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所愿相信的真相》 第一部:村庄与那个男人 故事发生在太平洋上的虚构海岛国家,距离台湾直线一万公里,国土面积约为台湾的十倍大,大约跟日本一样大。这是属于一个男人的故事。 这是一片附近有个小村落的森林,村落位于星空市北部,里面的生活彷彿还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森林本来寧静且资源丰沛,村民们会去捕猎小动物,摘採果子,必要时会砍伐几棵树当作建材或生火媒介,但是这种好日子,直到一年前,出现了巨变。 一名年约五十岁,相貌却像六十岁苍老的,穿着白大褂的人,是这个村的村长,此刻正在村长办公室,向另一名男人说明情况:「一年前,一隻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猛兽闯进森林,定居在此,村民们连作业起来最轻松的摘採果子都会惊扰猛兽,随之而来的,就是将我们威吓驱逐出森林,就目前已知的消息,猛兽长的像熊,所以村庄里的人都叫牠猛熊,但是力量比熊要大很多,一巴掌可以拍倒一棵树,比熊还要高两个头,速度比整个森林最快的动物—野兔还要快,村落的居民大部分都没怎么受过教育,所以不懂公制,据他们的亲眼见证,两者都全速奔跑时,猛熊可以在离野兔还有四棵树平躺连接的距离,三秒内就追上野兔,距离再拉开他们就不得而知了。我们曾经联络过动保处,但他们光是把装备准备好,再驱车来到我们这里,就要花上一个礼拜。刚开始他们还自信满满的说可以抓到,还带上捕兽网、麻醉枪、电击枪等精良的工具,但是进森林还不到一小时,他们就连滚带爬的逃出来,就跟我们的村民第一次看到牠一模一样,他们劝我们乾脆不要打扰牠,就让牠在森林生活,起初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村落的居民民生十分仰赖那片森林,想请动保处再伸出援手,他们却拒绝了,告诉我们必须去找猎捕猛兽的达人,也就是猎人,他们还给了我们有名的猎人清单。」 「所以,你们希望我去驱逐牠?」男人所在的村长办公室,是整个村落最完善的建筑,以水泥和砖瓦建成,也是整个村落唯一有水泥砖瓦的建筑,其他居民的房子或公共设施都是用木材或石材建造的,足见这个村庄的资源匱乏和贫穷。男人拿着那份猎人清单,专注的听完村长的说明,他身穿一件普通黑t恤,外面披着牛仔外套,下半身是一件土黄色的长裤,身高约一百八十公分,五官略显深邃,有沉稳的老练样子。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先生能把牠消灭掉,避免牠再破坏我们的生活。」村长坐在男人对面,满脸担忧的说。 「嗯….我是你们第一个找的猎人吗?」 「在此之前我们找过其他猎人了。」 「所以我是找剩的,是吗?我甚至还不在名单上面」猎人本来前倾的身体往后靠在木头椅背上,翘着二郎腿,貌似不悦的看着村长。 「请先生不要误会,我们是依照猎人们开出的奖赏条件,依序委託的,如你所见,这只是个小村落而已,居民大部分都没什么经济能力,所以我们先从开价比较低的猎人开始委託,但是便宜总是没好货,直到清单上最后一位,也就是开价最昂贵的猎人,都没能替我们解决猛熊。但是那位猎人在离开村子之前,给了我们一组电话号码,他说我们可以打这组电话号码,虽然您不算是职业猎人,但是他还没见过战斗能力比您还强的人,说不定可以帮我们解决。」 「嘖,说什么我不是职业猎人,我要不算是职业猎人的话,清单上的这些傢伙就都是才刚在学走路的小孩了。」男人挥一挥手上的清单,一脸得意忘形的说。 「是的高先生,我相信您一定是有足够的自信,能帮我们摆平这隻野兽的。」 「知道猛熊的习性吗,譬如说常常待的地方,或是生活作息。」 「牠的生活作息跟人没什么两样,但比较像现代都市人,不像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通常早上七点前见不到牠的踪影,都是八点以后见到,而晚上八点之后就见不到牠在四处走动了,除非靠近牠的栖息地,也就是整个森林最高的那棵杉木,牠才会捍卫自己的领地,但是也不会执拗的把我们赶出森林,所以我们保守估计只能在晚上九点后到早上七点前这段时间,到森林里进行低音量生活补给作业。」 「我大致上瞭解了,我会想个计划把牠给解决掉,你们就在村落里静候佳音就行了。」 「太好了,勇者,村里的壮士们也都可以帮上忙,需要什么儘管跟我们说。」 「我工作的时候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如果你们非要帮忙,麻烦把赏金给凑齐吧,你们之前当了这么多次冤大头,应该需要时间凑钱,我要的赏金可没有很多,至少比名单最后这一个狮子大开口的猎人低多了。」 村长露出尷尬的笑容,并拨通村庄唯二的固定电话之一,而且还是转盘式的,对着电话那头说:「麻烦请村里的居民去凑钱吧,看是要跟生活在大都市的亲戚朋友借还是什么的,请在…」村长将话筒拿开,转头问高先生:「不好意思高先生,您可以给我们多久时间凑钱?」 「一个礼拜,我也需要时间亲自调查那头猛熊。」 村长把话筒放回脸旁边说:「请在一个礼拜内凑齐,这是我们再度恢復日常生活的好机会,千万不要错过了。」 村长掛断电话,对高先生说:「我们一定举全村之力把钱凑齐,请一定帮我们打败猛熊。」 「没问题,村长,不过这一个礼拜,我可以住在这里吗,这样比较方便。」 「嗯…我询问一下。」 这次村长反倒拿起行动电话,打开办公室后面墙上的另一道门,走进后面的小空间讲电话,大约一分鐘后,村长走了出来,跟高先生说:「既然是勇者的要求,那我们一定配合,我会帮你安排个临时住所,请今晚就住下吧。」 「太好了,幸好你答应,不然我还想说要自己在村庄的入口搭帐篷呢,那我先去车上拿行李,等等再来。」高先生拉开村长办公室的门,却不小心把门给拆了。 「哎呀,抱歉,我等一下回来再帮你装上。」 「没关係,你先放着就好。」 电话另一头并没有掛断,高先生离开之后,村长又把电话放到耳边,电话另一头说:「看来这傢伙本来就打算在住下来,就跟所知情报的性格分析一样,是个急于表现别人看且自以为是的人,如果他没有成功把那隻熊干掉,你的地位可是很难保住的,这点你知道吧?」 「我知道…」这个被称为江博士的村长掛断电话,喃喃自语着:「姓高的,希望你真是传说中的那个人啊…」 虽然高先生给村庄凑钱和侦察敌情的时间是一个礼拜,但他只花三天就对那隻猛兽的日常作息有基本瞭解,只差正式讨伐了,剩下的四天,高先生就在村庄里间晃。这个村庄并不大,高先生只花了十分鐘,就从村庄头走到村庄尾,沿途就看看山明水秀的大自然风景,这也是偏僻的小村庄最值得看的事物了,且此村庄位于海拔较高的地方,所以偶尔会有较低的云雾环绕着村庄,整个村庄就像谜城一样,让人看不清真正的样貌。 在从村庄尾走回村庄头的临时住所时,高先生看到了一件事情,触动了他内心最脆弱的那个角落:那是一对小兄弟手里各拿一个弹弓,想要去击落野鸟,哥哥目测小学六年级,弟弟目测小学四年级。哥哥想要示范给弟弟看,于是先举起弹弓,瞄准停在屋簷上的野鸟,但是弟弟在这时却从哥哥视线死角的侧面瞄准了他的手肘,结果角度不对加上力道太大,小石块从哥哥的眼前掠过,吓的哥哥大叫一声:「哇,你干嘛,妈妈,你看弟弟啦,他想拿弹弓射我。」哥哥往屋子里大喊。 听到骚动的母亲放下手中的炒菜铲,急忙地跑出来问:「怎么回事,弟弟你干嘛对你哥哥这样做?」 弟弟看着地面摇头,不肯说原因。 「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拿弹弓射哥哥,如果不说的话,那这礼拜本来是哥哥要做的家事,就全部都给你做囉。」 「反正不管怎么样,家事都是我做的阿,哥哥只会把工作都丢给我然后跑出去跟他朋友玩而已,我已经受不了才会想要打他。」 妈妈转头看向哥哥问:「弟弟说的都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妈妈要惩罚你们两个囉。」 哥哥:「我才没有,弟弟在乱说话。」 弟弟用愤恨的眼神看着哥哥,他们的妈妈在听了哥哥的话后做出决定,「弟弟,你给我在外面罚跪,到晚餐煮好前都不准起来,听见没有?」妈妈说完,变又返回厨房准备晚餐了。 高先生半跪下来,因为这个村庄插曲碰触到他内心的伤痕,「为什么利用他人者无事,被利用者却要受到惩罚?」高先生喃喃自语着,左摇右晃的走回了住所。 整个过程,都被一直在观察高先生的村长看见了,他拨通了三天前打的那支电话号码:「刚刚发生了一件事,姓高的看到一个场面后,看起来非常颓丧,根据我们调查的他被强制退伍的可能性线索比对,搞不好这傢伙,真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军人。」 「这些都只能算是间接证据而已,无法证明什么,给我找出真正的证明。」 「你还想要什么证明?」 「他的战斗能力…」 第二部:森林里的猛兽 一个礼拜后,十一月十七号,高先生备妥讨伐的工具,村长看了看,发现高先生的工具比之前委託的所有猎人都还要简便,他只带了一把开山刀、一把削短型散弹枪、几个散弹枪子弹和一綑绳子而已。 「您只携带这些工具,够用吗,我看之前的猎人还会额外带一些爆破工具,或是准备製作陷阱的工具。」村长担心地问,他不怎么相信仅凭这些工具,有办法解决连动保处和顶尖的职业猎人都无法解决的强大猛熊。 「村长,这你就用不着操心了,东西带的越简便越好,才不会变成累赘,做陷阱不是我的风格,我都是正面对抗的,至于爆破更不用考虑,你们不是靠这片森林吃饭的吗,如果把森林炸的满目疮痍,你们就会失去大部分的资源了。」 「勇者,您还真善解人意。」 「只要我完成任务回来时,能够得到你们的喝采就够了,啊对了,还有赏金。」 「在这呢,勇者,集结我们全村之力,终于凑齐你要的赏金了,您要数数看吗,我们对数字不是很在行,所以不知道金额到底正不正确,但是应该差不多。」一个壮汉扛着一个大麻布袋,放到地上打开之后,里面全都是白花花的钞票,就出现在高先生眼前。 「等我真的成功回来再数吧,好了各位,我准备出发了。」 村民们都聚集在村庄口目送他。 「加油,勇者,等你的好消息。」 「我们往后的生计希望就在这次託付给你啦,勇者。」 「加油…」 「加油…」 村长:「勇者,盼归来,望平安。」 「村长讲话方式好奇怪啊,一直叫什么勇者的,让人觉得有点害臊啊。」 高先生发动了货车,他看了一下手上的指针錶,现在时间正好早上九点,森林位于村庄的北方,距离大约三公里左右,五分鐘后,高先生抵达森林的入口,将车子停在一个稍微隐密的地方后,徒步走进森林。 一般来说,在这个时间点,森林应该已经被虫鸣鸟叫的和谐音色所覆盖了,但是不要说叫声了,就连动物在树林间飞翔或煽动翅膀的声音都没有,在那三天的侦查,高先生已经注意到这件事了。 「是那傢伙搞的鬼吗…太不正常了,即使是食物链,也不至于所有动物昆虫都不敢轻举妄动,村长说晚上九点到早上七点,村民来摘採或捕猎时,都可以看到比以前数量还多的动物在进行活动,就连昼行性动物也一样,难道森林的动物对这傢伙的恐惧甚至超过他们生物的习性吗?食物链可不能这样运作啊,你这害兽。」 高先生以徐步缓缓地靠近猛熊栖息的最高杉木,他回想起村长说的,有关这片森林的其他要点:村民们有把此杉木当做森林中心点的习惯,儘管它不在中心点,比较偏向于森林的前端,村民们其实是习惯把它当作一个醒目的路标,如果带着孩子来採果子,结果走散了,大人都会跟孩子说走到这棵杉木,杉木旁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石洞穴,躲在那里不要出声,一般的动物都不会接近那里,但自从猛熊出现之后,洞穴反而变成牠的栖身之所,不过也没关係,只剩夜晚可以捕猎动物和果子,意味着不用再带上小朋友来森林,虽然失去一个可以奔跑嬉戏的地方,但是从村庄外到森林的这一大片旷野和已经没什么人在走的公路,依旧是小朋友的游乐场。 「光是在森林外面就可以看到那棵巨杉木了,果然是个醒目的目标,在森林的前端…也就是说已经快到了吗?除了猛熊,这片森林就跟一般森林没什么两样,如果对这里一无所知的探险家误入其中,肯定会变成害兽的猎物吧。」 高先生在侦察敌情的那三天,都从远方观望着猛熊,发现猛熊都会主动攻击肉食或杂食动物,像是老虎或是真正的熊,不管是在多远处把猎物击倒,都会拖回石洞穴里面,高先生在第三天时,曾经趁猛熊远离洞穴,前去洞穴探查,洞穴长五十公尺,尽头就是普通的石壁,完全没有任何猎物的痕跡,连一块碎肉或是碎骨都找不到,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高先生此时已到了目视可见杉木树根的位置,但是没有发现猛熊的踪跡,应该是去寻找猎物了,他打算埋伏在石洞穴里面,等待猛熊回来的时候,先下手为强,高先生以猫步先靠近巨杉木,同时抽出左裤腰间系着的削短型散弹枪,以右手持枪,因为他的位置还无法看见洞穴内部,猛熊可能正在里面,巨杉木与洞穴的位置目测大约是十公尺,等到高先生走到洞穴的入口,确认里面没有生物的动静,就想走进去,但是前脚才跨进入口,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低吼声,高先生连转头都没转头,直接用削短型散弹枪往他的斜后上方开枪,正好是头部的位置,但是早在高先生举起枪的那一刻,猛熊就已经反应过来并且躲开了,高先生也瞬间往后跳几步跟猛熊拉开距离,一场决定村庄未来生计以及森林秩序的战斗就此展开。 猛熊朝高先生衝过去,用牠那比野兔还要快的速度,野兔中最快的品种可达每小时七十二公里,牠朝高先生衝过去的时速至少一百公里,即使没被抓住,光是被像熊一样体型的生物以接近猎豹的时速稍微擦撞,也可以让普通人类骨头碎裂,但是高先生是身经百战的斗士,来自于他天生的身体素质和力量,以及以前职业的魔鬼锻鍊,在猛熊刚有动作的那一瞬间,高先生就侧跳往旁边躲开了,并且在横向移动的同时,对猛熊开了两枪,猛熊身体中弹,但没打中要害,且牠毫不在乎的样子,牠将旁边的一棵矮树连根拔起,朝高先生扔过去,高先生虽然闪过,但是在那一瞬间,视线被矮树遮蔽,没看到猛熊在把矮树扔过来的同时,也衝了过来,高先生发现牠的时候,熊掌已经朝高先生的头侧边猛力攻击,所幸熊掌挥舞的速度并不快,高先生在毫米级的差距下往下蹲,躲过了致命的一掌,但是连带而起的掌风将高先生的头发掀了起来,高先生近距离朝猛熊的右后肢开一枪,熊稍微的重心不稳,高先生趁这机会,将枪换到左手,右手抽出插在右侧特製刀鞘里,长四十公分的开山刀,往熊的左后肢一刺,熊挣扎着倒地,高先生再度拉开距离,本想趁机换弹,但猛熊似乎意识到他这个行为的目的是什么,于是再挣扎着站起,虽然速度降低了许多,但是与高先生距离不远,所以很快就衝到高先生面前,高先生刚装完弹上膛,抬起枪瞄准时,猛熊已经一掌将枪打飞出十几公尺之外,依高先生和猛熊现在的瞬间爆发速度,高先生推算他可以拿的到枪,于是往枪被打飞出去的位置衝了过去,但是他少算了一点,就是猛熊的身高,比科迪亚克棕熊还要高两个头,大约是三?五公尺,猛熊跑了几步当做助跑后,奋力的往前一扑,成功抓住高先生的右脚,虽然高先生马上翻身,以开山刀划伤熊的右前掌,熊痛的放开高先生的脚,但是他的右小腿已被抓伤,行动也没刚才那么灵活了。 现在猛熊的双脚各有枪伤或刀伤,右手掌也被划伤,而高先生右小腿被抓伤,他知道,这场战斗将要接近尾声,透过刚才的战斗他发现了,虽然速度、力量是完美的,甚至带有一点智商,但是判断力不够,要不然就不会只执着于已上膛的枪,而忘记直接把高先生打倒了。也不会刚刚在洞穴口时选择闪避,而不是一掌招呼在高先生身上。或许他可以利用这点。 高先生后退两步,将散弹枪捡起,并把开山刀放回右侧刀鞘,瞄准猛熊的头部,猛熊这时展出与一般的熊不一样的地方:两足奔跑,牠将左手抬起护在头前方,并逕直朝高先生衝过去,即使两足奔跑,也丝毫不见机动性降低,高先生朝左手开枪,想让牠放下手臂,却发现牠即使中弹流血,也不把左手放下,高先生对牠的意志力感到吃惊,同时也感到兴奋,心想:这傢伙真是太有意思了,好久没遇到这么能打的对手了,反正这里也没其他人在看,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好久没有打肉搏战,打人类我还要控制力道,如果是这傢伙的话,应该可以让我拿出实力。 第三部:久违的玩伴 高先生将散弹枪丢到一旁,摆出肉搏的架式,在猛熊右掌挥出的那一瞬间,以极限反应速度蹲下躲过了掌击,并且以一个左鉤拳往熊的右腰攻击,熊往左边踉蹌了四五步,牠非常惊讶,人类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但是牠的无所畏惧更胜蜜獾,必须把侵犯领地的人赶出这里,这是牠自身一部分为动物的本能,也是使命。 但是因为四肢都受了伤,速度跟反应速度已经没那么灵活了,接下来的一分鐘,猛熊都只有挨打的份,基本上重复着:猛熊挥两掌,都被高先生躲开之后,再被高先生的一拳鉤拳击中身体,猛熊越打越没力气,力道也逐渐变小,到了正常成年男性被打到也只会瘀青的地步,高先生一个上鉤拳,将猛熊击倒在地,上鉤拳击中牠的时候,熊的脚还离地了。看到猛熊的狼狈样,高先生也收手了。 「喂,这样也太无趣了,让我多找点乐子啊,不过你的肋骨应该断了,没关係,我现在就送你上路,让你少点痛苦,反正你对森林和村庄百害而无一利,把你这种害兽清除没有人会惋惜的。」高先生走去拿起在不远处的散弹枪,悠间的装弹,准备给猛熊最后一击,忽然,猛熊看到牠旁边,出现了一隻野兔,可能是因为牠倒地了,加上这隻野兔是新生儿,不太了解森林的食物链,在高先生注意力不在牠这边的短短几秒,猛熊啃食了这隻新生儿野兔,再度恢復力量,这也是猛熊异于其他动物的地方,牠的营养吸收速度跟恢復速度快得惊人,更有甚者,牠运动所需的能量跟牠的体型还有进食量不成正比,这也是牠最可怕的地方。 高先生还在悠间的装弹,这也是他以前的缺点:得意忘形,本来改善了许多,但那是因为太久没从事战斗的工作,这次又让他亢奋起来,于是劣根性又显现出来了,不,对高先生来说,猛熊还不算旗鼓相当的对手,充其量可以让他找乐子,但就在他准备上膛时,一隻熊掌往他的腹部重击下去,高先生倒飞出去了四、五公尺远,但是在两秒内就再度爬起来,嘴角流着鲜血,边抹掉鲜血边瞪着猛熊,在他二十七年的人生中,他可不记得因为肉搏而被谁打到过流出维持人类生命的红色液体,即使是以前的职业,也是金属子弹才能勉强办得到。他发现腹部隐隐作痛,掀开衣服一看,发现一大块红肿,接下来应该会变青色,再变成紫色,「干,太久没打架,太得意忘形了,真是的,博任教我的都白费了。」 但高先生受伤并没有使猛熊衝过来,因为高先生右手握着的那把枪,在他打滚的过程中始终没有放开,这是战斗的本能驱使他这么做的。猛熊回顾牠以前的战斗歷程,也没有任何一种生命,可以让牠这么戒慎恐惧。 现在一熊一人,都警惕着对方,只要稍微一松懈,死神就会降临到那个生命的头上,现在整个森林里安静到,连风都为他们静止,因为这一熊一人必须透过脚步声、呼吸声、细微的动作,来判断对方目前的状态,但是这比宇宙还要寂静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一封简讯传到高先生的手机里,讯息通知铃声响起的瞬间,高先生和猛熊同时动作,高先生抬手就是两枪,但猛熊早就预料到,举起双手护住要害,高先生将枪丢过去当做诱饵,抽出刀鞘里面的开山刀,猛熊也把枪枝挡掉,枪枝飞出去十几公尺远,高先生趁机会到了猛熊的腹部前,猛熊往高先生的头挥出使尽所有全力的一掌,高先生快了半拍,将刀的前端三公分刺进猛熊的胸膛,这还不足以造成致命伤,但是熊掌已到面前,高先生以一个后空翻闪过熊掌,但还是被稍微削到额头上缘,就在后空翻的这一瞬间,高先生抬起左脚,用力踢了开山刀的刀柄末端,让整支刀刃没入猛熊的胸膛,正好在肋骨的中间,一人一熊同时倒地,高先生一秒鐘就爬起来了,但猛熊已是奄奄一息,刀插进他的胸膛里,就好像墓碑一样,悼念着这隻不知从何而来的异兽。 猛熊还在抽搐,还没有完全死透,「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虽然你也是条生命,但是危害到太多人的权益了,不只是森林的食物链破坏,还有离这里三公里外的村庄,村民们的民生需求,都被你给霸佔了,甚至还抓了人家的家畜。」高先生额头还滴着鲜血,滴到了猛熊的身上。 猛熊瞪大眼睛,张开嘴巴,似乎想做临死前的呻吟,熊掌还伸起来,貌似还想攻击高先生,高先生摇了摇头,把开山刀拔了出来,插进猛熊的心脏,猛熊瞪的圆滚滚的眼睛慢慢闭上,张开的嘴巴也慢慢闭上,但是在嘴巴完全闭上之前,「为什么…」 第四部:凯旋归村 「哇靠,是太久没被打到伤这么严重吗,居然还出现幻听,对了,刚刚好像有简讯。」高先生挖了挖耳朵,高先生将手机打开看,是村长透过行动电话传的简讯,要付费的那种,上面写着:「勇者,我是村长,您去一段时间了,我们村庄的人都很担心你啊,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派村庄的壮丁过去,望回覆。 高先生莞尔一笑,他直接拨通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起来了:「喂,勇者,您终于连络我们了,我们都担心您是不是死在猛熊手下了,老夫我在传完那封简讯后,可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高先生:「村长你也太夸张了吧,我已经解决牠了,正准备要回去,对了,也不用派人来帮我,我还有馀力可以自己回去。」 「那好,我现在就叫全村停下手边的工作,今天晚上要开宴会啦。」 「欸,村长,不用那么麻烦大家啦,让他们回去工作就好了,我也有事要回我家了,谢谢你们的好意啊。」 「但是这样要怎么表达我们的感谢之意?」 「这样吧,不要办宴会,你们就想一个可以表达你们感谢之意,又不会太花时间的方式,这样我就心领了。」 「这样啊,那好,勇者您车慢慢开,我询问一下村里的几位干部,等你回来给你个惊喜,一会见。」村长掛断了电话。 「真期待是什么呢。」高先生将带来的绳子绑住猛熊,已拖曳的方式,将猛熊拖到森林入口处的车子,放在货车尾板上,利用电动升降机将猛熊送到车上,看了一下指针錶,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如果他们的感谢花一小时左右,那么我应该还赶得及回去看医生。」高先生发动了车,啟程回去村落。 高先生回程刻意开的比较慢,再欣赏一下这些山光水色,这时下起了短暂的太阳雨,大约五分鐘就停了,远方的山峦堆叠成嶂,山峦前方出现了彩虹,天空却是灰矇矇的,整个景象像极了日本传奇导演,黑泽明的《梦》这部电影。整部电影分为八个段落,此场景出现在第一段太阳雨:小男孩不听母亲的警告,执意去看狐狸娶亲的队伍,却不慎被发现,回到家后,妈妈给他一把短匕首说:「要不就去取得狐狸原谅,要不你就自尽吧,在取得他们原谅之前,不准踏进家门一步。」于是小男孩只好前往彩虹的尽头,去寻找狐狸以求得原谅。 「为什么黑泽明不把小男孩取得狐狸原谅的方法拍出来,这样我就知道我该抱持什么心态去面对了…」 高先生喃喃自语着,恍惚间就到了村庄门口,用时十五分鐘,有村民看到高先生回来,便去通知村长,村长通知大部分村民出来迎接勇者,村民们围着勇者。 「等一下,先不要把我抱起来往空中丢什么的,先帮我把这隻猛兽扛进村子吧。」 村里来了十几个壮汉,联合把熊扛上拖板车,再运到村长办公室旁边,高先生居住的临时住所里面,高先生也顺便把装着奖金的麻布袋放到车上。 「大侠,你肯定累了吧,先喝口水,我们去村民活动中心看表演吧,这就是我们表达谢意的方式。」村长递给高先生一大壶水,他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水乾掉了,怎么从勇者又变成大侠了,到底是西方的元素还是东方的元素啊? 「村民活动中心位于村子的中间地带,有什么值得庆祝的或是我要宣布一些重要的事情,就会使用这里,所以虽然定期有人打扫,但已经至少三年没用过了,上次用还是一个壮丁在森林里打败一头猛兽,我们举村庆祝呢。」 「到底哪来这么多猛兽啊,长什么样子?」 「听说长的像老虎。」 到了活动中心后,村民就表演起一些连七八十岁的老人家都会打瞌睡的表演,譬如说:小朋友表演扯铃,中间大概失误了五次;妈妈们表演土风舞,全部的人都不只一次踩到其他人的裙子;一位村庄里少数上过大学的中年彪形大汉,说是求学时代学过魔术,结果破绽百出,连村长都忍不住暗示他快结束表演下台,高先生表面和顏悦色的看完表演,每一位表演者结束后都会鼓掌,心里的感觉早已超出百无聊赖的等级,「奇怪,到底谁才是被表达感谢之意的那个啊,怎么好像变成我得去鼓励他们了。」 「抱歉,高先生,让你看了笑话,果然,要临时准备庆祝的表演节目太勉强了。」村长不断道歉,那些表演的村民也不断道歉。 「不要这么说,村长,大家的诚意我都看在眼里,你们完全不需要道歉,是我精神已经无法集中,无法好好看你们的表演,因为我太累了。」,但他现在内心想着:「怎么又变成高先生了,是因为怀着抱歉又敬畏的心吗?看看我这个惨状,头上和右脚还包着绷带呢,我可不会对包扎成这个蠢样子的人有敬畏之心,怜悯之心倒是有。」 高先生与村民们从活动中心回到村庄门口,他看了看指针錶,时间是下午一点半,再不回去就会错过医生了,后果是很严重的,遂向村民说:「各位,谢谢你们信任我和委託我,勇者…大侠…就此告辞了,以后有什么工作可以再委託我喔,我会给你们优惠价的,话说回来,怎么没看到村长?」 「对耶,村长跑去哪了?」村民们四处张望的找村长,却没发现人影。 「没关係,跟村长说一下,我帮你们解决掉这隻熊的事,千万不要让外界,尤其是媒体知道。」 高先生说完,坐上货车,准备啟程回到原本的家。 「再见,勇者。」 「再见,大侠。」 「再见…」 「再见…」 高先生对着后照镜挥挥手,向着家的方向前进。 在刚刚说再见的队伍中,村长并不在其中的原因,他到了那间临时住所里,里面是几个明显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在刚刚表演会的时候,这几个人受了村长,也就是江博士的委託,来调查这具猛熊尸体。 「有什么特别发现吗?」江博士蹲了下来,戴上了实验室的手套,也开始查看尸体,并询问其中一名调查人员。 「四肢上、胸口、心脏,这几处很明显是枪伤或刀伤。」 「不要说一目了然的废话,你会跟我说话,就代表有什么异于常态的地方吧?」 「有的,两边肋骨跟下巴的伤口,并不是刀伤或枪伤,像是被重击过的痕跡。」 「重击过的痕跡?那傢伙没带任何钝器啊,还是枪托,也不对,他用的是削短型双管散弹枪,就算再怎么硬也不至于造成这样的伤害。」 「很奇怪的是,看这个凹陷的形状,很像是人的拳头所致的。」 江博士听了这句话后,倏然地站了起来:「如果之前那些都只是间接证据,那这个就是铁錚錚的物证啊,姓萧的,看你还敢不敢看不起我,我现在百分之百确定了,这个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军人:代号金刚的高汉成啊!」 第五部:杨婧薇 从村庄回到家里约莫两个小时,但是全身脏兮兮的,还有血跡,肯定会被医生问东问西的,必须回家换套衣物,所以汉成沿路一直超速,三点就回到家附近,汉成连跟别人借的货车都还来不及还,先停进了一楼自家车库,走到二楼客厅后拆掉绷带,衣物换成了一件白色t恤,下半身换成了轻便的黑色运动长裤,戴了顶黑色鸭舌帽,再到车库驾驶自己的小轿车,整个过程只花了十分鐘,看诊预约时间是下午四点,到医院车程要二十分鐘,时间还很充裕,汉成悠然自得的开出公寓,没想到,平常不怎么塞车的,从家中到医院的这条路突然塞车,汉成焦急地打给医院:「喂,我是预约今天下午四点要看精神科的高汉成,对对,预约的医师是杨医师,因为现在路上塞车,我可能会晚一点到…我知道看诊时间到四点半而已,我会尽快赶到的,好好,谢谢,谢谢。」 汉成掛断电话,连跟猛熊战斗时都没那紧张,「我这次再迟到大概会被小婧杀掉吧,必须要抄近路了。」汉成的家位于近郊,医院则接近市中心,如果走主要干道,从家到医院就是一条直线,没有任何转弯。这个郊区有一个规模不小的村子,里面道路错综复杂,明显是道路规划疏于设计,整个村子跟主要交通干道是平行的,也就是说,从村庄头到村庄尾,如果没有迷失在里面,成功找到最短路径的话,可以避开一半的红绿灯,汉成从一年前开始看诊,就有压死线的坏习惯,后来他找到这个村庄的路可以走得更快,花了半个月把整个村庄的路摸透了,但其实村庄的居民不喜欢有太多车子进入他们村庄,原因是上次本市举办一个节庆,就在这片村庄附近的大广场,来参观的游客都将车乱停在村庄周围,居民受不了甚至跑去市政府抗议,所以现在有车子进入村庄都会被他们冷眼相待,如非必要,汉成也不太愿意走这里,但是如果再迟到会被杨医师杀掉啊! 到了医院的时间是三点三十分,找停车位时就比较幸运了,在距离精神科所在的医疗大楼最近的地方找到了停车位,到诊间的时间正好下午四点,护士在汉成到点的时候,刚好走出来唱名:「高汉成先生,高汉成先生在吗?」 「我在这里,不过还没有报到。」 「没关係,你是今天杨医师最后一位患者,进来看诊顺便帮你办理报到。」 汉成走进了诊间,看到了杨医师,杨医师双腿交叠,又直又长的双腿配上丝袜和短到膝上的黑窄裙,加上风姿绰约的气质和短捲发,让汉成走进诊间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都已经看过几次了,看不腻是不是。」杨医师看着桌上的电脑,语气平淡地说出威胁的话,她已经习惯这种目光了,毕竟是医院之花,多少男病患甚至同事会偷瞄她,但是她完全不在意,反正那群人的眼神对她来说连骚扰都算不上。 汉成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杨医师马上停下手边的工作,转头用一个连地狱小鬼都会觉得寒冷的眼神看着汉成说:「这大概是你第六次压线才到,你是真的很想死是不是。」 「不要这样嘛,小婧,就算这样我也不算迟到啊。」 「别叫我小婧,我们是很熟是不是?」 「我们不算朋友吗?」汉成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杨医师。 「……我们算是朋友,但是没熟到你可以叫我小名的程度,来吧,我们进入正题,最近有没有好一点?」 「本来是有的,但是前一个礼拜,到今天下午一点半为止,都待在星空市的某个偏僻村落,在那个村落里,看到了两年前那个事件的投射,我的回忆和思绪又涌上来,又有点发作了。」 「……等一下,你为什么去偏僻村落待一个礼拜,难不成,你又去接猎人的工作?」 汉成转而看向别处,「没有啊,哪有?」 「你真的是够白目的,你又不了解他们那行的规定和专业,你只是懂得战斗而已,还有,不是已经被禁止拿枪了吗,被法院发现你真的会完蛋。」 「我是合法取得狩猎用枪的,而且真的只用在狩猎上面啊,根据枪械使用条例,狩猎或自卫用途的枪械是可以申请的。」 「你现在的情况适用于枪械管制条例中的特殊条例,即军事法庭或法庭经过评估后,有权利越过原本的法律,直接命令当事者禁止使用任何用途的枪枝,去专卖店买枪只需要出示许可证就行了,许可证的有效期限以十年为限,一般店员只会看许可证上面的申请期限有没有过期而已,根本不会看特殊註记,你是在出事之前就已经申请许可证了吧,不然你也申请不到了。法院怎么没有收回你的许可证?」 「其实我所谓的合法取得枪枝,并不是指透过许可证购买,而是博任给我的,根据枪械管制条例跟军人法,虽然军人不能申请枪械许可证,但服役满五年的军人可申请最多两枝枪械做为离开军营时的防卫用武器,而博任说他用不到两枝,就把一枝送我了,虽然被强制退伍时,我的两枝枪都被收回去了,但是还留着博任的。」汉成得意的说。 婧薇用力打了汉成的头「你以为这事是可以开玩笑的吗,即使你的枪枝是合法的,但你现在是被禁止使用枪械啊,结果你拿那枝枪跑去狩猎,你有没有搞错啊。」 汉成揉揉头说:「你这个暴力女…放心啦,我跟那个村落的居民说,千万不要跟外界透露是谁帮你们除掉那头猛兽的。」 「你觉得他们一定会听是不是,连不太关心狩猎话题的我,都知道这个消息喔,你说是有猛兽的,金刚市往南,星空市的偏僻村落嘛,那一定就是月亮村啊,有一头长的像熊一样的猛兽没错吧,那件事情在一年前刚发现那隻熊的时候就已经有报导了,你都没看新闻吗?」 「那时候官司不是才刚结束,刚开始治疗初期吗…我哪有心思看新闻啊…」 「啊对,我都忘记了,总之这次熊被杀了,你觉得不会有记者再报导吗,搞不好你前脚刚走,后脚他们就联络记者来採访了。」 「哈哈哈……应该不会吧……」被婧薇这样一说,汉成开始觉得紧张了。 「然后呢,你说看到跟事件相关的投射,是怎么样的投射?」 汉成将村落里的小兄弟,还有黑泽明的《梦》的场景,告诉了婧薇。 「你的ptsd真的是够严重的,上面规定你一个礼拜需治疗一次,并且缺席治疗次数不可超过十分之一次,但是经过我的评估,你的症状应该只需要一年就可恢復,但是他们坚持要你治疗三年,没有转圜馀地,汉成,你确定你真的有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我吗?你跟军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他们评估你是否真的患了ptsd的时间居然用了一年。」 「是喔,还有这个规定喔,我都忘了,我只记得你跟我说,来治疗可以当作为死去的博任赎罪,我才愿意来的,至于真相,我早就全部跟你说了啊。」 「你应该还有事情隐瞒我吧?」 「你不是检察官吧,医生不是要相信病患吗,我不是说了没有吗,为什么不相信我,真是受够了。」汉成气愤于婧薇不谅解她,几乎每次看诊婧薇都会问一次,他从椅子上起身,准备要离开诊间。 「高汉成,你以为在这个国家,要以心理或精神疾病而获得免刑,是那么容易的事吗,给我回来坐下,你光是这一年就已经有七次没来了,三年只有十五次的额度喔,你现在胆敢走出这个诊间,我就记录你第八次未到。」 「你现在在威胁我?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事就是被别人威胁。」汉成用如虎看到猎物一般眼神的看着婧薇。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不用用那种眼神看我,那种眼神我早就习惯了,你这个态度,是要怎么为,他叫博任是吧,要怎么为博任赎罪呢?」 汉成心头一惊,又想起了那个人,因为自己的失误而造成他死亡,这点是千真万确的,也是一直在汉成心头的一阵阴霾,现在能赎罪的方法也只剩这个了。汉成放开诊间门把,门把已经变形了,汉成回到位子上坐下。 「军方交给我的诊断书上面写到育幼院和军中的事情造成你现在的情况,你把育幼院和军中相关的重要回忆再说一次,从头到尾,鉅细靡遗,一个字都不要漏掉的说出来,我从中听听看有没有突破口,能帮你彻底突破心魔。」 「那就得先从我小时候待的育幼院开始说起……」 第六部:那个男人的回忆—育幼院与婉柔 汉成四岁时,被人丢弃在育幼院门口,他是被开车载到这个地方,然后被放下来的,那天下着大雨,冰冷又无情的水滴浸湿了无助的小小身躯,他就在门口坐着,淋了一个小时的雨,要不是育幼院的老师刚好下班要回家,才看到他在外面,老师赶紧将汉成带进室内,为他擦乾身体,吹乾头发,之后带他进会客室,这个时间点其他小朋友都在餐厅吃晚餐,并且小朋友也不会到会客室,这里是被院长禁止小朋友来的地方。 「弟弟,你怎么自己坐在外面,你在外面待了多久?」老师长发披肩,穿着淡黄色的长纱裙和白色毛衣,气质像阿尔卑斯山的湖水一样清澈,是整个育幼院最受孩子喜爱,最温柔的老师,名如其人—婉柔。 「我好像是被丢在这里的,刚刚我爸爸妈妈开车载我来,把我放在这里,说会再来接我之后,就走掉了,我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每个父母都这么说,没有一个是真的会来的。」 「老师,其实我也知道他们应该是不会再来了,我是被拋弃了,应该是因为他们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我的关係。」 