、恐怕难以承担教学职责这事,这位执拗依旧的青年还是定下了她。 好在她很了解陆家的做派,知道陆家家主虽然疏离冷淡,但驭下有方,因而沉汨并不担心自己会因为说不了话而被针对排挤。 可明显,伏曲很担心。 沉汨刚被佣人送出大厅就见着早早等在了花园铁门外的少年,明明是那样突出的样貌气质,身旁的佣人也好,花园里的花匠也好,全都像看不见他似的。 【潜伏】 他大概也已经习惯了这种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存在感,因而看着她时也没想过收敛目光,于是就这么直愣愣地和她瞬间发现他存在并看过去的视线,对上了。 虽说不知是断续高烧了快叁天的缘故,还是清在以这种方式阻止她冲动说话的缘故,彻底醒来后她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了。 没办法说话,但其他感官却好像获得了补偿,是以她清楚地看见了伏曲在发现自己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时,那双漂亮墨眸中浮现的慌乱无措,就连仓促转过身去微微泛红的耳尖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沉汨心头一软,不等佣人撑伞相送,她就已经用手遮着额头冲进了濛濛雨雾里。 熟悉的温暖抱住他胳膊冲进伞下时,他已经不自觉地将伞朝她倾斜过去,嘴里说着她不该还没好全就着急出来找工作,眼睛却下意识地打量着她头发衣服有没有湿得太厉害。 目光落在她贴着自己胳膊笑得眉眼弯弯的脸上时,从得知她来到这个危险的别墅区面试起就郁结在胸口的那股气,不自觉地就烟消云散了。 他好像,完全没办法对着她生气。 即便他早早就已经察觉到那只兔子身上压根没有可以让它进化成人的气息与能力,即便他已经很清楚她对他这样熟稔亲近的态度绝不会是因为他救下那只兔子并与之相处的短短几个小时,即便已经从她这样自如又毫不避讳地作为人类且有目的性地来到这里的种种行为中窥探到事情的不同寻常…… 但他还是选择了装不知情。 只要不去拆穿,他就可以尽可能长地留在这场温暖安谧的梦境中,时隔叁年,再一次体会到还在家人身边的那种松弛和安心。 甚至……不仅仅是黑熊和岑青带给他的那种安定感,还有……一些他从未体会过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在她永远能第一时间发现他、看到他时,在她义无反顾地奔向他、抱住他时,在她对着他展露出春日般明媚灿烂的笑容时……他似乎听到了心脏里雪停后稚嫩却顽强的绿芽顶破泥土冰层的细微声响。 他不知道她是为何而来,也不知道这份堪称神迹的相遇会持续到哪一天,但他不会狂妄地去破坏此刻的安宁、去探究未来的际遇。 只要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他会遇到再次想要成为家人的她,那无论多寂寞难熬,他都一定会坚持下去。 直到,再次和她相遇。 相遇少年时17:吻 沉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伏曲对她态度的变化,即便现在的他表现得再如何沉稳冷淡不露声色,可奈何他面对的是将来与他共享本源的自己。 于是她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或许正是自己对于人形的这份掌控自如,以及因为熟悉他而无意识做出的亲近行为,才让他敏锐地对“这只化作人形的兔子可能是实验成功的成果”这个判断产生了怀疑。 她甚至可以从他慢慢放下提防的诸多细节感受到,他对于自己的身份或许已经有了相当接近的猜测。 也正是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身份来历却始终没有开口质询探究这一行为,她才在退烧恢复了行动能力后也彻底冷静了下来,默契地做出了和他一样的选择。 命运有时候就像是多米诺骨牌,最开始位置的一点点动作都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后面牵系的一切未来。 伏曲不是赌徒,她也同样不是。 虽然她仍旧不知清将她送来这个时间节点的目的何在,但能够在伏曲最寂寞难熬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给与他一点安慰甚至是……期待的话,那她就不算白来。 