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脚鸟(小妈文学 现代 纯百)》 婚礼 今天是新历1258年5月3日,傍晚五点 s国的港口城市a市 门外嘈杂声阵阵,热闹的氛围甚至可以穿透高大的雕花木门,传入屋内端坐在镜前的女人耳朵里 今天是她的婚礼 婚礼是世俗定义下女人的高光时刻 甚至超越了女人作为“人”本身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价值,转而通过女人将自身附属于另一男人仪式去升华整个人生的意义 对一些人来说,婚礼则没有上述充满阴谋的味道,她们更喜欢将婚礼作为女人这一生中唯一能做主角的日子来庆祝,在一些人看来不免荒谬 欧嘉薇,我们的新娘 此时的大脑中既没有对这类仪式的批判,也没有对即将到来的,可能是她一生中唯一可以作为主角去书写人生的时刻而感到骄傲 她的大脑甚至在此时陷入了停滞 “一切都来得太快” 她是说婚礼 “我都还没准备好,妈妈” 她此时就像一个被抽干的木偶,连腰背都无法直起,巨大的失控感甚至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指,无法推开,无法拒绝,也无力去捍卫 “别想那么多嘉嘉,你爸爸给你选的一定是最好的” 她的母亲扶着她的肩膀开口,她注视着镜中的女儿 “你是个敏感的孩子”她怜惜的抚摸着女儿的侧脸 “或许让你做宫文正的续弦你会觉得有点儿不公平,可是宫文正是个体面的人…” “嘉嘉,这个社会太危险了,你是这样腼腆害羞,我宁愿你嫁给他,也不愿意你出去抛头露面…”她哽咽 “你别怪你爸爸,他也很爱你,只是有时候不会说出口” 她说完这句话擦擦自己的眼泪 “爸爸真的爱我吗?” 欧嘉薇听到她母亲的最后一句话,也红着眼睛侧头 眼睛不似往日清澈,此时的她连眼眶周围的血丝都清晰可见,眸中盛满了心绪,连眉头都随着主人的心情而皱起 欧母看着女儿满含情绪的眼,她颤抖着唇,心中苦涩的都压不住唾液蔓延 “无论如何,你不能忤逆爸爸不是吗?好好听话…”她说 “嘉嘉你会过上好日子的…” 她将自己的唇压在女儿刚刚梳好的发髻上,眼泪顺着衰老的面庞流下,她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悲苦 即使她清楚的接受了女人在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既定命运——被父亲也好,被哥哥也好,嫁出去换取资源的命运 她也依旧无法接受自己的掌上明珠要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翁 宫文正甚至比她都大一些 她没有能力在丈夫面前对于女儿的婚事提出异议 她不敢,她有太多牵绊,即使是为了女儿,她也不敢反抗丈夫的决定 对于他这种封建中长大的妇人,能在这种大喜日子里抱着女儿流泪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有力的反抗了 空旷的梳妆间内只有一人压抑着痛苦的低呜 ……… 欧嘉薇今年23岁,是S国女性刚本科毕业的年纪 按照她的设想,她大概会在父亲供职的市政厅寻找一个闲差,领着平均的薪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和他相爱,结婚,生子,直到一方结束生命,从而结束这段平淡而温馨的爱情 欧嘉薇不觉得自己是所谓的特权阶级,她所成长的环境也好,交的朋友也好,都和今天即将走进的家庭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宫家是这座港口城市中的一个家族黑帮团体 在S国不同于其他国家的是,他们更喜欢将自己的帮派以老大的姓来命名 而宫家的老大宫文正掌握了a市大半个港口的上工权,并且占领了a市地下几乎60%的毒品交易 不仅如此宫家还开设了8家赌场,3家妓院,每天几乎一半的码头工人要在自己的工资中抽取20%给宫先生做保护费 在南码头区,宫家说一不二 而北面的码头区则是另一家黑帮团体控制,他的老大姓彭,道上都叫他刀疤彭 他对于北码头的控制力时常不足,即使在他的高压下也依旧无法制止其他黑帮团体崛起 北码头相较于南码头而言没有什么竞争力 宫文正仿佛位面之子,他的发家路称得上十分顺畅 经济危机在1228年席卷了整个亚太地区,S国由于自己的产业原因,几乎一半的工人都陷入了下岗潮 而此时的宫文正刚刚结束了自己的义务兵役,退伍回到了家乡a市,他加入了a市一家国有家具厂工作,直到政府发不出工资,大停工被辞退 失业之后他没有回家而是在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 他找了点关系开始倒卖从海关那里扣押来的外贸物品,以及其低廉的价格卖给棚户区的居民 他在开始只能拿到一点点利润,其他的大头都被海关的官员瓜分 直到他娶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他的第一任妻子姓王,而在当时整个港口的名字叫做王家港 他凭借着妻子和岳丈在港口的势力迅速发家 在他第一任夫人去世时,他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家族,在道上也被尊重的称呼为“宫先生” 当时他才43岁 当时的宫先生并没有收手,他本人的野心就像永不疲倦的永动机,齿轮在他宏大的地下帝国有序的运行,他在这个城市称不上是一手遮天,也称得上是人人景仰 可惜,幸运女神不会眷顾一个人太久 在世界经济逐渐恢复活力的60年代,一项新事物冲击了整个宫家地下世界的帝国大厦 新型合成毒品的产生让宫家整个毒品的交易量被卡掉30%,0成本的合成毒品正在快速的占领这个庞大的市场,而作为秉持老派,贩卖种植型毒品宫家而言这是巨大的打击 宫文正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十年前的他可能会充满干劲的和这个世界较量,可他今年五十八岁,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和这个世界硬碰硬 甚至连思维都固化,他想洗白自己,至少给自己的两个儿子留下些什么,一些可以合法花出去的钱,一些社会地位,甚至一些政治遗产 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是前妻王夫人生的,第二个女儿则是他和他的的情妇所生,另外一个小儿子则是他通过试管得来的 男人的劣根生殖癖,从出生开始就印在DNA里 他的大儿子宫鹏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他有着和他老爸年轻时一样暴躁刚强的性子,只不过可能是DNA在编写时发生了一些变异,他没有继承父亲的智慧,只继承了父亲的暴躁 二女儿宫月是他和他的秘书一次婚外情中的不小心中招,等到被宫文正和王夫人发现时已经是一个会跑会跳的孩子,宫文正再怎么渣也无法接受自己的骨肉遗落在外,给了情妇一笔钱,就让宫月搬进宫家大宅 而小儿子宫腾则是他的老来子,五十岁的年纪才生育的第二个儿子,或许是男丁太少给年纪渐长的他带来了不安全感 总之,宫腾出生了,宫腾出生之后并没有像他的名字那样让他父亲腾飞而起,而是给宫家带来了另一个噩耗 S国选举结束,联邦工人党当政,作为联邦工人党的执政许诺,a市迎来了中央的大清洗,许多宗先生的“人脉”都落了马 而工人党号称要在任期内消灭顽固黑暗势力的政治许诺更是给宫先生想要退休的心又添了一个有力的理由 他想把帮派交给自己的大儿子,或许以后让自己的小儿子通过经商也好,通过政治也好,两个兄弟齐心协力,让宫家真的成为一个家族 一个可以在a市屹立不倒的权势家族,而不是现在这个,靠人脉靠山吃饭被人打的抱头鼠窜的窝囊家族 至于他的女儿宫月?这不在他未来的规划内,等到时候需要联姻的时候将她嫁出去,也就尽了自己与她父女一场的缘分了 ……… 今天的婚礼,他要迎娶欧强的女儿欧嘉薇 欧嘉薇不是主角,欧强才是 欧强是市政府主管交通建设部门的负责人,他主要负责市政招标,而在宫文正的计划里,他将通过今年的市政招标,通过欧强实现自己洗白计划的第一环 他要投资建设一部分a市内部的公共交通路线,通过这个来给自己积攒一些政治上的人脉和声望 而和欧嘉薇结婚,纯粹是因为她老爸思维传统 本着两家互相联姻,联盟坚如金石的思维而安排的 本来他想让欧嘉薇嫁给宫鹏,结果被宫文正一句“犬子早已有婚约”挡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一个市政小喽啰的女儿想嫁给太子?宫文正简直要被欧强这种眼里只有钱的蠢货弄的发笑 最后只能他来完成盟约,给这个蠢货吃一记定心丸 反正结婚这种事,又是迎娶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吃亏的永远不会是自己,哪个男人会拒绝呢? 