「弟弟,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父母因为工作太忙就拋弃小孩的,你知道你爸爸妈妈的工作是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都穿着白色的大衣服,然后好像都拿着一堆纸和笔在写来写去,要不然就是一直打电脑。」 「会不断写东西和打电脑听起来像是公务员,但白大衣是什么,弟弟,你刚刚说的应该是你爸爸妈妈工作时候的样子吧?他们是在家里工作吗?」 「不是,他们在公司工作。」 「那你怎么有看过他们工作的样子?」 「我就看着他们呀。」 「你也在爸爸妈妈的公司?为什么?」 「我住在那里。」 「你们家跟爸爸妈妈的公司在一起吗?」 「不是,我们另外有家,但是爸爸妈妈几乎都不回家,又没请人照顾我,只好把我带去公司了。」 「到底是在做什么的,这也太不正常了吧,你目测也才三、四岁,就把你带去公司工作,你都不哭不闹吗,哪个公司允许员工这样做啊?」 「老师,我不需要爸爸妈妈。」汉成突然说了这一句话,让婉柔一时之间反而说不出话来。 「从我懂事之后,除了爸爸妈妈公司的厨房阿姨会定时做饭给我吃以外,我几乎都是自己在玩,身边也没有其他小朋友可以一起玩,我有一个自己专属的大房间,爸爸妈妈说除非吃饭或他们同意,不然的话不可以出来,妈妈每天五点会来帮我洗澡,之后就会带我出去吃晚餐,但只是把我带去餐厅而已,她就又去工作了。」 「弟弟,你爸爸妈妈可能是犯罪喔,他们不可以把儿童关在同一个地方那么久喔。」 「那家不也是一样吗,对我来说,那就是家,虽然爸爸妈妈没办法陪我,但是我自己玩得很开心,我不需要别人,我有自己就够了。」 「但是,你还是要和年纪相仿的小朋友一起玩,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玩乐阿,毕竟大人跟小朋友的想的事情不太一样嘛。」 「那阿姨,你想的事情不就也跟我想的不一样嘍,所以我也不一定要跟年纪相仿的小朋友玩,是这个意思吗?」 「弟弟,你的逻辑好好喔,对不起,老师说错话了,应该是说,你要跟小朋友们一起玩,一起学习,才能留下快乐的回忆啊,大人已经离开童年很久了,就算跟小朋友玩游戏,也玩不了多久吧。」令婉柔哭笑不得的是,明明刚刚都老师老师的叫,怎么突然叫她阿姨。 汉成思考了一下后说:「你说的对,姐姐,虽然我不太懂留下回忆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但是跟同龄的小朋友一起学习好像蛮好的。」 「现在改口叫我姐姐了,看来弟弟有不认同别人的话就不会客气,认同的话就会客气的习惯。」婉柔心想。 「但是姊姊,你会跟我们一起玩吗,这样我们可以玩在一起吗,你跟我们想的事情又不一样。」 「这个地方不只姊姊,还有其他大人喔,但是你要叫他们老师,把你们教育好,就是我们的责任啊,跟你们玩耍,我们也会很开心,我们因为工作环境周围都是你们的关係,所以比起一般的大人,跟你们的想的事情更接近喔,这点你可以放心。」婉柔微笑着摸摸弟弟的头。 「那老师,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你可以称呼我小柔老师,那你呢,弟弟?」 「我叫汉成,老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汉成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喔,我对这里还蛮了解的,你想知道厕所在哪里,还是玩具在哪个房间,还是吃饭的地方,还是我带你去找其他老师和小朋友,我带你去。」婉柔站了起来,准备走出会客室 「我不是想问那个。」汉成这时牵起婉柔的手。 「老师你好漂亮,你可以当我的新娘吗?」汉成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发自内心的问。 「…刚刚那个逻辑一百分的脑性男哪去了,这不还是一个小孩而已嘛。」婉柔不禁这么想,也发自内心的对汉成微笑。 「等等,我想听的是育幼院跟军中的事件有什么样的关联,你怎么突然说起你情竇初开的故事了?」婧薇听到最后也笑了出来。 「喂,你别笑,怎么可以嘲笑四岁小男孩纯纯的爱。其实育幼院的事是在一年半前,精神科跟心理科的专家为了想从我的童年了解我因为误杀事件而患上ptsd的可能性,我才愿意讲的,但是喜欢小柔老师那段,我没有讲得很仔细。」 「我还有一个问题,刚刚有几段明显是小柔老师的内心话吧,你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之后告诫我的。好了,接下来,才是育幼院跟误杀事件有关的事情,虽然没有直接关係,但是那些医生判断,我小时候就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第七部:那个男人的回忆—没有人在乎我 汉成进入育幼院之后,育幼院的小朋友都对他很好奇,「你从哪里来啊,你之前住在哪里啊,你的家人呢,你怎么会来啊,你喜欢玩玩具吗,这个你喜欢吃吗……」诸如此类的疯狂发问,起初让汉成觉得无法适应,觉得头昏脑胀的,但是小朋友们都非常热情,玩游戏都拉着汉成一起玩,吃饭也会和他一起吃;老师们人也都很好,不管是教学、陪孩子们玩游戏,即使是管理秩序,他们都非常有耐心,其中汉成最喜欢的,当然就是小柔老师。后来汉成问其他老师,才知道当天小柔发现他的时候,其实准备下班回家,是看到汉成之后,认为马上把他放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会对他造成不良影响,他会抗拒融入这个环境,因此做为第一个发现他,也是第一个跟他说话的人,小柔当天决定留下来,在育幼院陪着汉成,直到他可以接受下一个老师或交到一个新朋友为止,为此,小柔老师就住在育幼院,一个月没回家,这让汉成更喜欢小柔老师。而在他来到这里一年后的某天,他不小心弄破一个玻璃餐盘,手被割伤了,最先发现的人是小柔老师,汉成一开始怕被骂,本来想要隐瞒,但是小柔并没有责备汉成,反而关心他的伤势,带他去包扎,至于那个玻璃餐盘,小柔老师若无其事的将它处理掉了,彷彿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种自然而然的关心与保护,让汉成知道这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他的,他想要一辈子跟小柔老师在一起,甚至问过小柔老师:「老师,你会一直陪在我们身边吗?」 小柔:「会阿,老师会一直陪在大家的身边的喔,即使身体不在,但是心还是会在的喔。」 「不要,我要老师身体跟心都在。」汉成把脸埋进小柔的怀里,像是鑽头一样往她怀里鑽。 「你这爱撒娇的可爱生物,好好好,老师答应你,不管身体或心都会在,好不好?」 汉成在这时知道,所谓拥有快乐的回忆,原来是这种感觉。 快乐的日子,就这样持续了两年,但是坏消息,总是来的比较快。 两年后的某天,也跟那天一样,下着滂沱大雨,无法出去进行户外游戏,只能在室内游玩,到了吃晚饭时间,大家都去了餐厅,吃完晚餐后,几个小朋友又迫不及待的想要跑出去玩,这时老师们请大家先留在餐厅,院长有事情要宣布。 院长是一位外表约莫五十岁,长的雍容华贵的妇人,虽然有上流社会的气质,但跟其他老师一样,她语气柔软,平易近人,有时也会跟小朋友玩,还会煮点心让小朋友享用,本来也是一位让人亲近的院长,今天却说出,至少对汉成来说,一点也不柔软,也不想亲近她的话:「婉柔老师,请到前面来。」 婉柔走到餐厅的最前方,接着由院长说出令当时才六岁的汉成心痛的话:「小柔老师因为家庭因素,要离开我们的育幼院,到其他地方了,虽然还不知道她会不会继续在其他育幼院任职,但是她爱小朋友的心完全没有改变,我们后天会举办小柔老师的欢送会,现在由老师们给大家小卡片,大家可以把想跟小柔老师说的话都写在卡片里面喔。」 老师们依序把小卡片发下去,而小朋友们的叹息声无序的此起彼落:「蛤,你要走囉,老师?」、「老师不要离开。」、「老师我会好想你耶。」。 婉柔:「你们一直这样,老师会捨不得离开你们啊,不然这样,如果可以,老师只要有空,都会尽量回来看你们的好不好?」 「好!」所有小朋友异口同声的说,唯独一个人始终没有出声。当一位老师把卡片给他的时候,他愤怒的拨开那个老师的手,手中的卡片飞落,连老师都因为拨开的力道,差点没站稳,而这个人,就是汉成。 「小柔老师,你不是说会陪在我们身边吗,你不是说身体跟心,都会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说走就走,难道你跟其他大人一样,最终都会弃我而去吗?」 直到这一刻,小柔才明白,这孩子的成熟都是装给别人看的,为的就是不希望自己再受到伤害,所以当放下心防的时候,他会是个比别人心灵脆弱,更加需要被爱的孩子。小柔非常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早在汉成不断跟她撒娇的时候,她就应该发现才对,离开这间育幼院的确也是自己人生规划的一部分,但是因为家庭因素,这个计划必须提早实施,为什么要这么轻浮地对小朋友许下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诺言,尤其是在自己也知道这个承诺不可能实现的前提下。还是要跟他解释说,永远陪在身边可以用另一种形式,或是它只是一种说法,但是一个才六岁的小孩子听得懂吗,不管怎么样,现在她只能好好安抚汉成了。 小柔走到汉成身边,她蹲下的高度正好可以跟站立的汉成平视,她蹲下来抱着汉成,对他说:「汉成,老师真的很抱歉,没有跟大家好好说明是我的不对,直到我离开之前,我会一直待在育幼院的,你有什么想说的话或想做的事,都可以来找我,我会把你放在第一优先的,好不好?」小柔拍拍汉成的背,想尽力安抚这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让人看得心疼的孩子。 但是汉成却完全不领情,用力的把小柔推开:「不要再装了,你们大人都一样,都那么自私,不顾我们的心情,只是想打发我们对不对?」汉成指着小柔的鼻子大声责问。 院长:「汉成,你不要太过份,小柔老师也很内疚,但是她也无可奈何,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所以不得不离开的,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她吗?」 汉成:「闭嘴啦,老巫婆!」 院长:「你……」 「高汉成,你给我闭嘴!」 汉成被这一声吼吓到完全不敢移动,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吼他的人,居然会是他以为他这辈子会最爱的人。 「汉成,你给我适可而止,我是这样教你的吗,我是这样教你,对人这么没有礼貌的吗,要突然离开你们是我的错,但是这件事不会因为你吵闹而有所改变,你懂吗,你现在立刻跟院长道歉,然后回去房间好好反省一下,除非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否则不准出来。」 「什么礼貌阿,在你离开之前,我都不会踏出房间一步啦。」汉成抹着眼泪,哭的比刚才更大声,跑出餐厅,回到自己的房间。 院长:「婉柔,这样好吗,我没关係的,但是汉成好像被吓到了,你不去跟他聊聊吗?」 婉柔:「没关係的,院长,汉成让我知道,我教导小朋友的能力依然尚浅,居然把他教成这个样子,我很抱歉,院长。他刚刚说在我离开之前,他不会再踏出房间一步,他是说到做到的孩子,麻烦跟他同住的小朋友,这两天帮我送三餐到房间吧,也请不要锁门,我想偷偷地看那孩子。」 当天晚上,熄灯时间之后,婉柔轻手轻脚的到了汉成所在的房间,打开房门,摸黑找到汉成的位置,发现汉成似乎已经熟睡了,婉柔轻轻摸着汉成的头,听到汉成在说梦话:「小柔老师,你一定要走吗,我好喜欢你,小柔老师,你不要走好不好,小柔老师……」 泪水滴在了汉成的棉被上「对不起,汉成,对不起……」,小柔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吵醒汉成和其他小朋友,她擦乾泪水,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第二天,依然没有看到汉成出现在任何玩具房间,也没有在户外,老师和孩子们一起在户外的草原空地佈置欢送会的场地,也把道别的卡片都给了小柔老师,大家在佈置期间有说有笑的,甚至还玩起了气球。只有汉成,仍然自己待在房间里。第二天夜里,小柔也有去看他,汉成一样睡着了,只是这次没有说梦话,婉柔轻轻吻了汉成的额头,她知道这次,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汉成了,而事实上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小朋友汉成,因为隔天,意外就发生了。 第八部:那个男人的回忆—降临凡间的天使 到了隔天的欢送会上,汉成依旧没出现,欢送会应该是一片有说有笑的吧,此时汉成因为孩子都跑去参加欢送会了,忘了准备他的早餐,所以他自己想到厨房煮点东西吃,因为还搆不到瓦斯炉,所以使用电磁炉,汉成将插头插上延长线,此时延长线已有多个电用品的插头插着,他用不锈钢锅子去盛装自来水,想先煮水,但是水盛太多,小小的身躯重心不稳,不偏不移地翻倒在延长线插座上,火花霹靂啪啦地响,用不了多久,延长线起火燃烧,因为平常消防措施都保养完善的缘故,所以防火警报器在触碰到浓烟的第一时间就响了,警铃大作,户外的老师和小朋友马上就听到了,他们看到了浓烟从房子四周的窗户飘了出来。 一位老师说:「幸好我们都在外面,通知一下消防队吧。」 「不对,汉成还在里面,我去救他。」其他人还来不及劝阻,婉柔就衝进火场营救汉成。 院长:「现在火势还不算大,大部份老师留在这里照顾孩子,动作比较迅速的老师,后面仓库有备用的急救箱,快去拿。」 「汉成,你在哪里?」火势越来越猛烈,婉柔以湿手帕摀住鼻子和嘴巴,压低身子,寻找汉成的踪影,整个育幼院共三层楼,婉柔从一楼往上找,浓烟与火势跟着她一起上,就在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她碰到了汉成刚好跑下来,还拿着自己的物品。 「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外面的欢送会吗?你不应该在这里啊!」汉成非常的错愕。 「还办什么欢送会阿,我们赶快逃离这里。」 婉柔带着汉成,本想从二楼回到一楼,但是火舌已经窜上来了,只能退回二楼,汉成本想往三楼跑,但是婉柔却拉住他。 「老师你在干什么,我们应该往高处跑才有存活的机会啊。」 「不,汉成,你可以获救。」婉柔说着,拉着汉成到窗户边,拿旁边的碎石块将窗户打破。 「对不起,汉成,我直到最后一刻都那么自私,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生活,要善良的活下去好不好,老师对不起你。」说完,婉柔抱着汉成,以背部着地的姿势从二楼跳了下去,所有老师和孩子都目睹了这一幕,消防队跟救护车刚好到场。汉成因为有婉柔当缓衝垫,所以没有受严重的伤,但是婉柔背部直接重击到地面,虽然是草地,但是婉柔还是痛的站不起来,也叫不出声。 汉成:「后来小柔老师就被送到医院了,她被送进加护病房,我想去看她,但院长说她家人不让任何外面的人士探病,包括育幼院的所有人,而我只是受了轻伤,包扎一下就出院了,医院的护士没有小柔老师包扎的好呢……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小柔老师,没想到居然是在火场。」 「你有试图去取得她的联络方式吗?」 「怎么可能没有,但是完全找不到她,当初小柔老师来育幼院工作时,登记的电话和地址全换了,她再也没有回来过,最坏的想法,搞不好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但不想让我们知道而已。」 汉成和婧薇之间充斥着哀伤的沉默,像是两人在默哀,许久,汉成才打破这个空间的寂静。 「育幼院的事情就跟误杀事件一样,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所爱之人受到伤害,是很难挽回的,尤其误杀事件,博任还死了,就因为这样,精神科医生跟心理科医生判断育幼院事件跟误杀事件都对我的心理造成阴影,所以诊断我有ptsd。」 婧薇:「我想问……」 「你想问我不在的时候,那些事情和小柔老师的心声我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 婧薇点点头。 「院长说小柔老师拜託她说的,包括我质问她之后的心声,还有我躲回房间之后,有关我他们都说了什么,以及之后做的事情,据院长的说法,小柔老师说即使我躲回房间,她也不想让我错过任何事情,包括她内心的愧疚。」 这时,汉成看到婧薇在掉眼泪,「喂,你为什么哭啊?」 「你们小柔老师是天使吧,竟然到最后一刻都还只想着孩子的安危,连快死的时候都还在乎孩子们的心情,我小时候怎么都没有遇到这么好的老师啊?」婧薇边擦掉眼泪边说。 「是啊,如果有天使化为凡人降临在人间,那么她一定是其中一个吧。」 「那你接下来,要说误杀事件了吗?」 「大姊,你要不要先看看窗外,现在都几点了?我下礼拜再跟你说好不好?」 「哇!居然已经这个时间点了,好,我下礼拜再听你说,今天的对话我有录音了,回去帮你找找有没有能够完全治癒你的突破口,让你不再触景伤情,今天先这样,你也赶快回去吧。」外面已是黑夜,时间晚上六点半,婧薇把诊断资料输入进电脑后,脱下医生的白大褂,收拾好东西后,就准备下班,发现汉成还坐着。 「你干嘛还坐着?」 「没想到,你也是蛮真性情的人嘛,居然可以听别人的回忆听到哭,感觉你也有特别的回忆喔,怎么样,要不要跟哥去吃晚餐顺便讲讲啊。」 「难道我都没有感情是不是,哥你个头啦,你比我小吧,今天没空,下礼拜吧,快走快走。」婧薇的脸难为情的红了起来,把汉成赶出去,在汉成走了之后,婧薇也准备离开,这时,她发现喇叭锁门把扭曲的变形样子。 「这个怎么会变形啊,什么时候的事,我居然没发现?」 晚上,汉成坐在床头边,床头柜放着一个朴素的木质相框,里面放着的,是他跟博任的唯一一张合照,是他们去打猎的时候,特别请专业摄影师拍摄的,两个人比肩而站,汉成在镜头左边,左手拿着一隻猎下来的兔子,右手拿着猎枪,博任则相反,右手拿着一隻猎下来的野鸟,左手拿着枪。他们为了表示永远的友情,签名跟站位相反。 「博任,我下礼拜要去回忆里找你了……」 第九部:那个男人的回忆—「绝对力量」 一个礼拜后,十一月二十四号,汉成比平常还要早十分鐘到了诊间门口,刚好上一个客人提早结束,汉成就进诊间了,今天看不到婧薇的美腿,因为她今天穿了宽松的喇叭裤。 「干嘛,以为我每天都会给人看是不是。」 「不敢不敢,不要忘记上礼拜的,今天一起吃晚餐啊。」 「油嘴滑舌的,你先把故事讲清楚了,不许有任何隐瞒,不要忘记这还是在治疗,我还要帮你找突破口呢,上礼拜的录音档我还没听,打算跟这礼拜的一起听,至于吃饭,我再考虑一下。」 婧薇想到了一件事,跟协助的护士说:「今天到五点你就可以下班了喔,抱歉上次忘了跟你说。」 护士:「没关係的,上次的故事我也听的蛮入迷的。」 「这次可能会讲得更晚喔,还是你也要一起吃晚餐?」汉成转头对护士拋媚眼,还对护士挑眉,逗的护士咯咯笑。 婧薇大力搧了汉成的头「废话少说啦,给我转回来,开始讲。」 「那么,就从我从军的事情开始说起吧……」 育幼院的火势因为及时扑灭的早,因此没有很严重,一个月就重新整修完毕,汉成就在育幼院正常学习,期间也有正常去学校上课,高中时,就读的是完全中学体制的国防预备学校,为海军陆战队预备生,毕业后就直接从军,育幼院院长曾经问过他,为什么选择这条路?他的回答是:「因为自己国中在校成绩普普通通,连想要读职业高中还是一般高中都不知道,但最主要的原因是,这是小柔老师的愿景,是我想完成的。」 「我的天啊,高汉成,你居然是会讲这种话的人喔,太感动了吧……不过,这一段你上礼拜怎么没讲?」听到这里,婧薇起了鸡皮疙瘩,像是想把疙瘩抹掉的用力搓着手臂。 「因为这个话题跟这礼拜要讲的比较有关连吧,而且上礼拜我是在讲我小时候发生的事吧,五、六岁的小朋友哪懂什么爱国啊。」 「那小柔老师具体是怎么说的?」 「她说,她希望那些人可以保护我们,因为她很爱这片土地,不希望这里发生任何事,这是我跟她坐在撒满金色馀暉的育幼院前的草坪时,她望着夕阳说的,这也是我唯一知道她流眼泪的时刻,我那时候也没问她那些人是谁,不过我想,应该就是军人了吧,而土地就是指国家啊。」 「够了,肉麻的地方先跳过,然后呢?你进去军人学校之后呢?」 「欸,那段跟博任没什么关係,所以我就快速跳过囉,反正就是成绩优异嘛,可能是因为非常坚定的想当军人吧,在小学国中都没这么厉害。」 「嗯,这个我知道,尤其是你的体能测验成绩,每一学年都是顶标的最高成绩,甚至还打破了该校的各项体能纪录,然后呢,没有发现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事吗?」 「真要说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有个叫许昭禹的学长,大我一届,明明是不同军种的预备生,但自从我展现出优异体能之后,到哪都一直缠着我,最后比我早一届进入传说中的小队……」 「传说中的小队,那是什么?」 「这是……」汉成瞄了一眼协助的护士。 「你先出去一下吧。」婧薇跟护士说,护士带着一脸可惜的表情出去了。 「这是一支三十人编制的反恐小队,与警察的反恐小组不同,是二十年前,出于特殊防卫目的而编制的,主要任务是打击规模更大的恐怖份子或犯罪集团,直接受命于中央国防最高指挥官,所有队员候选人都是所属军种中将以上的长官推荐的,而且队员的资料属于国家一级机密,听说要查到队员的个人资料跟知道五十一区的真相一样困难,队员们平常有各自所属的单位,即使测试通过了,当下所有人都会被说不及格,之后会在各自部队训练途中,有可能是被班长找麻烦,也有可能说家里有人病危,反正就是被用各种方法叫回各自的寝室,而所属军种的各中将,就在此等候,告知我们被编入特殊反恐小队了。要是当年编制人数不及三十人,就会直接弃编,即使你前一年有通过,来年还是要再测验,就是因为这样,才有可能发生一年不及三十人的情况。扣掉重复的人数,这二十年来只有三百人通过,我跟许昭禹每年都有通过,那傢伙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怎么没听过这么一支反恐小队,你们的训练内容是什么啊,真的打败很多恐怖份子吗?」 「没听过是正常的,虽然我们没被禁止对外说这支队伍的存在,但是再详细的就不能说了,基于秘密原则,你刚刚问训练内容是什么,我就不能说,但是给你打个比方吧,上刀山下油锅你听过吧,对我们来说这一句话是身在天堂的意思。还有虽然夸张了点,但是我们三十人有能力覆灭像isis这样的组织,不过大概率会同归于尽。」 「就..三十人?」 「就三十人。」 「太夸张了吧……」 「还行吧。」汉成说的泰然自若,像是这支反恐小队执行的任务是去隔壁早餐店买早餐一样轻松。 「有名字吗,这支小队?」婧薇还在震惊的馀悸当中,还没缓和过来。 「正式名字是:中央国防指挥部特殊防卫与反恐小队,但是一些知道我们实力的国军或国际上知道我们存在的人给我们的外号是:绝对力量。」 第十部:那个男人的回忆—张博任 「哈哈,还真是骄傲呢,表示你们是绝对的力量权威,任何人都无法反抗你们,对了,你就这样告诉我这些秘密,这样好吗,不是说队员资料是最高机密吗?」 「我是因为治疗才如实秉报的,可别随意往外说啊。」 「你就这么相信我?说不定我是敌国的间谍呢。」 「也有曾经在五十一区工作过的人跟世人说里面的实际情况,取决于你信与不信而已,搞不好我也是在说谎欺骗你啊,但是我看人……至少看女人的直觉还满准的,不然我也不会认定小柔老师是我的挚爱,也不会对你说的那么详细了,你可是我经歷创伤之后,目前唯一认定还算是朋友的人呢。」 「看来,为了不辜负“还算是”把我当朋友的人,从这里开始的每个细节,我要比之前更认真听了。」 “绝对力量”的负责人,是空军、陆军、海军中将以上的将领轮流负责的,第一天进去的负责人是某海军中将,就跟汉成等合格者说明了,保密是这支小队最重要的事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分得清楚,讲完其他规则后,就不由分说地让新进人员和前辈肉搏单挑,既然是前辈,也就表示是通过两次以上比地狱还要残酷的生存者,所有十五个新进人员当中,有十四个被前辈打趴在地上,口吐鲜血,直到他们宣告投降,十四个新人都被前辈教训了同一句话,也是“绝对力量”的训诫:「面对威胁的时候,他不会给你展现懦弱的机会。」 海军中将:「看来今年的震撼教育肉搏战又是学长们全胜作收呢。」 「欸欸,放开啦汉成,我的手快断了,快放开!你让我很没有学长的面子,投降投降,我投降还不行吗?」此时许昭禹被汉成一屁股压制在身子下,左手被向后固定住,再用力一点,不用说“绝对力量”,许昭禹可以直接因伤退伍。 「许昭禹学长,再回去多锻鍊身体和近战能力吧,别以为军人只要会开枪而已啊。」 汉成放开了他的手,从他身上起身,还拍了两下他的屁股,他其实不甚喜欢许昭禹学生时期老是跟在他后面,明明是学长,为什么要一付小囉囉的模样,所以就稍微嘲讽了一下,却招来队长的指责。 「学弟,就算你打败了学长,但你也太得意忘形了,我们以后是要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你觉得你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请问一下,我刚刚说的话跟你们这些学长说的话有什么差别吗?不也是用训话的方式激励同伴吗?还是说这里也有学长学弟制?所以我教训学长就不行?」汉成语带不屑的问。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刚刚那句话嘲讽的意味浓厚,这跟训话式的激励不同,你只是单纯看不起他而已,跟许昭禹学长道歉。」 汉成本来还想回嘴,但是他想到了小柔老师的最后一句话,「要善良的活下去」,他其实一直奉行这句话活到现在。是因为明明在名为“绝对力量”的队伍里,用力量打倒对手,却被要求道歉的原因吗?在这一瞬间,他的内心有点挣扎,但依然跟随着最爱的人的箴言,于是,他走到还坐在地板上,舒展着左手的许昭禹面前,九十度鞠躬,「我刚刚用嘲讽的语气给你建言,我道歉,学长。」 「你这臭小子,还给建言咧,还是想保留自尊是不是?算了啦,我没事,手没断就好。博任,你也不要那么死板,队长要圆融一点,是我不好,反正我输了是事实,刚刚可是一对一的肉搏战,本来是要给新生震撼教育的,我却输了,是我丢学长的脸。」许昭禹边爬起来边说。 海军中将:「好了,震撼教育结束了,新生对前辈总比数一比十四,没关係,二十年来从没有新生比数可以超过前辈的。好了,你们在来这里之前,应该都不认识彼此,你们是从各个单位挑选出来的三十个菁英,首先学长开始自我介绍。 学长们一个接一个报了自己的名字、年龄、军种、军阶,即使是同伴,也只要知道这些资讯就够了,避免情报外洩。 许昭禹:「我叫许昭禹,二十三岁,是空军中士。」 听到这句话,汉成喃喃自语的说:「空军啊,难怪,肉搏战不太行是情有可原的。」 博任:「我叫张博任,二十六岁,陆军三等士官长,同时也是“绝对力量”小队的队长。」博任身材高挑,身材精实,还有一张与身材完全不协调的俊俏脸庞。 「还是最年轻的三等士官长喔。」许昭禹突然冒出这句话。 「这句话是多馀的情报。」博任制止了他。 海军中将:「接下来换新生。」 新生也一样,一个接一个自我介绍,军阶大部分是一等兵或上等兵,最后轮到汉成。 汉成:「我叫高汉成,二十二岁,隶属于海军麾下海军陆战队,军阶是中士。」 队伍一阵譁然,这个年纪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高的军阶,就连许昭禹都觉得这个小伙在吹嘘。 博任:「没想到可以见到本人,你就是海军陆战队非常有名的,虽然只从军四年,但是因为战功彪炳,所以被破格升为中士的高汉成吗?」 「是,就是我。」汉成不以为意的回答。 海军中将:「各位,他算是海军陆战队的传奇了,那次升迁本来是要升为上士的,但是顾虑到其他军官的感受,所以才升到中士而已。」 「说老实话,其实我对升迁什么的完全没有兴趣,我也知道自己的领导力其实欠佳,我还是当在前线作战的军人就好了。」 「等一下,我实在是忍不住要吐槽,到底什么时候讲到你跟博任的事?你刚刚只是一直在讲你有多厉害而已吧?」婧薇翻了个白眼。 「欸,我刚刚不是在讲我跟博任第一次相遇的事情吗?心急吃不了热稀饭,性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讲反了,你是豆腐脑是不是?书还真的没有读的很好。」婧薇已经快要把视神经翻断了。 汉成有点难为情的说:「这样才能显现出博任的厉害啊。」 「真的?博任这么厉害?很聪明吗?」 「不是,是肉搏。」 「……我们刚刚不是在说聪不聪明,有没有读书的话题吗,突然扯到肉搏是怎样,所以咧,他肉搏可以赢过你?」婧薇的视神经终究是被汉成脆弱的逻辑给翻到断掉了。 「不,要是肉搏肯定打不过我,但他是目前唯一一个成功把我翻倒在地的人,我还记得,他把我翻倒在地后,给了我告诫,那是加入“绝对力量”后的半年。」 「汉成,你的确精通很多武术和战斗技巧,但你还是有缺点,缺点来自于你的性格,可能会在以后的战斗中变成你的致命伤,就是得意忘形和急躁。」博任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旁边坐着汉成。 「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再跟我说教啊,明明被我打的遍体麟伤。」汉成依旧不以为意。 「那你刚刚怎么会被我翻倒在地呢?两个月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你被步枪子弹擦到手臂了对吧,就是因为你太过急躁,还没埋伏到贩毒集团首脑,只是出来个小弟就衝出去要逮人,我们面对的可不再是同样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因为同样专业,所以经验丰富的我们可以大致上了解对方想採取什么样的行动,但是“绝对力量”面对的,常常是跨国际的恐怖份子或贩毒、人蛇集团之辈,我们就算掌握再多情报,充其量可以知道他们的人数多寡和武器种类,对峙中的行动是不能用军中的常识判断的,这时候大家比的是耐性,看谁先忍不住而行动,幸好最后还是成功了,但我们的真实身份差点就暴露,你还因此被惩戒,你都忘了是不是?」 汉成没说话,头撇向一旁,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这半年来,我一直在鑽研你的战斗动作跟习惯,终于发现你的漏洞了:因为你的打击又快又准,准到根本就是在告诉对手你要往哪打,但因为你的出拳速度之快,就算是身经百战的人也很难闪过,所以我一直磨练我的反应速度跟动态视力,为的就是在你出拳之后,准确闪避并进行反制,这不,刚刚被我一个过肩摔了吧。」博任得意的说。 「那你怎么只成功一次?」 「靠北啊,因为你是战斗天才啊,我还以为至少这一次比试可以把你压制。你自己好像没发现,在我第二次想用同一招,往下闪过你的右直拳,准备鑽进你怀里时,你……你左手居然直接一个上鉤拳往我下巴重击,到现在还在痛啊,应该要去矫正一下了。」博任扶着下巴说。 「没那么夸张吧。」 「你不知道你力道很大吗?」 「那你刚刚说我那两个缺点,我要怎么改正啊?」 「我知道有一件事情很适合,不仅可以让你更有耐性,还可以让你知道,你其实不是所有事都办得到。这是最近几年刚兴起的职业,也是很流行的休间活动。」 「什么?」 「狩猎。」 第十一部:那个男人的回忆—狩猎训练 婧薇:「所以,你才会想要把猎人当职业?」 「不是想要,是只能,因为被强制退伍之后,我发现在从军这七年,除了打猎之外,居然完全没有培养其他专长可以当职业的,可能是以为我会一辈子从军吧。但我们是以修身养性加上休间活动为目的的,跟以狩猎维生的职业猎人还是有差别,所以这一年我还在学习怎么当职业猎人。」 「我觉得你把那隻熊解决掉就够惊人了吧?还需要其他资格吗?」 「说到这个,我还没有碰过哪种动物打起架像人的,那隻熊就是,可能我跟人战斗习惯了吧。」 「还有这种说法喔?我不太懂这个。」 「就我目前对我自己打猎的表现是这样没错,我一开始连一隻兔子都打不到。」 「所以呢,博任怎么训练你?」 「你现在先瞄准那一个小窟窿。」博任告诉汉成。 「那不是兔子窟吗?瞄那个干嘛?」 「不要管,给我瞄就对了,直到有兔子出现并射中牠为止,而且给我趴着。」 「你该不会是要这样训练我的耐心吧!我可不干。」汉成将猎枪收起来,准备离开。 「喂,你给我回来,高汉成,不想改善你的缺点了是不是!」 被博任的喝止声喝住,汉成只能摸摸鼻子乖乖回来。他在那里趴了一整个下午,完全没有等到任何一隻兔子从那个洞口出来,倒是从另外几个洞口出来不少隻。 「狡兔至少有三窟,你不知道吗?」博任从远处大喊,他已经从别的地方猎到了几隻兔子,甚至两隻野鸟。 「少他妈的给我废话啦,为什么都没有兔子从我这个洞口出来?」汉成疑惑的看看窟窿,再看着博任,似乎希望博任给他答案。 「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位置?」 汉成看了一下,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白痴,你离洞口太近了,如果有一门大砲就对着你家门口,你会出来吗,一定是从后门走嘛,要把牠们想成是恐怖份子,不要因为牠们是动物就轻视牠们,找个好地方躲起来伏击。」 「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就看你什么时候会自己发现,好啦,今天先这样,先回家吧,明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敢不来你给我试试看。」博任走离开原地。 「你这个恶魔,欸,我这样算不算加班啊?」汉成跟着他离开。 「算。」博任开始小跑步。 「那你要给我加班费吗?」汉成追了上去。 「请你喝酒啦!」 博任和汉成就这样小跑步着离开了森林。 他们到了一间日式居酒屋,酒足饭饱之后,汉成跟博任搭了计程车回家,在半路上,博任对汉成说:「我可能要先跟你道歉,说这种话希望你不介意,但其实我想要改变你,除了改善你的心态让你对小队更有帮助之外,我也想弥补我求学时代没能做到,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的事。」 「什么?」 「其实我把对我弟的感情投射在你身上,他跟你一样,不,比你还严重,他还目中无人,从求学时代就是这样,我很想要改变他,但不管用什么方法,最终都失败了,我父亲也是职业军人,他希望我们两个都从军,我照做了,但我弟那放荡不羈的浪子个性,怎么可能听话,所以他逃家了,到现在都下落不明,那也是四年前的事了。」 不知道是出于酒意还是同情,汉成搭着博任的肩膀说:「没关係的,你可以把我当作你弟来训练,不然你乾脆就当多出一个弟弟好了。」 「你人真好。」 「哇,你们两个是怎么样啊?」婧薇用闪亮亮的眼神看着汉成,似乎在期待接下来两人的发展。 「喂,不要用那个腐女眼神看着我,还有到底哪个医生会把自己的兴趣拿来放在工作的地方啊?」汉成站了起来,走到了婧薇座位后面墙上的书柜,从最下层抽出几本十八禁男同性恋漫画。 婧薇用比汉成还快的反应速度从他手中迅速夺回那些漫画,脸胀红了起来,「关你屁事啊?」 「哇赛,反应速度比我还快,想不想从军……」话还没说完,婧薇就用漫画从汉成头上搧下去,跳起来由上往下搧。 「继续啦,你的狩猎修行。」婧薇将漫画放回书架,坐回座位上,汉成摸了摸头,也坐了回去。 