也或许,她的到来亦是推着他们和她相遇的必要一环呢? 沉汨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汤,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起身拉起略有些紧张和期待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走到厨房水槽前打开了水龙头,抓起少年从端汤出来开始就一直藏在桌下的手,放到冰凉的水流下。 水葱似的手指,被滚烫的汤碗灼成久久没退的红色。 几乎不吃热食的蛇,因为顾及她“人类”的身份主动研究起菜谱,明明被烫伤了手,却始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桌前用那种自以为隐蔽实则在她看来期待得不得了的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她,盼望着能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好吃”—— 真是,一点没变。 被突然拉回厨房的伏曲一开始是紧张的,他既担心是自己刚刚放到她面前的那些菜色令她毫无食欲,又害怕她进来会看见垃圾桶里被他做废的那些食材。但那种忐忑,在她只是将他的双手放到水流下温柔地冲洗的那一刻,成倍地转化成一种无法形容的感情,在他胸口烟花一样炸开,海绵一样吸水膨胀。 滚烫热烈,绚烂夺目,却又柔软饱满。 他近乎出神地盯着她的脸,盯着她因为专注在他手上而垂敛的眼睫,甚至都忘了和她说一句“不要紧”。 很奇怪,在岑青他们面前,他总想当一个积极主动无所不能的大人;但在她面前,他却变得异常矛盾,想沉稳到能替她分担一切,又想多享受一点被她体贴照顾的时光。 不一样。 水被关上了,干燥的厨房纸很快吸走了他手上的水痕,她温暖的手心托住他冰凉的双手,抬头看来的双眼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心疼。 【你的手是要用来拿手术刀的,很宝贵的。】 伏曲纤长的眼睫动了动,下一刻便低头吻了过去。 不一样。 原来不仅仅是家人,更是……爱人。 清冷的栀子香像是被捏爆的水球在小小的厨房里四溅而开,沉汨还没来得及回应他这个突然的吻,握住的手就被猝不及防地抽回,对面的人也像是遭遇了什么洪水猛兽般迅速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沉汨:…… 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试图不散发气味的伏曲:好丢脸,她不会觉得我很轻浮吧…… *** 沉汨看着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那团,有种昨日重现的恍惚。 只是比起那只咬烂双手痛昏过去的兔子,面前的这只明显要小上一号,皮毛也还没有彻底变成冬日的雪白,后背掺杂着棕色,被雨水打湿后像是被恶意涂抹上去的泥巴,看上去更显得可怜。 按照时间来算,这时候的仰光和衔宇,差不多,十岁。 沉汨刚抬脚走近一步,墙角那团便受惊地一抖,将自己更紧地蜷缩起来。 难以想象,这会是那个终日挂着一脸灿烂笑容频频将她逼到失态的少年。 指尖落到那湿漉漉的皮毛上的下一秒,被吓破了胆的兔子便扭头狠狠一口咬在了她手指上,力道之大,让她的食指立时见了血。 沉汨眉间微微一动,手却稳稳地停在那里,既没有因为剧痛下意识地甩开,也没有趁机将故作凶狠的兔子抓住。 她只是静静地撑伞遮住不断坠落的雨滴,低头看向他那双写满恐惧和惊慌的眼睛,没有动作,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兔子眼中的情绪逐渐平复,缓缓松开了嘴。 食指上渗出的鲜红让视线落在上面的兔子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不知是被自己这样粗暴凶狠的行为吓到,还是这种刺眼的颜色又唤醒了他内心的恐惧。 他抬头看向面前这个没有对他表露出任何攻击性行为的女人,眼里忍不住浮出些无措的歉疚。 “对……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 还没被后来诸多恶意打磨出无懈可击的笑容盔甲和深沉心机的小兔子,此时此刻完全把“涉世未深”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仿佛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只兔子口吐人言放到正常人类社会中会引发多大的骚乱,假如找到他的不是自己,不是研究所里那群对非人类存在知情的科研人员,他或许早被暴力活捉要么高价拍卖,要么切片研究了。 哪里看得出未来浑身都是心眼子的模样。 牙齿和嘴唇上沾的那点濡湿伴随着他说话被带进口腔,明明应该是让他恐惧的血液,却让他尝到了一点点特别的甜。 苍白的女人沉默着,唯独一双眼包容澄清,神奇又迅速地安抚了他内心的恐惧与委屈。 “姐姐,”精致漂亮宛如瓷娃娃的小小少年贴到她膝盖,抻着白皙的藕臂冲她展示着他适才遭遇的暴行,葡萄一样的眼睛里包着泪,连哭腔都带出些奶声奶气,“疼……好疼……” 沉汨的视线从他肩膀胳膊上残留的指印缓慢移到他臂弯清晰的针孔上,几乎可以想象研究所里的那些人是怎样粗暴地按住他,毫不留情地从他这样细弱的胳膊里抽走一管又一管用来研究的血液样本的。 他的父亲,果然带他来了。 沉汨轻轻握住他胳膊拉近,在他因为紧张屏住呼吸的僵硬中低头亲了亲他臂弯上的针眼。 【乖,不疼了。】 涂衔宇呆呆地看着她,浓密纤长的眼睫直到她放下他的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才后知后觉眨动着回了神。 “还疼……”他将脑袋凑近,小手撸开搭在额头上的发丝,自下而上地看着她,撅着嘴小声念着,“这里也疼……” 瞧见了一点熟悉影子的沉汨微微弯了弯眼,迎着他怔愣的目光如他所愿地亲了亲他额头。 漆黑幼圆的星眸里像是被擦亮了一簇烟火,内心的恐惧完全被雀跃的情绪取代,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事,刚想继续这个装疼换亲亲的游戏,由远及近的呼唤便传进了两人的耳朵。 “是我爸爸……”他像是被霜打的茄子,声音发闷,“我讨厌他……” 花心,偏心,现在还把他骗过来抽血…… “姐姐,你带我走好不好?”他仰脸看着她,长睫毛小扇子一样扇着,“等我长大了,我给姐姐当老公,好不……唔……” 没说完的话被塞进嘴里的东西堵了回去,细腻丝滑的甜味在短促的苦涩过后借着他口腔的温度迅速在他舌尖融化开来。 【你瞧,甜蜜终将取代苦楚,而弱小未来也一定会走向强大。】 沉汨伸手捏住他还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的脸蛋,往两边提出一个笑来。 【别让其他人来定义你,记住,你就是你,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兔子。】 谁懂蛇蛇的反差萌啊?他每次看汨汨都能看呆,我真的觉得好好嗑! 相遇少年时18:桥梁 yu s huwu.na me “这样就可以了吗?”伏曲看着又可怜巴巴缩回墙角的小男孩,忍不住轻声开口问道。 沉汨看着找来的保镖将人抱起后迅速离去,仿佛没有注意到此刻的孩童正浑身赤裸、冻得瑟瑟发抖,甚至就连最基本的一句安抚性的话语都没有。 与其说是公事公办,不如说是一种赤裸裸的歧视。 拿着非人类雇主支付的高额佣金,却打从心底里看不起这些非人非兽的怪物。 蔑视,排斥,以及,恐惧。 哪怕面对的,只是一个才十岁的孩子,他们也绝不会容忍自己做出类似关怀的任何一点举动来构建和他之间超出雇佣关系以外的情感连接。好看的书都在这里:xsyus h uwu. co m 所以,即便看见他被冻得瑟瑟发抖,即便知道他害怕逃离的缘由,也全部都视而不见了。 明明刚刚抱着她自如卖惨的小小少年这会儿却表现得异常沉默,那双会闪烁着害怕和激动的漂亮眼睛也变得死水一样黯淡麻木。 在他再一次环顾四周企图找到沉汨身影无果后,顺着他因为寒冷白得近乎透明的面颊滑落的雨水,像极了无声落下的眼泪。 沉汨沉默地握紧手里还在滴水的伞面,心中的那点挣扎在目送人背影彻底消失后也一并凝成面上平静的情绪。 “没关系的。”伏曲轻轻将人环抱在怀中,纤长的眼睫低垂着,遮掩了眸底的一切情绪,他低声重复道,“没关系的。” 