短命痣 宫月推开休息室的门,作为宫家二小姐,她理所应当的在婚礼现场拥有自己的休息室 宫月今年甚至比即将成为她小妈的欧嘉薇还大一些,早早从联邦理工毕业的她回家族中接手了一家博彩公司 一家起初只有五个人的小公司,这个小公司就像是宫文正提前付清的嫁妆 每年源源不断的从总公司接受补贴,不过这只是宫文正在位时的待遇 至于自己暴躁大哥上位之后自己会有什么待遇,宫月不用想都知道前途只会一片惨淡 她将休息室的门反锁,也不顾及形象,随意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等到嘟嘟两声之后电话被人迅速接起 “老大,我在,什么事” 对面的男人沙哑着声音,显然是刚从睡梦中被人叫醒 … “你昨晚去哪儿鬼混了”宫月皱着眉头责问 下午五点刚睡醒… 对面的男人听到自己老大不爽的质问,火速清了清口中的脓痰 又擦了下鼻子,片刻之后才恢复了清明 “老大,我昨晚拿完货跟光头刘喝酒去了”他似乎也不怎么害怕自己老大 “老陈晚上去接货,你给我打起精神,招子放亮,盯着手下的弟兄手脚放干净点儿,告诉兄弟们享福的日子在后头,但要是敢让我在外人面前丢了份儿…” 宫月也不在乎他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好的好的,我待会儿就跟他们说,他们敢浑水摸鱼我第一个结果了!”他正襟危坐不敢在老大说正事的时候继续犯浑 “嗯,别误了事儿,不然我就把你剁碎了扔海里当鱼食儿,懂么?” 宫月一身白色抹胸纱裙,甜蜜的脸上笑着说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威胁,她笑起来能看到小小的虎牙 “我懂规矩,肯定不误事,今天陈哥也在,肯定不会出岔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任平早摸清了自己老大的性格 她威胁你的时候不一定要你命,但她笑眯眯的安慰你的时候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把你给坑了 任平小心翼翼的等宫月挂断电话才敢从被窝里坐起身子,他着急火燎的穿衣服,跨过睡在外面的女人时一个不小心脚踩在女人的腰上踩出一声哀嚎 他敞着衬衫,油光发亮的脸上满是酒肉后的疲态,叼着自己衬衫一角正光脚站在地上提拉着裤子 “怎么那么早起啊哥哥~”被踩痛的女人不满的撒娇 任平也不搭理他,火速的将衬衫掖进裤子里,掏出夹克里的钱包点了两张一百块钱出来,塞在女人枕头下面 “乖啊,哥哥给你挣钱去了,这两天不过来了,这是另给你的悠着点儿花,房东哪儿打过招呼了” 他亵弄了一下女人的脸蛋儿 偷了口香才拎着自己的包出了房门 这是筒子楼,一整层住的都是妓女,这里的妓女跟宫家的高级货不一样,都是自发的组织到一起的 自从市里开展了扫街运动,她们就离开了赖以生存的街口,转而通过筒子楼里的大房东揽客,被迫抽成,不过也有了个遮风避雨的住所,说不上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床上的女人看着黄绿色的百元大钞心里乐开了花,这是她这个月最大的生意 “这男人可真是个冤大头!这钱都够和春水会的高级女人睡一晚的了!”她开心的打滚 “哼!不过我也不差…”她突然觉得刚刚的逻辑有问题,火速纠正一下 任平出了筒子楼,拉开前车门坐上了一辆黑色的suv 他拍了拍驾驶位的一个小马仔 “走,去码头” 而后点燃了一只拿在手里夹着的烟,终于来得及抽这根“晨”烟了,可憋死他了! ……… 宫月给任平打完电话之后又给老陈去了个电话,老陈和任平都是她能控制住的几个小码头中选出的得力的手下 老陈全名陈福顺,家住在码头棚户区,原先只是个码头上的长工,有时候连长工都混不上 原因无他,老陈身不在帮派,他是个读书人,他老娘这辈子看不起混帮派的,一心想让他读书当官挣大钱,可惜陈福顺压根没官命,他是个不太进取的人,但胜在足够细心 宫月此时能动的也只有任平和他的弟兄,还有陈福顺这个老酸儒 她捏住了新型毒品emd的在金三角上家一条货源,彻底在南码头撕开了个口子,想要通过她控制的那三条码头走emd的货,在市场里分一杯羹 现在市面上流通的毒品大多数是传统的麻果,少量混杂一些新型pdu,也就是注射型毒品,但更容易吸食的emd还没有彻底打开路子,她想做这个生意 在今年冬天带着任平和他二十个弟兄走了趟金三角,靠她吹牛逼外加一些PUA成功将上家说动,同意拿些货给她卖 不是那帮金三角的大老粗不知道s国市场有多大,实在是他们根本进不去 金三角和陆地接壤的边境线上能运过去的货有限,还是要看海运 但是S国黑帮本土化太严重了,他们这帮东南亚猴子还没开始卖呢,马上就得让这帮龟孙给绑到柱子上沉海了 S国能有一条路子肯接纳他的货,也算是给世界毒品革新做贡献了 他还能提什么要求?无非就是分的钱多点多点再多点 他看那小姑娘一脸懵懂,十分爱吹牛,又一身大小姐脾气,顿觉遇到大肥肉 压根没想过宫月连开锅吃饭恐怕都有大问题,此时让他觉得占便宜恐怕也是无奈之举 这么想想也对,货就这么多,卖谁不是卖,尝试铺点货给一个异国来的不谙世事背后有靠山的大小姐,既能打开S国的海路,又能挣钱,何乐而不为? 反正是先结货款,他又不会亏 ……… 今天宫月要把新到的emd从集装箱的那堆热带水果里给扒出来,这是她第一笔生意,她可不能搞砸 至于今天她老子新娶她压根不关心,是宫文正那套家族观念作祟,三令五申要她一定回家,否则今儿她肯定不回来 虽然她跟宫鹏不对付,但她还不想跟宫文正撕破脸 宫月将高跟鞋踢掉,揉了揉脚趾,又嫌弃的闻了闻保姆新拿来的皮鞋 “把我的脚都捂臭了”她嫌弃的撇嘴 而后整理了一下裙摆,打开房门施施然走了出去,此时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半个钟 她走到餐桌边落座,她再怎么样都坐在宫家自己人那桌,旁边就是宫鹏 宫鹏眉间长了一个好大的痦子,眉毛杂草丛生,三角眼下凶得很,能把不到三岁的小孩统统瞪死 宫文正极其迷信,对于大儿子眉间长痣更是看重,托了大师算的是眉间藏珠,不是成龙成凤就是落草为寇,从大师那儿跳了三年大神才改了个泼天富贵的命相 不过宫月就对此事颇为不屑了,在气她哥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说 “宫鹏这痣我看是短命痣,说不定有癌变风险,赶紧看看去吧” 天地良心她是真好心,为此还挨了顿胖揍 为了这个废物,真是不值 她才不理宫鹏不屑的哼,毫无形象的倚着桌子翘着二郎腿,头上的蝴蝶结发饰重的让她脖子都不舒服,脚也被箍得难受,此刻她谁都不想理 家里人都说宫二骄纵任性,其实她本人真的任性,看人下菜碟就是她最会的本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老爹雷区在哪儿,她就避开雷区可劲儿蹦跶,仗的就是宫文正也不会把她怎么着 至于外人怎么看… 抱歉…宫二小姐此时籍籍无名~ 挣的都是辛苦钱 宫二不敢在她老爹的地盘上明目张胆的砸她老爹的摊子,于是只能卷着货到更加混乱的北区争地盘 北区是北面码头的一个链接的生活区,在里面居住的大多都是码头务工的工人,北区相较于南区更加混乱无序 北区的最大帮派老大叫做刀疤彭,刀疤彭早年跟着当地商会老大出海来混a市,他跟宫文正走的路子完全相反 刀疤彭短视,作风狠辣,不算讲义气,但是他非常有眼色,肯听话,也不算贪 他更像是某位大佬安在北码头的白手套,至于他能有多少好处,这就不得而知了 刚到北区一个星期左右,她就发现了这个区域内,不止有她一个人大量的拿着emd的货源 事情是这样的,这件事严格来追究宫二绝对不占理,她刚来北区的时候,那个不自量力的傻逼就已经兢兢业业干了一年之久 他手里卡着的货绝对比不上宫二手里的,价格比不上,纯度也比不上 可就是这样,依然有人络绎不绝的找他拿货,找他拿货的基本都是本土的分销商,他散卖价格很高,但是批发价格低到离谱,打个比方吧 宫月在一级市场也就是从宫月自己人手里出出去的货的价格基本是在100元/g 联邦货币的购买力可以形象的描述一下,那就是一元的购买力大概能买两斤半的大米,换算成猪肉的价格则可以买一斤的猪肉 码头工人基本上月薪都在80-120元左右,一元能兑换十里,十里能兑换十分 也就是说对于普通人来说,想要养的起自己的瘾,算他每天只用0.1g左右也是10元之多,能买十斤的猪肉,一袋大米 宫月卖这个价格绝对对得起她的品质,她的货纯度高,风险小,但是不适合棚户区 这里的贫民,连死都不怕,就是怕穷,他们借高利贷吸粉,最后就只能抵押掉自己全身的可以用的器官 甚至将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抵押掉,许多被抵押掉的妻子会被卖到妓院去 而孩子则会被带到码头打黑工或者被打断胳膊拉到街上乞讨,幸运点的能进当地的福利院,最后也逃不过被福利院赶上街给报头当人矿的命运 但就是这样,每年都有前仆后继的人重蹈覆辙,这个世界烂透了,没有人能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所能做的不过是在乱世独善其身,如果能发达一下更是没人会拒绝 乱世富人肥说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冯老田手里的价格散卖大概在120元/g,但是批发价格却只有散卖的一半,但是批发的门槛高,基本都是10g起批 能批发他的货的基本是国内其他帮派的贩子,冯老田这人,有信誉,不乱拿价在道上名声一向很好 冯老田看到他们来势汹汹,打听了一下老大竟然姓宫更是不敢惹 他几乎收回了自己所有散卖的线,只留下了能吃下他货的几家分销商 而这几家分销商基本不会在a市卖货,顶多会定时出点散的,也无法对宫月产生什么影响 