在训练了一个月后,汉成成功的打到兔子,一个下午最多可以伏击五隻;两个月后,他已经可以击落在树林间飞行的鸟了,一个下午最多两隻。在训练了半年后,还是最多只能击落两隻,因为鸟不像兔子,从固定的方位出现,有许多隻在树林间毫无章法的飞,至少汉成的急躁让他看不出牠们的飞行规律。 「可恶啊,到底要怎么打到那些鸟?」汉成完全失去耐心,把猎枪摔在地上,这时,博任肩膀上扛着用绳子捆起来的五隻鸟,朝汉成走过来。 「抱歉了,博任,但我这次真的需要你提点了。」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每次打鸟的时候,你都是处于什么状态?」博任将猎物放在地上,身体往前倾,双手搭在猎枪枪托尾端,枪管口抵住地面。 「什么状态,我精神还不错…….」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你埋伏在哪里?」博任有点生气的说。 「埋伏?没有啊,我都是站在树下瞄准的。」 博任不可置信的一时语塞,沉默了片刻后,他对汉成说:「小子,虽然这半年陆军任务较多,我没办法每次都陪你来,但是当成效不彰时,你应该要自己发现问题在哪里吧,方法都交给你了,你怎么会一直期待别人带领你啊,你海军陆战队或“绝对力量”的战役都白打了吗?」博任感觉到自己头脑有点混乱,这是人类紧张或是愤怒的时候才会有的心理影响生理反应,而现在显然不是前者。 「那些战役我都是听命行事而已。因为小队长都很可靠啊。」 「难道我能保你一辈子吗,你不只是“绝对力量”的最强战力,你有可能是国军…不,甚至是我国近身战最强的男人啊,连你的射击水平也高于水准之上,甚至可以排国军前几名,你才是最有可能保护大家的人,你知道吗?」博任的声音越来越高涨,有种恨铁不成钢之感。 这让汉成想起了小柔老师当时在育幼院餐厅,对他的态度大失所望的感觉,没想到同样的错误自己竟然可以再犯一次,他又再让所爱之人失望了,但这次他真的看不清真相,真的需要指点迷津,他鼓起勇气说:「队长,我知道我的态度很糟糕,我在这里跟你道歉,但是我毕竟不擅长打猎,实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拜託你提点我这一次。」汉成鞠躬的幅度超过了九十度。 「汉成,你先把头抬起来,走,我们去先坐下再说。」博任跟汉成走到了一棵树下坐了下来。 「汉成,你不是不知道,只是忘了它而已,其实从这半年来出任务我可以发现,前几次你还是有遵照狩猎的规则,但是最近两次任务你又开始得意忘形了,又差点被发现,要不是我跟昭禹去劝说上级,对了,还有你们第一天入队的时候,担任负责人的海军中将,他就是推荐你的人,他也力保你,认为需要你的战斗能力,不然你早就被强制退出了。想想你为什么可以猎到兔子,因为牠没有发现你,懂吗?打鸟也是同一个道理,千万不要因为是动物就小看牠们,对付恐怖份子也是,敌明我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才是达成目的的正确方式,你只要成功了,就会开始得意忘形,这跟你的作战能力无关,纯粹是性格问题。最重要的,还是态度的转变,心态正确,可以让你那异于常人的身体能力更上一层楼,仅凭身体能力跟战斗能力是没办法从军一辈子的,你跟我说过从军是你的愿望对吧。」 汉成完全认同博任说的,他的心态真的非常不可取,但是之前仗着强大的身体能力跟战斗能力,一直没怎么在乎,这次算是被当头棒喝了。 「明天再试试看吧,这次,要有耐心,每打中一隻野鸟就要更换埋伏地点,不然其他鸟会知道那里会有危险。如果我们相隔太久没出任务,下一次你又会忘记这个感觉,又会成功一次就得意忘形,多练习,一直不断的去熟悉,不要用头脑,用身体和心去记住成功的感觉。」 只要军中放假,除了回育幼院看小朋友和院长之外,其馀的时间汉成几乎都会去森林打猎,而且常常去不同的森林,甚至跑去外县市,还有更深山的森林,只待在同一片森林会习惯那片森林里动物的活动模式和週期,不只小型动物,连大型动物也打,如果在森林里遇到老虎、熊甚至野猪,都靠着博任提点他的,去除掉得意忘形和急躁,磨练耐心的本心来对付牠们,一开始只靠着身体能力也能打到牠们一、两枪,结果就开始得意忘形,初期被咬、被抓都属于家常便饭,但是靠着慢慢观察牠们的动作,还有埋伏在暗处,每次试探一下就躲起来,这样重复几次后,大型动物就会彻底被激怒,这时候要打到牠们就轻松多了。博任偶尔也会跟汉成一起去,发现汉成领悟到了关键点之后,进步之神速令人讶异,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博任最后一次跟汉成去狩猎时,对他说:「看来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了,你的精神和心灵层面都得到了昇华,你绝对有资格成为“绝对力量”,乃至整个国军的最强战力指标,但还是要持续精进自己,如果你觉得狩猎对于提升能力已经没有显着效果的话,你可以找经验更丰富的军官聊聊,他们懂得比我多,一定有其他方法可以帮助你提升自己,他们都会很乐于帮助你,我能帮你的就到这了,对了,这把是服役满五年的时候我申请的短柄散弹枪,我发现用不到,就给你当作狩猎用枪吧,算是送你的毕业礼物。」博任将枪交给汉成。 「我知道他们有更多方法可以让我进步,但是我没那么容易相信人,我现在只相信你啊。」汉成接过博任的枪。 「有什么好不能相信的,他们都是你的前辈,你的同袍,都可以信任。」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两人在森林中对视,一阵微风吹过,像是信使一样,捎来了某些无法言语的感觉,博任清楚且明确的知道自己喜欢的,而汉成心中也早有一位来自童年时期放不下的柔情,但是现在他们所感受到的,与这些情感有所差异,像是这个宇宙赐予他们的,只有他俩才知道的感觉,汉成对他微笑,而博任也对他微笑,在最后打中一隻时速超过七十公里的野兔后,博任有一个提议。 「不如我们来拍张照吧,纪念一下我们最后一次打猎,我找一个专业的摄影师来。」 「好啊,你说什么都好。」 十五分鐘后,摄影师到了森林,架设好摄影器材后,调整好博任和汉成的站位。 「好,要拍囉,笑一个。」 于是,以森林为背景,夕阳为採光,汉成和博任拍了唯一一张合照,博任请摄影师将相片洗两张,都洗成4x6大小,要跟汉成一人一张当作纪念,「汉成,照片洗出来之后,我们把署名签相反吧,这样代表我们两个之间没有区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名字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我说,你说什么都好,我什么都听你的。」两人笑着离开了森林,迎向夕阳。 第十二部:那个男人的回忆—传说中的人物 到误杀事件之前这一年期间,国际上恐怖份子和罪犯集团越来越猖獗,“绝对力量”出任务的次数越来越多,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执行力与成功,虽然那些组织也会雇用专业佣兵或曾经的优秀职业军人,但他们每次都能够把敌人打到几近溃散,剩下的也不过是残兵败将,难以再有所作为,甚至一些规模较小的组织,就会直接瓦解,黑暗世界将再也没有他们的位置,“绝对力量”在国际上令恐怖份子和犯罪集团闻风丧胆,甚至另外给他们起了“清道夫”的称号,是谓罪恶的清道夫。 他们的名声在国际间越来越响亮,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人有几个:代号“射手座”的男人,只要有他,范围一千米甚至快达到两千米都不会有其他狙击手,而地面的敌人常常连开枪的人位置在哪里都搞不清楚,就直接去见上帝或佛祖了,不,他们的敌人应该是去见撒旦或阎罗王,看敌人信什么宗教。 汉成:「哇喔,原来你空军的视力可以这么用啊,怪不得最近这一两年你一直在精进自己的狙击技术,没白混嘛。」他们现在的关係已经达到可以开如此玩笑的地步了。 「废话,你以为当初你说空军肉搏不行我没听到是不是,我当然也知道不行,所以就只能活用我这双眼睛。」在击毙一个远在八百公尺外的敌人后,射手座语气平淡自若地说。 「两位,先别间聊了,我们有三个弟兄在那栋废墟里面被包围了,金刚,你前我后,射手座,支援我们。」 「收到,灯塔。」 被叫做灯塔的男人,是协助整个队伍的指挥官,观察力、洞察力、瞬间判断力、反应速度和动态视觉都是最顶尖,现在跟金刚前去营救被包围的弟兄。 「射手座,对方人数?」 「二十个,全部拿着自动步枪。」 「注意我的动作,在我扔烟雾弹那一瞬间,能干掉几个是几个。」 「收到。」 「听说“绝对力量”歷史上从来没有死过人,这次就让我来打破这个传说啦。」一个恐怖份子猖狂的说。 被包围的队员没有说话,只是看到刚从楼梯悄悄走上来的灯塔和金刚,对恐怖份子说:「看来,你要等下辈子了。」 话音刚落,说话的恐怖份子脑袋立刻喷射出血浆,溅到队员和其他恐怖份子那早已沾满泥土和污垢的脸上,而后两秒的时间,三个恐怖份子也同样脑袋开花,喷射出向这个世界告别的红色烟火。 「嘖,速度还是太慢吗,居然只干掉四个?」 在第一个恐怖份子脑浆四射前零点五秒,灯塔扔出了烟雾弹,烟雾迷漫之后,金刚手里揣着一把军刀衝进了烟雾之中,只听哀嚎声四起,是迎接死亡的合声演唱,合声乐团人数有十六个,四十八秒后,演唱会结束,金刚和灯塔带着三名队员离开,烟雾消散之后,留下的,是人生谢幕的十六具演唱者和四具听眾,演唱者可能将自己的声带连同生命燃烧殆尽,喉咙全部划开了一道口。 “绝对力量”最强的男人,代号“金刚”,是“绝对力量”屡战屡胜的关键,多次救同伴于危机之中,不只在“绝对力量”,就连军中他也成为所有士兵景仰的对象,军中甚至举办了近身战课程,邀请金刚担任教官,为了隐藏真实面容而戴了面具和军帽,整个身体包括四肢都以长袖衣物遮掩,要讲话时会透过旁边的协助教官传话,协助教官通常是中将。就这样,金刚在军营,甚至在国际上,留下了“传说中的军人”的头衔。 「射手座是许昭禹,灯塔是博任,而金刚,也就是“传说中的军人”,该不会就是……」婧薇缓缓的把手举起来,伸出手指指向汉成。 汉成点点头。 “传说中的军人”这个名号,婧薇以为只是都市传说而已,她万万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她以为只不过是单纯治疗心理创伤的军人,居然曾经有这等地位。 「怎样,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之后觉得有距离感了吗?」汉成也明白,自己的身份的确会让人觉得有疏离感,但婧薇的反应倒是让他有一点出乎意料。 「才不会呢,知道认识的人里面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反而让人觉得安心,怎么样,如果你猎人工作做得不顺利的话,要不要来我们医院当保全,我可以帮你引荐喔,我跟院长还蛮熟的。」婧薇一脸坏笑。 「那也太大材小用了吧,不行,这样太浪费我的才能了。」汉成也跟婧薇开玩笑的说。 「欸,对了,射手座跟灯塔的意思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你叫做金刚啊,谁取的啊?」 「我也不知道谁取的,只知道那时候轮到负责人的中将宣布我们每个人的代号,而我就叫金刚了。」 「但是你的能力那么强,应该可以做除了战斗之外的事吧,你的力量、身体能力、学习能力、反应速度甚至速度,应该可以活用在其他领域吧,譬如你的力气,搬重物应该就蛮轻松的。」 「嗯?我没有说到我去做义工的事情吗?」 「嗯?没有啊。」 「狩猎训练花了一年半,之后到事件发生的一年间,只要放假一有空,我都会去做义工,通常都是去育幼院、养老院或医院,我一直在想,小柔老师所说的善良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前我待的育幼院会有一些大哥哥大姊姊来帮忙,陪小朋友玩、打扫环境,小柔老师说他们是义工,或是也可以叫他们志工,是出于自愿以及爱心来帮助我们的人,不求金钱的回报,我也想追随那种精神,那种被称为善良的精神,我常常跟育幼院的小朋友玩在一起,即使整理环境也可以边跟他们玩边整理;在养老院对待一部份老人家是用彩衣娱亲的方式,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我就满足了,但遇过最多的,是老人家希望有个人,几乎不发表意见,单纯就听他们的人生故事,有些故事是真叫人感动呢……那就是我所认知的善良,至少是我所能想的到实践善良的方法,同时也是可以稳固住我的性格,不再得意忘形或急躁的方法。」 「哇,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一面,你一直在追寻小柔老师的理念呢。」 此时汉成用力的敲了婧薇的医师办公桌,他控制了力道,桌子没被敲出裂痕,但发出巨大的声响,像炸药爆炸一样,不过婧薇倒是显得很平静,刚好护士开门进来要与婧薇说话。 「那个,医生,时候不早了,我把资料整理一下,就准备要下班了,没事吧?」护士怯生生地看着汉成,跟刚刚调戏他的那个病患,表情完全判若两人。 「没事,你忙吧。」婧薇看了一眼掛在墙上的时鐘,时间已经六点半,如果是上礼拜,这个时间点育幼院的故事已经说完了,没想到军中的故事这么长。 在护士使用电脑整理资料的五分鐘里,诊间是一阵沉默,像是缠住脖颈的窒息感,让原本办事效率飞快的年轻护士,频频打错字,输入错误资料,这时,婧薇跟护士说:「你先下班吧,电脑先别关机,等等我来用就好了。」 「但是,这应该是我的工作…」 「你看看你的手,在发抖耶,这样能做好事情吗,等一下发生病歷输入错误的夸张失误就不好了。没关係,我来就好,不会有人知道的。」 护士跟婧薇道谢,整理好纸本资料,飞也似的跑出诊间。 「我们是恐怖份子吗,为什么要散发那么强的杀气,看看你,连我的护士都被你给吓跑了。」婧薇不理解汉成为什么散发这个气息,不过这个感觉她似曾相识,像是携带名为恨意行囊的旅者,在踏上不归旅程时,行囊里不可不带的一样必需品。 「婧薇,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造成误杀事件的原因还有过程的细节,后果你已经知道,我就不多讲了。我在法庭一直保持缄默,大概是不想让人知道原来我的内心是如此脆弱吧,所以才那么轻易就患了ptsd。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如果你发现你一直以来最信任的好朋友,就是好到不管他说什么你都相信,曾经有过革命情感的那种,其实他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只是把你当作工具一样利用而已,你会是什么心情?」 「你说的该不会是……」婧薇正襟危坐,寒毛直竖。 「没错,张博任—那个跟恶魔一样的男人,他利用了小柔老师教给我的价值观,也践踏了我对他的信任!」 第十三部:那个男人的回忆—误杀的开端 汉成:「从我加入“绝对力量”之后,已经过了三年,这期间,我跟许昭禹都升到上士,而博任升到二等士官长,我们三个每年都通过“绝对力量”测验。在一次任务结束,回到营地之后,小队开了一个会议,主要就是下一次任务的简报和敌方基本资料,因为下一次要面对的,是南美洲某国的大毒梟,该国政府希望我们支援他们的反恐小组。」 「居然是规模这么大的贩毒集团,那么枪砲应该少不了,对方反恐小组有几人,还有敌方粗估人数呢?」博任问会议主持人。 「反恐小组总计一百零七人,敌方会阻止我们接近大毒梟的人数,大约有两到三百人,但是并不包括他们可能请的外援,包括佣兵或是支持他们的前军人。」 「又是一个叫我们去送死的任务,是真的把我们当超人了是不是?」博任不满的说。 「没事,我们可是有传说中的军人在场,号称以一挡百的人啊。」许昭禹拍拍汉成的肩膀说。 「唉,学长,没有你们的支援,我可没办法成功啊。」汉成也跟许昭禹勾肩搭背的说。 「还是不要小瞧这次的敌人,说不定一不注意命就没了。」 「对了,我记得这个国家的毒品流通率不是蛮高的吗,虽然他们自己有制定法律约束,但还是有毒梟会私下跟政府高官串通的吧,像这次的目标,以他在毒品市场的地位,居然会被追杀围剿。」汉成举手发问。 许昭禹:「就只有可能是黑吃黑了吧,其他毒梟想找我们帮忙,但我们不可能帮他们,于是就找上他们自己的政府,提供可以讨伐目标的合法证据,让该政府求助于我们,虽然不知道他们取得证据的方法合不合法。」 汉成:「那在委託人有可能也是非法份子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必须出动任务吗?」 博任:「既然国家已经指派任务给我们,那就代表他们已经取得该国的求援,并且审慎的评估与商量过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执行任务,并且成功,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这么做正不正确,并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如果你想决定这类的事情,那就要等你升到可以参与决策的职位,否则,别多问,好了,今天会议就先开到这边,下次我们来讨论作战方针,散会。」 虽然博任刚刚回应汉成的时候,语气并不带任何情感,并没有责备或不耐烦的感觉,毕竟是在开会,队长还是得正经一点,但是博任还是觉得有一点不对劲,独自在会议室发呆了几分鐘后,决定想去找博任问问刚刚是不是惹他生气了?遂问了其中一位队员博任的位置。 队员:「博任学长?刚刚看到他跟许昭禹学长去了吸菸区呢。」 汉成走在走廊上,只要拐个右弯就会看到吸菸区,但是他在刚拐弯后,就听到许昭禹跟博任说话。 「刚刚那小屁孩问那种问题,你是不是很不爽啊?」许昭禹帮博任点菸,自己也点上一根并抽了一口。 「没有不爽,只是他好像忘记了军人的天职是服从,没必要问那么多问题。」博任也抽了一口。 「我记得三年前他们刚进来的时候,你还说来了一个很好用的工具人呢,有一个身体和战斗能力这么强的人存在,只要好好磨练他的心智,让他性格不要那么得意忘形的话,就可以当作我们百战不殆的棋子呢。」 「我当时的确这么说过……」 「所以啊,就算这次面对这个毒梟也不需要那么担心,好好利用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就可以了,你训练他的心智这一年半的时间都没有白费,他真的完全乖乖听你的话了,哈哈哈。」许昭禹笑出声。 「哈哈……」博任抽了一口菸,也跟着笑了两声。 汉成听到这句话,还有博任那附和的笑声,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就离开了。没想到,教导他那么多磨练耐心的方法,只是想让他变成可以为部队所利用的棋子罢了,根本就不是真心在对待他,这是汉成在育幼院之后,第一次流泪。 婧薇完全说不出话,少部份人的内心果然是如迷雾般不可见,除非名为良心与真相的大风颳起,否则人类会永远在雾中迷失,「但是听到刚刚前面的故事,我还以为博任是个好人呢,真没想到,但搞不好是许昭禹怂恿他的。」 「窥见小嘍嘍的本性没那么困难,如果不是张博任做主,就凭许昭禹那傢伙,也不敢说出这种话,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他带我去打猎,喝完酒回家的时候,跟我说的他对弟弟的感情,搞不好只是想博取我信任才凭空捏造的,不,连弟弟这个人存不存在都不好说。原来灯塔的意思,并不是为他人指引方向,而是我的光照到哪里,你就去哪里的意思。」 婧薇直打哆嗦,她看过为了復仇不顾一切的人,也看过滥用权力的人,第一次看到可以把表跟里塑造成两种人格的人,而且还自由切换,她算是长见识了。 第十四部:那个男人的回忆—误杀的过程 一个礼拜后,到了出任务当天,“绝对力量”小队到了该国家与该国的反恐小组会合,「他们的根据地在这座山上的一个大型工厂里,表面上是偽装成棉花工厂,实际上是将毒品运输及贩卖隐藏在棉花之下,毒梟目前对我们还不知情,但是侦查兵发现,那里随时停着一台武装直升机,恐怕在遇到危急时刻,毒梟会乘坐那台直升机逃亡,所以一开始直升机飞行场地就要控制住,灯塔先生,不知这部份你们的射手座先生可否帮忙?」该国反恐小组指挥官小心翼翼的询问博任。 「可以,射手座,等一下你就去支援他们,把直升机起飞场地和周围的领空都控制住。」 「收到。」 「其馀队员,就按照我们之前制定的计画行动,侦查兵从远处观看,敌方守备的人数至少有三百人,普通的攻坚一定行不通,虽然“绝对力量”成员没问题,但是也希望你们的反恐小组成员都可以全身而退,所以我们决定採用火攻,让里面全部的敌人像困兽一样,急着往所有出口逃窜,这样我方就可以埋伏在出口外面,对那个出口进行扫射就可以了,理查司令官,易燃物都已经设置了吧?」博任用流利的西班牙语说明作战计画和询问该国司令官问题。 「是的,该工厂因为暗地里做的是违法事业,所以工人也都是非法的,要混几个我们的人去偽装工人设置易燃物,简直是轻而易举。」理查司令官自信满满的说。 博任:「虽然敌人人数眾多,又有重兵器,但是这个方法可以让这些优势削减一大半,仓库总共四个出口,我们总共一百三十六人地面攻坚,就分为三十四人一小队,射手座会狙击支援。」 「收到。」所有队员一齐回答,唯独汉成没有,当其他队员戴上作战用面具,捕充好弹药,穿好防弹衣,把所有装备都带齐后,只剩汉成一人还傻愣愣地坐在那里。 「你怎么了,汉成?」博任走过来拍他肩膀。 「没……没事。」 「没事就赶快动起来,准备进入作战状态了。」博任也穿戴好装备走了。 「为什么把人当动物使唤,还可以这么平心静气。」自从他知道博任的真面目后,博任对他的一举一动,汉成都觉得是有目的的,包括买一瓶饮料在内,这让汉成感到浑身不自在,他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想去回想那段对话,但是又想到博任附和许昭禹的嘴脸,就觉得噁心,包括他居然三年前就这么想了,更让汉成感到作呕。 汉成与博任和理查编制为同一小队,他们埋伏于西侧的出入口,博任看汉成一直心不在焉的,遂问汉成:「你到底怎么了,刚刚在听简报的时候也这样。」 汉成终于鼓起勇气跟博任说:「任务结束回国之后,我有话跟你说。」 「好,回去再说,先专注于任务上,不要被心思左右了,真是的,这一年间都没有这样啊,应该是大事吧。」 代号“野营行动”的围剿任务开始,四方成员都朝已在工厂周围布置的易燃乾燥植物扔火把,这种乾燥植物本就生长在这片区域,就算佈满整个工厂周围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很快,熊熊烈焰燃烧整个工厂周围,不到一分鐘的时间,就往工厂里面烧,但奇怪的是,烈火烧进去之后,大约五分鐘,工厂都没有人跑出来,而且还听到喷气的声音。 一名该国的反恐小组成员往门缝里面看,看到有人拿着乾粉灭火器在灭火,突然,有人对着门缝喷射,该名成员马上往后翻滚,但还是被喷中脸部,痛得睁不开眼睛,剎那间,工厂里的人倾巢而出,像刚被放出来的野生动物,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冷兵器或热兵器,其中一个人对着周围大喊:「你们以为你们想搞事情,我们都没有发现吗?给我干掉他们。」?? 贩毒集团每个人腰上都系上了会发光的腰带,这是该国的军人或反恐小组都没有的装备,并且还扔出了为数不少的烟雾弹,为的是在烟雾中辨别出自己人,显示他们早已经知道今天的行动。因为跟原先计画不同,所以该国反恐小组阵脚大乱,准备撤退,但这时博任跟理查说了一句话:「“绝对力量”的字典里,没有撤退二字,就算是战略性撤退也一样。」他衝进人群中,专挑那些发光的装置开枪,他的防弹衣在敌方刚衝出来时,那片胡乱的扫射当中,已经中了几弹,所以脱下来了,但这使他活动更敏捷,其他“绝对力量”成员也进入烟雾中,很快,烟雾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悲鸣,全都是来自敌人,让该国反恐小组也有勇气应战,也加入了战场,鲜血的味道瀰漫着整个空气,也染红了地面,跟烟雾混杂在一起,好似这个烟雾本就是这个顏色跟气味,博任趁空档跟理查说了一句:「看来毒梟并没有在场,直升机停在这里只是幌子而已。」 「那我们把这些人大部分歼灭,留下一部份人带回去审讯好了,看能不能问出他的下落?」 此时烟雾尚未完全消散,反恐小队逮捕了一些人,博任准备解决掉最后几个敌人,他们手上已经没有任何武器,在佈满鲜血和泥土的地上,像看到死神般惊恐的,一边坐着一边手脚撑着地面,倒退往后爬,其中一个,也是最一开始叫嚣最大声的那个,拆下腰上的发光腰带,边尖叫边朝博任扔过去,打中了他的腰部,腰带的硬度倒是他所没想到的,让他的行动顿了一下,随即将枪口指向敌人,敌人全部将自己的腰带拆下扔过去,两个往博任的小腿扔,其馀的往他胸口扔,小腿的那两个比胸口的还要慢一点,博任将扔往胸口的腰带用枪打下来后,随即跳起来躲避飞往小腿那两个。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往枪声的方向找去,随后又听见几声枪声,赶忙用跑的,最先看到的,是一个人坐在地上抱着另一个人,而后看到那两个人,前方有几具尸体。 「对不起,博任,我看不清前方,我不知道……」汉成抱着博任痛哭,其他“绝对力量”成员到他身边,赫然发现博任心脏部位中弹,红色晕染了白上衣,再看看周围,包括敌人,几秒鐘前在场的人只有汉成和博任拿着枪,博任不可能自杀,所以他对汉成大吼:「你做了什么?」 「不要怪他,他不是故意的,那种情况看到前方还有光在发亮,任谁都会开枪,只是我运气不好。」博任握着那名队员的手,用仅剩的力气说。 汉成把博任交给医护兵,其他队员跟着医护兵走掉,这时许昭禹走向汉成,猛力地揍了汉成一拳,并警告他:「不管你是不是不小心的,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第十五部:那个男人的回忆—误杀的真相 「之后的判定就跟你知道的一样,原本即使误杀队友,也没到那种程度,但那时我不是海军陆战队,而是以“绝对力量”成员去执行任务,可能因为“绝对力量”是国军最高的自尊心吧,歷史上从来没死过任何一个成员,更不要说误杀了,顶多是受了重伤然后被推进手术房,博任是ohca(到院前心肺功能停止),根本连救都救不了,我就跟其他队友站在旁边,看着医生急救,在医生宣告博任的死亡时间后,我马上就被同僚抓了起来,送上军事法庭,一开始是被判了无期徒刑,但后来我在法庭表现得精神极度不稳定,于是找来了国家级精神科和心理科权威来鑑定,确诊了我的ptsd,权威们提出疑虑,担心如果将我强制关押进监狱,很可能会引发无法挽回的事情。军方一直不愿相信,官司就这样打了一年,最后他们才承认我确诊,但是被强制退伍,又强制治疗三年,军方订这么长的时间应该是在惩罚我吧,要是三年未报到次数超过十五次的话,就会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治疗。我在“绝对力量”的纪录全部都被抹除,不被他们承认存在于那隻神秘部队的歷史上了,但是海军陆战队的纪录还保留着。从被送上法庭到现在两年的时间里,听说博任被追封为少尉,我一直想要去看看他,但是被挡在丧礼会场门外,说是博任的家人拒绝我弔唁,连他下葬的地方也不愿告诉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去求得原谅,不知道求得原谅的方式,就跟黑泽明《梦》里面那个小男孩一样,然后就到你这里来了,好了,故事结束。」 「等一下,我现在脑袋好混乱,让我思考一下。」婧薇扶着头,貌似头痛的样子。 「喂,你不是精神科医师吗,听到病患说他的人生故事就头痛这怎么行啊?」汉成忍不住吐槽这位已经有十一年资歷的医生。 「婧薇,我不想跟别人坦承我误开枪的真正原因,就是许昭禹跟博任在吸菸区的那段对话,那段对话除了你,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精神科跟心理科权威认为我因为烟雾弹而看不清楚,误杀战友而患得ptsd是很合理的事情,并没有追问我,但根本就不是因为烟雾遮挡视线,而是他们的对话让我到现在一直都心神不寧,在那场战役中我根本就无法认真思考,你没发现我刚刚根本就没讲我的战斗过程吗,因为我去找一个角落躲起来了,直到战役快结束的时候,我才去找博任,因为我一直急于找他问清楚真相,所以看到发光腰带,就只想解决掉烦人的苍蝇而已。」 「好,那我大致上了解了。」 这时,汉成用双手握住婧薇的左手掌,恳切地说:「婧薇,误杀的真相你可以不要记录下来吗,拜託你不要往上呈报,虽然我很恨他,但是不想要让已逝之人还要背负小人的骂名,还有让大家知道“传说中的军人”脆弱的内心。」 「好好,我不会把这件事往上呈报,你大可放心。」 「谢谢你,我果然没有看走眼。」汉成放开了婧薇的手。 「不过过去一年,你还真的是很不配合吶,省略掉很多回忆,到今天之前我也只听过你们出任务然后你就误杀他了,你还说你是特种部队。还有,上礼拜的育幼院回忆的细节也是我这一年来第一次听到,之前只听过你不小心酿成火灾,然后逃出来了,净挑些不是重点的话说。」 「因为还不太相信你的缘故,现在相信了,就全部告诉你了。」汉成傻笑地看着婧薇。 「这样只会对你不利而已,哎呀,居然已经七点半了,我们去吃晚餐吧,等我把护士还有我这边的资料输入完毕就可以了,再等我个十分鐘。」 婧薇的先去使用护士的电脑,将她负责的资料处理完之后,再回来处理自己的,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问汉成:「欸,我诊间内侧的门把上礼拜的时候扭曲坏掉了,护士隔天早上发现并且请人来维修,你知道它是怎么坏掉的吗?」 「我怎么会知道?」汉成在诊间里东看看西看看,一会儿拿出十八禁男同性恋漫画翻翻看看,又飞快放回去,一会儿又拿起沙发上的娃娃来看,那是要让小朋友患者心情放松的时候准备的。 「因为是在你上礼拜诊疗结束之后,我要离开之前发现的,所以我想说你会不会知道。」 「那跟我没关係。」 「我没说跟你有关係啊,我只是问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啦,好了没啊,我肚子饿了。」 婧薇关掉电脑,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后,跟着汉成走出诊间,离开前,还摸了一下那个门把,「走啊,吃什么?」 第十六部:仲謚集团 汉成跟着婧薇来到离婧薇的家步行五分鐘的一家麵馆,一走进去,老闆就跟婧薇打招呼:「嗨,小薇,老样子吗?」 「对,老样子,谢谢叔叔。」 「那这位小兄弟要吃什么呢?」 「我来一碗麻酱麵加滷蛋好了,再加一碗肉燥饭。」 「好咧,马上来。」 汉成:「你跟这家店的老闆很熟喔?还小薇咧。」 婧薇:「靠北啊,谁像你一样叫别人小名叫第二个字啊,正常都会叫第三个字吧。我在这里住了三十三年,这家麵店已经在这里开了二十年了,还能不熟吗,国高中要是家里没有煮晚餐的话,都会来这里吃。」 「你在这里住了三十三年?不就跟你的年纪一样,你到现在还跟你爸妈住喔?」汉成用奸笑的表情看着婧薇,却招来一个巴掌打在背上。 「现在家里各种开销跟税金都是我在缴,所以严格来说是我爸妈跟我住在一起,这是有差别的。」 「反正一家三口马上就要变成一家四口了,这两杯,送你们的红茶。」这时老闆端了餐点上桌,原来婧薇的“老样子”,是十五颗水饺和一小盘滷味,还有一碗蛋花汤。 「什么意思,叔叔?」婧薇把筷子和汤匙分给汉成,接着去酱料区准备水饺的沾酱,汉成则将吸管插入红茶里,大口的吸了起来。 「这个小兄弟不是等一下要带回家去见父母的吗?」 汉成喷出了一点红茶,被呛到咳嗽不止,赶忙抽了一张卫生纸遮住口鼻,婧薇则让酱料碟连同里面的酱料摔落在地上。 「老闆,你刚刚说啥?」婧薇转头,用一个可以把人杀死一百次的眼神看着老闆,不过老闆却完全不在乎,因为这个眼神他也是从小看到大,毕竟他也算是一个蛮不正经的人。 「这个时间点带男人到你家附近,任谁都会这么想吧。」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来吃晚餐而已。」 「婧薇你也拒绝的太用力了吧,我好伤心喔。」汉成可怜兮兮地看着婧薇。 「你不要在那边瞎搅和啦!」婧薇害羞的脸胀红,让汉成和老闆都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坐下来吃饭了,婧薇问老闆:「叔叔,电视可以让我们看一下吗?」 「可以啊,想看啥就看,反正也没其他客人。」现在时间是晚上八点,刚好在播晚间新闻,婧薇转到了财经新闻台。 「没想到你会看这种节目喔?」汉成嘴里咬着半颗滷蛋,口齿不清的问婧薇。 「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啦,没卫生。不然你想一辈子都在工作吗,我可不想,多看些跟经济相关的新闻对我跟你这种年纪的青壮年有帮助。」婧薇说完,吃了一颗水饺。 新闻主播:「再来看到我国企业龙头仲謚集团,在继金融、保险、电脑科技、航运、资讯服务、商业服务与娱乐產业后,即将发展全新的领域:生物研究与科技,那么为什么仲謚集团想要发展这个领域呢,现在我们把镜头交给人在记者会的现场记者。」 「好的,主播各位观眾,我们现在位于星空市北极区仲謚集团新的生科办公大楼的会议室,生科领域是我国各大综合企业都极少接触的领域,通常都是有专门的生物科技公司在发展的,但是现在,引领我国经济发展的商业龙头:仲謚集团,将要跨出这全新的一步,前国家生物科技研究院的副院长,现在则担任仲謚生科的总经理—萧统领总经理正在讲台上,准备发表成立宗旨的演说。」 萧统领:「我们发展此领域,商业与经济用途是其次,主要是以生物科技为一个基石,来发展生态资源的同时,能减少环境迫害,生科只是仲謚生科其中比较大的一个部门,我们还有像环境保护、自然生态、大气等的专门部门,我们以公眾利益为出发点,希望创造出一个永续的,可让人类与自然共存的环境……」 「这种规模的企业会说出永续发展生态和保护环境这种话,连叔叔的蛋花汤都会是臭酸的啦。」婧薇喝了一口蛋花汤。 汉成:「他们就是把话包装的很好听啊,“永续发展生态资源”应该可以翻译成“我们要想办法从大自然尽量榨取可用的资源,但我们还是要跟自然环境维护扯上一点边”」 「真是让人倒胃口欸,如果要这样赚钱的话那我寧可不要,再怎么样还是要有一点身为人的自觉吧。」 用完餐之后,汉成送婧薇回家,就在麵店旁的上坡再走一小段路,婧薇跟汉成说:「这两个礼拜的录音我还是会再听几遍的,对了,你说在村庄触景伤情的那两段,也再讲一次。」婧薇将录音机拿出来。 「现在真的没有人在用这种就是录音机了啦。」 「对不起喔,我就是习惯用老方法的人,快讲啦。」 汉成于是又再覆述了一次,婧薇录完音之后,也到了她家门口,她将录音机关起来收好,「我会找到突破口,想办法让你不会再因为看到类似的场景,ptsd就发作,谢谢你把全部都告诉我。」 「我才要谢谢你,我总想找一个人把这些真相全部说出来,但那个人必须要可以信任我才行。」 「那再见囉,下礼拜的治疗可别又迟到或压线才到,你已经七次未到囉,别忘记。」 「我知道啦,再见。」汉成对婧薇挥挥手跟她道别。随后就走掉了。「对不起,小薇,还是没告诉你全部的真相,我还不够相信你,或许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汉成边走下坡,边心想。 「虽然汉成的故事让人觉得他的经歷很悲惨,但是为什么两段故事听到最后,总会有一种违和感,到底是为什么?」婧薇边进入家门,边心想。 第十七部:无聊的哑谜与困境 汉成跟婧薇讲完她所知道的全部回忆隔天,他在公寓的信箱里,发现了一个神祕包裹,汉成将它拿回家,拆开外面的寻常牛皮纸袋之后,里面是一个通体红色的金属盒,红的像血一样,但外面却用一个极其不协调的粉红色缎带打成蝴蝶结,像是在说这个是给你的礼物,你必须欣然接受一样,汉成想打开它,却发现金属盒卡得很紧,汉成用了普通人所能用的最大力量,依然无法打开它,没办法,他只能用超过常人的天赋力气,结果才超过一点点,盒子就打开了,製作这个盒子的人像是计算过汉成的力道一样。