仿佛在安慰着想要改变现状却又害怕改变未来的她,又仿佛在安慰着不知何时将会失去她、又不知能在何时真正意义上与她重逢的自己。 但是没关系的,只要确定未来能够和她相遇,再如何煎熬痛苦的等待他也一定可以挨过去,就像再如何漫长的冬季总会迎来温暖和煦的春日。 他会守住自己的本心,乖乖的,等待着和她的重逢。 激昂悲愤的乐声结束了好一会儿,座上苍白的青年才如梦初醒般兴奋地站起身来疯狂地鼓掌,赞美之词像是不要钱般砸向沉汨,末了又热情相邀道:“正好明天家里有宴会,老师您若是有空的话,我想特邀您过来演奏一首,就当是给这无趣的宴会增添些生趣了,当然,费用这块您大可以放心……” 宴会,非人类的宴会。 这个时间节点,容静的【掠夺】连同他从其他非人类手里掠夺而来的诸多能力已经伴随着清的死亡化作了泡沫,被带回研究所的仰光作为血统最纯正、潜力最巨大的非人类,成了容静用来打破力量封锁的最大依仗。 可伴随着容静力量的失去,他对非人类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变化。这处叫所有非人类艳羡的别墅群,实际上不过是他利用各种方式掌控而来的非人类力量。 这时候的别墅群,远没有后来二十岁的她真切踏入这个世界时的秩序井然、尊卑有序,这些因为各种原因被容静聚集在一起的非人类们,相互猜忌、相互忌惮却又相互拉拢、相互畏惧,形成了一种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和谐。 在失去力量再次沦为“普通”人类后,容静再一次利用他那堪比纵横家的天才大脑,给自己接下来不再“温和”的研究打造了一个相对稳定安全的环境。 某种程度上,真是惊才绝艳到让她这个对手都不得不服。 沉汨自然答应了他的演出邀请。 虽然没办法直接了当地出手改变一切,但她始终不认为清将她送到这个时间点只是单纯地想要让她见到从前的爱人们、或是以此为契机来考验她通向那个确切未来的决心。 她一定还有更多可以去做的事。 伏曲依旧坚持等在陆家的大门口,即便她已经当着他的面展现了和他同样的【潜伏】能力从小衔宇的面前“离开”。 像极了后来无论说多少次他都会坚持等在门后直至听到她回家的脚步声。 沉汨眉间浮起丝丝笑意,将手递给他默契伸过来的手,握住他泛着暖意的手心。 察觉到她眼底的诧异,伏曲赶忙解释道:“是暖宝宝。” 他从口袋里掏出暖贴,微抿了抿唇,声音更轻,“我很听话的,没有碰热水。” 更何况那样短暂的热压根坚持不到我等到你时手还暖着。 沉汨扣紧他双手,迎着他眸底忐忑闪烁的光亮回以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希望自己的到来可以改变些什么呢?是在接连失去唯二的亲人开始对周遭一切都封闭内心的伏曲能够重新找回对生活的热情和对自己的重视,是来到更加残酷的环境即将迎来父亲乃至身边每一个人更加灭绝个性的种种控制与摧残的衔宇能够保留心中的火种—— 可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当真有用吗? 伏曲不可能在十六岁的年纪遇到她后,又再一次和二十岁的她初遇在公寓的电梯,她能够带着未被更改的记忆回到这个时间点,那也就意味着伏曲的未来走向并未因为她的到来发生任何改变……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关她这个被强行塞进过去时间线的未来访客的一切访问记录,都将从与她接触的所有人的记忆里修正,乃至清除。 伏曲依旧会自我封闭、寂寞孤独地熬过一年又一年,衔宇依旧被被一次次关回囚笼、自厌自毁地熄灭一个又一个“喜欢”,而仰光、林琅、甚至是大洋彼岸的阿越,即便将她送回过去又能如何呢? 还是说,她已经被清以同样的方式送过去不止一次了? 如果一切努力都是惘然,那么清如此大费周章送她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可如果真的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么她的记忆又为何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所以,她此刻的所作所为,当真能够成为过去时间线里闪动翅膀的蝴蝶,进而让他们未来的命运彻底走向和她记忆重合的那一条线吗? ——她正以一种完全未知的方式,构建着,未来与他们相遇的桥梁。 