就是这样宫月都要找他麻烦,原因很简单 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宫月自己没想明白,她要在棚户区卖就绝对不可能拿好货出来卖,因为好货价格高,进价高再加上自己付出的货运成本,她挣得也真的是辛苦钱 大多数人不会选择从宫月那里买,他们宁愿换个区域去别的帮派地盘上买 不是他们不想抽好货,是真的抽不起,这个纯度和质量就不是为他们准备的 宫月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将冯老田的货源抢过来,还有一个就是让冯老田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最近在攒福报,不宜动杀孽,她打算给冯老田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 ……… 深夜的棚户区刚刚落了一场雨,泥泞的石子路坑坑洼洼 宫月双手插兜,低着头,披着一件防风夹克走在任平的后面,她身后跟着二十来号人,都是180cm以上的壮汉,各个都是码头上的好手,此时他们无一例外的都穿着披风,手上拿着木棍 任平在前面探路,他时不时朝后看一眼自家老大,确认她跟上了队伍,就继续闷头朝前走 整个队伍寂静无声 棚户区内部也分区域,中央的棚户区内基本上是整个棚户区居住密度相对来讲要低的区域,相当于在棚户区内部也划分了阶级 冯老田就住在中央棚户区内,从宫月他们的据点走到中央棚户区要走二十分钟左右 棚户区是一片相当大的区域,容纳了足够多的穷人,即使看起来足够大也无法容纳a市港口区的所有穷人 有些家里无收入的贫民就只能在棚户区外围搭帐篷,每天都要被城管和轮班警察轮番剥削 宫月埋头走路,防止自己的真皮皮鞋踩踏进坑洼的泥水里,她脚步动的很快,全身上下除了一点房檐落下的雨滴几乎没什么湿泞的痕迹 他们很快走到了中央棚户区边缘,在前面带路的任平停了下来,他伸手拽过一个黑黢黢的瘦猴子,那人光头黑面,身形瘦削 任平压低声音“这儿就是冯老田的家?” 宫月冷眼看着那瘦猴子在任平的询问下打着哆嗦 那瘦猴子被任平钳着双臂,双眼无神,他都不敢抬眼看 “应…应该是…我听说他今天就在这里,不过我真的不确定啊…他有那么多房子我真的不知道他今天会去哪里”他膝盖发软险些跪在地上 宫月眼底古井无波,听了他的话伸手示意身后的人上前 宫月连一句话都没和瘦猴说就使人将他的嘴塞住拖到队伍后面绑了起来,他这样的人还是绑起来为好,省的闹出点什么动静坏事 身后的打手将瘦猴拖着,石子路上漫出一股腥臊气,他吓尿了 完全没人在意这个小插曲 她招来任平 “待会儿带着三个弟兄把周围围起来,你就在门口守着,一个都不许放出去,许灿陪我进去”听她吩咐之后,身后一个高瘦的的男人就上前护在她身边 “好的老大”任平深深看了一眼许灿,也没有多话,点了下头就带人去包围这里 宫月站在夜色里,身后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许灿低着头矗立在宫月身旁,直到看到夜色中突然亮起一个橙黄色的光点 宫月没有任何言语,抬脚就往这个小二楼的门口走去 她吩咐:“郭子带两个人爬二楼,卡着阳台别让人跑了” 在两人冲出去后她就站在小二楼的门口,抬手制止了想要踹门而入的许灿 她看着生锈的铁门,将手帕拿出来把手包住,敲响了门 屋内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电视机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应答 宫月也不恼,又敲了两下门,耐心的等待了两三分钟,这才退后示意许灿踹门 就在许灿踹门的一瞬间,二楼阳台突然破空一声巨响,是玻璃窗碎裂的声音 有人要跳窗逃跑! 守在阳台外,攀着阳台吊挂的郭子听到声音上臂发力,以一个标准引体向上的姿势翻入了阳台 他将冲出的黑影撩翻在地,一记重拳当面,将身下的男人的脸霎时砸的血肉模糊 就在还要继续给他来两拳时,他听到宫月在下面叫他让他把人带下来 他缓了口气,将地上的男人像拖死狗一样拽着他的领子站起来,将他推到身边兄弟的怀里 身边的小弟架着冯老田的胳膊,看着他七歪八倒的呻吟,嗓子里咕噜咕噜,听不清在说什么话 任平上楼来拿人,看着像条死狗一样被架着的冯老田,他笑了笑,掏出刚刚宫月垫手的帕子,在阳台栏杆上过了一道水,就这么就着脏水擦干净了冯老田血糊糊的脸 他咧着牙笑 “今天算你走运,不然高低给你身上开俩窟窿”他油亮的脸上挤出瘆人的表情 手指弹开匕刃的旋钮,FOX侧跳弹出,“铛”的一声将被架起的男人唬得一个激灵,金属刀刃在他胸前和身上乱比划 锐利的金属划过胸口的感觉吓的冯老田扯着破锣似的嗓子大叫 “啊啊啊啊,让我见老大,求求你,求求你大哥…啊啊啊啊” 任平满意的收起刀刃 “是你老大吗你就乱叫?”随手给那男人脑瓜子来了一下,打的那男人偏着头打颤,腿脚发软,站都站不住 任平挥挥手让人把冯老田拖下去,自己则拍了拍郭子的肩膀,巡视了一下二楼,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员后就带着他一起从小阳台又翻下去,就这么立在门外等候 全家福 宫月就站在客厅里抬头看着昏暗的节能灯,客厅布置的很狭小,到处都是垃圾和各种各样的外卖盒,她走到客厅的书架旁,看着书架上一张全家福,面容早就被油渍模糊,分辨不清到底谁是谁 她在屋里踢踢踏踏,踹出一块勉强站的住的地方,旁边的手下有眼色的将餐厅的木椅擦干净放在这块空地上 宫月顺势坐下,她往前俯下身子,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那张全家福看 她听到从楼梯上往下拖东西的声音,也没有抬头,反而将相框打开,把里面的照片取了出来 她看着早已无法辨别的全家福,后面勉强写了日期,是1227年,那时候她都还没有出生 她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张照片,似乎对自己未出生时的世界充满了兴趣 “通---”的一声,一个脏兮兮的男人被甩在地上,许灿走到他身后猛的踹了一脚 “跪好!” 那男人被踹的捂着后背乱扭,瑟缩的窝在地毯上 “好了许灿…”宫月制止 她站起身子走到了歪跪在地毯上的人的身前,将脚踩在男人的大腿上 她揽过血肉模糊的男人的脸,也不嫌弃脏污,将他的头抱在怀里 他甚至可以闻到宫月身上鼠尾草的清香,宫月俯下身子将手中的相框随意的扔在旁边,相框上的玻璃隔片被摔的四分五裂 宫月的手用力的卡着冯老田的下巴,强迫他看着手中的照片 “看看我找到了什么…”她似乎特别兴奋 “我猜这个是你,是不是?”她将手指指在一个穿着蓝色海魂衫的男孩身上 “这个是谁呢?妈妈?姐姐?”她看着冯老田血肉模糊的脸,眼珠子都要睁的冒出来 “看来是姐姐,你姐姐比你大不少啊,看着跟你妈一样,我也有个哥哥,对我不太好,你姐姐呢?对你怎么样?” 宫月掐紧冯老田的脖子,力气大到似乎要将他的喉结揉烂 他甚至不敢挣扎 他们这种棚户区长大的孩子,天然的对这种显赫的后代抱有敬畏 “看来对你不错…”她看着冯老田滑落在眼角的泪水,满意的放开手 将照片递给许灿,自己则坐到了餐椅上 她对着瘫在那里的冯老田 “你真的…真的让我很不爽…我以为你会是个聪明人…”她啧了一声 身前的男人听到这话勉强打起了精神 “对不起老大,是我太笨了,我不知道您想要什么…” 宫月抱臂靠着餐椅 她没正面回答他 “冯老田,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从今往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你冯老田这个人,各种意义上的” 她看着冯老田脏污的脸,静静的注视着 “二,交出你的路子,我给你个活路” “你不配我和你玩虚的,今天在场的都是我自己的兄弟,我只给你两条路走,有生路有死路,端看你自己的选择” 冯老田脸色昏暗不明 “咱们没有生死之仇,所作所为都是各自的立场,你应该能理解”宫月翘起二郎腿,有限的靠在餐椅上,翘起的那只脚不耐烦的晃 她没有跟他虚与委蛇,就像她上面说的一样,冯老田这种人还没有要到放低身段解决问题的地步 漫长的沉默…冯老田似乎连呼吸都静止下来,满屋子壮汉拥立着坐在椅子上的王,睥睨的眼神似乎要将他的活路都烧干净 “老大…我的路子你用不了…他们只认人”他斟酌着开口 宫月才不跟他打太极 “哦?是吗?死人认不认?” “……” “我是说真的!我的货不走金三角,走的是云岭,我跟那里的少数民族兄弟认识,是他给了我这个路子,我挣到的钱抛去成本才是三七分账,我三他七” “这条路子我走的很难,但是利润很高,不过我们前面就在商量要改变分红模式,我没能成功” “我可以帮您卖!只要您能带我搞定云岭这条线,哪怕说服他们肯四六分,我一年都能给您挣到起码一百万”他激动的仰起头,四指并拢朝天发誓 宫月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学生仔,冯老田嘴里的话听起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不可能信他,这生意都搞到云岭去了这怎么做? 