「什么鬼啊,这种被看穿的感觉真让人心情不好。」 盒子里面是一隻电话,里面还有一封信封跟手机充电器,汉成将信打开来看,里面写着:「高汉成先生,您好,想託付给您一项任务,这是只有你能办到的事,我们会给你大笔酬劳,是一辈子都不用愁吃穿的程度,感兴趣的话,请使用这支电话连络我们,电话里只有一支号码,那么,望联系。ps.充电器是以防您考虑太久或是过一段时间才发现包裹所附的。」 汉成看了一下充电线接头和手机充电孔,发现跟市面上的手机型号完全不符合,「打什么哑谜啊,真让人不爽。」汉成没有理会它,将它扔到一旁,又继续去找猎人的工作委託了。 之后一个月,汉成都有定期去精神科报到,婧薇也有其他病人,没办法这么快就帮汉成分析,汉成在场又怕影响她的判断,所以汉成去精神科,基本上都是在跟婧薇聊天,刚好下礼拜四就是跨年了,所以婧薇跟他聊到跨年的活动。 「我要跟我朋友去金刚市近郊的大广场跨年,每年那里都会聚集超级多人潮,所以下礼拜看诊暂停一次,你放心,纪录上面我会说你有到的,法理不外乎人情嘛,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哪是为了我啊,是为了你自己吧,别说跨年了,我可能连这个月的水电费跟房贷都缴不起了,小薇,我可能也没办法在来看病了,这一个月来完全没有任何委託,因为除了上次干掉那隻熊,我几乎没什么战绩,我又叫村民要保密,所以猎人委託圈子不知道这件事。」 「你还在接猎人的工作啊?要接也可以,可以不要拿枪吗,真的担心你被法院发现,话说你没有积蓄吗?」婧薇无奈的看着汉成。 「以前在军中不怎么担心积蓄的问题,但是打官司的费用,精神心理鑑定费用,全部都要我付,打官司那一年我因为精神上的折磨,还有时常往返法庭,所以连工作都没找,再加上看病这一年,买了一堆猎人的装备,还有缴税金和贷款之后,就几乎见底了,贷款甚至还没还上呢。我这个月连育幼院都没去,买不起玩具给孩子们,没脸见院长啊,婧薇,可以借我点钱吗?」汉成避开了打猎的问题。 「看病你可以申请固定回诊补助,我帮人申请过所以可以帮你,但是借钱真的抱歉了,我还有房贷和父母要养,喔,还有我家的狗。」 「那怎么办,我快饿死了。」 「我可以帮你介绍工作,之前跟你说的医院保全现在还有职缺,要帮你引荐吗,就算不能曝光“绝对力量”,凭你海军陆战队的身份也没问题的,如果问你为什么退伍,你就说受不了工作环境之类的话就可以了。」 「你要我去做整天站在那边无所事事,只要固定的时间到固定的地方走动,时间到了就跟别人换班的无聊工作吗,这根本就跟哨兵没两样吗,不,比哨兵还不需要警戒心,非常没有挑战性,这是在污辱我的专业啊。」 「喂,这话也太看不起人了,没发生任何事说明治安是好的吧,你是想发生什么事?」 此时,五点的报时鐘声响起,婧薇开始收拾物品。 「喂,这么准时就要走囉?」 「不然呢?又没有故事可以听了,我耗在这里干嘛,对了,我只能用有限的时间帮你分析而已,虽然是朋友,我还是要对其他病患公平一点,我只有上班的空档时间会帮你分析,下班后我可不加班,所以可能要一段时间了,我会帮你申请固定回诊补助,晚上我会传申请文件给你,填妥之后回传给我,包括上面需要的所有文件影本,看你是要传真还是寄电子邮件还是下礼拜带过来,知道吗?」 「知道了。」汉成无精打采地说。 汉成回到家,此时才五点二十分,他本想在家里找东西吃,却突然冒汗,心跳加速,而后眼前一黑,就倒在沙发上,因为血糖过低而昏厥的。等醒来之后,他慌张地看了一下錶,晚上六点半,按理来说血糖过低不会那么容易醒来,显示了汉成超人般的体质。 「干......我堂堂传说中的军人居然会因为太久没吃东西而昏倒,不行了。必须找点东西吃。」汉成翻遍家里的零食柜和冰箱,发现已经弹尽援绝了。 「出去买东西吃吧…」汉成拿起掉在地上,串在一起的车钥匙和家里钥匙,往门口走的时候,被地上的金属盒子绊到脚,精神尚未完全恢復的他,又差一点摔倒。 「他妈的,什么东西在那边挡路!」汉成发现了一个月前被他随意乱丢的红色金属盒,想起了什么,又急急忙忙地把里面的信拿起来看一次:会给你大笔酬劳,是一辈子都不用愁吃穿的程度,感兴趣的话,请使用这支电话连络我们,电话里只有一支号码,那么,望联系。汉成像得到了救赎般,马上就想将手机开机,手机是以前的掀盖模式,他按下右边的开机键,却发现没反应,按了好几次都一样,汉成绝望的想把手机摔到地上,又看到被他放在桌上的信,于是他又拿起来细看:ps.充电器是以防您考虑太久或是过一段时间才发现包裹所附的。彷彿看透了汉成不理会包裹的自尊心,才写了这么一段话,但汉成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插上充电器,手机成功开机后,汉成立马就拨通了那支号码,但是响了很久,电话都没有人接通,汉成又打了八次,一样都没人接,当汉成打第十次时,电话马上就接通了,里面传来一个机械音:「你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自尊心啊?居然过了一个月才打来,打来就算了,连续打十通是怎样,别人不用吃饭是不是?」 「到底是什么任务,快告诉我,不对,先匯百分之三十的佣金给我,剩下的等完成任务再匯也可以。」汉成急切的说。 「你还没听是什么任务,就急着要我们匯钱给你,堂堂“金刚”大爷这副德性怎么行啊?」 「你…你知道我是谁,你是谁?」 「别他妈给我废话,我先吃完饭再说,你一小时后再打来。」电话另一头毫不犹豫地掛断。 「如果被我知道你是谁,你一定会被我干掉,绝对不能被知道我就是“金刚”。」 一小时后,不差一分一秒,汉成又拨通了电话,电话一样响一声就被接起来了,「你真的很迫切呢。」电话那头露出訕笑的语气。 「废话少说了,快把任务的内容告诉我。」汉成平静的语气中却带着杀意。 「现在给我听好,做主的是我,你最好别对我颐指气使,在任务途中你敢出一丁点的差错或是捲款潜逃的话,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还有一件事让你知道,如果过程中你敢暴露你或是目标的身份,那你也一样死定了。」 从以前开始,虽然在精神上和心中,都受过不小的打击,但这一次,是汉成第一次被威胁会受到肉体上的死亡,即使以前的战役,敌人也不敢这样威胁他。 「有意思,请问,是什么样的任务呢?」汉成嘴角和语气都带着笑意,但是因受屈辱的恨意已经在灵魂中记上一笔了。 第十八部:神秘的委託 三天后,汉成到其他猎人同行手里借枪枝,同行是一个四十好几的大叔,除了是猎人之外,也经营武器专卖店,比汉成高出两个头,皮肤黝黑,还有千锤百鍊的身材,让人知道这傢伙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他就是汉成去月亮村时,村长给他看的,动保处向他推荐的猎人名单最后一个人,开价最高的那个。他们算是朋友,至少这个大叔是这么认为的。 「你愿意借我枪,真是太感谢了。」 「上次才干掉猛熊,这次你又接了什么了不起的委託,需要狙击枪和衝锋枪,不管是什么,感觉都蛮危险的,居然还需要衝锋枪。」大叔为借出完好的枪枝,正在对枪枝做最后的检查。当初载运猛熊尸体的货车就是跟大叔借的,汉成跟大叔说了他打败猛熊的事,但没有说的很详细,当然赤手击倒牠的部份更没有提及。 「的确是蛮危险的。」汉成回想起三天前跟那个神祕人的对话。 「这次给你的任务,跟以前你在的那个组织做的事情有点类似,歼灭或缉捕目标。一个月前我们还没有锁定目标,只是有几个怀疑的人选,本来想叫你调查的,但是你的脑子应该不够用吧,至少你的战斗力还能用。两个礼拜前我们已经调查出目标是谁了,你只要把他抓住带回来交给我们就行了,幸好没让你调查,每一个怀疑的对象都是很宝贵的人啊,要是你误抓就麻烦了。」 「你先说你为什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你怎么问题那么多啊,看来不先让你闭嘴不行,你不是想要我们先付百分之三十的佣金吗,等一下。」神秘人将电话拿离开耳边,跟旁边的人交谈 「欸,通知那个人,可以行动了。」 「等一下不用三十秒,你家的门铃就会响起了。」神秘人将电话拿回耳边。 「你连我家在那里都知道吗?」 「所以你觉得,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很奇怪的事吗?好了我听到门铃响了,去应门吧,这是你的机会。」 汉成打开门之后,门外站着一个佝僂的老头,将三个牛皮纸袋交给他,并跟他说:「一个袋子里面是隆黎(该国货币,与新台币匯率是1:1)五千万,总共是一亿五千万,如果你不信,我有带点钞机。」 用点钞机算清现金之后,老头就走了,刚好一亿五千万,汉成呆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三个袋子,冷笑了一声。 电话并没有掛断,不过对方并没有听到汉成的冷笑,电话出声:「喂,你是惊讶到死了是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笔数目吗,这只是百分之三十的预付款而已,你成功完成任务的话,还有百分之七十,也就是三亿五千万隆黎在等着你,喂,说话啊。」 「好,你再跟我说一次详细的任务内容。」汉成最终忍了下来,但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封口,封对金刚一事知情的人的口…… 「那傢伙在两个礼拜前,我们刚揪出他的时候,他就逃出我们的机构了,他是内鬼,来窃取我们内部的最高机密,虽然不知道他后面的老大是谁,但是一定相当有实力,不然也不会过了两年才被我们发现。幸运的是,他只窃取到一部份情报,如果他背后势力的能量跟我们一样大的话,他绝对不可能带半成品情报回去交差,不然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一定会回来拿剩下的资料,你必须在他返回到我们机构之前把他抓住,确认他毫无反抗能力再通知我,我会派人去跟你要人,如何,很简单对吧?」神秘人说的一派轻松。 「其实有第二个方式,既然他会回去你们机构,为什么不要在机构守株待兔就好,何必那么麻烦?」 「蛤?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我们在哪啊?给我听话照做就对了,别自作聪明。顺便给你一个忠告,最好当心一点,两个礼拜前发现他后,我立刻就派三十几个手下去追他了,不过就过了一个礼拜,无一倖免,死的死伤的伤,就是因为这傢伙渗透、蒐集情报、还有实战都这么精锐,我才委託你。」 「我也需要帮手,凭我一个是不可能完成的。」 「真麻烦……会派帮手给你,不过都是些打手而已,如果需要技术支援,随时打给我,我会帮你的。」 「你说你们是能量很大的势力,你后面到底是谁?」 「小子,你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是不是,我说只有我可以发号施令,这代表你只能听命行事,不准问问题,明白了吗?」 「没关係,我会知道的。」笑容下蕴含无限的杀机。 「知道个屁,等一下给我电子邮件,明天把目标的资料传给你,不管有什么行动都要先跟我们报备,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小心要了你的命。」 「你调查过我,应该知道我的能力吧,你觉得要我的命有那么容易吗?」 「我有一百万种可以凌虐你至死的方法,你给我小心点说话。」 「既然你那么厉害,你直接用那些方法弄死目标不就好了吗?」 「你懂个屁啊,我还要把他抓回来问他后面撑腰的是谁,别废话那么多了,明天给我好好看任务讯息,别出任何紕漏。」 「是是是,知道了。」 「身为猎人,这次还真的是要去猎“人”啊,我期待你的表现,猎人高汉成。」神秘人掛掉电话,直到最后一刻,把人当作手下的态度从未停过。 「等我任务完成,还让你这傢伙有呼吸的话,我就去法院自首,说出误杀事件的真相。」 大叔:「你知道猎人行业怎么兴起的吗?因为外来种在某一时期突然变多了,为了不破坏我国的生态环境,所以跟捕猎相关的行业跟人数开始大量涌现,巔峰时期甚至可以是我国前几大行业,大叔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赚的盆满钵满,是顶尖猎人呢,现在都半退休了,你小子现在才进来,市场已经饱和了,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哇,好厉害喔,难怪大叔会在名单的最后一个呢,但是大叔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嘮叨了点。你说饱和了,不然你退休,不就有我的位置了吗?」汉成敷衍的说。 「小鬼头,我离退休还有段日子呢,倒是你,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跟现在一样得意忘形,小心在之后的任务栽了跟斗。」 「啊...说不定这次真的有点危险呢,如果枪弄坏了,可以不要赔吗,大叔?」汉成露出灿笑对大叔说。 大叔往汉成头上打了一拳,但反而是自己的手在痛,痛的他狂甩手,「你想的美,给我赔一支一模一样的来,还有,子弹你自己买,我可不借你,干,你的头怎么这么硬。」 「好啦大叔,我尽量不会用坏枪的,不过,我能不能回来还不知道呢。」 「比猛熊还可怕吗?」大叔战战兢兢的问。 「没关係的,即使我回不来,也会想办法把枪送回来的,你就别多问了,大叔。」 「好吧,愿你一切安好。」大叔将狙击枪跟衝锋枪交给汉成。 「对了,大叔,谢谢你跟那个村的村长推荐我,不然我可能早就饿死了。」 「嗯?我没跟村长推荐你啊?」 「村长说是你认为我战斗很厉害,才推荐我的。没有吗?」汉成疑惑的说。 「小屁孩,你在作梦吧?赶快走,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汉成带着满腔的疑惑离开店铺,村长为什么说这种话? 第十九部:任务之始—与打手们的会面 汉成跟神秘人通话的隔天(借枪的前两天),就收到了信件,信件内容显示:「目标的员工资料显示是两年前进入机构的,机构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名字,只有代号,目标的代号为z,目前最近一次发现他的踪跡是在一个礼拜前,人在金刚市的一个小村庄,因为金刚市这次打算将跨年活动举办在这个小村庄附近的大广场,有鑑于大约半年前也在这个广场举办过节庆活动,来参观的游客都将车乱停在村庄周围,所以现在要办跨年活动,居民们强烈抗议,声称要是有车敢停在村落周围,就会毫不客气地破坏,被害车主请找市政府索要赔偿,所以在这个时间点躲进这个村落是个明智的选择。您有两个作战方案:一.监视这个村庄直到他出来再追捕;二.直接将z拖出村庄,或是您本身有更好的方法,也请用之,祝顺利,ps.随信附上z的照片。」 汉成看着电子邮件,喃喃自语道:「这个地方不就是我去医院都会路过的村庄吗。还有跟我通话的和写信传电子邮件的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怎么态度差这么多,而且这个讲话习惯怎么有点眼熟。」 汉成借到枪的隔天,跟神秘人雇用的打手在家旁边的大型运动公园见面,打手群有二十五个人,目测都二十岁左右,看来素质参差不齐,有的像练家子,虽然没有大块肌肉,但身体精实;有的身材壮硕,像巨石一样;但有的看起来就是皮包骨,竹竿一样的身材,偏偏这种人带的武器最多,到底是来战斗呢,还是只是想保护自己倖免于难呢。其中一个拿着半自动手枪,梳着庞克头,脸上各种穿环,脖子掛着金项鍊,穿着黑色短袖上衣和黑色紧身牛仔裤,露出皮肤的部份几乎都被刺青所覆盖,瘦的像白骨精的年轻男子,站到队伍前面,站着三七步,吊儿啷噹的跟汉成说:「你就是萧大哥叫我们要支援你的人,看起来不是个角色啊,听说你有重责大任在身,行不行啊?」白骨精大笑出声,其他人也跟着笑,显然他就是这群打手带头的。 「萧大哥?他姓萧吗,你们是机构里面的人吗?」汉成毫不在乎他们的嘲讽态度,毕竟他从以前就没怎么在乎过小嘍嘍。 白骨精:「什么机构啊,我们是专门帮人家围事的,雇用我们的人说叫他萧就可以了,他好像是说……什么鸟的梟吧?」 「行,我知道是哪个梟了,话说这就是你们全部的人吗?就这样?里面居然还有女的,我们可不是去玩啊。」 「你说什么东西啊,都什么时代了还认为女人战斗派不上用场,搞性别歧视喔?」里面大约有八名女性,其中一名女性对汉成吆喝,手里还拿着金属球棒,女性身材娇小,有着与音量不相符的清秀脸庞,脸上只画着淡妆就有如出水芙蓉,身上看的到皮肤的地方都没有刺青,跟汉成想像的,跟在小混混身边的女人形象完全不一样。 「好了,凯蒂,不要那么大声,你看你把他吓的。」白骨精搂着名叫凯蒂的女人的肩膀,边说边斜眼看汉成,嘲笑意味溢于言表。 「梟那傢伙给你们多少钱,让你们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接下这工作?」 「欸,兄弟,给多少钱是一回事,我们围事的不问理由是基本的职业道德,不过梟大哥出手也阔绰,给我们一个人十万隆黎耶,不要太羡慕,我们就是值这个价格。」白骨精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 此时汉成再也忍不住了,开始在心中大力吐槽:「你们如果知道我的价值一定会马上叫我大哥的,一个人十万?你们全部加起来连我预付款零头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都还不到啊。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的臭小子可以当带头的啊,还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其他人你们是鸚鵡吗,为什么这小子笑你们就跟着笑啊,蛤?」 在内心吐槽了一番之后,汉成重拾话题:「所以,你们真的不知道任务内容是什么?」 「梟大哥叫我们协助你,听你指挥,但是看你这全副武装的模样,就知道你很害怕,我们到底要不要听你的话还要看情况,说不定最后是你要听我的话呢。」此时汉成拿着一个吉他袋,里面装着狙击枪、衝锋枪和短柄散弹枪,穿着与军用衣物同样材质的迷彩长袖长裤,还穿着一件厚背心,带着护膝护腕,腰上还系着开山刀。 「我倒想问你们,你们就穿这样吗?那看来还是你们得听我的,才有活着的机会。」打手们各种长短衣裤搭配都有,但是都很轻薄,大约六个人拿着热兵器,剩下都拿着冷兵器,但都是棍棒类,没有尖锐兵器。 「喂,兄弟,看不起我们是要吃大亏的喔,凭你自己应该完成不了任务吧? 」 「对了,不然测试一下你们好了,我不用任何武器,这里是公园,也不要使用枪枝,在这种公共场所开枪,警察五分鐘就会赶到,换个地方吧。」 汉成和打手们走到公园一个人跡罕至的角落,他刚放下兵器和吉他袋,背后就一记闷棍冷不防地袭来,汉成撇头就闪开了,往后踢了一脚,把偷袭他的小嘍嘍踢飞两、三公尺远,「哎呀,抱歉,我有稍微收敛力道了,但是搞偷袭不就证明你们对自己没自信吗,全部一起上吧,我会手下留情的。」汉成边说着,边从背袋拿起一副搏击手套戴上。 刚刚那一脚,让其他打手都看傻了,但是白骨精碍于面子问题,不可能在这时候临阵退缩,于是他大喊一声:「全部给我上。」 两分鐘后,打手们倒的倒,摊的摊,剩下白骨精跟他女朋友站着,但是力气也所剩不多了。 「留你们两个没撂倒是要你们扶其他同伙起来,这样知道谁该听谁的了吧。」汉成将搏击手套拆下收进包包,此时他背对他们,凯蒂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枪瞄准汉成,「不要给我太得意忘形啦,去死吧,废物。」 汉成早在她去拿枪的时候就发现了,打算在她开枪之前衝过去,给予她一记虽不至死,但会躺在病床上好几天的拳头。就在汉成转身的瞬间,白骨精夺下了凯蒂的枪,「傻瓜,不是说不要在这里用枪吗,你想被警察抓吗?」白骨精把枪丢到地上,把凯蒂抱进怀中。 「可是,人家好怕,世伟,我还以为他会把我们打死。」 「不会的,他还需要我们,大哥,你还需要我们对吧?」本名叫世伟的白骨精转向汉成,虽然他也很害怕,但还是要保持冷静,毕竟大家都是跟随他的。 「对,我还需要你们,但是你们的伤大概要一天才会好,后天早上六点,到刚刚我们碰面的地方集合,别缠着绷带来啊,别气势上就输人。」气势一说是当军人训练出来的,已经改不掉了。 临走之前,汉成对世伟说:「你虽然狂妄了点,但很有胆识,也很能屈能伸,难怪可以当他们的首领。」 第二十部:凯蒂和世伟 到了约定的时间,汉成穿着跟前天一样的装扮出现在运动公园,只是把护膝护腕脱下了,他也觉得这样有点浮夸。当他出现的时候,打手们已经在此地,所有人都向他九十度鞠躬,一齐大声喊道:「大哥,早安。」这朝气蓬勃的声音别说汉成,连路边遛狗或晨跑的民眾都吓到了。 「也太浮夸了吧,谁叫你们这样做的?」 「是我,大哥,你要夸奖我吗?」世伟从人群中走出来,期待汉成说点什么讚美他的话。 「其实我有话想跟你们说,大家都先坐下吧。」 所有人席草地而坐。 「我昨天想了很久,我无法跟你们说详细内容,但这次跟你们以前围事不一样,搞不好会赌上性命,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参与这个任务比较好,为你们的未来着想吧。」汉成语重心长的说。 世伟:「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以前围事也是受过伤留过血的,还不是这样走过来了吗,我们知道分寸的,有危险的话,我们会躲开的。」 汉成看到他们如此坚定的眼神,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好,那么事不宜迟,先跟你们说目标的藏身地点。」 汉成说出那个村庄后,凯蒂发话了:「这个村庄我知道啊,我奶奶跟爷爷住在那里,我有时候会去跟他们说说话,也会带朋友回去玩,就是这一群人。」凯蒂指着打手们。 汉成:「那太好了,凯蒂,你是成功的关键人物,我这两天还在想到底要怎么带这么多人潜入那个村庄呢,你帮了大忙。」 凯蒂开心的眼角笑咪咪,世伟摸摸她的头。 「好了,以下是作战方案,既然村里的人都认识你们,那就不用那么复杂了,以五人一组,每个人都带着发信器和相片,先用相片询问村庄里的村民,是否见过这个人,询问的过程也请低调,并跟你询问过的人说当作你们没问过,找到那个人之后,切记不要惊动到他,马上以发信器向我传送所在位置,我会亲自跟踪他,瞭解了吗?」发信器是昨天晚上,汉成找梟拿取的,顺便确认了z是否还在那个村庄。 「至少就我所知范围他还在,除非他会遁地,不然飞天我也找的到他。」 「所以到底是怎么知道他的行踪的,不能直接知道他在村庄哪里吗?」 「也不是什么难猜到的事,只是我不想说而已,进入那个村庄就追踪不到他了,真是的,现在居然还有这种地方,市政府到底在干嘛。反正明天早上五点整会有人按你家的门铃,他只会按三次,没人开门,你就没有发信器可以用了。」 「对了,为什么派小屁孩来,那些人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啊。」 「你突然跟我说需要人手,我去哪找?只能找这种便宜的打手啊,至于他们有没有用处,那是看你这个带头的能不能发挥他们的价值吧,就这样。」梟掛断了电话。 「瞭解了!」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说。 「现在才六点半,先去吃早餐吧。」 二十六个人到了一间普通的早餐店吃早餐,汉成有话想问凯蒂:「凯蒂,村庄大概多大?村庄里的人年龄层大概是几岁?还有大概都是什么时间点比较多人在家里?」 凯蒂:「村庄多大我不知道,但是小时候爷爷开车载我从村庄头到村庄尾,大概十五分鐘吧,然后从左到右大概是五分鐘。其实各个年龄层都有,这个村庄可以自成一个生活体系,甚至不靠外界补给搞不好都可以独立活个五年,几乎所有人家里都有在开店,只有年轻人会去市中心工作,毕竟这里离市中心也不过半小时的车程。」 「都市里的北桑提内尔岛和桑提内尔人吗……难怪选择这边躲藏,果然够聪明,不过,他们都不让外人进去吗?」 「怎么可能啊,不然怎么做生意,所谓的外界补给是指譬如说重工业建材,或是各种產业需用到的原料:衣料需要用到棉花、食物需要农夫或畜牧业,当原料供不应求的时候,才会向外界进口。也会开放让外界的人买东西啊,不过听说动线有规划,如果超过你想买的摊位必须绕出去再进来,所以外面的民眾嫌麻烦,寧愿开车半小时去市中心买东西,我们商店主要还是靠着里面的居民自给自足。」 「原来如此,凯蒂,你懂得很多耶。」夸奖可建立良好的人际关係。 「还好啦,我高中是读商业科的,所以这个略懂,但还是觉得不适合,所以常常翘课。」凯蒂喝了一口红茶。 世伟:「其实她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她爸妈都在美国工作,是商业界的菁英,想让凯蒂唸完高中就飞过去一起住,他们已经快要有永久居留权的资格了,因为想让她快速适应美国生活,所以把她改名为凯蒂。」 「怎么,不想去吗?」汉成吞下了一口蛋饼。 「谁想去啊,我从小都听他们的安排,他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连高中都叫我不要念普通高中,要唸可以学专业的高职,要跟金融或商业相关的,我也照做了,但是我读的好痛苦,就在高职里面,我遇见了世伟,是他救赎了我。」 「我们救赎了彼此,我的遭遇跟她相反,我有一个家暴和酗酒的家庭,但是异于其他家庭的是,爸爸在酗酒,妈妈家暴爸爸,因为我爸喝醉酒后都会毫无抵抗力,而且不省人事,一个礼拜有四天在喝,我妈就看不惯我爸酗酒,常常打他,我上国二的时候就说再喝酒就离婚,到现在也十九岁了,我看她是喜欢上打我爸的快感了,那个女人厉害的是,打人都不带伤口或瘀青,每次我爸隔天起床浑身疼痛,就跟他说你昨天喝醉酒,我又扛不动你就摔下楼梯了,重点是我爸居然每次都相信。没喝酒的时候他们其实就是正常的甜蜜夫妻。两边都很有问题,我两边都不想理,那时候不想待在家里,直到遇见了凯蒂,所以就跟她找了一些混混,专门干围事之类的事情,想赚钱存钱,但都是干小票的,一个人几千块就可以打发的那种,你也知道这个国家取得枪枝没那么困难,但是短时间拿太多会被怀疑有不良意图,所以做了一年也才拿六枝。」世伟边说边吃着三明治。 「我有一些问题,世伟,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妈妈是跆拳道教练,爸爸是叫做……结构工程师吗,我也不知道那是干嘛的,但是好像可以赚很多钱,因为结婚之后我妈就辞职了,说靠我爸的薪水就可以养活我们家了,大哥,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世伟喝了一口牛奶。 「我也不知道,但是听起来很像跟盖房子有关的。」汉成不想说,他听到他妈跟他爸互动模式的时候,他第一直觉想到的是什么,而且事实也应该是如此,他爸和他妈的癖好......他还以为像世伟和凯蒂这种不良少年少女会懂这种事情,没想到两人还蛮纯真的,就继续保持吧。 「是喔,我还以为你见多识广呢,像刚刚那个…什么…桑什么尔的,那是啥?」 「喔,北桑提内尔岛和桑提内尔人吗,是在印度洋上的一个岛屿,那里住着与世隔绝的原始部落,从来没有跟外界接触过,所以没有像电子產品之类的现代用品,就有点像这个村子,凯蒂,叫什么来着?村子。」 「桑提内尔村,没有,开玩笑的,村庄叫做希望村,这里的人们总是充满希望,所以叫这个名字,希望和平,希望寧静,希望有什么活动不要再办在旁边的大广场了。阿对了,今天晚上就是跨年,如果晚上之前就抓到那傢伙,可以去看跨年演唱会吗,大哥?」凯蒂挽着世伟的手,像个小女孩一样。 「嗯…如果找到他我一个人跟踪就可以了,如果没找到要每组轮流站哨,看你们跟其他人自己决定囉,但是,你这样不算是背叛村子吗?」汉成打趣的问。 「我对他们的爱在心中,就像我爱世伟一样。」说话之间,凯蒂亲了世伟的脸颊一口。 「你们好像真的很相爱呢,但是大哥我,有点担心啊。」 世伟:「担心啥呢,大哥?」 「你们交往多久?」 「半年。」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你们的恋爱过程,是在对人生感到无助或无趣的时候,遇见了彼此,你们是真的相爱吗,或是有点类似吊桥效应,吊桥效应就是两个人在快要断裂的吊桥上看见彼此,血压、脉搏、心跳影响心理,误以为对方的出现是救赎,进而爱上对方,说不定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其实也没那么爱。」 「大哥,你在污衊我们的爱情吗?」世伟的语气从轻松转变为紧张,其实是愤怒,但因为汉成的实力让他敬畏,所以问出这个问题时才会紧张。 「我是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诫你们,我曾经被深深相信的人伤害了,甚至还生病,那个人彻底的背叛了我,我实在无法忍受。」汉成语气轻松地说道,但是已经在桌子下握紧拳头了。 「大哥,谢谢你的建议,但是我跟凯蒂的关係只有我们两个清楚,就算最后真的不幸分开,也是我们两个的选择,必须自己担,不管好坏,至少曾经经歷过啊。不过我们两个不会分开的,对吧凯蒂?」世伟牵着手,甜蜜地问凯蒂。 「对,绝对不会分开。」 「好了,聊着聊着居然已经九点了,收拾收拾吧,准备执行任务了。」汉成跟所有打手说。 二十五个打手走出早餐店,汉成去结帐,结完帐之后,汉成看着凯蒂和世伟手牵手的背影,嘴里唸道:「不管好坏,至少曾经经歷过,是吗。你们还太天真了孩子,太天真了……等到背叛真的到来之时,你们会关上心灵中所有的门,不再轻易打开。」 第二十一部:另一个村庄 「就照我们刚刚的计划去执行,这么个活人跑进村庄,不可能没人知道,我因为是外人,就先留在村庄外面,知道目标所在地后,马上通知我,同时通知凯蒂,凯蒂,你出来接应我,记住,只要跟村民确认他的所在地就可以了,不用一定要亲眼看到他,那样太危险了,对方实力不明,搞不好只有我能应付,现在依小队报数。」汉成一群人走了十分鐘后,在距离村庄步行还有五分鐘时停下来,做最后的任务说明跟队伍确认。 「一。」 「二。」 「三。」 「四。」 「五。」 「很好,大家都绷紧神经,你们这次拿到的酬劳这么高,说明有相对的风险性,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自己的命最重要,如果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直接逃吧,不会有人取笑你的,知道了吗?」 「是!」 五分鐘后,他们到了村庄口,这时凯蒂把大家都拦下来,对除了汉成的所有人说:「大家都有带袖套吧,把袖套套起来,手掌手背有刺青的,把手套也带上,脖子有刺青就围脖,反正哪里有刺青就遮哪里,不要再让村里的老人们看不顺眼了。」 所有人都听话把刺青都遮起来,连世伟也一样,汉成才发现,他们今天每个人都是穿长裤,原来是为了遮住脚部的刺青吗?这群人还会顾及到老人家的心情,挺善解人意的。 凯蒂带着所有人正常的进入村庄,就像是跟往常一样来探视爷爷奶奶,所有人跟左邻右舍打招呼,凯蒂跟世伟也先去找两位老人家嘘寒问暖,聊天说笑,大抵上就是一些近况、过得好不好、发生的趣事,大约过了两个半小时,世伟跟凯蒂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执行任务了,好像有点拖太久了。」 「啊,对了,爷爷奶奶,我们想问你们问题。」凯蒂还没说完,就被奶奶打断。 奶奶:「唉呦,先别说那么多,我的宝贝孙女肚子饿了吧,进来啊,奶奶给你们准备午餐,全部都留下来吃啊,办桌,把今天没工作的人都叫上。」奶奶招呼二十五个人,顺便叫上街坊邻居的婆婆婶婶,一起来准备午餐,爷爷也叫其他男丁将桌椅搬出来,不消一会功夫,奶奶家门口的街道就摆出了十桌橘红色圆桌,上面都铺上粉红色素面桌巾,像是宴席一样。 在一伙人进去帮忙的时候,世伟被爷爷拉去一旁说话:「你是真心待我们家舒羽的吗,如果你带她走偏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臭小子。」 「放心,爷爷,我绝对会好好善待舒羽的,至于我们以后要走的路,那是我们两个的共识,但是不会让你们老人家担心的。」世伟拍胸脯保证。 「那就好,这样我们就安心了,只要过的健康快乐就好了,其他的都无所谓。」 因为很多人一起帮忙的关係,一百人份的餐点一小时就完成了,时间是接近正午一点,在大家准备开动时,凯蒂想起一件事:「大家请等我一下。」说完,就往村庄外面跑。 村庄外,汉成正在想万一计画失败,他要怎么保护那些还有美好未来的小朋友们,但是他想破头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我真的不擅长计划策略和领导啊,到底还是比不过博任……为什么又会想起他?」汉成觉得脑袋呈现混沌状态,可能是做自己不擅长的事让他头痛,又或者是小朋友们已经进去将近三个半小时,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关係。 「到底要不要进去查看情况?该不会被悄无声息干掉了吧,但如果不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找到,还是z已经逃出村庄?不太可能,不然梟早就通知我了。」 就在汉成还在胡思乱想时,凯蒂跑了过来,「大哥,你肚子应该也饿了吧,我们现在要吃午餐,过来一起吃啊。」 「目标呢,找到了吗?」这是汉成最急切想知道的。 「大哥,就算是我们,突然问村民们这种事情,他们也会觉得莫名其妙的,肯定会追问一堆事情,所以乾脆在吃饭聊天过程中,慢慢引导到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上,这样好吗?」凯蒂带着天真无邪的语气问,却解决了汉成的苦恼。 凯蒂领着汉成,也加入了午餐行列,还告诉他先把刀子收进吉他袋里,别让纯朴的村民们吓到。 「爷爷奶奶,这是我跟世伟新交的朋友啦,我刚刚跟他说我们在这边,但是他比较怕生,所以我去村庄外面带他进来。」凯蒂非常自然地说着谎。 「大家好,叫我小任就可以了。」 「既然是舒羽和世伟的朋友,那就来跟我们一起吃吧。」奶奶热情的邀约他。 爷爷:「那么,除了今天有工作的人之外,大家都在这里了吧。」 「有!全都到了!」大家欢呼地说。 「欸那个,阿缎他家的姪子是不是没出来啊?」突然有个阿姨跟她旁边另一个阿姨说起这件事。 「从他搬进去之后就没怎么跟我们互动过,大概只有吃饭时间会出来吃点东西吧。」另一个阿姨回答。 汉成、世伟和凯蒂捕捉到了这个讯息,世伟看向汉成,汉成用手势示意先不要行动,大概十五分鐘后,汉成用眼神示意世伟和凯蒂,两人坐到两个阿姨旁边。 凯蒂:「谢阿姨,你说的那个阿缎阿姨家的姪子是谁啊?」 谢阿姨:「他上上个礼拜搬来的,说是他阿姨借他住的,刚好阿缎他们家抽中什么欧洲旅行的大奖,要去一个月,我们也跟阿缎确认过了,她说她姪子会过来住一阵子,自从她姪子搬进来后,没怎么跟我们说过话,不过很奇怪,阿缎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从没听说过她有什么姪子。」 世伟:「那请问谢阿姨,阿缎阿姨住在哪一间房子?」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阿文,你知道吗?」谢阿姨问旁边刚刚跟她聊起这个话题的阿文阿姨。 阿文阿姨:「这个问我最清楚了,从这里往右手边直走,过两个十字路口,第三个十字路口右转,左边第三家就是了,不过你们干嘛要找他,那个姪子感觉怪怪的。」 「感觉是个有趣的傢伙,想去看看他是谁。」世伟说着,顺便给汉成使眼色,汉成点点头,也示意他们先吃饭。 「舒羽,那你什么时候毕业啊?」 「奶奶,我明年六月毕业。」