快了快了!!! 相遇少年时19:兔、狮、狼 师仰光在经过一个实验室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守在他身后的两个研究人员以及荷枪实弹的特保都不约而同地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其中一个年长些的研究人员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怎么了?” 师仰光看向不远处紧闭的那扇门,适才脸颊划破的伤口已近愈合,可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却仿佛还萦绕在他冰冷的眉目间,弥漫在空气里,令人有种后背发凉的恐惧。 他没有回话,径直抬脚走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结实厚重的铁门在他脚下纸糊一般脆弱地整个飞了出去,砸断了手术台前男人正欲抽血的动作。 “你他妈……”骂人的话在转头看清来人的瞬间被干脆利落地扼在了喉咙里,男人瞳孔震颤着看着缓步走到跟前的精致少年,嘴角的肌肉因为恐惧艰难地扯动了几下,挤出个难看的假笑来,“师少爷,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少年金棕色的眼睛扫过他面上僵硬的笑容,视线落向小小的手术台上呈大字型被绑住四肢、此刻还在昏睡中的兔子。 他伸手,在男人敢怒不敢言的注视下,轻松扯断了兔子四肢上的拘束,提着兔子的后颈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 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让他觉得十分熟悉的气味。 “师少爷!”眼见着少年提着兔子就要离开,男人略有些不甘心地开口,“师少爷,这可不是一般的兔子,他……啊!” 惨叫声伴着实验室内器具一路被撞倒砸坏的声音响起,一地狼藉里,被少年那轻飘飘一脚踹得倒飞七八米的男人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他狗一样喘息着,满眼惊恐地看着走近的少年,手脚并用地倒爬着,想躲去更安全的地方,可踩在他肩膀上的那只脚仿佛有千斤重,骨头的碎裂声被他的惨叫声淹没,他像是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臭虫,就这么含着满嘴的血沫子求饶般看着蹲下身来的少年。 那双金棕色的漂亮眼睛没有丝毫情绪地看着他,朝他晃了晃手里提着的兔子:“我要了。” 肩膀碎裂的骨头仿佛要在他脚下被磨成齑粉,极度的疼痛和恐惧让男人涕泗横流,听到这叁个字哪里还敢再说一个“不”字,连连点头如捣蒜,含糊不清地应和着:“您的……是您的……” 师仰光提着那只兔子离开了,门口安静等待着他的众人很快跟上,没人敢为那个重伤的研究员说一个字,沉默得可怕。 年长些的研究员走前还十分不赞同地看了一眼这个不知死活的同事,心里想的是:所里用来解锁师仰光基因上限的实验品,哪个不比这只兔子厉害?犯得着为这区区一只兔子惹这尊大佛生气?追根究底还是不知者无畏啊…… 但凡亲眼见过那些血腥残酷的实验现场,就该和他们一样发自内心地理解为什么这么多的非人类里,唯有这头小狮子可以被毕恭毕敬地称呼一声“少爷”,享受一切特殊待遇。 师仰光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兔子,在确认了那丝气味并不属于他后,果断将兔子扔给了身后的研究员:“别再让我在这里见到一只兔子。” 年长的研究员手忙脚乱地接过兔子,呆愣愣地盯着面前已经被关上的房门,思考着将实验兔全部换成实验鼠的可行性。 涂衔宇在醒来后被告知自己以后不用再去实验室接受抽血时默默松了口气,可看到父亲那双满是责备的眼睛时又忍不住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是把握不住呢!”男人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叹了口气,“我本来还指望着你的血能多少有点研究价值的……” 后面的话已经没必要再去听了。 