搞黑的,就要缩在自己地盘当地头蛇,而不是去别人的地盘上被人踩成小蚯蚓 况且一年一百个的纯利,她自己都能赚到,何必要把希望放在一个混混身上 “你可能搞错一个事实,那就是…” “一百万这种小钱,对我来说还真的没有什么吸引力…” “现在是你,要花钱,花诚意买你自己的命,别搞错了冯老田”她不接招 是啊,即使把他杀了又怎么样,她不缺货源,不缺人手,她姓宫,她不缺人脉 冯老田突然变得颓丧起来,在他的想法中宫月来找他无非就是要她的上家,他和云岭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他完全可以让宫月和云岭起冲突,他再渔翁得利人财两收 还是之前说的,宫月不是学生仔,他拿她当猴耍注定是要失败的 宫月看着冯老田的表情只觉得好笑,她让许灿上前 “今天就这样吧,给他个痛快吧”说着就离开了座位越过冯老田朝门口走去 冯老田听到宫月要处置自己的话完全不像作伪,他吓的哆嗦,想要去抱宫月的大腿 他奋力的推开上前想要摁住自己的的马仔,却被反剪双手压在地上,许灿将皮带从腰中抽出,越过房梁系在梁上 两个壮汉抬着冯老田就要往上挂,他被强制扣住脖颈,伸进了索命的索圈,此时的宫月早就已经出了门,他这时才真的相信宫月不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她是真的要杀了他! 索圈紧紧的扣住脖子,双脚被绑住,身体悬空脖子像要被折断一般整个身体的重量大到要压碎他的舌骨 他的喉口被制约。连惨叫都无法发出,就这么结束了他的生命,大小便失禁的黄汤黄水稀稀拉拉撒了一地 许灿嫌恶的捂紧鼻子,指挥手下打扫现场,将整个现场翻乱,随意的伪造成上吊自杀,就不再进行多余的动作,反正辖区内的警察会帮他善后的 他将一切收拾好,走出门,给宫月点了烟 “我刚刚以为您是要吓吓他,一直等着您的眼神来着,没想到您直接走了” 他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吞云吐雾 宫月笑着“那场面可不好看,我不想做噩梦” “为什么不留着他呢?起码可以省很多时间,让他带我们去云岭不行吗?” “唔…云岭这种地方,太危险了,我不能放任一个不信任的人在队伍里” “况且今天该做的事都做了,他留着也没什么用,他只是个小角色,成不了气候” 她的脸庞笼罩在烟雾中,恍惚间只能看到模糊的鼻尖 “打扫干净了吗?”她吐出烟随意指了指室内 许灿乖乖点头 “行,叫上任平,咱们回家”她拍了拍许灿的肩膀,看着他跑去叫墙角边望风的任平 脑子里在思考云岭 云岭是联邦南部一个省,就和金三角毗邻,他们也拥有制毒技术,只不过没想到现在连emd都做的出来 看来要差人去云岭一趟了,她掐灭烟,将烟头放进任平的手心里任他将烟头收拾干净 “走吧!”她下令 二十几个人匆匆的走进深夜,给夜色刷了一道深红色的油漆,又走出了深夜 没教养的东西 等到宫月再次回大宅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儿了,她这一个月忙着铺货 最近刀疤彭也很给面子的找了不少麻烦 这个月她过的可谓十分充实,心态十分活跃,在她看来,没有比之前的日子更糟的时候了,只要她还活着就不可能比之前更衰 她这一整个月每天都在和刀疤彭,冲突,和好,又冲突,又和好,被这个脑子不正常的神经病搞的精神都不正常了 她接手了冯老田留下来的一些经销商和路子,整个a市能供得起经销商货的,且健在的,也只有宫月一个 至于冯老田,就是个三不靠,废物一个,杀了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她要求手下的街边贩子在卖麻果的时候送点emd,再给手下的妓女分发一些emd和避孕套,用来钓恩客 不过三令五申,她手下的可以抽麻果,但是敢吸这个她亲自给他沉海 没人敢质疑她的威胁,因为她是真的干得出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靠着底下烟民的奉献,成功将北区的棚户区进行了一个大摸底,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就是要打通链接云岭那条低端emd路子,还有就是她要去和金三角的上家谈判,市场大了,胃口大了,可就不能自己吃亏造福别人了 宫二被成功的荷尔蒙,蒙的团团转,攻击欲和工作欲旺盛到了极点 直到接到了死老头打来电话要她回去吃家宴 此时的她正穿着T恤跟一帮兄弟姐们儿窝在北边棚户区一个小独栋的沙发上,说是小独栋,其实就是一个破烂平房 她,任平,许灿,老陈外加新收的一个叫独眼的混混,和另一个叫泡泡的女人 众人看她接了个电话脸色郁郁,也不敢继续开玩笑 泡泡黏在她旁边,拥着她的肩膀 “怎么了嘛老大,又不开心啊” 泡泡是这一片的老鸨头子,今年年纪也不大,小时候就出来混,看的人多了去了,察言观色本领一绝 她涂着艳红的指甲,吊带背心抵挡不住热辣的身材,将腿搭在宫二腿上,亲昵的交迭着 她老早知道这女人性取向,不过她也不当回事儿,跟了宫二又怎样?反正她荤素不忌 宫月翻了个白眼,伸手捏了捏身上丰满女人的大奶,然后嫌弃的将那条汗津津的大腿从自己腿上拂下去 “热死了,滚远点儿” 她面色不虞 泡泡识相的捂着胸和她拉开距离,她将手肘搭在膝盖上就这么托着腮望着宫二 “肯定是死老头又打电话叫回家呗~”任平这个贱不嗖的 老陈打圆场“可以回去看看,万一有什么事儿?” “能有啥好事儿轮得上咱老大啊,那帮龟孙…我就!” 宫月不耐烦的挥挥手 “都把你们那贱嘴闭上,今天别等我吃饭了,晚上不回来”她抄起放在一旁的包就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厅前她回头看 “独眼,过来” 她招手 独眼不爱说话,小跑到她身边 她伸手揽着独眼的肩膀,将他拉低,宫月长得高不比独眼矮多少 “你记得今儿继续卡着死刀疤的房子,三天之后要是还摸不清楚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她语重心长 “摸清了也要给我打电话”她补了一句 “缺钱了你知道规矩,自己去金店开票拿” 她挽着外套和自己的包,指了指沙发上那帮竖着耳朵的人 意思是让他们小心 而后就点了点头出了房门 司机拉开后座她坐进去,舒服的靠在后座上,将隔板拉下点了根烟 手中拿着手机点点戳戳,只能看到绿色的聊天框在不停的刷新,好像是在交易,但又和普通的交易网站不太像 车子停在宫宅的车道上,管家体贴的拉开后座的车门,宫韵随手将夹克和包扔给他走进了大厅,绕了几个弯走到了餐厅 她来的晚了些,不过大家都没等她,桌子上只有四个人宫鹏,宫腾,宫文正还有一个她的小妈 她压根没记住自己小妈叫什么 圆桌只有挨着欧嘉薇那个位子空着,她用端上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这才坐下 她也没提什么“你们吃饭怎么不等我”这种话 坐下就开始正常吃饭 看她回来也不叫人,宫文正气的胡须乱颤 “没教养的东西,规矩呢?迟到就算了,家里大人都在桌子上,你当我们是牌位啊?” “呵…她就这德行”宫鹏歪着他那个烂嘴嘲讽 宫腾和欧嘉薇一言不发 整个家气氛诡异至极,宫月擦擦嘴,一只手撑着脑袋 “爸爸好,大哥好,弟弟好,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哈” 她又伸出手朝旁边的欧嘉薇 欧嘉薇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僵硬的将手礼貌的放上去 “小妈妈晚上好”她牵着她的指尖,笑着对她歪歪头,一派纯良 “现在能吃饭了吗?”她看着自己老爹,捧着碗一脸“这下你满意了吧”的表情 把她老爸气的够呛,欧嘉薇看着她这副样子也被逗笑 身上似乎还能闻到宫月身上淡淡的烟草气 她想“她抽烟好像不令人讨厌” 可能是宫月打破了整个饭桌诡异的气氛,连带着欧嘉薇心情都不错 ……… 晚餐结束宫月回房,欧嘉薇一边坐在梳妆台前梳头一边问身边贴身的保姆 “二小姐不经常回来吗?” 身边的保姆似乎也对二小姐观感不错 “二小姐不太回来,可能是在家待着不舒服吧” 她替她辩解 “二小姐人很有礼貌的,就是跟她爸爸和哥哥不对付” 欧嘉薇懵懂的点点头,她知道宫月的身世,也能理解她为什么在这个家待着不舒服 甚至同病相怜的先入为主的觉得这个二小姐可能和她的命运有几分相似 怜爱心大起,想起她今天餐桌笑嘻嘻的那句“小妈妈晚上好”更是觉得二小姐可怜 她问保姆 “二小姐在家的时候是谁在服侍啊?” 宫家老派,除了一个家养的自梳女外还有许多保姆,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贴身阿姨 “夫人,我之前就服侍二小姐,她搬出家里之后我就服侍了您”保姆斟酌着开口 欧嘉薇恍然的点点头,她吩咐保姆 “那你现在去问问二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别让她一个人在屋子里憋着” 她越想越觉得宫二此时一定是不想出房门看到客厅那父慈子孝的场面 她忖度着“你就说是我让你问的”她看着保姆犹豫的脸 保姆终究抵不过欧嘉薇圆圆的眼睛认真的盯着她 她应了声好就走出了房门去三楼询问 宫月此时跟欧嘉薇想象中的可怜巴巴暗自神伤完全不一样,她鞋都没脱,就这么靠在床头,上身脱的只剩一件bra 掐着烟打电话,烟灰半晌没人磕,此时已经落了一些在被单上 宫月完全不在意 反正三楼这么多客房待会儿随便找一间睡就是了 “你是蠢货吗?她要你就卖?”