凯蒂没有说,她其实已经在留级边缘了,放寒假之前的期末考万一搞砸,寒假又得上重补修班和补考,要是再没过,就确定留级了,连下学期都挽救不了,并且还会通知家长。 「好好,高中毕业之后,你想干嘛奶奶都支持你,不一定要跟你爸妈去美国,外国也不一定真的适合你,唉,我跟你爷爷不知道是太会教还是不会教小孩,你爸虽然出人头地,让我跟你爷爷衣食无虞,但是我们想听听他的声音都说在忙,没空,你们听到了那我掛电话了。不只他,连我们的媳妇,也就是你妈,也是一个样,两个人都是事业成功,就忘记联系跟家人的感情了,你外公外婆也常常跟我们说这些事情,只用利益来衡量价值,所以你爸嫌这栋房子太老旧,这个村庄不发达,要我跟你爷爷搬去市中心的别墅,我就不听他的话,他忘了他也是在这个村庄成长的吗?我不希望你变的跟他们一样。对了,你原本的名字很好听啊,干嘛叫那个外国名字?」 汉成:「对了,我刚刚一直很好奇奶奶说的舒羽是谁,就是你吗?确实是个好听的名字。」 舒羽点点头,「我原名叫蔡舒羽,舒服的舒,羽毛的羽,这是爷爷奶奶想取一个贴近现代人的名字而替我取的,但在我上国中的时候,我爸妈就把我带去户政事务所,把名字换成凯蒂了。」 「我们不一定要看到你大富大贵,只要健康快乐就够了,世伟,如果你可以保证一辈子照顾和保护舒羽,我们现在就可以在媒人婆和好命婆的见证下,先帮你们举行订婚仪式……」 舒羽用力摇头,同时两手也用力摆动,「奶奶,太急了啦,我都还没有毕业,等我毕业再说啦,不过,世伟真的是会陪我一辈子的人,这点无庸置疑。」舒羽牵起世伟的手,甜蜜的对他微笑,世伟也对舒羽微笑,汉成也在旁边欣慰的笑。 「这样就好了,你们的心意够坚定就可以了,来,大家快吃吧。」奶奶跟爷爷偷偷擦着眼泪,舒羽跟世伟没有发现,汉成却发现了,他开始担心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 第二十二部:姪子 吃完饭大概花了一小时,时间下午两点,正好是爷爷奶奶的午睡时间,汉成一群人趁机讨论对策。 汉成:「如果他真的是目标的话……那我去就可以了,我会尽量把他引出这个村子,但如果真的在村子里面就开始战斗的话,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平民。」 世伟:「你说的是保护村民吗?」 「对,保护村民,免于他受到危险和波及。」汉成无意中拿出了他在军中讲话的习惯。 凯蒂:「大哥,为什么不让我们帮忙,我们人多势眾,也可以提供一些火力,没理由不让我们跟你去吧?」凯蒂问道。 「有鑑于梟委託的人是我……我是谁你们不用知道,只要知道目标的实力不是你们可以想像的,如果全力战斗的时候,我可能顾不到你们的死活。」 凯蒂:「大哥,你不需要照顾我们,我们没你想的那么软弱……」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不要再提其他意见了,反正你们不准跟我去,就这样。」 凯蒂还想说什么,被世伟阻止:「好了,凯蒂,大哥应该有他自己的考量,我们就听他的吧。」 汉成:「所有人注意听,以那个姪子的家为圆心,半径二百公尺,最大限度的分散开来,你们的任务是保护这里的居民,免于受到波及,现在你们的冷热兵器都放进我给你们的袋子里,拉鍊拉起来,不要吓到居民了,现在去各个据点,跟那边的居民聊天,同时注意周遭,越自然越好,非必要不要让居民发现端倪,清楚了吗?」 「清楚了。」各个小队依照分配好的位置,圆心正上方的圆周顶点为第一小队,大约每隔九十度分配一队,而第五队为机动队,在圆内四处支援。 所有人分散开后,汉成心里想的是:「孩子们,你们还年轻,还有大好前程,我只能最大限度的,在让你们参与任务的同时,还可以确保你们的安全。」 下午两点半,汉成开始往所谓“姪子借住的家”前进,照着阿文阿姨说的路径走,距离比想像中的还要远,因为一个十字路口接到下一个都有很长一条直线道路,汉成走了快半个小时才走到第三个十字路口,看到了左边第三栋房子,是一个小平房,汉成躲到对面的小暗巷,准备把短柄散弹枪从吉他袋拿出来的时候,里面的人走出来了,是一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子,戴着黑色方框眼镜和口罩,穿着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短袖和运动长裤,脚踩拖鞋,虽然看起来好像有整理过,但还是稍嫌凌乱的短发,打着呵欠,还抠着眼屎。 汉成第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搞错人了,这傢伙给人的感觉跟目标完全扯不上边。「不对,他既然有本事当商业间谍的话,那一定也擅长让人混淆,现在还不能确定,是故意把自己弄得那么邋遢吗?」 汉成把照片跟他的长相拿来做比对,虽然口罩遮住看不到眼睛以下,但是拿目标照片来比对眼睛,确实蛮像的,这时,男人出了家门后往左转,「如果这次不跟上去,下次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汉成把吉他袋藏于巷弄间,偷偷跟了上去,转了一个左弯后,那个男人居然面向汉成这边,问到:「刚刚你在对面的小巷子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了,为什么跟着我,有什么事吗?」 汉成内心一紧,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跟这个男人对到眼的时候,兇猛的杀气往他身上袭来。还有更让他感到不寻常的,虽然这些巷弄的确没什么物体可以遮掩行踪,跟踪也不是他擅长的,但以他三年“绝对力量”的实力,要被发现也绝非易事,至少普通民眾绝对不可能发现,但是这个男人…… 「啊,你好,你就是阿缎阿姨的姪子吗?来他们家暂住的那位,听说你跟这里其他居民都没什么接触呢,对你蛮好奇的,所以偷偷跟着你,想知道你要去哪里,如果让你不开心,我道歉。」汉成和顏悦色地说。 「我只是不喜欢跟别人接触而已,反正我可能明天或后天就要走了。」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可以先让我去吃东西吗,我才刚起床,肚子很饿。」男人边说,边离开原地。 「喔,好。」汉成跟了上去。 他们来到了一家正在营业中的麵馆,虽然已经下午两点四十分,但是略有人潮,汉成也没问,男人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这家麵店可是超有名的,因为曾经上过美食节目的关係,所以虽然位于这个村庄里面,还是会有蛮多人的,我阿姨说麵店就在她家附近的时候,就超想来吃了,这家店从上午十一点开到晚上九点,中间不会休息……」男人滔滔不绝讲了关于麵店的事情,途中还点了餛飩汤麵,汉成为了想融入他,虽然刚刚才吃饱,但还是勉强点了一碗小肉燥饭。 「对了,为什么明后天就要走了?」汉成吃了一口饭,才刚下嚥,就有反胃的感觉。 「我来参加今年举办在这边的跨年演唱会,我老家虽然也在金刚市,但是在更偏僻的山区里面,往返太花时间了,搞不好会塞车,所以乾脆先在这边住下来。」 「听说你两个礼拜前就来了,干嘛那么早来?」 「顺便去市中心逛逛阿,金刚市是六都当中最繁华的的城市,你知道我们这种住在偏乡的人,每次要去市中心都很麻烦,这次有这个机会可以住在阿姨家,走出村庄就有公车站,半小时左右就到市中心了,很方便阿,真的看到了很多漂亮又贵气的东西,就算是晚上也灯火通明,还是很多人走在街道上,我们那边晚上大概七、八点到路上就没什么人了,不管是便利性还是热闹程度,都跟这边差远了,对了,我还看到我喜欢的韩国女子偶像团体的广告海报,我还跟他们合照呢,她们也是今天跨年演唱会的表演歌手之一,但不是压轴,真是的,主办单位到底懂不懂阿,我的老婆们怎么可能不是压轴,谁还能比她们更有魅力,更讨人喜欢……」 本就因为吃饱而难以下嚥的肉燥饭,此刻更是完全无法入口,「老婆?到底是怎样会把偶像团体成员称为自己的老婆,有想过她们的感受吗?还跟广告海报合照?蛤?这傢伙绝对不是目标吧,真的有间谍会为了隐藏自己而把自己塑造成如此形象吗?不对,还是有机会可以试探他。」汉成虽然在心中吐槽,但还是想找到漏洞,证明他是否是目标,尤其是他拿下口罩之后,跟神秘机构传来的工作证件照很相似,但是这傢伙现在蓬头垢面又衣衫不整,实在难以下定论,万一抓错人,惊动到居民甚至真正目标的话就麻烦了。 「哇,那她们一定长的很漂亮囉,对了,你既然是她们的粉丝的话,她们开演唱会你一定有去参加吧?可以看看演唱会,你跟她们的合照吗?」汉成礼貌的询问男人,但他心里所想的是:「说谎的人都会增加一些元素或相关联的事情来增加谎言的可信度,偶像团体或许今天来担任跨年演唱会的表演歌手,但这种事上网就能够查询,如果要他拿出演唱会的合照,他拒绝的话,就有值得怀疑的理由了。」 「喔,好啊,照片有点多,我得找一下。」男人爽快的答应,从手机相簿里面翻找了大约一分鐘,找出了大约一百多张相片,「这是三年前她们办世界巡回演唱会的时候,有一站就是来到我们这边,那时候演唱会办在星空市,我也是提早两个礼拜去熟悉环境,这些就是去星空市中心跟她们海报的合照,还有演唱会的照片。」 汉成仔细的看了这些照片,就算是要骗人,也不可能预料到现在这个情况而偽造一百多张照片,且这些照片大致看过去,没有修图的痕跡,男人也几乎都有出现在镜头里,也就是说,这些照片是货真价实的,去参加演唱会而拍的照片,「……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所以这男人,真的只是单纯的追星族吗?」汉成心想,但他还是有一个非常想问的问题。 「你刚刚怎么知道我在跟着你?」 「大哥…一个陌生人在你家对面,揹着一个吉他袋鬼鬼祟祟的一直盯着你家看,你不会留个心眼吗?对了,干嘛揹着吉他袋?你在学吉他喔?」 「没有啦,那个没什么。」汉成随便敷衍了过去,因为里面装的全是武器。 「对了,你今天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看跨年演唱会,其实我本来是要跟另外一个朋友去的,但是他今天突然跟我说生病来不了,门票要这样直接丢掉也很浪费,不然给你好了。」 「好啊,谢谢。」汉成现在只能尽量观察这个男人,但真的有间谍会让可疑的人跟着他吗? 「不过,你是这个村庄的人吗?」 「不是,我是跟朋友来的,她的爷爷奶奶是这个村庄的居民。」 「你说那五个人吗,刚刚一直盯着我们这边看。」男人指了指坐在门口那一桌,五个看起来像学生的客人,是第五队机动队,也就是世伟和舒羽带领的那一队,汉成看了过去,五个人马上撇过头去,汉成跟男人说:「对,就是他们,你稍等一下,我去跟他们打招呼。」 汉成微笑着走过去,到男人看不到他脸部的角度时,马上转变为严肃的神情,并压低声音说:「我不是叫你们不要跟着我吗,你们在干嘛?」 舒羽:「我们想说你可能需要帮忙,所以故意在你附近徘徊啊,怎么了,那个男人很可疑吗?」 「我现在还在观察,你们别在我附近徘徊,分散一点,不要一直盯着别人看,太明显了。」在汉成提醒他们之前,舒羽等五人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看,就好像已经确定他就是目标了。汉成要避免男人起疑心,又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这就是你说的,爷爷奶奶住在这个村庄的朋友吗,嗯……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问你的名字,你们好,叫我小谋就可以了。」小谋面带亲切的微笑。 「你可以叫我小任,对了,你说演唱会要门票对吧,看来不是谁都可以进去呢,刚刚小谋给了我门票,看来只有我跟小谋可以去囉。」汉成认为这是不要让孩子们跟着他的好机会,但因为他根本没参加过类似活动,所以并不知道。 舒羽:「大哥,跨年演唱会不用门票啊,你不知道吗,那是谁的可以去的,只是有人数管制,太晚进去就只能在外围看了,你要去看演唱会,那我们也能去吗?」 「不,你们不能去。」汉成下意识地说。 小谋:「不能去,为什么?」 「对啊大哥,为什么不能去?」 「因为你们要照顾爷爷奶奶。」汉成边说边向世伟使眼色,要他阻止舒羽,他们待在村庄比较安全。 「对啊大哥,为什么不能去?爷爷奶奶不需要我们照顾啊?」世伟知道汉成的用意,但是他不想听他的话,因为舒羽很想去看这个跨年演唱会。 「那我们就一起去吧,去看演唱会,对了,那门票是?」汉成很鬱闷为什么这些孩子不听他的话,但为了不让小谋继续起疑心,所以非答应不可了,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这个男人,万一他就是目标的话,那就是给他逃走的机会了。 「喔,那个啊,那是vip票,我们不用跟别人挤来挤去的,也只有金刚市会搞vip票这种东西了,难怪是最繁华的城市。」 舒羽:「好好喔,真羡慕。」 此时时间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小谋说:「那我们五点左右在演唱会入口集合,演唱会七点开始,五点进场应该还是有位置的,小任,我们不用排队,直接透过vip通道就可以了。」 汉成等六人先送小谋回到阿缎阿姨家,然后再召集剩下的人回到舒羽爷爷奶奶家集合,跟奶奶说要去看演唱会之后,就前往现场了。但是在刚刚阿缎阿姨家门口,汉成想去对面的巷子拿回吉他袋时,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小谋跟他说在暗巷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他了。现在时间下午四点,刚刚他到这里时,时间是三点,天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但是现在他看那条巷子是黑暗一片,根本看不到吉他袋,是靠近之后才发现的,这让汉成决定带着背袋去往演唱会现场,同时跟世伟说了一些话…… 第二十三部:无理的要求与美丽的意外 村庄距离演唱会会场入口步行需要十分鐘,现在时间下午五点,包括汉成、小谋还有二十五个孩子都聚集在演唱会会场入口,「我还以为只有刚刚那五位呢,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此时小谋换了一套全新的衣装,里面是灰色针织衫,上面还印着六位女子,外面穿一件黑色长大衣,下半身穿了一件黑色紧身牛仔裤,揹着一个黑色小腰包,头发也梳成油头,整体挺拔帅气,还拿着一个跟他的装扮完全不搭的棒子,棒子的头是玻璃圆球,比握把宽,里面有一点淡紫色,玻璃圆球里面可以发光,而握把部分是通体黑色的。 「你这样别人看的到你吗?还有这个棒子是什么?」汉成问小谋。 「这个叫应援棒,乡巴佬,支持偶像当然要带这个啊,我还把老婆们印在我的t恤上面呢,你看。」小谋自豪地把t恤给汉成看。 「喔,好,好漂亮,看到了,我们进去吧,你们二十五个就跟着一般观眾去排队,我跟小谋走vip通道。」居然被乡下来的人叫乡巴佬,汉成觉得他不是目标的论点越来越能说服他了。 就在二十五人进入队伍排队走进去之前,汉成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拿出了他自己的智慧型手机,发现不是他的手机在响,于是拿起了另一支,是跟神秘人通信的手机。 「哇,好酷喔,你有两支手机耶。」小谋就站在他背后,汉成却完全没发觉。 「啊,是啊,工作需求需要另一支手机,我接个电话,你先进去吧,反正我有票嘛。」 「那我就先进去囉。」 小谋离开后,汉成接起了电话,电话那一头一接起来马上质问汉成:「我刚刚看到你跟目标先后走出村庄,在跟踪他吗?你们现在的位置是跨年演唱会的现场吧?刚刚跟他还有我僱用去帮你的人在一起,还跟他对话吧,说了什么?」 汉成往四处看,在一支电线杆上面看到一支监视器,正好对着他们刚刚讲话的地方,「原来是用这个方法看到行踪的,对了,村庄里没有半支监视器。」 「你现在才发现啊,好了,回答我的问题。」 「我刚刚还在观察而已,我们等一下会先去听演唱会,只是叫他先进去而已,我会伺机下手,不可能在人那么多的地方展开战斗。」 「给我马上把那傢伙打到不能反抗,我十二点整会派人去你家接收目标,晚一分鐘,尾款扣一千万。」 「你扣钱也无所谓,但我有自己做事的方式,最大原则就是不会波及到平民,这是身为职业军人的坚持。」 「哪来的职业军人,你是有多放不下过去啊,反正十二点我要在你家门口接收到人,你能不能不波及到平民而完成任务,那是你能力的问题,跟我无关,我只想看到我满意的结果,你过程要怎么处理我不在乎,不过,你不要忘记那些你可以使唤的手下,好好利用他们。」说完,神秘人就掛断电话。 「必须先把他引到人烟较少的地方。」汉成正在盘算计划时,突然有人手搭上他的肩膀,他处于紧张状态,所以马上把那隻手拨掉,并且迅速转过身,眼前的人让他吓了一跳。 「你不是还在为钱而烦恼吗,上礼拜邀你来跨年演唱会还拒绝呢,居然在这里看到你,你自己来的吗?」汉成看到婧薇,穿着亮黄色长袖针织衫,下半身穿着棕色方格裙,到膝上两公分,脚穿棕色马靴,头戴黑色贝雷帽,以全妆示人,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汉成心跳漏了不只一拍,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婧薇在医院之外的穿搭,虽然知道她本来先天条件就高过于人,但是认真打扮起来还是美的让他猝不及防,如果舒羽是芙蓉,那婧薇就是杜鹃,清新艷丽。 「喂,跟你说话呢,傻愣着干嘛?」婧薇在汉成眼前挥手,想把魂招回来。 「喔,对,我跟朋友来的,他邀请我来看演唱会。」 「我邀你都不来,哪个朋友啊?」 「我还是有朋友的好不好,但我们是vip,不是你可以进来的。」汉成以为虽然婧薇在现场,但并不会妨碍到他,而婧薇却让计划產生混乱了。 「我们是要去vip区域的啊,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婧薇拿出了vip门票,跟她的四个朋友一起。 「干,为什么啊!」汉成在内心吶喊,比孟克还要焦虑战慄,这样他又要多保护五个人,而且随便找理由离开的话,肯定会被问东问西的,最重要的是,如果曝露他的目的的话,可能会影响到婧薇对他病情和回忆的判断,但现在只能先顺着她了。 「喔,是吗?恭喜你,那我们一起去吧。」汉成脸上掛着笑容,但是内心万分纠结。 到了vip座位后,小谋已经坐在位置上了,婧薇说:「那我们先去位置上囉。」位置是对号入座的,总共有两百个位置,婧薇一行人坐在汉成的座位往前两排。 「你电话讲完啦,还带着美女来,也是你的朋友吗?」小谋打趣的问。 在确认小谋就是目标z之后,汉成看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眼前这个人畜无害,只知道追星的小子,居然是神秘人都警戒的内奸,但目前必须先隐藏自己,还不知道这傢伙做事的风格,如果是无所顾忌的那种,那婧薇和她朋友,甚至外面那二十五个孩子就都危险了。 第二十四部:拋弃与摊牌 大广场大约二十公顷,举办演唱会的场地十五公顷,这种规模,一旦离开视线就找不到人了,所以汉成一直盯紧z。演唱会七点准时开始,在开始前,汉成接到世伟打来的电话:「大哥,我们都已经入座囉,从我们的座位可以看到你跟小谋,如果那傢伙有可疑的地方,随时连络我们,我们可以提供支援,还有,你刚刚在村庄跟我交代的事已经完成了。」 「小谋已经没有嫌疑了,今天先看演唱会吧,明天我们再去村庄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士,先这样。」汉成撇过头去,用悄悄话说,他为了保护孩子们而说了谎。 演唱会如期开始,没有任何的变化发生,歌手和表演者卖力的表演,主持人炒热现场气氛,还有一两个跟观眾互动的活动,就这样一直到晚上九点五十九分,这期间,z完全没有动作,连离开座位也没有,汉成表面上在看表演,馀光却一直盯着z。 主持人:「现在时间是晚上十点,我相信大家一定都很期待她们的登场,不过在这边提醒观眾要有礼貌,再期待也不可以一直乱闪应援灯喔,没错,就是远从韩国而来,现今最炙手可热的女子偶像团体,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她们出场。」 台下几乎所有人,不管男女,全部欢声雷动,女子团体从舞台下面透过升降舞台耀眼的在台上现身,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动作的z突然站了起来,让汉成差点就从放在地上的背袋里抽出开山刀了。 「老婆,我爱你们!」z边摇着紫色应援棒边吶喊,应援棒的玻璃圆球可以发出白、蓝、紫三种灯光,可以三个顏色互相切换,也可以一齐发出,这在刚刚入场之前,z展示给他们所有人看过。z跟其他粉丝一样,似乎是粉丝跟偶像之间有说好的灯开关的时机,唱到哪一首歌就开啟哪色灯光,团体表演三首歌加上一首跟观眾的大合唱曲,顺序分别是白、蓝、紫,最后的大合唱是三色,但是跟其他也有拿应援棒的粉丝不同,z在表演开始前三十秒,一直用三色灯光在往天空闪烁,主持人说乱闪应援灯的就是他,汉成本觉得莫名其妙,尤其被主持人纠正后,还一脸傻样的说不好意思,更让人认为他是在乱玩应援棒,还一度怀疑是不是机构搞错人了,直到电话打来。 「白痴啊,目标在发送信号,这个偶像团体表演完后十分鐘,一定会有事情发生,他在现场有同伙,皮给我绷紧点,我会派本来要去你家门口的人去支援,但是到你那边还要两小时,那之前给我盯紧那傢伙。」电话那头说完就掛断。 「原来是摩斯电码,怪不得那个闪烁方式那么眼熟。」汉成心想。 团体表演四首歌,加上跟粉丝互动的时间,总共用了半个小时,直到团体退场之前,z一直又跳又叫的,活像一个疯狂粉丝,团体退场后,z马上就显得百无聊赖,开始若无其事地滑手机,途中还跟汉成说:「前面耐得住性子看表演都是为了我的老婆们,现在她们表演结束了,我有点想走了,但是又有点不捨得门票钱,毕竟一张要五千啊,你觉得呢?」 「那还是看完比较好吧,还有跨年倒数啊,至少倒数完再走。」汉成劝他留下,不然找不到什么好藉口跟着他。 「说的也是。」 十分鐘过去了,二十分鐘,三十分鐘,到十一点的时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在这期间,z只离开座位三分鐘,说要去上厕所,汉成也跟去了,但也没有发生任何事,就这样到了即将跨年倒数的三分鐘前,电话再次响起。 「那一亿五千万就算是我看走眼的代价好了,没用的东西。」电话另一头平静而冷漠地说。 「你不是说团体演唱结束十分鐘之后会发生事情吗?我一直在观察会发生什么事,没有发生啊。」 「你是在现场的人,有没有发生事情你都该处理他,难道我是花五亿请条狗吗,只会听命行事?不过你诱饵倒是当得很称职,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把他引去演唱会的,但这件事我可以讚许你,接下来,就交给我了,我也懒得活捉他了,反正不管给他撑腰的是谁,在我面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他拿那点情报也分析不出什么,你也已经没有用处了。」 「喂…喂…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你可以随便对待的吗,喂!」汉成这句话不只z,连周围的观眾都看过来,包括婧薇。 z:「怎么了,老闆说要把你开除吗,还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这么晚打过来说这种事吗,还在跨年的时候?太无理了吧。」 汉成:「你不要再装了,z。」 第二十五部:花凋翼折的未来们 「先倒数吧,不要坏了过年气氛,不过,我大概猜的到刚刚那通电话的内容是什么,以那傢伙热爱排场和大场面的习惯来看,倒数完后五秒内一定会出事。」z朝汉成微笑后,继续看着前方的舞台。 「你说的那傢伙是你后面的人吗,还是……」 「刚刚跟你讲电话的人,他应该有跟你说你已经没有用处了之类的话吧,你觉得那是什么意思。」 主持人:「现在离新年就只剩下一分鐘,让我们对过去的一年说再见,把不好的回忆和事情都留在今年,迈向崭新的一年,那我们现在要开始倒数囉,二十、十九、十八、十七、十六……汉成的心情此刻达到警戒最高点,手已经伸进吉他袋里面,准备将衝锋枪上膛,看似喃喃自语,但此刻他真的想要一个人来告诉他答案:「我到底该相信谁?」 「喔,对了小任,给你一个良心建议。」 「十、九、八、七、六」主持人和所有观眾还在高声倒数,期待美好的一年到来,只有汉成目光如炬的看着叫他的z。 「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吧,这是你最该做的。」 汉成还想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z又说话了:「不要思考,不要犹豫,错过了你会后悔。」 「五、四、三、二」 「再见。」这是汉成今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来自于之后会改变他的人。 「一!新年快乐!」台上台下所有人一起说出新年快乐,在所有人“乐”的尾音刚落的瞬间,z瞬间躲到椅子底下,群眾的右侧,则响起了死亡的交响曲。 「喂!那个王八蛋在哪里啊,偷拿别人东西的小偷要受到惩罚才行啊。」一个平头,头上有骷髏刺青的男子,穿着黑西装,戴着金项鍊,单手持一把自动突击步枪往天空开枪,后面跟着同样穿着整套黑西装、手拿同型号步枪的男子,目测至少三十个人。 所有民眾四散逃离,婧薇跑去拉住汉成,「你还呆站着干嘛,快跑啊,就算你曾经是“绝对力量”的队员,你以为你打得过几十个拿枪的吗?」 「不,不行,我必须先确保那二十五个孩子的安全,婧薇,你先走,我们是vip,不用跟别人推挤就可以到广场外面,快走!」 「什么二十五个孩子啊?」 汉成没有回答,跑向另一个方向,可以连通到一般民眾的区域,他边寻找他们的踪影边打电话给世伟:「喂,世伟,你们在哪?」 世伟:「大哥,我们跟着人群往外走,刚刚的枪声是怎么回事,是目标开枪吗?」 「没事,你们就跟着人群离开,但是武器不要离手,如果担心就在附近的爷爷奶奶的话,就去陪他们吧。」听到他们离开,汉成就放心了,他想保护的人都离开了,现在要去找那群黑衣西装男问个清楚。 黑衣西装带头的人,外号骷髏,因为头上的刺青,以及脸的消瘦程度,像是吸过毒的,带着他的小弟进入演唱会场当中,观眾都在仓皇逃离,骷髏大喝了一句:「现在谁再敢跑的,跑一个我就杀一个。」黑衣西装把还来不及逃出去的游客围困在会场里面,而且将包围网范围缩小好控管群眾。 「喂,梟先生,怎么了?」骷髏接起了一通电话,电话和汉成是相同款式的。 梟:「在你们进入会场之后监视器画面的讯号被干扰了,我一会才能恢復,但你们还是儘可能的快干掉z,如果警察来了,就先跑再说。」 「了解。」 通话结束后,骷髏把枪扛在肩膀上,绕着群眾漫步的走,「我们现在在找某个人,你们大家好好配合,我们找到那个人就放你们所有人走。」 「等一下,我先跟你们谈谈!」汉成从远方大喊,黑衣人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骷髏叫一个小弟去把他带过来,小弟靠近汉成时,汉成跟小弟说了几句话,小弟回去跟骷髏报告:「老大,他说他认识梟大哥,是梟大哥雇用来活捉目标的。」 骷髏朝汉成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说你是梟大哥雇用的?就是我们本来要去你家接收z的那一个?看起来也没什么嘛。」 汉成对这种话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这类人看陌生人都是先高高在上,「我知道目标在哪,如果他还躲在vip区域的话。」 「vip区域也有我的人,应该也已经控制起来了,你们二十五个留在这里看守,你们四个跟我来。」 汉成心头一紧,只能期望婧薇已经逃出vip区域甚至逃出广场了,但是到达之后,只看到事与愿违的事情:婧薇就在人质当中,而且旁边的黑衣西装有二十人,加上普通区域的三十人,这群人总共五十个,如果没有人质的话,汉成相信自已能够独自解决他们,因为这群黑衣西装只不过就像是比较年长,火力比较强的世伟一群人罢了。 「在倒数结束的时候,z躲到椅子底下,现在还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汉成指了一张椅子。 「你们刚刚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这里吗?」骷髏问在vip区中的一个黑衣西装。 「是的大哥,没有任何人逃出去,您开枪的时候我们就在两条vip通道入口了,能到这边来只有这两条通道和舞台后的工作人员通道,但是我们到了之后马上就去察看了,抓到了想逃跑的工作人员,问他们有没有人已经跑走 ,他们说就只有表演者和主持人逃跑了,工作人员现在全部都在场。」 「看来,老鼠还躲在椅子下面,去看看。」 骷髏的三个小弟取下腰上系着的半自动手枪,警戒的往汉成指示的椅子徐步前进,在非常接近椅子的时候,骷髏不耐烦了,「你们他妈的是给我在公园散步吗,滚一边去。」骷髏拿起自动突击步枪上膛,往那把椅子还有周围的椅子全部扫射一遍,「去看看有没有尸体。」 三个小弟比较有底气,所以直接走过去,「老大,没有人的尸体啊。」 骷髏转身问汉成:「跑哪去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一定还在会场里面,你们也知道他长什么样吧,让观眾照顺序从出口出去,你们一个一个检查,如果不是目标就放他走,还有,让老人、小孩和女人先走,我帮你们找……」 「喂!」骷髏吼出这一声的音量之大,让几个小孩直接就哭出来了。 「谁家的小孩给我闭嘴!急着去投胎吗!」小孩的家长赶紧安抚,生怕一瞬间命就没了。 「你刚刚是把我当作小弟在使唤吗?蛤!我看你想当第一个死的吧。啊,对了,喂,把照片拿来给我看看。」骷髏命令小弟给他看一张相片。 「看来梟先生要的不只一隻老鼠的命呢。」骷髏把梟用来跟他联络的手机拿给汉成看,第一条讯息是汉成的照片,第二条讯息是:「这隻也给我干掉。」 骷髏把手机放下,留下汉成一脸困惑,「所以说,做事要有效率一点,拖拖拉拉的,让梟先生不高兴了就是这个下场,把他干了!」二十四个小弟一齐拿起自动突击步枪对准汉成,就在汉成刚准备再次啟动打倒猛熊的战斗力的时候,枪声响起,两个黑衣西装应声倒地,枪声是从vip通道传过来的。 「大哥,你怎么这么不讲义气呢,我们可是要跟着你办事的,把我们丢下自己战斗算什么啊?」世伟和舒羽带着所有兄弟姐妹到vip战场,拿着六把半自动手枪和一堆棍棒,有拿枪的对着黑衣西装一顿扫射,没拿枪的就衝过去挥舞乱棒。 「我叫你们离开为什么不照做,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你们的未来啊!」汉成先是脑袋一空,随后悲痛欲绝的大吼。 黑衣西装们虽然被打一个措手不及,但马上就调整姿态,将步枪对准这群不知好歹的未来。 「不!」再多的阻止也没用,再悲慟的吶喊也没用,汉成只能看着孩子们一个个倒下,子弹穿过了一个个未来。血泪混浊了汉成的目光,朦胧中,他似乎看到舒羽肉身为世伟挡子弹,在崩溃前见证了他们伟大的爱情,因为眼前的场景引发ptsd,汉成跑到倒地的世伟和舒羽旁边,跪了下来,血泪就滴在他们身上。 「把小老鼠解决掉了,现在,轮到你这隻大老鼠了。」骷髏举枪指着汉成,准备了结汉成后再去找z。 「喂,打平民我就真他妈看不下去了。」这个声音来自升降舞台,黑衣西装一半的人把枪口对着舞台,当完全升上来后,z包括防弹衣在内全副武装,拿着加特林多管机枪对着所有的黑衣西装,「嗨。」 「找掩护!」骷髏大吼一声,黑衣西装全部躲到椅子后面,z转动机枪,随着轰鸣声,将他们用来躲藏的椅子全部轰成破烂。突然,一群更大的声音响起,是警车的警笛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骷髏与剩下的黑衣西装跑掉了,z也跑掉了,留下的,是心有馀悸的民眾,五具黑色尸体,二十五位倒地的未来,和一个崩溃的男人。 第二十六部:未来重燃希望 「这里还需要一个担架…把呼吸器拿过来给氧…评估生命徵象…」emt(紧急救护技术员)穿梭在二十五个孩子之中,施予急救,九个标示红色牌,十六个标示黄色牌,送上救护车后紧急送往婧薇任职的医院。 救护员:「这五个穿黑色西装的身体都被打成蜂窝,连头都轰掉了,就是神仙来都救不了,全部标记黑色牌吧。麻烦在场的民眾,如果认为自己需要就医,并且可自行前往的,我们会给你们标示绿色牌,到医院之后给他们看牌子,并且说是演唱会现场来的,他们就会帮你们掛号。」 警察:「那麻烦没有就医需求的民眾,请跟我们回局里做笔录。」 婧薇陪同汉成到医院,先开了稳定精神的药给他,然后陪他在手术房外面等待手术中的世伟和舒羽,他们的手术房面对面,「汉成,不用担心,九个小朋友都进手术房了,我们医院的外科医生放眼全国都是顶尖的。绑黄色牌的十六个小朋友经过治疗后也没什么大碍,在那群恶棍开枪的时候就卧倒了,所以都没有打中要害,都是子弹擦过去而已,很幸运你说是吧?」婧薇想让汉成说说话,让他的心中阴霾消散一点。 「喔…嗯…」汉成还没有从刚刚震撼的场景中恢復过来,这让婧薇觉得很奇怪,照道理来说,职业军人应该是不怕看到鲜血和尸体,即使是队友伤亡,心理应该也能防御一二,但是看到这些小朋友的情况居然让“传说中的军人”变成这样,婧薇在心里留了一个心眼,有可能是治疗可以参考的方向,这时候走来两名警察。 警察:「你好,是高汉成先生吧,我们是金刚市政府警察局刑事警察大队侦查小队的人,我们有一些关于刚刚演唱会枪击案的细节需要你到案说明,麻烦你跟我们到地检署一趟。」 婧薇:「等一下,他什么也没做吧。」 警察:「刚刚我们替在演唱会现场的民眾做笔录的时候,他们都提到高汉成先生和开枪的匪徒一伙有过交流,并且跟后来另外一群也是拿着枪和棍棒的匪徒似乎关係亲暱,虽然是两帮匪徒械斗,但是高汉成先生跟两帮人马都有关係,因此我们已将高汉成先生列入重要关係人,麻烦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婧薇虽然也在现场看得一清二楚,汉成确实跟两帮人马都有关係,但还是想保护他,「等一下,高汉成先生是有精神及心理问题的病患,他因为刚刚看到了惨烈场景而陷入恐慌,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到案说明,我就是他的主治医师,我可以拿诊断纪录和治疗证明给你们看。」 听到他是精神病患者后,两个警员对视了一眼,外貌看上去较年长的警员说:「这并不妨碍他到案说明,走。」两个警员想强制将汉成拉走,汉成还在和自己内心的创伤奋斗,没有力气反抗。 「等一下。」婧薇再次阻止了他们。 「小姐,需要我们起诉你妨碍公务吗?」年长警员以恐吓的口吻想吓阻婧薇。 「我也有懂法律的朋友,休想用小细节糊弄过去,你刚才说汉成是关係人吧,关係人在法律的定义模糊,没有明确的法条订定关係人的定义,也没有强制传唤关係人的权力,关係人完全是可以不到场的。所以你们执意要带他走的话,我就去警政署投诉你们,这条走廊的监视器都有录音功能,别想抵赖。」 年长警员这时却改口:「我刚刚只是用错词了,他是重要证人,如果无正当理由不到场,我们可以强制拘提他,这样行了吧?」 「行什么行,当然不行,不管他是作为证人还是关係人,你们都要送传票来,而且要二十四小时内送来,况且你们是第一次来找他吧,何来不到场之说,想叫人去作证请先拿出你们的专业,按照程序走,不要急着破案就随便胡来。」婧薇坚决不让汉成被带离。 「很好,高汉成先生,请你不要离开金刚市太远,不然来不及回到地检署,我们就要强制拘提你,到时候可就没那么敦厚了。」两名警员一无所获的离开了。 「那两个傢伙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威胁还未成立罪名的民眾吗?幸好当初跟小悠学了相关的法律知识。」