机会,价值……他已经记不清搬来的这几天里他已经从他口中听到多少次这种话了。 明知道这处别墅群里没几个真心把他们这外来的一家当朋友,却还是腆着脸上门拜访讨好,打点人情。 明知道那个研究所里的人类打着“研究”的旗号实际只是想通过他们这些非人类的血液样本来探寻他们非人类的力量来源,完全拿他们当小白鼠对待,却还是在献完自己的血后又果断把他推了出去。 一次取血不够,还要第二次。人形取血怕影响研究结果,强制性给他注射了麻醉剂和松弛剂看着他完全兽化后再绑着他取血…… 耳边絮絮叨叨的埋怨声终于结束了,房门被不满地重重带上,他松开手里皱巴巴的床单,右手摸上了左手臂弯,空茫茫一片的眼睛里终于凝聚起水色的光亮,委屈与恐惧的眼泪顺着眼尾无声地淌进了头发里。 “姐姐……” 沉汨毫不意外地在宴会上见到了林琅。 一个和她印象中完全不同的林琅。 挺拔如松的少年气质干净,与人交谈时永远保持着得体和煦的微笑,完美得,就好像林老爷子身后带着的假人。 此时此刻将自己装在林老爷子预期的模板里,尽心尽力成长为一众同龄人中标杆般存在的,少年林琅。 沉汨正遥遥看着人群中那个仪表姿态都鹤立鸡群的少年走神,就感觉袖子被人轻轻拉了拉,低头看进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又是熟悉的委屈神情。 “姐姐……” 相遇少年时20:我在未来等你 沉汨的视线从少年紧牵着自己衣角的小手看向他眨巴眨巴看过来的大眼睛,那颗投喂的奶糖还被他含在嘴里,左边脸颊微微鼓起,看起来萌得不行。 似乎是看出她眼里的疑问,少年摇了摇头,屁股挪得更近:“不可以放手,姐姐一放手就会消失不见的。” 甜丝丝的奶味随着他开口说话弥漫开来,沉汨看着他此刻天真的模样,脑海里想的却是后来他在她身上孤注一掷时的痛苦与决绝,手不自觉地摸到了他头上。 “捉住姐姐了,”他抬起双手抓住她的,弯弯的笑眼里像是撒了满天的星光,“姐姐再也跑不掉了。” 【衔宇。】 捏在她手指上的力气微微一顿,他眼中一瞬间泄露出的疑惑与诧异已经足够她知道,他和伏曲一样都可以听见她的“声音”。 【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眼底的笑容随着抿唇迅速消失了,连带着抓握在她手指上的力气也松开了:“姐姐,我不抓你了。” 他漂亮的小脸因为紧绷透出一丝不符合年纪的严肃与沉重,“你快点离开这里吧,这里很危险的。” 一旦被这些沉迷于研究非人类的人类和身为他们走狗的非人类们发现这份特殊…… 意会到他这份紧张与凝重来源的沉汨轻轻舒出口气来,伸手捏住他两颊软肉:【我是人类哦~】 涂衔宇一愣,眼底的喜悦还没持续一秒就被一桶水兜头浇灭,黑幽幽的眼睛里又浮出星点泪光来。 “姐姐不讨厌我吗?”他瘪了瘪嘴,“人类不是,都很讨厌我们这种存在的吗?” 即便是围绕在他爸爸身边的那些女人,也不过是还没知晓他们真实身份、单纯被他们外在的光鲜亮丽吸引而来的飞蛾罢了,等到真正借子上位又一点点被诡异地耗干精血直至失去生命的那一刻,她们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没有人真正喜欢他们这些非人非兽的怪物,哪怕是这个全是非人类的圈子里,也只有表面和谐的相互鄙夷与倾轧。 他忐忑,为她那天安抚过后又猝然的失踪,也为今天再见贸贸然抓住她衣角的举动。 他恐惧,为他不计后果地在她面前从兔子变成人形,也为能再一次清楚地听到她的“声音”。 他担忧,为她表现出远超人类的淡定与异能,也为她告诉自己她只是一个人类。 他很清楚她的特别,从看清她那双眼睛的那一秒,从嗅到她气味的那一刻,从感受到她体温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她和他所接触过的一切人类、非人类都完全不同。 越是清楚,越是害怕得到她一丁点的厌恶与不耐。 【不会哦,我是很喜欢衔宇的。】 她温热的额头贴住他的,响在脑袋里的声音轻柔中透出一点包容宠溺的笑意,让他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蓦地落了地,猛的伸手埋进她怀中。 “什么秘密?”他奶呼呼的嗓音里带着点还没平复的哭腔,闷在她怀里,快乐的情绪却已经从抱住她的动作里传递给她,“喜欢我的话,我已经知道了~” 他仰起小脸,星眸灿烂,“还有什么?” 