她破口大骂 “我这不是请示您嘛,我还没卖呐…”任平瑟缩着 “嗯…刀疤身边那个秃头我看他拳脚功夫不错”她话题跳的很快 “您说什么?”任平问 “想卖就卖吧,你自己做主,这次给她,下次她再来你再告诉我知道吗?”她抠着床单上的洞 “哦哦,好,这跟那个秃头有毛关系啊?”任平不解 他之所以告诉宫月一声这个人买货完全是因为她是泡泡辖区的妓女,宫月的规矩她老早就知道,所以例行上报一下,看要不要给那女人一个教训 没想到宫月听说之后直接让他把货给他,还提起秃头,难不成那个女的是秃头马子啊? “呵…可喜剧了,也是咱们走运,那个女的是秃头的老相好,是个死毒虫,估计早染上了,咱这叫顺水推舟,等着姐给你找个大块头当打手” 她翘着腿得意,可不是所有人都能从细枝末节的地方抠出来这种关系 也是有一次她偶尔有一次泡泡贴在她身边跟她聊天偶然间说起,她好像在收钱的时候看到过秃头,这才和那个瘦小的女人联系上 而这个女人也知道宫月的规矩,她是通过街头上一个贩子买的,本来这件事不会传到任平这里,谁想到被出去撒尿的任平逮了个正着 她以后再也不说任平是个公狗了,以后给他到哪儿哪儿挖个粪坑 这可真是冤枉他了,平房里就一个卫生间,他偏偏坐着尿不出来,只能跑到野外解决,老大还在他是真的不敢站着用马桶 宫月挂断电话后哼着歌,靠在床包上细想 刀疤是个神经病,他手下的人日子不会好过到哪儿去,连兄弟都把自己老婆放得远远的,可想而知此人有多疯 但刀疤上面有关系,北区至少一年要给市政的大佬拿80%,死刀疤就是个傀儡,她想动他也得看他身后人同不同意 她这会要让独眼盯着刀疤也是想和这个神经病坐下来好好谈谈,问清楚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她才好对症下药挨个解决嘛 她想着排队等着解决的一大箩筐事,想着刀疤身边的大块头,头脑都快燃炸了 “最近神经病真是太多了啊…” 宫月被敲门声惊了一下,几乎没什么人会在她独处的时候打扰她 她将烟掐灭,套了那件脏T恤皱着眉打开房门 她看到门外熟悉的穿着工作装的保姆松了眉头 她很平静地问 “怎么了阿姨?” 保姆顿了顿,她仰头看着宫月,有种许久不关心的植物突然一下子长这么大的感慨 “夫人想让我问问您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我小妈?”宫月错愕,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欧嘉薇脑补出了一套苦情戏 此时只觉得这个女人怪的很,没事关心她干嘛 她面上依旧乖巧的回答 “不用了,谢谢你,也谢谢小妈,我就住一晚,明天就走了” 她随意的敷衍两句,此时恐怕只觉得欧嘉薇是个神经病 保姆被她搪塞过去,回去找欧嘉薇复命 “明天就走吗…?”欧嘉薇就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捧着自己光滑的黑色长发 “二小姐一直是这样,您也不必太介怀了”她拍拍欧嘉薇的背安抚她 欧嘉薇是个感性的女人,她能在别人身处困境的时候最大限度的运用自己的同理心 她思索着保姆的话,此时更是将宫月的形象从一个孤独倔强的大小姐,变成了一个孤苦无依又倔强的大小姐 她皱着眉感怀自己的时候同样也在可怜着宫月 而此时蒙头就睡的宫月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自己小妈妈那里获得了慈爱加成,变成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动物 如果她知道了她可能会笑着一边跟她小妈妈说些僭越的话一边享受的看着小妈妈幻想破灭的表情 ……… 第二天一早,睡饱的宫月穿戴好,下了楼,她本想往车库走直接回北区 却不曾想被一个女人柔柔的叫住 “二小姐不要吃点早餐吗?” 她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杂志,好像在等她下来一样 她止住了脚步,惊讶地回头 “不了,我回去跟朋友一起吃”她指了指门外 “那你带一点去吧,跟朋友一起吃” 欧嘉薇着急的站起身子,说着就要去厨房帮她打包,似乎是觉得她时间紧急又怕她拒绝 宫月挑眉看着她,似乎对这种情况很陌生,这在欧嘉薇眼里全部变成了从没有感受过关爱的孩子,突然收到关心的错愕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小妈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好抬手制止了她 “算了,不用打包了,我就在家里吃一点” “小妈妈吃过了吗?”她朝着饭厅走去,此时还不到八点,宫文正他们都还没起床 欧嘉薇快步跟上,她感觉自己在养一只流浪小猫 “还没有,二小姐…你不用叫我…嗯…你叫我嘉嘉好了,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她还年纪小,甚至比宫韵年纪还要小 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宫月看着她这副不谙世事的样子也失笑 “好,吃饭了吗嘉嘉,要不要一起吃点?”她从善如流的开口 “还没吃二小姐,我可以陪您吃一点”她亦步亦趋 “别叫二小姐了,叫我宫月吧”她走到饭桌前替欧嘉薇拉开凳子 直到欧嘉薇小心翼翼的站进座位中间才将椅子推近,顺着坐下 “好的小月” 她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叫宫月有点太无情了,小月好一些,但她又不是很好意思叫得出口 “哈…”宫月被她这一下搞的有点措手不及了,她这25年人生里被人叫过野种,废物 也被人叫过老大,姐,宫小姐 就是没有人叫过她小月 她感觉很新奇,扬了扬眉 坐在欧嘉薇对面 “嘉嘉每天早上都起这么早吗?”她笑的人畜无害,眼睛里的光好像要闪烁着跳出来 “也不是…我就是今天起得早,平常都会睡懒觉”欧嘉薇觉得不太好意思 “哦?那看来是昨晚饭菜不太可口”她盛了一碗粥 又问欧嘉薇要喝什么,帮她盛了一碗豆浆 “我是不是耽误小月的事了?”欧嘉薇有点不好意思,她害怕给别人添麻烦,尤其是今天宫月陪她吃早饭这件事让她很不好意思 “完全没有”宫月笑了笑,眼睛弯的像月牙 “其实我不太吃早餐,不过偶尔吃一顿也不错”说着舀起一匙粥送进嘴里 “不吃早餐不好的,我小时候也不爱吃早餐睡懒觉,后来我妈妈告诉我不吃早餐会生病”她慌忙咽下嘴里的油条向宫月普及不吃早饭的坏处 “也不是故意不吃早饭,有时候想不起来就算了”宫月欣赏着自己小妈娇憨的神情,此刻心情真的很不错 而欧嘉薇听着宫月的话,自觉的脑补了一万点细节,觉得自己刺到了从小没拥有过母爱的宫月的心 她又焦急又懊悔 “不好意思…”她开口道歉 “什么?”宫月不明所以 “没什么…”她不好意思的低头 换谁都讲不出 “不好意思勾起你没有母亲这件伤心的记忆了,所以我给你道歉这样子” 于是只能搪塞过去 宫月对欧嘉薇这种类型的女人实在摸不着头脑,她交过许多女朋友,也认识许多女人,从来没有一种像欧嘉薇这么… 这么二… 就像是个沉侵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不知所云 她刚被调理好的心情又变坏了,随意吃了几口粥,就指着亮起的手机屏幕 “抱歉嘉嘉,今天事情太多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吧” 叫自己小妈嘉嘉 放哪儿也是独一份 真的是个神经病,她一边走出家门一边想 最近神经病真的太多了啊… 讨生活真难! 今天是是农历七月十七,按照a市的习俗,家中的已婚女性要去寺庙中礼祭 说是礼祭,其实还是码头文化的衍生品,在古时候男人上工,或坐船出海,家中的女人就要在寺庙中待一段时间 一方面是求丈夫满载而归,另一方面在寺庙中也可以做些活计补贴家用,此类祭祀逐渐演化成为一个传统节日,叫做上斋节 S国的宗教氛围很浓厚,大抵是疆域幅员辽阔,纵深极广,各地来的宗教和本地的原始信仰碰撞,再结合本地的风俗习惯在各个地区都发展出了不同的宗教信仰 国家鼓励宗教信仰自由,因为S国的立国之本就是大地主和富农 利用宗族文化的凝聚性所创造的财富奠定的国家 即使在二战后被迫走上了民主的道路,也依然无法忽视家族制在地区内部的影响 这也是为什么码头地区黑帮文化盛行的原因,历史积弊罢了 ……… 欧嘉薇在七月十六的时候就将要祭祀的瓜果酒类还有点心都备好了,她在娘家的时候是长女,每年都要陪母亲去寺庙中礼祭 今年是她作为新嫁妇自己主持礼祭第一年,她很重视 七月十六日刚好是一个周末,欧嘉薇吃完饭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跟宫文正并不一起睡,除了结婚当夜在宫文正的房间过夜,其他时间她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自己的房间 宫文正今年58岁了,他整个人已经陷入了一种性欲迟缓期,他这个年纪已经不常能感受到性快感,自然也就对这方面无欲无求 他更多的将自己的心思放在了自己儿子的教育上,他的小儿子刚刚八岁,他想做一个好父亲,起码看起来要像个好父亲 欧嘉薇趴在衣帽间的凳子上,她的手指围绕着手机屏幕打着圈儿 以往的上斋节她都会陪母亲一起去,在欧嘉薇心里这个节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宫家里没有任何年长女性可以跟她结伴,她自己一个人去寺庙独居一周显得过于孤单 她想让宫月陪她去寺庙住一段时候,起码两个人还可以做个伴 可是她很纠结,在她看来宫月的工作十分繁忙,有时她会礼节性的给家里的长辈送点礼物和补品,都是让她身边的朋友来送 她有一次问替宫月送礼物的任平,她将任平邀请到沙发上坐下 “小月最近工作忙吗?”