小悠是跟婧薇一起去演唱会四位朋友之一,是大型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婧薇之前也有类似情况发生,所以请教过她专业知识。 在警员离开后不久,受伤孩子的家属陆续赶到,他们还不了解案件详细内容,所以并不认识汉成,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快点醒来,舒羽的爷爷奶奶和世伟的父母也来了,爷爷奶奶担心孙女,却也担心其他人,于是问汉成:「小任,你没受伤吧,幸好,你比较幸运,现在没有躺在那里面,我可怜的孙女啊。」奶奶拿着手帕拭泪,爷爷在一旁安慰她,「我们舒羽一定可以跨过这道槛的,阎罗王要她命可还没有问过我。」 现在时间凌晨四点,世伟的手术结束,医生出来之后,跟家属报备情况。 世伟的主刀医师:「令郎很幸运,子弹七颗都没有伤及内脏等重要器官,大都是打到四肢和肩膀,子弹全部顺利的取出来了,等一下会帮他转到普通病房,一小时后应该就会醒来了,大概一个月左右就能出院,不过还是要定期回来做復健。」世伟的父母热泪盈眶,不断鞠躬感谢医生。 奶奶:「那我们舒羽呢,为什么还没有出来?」 世伟的主刀医师:「家属,请您耐心等候吧。」 爷爷奶奶经过漫长的等待,等待过程十分煎熬,奶奶哭了不下十次,爷爷也哭了一次,但是躲到旁边偷哭,没有让奶奶看到,因为自己得当奶奶的后盾。 过了两小时,清晨六点的时候,舒羽的手术室被打开了,「是舒羽小姐的爷爷奶奶吗?是她的监护人对吧。」 「是,我们是。」 「舒羽小姐有一颗子弹击中她的右下胸部,非常接近肝脏的位置,只差两公分,若稍有不慎,可能就会伤及舒羽小姐的肝脏,所以手术才多花了一点时间,所幸手术顺利,成功取出那颗子弹,现在已无大碍,还要再多观察,因为做开胸手术的关係,会先将她送进加护病房,麻醉大概一天之后才会退,那时候她才听得见你们说话。」 「谢谢啦,医生,谢谢。」奶奶不停鞠躬道谢,眼泪也不停滴到地板。 爷爷:「老伴,医生说她一天后才会醒来,我们先去回家准备一下吧,顺便把美国那两个只知道赚钱的人叫回来。小任,我们先走了,看你一句话都没说,应该被那种场面吓到了吧,你也回去休息吧。」直到爷爷奶奶离开,汉成也没有看他们,两眼一直盯着眼前的地板。 「欸,高汉成,你给我清醒一点,家属都走了,我刚刚打听到,另外七台手术也都顺利完成,没有大碍,你还要继续意志低迷是不是?」婧薇真不想相信汉成的意志力那么薄弱,尤其是汉成现在有事情隐瞒她,这是千真万确的… 汉成坐在手术房外的椅子上,把脸埋进双腿间,用力地嚎啕大哭:「谢谢,谢谢你们都还活着。」 婧薇在等这个男人的泪流乾,三分鐘后,汉成站起身。 「现在,你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吗,你跟那一伙匪徒,还有这些孩子是什么关係?我拜託你老实说。」婧薇虽然像是命令,却是恳切的希望汉成至少对她是诚实的。 「我会等警察来找我作笔录,依他们讲话的态度应该是想快点结案,把我诬陷成犯人,我会装作自己还是精神不清楚,而且我也可以行使缄默权,先回避掉这次询问,之后会来看孩子们,然后……还得做一件事,你放心,等事情全部处理好后,下礼拜回诊时,我会跟你说出一切,先这样,下礼拜见,还有…谢谢你也活着。」汉成说完就走掉了,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婧薇。 「喂,高汉成,喂!」婧薇看着汉成离开的背影,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下一次见面时,他们之间的气氛会有巨大的改变。 第二十七部:被预测的计划 「那么,高汉成先生,我们现在进行昨天午夜,在大广场的跨年演唱会发生的恐怖枪击事件的讯问,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作为法庭上的呈堂证供,审问前,你有权与律师谈话,在审问过程中,你也有权让律师在场,如果你无法负担一名律师,你希望的话法庭可以为你指定一名律师,如果你决定现在在没有律师在场的情况下回答问题,你也有权随时停止回答。」汉成现在人在地检署,在金刚市的最北端,从住家的区域搭乘高速铁路到地检署的区域也要一个小时,现在时间早上十一点,一般来说,传票不会这么迅速就签核通过,最迟应该也要二十四小时前发出,但是演唱会现场非常多人指证汉成,说他跟兇手有接触,所以警察跟检察官一鼻孔出气,并列为急迫情形,紧急把汉成传唤到地检署,并且将汉成从证人又变换成犯罪嫌疑人。 检察官:「你当天去演唱会是为了什么?」 汉成:「……」 「那我换一个问法,你除了听演唱会表演之外,去到演唱会还有其他目的吗?」 「……」 「据现场目击者的证词,虽然你没有做出任何伤害行为,但是你明显跟其中一伙人有关係,因为那群人有人叫你大哥,你是那群人的老大吗,还是领头的?」 「……」 「你跟那群穿黑色西装的有恩怨吗,在他们开枪之前你有先跟他们沟通过,是沟通破裂所以他们才攻击你们的吗?」 「……」 「目击者说还有一个人拿加特林机枪扫射攻击你们的黑色西装一伙,他也是你的手下吗?」 「……」 「高汉成先生,你什么都不讲,只行使缄默权,这样未来对你在法庭上会变得很不利。」检察官想用半威胁的方式,诱导汉成讲出证词。 「……」 「我知道你有精神疾病,但你还是多少说点话吧。」 「……」 检察官改用劝导的方式,但一样徒劳无功,他打算使用杀手鐧了。「除了你之外,我们还会去讯问躺在病院的那些拿着枪械和棍棒的年轻人,毕竟他们才算是当事人,甚至有两个人真的打死人了,搞不好你的罪会比较小,最多也是教唆杀人而已。」他认为,如果汉成真的在乎那些年轻人的话,他会跳出来为他们说话的。 「……………」 「……算了,你今天可以先回去了,这样都没能撬开你的嘴,继续耗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而已。」 「你也知道是浪费时间啊,你怎么不去证明那些目击者证词,有多少是真实的,因为极度的恐慌或愤怒而只能把在场最有可能是罪犯的人,直接当成罪犯,你觉得这个可能性不会有吗?还有,你们还是多花点心力去追捕开枪的人吧,别柿子只会挑软的吃,就这样,再见。」汉成迅速靠上椅子,离开了讯问室。 「我们有派人去追了啦,那个臭小子明明就会说话……」 「辛苦你了,我还要去医院探望孩子们。」走到地检署外面后,汉成向陪同他前来的律师道别,也就是婧薇向她请教法律专业知识的小悠,是婧薇拜託她陪同汉成去的。 小悠打电话给婧薇:「小薇,中午有空的话出来吃个饭吧,关于刚刚的讯问,你朋友讲的话我想说给你听……」 汉成到了病院,时间快要下午一点,先去探望十六个伤势比较没有那么严重的孩子,其中就有开枪射杀黑色西装的两个孩子,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七岁,「你们两个放心,我会帮你们请个好律师的,你们还不是完全行为能力人,应该是可以想办法减刑甚至缓刑的,所有人都一样,我会想办法帮你们的。」汉成安慰着他们,孩子们都非常感谢他。 汉成再去看动手术的九个孩子中,除了世伟和舒羽之外的七个孩子,他都跟他们说了一样的安慰话语。他们都对汉成非常感激,汉成非常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他之后去看了舒羽,但是麻醉还没有完全消退,舒羽还没有醒来,所以他跟爷爷奶奶问了好后,跟他们说可以帮舒羽请律师,但是被奶奶婉拒了,「我们家那个不孝子,唯一做对的,就是赚了很多钱,可以请得起厉害的律师,小任,不用为我们担心,如果你还是放不下心的话,可以常常来探望他们,我们家舒羽比世伟伤的严重,可能要在医院待好几个月。」 「奶奶,我一定会常常来探望他们的。」汉成握住爷爷奶奶的手,向他们保证,随后就去到了世伟的病房,世伟已经醒来了,跟他的父母在聊天。 「你们好,伯父伯母。」汉成向世伟的父母问好,他的父母也向汉成问好,「听说你是世伟新交的朋友?你们昨天一起去看演唱会?发生那种事一定吓得不轻吧?」世伟的爸爸问汉成。 「是的伯父,我的确吓到了,但是世伟的情况比我还严重,所以我再怎么害怕也要来探望他。」 「谢谢,你真是太有心了。」 「不好意思,伯父伯母,我想跟世伟单独聊几句,可以吗?」 「爸妈,你们让我跟他单独聊两句,不会用太久的时间的。」 「不然妈妈再去帮你买些你爱吃的,老公,我们一起去。」 世伟的父母离开了病房后,汉成就问世伟:「怎么回来了?不是要你们快跑吗?」 世伟:「大哥,我看到你的战斗能力,还有你说我们要为自己的未来着想的时候,我就决定要认你当一辈子的大哥了。」 「我没有在为你们着想,那只是我的人生观罢了,自己的利益最重要,因为再怎么信任的人,也会有背叛你的可能性。」 「大哥,你现在说的话跟你之前说的不一样,你之前可是很篤定的说再相信的人也会背叛你,现在怎么变成“可能性”,大哥你如果不是为我们着想,大可不必说些建言。」 「因为看到舒羽的爷爷奶奶,衷心的希望她幸福的模样,我不想让他们老人家伤心。」 「那大哥你其实还是善良的嘛。」 「我不知道,这种复杂的感觉是什么……」汉成在心里想着。 「对了,追踪器呢?确实放在那傢伙身上了吗?」 「大哥,确实放进去了,放在那傢伙裤子的后口袋里。」 「很好,我在来这里之前有先回村子的阿缎阿姨家查看过,邻居告诉我,他大概十点的时候离开家门,带着一个轻背包而已,所以应该没有走远。」 「大哥,现在啟动追踪器应该可以找到他,凭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干掉他的。」世伟握紧拳头,像是胜券在握。 汉成也是胜利的表情笑了一下,打开追踪器,确认了位置后,汉成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僵。 「怎么了大哥,怎么这个表情,那傢伙在哪里?」 「那傢伙现在……在我家门口……」 第二十八部:Z 汉成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里,到家门口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看到z盘坐在大门口前的地上,旁边还有汉成的吉他袋,「嗨。」z伸出右手向汉成打了招呼,像是跟朋友问好一样亲切。 「你这浑蛋!」汉成抓住了z的衣领,右拳已经伸出。 「等一下,你要在这边开打吗?路人都在看喔,这边还有蛮多监视器的,就代表这个地段房价挺高嘛,难怪你会付不出房贷。」 「你…调查过我?为了什么?」 「欸,来者是客,不先邀请我进屋吗?」 「你觉得我会引狼入室吗?」汉成恶狠狠地瞪着z。 「如果我跟你说,我需要你的力量打回去梟那里呢,你应该也很想替还在医院的孩子们报仇吧。」 听到这句话,汉成渐渐松开z的衣领,拿起了吉他袋,「背袋果然是你拿走的,别给我出鬼主意。」汉成开了门,z与他一同进入他家。 进入之后,z就自顾自的坐到沙发上,像在自己家一样,「先来杯茶或咖啡吧,不然谈不下去,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四个小时。」 「你先给我让你继续活着的理由,要不是你,这些孩子也不会来淌这滩浑水。」汉成将短柄散弹枪对准z。 「自己没有领导能力就别怪别人了吧。好,我让你问问题,问到你满意为止,你刚刚问我为什么调查你吧,当然是包括你在内的二十六个人都调查过了,特别是你,因为你很明显是带头的,不过这间房子应该不可能是梟给你订金之后马上买的吧,这个地段少说也要千万起跳。小时候是育幼院出身,长大后是职业军人,还是海军陆战队的,但是因为不明原因退役,现在是职业猎人。」z一派轻松的往后躺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你把阿缎阿姨一家怎么了,我不相信他们抽中欧洲旅游一个月。」 「这还不简单吗?我盯上这个村庄的时候,调查过全村庄的人,阿缎阿姨的儿子很喜欢参加各种大大小小的抽奖活动,我骇进他的电脑,不断安插旅行社抽奖的广告给他,他果然就被吸引去参加抽奖,抽奖和欧洲旅行是确有其事,只要靠关係让他们一家中奖就行了,接着再给他们一点酬劳,让他们答应我以姪子的身份暂住他们家就可以了,他们看到那个金额就不会再多过问什么了,不过,你居然在乎这种事情?格局大一点,别拘泥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汉成没有理会z的嘲讽,接着问:「为什么去演唱会?」 「要交东西给人。」 「交什么?」 「梟他们机构的机密资料,一个记忆卡跟一个随身碟。」 「不是只窃取到一部分吗?」 「放在我身上更不安全。」 「但是我从演唱会开始到枪击事件发生都盯着你,你没有跟任何人接触过阿。」 「我何必跟人接触?我把东西放在固定地点等人拿走就可以了。」 「怎么送?」 「你没发现吗?你跟我去上完厕所回来之后,有个东西不见了。」 「什么东西?」 「你还真是够迟钝的,应援棒阿,黑色握把的部分是可拆下来的,里面有空间,记忆卡跟随身碟都放在里面。」 「那你怎么不找你背后的人支援,或是直接把资料传回去,用电子邮件或其他方式。」汉成边说着,边去跟客厅相连的厨房泡咖啡。 「我算是商业间谍吧,连这个来拿走记忆卡跟随身碟的人,我都求了两个礼拜,集团才勉强派人过来,说是用网路很容易被抓到,不让我用除了人力之外的任何方式送回去。的确啦,如果被截获那就是国际性的问题了。选择演唱会是我指定的,为的就是让梟以为我想做点什么,你应该知道梟可以掌控监视器吧,那个闪灯的摩斯密码是故意用给他看的,让他专注在十点半到十点四十这一段期间,我干扰了两分鐘演唱会会场可以拍到我座位的监视器,让他以为没人经过我的座位,就是那时候,偽装成工作人员的我的同伴,到我的座位上把应援棒拿走了,但我的干扰器最多也就只能干扰两分鐘。」 「所以那把加特林是你的同伴准备的?」 「没错。」 「你既然可以干扰监视器,应该也可以入侵吧,为什么不这样做,然后自己回到集团交差?」 「听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我的设备完全比不上机构的,怎么斗过他们,自己的设备没被反入侵就谢天谢地了。」 「不,这只能说明你想掩他耳目而已,还是无法解释你选择在演唱会交货的原因。」 「嗯……一定得说吗?」 「不然我就在这里毙了你也无所谓。」汉成放下茶杯,再次举起散弹枪对着z。 「因为我想看我的老婆们表演阿。」 「到这种地步还想欺骗我吗?」汉成将枪上膛。 「是真的,我跟集团求人求了两个礼拜,到昨天才派人来,还说只能在晚间十点半到十点四十这段期间可以接触,可能那个人自己也有什么任务吧。我也不是很高兴好吗,早点来人,我也可以早点回梟所在的秘密基地,把剩下的资料窃取出来。本来早点来的话,可以凌晨让他进来村庄,要交货给他也容易的多,但既然只能那个时间交货,就要找一个可以掩人耳目的地方,不能选村庄,我也不想波及到村民,于是就选了演唱会现场,还为了混淆梟设计出了我刚刚说的那个计划。就算不为了交货,我本来也打算去听演唱会了,为了老婆们,谁说间谍就不能追星阿,你觉得我现在被枪指着,会说谎吗?」 「…………………」 「真的啦!」 「咖啡好像好了,我倒一下。」现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只剩下咖啡倒进茶杯的声音。原来这傢伙的确是追星族,也是间谍。对了,谁说不能同时有两个风格迥异的身份呢?世界前十大富豪榜上有名的人都可以是百万youtuber了。汉成冲好两杯咖啡后,端到客厅桌上,一杯放到z前面,此时z已经改成端正的坐姿了。 「窃取的机密内容是什么?」 「这个不回答也跟你的利益无关,如果让不相关的人知道内容,那就会是国际问题了,我只能这么说。」 「你背后的集团是?」 「兴煌(此虚构国家名字缩写)最大且最有财力的集团,仲謚集团。」 第二十九部:能力试探 「仲謚集团?他们现在搞这套吗?」 「一直都在搞这套,不止他们,全世界的企业或多或少都有商业间谍,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明摆到檯面上来,一般人当然不可能知道。」 「证明给我看你是仲謚集团的人。」 「呃……我是间谍,集团员工资料库不会有我的资料阿,如果查的到那才有问题,不过你真的要证明的话…」z将一部摺叠式手机打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随身碟插入,手机和随身碟都是特製的,手机画面跑出大量的信息,「这是仲謚集团间谍人员的加密资料,这里有我的代号看见没有?」 汉成确认了z的身份,「那他们为什么叫你去那个机构?」 「这不就回到要窃取的机密是什么的问题上了吗?」 「……你为什么来找我?」 「………你问这什么问题,不是你要找我的吗?」z从口袋拿出追踪器,「怎么,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没发现吧,我间谍是白当了是不是?」 「我还以为如果你发现的话会直接把它破坏掉,所以追踪器显示位置的时候我以为你没发现。」 「你本来是想追踪我进而找到秘密机构的吧,因为想为那些孩子们报仇。」 「谁要为他们报仇,我是要杀了梟那傢伙,我有非杀他不可的理由。」 「是因为他们兔死狗烹吗?」 「那是其中一个理由。」 「没关係,就算你没有在我身上放追踪器,我也有事情要找你。」 「什么事?」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先让我试探你一下。」z将手中的追踪器捏碎,同时把咖啡泼向汉成,汉成闪开之后,大声问z:「你干嘛?」 z没有回答他,从怀中抽出小刀朝他衝过去,汉成也将咖啡泼过去,z也闪开了,汉成后悔没有将放在厨房的散弹枪拿到客厅了,不过z的动作之敏捷,在这有限的空间里即使用枪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汉成决定用肉搏战,他迅速摆出战斗姿势,z使用刺击往汉成左脸突刺,汉成轻松的躲开了,但z随即将刀往汉成的方向划过去,刀的两边都是锋利的,汉成迅速的蹲下,同时一个扫堂腿踢倒z,z摔倒后往后翻滚两圈,立刻爬起身,刀往汉成的腰部突刺,汉成以左手格挡后,左手再变为拳,反过来攻击z,拳头正中z的腰部,让他往后踉蹌了两步,汉成再往z的腹部踢一脚,在z往后倒的时候把他右手里的刀抢过来,z背部着地,汉成坐到他身上,同时刀指咽喉,「游戏到此结束。」如鬼一般的眼神彷彿想撕裂z,但z却从容不迫的回应:「没了我带路,你怎么去找梟报仇,先起来再说。」 汉成起身后,z说:「不愧是在校体能成绩都达到顶标,而且还是海军陆战队出身的男人,战斗实力果然不同。」 「你就是想测试我的实力吗,真是多此一举的行为。」 z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不然等等让你跟我去机构,你不能打怎么办,到时候被发现的话我们两个可是一起送死。」 「你好像搞错了,虽然我们目的地是同一个,但是目标不同,别想着利用我,找出梟是谁干掉他之后,我就会离开了,你找不找的到机密资料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那如果我不利用你,而是雇用你呢?虽然不知道梟给你多少钱,但我背后可是仲謚集团,你觉得我会付不起你的僱佣金吗?」 「尾款还有隆黎三亿五千万,你付的出来吗?」 「就这点小钱啊?你是在问废话。」 「你现在马上匯钱我就相信你。」 「我们出任务的时候,用到钱都必须请款,最快两天才能送达,而且都是现金,你要再等两天吗?不过我提醒你,最快明天,梟的手下一定会再回来找我们,他的机构有能力骇入监视器把影像都洗掉,还不会被查出来源,我昨天查过了,他们车子的车牌都是已报废车辆的。警方现在已经把你锁定成最大嫌疑犯,一定想着反正从你这里讯问就好了,没必要再出动多馀的人力去追捕五十个人。梟的手下只需要一天避避风头就够了,你应该不希望自己住的地方变成战场吧?如果梟连你身边的人都要下手的话,那个心理医生应该会遭殃喔,我昨天骇入医院监视器的镜头跟收音器,发现她整个晚上都陪在你身边,你们关係应该还不错吧。」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钱呢?」 「那个无所谓。」 z心想:「这傢伙是怎样,怎么一下要钱一下又无所谓?」 「把你要带的武器全部带上吧,我希望天黑之前可以到达那里。」 汉成准备了从大叔那里借来的枪械和自己的短柄散弹枪还有开山刀,都放进吉他袋里,还有事先购买的子弹,以及防弹衣;z则是准备了用来储存大量资料的特殊制磁碟和随身碟,保护磁碟和随身碟用的鈦合金盒子,装在相同材质的小腰包里,还有防弹衣和一副军用手套。 「跟你借个厕所。」 「走廊走到底那间就是了。」 z走往厕所的路上,经过了汉成的房间,在汉成检查枪枝的时候,z溜了进去,想看看汉成有没有什么其他秘密,他拿起了汉成床头柜摆放的那个,放有汉成和博任合照,署名相反的那张照片的相框,这时,汉成走进了房间,把相框抢了回来,「这可没你的事,别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是是是,汉成。」z又再度去了厕所。 汉成抢回相框之后,发现刚刚发生一件诡异的事情,之后再详细问他,现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那个神祕机构…… 所有的装备都带齐全后,两人准备出发,「做我的车,你来导路吧。」 第三十部:又回旧地 「机构的秘密基地在星空市,一个偏僻的森林里,那里除了附近的一个小村庄的村民外,几乎不会有人进入,但为了避免这种情形发生,他们把外面偽装成一个石洞,入口的大门也建造成不规则石头自然堆叠而成的死路,需要知道侧边石壁上的岩石按压顺序才能打开正门,所以如果你没跟我去,到了那里你也打不开。」 「那为什么刚刚不说,这个理由可以让我马上决定协助你。」 「因为我想测试你,你选择跟我来的原因并不是为了钱,也不是因为我威胁你,而是在乎你家附近的平民,或是那个医生会不会因为你而受到伤害,有你这种善良的性格,我相信你会帮我的。」 「我说了,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我自己,如果在我家附近展开战斗,我的房子搞不好会受到波及,被轰个稀巴烂也说不定,我可不想付整修房子的费用。」 「你就继续否定自己的本性吧,再给你一个好福利,我可以帮你把你演唱会事件的罪嫌给处理掉,让麻烦不会找上你,看在你善良的份上。」汉成没有回答,但心中感谢他。 抵达森林之后,汉成问z:「你说附近有一座小村庄,村庄的名字该不会是月亮村吧?」 「你怎么知道,你以前有来过?」 「我之前有受那个村庄的村长之托,来这片森林捕杀一头害兽,破坏了森林的食物链和生态环境,还让以这片森林吃饭的村民,民生资源大减,所以帮他们解决掉牠了。」 「牠的外形长得像一头熊吗,速度比野兔还快?」 「你怎么知道?」 「等一下让梟解释给你听吧,那头熊跟机密情报有点关联。」z打了一个哆嗦,汉成居然可以打倒猛熊?他庆幸刚刚试探汉成的时候,他没有动真格,不然自己早就变成肉饼了。 到达森林后,汉成跟前一次来到这里一样,将车停在森林入口,两人走进森林,z说:「虽然基地外观好像用的很隐密的样子,但是建在森林里最高的树的旁边是真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说是机构老大,也就是梟,方向感极差的样子,这傢伙还真是随心所欲,整个机构的工作人员没人敢反抗他。」 「最高的树?那我知道是哪个石洞了,我跟猛熊就是在那棵树旁边,石洞口前面战斗的。」 两人以巨杉木为指向标的物走了过去,时间是下午五点,看到了一些月亮村的村民提着丰收的篮子,男人肩上也扛着猎物,还有一群嬉闹的小孩,走出森林外。 这时,一个村民发现了汉成,「欸,这不是大侠吗?大伙,大侠在这呢。」 「是勇者阿。」 「是大侠阿。」 「嗨,各位,看来你们生活回到从前了,真替你们感到开心。」 「是阿,要不是大侠,我们怎么有机会再到这片森林里做採集和狩猎的工作,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阿。」 「谢谢你们,对了,村子的一切都还好吗,村长呢,过的好吗?」 「现在的村长不是勇者你来的时候的那一位了,前村长一个多月前离开村庄,说是想完成人生梦想,大概就是勇者你离开村子几天后的事情吧。」 「其实前村长也不是我们这个村庄的居民,他是五年前,前前村长莫名离开后,政府指派给我们的,大侠,你听过这种奇怪的事吗?下任村长居然不是我们村民自己选自己村的人,而是政府指定的,但我们这种没读书的,也不懂得怎么跟政府抗议,所以就接受了,反正前任村长也没做什么坏事。」 「这样阿,我了解了,下次有机会我会回村庄走走的,今天我有其他事情要忙,各位回去路上小心点喔。」汉成向他们挥手道别。 「再见,大侠……」 「再见,勇者,有空要回来看我们喔。」 在村民们走的稍稍远的时候,z追了过去,跟村民们讲了一些话,又跑了回来。 「你跟村民们说什么?」 「只是跟他们聊个天,我很少跟乡下人说话,还蛮有趣的。」 等到村民们离开后,汉成跟z说:「政府直接指定村长?真是奇怪的事情,你有听说过吗?」 「汉成,虽然我不知道有没有关联,但是五年前,就是机构刚刚设立的时候。」 石洞穴长五十公尺,走到石洞穴尽头后,z持续按压着右侧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块,按压的力道非常大,像是怕一般人无意中触碰到一样,石块往墙壁内缩了进去,z放手后,取而代之回到原位的,是一个只有数字的电子键盘,z按密码的手速之快,让汉成看的眼都花了,但少说也有三十个数字,「好了,密码是正确的,接下来要按照顺序按压并转动两侧石壁的石块,顺序他们无法变更,为了让人无法透过电脑打开门,这个开门设计只有一个地方用到电脑控制,设计是由钢铁和岩石构成,如果他们想变更顺序,就只能把全部的材料打掉,重新製作并嵌合,但是打掉的那一瞬间,整个基地的上方会瞬间崩塌,底下的基地就玩完了。」z说话的同时,已经按压了左边两块,右边一块的石块,且需要极大的力气。 「只有一个地方用到电脑,就是刚刚的键盘吗?」 「没错,这是为了解锁让所有的石块呈现可以按压的状态,避免一般民眾失误按压,而且按压顺序必须完全正确才会开门,如果顺序不对,下方铁条会因为上方铁条还未离开,导致上下交错的铁条重叠而卡死,只能从里面把卡死的部份用重机械强硬解套,但这非常耗费人力物力,所以在这个地方光是开门失误,就会受到严重惩罚。」说话之间,z又按了四块石块,左边两块,右边三块。 「我不行了,剩下三块你来按,本来打开这个门就要两个人,一个人的体力是不行的,照我的指示做就可以。」z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好像想把洞穴里的氧气都吸光。 「左下角那块八边形的,不是那一块,再往下那一块,你那块是七边形的。对,然后是右边十边形的,干,那一块是十一边形的,你想害我们进不去是不是?」听到z责备他的语气,汉成没有生气,反而脸上出现微笑,但又瞬间消失,z捕捉到了这一抹微笑,「你笑什么?」 「没事,我也不知道。」其实汉成回想起了,他第一次跟博任去狩猎训练时候的事,那时博任也是用半责备半嘲笑的方式来引导他,但是怎么可能在认识仅一天的人身上感受到这种亲切的方式,而且他跟z只不过是利害关係,连朋友都算不上,一定是自己想错了。 「最后一块,是面对门的右上角那一块非常平整滑顺的圆形石块,那一块不用太大的力气,轻轻推一下就可以了。」 汉成正准备要去推的时候,z叫住了他:「等一下,虽然推开之后会是一部电梯,但是难保他们在电梯就会伏击我们了,你看。」z指着石洞左上角的一个角落,「有看到红色发光的亮点吗?那是针孔监视器,我们来的时候就被盯上了。」 「你怎么不早说?」 「说了又能怎么样吗?」 五分鐘前,梟透过针孔监视器看到汉成和z的到来,对其他下属大吼:「不是在那傢伙逃跑后,就跟你们说要改密码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敢回覆,但事实是:他只说过一次,而且是在工作人员对生物体进行测试的时候,随口提到的,测试生物体是他们工作的重要环节之一,根本没有人放在心上。大家想的都是:「你那么掛心这件事为什么不自己去做?」 梟:「算了,没关係,眼镜蛇,你带人上去,在电梯前面堵他们,送他们下地狱吧。」 「是,先生。」被叫做眼镜蛇的黑衣西装,是梟手下两大干将之一,专门解决用暴力解决的事情,地位与骷髏平起平坐,与骷髏不同,他沉默寡言,做的比说的多。眼镜蛇身材壮硕厚实,肌肉膨胀的像是举重选手,眼镜蛇是光头,头上有一隻眼镜蛇的刺青,是精通武术的肉搏高手,曾经徒手把想找梟麻烦的二十个拿利器的黑道份子全部打倒送医。 「你们这两个,一个叛徒一个内奸,我就要看看你们怎么死的。」梟冷笑着,看着监视器的大萤幕。 第三十一部:可敬的眼镜蛇 z:「电梯和石门中间,有一个可以容纳十个人的小空间,他们有可能在那里伏击我们。」 「我真的会被你害死。」汉成一手举着衝锋枪,一手将圆形石块往内推,石块缩进石壁内,洞穴在震动,但没有发出声响,石门宽度五公尺,完全打开需要二十秒,门与电梯间的空间约七公尺,眼镜蛇和他的手下就在此,手拿各种不同的枪枝,在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视野宽度时,位于最前方的眼镜蛇手下就立即开枪,汉成与z分别躲到石洞的两边,门的边缘并不是完全贴合两侧的石壁,前后者之间还有石头墙壁。 「电梯会不会因为强力的衝击而损坏无法使用?」汉成大声地询问z。 z不知道汉成要干嘛,还是大声回答他:「电梯的建材就算拿飞弹来轰也不会损坏。」 「把耳朵摀上!」汉成大声命令z,同时拿出手榴弹拔下插销。 z摀住耳朵同时蹲下。 汉成将手榴弹反手往门里面扔,从跟z躲到门的两侧,到扔手榴弹,只花了四秒,门只开了一公尺,死神的信物准确地进入了只有一公尺宽的炼狱入口,爆炸声响起,里面的人连警告喊说手榴弹的反应时间都没有,手榴弹中心点周围的几人当场被炸死,侥倖用同伴当肉盾,从门缝逃出来的人,也被汉成用衝锋枪赠与去往地狱的单程票,九个手下无一生还。 z:「你居然还藏了这一手,哪来的?」 「我们来森林之前,有先去我认识的大叔的武器专卖店吧,他偷偷私藏的,他说反正留着也用不到,又知道我是要去危险的地方,所以就送我了,甚至还有闪光弹和烟雾弹。」汉成边说着,边跟z走往电梯,这时电梯门打开,眼镜蛇拿着ak47步枪,往z和汉成疯狂扫射,两人又退到门外的两侧,刚才汉成扔手榴弹的瞬间,眼镜蛇就发现了,瞬间就躲回电梯里关起门。 汉成:「怎么还有一个人阿,妈的。」 z:「梟是真的想让我们直接死在门口阿,那傢伙是眼镜蛇,梟的得力干将,杀人不眨眼的,门再一分鐘就会重新关闭,而且关闭的速度非常快,一秒就会关上,关上的瞬间力道是五吨,这次没进去,他们一定会再找更强的人上来。」 汉成将闪光弹扔出去,但是被眼镜蛇打回来,在闪光弹回来的瞬间,z将闪光弹打往洞口之外,同时汉成低空再往里面扔了一颗烟雾弹后,跟z一起衝进去,眼镜蛇看不到前方,只能盲开枪,z趁此机会衝进电梯挡住电梯门,避免他关上。 梟:「靠,晚了一步,眼镜蛇,先暂时离开洞穴,再找机会回来。」梟本想让电梯回来载救兵上去,他知道一旦让汉成拉近距离展开一对一肉搏战,就算是眼镜蛇也没救了。 「抱歉,先生,全世界的近战专家或肉搏高手,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一对一单挑中打败金刚,这样就是真正的近战世界之王了,所以这次恕我难以从命,谢谢你先生。」眼镜蛇说完,就中断通讯。 「喂…眼镜蛇…喂!那个白痴!」梟愤恨的将无线电摔到地上。 「本来必须赶紧下去的,所以想偷袭你,但那可是对景仰金刚的人的不敬阿,而且也不是我的作风。」汉成将吉他袋丢进电梯里,眼镜蛇也将子弹用尽的ak47丢到洞口外。 z:「喂,别浪费时间了,快过来。」 汉成:「不用担心,很快就结束了。」 眼镜蛇:「很快就结束?你还真是口出狂言阿。就算你是名震天下的金刚,这也太嚣张了。」 语音刚落,眼镜蛇衝了过去,抡起右拳就往汉成的左腰砸过去,汉成后退了一步闪避,但是眼镜蛇右脚踏出一步,拳转为肘击,往汉成的胸口又是一个重击,汉成用左手将肘击往下压,同时一个右拳往眼镜蛇脸上招呼,眼镜蛇瞬间蹲下,往汉成怀里鑽,想要将他举起来使出摔角招术。 「这一招以前就有人用过啦,同样的招式我可不会上当第二次。」汉成说的,当然是博任摔倒他的那一次,博任还告诉汉成是怎么无意中破解的,汉成记住了,他的左上鉤拳往眼镜蛇下巴突进,但是眼镜蛇的近战技巧比博任还要强大,身体向左旋转三百六十度,同时右手拳背袭向汉成的右脸,打中了汉成,这一拳,让汉成体验了人生中的两个第一次:在单挑的肉搏战中第一次让对手先攻击到自己,还有第一次在肉搏战被打中脸,汉成擦着嘴角的鲜血,「有意思,那我就稍微认真一点好了,你要感到荣幸,这是我第一次肉搏战对人类认真阿。」 感受到了汉成的气魄,眼镜蛇后退半步,摆出防卫架式,「再怎么摆架式也是没用的喔。」汉成一个左上鉤拳,往眼镜蛇两手之间的空隙之间攻击下巴,眼镜蛇想再用旋转躲过,但是左转到一百八十度背部一阵剧烈疼痛,整个人往前踉蹌了两公尺,原来是汉成以右脚膝击他的背部,疼痛让眼镜蛇的意识稍微模糊。 「这是人能打得出的力道吗?」眼镜蛇心想,转过身来,汉成已在眼前,「在我认真的那一瞬间,战斗就结束了。」汉成的拳头如暴雨般砸在眼镜蛇的全身,眼镜蛇全身骨折,虽然超过一百公斤,却被汉成单手提起,往门口方向扔,正好落在石门正中间。 「不过,能打到我就已经值得我尊敬了,而且光明正大,至少没有出阴招。」 「王八蛋……骷髏、毒蝎,兄弟跟傢伙都给我准备好,在他们到大厅的时候,给我干掉他们!」实验室的人员全程用监视器观看这场战斗,梟下完命令后,进入圆形大实验室右侧的一个房间里。 战斗只花了四十秒,汉成往电梯走去,没有注意到后面的眼镜蛇的行动。他从怀里掏出沙漠之鹰,「至少在最后,要稍微夺走你的行动力,金刚。」z注意到了眼镜蛇的行动,大喊:「小心!」同时把汉成往旁边推,子弹稍微擦中z的左小腿,汉成赶紧跑进电梯,电梯按关,眼镜蛇最后剩馀的力气只够开一枪了。 「嘿嘿,金刚,你如果等一下还这么天真的话,下面那两个人会要了你的命。」 眼镜蛇仰望上面的石壁,「人生的最后能跟他战斗,算是死而无憾了,不过,他到底是什么怪物阿,真是的,这就是天才跟凡人的差距吗?」眼镜蛇闭眼,两道石门关闭,五吨的压力加上瞬间速度,让眼镜蛇被拦腰夹断成两半。 「喂,你还好吗?」汉成检查z的伤势。 「没怎么样,只是擦到而已,不用担心,我倒是有问题想问你,金刚是你的外号吗,怎么会跟都市同名,听刚刚眼镜蛇讲的话,你好像在搏击界很有名的样子。」 「那个你不必知道,对你没好处,话说回来,我们就这样有勇无谋的下去,下面的人数肯定更多,如果他们都拿热兵器的话,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打得赢。」 「不用担心,底下就是实验室,到处都是昂贵的仪器,梟不准他们在底下开枪,但我们可就无所谓了。」 电梯到达最底部,也就是地下两千公尺,总共花了两分鐘,门开之后,两人穿过一条连通道,到达圆形大实验室,连通道是到实验室二楼,两人看到一楼,全部都黑压压的一片,站在他们最前面的,是骷髏和毒蝎,全部的人就跟z预测的一样,没有拿任何热兵器,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刀械棍棒,「欢迎你们自己跳入火坑啊,拖泥带水的跟拿加特林乱射的,全部给我上!」骷髏大喊着。 第三十二部:骷髏与毒蝎 「喂,给你,有当过兵吧,会扔手榴弹吧?」汉成将剩馀的四颗手榴弹交给z,「反正你脚受伤,也没办法做太大行动,就在后面用火力支援我。」 黑衣西装大约七、八十人左右,从一楼通往二楼的两个楼梯蜂拥而上,待敌人几乎全都差不多到二楼之后,z准备朝两边各扔两颗手榴弹,黑衣西装透过刚刚监视器看到了他们有这等武器,便早就准备了类似于警用盾牌的防卫武器,把整个前方和头顶护住,z笑了一下,「这完全没有意义。」