【我是从未来来到这里的,你信吗?】 奶兔子眨了眨眼,而后重重点头:“我信!” “姐姐未来和我在一起了是吗?我们结婚了吗?有小孩……不、不要小孩……”他收紧手臂,抿了抿唇,“我只要姐姐就可以了,我一点也不喜欢小孩子……” 为什么会担心呢? “姐姐是特意为我过来的吗?可以待多久呢?我能每天过来和姐姐见面吗?” 明明一点也没变的,不是吗? 沉汨垂眼看着在自己怀里自顾自说说得热闹的奶兔子,突然就笑了。 那些淤堵在她心口的憋闷情绪,就这么一扫而空了。 她为什么会担心自己的贸然干涉会影响到他们的未来呢?明明最重要的东西,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不是吗? 仰光的坚定,伏曲的温柔,衔宇的善良,从未来到过去,是无论经历了外界如何残酷的摧折对待,都始终没有改变过的本质。 她希望她的举动能够成为保留他们内心最重要的火种的蝴蝶振翅,但实际上,在她和他们相遇后的未来里,她就已经再清楚不过地触摸到了他们心底的那份炙热。 他们真正宝贵的这些品质,并不来自于未来的她在这个过去的时间线中强行介入改变而来。 明明她也曾经那样坚定果断地向清和容静表达过自己这几位伴侣真正打动她的地方,此刻却因为日渐加深的情感和突然遭逢的奇遇而变得疑神疑鬼、患得患失起来。 所以即便这奇迹般的相遇会被时间法则强行修正清除,即便她说的这些话都不会如她贪心期待的那般在他们心中留下丝毫痕迹可供安慰,即便那些通往未来的道路上依旧布满荆棘障碍,他们仍旧会是他们,是再度重逢时仍旧会打动她的那些宝贵真心。 在听到她“声音”的第一时间会担心她因为这份特殊能力被抓去研究的兔子,即使再如何不舍也很是果断地松开了她的手让她快点逃跑; 在听说她是来自未来的恋人后,毫不犹豫地相信,会高兴害羞扭捏,会畅想和她的将来,也会立刻严肃地告诉她“不喜欢孩子”—— 是后来那个宁愿强忍着发情的剧痛将双手咬得鲜血淋漓昏死过去,也没有当场闯入音乐教室对她做出任何强迫骚扰行为的少年; 也是鼓起勇气站到她面前让她吃掉自己、又红着眼睛将决定他重生或是死去的权力完完全全递到她手里的少年; 还是那个无惧要面对多少强敌依旧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她身边、陪她一起规划、一起解救、一起战斗到底的少年…… 他一点没变,这颗金子般的心,无论重来多少回,都还会是闪闪发光、绝不褪色的模样。 脑海里传来一声轻叹,像是感慨,又像是赞赏。 身体的气力被抽空前的最后,她亲了亲怀里少年的眉心:【衔宇,我在未来等你。】 那双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满盈的笑意瞬间被惊愕和慌张替代,她模糊听见他哭着叫了一声“姐姐”,意识便彻底地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中。 相遇少年时完:最后的道别 s a nyesh uw u. “虽然知道他不会记得这些,但这么玩弄小孩子的感情还是很有负罪感的,”沉汨叹了口气,在缓慢亮起的视野里对上了清那双似笑非笑的灰蓝色眼睛,“难道你不觉得吗?” “做多了也就习惯了,”清盘腿坐在沙发上,下巴冲着对面的沙发扬了扬,示意沉汨过来坐,“再说了,小兔子的软萌期可短暂得很。” 沉汨想起发情期几乎要把她折腾到散架的兔子,无声地默认了清这句话。 “这次怎么不在海边了?”身下的布艺沙发非常柔软,真实到她几乎要以为面前的清不是一道随时可能消散的意识,而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这个房间的布局甚至让她恍惚间有种来过的熟悉感。 “你确实是来过的,”清迎着沉汨那“又不经允许随意窥伺我大脑想法”的谴责眼神笑弯了眼,“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谁让这个是被动触发的。” “所以我确实不止一次被送到了过去?”猜到是一方面,但听清这么说又是另一方面了。 至于没有留下半点印象,应该也是被清或者时间法则强行修正清除了。本文更新在:po we nx ue1 2.c om “你很聪明,沉汨。”清看着对坐的女人,想起她曾以隋慕的身份找到自己面前时的情形。 