她真诚的发问,因为在她看来宫月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对自己的父母即使是心里介怀,也依旧如此礼貌的不缺失年节问候,这样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什么样的孩子是好孩子呢? 正在装模作样捧着小巧的茶碗品茶的任平闻言,忍不住将自己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额…老…额…宫小姐的工作是挺忙的,哈哈…”他打着哈哈 他没听错吧…老大竟然被自己小妈亲切的叫“小月” 心中哭丧着个脸,心想自己知道了老大这个秘密,岂不是离海泳不远了? 他拘束的坐着,接过欧嘉薇手中递来的手帕,心中汗颜 “哦…那一定要关照她注意身体啊”欧嘉薇很是体贴的关心 “您可以给宫小姐打电话,她偶尔工作也不是特别繁忙”他才不想跟老大谈这个事… “那我什么时候打比较好呢?” 欧嘉薇的眼睛微微带着一点弧度,整体流畅优美,此时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圆圆的瞳孔在阳光下能看到一点茶色 就这么一脸期待的望着宫月的“朋友”,希望他能告诉自己什么时候联系自己的继女比较合适 “额…有时候晚上应该都没什么事吧,除了偶尔…”他想起了自家老大偶尔会在晚上出门带人干些“收债”的小活儿又闭紧了嘴巴 他急的挠自己的头,油亮的脸上似乎窘迫的都能闪出光来 “嗯?”欧嘉薇好奇的歪头,她只知道宫月经营着一些码头上的生意,还有一家小型的博彩公司 她一直知道码头很忙 “您中午吃过饭的时候给她打吧!宫小姐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她应该那个时候会比较有空!” 任平挑了一个基本不会出错的时间段,因为宫月确实不睡午觉 而在整个a市,甚至码头都会给长工2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所以对于宫月这种不睡午觉的奇葩,她中午也确实没什么事做 欧嘉薇在一番心理斗争之后,终于将熟记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 她听着拨号成功的嘟嘟声,漫长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就在她以为不会有人接起的时候 “喂?”是宫月的声音!她听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欧嘉薇拧着手指,她小心翼翼的回话 “喂?小月,是我…” 此时正坐在办公室后看烂帐的宫月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通话 似乎这个欧嘉薇每次都能做出点让她意想不到的事 “有什么事吗小妈妈?”她手中转着圆珠笔,耐心的开口 “嗯…嗯…是这样的”她将手机备忘录打开,里面有记着一些她想跟宫月说的话,她怕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宫月在忙,她会漏掉一些东西 “小月,明天是七月十七日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延福寺做一下礼祭,我已经是已婚需要在寺内待满一周,可是我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待在寺里的经历,我想你陪陪我,偶尔来一下也行如果有时间的话”她顿了顿 又点开一篇备忘录“还有就是你上次拿回家的那盒月饼我吃了,谢谢你,我觉得里面的莲蓉味非常合我的胃口,还有你送我的茶我也很喜欢”她像是一个正在朗诵课文的小学生,措辞稚嫩但是却有种笨拙的严肃感 宫月觉得十分有趣,她一边将手机转成外放一边听着她小妈妈的课文朗诵一边看着手里的烂帐,似乎连心情都好了一些 “嗯…还有吗?”她问 欧嘉薇听到她这样说,以为她在忙碌,急忙的说 “还有就是,小月我以后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比较合适呀,我上次询问了你的朋友他说我中午给你打电话你比较空闲,但是我还是怕打扰你,所以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比较有空”她着急忙慌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 “朋友?谁?”她很好奇到底是谁跟她的小妈妈说她中午很空闲的 “呃…嗯好像是姓任的那位朋友”欧嘉薇跪在地毯上咬着手指 “是我问他的小月!”她着急忙慌的替任平摘清关系 “嗯…三件事,还有别的吗?”她觉得这件事真的非常有趣,一个喜欢粘着自己继女的小妈,还有一个喜欢背后编排自己老大的下属 “没有了…”欧嘉薇听着宫月话里的冷淡,以为宫月这次肯定不会答应她的请求 “嗯…我明天可能还要处理一点事情,可以去延福寺陪你住个三四天吧”她转着笔杆,她对她这个小妈妈真的很好奇,人是怎么可以自然的长成这样一副样子的 欧嘉薇听到电话那头的承诺,突然有种回到了小时候可以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结伴出行的那种快乐,她开心的尖叫一声 “太好啦小月,明天我们要一起过去吗?”她开心的在地毯上乱滚 “明天谁送你过去?宫鹏去木源村,宫文正要去隔壁市,宫腾要上学,家里还有司机吗?” 欧嘉薇突然反应过来,明天家里的司机没有一个是空闲下来可以送她的 “那怎么办啊…”她有点着急,大包小包的该怎么过去 “明天我让我那个姓任的朋友去接你,记得吗?”欧嘉薇能听到宫月那边按压笔头的声音 她听到那边传来敲门声,宫月应了一声“进” “行了,不跟你说了,待会儿任平联系你,明天见”说完不等欧嘉薇告别就将电话挂断 ……… 她仰头靠在老板椅上,在北区的据点早就换到了棚户区的中心,自然而然的占了冯老田留下来的这栋房子,宫月才不管什么现世报这种莫须有的东西,能让她快速高效的办成事的神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她看着站在桌前一脸懵逼的任平 “听说我的一位朋友跟我小妈妈说我中午的时候很闲,是谁呢?”她将笔头抵在嘴角,噙着笑,就这么斜着眼睛看着任平 “嘿嘿…老大…哎呀”任平囧的都想钻进地缝里 “行了,明天家里的车都出去了,你回家送我小妈去延福寺,你自己跟你的好朋友联系时间吧,出去” 她看任平一脸憨样觉得没意思极了 就在任平要踏出门口的时候 “把新搞来的那个做账的打一顿丢出去,这他妈做的什么逼玩意儿” 任平缩缩脑袋,应了一声,帮自家老大关好门,这才擦擦脸上没有的汗 他想 讨生活真是不容易啊!! “因为我喜欢女人” 延福寺坐落在a市西北角,那里在古代曾经是一座道观,直到民主革命前的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末期 当时的封建帝王兴佛灭道,将河道两岸的行政地区的所有道观都强拆改为庙宇 自古以来教派信仰就是武装封建和割据的最好的伪装,到近代末,延福寺一共控制了周围两个山头,百十来亩耕地 如果说分地运动前最大的地主是谁,那一定是延福寺那帮子秃驴 不过这一切都随着时间成为了过眼云烟,现在的延福寺顶多算是个供豪奢之家礼佛之处,算不得有多特殊 ……… 欧嘉薇七月十七日一大早就被任平送到了延福寺那里安置,随行的当然还有她的贴身保姆,就算宫文正再怎么不在乎他的小娇妻也要充充面子 这次欧嘉薇住的厢房是早在前几年王太太来礼佛时住过的厢房,地理位置优越,可以听到晨钟暮鼓,但是不会有人流打扰 住持亲自出来引欧嘉薇到厢房处,任平自然跟着,却在进院门的时候被门口的小沙弥拦下 只见那小沙弥双手合十在胸前,打扮素净,声音清亮 “施主止步,此处是女子厢房男子不宜入内” 住持听到此话后也没有开口解围 任平也不计较,他看了看小沙弥,又看了看住持 欧嘉薇则在旁边欲言又止 “我就是想跟您说,您帮我们宫小姐也腾出个厢房来,过两天她也要到”他对着住持施礼 “小月可以跟我住吗?