z将各一颗手榴弹准确的丢到两边敌人的最后方,从最后方将防守线击溃,前方受到衝击致使防御阵形出现漏洞,z再将剩下的两颗手榴弹,往两边的漏洞扔过去,爆炸让敌人东倒西歪,汉成从吉他袋里面拿开山刀,往右边的敌人队伍前进,他地上拿起一块盾牌,抵着最前方还倖存的敌人,用他超乎常理的天赋力量,将敌人往楼梯方向推,剩下没有被推下去的,也没有力气还手,被汉成用开山刀送了他们最后一程,扔下楼梯。而另一边,因为无法使用热兵器,敌人完全无法抵抗z使用汉成的衝锋枪射击他们,被打的血流成河。小嘍嘍都解决之后,汉成往楼下要跟带头的说话,「现在就剩你了,死骷髏头。」 z:「不过,另外一个人呢,毒蝎呢?」 汉成:「毒蝎是谁?」 z:「刚刚在骷髏旁边有另外一个平头,头上是蝎子的刺青。」 骷髏:「呵…z你没怎么看过毒蝎出手吧,你以为每次干架都是我跟眼镜蛇出手在解决,其实他也会出手,只不过敌人发现他的时候就是踏上黄泉之时。」 一个身影从三楼垂降下来,手拿乌兹衝锋枪对汉成和z扫射,两人迅速蹲下,但还是中弹了,汉成左肩以及右手臂被子弹擦中,而z的左肩直接被贯穿,还有一颗子弹从右腹部旁边擦过去,但两人成功躲到走廊的金属护墙旁,以那个角度不会被子弹打到,毒蝎垂降到了一楼,「照理来说我用这个方式扫射,应该不会有活口才对,这两个傢伙的反应速度都不像正常人。」 骷髏:「在底下对我们比较有利,如果我们上去,他们逃回连通道就麻烦了,通道两边都是重要的房间,不能开枪啊,我们近战可没优势。」 汉成:「喂,你还能动吗,意识还清楚吗?」 z:「干,我没想到他们那么疯啊,居然真的敢用枪,而且我就站在连通道正前方他们也敢开枪,不怕流弹打中房间是不是?」 「什么房间啊?」 「那个等一下再说,先解决这两个,毒蝎我还真没看过他战斗,但不管他的实力如何,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骷髏,冷静的疯子是最可怕的,他不上来就是在意开枪会打中房间,在等我们下去,至于他有多疯,你跟他交过手,应该知道吧?」 「嗯,轻易的就闯进演唱会现场,还毫不犹豫地把观眾全部控制住,的确是冷静的疯子。」 「没有手榴弹了吗?」 「没有了。」汉成偷偷把头探出来看一楼面积大小,马上就遭到扫射的伺候,他瞬间把头缩回去。 「虽然不是看得很清楚,但是空间还蛮大的,闪光弹跟烟雾弹起不了太大作用,怎么办?」 「你还有几颗?」 「烟雾弹一颗,闪光弹两颗。」 「我看看。」 汉成将闪光弹和烟雾弹拿出来,z发现了一件事,「你这颗,不是m84震撼弹吗?」 毒蝎:「要继续等吗,我可以用狙击干掉他们。」 骷髏:「好,你去三楼,他们正对面上方的方向狙击吧,千万不要打到房间,不然梟先生会问罪的。」 正当毒蝎准备去拿狙击枪的时候,z往楼下投掷了烟雾弹闪光弹各一颗,但是在中途就被骷髏以衝锋枪打掉了,双弹在空中產生了烟雾和闪光,这时,汉成从骷髏左手边的楼梯下来,拿着衝锋枪,但是毒蝎发现他了,先对汉成开枪,汉成只能先躲到梁柱后面。z往他的左边的楼梯匍匐前进,同时端着汉成的狙击枪,骷髏以为他只能待在原地,因为z伤的比较重,所以没有注意到。z将狙击枪架好,但不是瞄准骷髏,而是毒蝎,或许是战斗经验累积的本能,骷髏总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他往二楼环顾,终在他右手边二楼楼梯对面的墙上发现了狙击枪,「毒蝎,快闪开!」骷髏对毒蝎大叫,毒蝎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但这样汉成就获得自由,他趁毒蝎闪避还未起身,骷髏往z的方向开枪的时候,衝出来往他们方向跑,在他们脚边扔下m84震撼弹,随即往另一边跑,骷髏本想将m84震撼弹踢开,但是晚了一步,震撼弹能发出一百七十分贝的噪音,同时產生强光,可引起暂时性的失明、耳聋、耳鸣甚至是内耳损伤,骷髏和毒蝎瞬间摀住眼睛痛苦的哀嚎,但楼上的z也看不见底下,他藉此机会下到一楼,与汉成躲在梁柱后面,以手臂遮住眼睛,头往胸口缩进去,一同在敌人右手边埋伏,此时他们离敌人五公尺,远远超出m84震撼弹的有效半径一?五公尺,汉成将衝锋枪交给z,待闪光消散之后,骷髏和毒蝎继续摀着眼睛,在地上跪下来,露出痛苦狰狞的表情。 「你们这两个王八蛋,我就算瞎了也要杀了你们!」毒蝎单手拿着衝锋枪,胡乱的往四周扫射,打坏了很多仪器跟设备,碎片和玻璃四散,汉成与z再度躲回钢铁梁柱后面,骷髏则趴在地上。 这是可想而知的结果,虽然毒蝎实力强悍,但资歷、年纪都尚浅,发生预料之外的事无法临机应变。骷髏所说的发现他就会踏上黄泉,其实是因为毒蝎都是出来收尾的,是骷髏和眼镜蛇把敌人打个半死后,他再出来给予最后一击的,其他时候都是在附近待命支援,骷髏昨天能从演唱会成功逃脱,就是毒蝎来接应的。 「毒蝎,冷静一点。」骷髏往四周摸,幸运地碰到了毒蝎的脚,拉了拉他的裤管,毒蝎才冷静下来,摸着西装衬衫内里口袋的弹匣,重新换弹,骷髏翻身过来,也换了弹。 「趁他们看不到,想干掉他们两个就要趁现在。」z拿着汉成交给他的衝锋枪衝出去,想给敌人最后一击,但是被骷髏发现,往他这边射击,z往左边扑倒,骷髏追了上来持续射击,z发现骷髏的眼睛是闭着的,却可以准确地知道他的位置,是非常奇怪的事情,就在这时候,汉成拿着开山刀往毒蝎的方向跑过去,准备用解决掉眼镜蛇的力量解决毒蝎,但是一跑出来,骷髏马上回头,往汉成的方向开枪,汉成又躲回梁柱后,但这给了z机会,他准备朝骷髏开枪,骷髏却突然大叫一声:「啊!」接着马上用一般音量说:「十一点鐘方向。」正在z纳闷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毒蝎朝他这里开枪,他赶紧跑到最近的掩体后方躲藏,毒蝎和骷髏也躲在一台昂贵但坚固的设备后面,就这样双方僵持了五分鐘,毒蝎和骷髏的眼睛也渐渐看的到了。 「没用的你们两个,没有让我耳聋是你们的失策,不过说实话你们刚刚拋出m84震撼弹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完了,幸好只是耳鸣而已,我一下子就恢復了,多亏我家小伙子乱开枪帮我争取时间。」 z:「我大概知道骷髏那傢伙是怎么回事了,但是现在的局面,我已经想不到好方法可以破局了。」 汉成:「没办法,我实在很不想用这招的,这等于是赌上了失去武器的风险,但现在至少要解决他们其中一个。」 汉成站了起来,把四十公分长的开山刀,像射飞刀一样射过去,只是刀没有旋转,像是矛一样直直飞过去,两方人马距离十公尺,汉成的开山刀飞过去,到准确的插中仪器,只花了一秒,插中仪器后的衝击力让仪器往后倒,「他妈的你这个怪物,毒蝎,闪!」毒蝎和骷髏往两边闪,汉成从另一边衝往两人,衝锋枪的子弹早已用尽,z在后方用狙击枪做后援,汉成先往毒蝎的方向过去,就毒蝎的视线,他眼睛所看到的还是朦胧的,只能看到一个黑影子跑过来,毒蝎直接就开枪,但是汉成早就预料到了,往左边闪过,一个扫堂腿将毒蝎掀翻在地,接着抓住他的双脚,倒退跑把他拖远离骷髏,骷髏想出去解救毒蝎,但是被z用狙击枪牵制住,拖到一定距离后,汉成往毒蝎的胸口猛砸一拳,毒蝎的肋骨碎裂,吐出一口鲜血,汉成拿起周围的碎玻璃扎了毒蝎的四肢,让他失去行动力后,跟z打了一个暗号,让他把狙击枪放下,他把毒蝎扛起来,走近骷髏用来遮蔽的掩体,骷髏听到有人走过来,起身用衝锋枪瞄准,但是汉成把毒蝎当作盾牌,迫使骷髏不敢开枪,「投降吧,把枪丢了,双手举高走过来。」 「少废话,刚刚我听到毒蝎的肋骨已经断了,他活不久了吧,如果你想让我们投降,就不会把他打成那样。」骷髏的枪还是对着汉成,但是已经不呈警戒姿势了,就直挺挺的站着,他知道大势已去。 「如果知道我一定会让你们死的话,那你应该更不会有顾忌了不是吗,同归于尽才是对梟最有利的选择吧,你心里还是想活着,还是希望这小子是有救的对吧?」z在这时走到汉成旁边。 「呵……死之前居然还要被看透心里呢……可以再等一分鐘吗,我想让这小子可以看见我。」 一分鐘后,毒蝎视力完全恢復,看见了骷髏,骷髏说:「小子,看着我的眼睛,你后悔我当初把你带进这里吗?」 「不会,大哥,我那像垃圾一样的人生,是被你拯救的,能跟你一起战死,我很荣幸。」 「那就好,我一直不知道把你带进这个泥沼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听见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骷髏跪了下来,朝也跪着的毒蝎微笑,像是充满了父爱的笑容。 汉成:「你们自尽吧,这是我给你们保留的最后自尊了。」 「大哥,我们在那个世界再见吧。」毒蝎将衝锋枪对着自己的下巴,按下板机,结束了短暂的打打杀杀人生。 「你们这两个傢伙,以为就凭你们能搞定梟吗,我跟着他好几年了,没看过谁比他更执着于某件事的,他对正在研究的事情执着到疯狂的地步,他绝对不会让你们拿走情报的,好像这可以帮助他统治世界的样子,可以帮助仲……」话还没说完,刚刚一直在旁边听的z,用狙击枪的枪托攻击骷髏的脸部,再攻击他的腹部,最后再攻击脸部,让骷髏倒了下来。 「你废话太多了,到底想表达什么?」 骷髏咳着血,带着玩味的表情看着z说:「看来,等一下会发生好玩的事情,可惜我看不到了。」说完,骷髏将衝锋枪抵着自己的下巴。 z:「在你自杀之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外号叫骷髏,不叫蝙蝠?蛮符合你的。」 「他妈的,原来你发现了啊,也是,毕竟你也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了。“骷髏”这个外号从年轻的时候就跟着我了,而且叫“蝙蝠”可以威吓到敌人吗?」骷髏说完,结束了从年轻开始到现在中年,持续不断,血光冲天的人生。 汉成:「那是什么意思,z?」 第三十三部:见王 z抬头往上面大吼:「梟,我知道你听的到,如果再不现身,我就去破坏掉二楼连通道两旁的两个房间,我知道房间门的材质是什么,也准备了可以把门轰开的炸药,就放在这个吉他袋里。」z朝正斜上方梁柱的监视器展示汉成用来放武器的袋子,有炸药当然是骗人的,但是z知道梟在这个实验室的软肋是什么,十秒后,右边房间的门打开了,那两个房间的东西重要到只让梟思考了十秒。 「等等,我去楼上拿一下散弹枪。」汉成拿着短柄散弹枪,和z走往房间,看到了房间内部,是一个半环形的空间,分为上下两阶,有各式分析、运算、纪录还有研究工作的仪器和电脑,里面最显眼的,是在正中间墙壁上,有一块占满整个墙壁的大萤幕,萤幕分成好几十块分割画面,监视着这个基地的每个角落,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但其实主要不是要监视人,这里就是整个基地的主控室和资料研究室,两人进去的时候,在里面所有穿白大袍的研究人员都没有注意他们,继续做自己的事,因为不想漟浑水,除了一个人之外。 「欢迎两位强盗,来抢我最宝贵的研究资料。」梟站在与入口处于中间位置的一台分析仪器,张开双手欢迎两人,一边朝他们走过来。 汉成:「什么强盗,派人来杀我们的是你吧?」 梟:「你他妈给我搞清楚先后顺序,是那傢伙先偷我的东西,我才僱用你去抓他的,那个村庄没有监视器我根本就看不到里面,我一直以为你那么缺钱一定会完成任务的,但看你在演唱会跟他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用什么话术说服你背叛我,但我知道你已经留不得了。」 汉成:「我不是说我还要再观察他一阵子吗,在不知道对方作风的情况下只能先观察,不然会波及到平民。」 梟:「那只是你的藉口而已,凭你的能力,在确认他是z之后,你们不是有一次一起离开位置过吗,就那次机会你也没把握住,所以别跟我说那种废话。」 汉成:「你这么不相信人,还期望有人效忠于你,为你卖命吗?难怪你落到现在这个局面。」 梟:「效忠于我的,刚刚已经被你们干掉了。」 z:「你明明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把所有资料交给你后面的势力,再离开实验室,干嘛不夹着尾巴逃啊?」 「这里的研究花了我不少精力,也花了不少集团的钱,如果我在这时候放弃这里的话,就算集团再重啟研究,也不会用我了,我可不想被别人轻易拿走我多年的研究而取代我,但是没离开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我相信眼镜蛇、毒蝎、骷髏他们三个,可以把你们两个干掉,高汉成,你说我不相信人,但我只相信我想相信的人,那是我自己的判断,即使最后判断错误,也只能怪自己没有看清事实,后果要自己承担。所以没看清他们三个跟你的实力差距,还有z是内鬼。」 听到梟的一番话,汉成感觉内心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看清博任的本性,才会被利用当作战斗的棋子吗?,还是说自己没有看到什么事实,所以下了错误的判断呢?事实到底是哪个? z:「间聊到此为止,把剩下的研究资料交出来吧,我可以让你们活着出去,但是实验室你们别想再进来了。」 汉成:「等一下,我还有事情要问,你们在研究的到底是什么,z说如果随便被别人知道的话,会引发国际性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梟:「与你无关。」 「这是二楼连通道两旁那两个房间里面的照片,你看了就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了。」z把手机交给汉成。 「z你这浑蛋,那东西不可以给外人看。」梟衝过去想阻止他,但是汉成一脚把他踢开,梟从上阶滚到下阶,被另一个研究人员接住。 汉成接过手机,看到了上面的照片,看到了此生从没看过的恐怖景象: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圆筒,圆筒上下是金属製的,中间是一种可以看到圆筒里面的透明固体制的,里面都注满了各种顏色的液体,小的圆筒装着小动物,大的圆筒装着大动物,甚至有好几个人类,他们都闭着眼睛,表情平和,没有任何的痛苦,汉成看了之后,圆目狰狞的盯着梟,质问他:「这是什么,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汉成看到扶着梟的那个研究人员,眼睛睁的更大了,是惊吓得睁大。 z:「他们在做人体基因与生物改造实验,把动物拥有的特殊能力构造植入人体内,妄想改造人体,让他们获得动物的能力,有两个人成功了对吧,虽然是意外的產物,就是一年前那隻熊,还有已经躺在外面的骷髏,骷髏植入的是蝙蝠基因,而那隻熊,植入了熊、猎豹、和大象吧,但这也害死那个人了。」z不知道,其实有第三个人。 梟:「没有的事。」 z:「这应该叫做反向生物改造吧,因为跟用生物改造生物不同,你们想尝试在一个人身上植入多种不同动物的的构造,一开始很成功,所以你们想让他担任基地守卫的工作,顺便猎捕森林的动物回基地研究,所以他才会以石洞穴为窝。但没想到那傢伙失控了,因为相剋让他產生混乱,虽然你们的指令是直接输入进脑中,他还是会执行以前输入的指令,但无法再接收新的命令了,变成一隻听固定指令的猛兽。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你们只好把他收拾掉,至于为什么找汉成,这就得问你们了。总之虽然那些人是自愿参与的,但光是生物改造这件事就备受争议了,居然还用活人实验,如果被国际发现,那可不是抨击和舆论那么简单了,我们国家会直接受到国际上实质性的打击,譬如经济制裁。」 汉成:「所以这就是你雇用我的理由吗,村长?」 第三十四部:真相中的怀疑 搀扶梟的男人,就是当初雇用汉成解决掉猛熊的,月亮村的前任村长,代号江河,梟都叫他江博士,是实验机构生物工程组的组长,论功能地位的话,仅次于梟之下。 江河:「五年前机构刚建立的时候,就靠着关係让我当上村长,为了让我从外部监视,让村民或外地人不要轻易靠近那个石洞穴。两年前我觉得疲倦了,想回实验室工作,所以创造一个守卫,第一次改造猛熊后,反应良好,我就急着想要测试更多动物,结果一年前那傢伙不接收命令了,开始变的狂躁,梟叫我处理好这事,我第一个就想到金刚,找了你一年才找到你。」 「所以你们到底是如何得知我的真实身份的?」 「就算军方想隐藏你在“绝对力量”的过去,但哪有不透风的墙,金刚是海军陆战队出身,两年前莫名消失的传闻都在流传,甚至听说还有ptsd,以上传闻透过对你的调查报告和我对你的观察后全部吻合,再加上我看到了你的力量,那隻熊身上有拳头打出来的伤痕,全世界能办到的就只有“金刚”了吧。」 汉成:「所以你也是在利用我,一个多月前那个和蔼可亲的村长呢,还是你也做了什么动物改造才失去理智?」 梟:「高汉成,你到现在还是那么天真啊,就告诉你好了,江博士找你来是为了解决他留下的烂摊子,但我找你执行任务,不只要抓z,还要抓你,你的战斗力绝非人类,身体里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基因,我想好好研究你,或许你身上藏着能让我的研究有重大突破的秘密。」 「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用我,你们这些愚蠢又该死的混帐,我到底可以相信谁?」汉成将z的手机还给他,想抓起一台仪器往梟跟村长身上砸,一隻手搭在他的左肩上。 z「我相信你啊,汉成,你就完成你想做的事吧。」 梟:「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看到我手上的装置了吗?高汉成,现在这个画面是发送讯息的页面,发送的对象是全球各大媒体,如果我把你的真实身份让全世界知道,应该有蛮多人想来找你报仇的吧?」 汉成从进主控室开始,手里一直握着几块碎玻璃,在梟威胁他的语音刚落,他就往梟握着手机的右手射了一块玻璃,玻璃刺进他的右手掌,部份玻璃从手背穿出来,就这样卡在他的右手,而玻璃也射中手机,手机裂成两半,掉到地上,从梟的语音刚落,到汉成射玻璃刺中他的右手,只花了零?五秒。 「啊!干你妈的!」梟大叫一声,让实验室的研究人员都不得不注意他这边了。 汉成:「你有证据吗?」 梟:「只需要一些旁敲侧击的证据就够了,譬如说金刚从国际上消失跟你从军队退伍是同一时间。如果看到跟金刚有关的披露,那么跟金刚有仇的人或组织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需要相信就行了,愤怒就会引领他们来干掉你,最重要的是,你他妈的射穿我的手,不就是心虚吗?还需要比这更有力的证据吗?」村长赶忙叫旁边的研究人员拿医药箱来给梟包扎。 汉成:「你背后到底是谁?我有必要去问他们一些问题了。」 梟:「这个你到死都不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人知道的话,兴煌乃至于全球经济都会受到影响。」 汉成:「经济会受到影响?你后面的势力是像z后面是仲謚集团一样是大财团吗?」 「……你在说什么东西?你跟他说了什么鬼,他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梟露出疑惑和不可置信的表情,第一句是问汉成,第二句问z。 梟:「高汉成,你别相信这个傢伙,如果我没猜错,他后面是军……干!」z拿出藏在怀中的半自动手枪,往梟的左肩开枪,鲜血迸发而出,他整个人往后倒。 江河:「兵器装载!」整个基地除了梟和村长,就剩下在主控室的十二个研究人员,他们不仅是研究人员,也是士兵,全部装备着ak-47或乌兹衝锋枪,对着汉成和z,江河认为他们安全了,这是最后的杀手鐧。 「村长,你们到最后,还是小看我的实力啊…」汉成将剩下的玻璃碎片一一射出去,十二个人员全部受到致命伤,射中头部、心脏或其他内脏,当场死亡,整个过程,只花了六秒,让人猝不及防,现场还有呼吸的,只剩下四个人。 z用枪抵着江河,让他把资料全部交出来,村长只能照做。 梟:「江博士…别受他威胁。」梟还躺在地上。 江河:「总经理,有可以活下去的机会都要先试试。」 汉成:「你到现在还认为你们有活着的机会吗,村长?」汉成拿着短柄散弹枪指着躺在地上的梟。 在江河把所有研究资料调出来交给z的时候,梟对汉成说:「我不能跟你说我后面是谁,但是z那傢伙,他背后绝对不是仲謚集团,我想过如果资料被拿走,对谁会最有利,再加上我明明提到你就是金刚了,但是他一直没有疑惑的表情,也不问你,我猜,他后面应该是军方,这是他为什么知道你是金刚最合理的解释。」 汉成:「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梟:「孩子,我要你看清什么人是可以相信的,相信对的人,可以让你高枕无忧;但是相信错的人,可以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当你不知道该相信谁的时候,就要相信自己的判断跟选择。我相信眼镜蛇,是因为他跟了我二十年了,连最有机会背叛我的时刻他都待在我身边;骷髏在充满背叛跟猜忌的黑暗世界里,是讲义气闻名的,很多人都笑他傻,但我知道他只是跟我一样,相信自己所择,他选择相信并跟随我,那么我也相信他;而毒蝎是他带进来的,我相信他的眼光。一年多前那隻熊失控之后,我有一段时间不敢进行基因实验,是骷髏跟眼镜蛇主动说愿意当实验体的,虽然叫眼镜蛇,但是获得森蚺的肌肉力量,而骷髏获得蝙蝠的回声定位,这都是因为他们两个相信我,所以我无条件信任他们,但你真的相信z吗?我之将死,就给你点建议吧。」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长得很眼熟,好像有在新闻上看过你。」 「原来你有看到啊,我记者会新闻排程还故意选择晚间新闻结束之前最后一则,那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吗,别去找我后面的人的麻烦。」 汉成没有说话,这时,z将所有资料全部蒐集完毕,同时打了一通电话:「对,就跟我刚刚说的一样,麻烦你们了,谢谢。」这通电话,汉成没有听到。 「好了,现在,你们两位也该上路了。」z叫村长去到汉成前面,背对着汉成跪着,后者瞄准村长的头部。 汉成:「村长,一路好走,下辈子有缘就让我当你的村民吧。」村长回头朝汉成笑了一下,汉成开枪,村长往前倒下,结束了忙碌的人生。 「谢谢你的忠告,梟。」汉成朝梟的脖子开枪,结束了这个从始至终都相信自己判断的男人的人生。 在汉成开枪的前一刻,梟心里所想的是:「金刚小子,希望我刚刚说的那些话,能让你或z至少其中一个死在这里陪我们。」 第三十五部:择我所信 z:「他刚刚跟你说了什么话,什么叫忠告?」 「z,你怎么会有枪?」 「总要留一手吧,以防万一。」 「以防必须干掉我的万一吗?」 「…………………..」 「我一个多月前在电视上看过梟这傢伙,他是仲謚生科的新任总经理萧统领,再加上你听到我是金刚的时候,一直没有问我这件事,这个称号在兴煌连小孩都听过,但你竟然问我为什么外号跟都市同名,为隐瞒而隐瞒的目的太明显了,还有……」 z举枪正对着汉成,「还有呢,还有什么?」 汉成:「还有骷髏在死之前,好像想讲出梟背后的势力,但是被你打断了,他的最后一个字是“仲”,是仲謚集团吧;还有刚刚梟想讲出你背后的势力,也被你打断了,他说的最后一个字是“军”,是军方的意思吗?回答我,z。」 z将枪放下来,面色平静的说:「汉成,梟讲几句话你就相信他?就算梟是仲謚集团底下公司的总经理又如何,就代表我一定认识他,或他认识我吗?我是专门在当商业间谍的人,普通员工不认识我是正常的,至于总公司为什么让我当商业间谍来偷自己底下公司的资料,那是他们上面的事情,我只是听命行事而已。为什么对你的外号没反应,因为我没兴趣啊,你是金刚还是黑猩猩还是啥的,那跟我没关係。他们两个讲的最后一个字是什么意思我更不可能知道,我只是觉得他们废话太多,所以就打断他们了。高汉成,我可是在演唱会上帮了你,不然你跟那群孩子,甚至那个女医生都会被轰成蜂窝啊,我还回答了你那么多疑问,还给你机会来到这边报仇,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梟说的对,只相信我想相信的人,相信我所选择的,即使最后结果是错误,也只能怪自己没有看清事实,后果我会自己承担。现在,z,我并不相信你。」 汉成举起短柄散弹枪,z举起双手,「好,我投降,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可以到上面的森林再干掉我吗,我过去两年每天待在这里也心惊胆颤的,不想死的时候还在这里面,这点小小愿望应该可以实现吧?」 「别给我打什么主意,就算上面有一百个拿枪的傢伙,我也有信心可以干掉他们,你想要赌赌看吗?」 「哪有什么拿枪的傢伙,我真的单纯不想待在这里而已。」 汉成把z的手枪抢过来,抵着他,让他沿途回收开山刀、衝锋枪、狙击枪,放回吉他袋,两人按照原路走回去,出了电梯之后到石门前面,从里面开门跟从外面的方式一样,z开完门之后,两人往洞穴出口走,远远就可以看到有很多人影,还拿着手电筒和火把,「你真的叫人了?不管他们是谁,他们跟你一样会永远留在这片森林。」,z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汉成没有注意到的冷笑表情。 因为洞穴是黑的,所以里面的人看的到外面,但是外面的人即使用手电筒照射里面,能见度也很低,在剩下二十公尺左右,汉成僵住的停下脚步,z则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了,不是说他们也会永远留在森林吗,他们是每天会来森林没有错,但是应该不会永远留在这里,他们会永远留在离这里五分鐘车程的村庄啦。」 「你这王八蛋,居然用这招。」 「不想毁坏你在大家心中的英雄形象的话,就把枪放下,正常地走出来吧。」z毫无顾忌地往前走,开心的跟村民打招呼。 汉成虽心有不甘,但不能在村民面前开枪杀人,只能先走出去,之后再想办法,但他又怎么赢的过z的头脑跟谋略呢? 「大侠,怎么会伤成这样?」 「勇者,怎么会流血?」 「小哥,怎么肩膀还有子弹?」 大约三十个村民围着汉成和z,不断的关心他们的伤口,先给他们做了应急包扎。 汉成:「各位,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刚刚接到这个小哥的电话,说你们两个受伤,让我们来接你们,这个小哥还说你们是去剷除恶势力,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 「各位,我们还能忍耐,村子里有诊所吧?我们回到村庄再做更好的检查吧。」 「离村庄大约二十分鐘的车程有一个乡镇,那里才会有诊所,如果要去医院的话,就要到金刚市的近郊医院了,车程大约两个小时,不过我们有村庄医生。」 z:「那就不用去诊所囉,消毒一下,把子弹取出来就好了,可以吧勇者大侠。」 汉成点头,内心却对于被z牵着鼻子走感到不甘,但因为不擅于动脑算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时间晚上八点,汉成啟动停在森林外的车子,与z返回月亮村。 「你到底是谁?」汉成紧握方向盘,这种被蒙在鼓里利用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z:「如果不相信我是仲謚集团的商业间谍的话,那就别继续问了,反正这次你协助我完成我的任务,不会亏待你的,我已经跟我的人联络过了,两天后,三亿五千万就会打进你的户头里,等着收钱吧,你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天外飞来一笔横财就行了,对了,还有演唱会事件,已经让检警往骷髏他们头上查了,不过他们就算找到这片森林,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跡,那个石洞穴永远不可能有人打得开,所以你就安分过日子吧,别再纠结了。」 「你不是说请款只会有现金吗?」 「你还真的相信啊?叫我后面的人一天之内拿出三亿五千万,我应该会被骂到趴在地上吧。」 汉成现在除了听他的话,又能怎么样呢? 回到村庄后,村庄医生为他们两个消毒、取子弹、重新包扎,虽然没有什么先进的仪器,但是村庄医生功夫了得,两三下就取出z左肩的子弹了,村民们还热心的当场捐血,为两人输血。新村长比前村长更热情,甚至到热血的地步,z和汉成就应村长邀约,在村庄待了几天,在回到村庄的两天后,汉成的户头果然进帐了三亿五千万,并且同一天差不了多少时间,就有警方循着骷髏他们的踪跡,找到了森林,也找到了离森林最近的这个村庄,但是z已经透过背后的势力打点好了,所以当警方确认z跟汉成在这个村子后,只是装装样子,询问了几个村民,就直接离开村庄了。就这样到了汉成每个礼拜看诊日子的前一天下午,汉成接到了婧薇的电话:「喂,我把明天下午的病患都排开了,你下午一点就给我滚过来,给我好好说明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敢不过来,你就回去监狱医院治疗吧。」婧薇的语气带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z跟基地的事情让汉成精神太紧绷,都忘了有个人可以帮他缓解情绪,听他说话。 汉成和村民们说他明天就要回去了,虽然不捨,但还是祝他一路顺风,村民们还给了他许多自己种的农作物、去森林採的野菜或果子,还有一些自己养的肉禽(鸡、鸭、鹅),甚至有村民想送他整隻猪或羊。 「大哥大姊,我怎么载的下这些家畜啊,车子会先坏掉啊。」大家都哈哈大笑。这一天晚上,在村庄的主要道路摆设欢送会宴席,摆了不下百张桌子,大家吃肉喝酒,非常快活,当初汉成看到的弹弓小兄弟也在其中,汉成叫住了他们,「你们是…拿弹弓想射哥哥的弟弟,和家事都丢给弟弟做的哥哥吗?」 两人对视一眼,弟弟说:「勇者哥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啊,那个已经过去了啦,后来我还是拿弹弓打哥哥了,妈妈气得不准我吃晚餐,但是哥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跟妈妈说实话,结果妈妈要我们互相跟对方道歉,我们就和好了,现在很相亲相爱喔。」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你们去玩吧,玩得开心点。」两兄弟跑回去找爸爸妈妈,这让汉成的负罪感更重了,当初被错误的復仇心所驱使,才酿成现在的局面,连小朋友都懂得认错,自己却想隐瞒罪行,他现在简直不可饶恕自己。 「看来,我也该像个大人一样,承担我的错误决定所引发的后果了。」汉成讲这句话的时候,z就站在他在后面,因为周围人声鼎沸,所以汉成没发现。 「高汉成,你以为我会让你这样做吗,这样也太便宜你了。」z就在这个晚上,大家都还在欢腾的时候,安静地叫人来接他离开村庄,回到他背后的组织,因为他要着手安排一些事。 第三十六部:真正的误杀真相 一月七号,太阳刚升起来之时,汉成揹着吉他袋就离开了村庄,只有一些早起耕地的农民跟汉成道别,汉成回到家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准备好了一些要跟婧薇说明的内容,把身上的绷带都拆掉,穿上可以盖住伤口的长裤长袖。早上十点,去医院探望孩子们,除了世伟和舒羽外,汉成跟其他二十三个孩子一一嘘寒问暖。到舒羽的病房时,她已经醒着坐躺在病床上,世伟坐着轮椅在舒羽的病床旁边,两人看到他来探病非常开心,有说有笑的,中途还陪他们吃了午餐,一直到十二点四十分。 汉成:「好了,我也该走了,我还要回诊呢。」 世伟:「大哥,回什么诊啊?」 「我要回精神科门诊,你大哥我精神有病。」汉成半开玩笑的说。 「原来那个姊姊说的是真的啊,昨天下午的时候有一个姊姊来找我们,问我们跟你是什么关係,上礼拜在演唱会做什么,她说她是你的精神科医师,还拿诊断纪录给我们看,我说我们跟那群人有恩怨,大哥你只是帮我们调停而已,但是调停没成功,那群人就开枪了,她没多说什么就走掉了。」 「是吗?好,我等等再去跟她说。」汉成准备离开病房,又停下脚步,回头跟世伟和舒羽说:「帮我跟其他孩子说一下,这次我离开之后,你们可能要去别的地方才能在见到我了,想知道我以后会去哪里,可以去问我的精神科医师,她会回答你们的。」汉成说完后就离开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世伟和舒羽。 时间下午一点,汉成在精神科诊间外面等待叫号,「高汉成先生,可以进来囉。」 汉成进诊间之前,护士跟诊间里面说:「请不要把病患给吃掉喔,医生。」 之后就离开了。汉成看了一下离开的护士,只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他进诊间之后瞬间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婧薇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侧边,一进去就可以看到婧薇整个人,穿着蓝色紧身牛仔裤和淡紫色蛋糕衣,右手手肘撑着桌子,左手牵着右手,,用比南极还要冰冷的眼神盯着汉成,就算是汉成这种身经百战的军人,也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接下来我问你的话你有任何一个字敢说谎或是犹豫,不用等你下地狱,我她妈的会直接拔掉你的舌头。」婧薇语气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波动,但是桌子上放着一把镰刀。 「喂,医生这样威胁病人不太好吧。」 婧薇大力敲了一下桌子,连桌上的镰刀都稍微悬空了,「在我还好声好气的时候给我坐下,别真的逼我动手。」这一下,汉成知道婧薇已经没有开玩笑的成份在里面了,这也是他应得的,毕竟他真的隐瞒婧薇太多事情了。汉成乖乖坐下,婧薇表情才舒缓一点。 「把演唱会的事件、那几个孩子是谁、拿机关枪乱扫射的那傢伙、那群穿黑衣西装的身份、你过去一个礼拜去哪里做了什么事,全部说出来。」 汉成微微一笑,「又到了说故事的时间呢,就像一个半月前一样。」汉成将婧薇刚刚问的问题的动机、开头、过程、结尾、细节,全部都说了出来,但没有说出人体实验相关的事,怕婧薇知情会有人上门找麻烦。这让婧薇又一次震惊了,程度不亚于知道汉成是“金刚”的时候,这时已经下午四点。 「所以……等一下我好混乱。」婧薇一手扶着头,一手举起阻止汉成继续说下去。 「你又混乱了,医生怎么可以逻辑这么差呢?」汉成不忘逗她两句,婧薇的怒气在说故事的过程中已慢慢消失,转变为复杂的情绪和面部表情。 「所以你是为了我们还是为了钱才跟z那傢伙去秘密基地?」 「喂,这样问也太让人伤心了吧,钱是附加价值而已,主要是为了你跟孩子们不受伤害,我在去基地的路上一直以为是为了我想復仇而已,因为被背叛过,所以不想再信任任何人,一切都先以自己的利益为主,但是我错了,看到世伟跟舒羽那两个孩子寧死也要保护自己所爱的人,看到你为了维护我而跟警察槓上,听到梟临死前最后的话,这些事情我才明白,人还是值得相信的,还是得依靠他人,独自一人是无法活着的。」 汉成说完之后,诊间陷入沉默,婧薇像是发呆的望着诊间的门,其实是在思考,从汉成的两段回忆,到刚刚汉成说的所有事情,婧薇正在诊断出汉成的根本的病因。 「高汉成,上礼拜发生那种事情,加上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过去这一个礼拜我就优先研究你的回忆录,有一些问题我想问你,你要诚实回答。」 「我不会再有所隐瞒了。