彼时的她和小静一样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地认为被送到自己面前的这个未来访客也终究不过是又一个失败品。 幸运的是,她和小静都输了。但未来的她,赢了。 她耗费力量给自己和小静安排了最合适的结局,也同步洗去了所有关于遇见沉汨的记忆,就这么静静地待在小狮子的身体里,直至和沉汨的重逢。 过往的一切顺利串联起来了。 她是过去输得心服口服的她,也是未来赢得心满意足的她。 而这份原本打算留给小狮子的力量,也终于在沉睡到合适的时候醒来记起一切因果后,找到了真正的用途。 她要用这份力量送沉汨回到过去,让她见到曾经的自己,让一切的相遇和重逢彻底形成闭环。 这确实是一场丝毫不逊于给与小静力量的豪赌,但这次,她确信自己会成为赢家。 因为无论是过去被“隋慕”打脸到清醒的她,还是被沉汨从小狮子的内心深处唤醒的她,都真正见识过沉汨那颗强大到无法动摇的心。 所以就让沉汨以为她的这段奇幻旅程并没有改变任何东西吧,那些因为她无意识播下的火种,最后不也全部回到了她的身边吗? 沉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等我从现实中醒来,经历过的这些也会和之前一样完全被清除得干干净净吗?” “不然呢?”清反问道,“还是说,你有什么还没做完的事情需要我再给你一点时间?” 沉汨想起还在家里等她回去的伏曲,想起最后哭喊着叫她“姐姐”的衔宇,也想起安静跟在林老爷子身后笑得像个假人一样的林琅。 “一点时间是多久?” 五分钟。 果然是一点。 沉汨认命地长叹一声,起身去桌子上拿了纸笔,酝酿了几秒,写下了一句话。 清托脸看着她折信,有些好奇:“就这?” “这就够了,”沉汨将信塞进信封,递到清面前,“来吧,我知道你可以把这个送到林琅书桌上。” 清挑眉:“真狠心啊,来都来了,连句话也不跟他说吗?” 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信封,手腕轻晃了两下,指缝间夹着的信封便原地消失不见了。 “反正说了他也不会记得的,不是吗?”沉汨看着清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唇角弯起,“倒不如给他留下一点真正有用的、不会被规则抹杀的东西。” 清愣了愣,弯眼再次开口道:“沉汨,你真的很聪明。” “你已经说过太多次了,再聪明不也被你接二连叁地送到过去傻子一样玩弄吗?” 清看着她,却没接这句,反而问她:“我用那头小狼摆你一道,你不生气吗?” 沉汨知道她说的是她明明可以像庇护仰光他们的力量一样庇护林琅,却偏偏放任她和其他非人类一样丧失力量这事儿。 “清,我会透过现象看本质,”沉汨笑了笑,“你的放任只是加快了他走向我的步伐,即使你不动手推他这一把,终有一天他也一定会来到我身边的。” 清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干净眼睛,突然觉得自己恐吓小狮子的那所谓“裁决”之力有些画蛇添足了。 这样的人,他们怎么可能舍得背离? “这回是真的要跟你说再见了。”这份留待她的力量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而寄生在这份力量里的她,也终于可以解放了。 只是不同于彼时和小静说“再见”时那种逃避性质的解脱,这一次—— “还真有点舍不得呢,沉汨。”清起身,轻轻抱住沉汨,身躯随着逐渐变得渺远的声音一道变得虚无,“谢谢你,我的朋友。” 前面的伏笔应该都对上了吧(不确定,这段时间抽空捉捉虫) 大家应该都看懂了吧,汨汨被送到过去明面上的一切接触痕迹肯定是都被清除干净了的,但实际上还是给后宫们的言行多少留下一点影响,当然影响最深的还是清,其他的给大家简单梳理一下: 阿越娴熟的中文和中餐厨艺、祁兢愿意为他出生入死的原因;仰光被捕、名字的由来和能力被锁的始终;伏曲的医学生身份、擅长煲汤和习惯性用热水烫自己;衔宇喜欢甜食和后来能被指派给仰光当跟班;林琅收到信后开始调查自己的出生真相…… 以及陆家大少后来选中沉汨妈妈来做事也是因为沉汨爸爸是大提琴手。 当然等汨汨睡醒,她的这段记忆就会被全部清空了,因为时间线已经完全衔接上了,后面就是和后宫们安安稳稳地生活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