我看里面的厢房很大…”欧嘉薇犹豫着开口,她不太想跟宫月分开 任平眼不眨的看着住持,住持侧身避过 也矜持的点点头,“端看宫小姐想怎么安排…” 任平听言也不再多说,和欧嘉薇招呼了一声之后就出了寺庙 ……… “宫鹏此次去木源村分钱怕是结果不会太理想”宫月瘫在办公室的躺椅上,旁边就是许灿坐着 门此时敲响,随后不等应答,就吱呀一声推开 任平推开门进来,谄媚的朝宫月一笑 宫月也不理他,继续和许灿说着木源村的事 木源村宫家是宫文正在发家之后认归的家族,此时的黑帮在外讨生活也要讲个资历 所谓资历和家族本身传承的时间有莫大的关系 这就像是一旦人富了总要给自己的泥腿子洗洗白,找个好出身 一个道理 此时的木源村已经不复往日祖上一门十三进士的阔绰,宫文正也能在木源宫氏说得上话 可以说木源已经成了宫文正一脉的本家,连宫二的私印都是“木源宫月” 看起来颇有些历史渊源,其实内陷有多污糟只有自己知道 而宫鹏此次回木源村组织分钱是因为年初的时候,木源村上游的水电站淹水事件 水电站由于建设不当导致了水淹耕地 政府分批了一百来万的补偿金,被木源村的村老做假,以荒地充作耕地,并把自己村的果山等非耕地转嫁到隔壁村头上 现在隔壁村的村民联名上书到了市长桌案,看在宫文正在市里还算有点名望,这才被私下告知去处理一下这个事情 说大了是贪污,挪用,侵吞 往小了说就是资料不明确分的时候出了岔子,端看宫鹏能不能把木源村上下老小的贪嘴撬开,把到嘴的赔偿金吐出来 任平缩在旁边抽烟,看着自己老大在说了几句话后又恹恹的不开口 “这个钱已经到了人手里了吗?” “年初的事儿这都大半年了,款肯定给了啊”许灿呲他 任平和许灿一向不大对付,不过今天任平也没跟他继续掐 “那就难办了…” “太子分钱,底下人怎么都要给点面子,但是能分出来多少,就看咱们这位太子到底几斤几两重了”宫月摩挲着手中的笔 “我就特奇怪一点,这事儿这么窝囊,宫文正那老登为什么把他抛给了太子?”许灿不解 “宫文正屁股也不干净,这事儿他要掺和一脚,那可就是别人眼里明晃晃的靶子,他本来就因为强占土地闹过官司,他还敢碰这个吗?” “现在像个缩头乌龟…”宫月不屑的一哂 几人也不再继续谈论这个,宫鹏和宫文正再怎么窝囊也比宫月现在拉起来的杂牌军要好得多,宫月现在没实力咬他们一口痛的,所以干脆也就不再去想 任平眼见自家老大闲下来,就凑过去跟宫月讨好 “欧夫人已经送过去了,还住的是王夫人之前住过的厢房” 宫月听言皱了皱眉头 “真晦气…干嘛把人安排在死人房子里?” “老秃驴安排的,嘿嘿嘿,欧夫人还等着您过去呢” “再说吧…”宫月从椅子中站起身,拍抚了一下坐出褶皱的裤腿 就带着任平出了门,现在棚户区还有一堆烂摊子没解决,至于礼佛什么的… 到时候再说吧 ……… 等宫月想起来要去看她的小妈妈的时候,一周已经过了大半 在此期间欧嘉薇也给她打过电话询问,无一例外的都被她挂断 欧嘉薇以为她是真的有事情在处理,眼巴巴的等着 其实她这两天闲得很,只是想到要踏进王夫人曾经住过的厢房,怎么想怎么膈应 “王夫人” 这三个字总能让她想起她黑暗龌龊的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岁月 不过宫月到底还是没抵住她小妈天天关心的询问,只不过这个电话是打到任平那里的 她有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被自己老爹卖到一个比她大三十岁的男人家里当续弦的女人,为什么能如此记吃不记打? 还要时不时关心一下家里的继女生活如何,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 宫月没有告诉欧嘉薇她要过来,此时正好是午供时间,她和她的保姆应该在前院用禅,寺庙都是大锅饭,并不能直接端到厢房来 宫月推开木门,跨过门槛走进厢房,厢房内里设计清简古朴,客厅只有两个蒲团和一个茶几,旁边卧室的床铺更像个大通铺,上面只摆着两个枕头,还有一床迭起来的被褥 宫月以为是欧嘉薇晚上害怕,于是把保姆拉着一起睡 她盘腿坐到客厅的蒲团上,拿起茶几上已经被用出小缺口的茶具细细的观看 倒是不怕清苦,她想 就在她细细地观察房间的布局和摆设时,房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欧嘉薇站在房间门口,身边保姆也惊讶的诶哟一声 欧嘉薇也捂着嘴愣了一下,旋即展开笑颜 她对她的出现表现的很开心 “小月不忙了吗?吃过饭了吗”她牵起宫月的手 宫月也不挣扎,任她牵着 在欧嘉薇眼里亲昵的牵起手是如此平常,无论宫月是她的继女或是朋友 宫月挥退了保姆,她就这么坐在蒲团上,也拉着她的小妈妈坐下 “最近工作很忙,现在才抽出时间过来” 宫月和她解释 欧嘉薇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她对宫月印象一直很好 不只是因为她是整个宫家唯一一个跟她同龄的女性 “没关系” 她甜蜜的笑,清澈干净的眉眼和装饰朴素的厢房很衬,都让宫月觉得舒心 她的小妈妈仿佛还不能很快的融入进母亲这个角色,不过这也正常,不管是家里的宫鹏还是宫月都要比欧嘉薇大上一些,宫腾跟她也接触不多 她依然在很多时候都显出少女气,比如偶尔会和她说一两句俏皮话,被她逗的开心还会贴紧她的手臂撒娇 如果忽视家里那个死老头,她想她会以为现在是在跟某位心仪的小姐约会,为了展示自己爱她的真心而特意跑到她清修的寺庙中讨好她 ……… 宫月下午陪着欧嘉薇在寺庙中参加了例行的茶事,晚课,又和她一起吃过晚餐才从前院踱着步往厢房走 延福寺后厢很清静,即使是在上斋节这样的大节人都不算多,鹅卵石小道幽深而静谧,月光透过稀疏的竹林在两人身上打下光影 谈话的氛围很是和谐,大抵是欧嘉薇非常善于表达自己的原因 宫月比欧嘉薇高不少,但是看起来却没有很明显,她走路时常低头弯腰,穿裙子的时候会刻意挺起胸来,但是穿便装的时候又会将自己掩饰在衣服下 欧嘉薇则习惯于现在社会流行的淑女教育,她时刻保持自己的姿态,不会让自己太过拔尖,也不显得过于沉闷 两人之间着实没什么话题,欧嘉薇会问问宫月关于码头上的事,可能是因为从小就在码头附近长大,她对这个很好奇 “下次可以让任平带您去看看”宫月看她探寻的样子也觉得好笑 只有从小被养在温室里的花骨朵才会对码头那帮子臭鱼烂虾感兴趣,想要看看人下人都过些什么样的日子 欧嘉薇不知道自己在宫月那里已经被打上了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妇这样的标签,听到她表现亲近自然开心 她点点头靠近了宫月 “最近工作很辛苦吧,感觉你瘦很多”宫月目视前方而欧嘉薇侧头看着她 宫月有些意外,不过她又想想自己这位长辈有事所袒露出的单纯又觉得现在的一切合理起来 “有吗?”她摸摸自己的面颊 “还好吧” “有啊!两个月不见你瘦了一圈,腰都变细了”欧嘉薇说着就上手卡着宫月的腰比了比 宫月似乎对这样的感受有些懵然,她不知所措的张开双臂,任由欧嘉薇在她要上乱比划 欧嘉薇张开手掌量了一下大小,向宫月展示她腰肢的粗细 “上次见你还没这么瘦,你肯定不好好吃饭呀是不是?”她语气嗔怪,真的像在指责自己的小女儿沉迷工作吃的太少 “嗯…”这是宫月第一次感受到带着关心的指责,一时也有点无措 “你身材已经够好了,不需要再瘦了,好羡慕你诶…”她一脸星星眼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宫月失笑 “羡慕小月身材好呀,话说你有没有男朋友啊…”欧嘉薇压低声音和宫月小声八卦 宫月这时才把她讲话的逻辑串起来,也无语了一下 “没有” 她此时已经从当时的不自在中缓过神,语气又变的随意散漫 “为什么呀,小月你长得那么漂亮,又高身材又好…”欧嘉薇似乎真的在不解 在她的大脑里变得漂亮就会有人爱慕是一个非常简单直接的逻辑 宫月也懒得和她推拉掩饰 “因为我喜欢女人” … “欧嘉薇,你知道喜欢女人代表什么吗?” 欧嘉薇是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很开放,但实际性格保守,对于自己与别人不同的观点会选择保留,而不是选择抒发 纵使她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将自己嫁给一个比她大三十岁的男人,她依然会去选择遵从她父亲的意志 她还没有做好成为社会上的“特殊的人”的准备 即使这个准备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准备完成 她听到宫月那句“因为我喜欢女人”之后,显得既惊讶又紧张 她非常震惊于宫月的大胆,无论是选择成为一个特殊的人抑或者是将自己的秘密如此平常的道出 不过她没有失礼,对于很多人来说震惊代表失态 但是对于此时的欧嘉薇来说,她认为她的态度可能会决定自己接下来在宫月心目中到底拥有什么样的位置 她敏感的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神情,哪怕有哪么一瞬间恍惚 “小月没关系,我尊重你” 她把手放在宫月的手臂上企图通过这种方式给她力量 “哈哈哈,“没关系”…好的” 宫月似乎被她的话惹得发笑 这实在有足够好笑难道不是吗,听着一个世俗意义上的乖乖女企图通过“我能理解你”这种口吻来掩饰自己的震惊,不过她能掩饰自己已经让宫月觉得不可思议了 宫月没有想要将自己的性向变成某种会被拿到心理学期刊中的实验数据一样铺在光天化日之下令人把玩探讨 意外的,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甚至不觉得自己的小妈妈此时震惊的表情有足够令人享受 “走吧,我有点冷了” 她越过欧嘉薇,衣角拂过她的手臂 欧嘉薇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她也有些不自在,她有些害怕 她害怕宫月对她的印象不好,很奇怪的是,她非常在意宫月对她的看法,她想在她面前保持最好的状态 不过她敏感的察觉到此时的宫月可能没有心情想要过多讨论这个 她的心态也很复杂,她心里堵堵的难受,一方面是觉得自己拥有了宫月的秘密,虽然这个秘密宫月本人可能并不在意是否人尽皆知 还有就是,宫月喜欢女人,这就代表以后出现一个女人占据宫月今后感情生活的绝大部分情绪 她无意想要争宠,这种感觉更像是一些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有了同性伴侣,会展现出一定的攻击性 她不能肯定自己面对宫月今后的伴侣是否还会足够得体的扮演着母亲这个角色 宫月有伴侣意味着以后最先考虑到的女人不会再是她,她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宫月是她在宫家唯一能交心的人,她对这段关系没有安全感 她可能也会吃醋,难道要吃自己儿媳妇的醋吗她这样想 内心杂乱的像是被猫咪玩乱的毛线球 而此时的罪魁祸首猫咪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妈已经想到要跟自己未来的伴侣如何和睦相处这件事 她走进厢房,朦胧的月色和晕黄的灯笼交织在一起 欧嘉薇此时想的深远,啃咬着自己的指甲,没注意脚下的路 她被门槛绊倒,朝前摔去,宫月眼疾手快的拉紧她,她的尖叫闷闷的砸在宫月的胸膛 黑色冲锋衣不透气,声音像是穿过衣服表面摁到了宫月心脏上 她不耐烦的皱眉 “怎么不看好脚下的路?” 