我想诚实的面对我所做的事情,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 「你跟我说的触发你内心伤痛的那两个场景,就是在月亮村里看到的那一对兄弟和《梦》第一段太阳雨的故事,其实你不可能看到那两个场景而触景伤情啊,他们做的事情都是刻意而为之,弟弟故意要攻击哥哥;小男孩不听劝,执意去看狐狸娶亲,最后要去求得原谅,但你不是因为烟雾弹造成的雾太大,没看清前方,看到了闪光腰带就开枪,所以才打中博任吗?」 「在说这件事之前,小薇,我要先跟你道歉。」汉成站了起来,对婧薇深深一鞠躬,这个鞠躬可以看到汉成的背部,道歉完后,汉成并没有坐回去,站着说话:「其实你刚刚说的那一段,不是事实,因为我一个多月前还不相信你,但是上礼拜你极力阻止我被警察带走,还帮我找了律师陪同,极力的帮助我,我就想跟你说出真相了。」 「……王八蛋,对了,上礼拜你跟小悠去地检署受讯之后,她有来找我,说了你在地检署说过的话,她说你很诡异,为什么明明就很明显的事实,你还要把错误分散给别人,她当时也在场,她是看到了整个过程的。」 「我一直以为我无法再相信任何人了,但就像我刚刚说的,连续看到世伟和舒羽,还有你无条件站在我这边,让我知道我还是可以相信人的,人是可以为他人无条件付出的。这让我觉得很混乱,难道我所经歷的伤痛经歷是错的吗?我被张博任背叛了,他是个可恶的傢伙,让我知道这是个险恶的世界,人只会以自己的利益为优先而利用他人。怎么会又出来两个小毛头,还有一个精神科医师动摇了我以为的世界,这让我觉得很混乱,在还没搞清楚自己真正心意的情况下,我只能维持自己当时所相信的观点。不过梟那傢伙倒是让我清楚了。」 「你说我刚刚说的不是事实,那什么才是?」 「我是故意攻击博任的。」 第三十七部:担我所择 「……………………………………你现在在跟我说什么玩意,你是真的想重新被关回监狱吗?」」婧薇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吼着连续用力拍打汉成的背,让附近的医生和护士都跑过来关心。 婧薇:「我没事,你们出去吧,等一下这里有多大的声响都不用过来。」 眾人离开后,婧薇这次以比太阳还要火热的眼神,怒视着汉成,「把话说清楚。」 「我不是真的想把他杀死,只是想给他教训,我瞄准的是他的左肩,不管肩膀被贯穿或是卡在肩膀,也不会让他死亡,我们那里有医护官,虽然是山上,但下到山下的医院也只需要一小时,我那时觉得没问题,但是意外总是在安心的时候发生:恐怖份子往博任的脚下丢闪光腰带,他跳了起来,同时我已经开枪了,他的位置移动,原本是肩膀的位置,变成了心脏,他就是这样死的。我被愤怒淹没理智和思绪,只剩下想让他也受到伤害的情绪。」 「你不是觉得遭到背叛跟利用了吗,那为什么只是想让他受伤,而不是直接打死他?」 汉成自己也完全没想过这件事情,他楞了一下后,看着婧薇微笑回答:「谁知道呢?」 诊间再度陷入了沉默,这次沉默的时间比刚刚还要长,婧薇都没有说话,偶尔来回踱步,把后面书柜的书随意拿起来翻了翻,把窗帘拉开又关上,关上又拉开,就这样做着无意义的举动长达半小时,这期间,不管婧薇怎么走动,汉成都没有看她,只是一直盯着前方。婧薇终于回到座位上,汉成打算听她作最后的诊断时,却发现她以泪洗面,妆都花了,但没有哭出声音。 「你为什么哭啊?」汉成慌张的抽起桌上的卫生纸递给婧薇,这个举动让婧薇大哭起来,听到骚动的医生护士又赶来,只是这次男性工作人员都面露凶光,好像想把汉成生吞活剥,其中一个年纪跟婧薇相仿的男医生甚至喝斥汉成:「居然敢让我们的女神(婧薇是医院之花,见第五部)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做了什么猪狗不如的事,你个负心汉。」 「杨医师,我知道你跟这个病患日久生情,所以我有注意你们的一举一动,上次他槌桌子是不是他习惯对你恐吓了,我可以作证,跟你到警局报案。」上次被汉成吓到,婧薇的助手年轻护士关心着她。 「我跟这傢伙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係,永远都不会是,全部都给我滚出去啦!」婧薇把眾人都赶出诊间,回头看了汉成,汉成表情却没有变化,只是静静的坐了回去,婧薇知道在她说出她的想法之前,汉成是不会被任何事情动摇的。 婧薇接过汉成手上的卫生纸,擤着鼻子问他:「知道我为什么哭吗?」 「因为我让你失望了?」 「不是,我先说,我完全相信你了,不然你大可继续说谎,不用编这种想教训他却意外杀死他的谎言。你打从心底还是信任他的,在被他伤害后你还是继续打猎就是证据,不然每次打猎你应该都会想到他,然后就会觉得作呕,但就是因为太过善良,所以被背叛、被利用的时候,才会更痛苦。跟随小柔老师的精神做一个善良的人,却又因为遭到最信任的博任背叛,才会让你心理失序的,这也是你想保护我们,却硬说是为了自己利益的原因,因为你不想再承认自己的善良,害怕有人再度利用他。我可以理解你当下的听到他跟许昭禹在吸菸区讲的内容时的感觉,但我没有办法认同你攻击他。」 「我知道你无法认同,事实上任何人都不可能认同。『因为博任践踏我的信任,我伤害他是情有可原,所以选择隐瞒真相』,会这样想本身就是错的,就只是不负责任的胆小鬼,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在要报告给法院的诊断书上面,写上ptsd是假的,把事实写上去,让军事法庭重审把我关进去,我要去承担我的罪。」 「我会照你说的做,帮助你认罪的,但你的ptsd并不是假的,你是被国家的精神和心理学权威认证的,而且你一年前你送来我这边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是根据我的客观经验看你的表现,你的确表现出极度的恐慌和创伤压力,你是蓄意伤害,而不是预谋杀人,但是队友真的被击毙了,跟你原先所想的不一样,尤其你心底还是信任博任的,看到他与想像中完全不同的方式被自己杀害,这的确是可以產生ptsd的条件。还有一个重点,就是虽然当时没有确诊,但你在育幼院经歷的火灾事件算是埋下一个种子。真正触发你產生强烈的ptsd的条件是『看到所爱之人在面前受到巨大伤害,尤其这个伤害產生的根本原因还跟自己有关联』,婉柔是、博任是、那群孩子也是,这些我可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所以你的疾病是千真万确的,你不用为了赎罪而想要全盘否定这个事实。」 「听你这么说,我就知道相信你绝对是正确的选择,那就拜託你了。」 第三十八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这怎么可能,婧薇,你确实传达给他们了吗?」汉成不可置信的问婧薇,婧薇的诊断报告还有向地检署和军事法庭建议重审的文件和汉成的自白,全部被驳回。 「真的,一个月前你离开之后,我就着手准备这件事了,资料全部都备齐了,一个月前的谈话纪录我都录音了,也当作你认罪的证据提交了,地检署跟军事法庭给出的理由都一样:这件事已经结案了,你的ptsd是受到国家相关领域权威认可的,一年多前在法庭上的自白和权威的疑虑,以及法官的判决都是正确的,全案已不可再重审。」 「怎么会这样,连赎罪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汉成低下头,意志丧沉的叹息着。 「换个角度想,你就当作三年的心理治疗就是你赎罪的方法好了,这的确蛮像惩罚的,你就好好过日子,连博任的份一起过吧。」 「……或许只能这样吧,但是我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要面对,现在跟我说我维持原样就可以了,我…可能需要时间调适心情。」 「今天看诊结束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嗯…可以…」 接下来三个月,汉成除了每个礼拜的看诊,就是去探望还未出院的孩子们,剩下的就是打打猎、回去以前的育幼院看看、在全国各地到处间晃。在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想要找许昭禹,问他在吸菸区的对话是否是真的,有没有什么自己误会的地方,但是不知道他家的住址,他的私人电话都不知道,无从得知也无从找起,汉成找了一个月就放弃了。汉成没有忘记他该负的责任,一直都没有,他打算就这么怀着罪恶感活下去。但即使他这么想,打从一开始就想对他报仇的人,可不会放过他。 五月某一天,艷阳高照暖风徐徐,汉成到了一个沿海边的别墅度假,这个别墅是他租用的,别墅本来的设计是可以给十到十二人的旅游团体一起居住,但是汉成不想被打扰,又想要享受一下生活,所以用重金租下这里三天,这个沿海是夏天的旅游胜地,有不少游客到此游玩,第一天相安无事,但是第二天,恶意就找上门了。 第二天下午,汉成穿着宽松的短裤还有休间短t恤,躺在别墅二楼露台的躺椅上晒日光浴,突然从汉成视野的左侧,出现了二十九个看似军人穿着,还荷枪实弹的人,朝汉成的别墅的方向整齐划一跑过去,距离大概一百公尺,同时带队的人还大声高呼:「请现场民眾尽速离开海滩,避免遭遇生命危险,重复一次,接下来我军将进行反恐作战行动,请现场民眾尽速离开海滩,避免遭遇生命危险。」 汉成还进屋子里拿了一杯果汁,再出来看他们要跑往哪里,结果二十九人往他这间别墅跑过来,开始撞别墅大门,别墅大门很结实,军人们拿来了撞门器继续撞。 「什么情况,为什么来撞我的门?」汉成看着自己的门即将被撞开,赶忙跑进屋子,准备从跟露台形成直线的卧室后窗逃走,但是他想到一件事:「难道是军事法庭受理了我的再审申请,找不到我才用这种方法,但是把我说成恐怖份子也太过分了吧?」汉成认为该来的总会来,便没有逃走的打算,当军人撞破大门,跑上二楼时,十五个人呈圆圈包围网围住汉成,剩下十四个在楼下待命,其中一个人大声说出了汉成的罪名:「金刚高汉成,你因涉嫌杀害仲謚集团十二名高阶工作人员和两名高级主管,已被列为国家级恐怖份子,奉国家之命,“绝对力量”小队前来抓捕,我们不上銬也不压制,但是若敢反抗,我们将採取非常手段,请你乖乖跟我们走吧,这是最后给你的尊重了,前辈。」带头说话的人,最后两句话讲的很小声,是专门讲给汉成听的,汉成认出这个人,是他进入“绝对力量”两年后进来的新人,震撼教育时跟他对位,被他折磨到趴在地上求饶。 「你这小毛头,不过三年多居然变队长了吗,但是你以为可以随便给我强加之罪吗,证据呢?我杀害他们的证据呢?」汉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z那傢伙果然没安什么好心眼,这次他料到了,不会再被z设计。四月的时候,他跟村民一起用炸药把洞穴炸的坍塌,把入口完全封死,所以他相信不会有任何证据存在。 「我们只执行抓捕,审判不是我们的工作,看来你是不打算配合了。电击枪、催泪枪、卡罗莱纳死神(金氏世界纪录认证辣度最高的辣椒)之水,预备!」队长大喊一声,队员拿起了这些武器瞄准了汉成。 「既然知道我是金刚本人,你们觉得,那些东西对我有用吗?」 连接露台和卧室的是客厅,桌上摆着汉成刚刚拿的果汁玻璃杯、喝剩的红酒瓶、还有玻璃红酒杯,汉成倏地拿起果汁玻璃杯,朝一个成员扔过去,汉成的反应速度、起手瞬间速度、力量都远超于所有人,即使是受过折磨训练,身经百战的“绝对力量”,也差汉成一大截,拿着辣椒水的队员被砸到头部,摇晃着倒地,剩下的队员将手上的武器齐齐像汉成发射,但这些武器的速度终究没有子弹快,汉成一一闪避,再拿起桌上的空酒杯和红酒瓶砸往分别拿着催泪枪和辣椒水的成员,玻璃碎裂,成员应声倒地,汉成抢了他们的武器,像在跳舞一样闪避和进攻,一下像在夜店毫无节奏跟秩序的乱舞,一下像在跳优美的各式舞蹈。如果手上的武器用尽了,就抢夺还站着的,或倒下队员的武器,队员们被电到麻痺、皮肤、眼口鼻灼伤,痛苦倒地,只剩下三个人还站着。 「请求支援。」队长对着手腕上的微型对讲机呼救,楼下十四个人也上来,拿着一样的武器,队长和在楼下带队的副队长说:「想办法把他逼到露台边,“射手座”会拿下他的。」 「如果你们用另外一个特定的罪名来抓我,我就跟你们走。」 「别想跟我们谈条件,你的嫌疑就是杀害仲謚集团工作人员。」队长边说着,边和队员把汉成逼向露台,汉成在快到露台后,把手上的武器丢到地上,「好了,游戏到此结束。」汉成迅速衝向人群,闪避武器攻击的同时,使用近身战技巧,但是已经四个月没有对上人类对手,加上对方毕竟也是十七个近战高手,用武器可能还行,但肉搏就有点吃力了,汉成的手脚、腹部也没少受皮肉之伤,还要躲避对方武器的攻击,不过他还是撂倒了十个,但他渐渐没力气了。 「好了,不跟你们折腾,你们拿我真正的罪名来吧,不然你们是抓不到我的。」汉成说完,打算从二楼露台往楼下跳,就在跳下去的过程中,汉成身体震动了一下,他左大腿中弹,侧身坠落到一楼地面,倒在左腿的血泊中,别墅附近没有任何遮蔽物,空旷一片,汉成在被楼上的“绝对力量”队员下楼抓捕之前,看到离这里直线距离七百公尺,跟别墅成对角线的海岸边灯塔,有一个亮点,那是瞄准器反射阳光的光点,「从那个距离,可以瞄准移动中的人体还可以准确打中大腿的,这个国家大概只有一个人吧,真是的,从二楼落到一楼可能不到一秒,不在我待在露台上的时候射击,选择我跳下来的时候打我,是在跟我炫耀他的技术更进步了吗,许昭禹啊……」汉成被“绝对力量”的成员打入麻醉剂抓捕归案,到法庭上接受审判。 第三十九部:相信你的人是存在的 新闻报导:「两个月前震惊全国的仲謚集团员工凶杀案,最终的判决终于定讞,兇手高某被判处终身监禁,不得假释,全案不得上诉,据了解,被害者们两个月前被发现陈尸于仲謚生科办公大楼的会议室,政府起诉了最有利的嫌疑人,办案过程全程保密,直到昨天才透露兇手姓高,患有精神疾病,其他细节像是作案动机、作案手法等全数拒绝透漏。被害者当中还有甫上任的仲謚生科的总经理萧统领……」 电视上播报着新闻,婧薇跟小悠在婧薇的诊间谈话,她迫切的拜託她的律师朋友帮忙,离汉成被抓走又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汉成上诉了两次,二审维持原判,三审被驳回,最终判决结果是:终身监禁,不得假释,全案不得上诉。 「小薇,你别去了,去了也没用啊。」 「小悠,你不是说你一定会帮我的吗,对了,你任职的律师事务所不是有很多大牌的律师吗,帮助很多财团打官司的,他们应该可以帮忙吧?」 「小薇,你还是放弃吧,起诉他的甚至不是仲謚集团,是政府直接起诉他,这是谁来都没用的,他杀了十二个仲謚生科高级研究人员,两个高级主管,甚至萧统领握有仲謚集团百分之七的股份,他不只是总经理,也是相当有话语权的董事,把这么位高权重的干掉,仲謚不会放过他的。他们掌握兴煌接近百分之三十五的经济,肯定是他们拜託政府的,这里面甚至有军方的影子,就别再涉入其中了,你已经为他做了够多事情,从那次事件后你就对你的病患疼爱有加,相处越久,越替病患着想。」 「别再提那件事情……」(与本故事无关,又另一个故事) 「那你为什么要在法庭上作证,说他的确做了那些事,你帮原告作证,现在又想帮被告减轻罪刑,这不是矛盾吗,你在法庭上放出录音之后,他衝向你的那个表情,我感觉会做一个礼拜恶梦,幸好有法警压制他。」 「因为政府来跟我说这样他才能赎罪,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毕竟他真的杀了人,但他是自我防卫,我又想用这点帮他减刑…我现在感觉跟汉成想伤害又相信博任的心一样矛盾了。」 「这是没有办法减刑的,因为根本无法得知是谁先出手的。在办公室发现被害人的尸体时拿他们身上的弹孔做膛线对比,跟汉成家里那把短柄散弹枪的膛线一样,还有插在被害人身体里的玻璃,也找到了汉成的指纹,他真的插翅也难飞了。」 婧薇除了默默流泪,不再求小悠帮助汉成,「我一定每个礼拜都会去探望他的,就像过去一年多的治疗一样……」 汉成被关进鲤鱼市流洋区的监狱,监狱名字只有一个字:锁,通称锁狱,位于鲤鱼市最北部,而鲤鱼市又在金刚市往北,如果从婧薇所在的医院开车到监狱的话需要六个小时,是专门关押政府或军方认定的我国恐怖分子或重罪犯的地方,监狱本身和附近的国军中央指挥部、军事法庭都一样,都由军方掌管。一个囚犯一个礼拜只能有一组亲友探监,汉成八月被关押进去,第一组来探望他的,就是婧薇,探监室是面对面的,允许探监的亲友可以跟犯人也肢体接触。 「抱歉,汉成,本来想一个礼拜来看你一次的,不知道他们一个礼拜只能探监一次,只能稍微把机会让给别人了。」 「这样你太累了吧,开车来这里要这么久,高铁加上计程车钱又那么贵。」 「我把你当朋友就不会在乎这些。」 「小薇,我要对当时在法庭上对你做出的举动道歉,你做的是对的」 「汉成,不要让我心里难受,这样我会觉得自己是把你关进牢笼的帮兇。」 「什么帮兇,我的确杀了那些人,严格来说其实应该叫火拼吧,你又拉了我一把,把我关进来是对的,就当作我误杀博任的报应吧。」 「你别这样想,这件事跟博任没有关係。有什么可以帮助你早点出来的方法,我都会去试试看的,如果有空的话就会来看你,不要灰心丧志,好吗?」 「虽然我很想跟你说不要白费力气,但是你不会听我的话吧,你就做你想做的事吧。」 「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聊。」婧薇给了汉成一个大大的拥抱。 第二个礼拜,来探望他的是世伟和舒羽,原本二十五个孩子都想进来,但是会面有人数限制,所以他们两个当作代表。 「哥,七个月前你跟我说,要去别的地方才能见到你,结果过没几天你又来看我们了,我还以为只是你开的什么低级玩笑呢,结果你早就预料到会发生现在这个情况吗?」博任边啜泣边问汉成。 「我预料到我会进来,但罪名是我预料之外的,还有这没什么好哭的吧,你做围事的还没进来过我才觉得稀奇呢,对了,你们的判决呢?还有舒羽,你的伤势如何,好点了吗?爷爷奶奶过的好吗?」汉成问坐在世伟旁边的舒羽,她也在低声哭泣。 「我爸妈给我们请的律师可厉害了,以正当防卫之名让法管宣判我们无罪。爷爷奶奶跟我都很好啊,我还跟我父母摊牌了,说我不想去美国,也不想叫凯蒂这个洋名字,我要叫回舒羽,连爷爷奶奶也帮着我求他们,他们说会慎重考虑一下,不过都已经过了三个月,九月我就要开学了,发现他们已经偷偷帮我註册美国的高中,毕竟我輟学嘛,没关係,他们敢这样做,看我会不会把美国学校闹得天翻地覆。」 「舒羽,就算要抗议也要用和平的方式,不要用激进的方式喔,如果最后伤害到你父母的心,你也会后悔的,这句话一定要听进去,这是过来人的深刻体悟。」 「是大哥,我知道了……不过和平的方式譬如说像什么呢?」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汉成也不知道当时除了报復性的让博任受伤的想法之外,还有什么方式可以消除愤怒,纵使他打从心底还是愿意相信他的,他也不知道。 世伟:「那我们先走了,大哥,有空会带些好吃的来给你。」 汉成:「谢谢你们。」三人抱在一起。 第三个礼拜,来了个情理之中却意料之外的人。 「大叔,真没想到你会来呢。」 「废话,我借你的枪你居然拿去干这种事,全国新闻报的满天飞啊,你小子到底在干嘛,听说政府拒绝透露你的动机,只说你有精神病,我在这边也不可能问的出来吧。我搞不好也会被关进去个几年,毕竟你的武器是我提供的,虽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抱歉,大叔,没想过会连累你。」 「就你这脑袋会想到这种事才稀奇咧,算了,反正事情都发生了,我也不是第一次进去笼子里,我十几年前就因为违反动物野生保护法猎捕国宝级动物被抓过,那时候才刚踏入猎人这个行业,哪懂那些啊……」大叔又滔滔不绝的讲起他以前的事,反而让汉成觉得很怀念,直到探监时间到了,大叔还讲的意犹未尽。 「好了小子,我先走了,希望这不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你自己在里面过得舒服一点。」 「再见,大叔。」从确诊ptsd后所结交到的朋友,都让汉成觉得有温暖的人情味,庆幸因为他们,自己至少找回了善良的本心,没有再坠落下去。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瞭解汉成的善良,第四个礼拜,带着巨大报復之心的灵魂,找上汉成了。 第四十部:恶意的实话,不信任的眼光 「你怎么还敢来啊,王八蛋。」因为今天来的人极为特殊,所以汉成带着手銬脚镣,走道座位上坐下来。 「来见见我的好战友。」z穿着整套正式西装,双脚交叠,左脚放在右脚上,十指交扣放在左膝盖,一脸平和的跟汉成说,好像他们真的是朋友。 「你还真敢说啊,我他妈的还不打死你。」汉成衝上去想打z,还差点掀倒将他们隔开的桌子,z把桌子挡住了,五个狱警马上衝进探监室用警棍把汉成打倒在地。 「欸,别打了,等一下把他打死。」z把桌子摆回原位,五个狱警把汉成按回位置上,站在汉成身后避免他再做出逾矩的举动。 「你是怎么把尸体从那个洞穴运出来的,我四月的时候分明把洞穴炸掉了。」 「蛤,你还做了这么无意义的事吗?在离开村庄的隔天晚上我就带人把尸体运出来了,摆在仲謚生科的会议室拍照片、化验、採集指纹那些证据早在运出来之后就马上完成,把尸体冰冻起来命令他们的家人不得对外宣张,并且叫媒体配合抓到你的时间才发布新闻稿,等到五月是要让你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不过你也够奇葩,我们一月做的事你怎么会四月才想到要隐藏,脑袋真的不好使。」 「你在遇到我之后说的话,到底有哪一句是实话?」 「我真的是韩国女子偶像团体的粉丝。」 「你居然选择用这件事来搪塞吗?」 「我们间谍有的原则之一:至少要对自己保留一个平凡的实话,不然时常说谎和隐瞒的我们,会分不清何谓的真实,到最后会迷失。快要走火入魔时,对自己说个保留的实话,把自己从混乱拉回来,而我的实话,就是偶像团体。这才是我选择去演唱会的最大原因,我还想当个人啊,哪像你,只想当畜牲。」 「那么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吧?你到底是谁,你后面撑腰的人是谁?」汉成只能怒视着z,除此之外再也无法做什么。 「你明明知道了吧,干嘛明知故问?」 「但是我不理解,为什么军方需要那个基地的秘密资料?」 「那个你就不用管了,这是国家机密,不过这样你就应该明白,在你决定跟我进入基地的时候,就注定了你现在会坐在这里。」 「为什么你没事,军事法庭说没你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在法庭上,汉成坚持有另一个犯人,要求法院传唤他,法官说他有妄想症,现场就只有汉成一个人的犯案痕跡而已。 「因为我的身份不能被揭穿啊,而且那十四个比较重要的人的确都是你杀的你忘了吗,不过这就当作送你的饯别礼。」z看向狱警,往狱警刚刚进来的门撇了一下头,狱警们马上离开探监室,不过离开之前把汉成的左脚绑在桌脚上,z还往天花板角落的监视器看了一下,典狱长把监听器关掉,只留下影像。 「我隶属于绝对力量支部—中央国防指挥部特殊侦蒐渗透与后勤小组,小组别名:幽灵,职位是司令官。」 「少胡诌了,特殊小组就只有“绝对力量”一个,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小组?」 「你们真以为就三十人可以办到所有事情吗,你们以为那些恐怖份子的情报是谁蒐集来的,是我们“幽灵”啊,你们在前面作战的,被打中死的痛快,我们如果被发现,是会被用各种极为残忍的手段撬开我们的嘴,想尽办法套出情报。比起战斗能力,我们必须拥有比你们更高超的头脑和脱身技术,因为面对威胁的时候,敌人不会给我们展现懦弱的机会。」 「这句话是“绝对力量”的训诫,看来你真的是特殊小组。」 「所以不管如何,应该不择手段的以自己利益为目标,而对一个人来说最大的利益就是生存,就算那时候你眼前全是居民好了,凭他们天真纯朴的性格,你随便编一个理由他们都会相信的,充其量拿不到我给你的那笔钱而已。那时候我就是你的最大威胁,我如果成功逃离,你被我告发的可能性很大,而你的懦弱,就来自于你太在乎别人的眼光,连编个谎都不会。不对,你其实很会说谎,就是你呈给军事法庭的要求再审细节跟自白。」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件事,难道就是你从中作梗吗?」 「恭喜,正确答案。」z嘲讽的拍拍手。 「但是,为什么?」汉成不解的问。 「我们是秘密情报机关,尤其还是跟“绝对力量”成员有关係的案子……」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为什么阻止我赎罪?那是我所犯下的错,我应该承担。」 「你要是想承担,就承担杀十二个人的罪吧,这比杀一个人的罪还要重多了,这才能抚慰博任在天之灵。」z说这句话,语带哽咽。 汉成注意到了,「凭什么我要用另外一件事情来赎博任的罪,又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被抓。你认识博任吗,你是想为他报仇吗?对了,上次你看到摆在我床头,那张跟博任的合照时,你也哭了,你跟他很亲近吗?」 「我那个笨哥哥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识人不清,养了一头会伤害他的狗在身边都不知道。」 「哥……哥……?」 「我叫张谋任,就是被你那自以为是的误解害死的,张博任的弟弟!」z用正常音量说话,但是大力敲击桌子,狱警又衝进来,z指示他们远离探监室。 「在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博任说过他有个失联四年的弟弟,加上到现在的日子,已经消失快十年了,你就是那个失联的弟弟?」 「原来我们两个同岁啊,失联的时候就是在“幽灵”受训的时候,高汉成,当我们第一次在村庄见面时,你说你的名字叫小任,我差点就失声叫出来了,你怎么有胆用我们兄弟的名字当外号?我们的名字是你有资格叫的吗?」 「我没有误解他,他是真的把我当棋子利用。」 「我哥才不是这种人,在小时候他总是处处让着我,是个会为其他人着想的人。」 「这是我亲耳听到的。」 「我不信。」 「这就是事实。」汉成忽然意识到,在谋任跟他争辩的时候,就像一个小孩子吵闹着要糖一样,是否在讲到他哥的时候,他会变回稚气的那个他呢? 汉成:「我的确用了大错特错的方式表达了我的愤怒,我也为此内疚不已,所以才希望军事法庭再审,让我可以赎罪,但这并不代表博任那不可取的心态可以被忽略。」 谋任:「你也是可悲之人,跟我哥不一样,你对人的善良只是因为你把自我价值,建立在被别人需要之上罢了,你以为你是猎人,但你充其量只是一条猎犬,会因为猎到猎物,主人摸摸你的头,你就开心地摇尾巴的猎犬,下场就是像现在这样,没有自我价值就是这么可悲。」 「不准你侮辱我!我有找到我的价值。」汉成怒目而视。 「就算你说我哥想把你当棋子利用的心态是事实好了,但如果不是你太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同和目光,会这么感情用事吗?你忘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吗,你连这点都忘,还敢说自己是什么“传说中的军人”啊,我看你获得这个称号的时候应该非常沾沾自喜吧,因为终于被所有人注意到了,但身为一个人的自我价值跟军人的本质是相抵触的,如果只因为被当棋子就失去自我价值的话,就别说自己找到了。」 「在经歷那么多事情之后,我已经改变了,真的,相信我。」汉成拍着自己的胸膛跟谋任掛保证。 「改变也好,没改变也罢,我哥都不该成为牺牲品。」听到谋任这一句话,汉成低着头,说不出话。 看到汉成不说话,谋任就走了,走出监狱大门后,他回头望着监狱说:「我的诡辩最好可以动摇那傢伙自以为善良的价值观,居然还想自己认罪受到惩罚,高汉成,我才不相信你有那么善良,不会让你这么好过的。」谋任自始至终都不相信汉成有所改变。 第四十一部:真相是早到的天堂,还是迟来的地狱 汉成进入监狱后的第五个礼拜,也就是一个月后的第一个礼拜,来了一个汉成想也没想过他会来的人,如果说谋任是让汉成对博任事件动摇的幽灵,那么这一位就是彻底把汉成击倒的子弹。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你腿伤好一点了吗?」许昭禹看着汉成被他击伤的左腿。 「你是来嘲笑我的吧,因为金刚居然被射手座打下来了。」汉成没有看许昭禹,转头看着旁边。 「我当初本来想痛骂你一顿,但是看到你在法庭上因为博任的死而表现的那么痛苦,甚至后来患上ptsd,我就不忍心在找你了。」 「你人有那么好吗?当初不是在吸菸区跟张博任高谈阔论把我当成棋子,还讲得很开心吗?」 「我听谋任说了你跟他的谈话,的确,博任没有谋任讲的那么好,但那仅限于还是陌生人的阶段,跟你还不熟悉,加上他讲那句话,是在你把我撂倒之后,他不想让我太过在意,才故意说那些话,但我以为那是真心的,才会在当时抽菸的时候再提起。我也看过你交给军事法庭的再审案件细节跟自白了,你是因为听了我们的对话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在任务时伤害博任的对吧?」 「是又怎样,我当初听得一清二楚,他说他有这么说过,也在你说要利用我的时候,发出了附和你的笑声,我有错,不代表他这种想法我就必须认同。」 「我没有要你认同什么,你也没有听错,但是,在吸菸区的对话,你是不是没有听完全部的内容?」 听到这一句话,犹如大洪水般的不安感朝汉成袭来,他想听真相,想瞭解事实的全貌,却又怕真相的衝击会让他烙下永远的伤痛。汉成就这样低着头苦思,昭禹也没有说话,等着他的答案。 三分鐘后,汉成做出了选择:「你说吧,我没听到的内容是什么?」 「你听似附和的笑声结束之后,他熄灭了手上的菸,瞬间转过来,用手肘抵住我的喉咙,把我压在墙上,压的我喘不过气,并说:『我跟汉成相处过后,发现这个孩子有善良的本性,他不是一个我们可以这么对待的人,我选择相信他,如果再让我听到有什么类似的风声,你会是第一嫌疑人,我会以扰乱小组秩序,向上级提出将你强制退队的申请,听清楚了吗?』,我当时抓着博任的手挣扎着,勉强才回答听清楚了,那时候我菸还在嘴里呢,差点把菸吞进去,所以汉成,博任一直都信任你,也知道你一直都很善良,放过博任,也放过过去的自己吧。」昭禹说完,没等汉成的反应,他就离开了,因为他可以预测到,这个男人的心,会比宇宙大爆炸之前的那片还要浑沌。 「啊………………………………………………………………啊!」汉成在探监室中悲痛欲绝的大哭大吼,他想回到过去,回到吸菸区对话的那一刻,让他听完对话,就不会有后面的所有事情,再更往前一点,他不应该选择进入绝对力量,再往前,他不该从军,再往前,他应该欣然接受小柔老师离开的事实,健全的长大,就不会有火灾,再往前,或许他根本不应该被生出来………汉成到处撞探监室的墙壁,撞得头破血流,同时无法控制自己的天赋力量,来了二十个魁梧的狱警才勉强将他压制住,打了镇静剂,让汉成镇定下来。 「拜託,至少不要让他自杀。」半个月后,汉成被转往金刚市的精神病院治疗,精神科和心理学权威听了汉成说给婧薇的完整故事后,都说汉成不该听吸菸区的真相,因为这让他產生了几乎不可能再恢復正常的ptsd,但这也是汉成的选择和他所承担的后果。婧薇听了非常担心,甚至想离职,然后来这间精神病院就职,但是被该精神病院的院长拒绝了,于是她提出了唯一希望之事。 婧薇申请向汉成会面,却被他拒绝,「小薇,我不值得你那么做,张谋任说的对,我是一个,连真正对自己好的人都看不清,被愤怒蒙蔽双眼,只想获得别人的认可,没有自我价值的,懦夫罢了。」 「你才不是!高汉成,想想对你好的人可以吗,想想还活着的人啊!你已经改变了,不要再活在过去!不要再让我看到同样的过程……」婧薇在汉成的病房外跟他通电话,透过门上的小方框看到里面的汉成,汉成也躺在床上看着她,婧薇难过的从站着,变成跪在地上,最后瘫软的坐在地上,眼眶早已充满,脸颊早已湿润。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谋任,满意的说:「让许昭禹去跟高汉成说这件事真是正确的选择呢。这个才叫做惩罚啊,高汉成,你就在无限的痛苦中,永远的后悔下去吧。」说完,便拂袖而去。 汉成掛断电话,婧薇被工作人员请走,他从病床的床头柜拿起本来放在他家里床头柜的相框,汉成看着里面的相片,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滴到相片上面,他抚摸着相片里的博任。 「博任,我可以再跟你去打一次猎吗?」 —end— (此故事主要着重于高汉成人生中发生的些许重要经歷,此为在下想完成的一部大作的衔接作品,衔接到大作的剧情请参考番外篇,汉成天赋力量的秘密会在番外篇稍微透露,正式介绍会出现在大作,汉成亦会在大作担任主要角色,大作会有一些甚至许多衔接作品,会慢慢写出来的。另外,在本故事中有稍微暗示婧薇以前发生的事,也会写成一篇故事,大家“婧”请期待~ ps:番外篇会有意想不到的人物回归喔。 —守望人— 番外衔接篇 汉成被关进精神病院后一年,收到了医院方的访客通知,院长亲自来告知汉成,汉成头看向另一个方向,一口就拒绝,「我不是说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吗,让我自己安静的过完这一生不行吗?」 院长:「高汉成,这次可能由不得你了,来访的人我无法阻止,你这幸运的傢伙,应该准备要出院,甚至可能要出狱了。访客来了,我去开门。」 院长开了门,跟门外面的访客说:「您好,夫人,他现在正在里面。」 「你们就在外面等吧,院长,你也是,不要让任何人经过病房。」访客的保鑣跟院长站在外面随时听候差遣,不敢有一丝的怠慢,访客坐着电动轮椅进入病房,汉成还是没转过头。 「汉成,好久不见,自从你六岁之后就再没见过了,已经过二十三年呢,我都已经四十五岁了。」 汉成听到来人的声音,身体完全僵直,过了二十三年了,那温柔的声音依然完全没有变化,依然回盪在他心里,泪水已在眼眶打转。 「你不转过来,那我过去囉。」访客驱动着电动轮椅,到病床的另一边,汉成的眼前。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汉成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小柔老师,我好想你。」汉成下床抱住坐在轮椅上的小柔,泪水都流到小柔身上,小柔也抱住他,轻拍他的头,「你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还那么爱撒娇。」岁月的痕跡只在这张脸上留下一些无法靠外力隐藏的线条,与二十三年前相比几乎没变。 「老师,原来你还活着,怎么活着的?」 「汉成,我们以后有很多时间慢慢说故事,我今天来,是要把你救出去的,为了让你来我们集团工作。」 「抱歉,老师,看到你很开心,但是我现在在这里是在赎罪,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汉成,我知道你之前发生过什么,但你不是应该待在这里的立场和身份。」小柔握住汉成的手说。 「老师,你是什么意思?」汉成完全不了解小柔说的话。 「汉成,你真的觉得你的力量和身体能力是天赋吗,如果你还有印象,仔细回想一下的话,你在育幼院的时候就已经展现这种天赋力量了,你可以做到很多同龄人,甚至年纪比你大很多的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光是用人类之躯打倒那隻熊,就是这个世界上所有普通人类都做不到的事。」 「那不正是天赋吗?」 在这时,苏婉柔依旧带有温柔却正经的语调说:「不,你是被选中的人。高汉成,你是这个世界上绝对的六种力量之一—金刚之力的拥有者,是金刚之力的主人。」 (大作暂名为「绝对六力」,高汉成、苏婉柔、博任和谋任的父亲都会出现在本作里,故事暂定元素:仲謚集团的生物改造会是故事技术方面的核心,而故事主轴是「每个人的本性」,误杀事件任务的毒梟、杨婧薇、张谋任暂定会出现。) —守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