欧嘉薇如此细腻,她察觉到了宫月的不耐烦,但是她不知道这个不耐烦是仅仅对于当下还是新账旧账一起算 她不敢惹怒她,只能小意讨好着 “对不起小月,今天太黑了我没注意”她伸手指指坏了一只的灯笼 为自己的粗心找了个理由 宫月也不理她,她此时觉得这座厢房都变得无聊起来,甚至想直接驱车返回市区 宫月沉默的洗漱,欧嘉薇沉默的整理床铺,宫月是因为心情差到极点,欧嘉薇则是不敢开口 宫月是个情绪化的人,她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时就会将自己多变的情绪隐藏起来,会在一些特定的人身上发泄自己的情绪,有些疯狂的,有些不耐烦的,有些刻薄的,有些快乐的 有资格处理她情绪的人不多,任平,许灿,还有一些快死的人,现在又多了一个欧嘉薇 山中此时的温度不算太高,两人睡觉要盖被子,宫月洗漱之后换好睡袍,走到床前,她看着床上两只跟白天一样的枕头 厌恶的皱皱眉 “为什么不换枕头”她的语气很坏蛋,坏情绪透过每一个字宣泄出来 “什么?”正在洗漱的欧嘉薇被问懵了 “为什么给我用别人用过的枕头?”宫月此时连伪装都懒得做明晃晃的质问砸在欧嘉薇头上 “没有啊,这就是给你准备的,我知道你要来,我想你跟我一起睡” 欧嘉薇仿佛知道她的介意,她并不生气于她不礼貌的态度,在她看来宫月有事很小孩子气,她不想跟她过多计较这个 宫月显而易见的被安抚下来,她摸了摸两只素雅的白色枕头 随意的挑了一只在里面的枕头躺下来,她习惯侧睡,似乎是不想面对着欧嘉薇,于是将自己面对着墙壁 身后的被子被掀开,床动了一下,宫月没有任何反应,柔软的长发披在肩上,柔顺的简直不像她这个人 欧嘉薇从后抱着她的肩膀,将脸颊靠在她的肩胛骨上,宫月是瘦了,本来就清瘦的骨架此时更是硌人,欧嘉薇有些心疼她 在她看来宫月不太会表达自己,她只能通过一些不友好的宣泄手段来辅助她表达一些情绪 孩子气的,幼稚的,可爱的 “别生气了小月…”她哄她 “我没生气”宫月语气满不在乎,好像是欧嘉薇小题大做 “我是说对不起小月,今天不应该那样跟你说话”她拥紧她的肩膀 “嗯?”宫月自己有时都理不清自己的情绪 她不知道欧嘉薇的意思,哦不对,她时常不理解欧嘉薇 “我是说今天你跟我说你的秘密,我不应该那样讲话,显得很敷衍” 她直白的挑明今天气氛僵硬的症结所在 “我没有发脾气,这也不是秘密”宫月辩解 “我知道” “我只是觉得我的态度不对,我不应该那么自以为是的和你说“没关系”这种话” 宫月烦躁的心情早就被她顺毛捋直,她转了个方向,面对着欧嘉薇 眼睛能看到自己小妈顺滑的黑发上闪着光 “欧嘉薇,你知道喜欢女人代表什么吗?” 妈妈,好美…(H) 一室静谧,只能听到屋外山风呼啸穿过树林的沙沙声 宫月的眼睛在不笑的时候情绪不是那么分明,眉骨的弧度很深,阴翳下来遮住半边眼睛让人看不出她的神情 欧嘉薇有点害怕,这不是一个女儿该说的话 宫月的枕位比她高一些,她人也高,敛眉低头凑近欧嘉薇的发间嗅闻 是清新的花香,带着一点暖暖的女人味,是想象中的味道 宫月保持着这个姿势,似乎是在等欧嘉薇的反应 欧嘉薇身体僵硬,她再放纵宠爱宫月也知道现在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妈妈和女儿 她不敢开口 宫月像一只狗一样闻着她的味道 喃喃道 “妈妈,好美…” 欧嘉薇听着她带着暧昧和依恋的话语,几乎是瞬间就落下泪来 她能感受到宫月炙热年轻的身体就靠在她身边 她是如此惹人怜爱,以至于她即使作出逾矩的事也依旧能得到她的宽恕 只要她现在就停手 热泪涌出,顺着脸颊流下,欧嘉薇用掌心抵着宫月的胸脯,隔出半寸的安全距离 “妈妈…”她的语气痴迷 在欧嘉薇心里她认为宫月只是混淆了母亲和爱人的边界,即使她们年龄再相近也不该忽视辈分 “别…别这样叫我…”欧嘉薇在颤抖 宫月眼睛眯起 “那该怎么叫你,妈妈,叫你嘉嘉好吗?”她冰冷的手抚上欧嘉薇的脖颈 这是女性最温暖的地方,欧嘉薇的心跳告诉宫月她已经失态 “宫月…”欧嘉薇的手缩了缩,任由宫月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妈妈…我好难过…帮帮我” 宫月将脸颊蹭在欧嘉薇蜷缩在枕旁的手心,掌心冰冷的温度缓解了一丝燥热 “小月…求你…别这样” 欧嘉薇抚弄着她的脸,她忍不住直哭,她依旧无法用冷漠的态度对待宫月,即使在受到无礼的亵弄 宫月被她的哭声所惑,她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撕毁她的理智,她想让她的小妈妈哭的更大声 在佛门净地占有她的长辈,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爽快的事了 她低头攥取住欧嘉薇的嘴唇,是有厚度的,红润水光的,能吃到咸咸的泪 一切都不对了,这个吻之后一切都不对了,所有的罪孽深重都得到了证据佐证,一切的背德情事将成为两人的密辛 现在,她们终于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 欧嘉薇脸庞颤抖,她甚至无法发出声音,保姆就在门外角房,她只要叫出声这里所有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她敢吗?她能赌上宫月和她的未来吗? 她舍得拒绝吗?宫月从小没有母亲,她只是一时犯错,她能为了这个让宫月背上一句“以下犯上”的乱伦罪名吗? 没有人真正爱过她,她是如此脆弱,她只是贪恋母亲的温度 宫文正只是将她的小月当成一只狗在养,没有任何人教过她应该怎么做,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宫月的错 她木然的态度被宫月当成默许,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这太爽了 有什么能比操了自己老子的老婆还要爽的? 如果她知道自己小妈现在的内心戏不知道是否会觉得赧然,但她此刻满心里想的只有 “扒光她,让她哭” 让她在庄严肃穆的环境中被欲望驱使的浪叫出声 让她在自己的继女身下被占有 “爸爸是不是没有操过你”她含着欧嘉薇的下唇吸吮 要被她身上的软肉迷晕 她得到了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好不清亮,宫月用舌尖抵了抵被打痛的面颊,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有双臂箍紧了欧嘉薇 欧嘉薇的脸上乱七八糟,有恼人的红,还有一丝没有血色的清白 宫月知道她把人吓到了,这是她的妈妈,不是随便哪个可以说骚话的一夜情对象 她得服软 宫月最擅长这个 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用头蹭着欧嘉薇的肩膀,将脸颊靠在欧嘉薇的脖颈上 温热的水液漫出 “小月哭了…”欧嘉薇有点惊慌,她感受到肩颈的湿度,此刻她也在流泪,宫月也跟着哭 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小题大做,让她痛苦,在她眼里,她很少看宫月脆弱的样子 “小月…”她颤抖着嘴唇将手掌贴在刚刚打红的脸颊上,宫月皮薄,即使欧嘉薇自觉没用力此时也有点轻微红肿 “小月…别这样好不好”她摸着那处红肿心里更加难受,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 宫月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大好时机 她将手伸进欧嘉薇的睡袍,脸颊侧着贴紧 “妈妈…有点疼”她咕哝着 手上动作倒是不减,拨开内衬将手掌附在欧嘉薇的软乳上 “喂我喝奶好吗?” 她仰头亲亲她的下巴,欧嘉薇此时已经乱了,她彻底的被打乱了节奏,身体被触碰的感觉如此奇妙,最娇嫩的部位被另一只带着冷意的手拿捏 她的骨骼似乎都激动的打颤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但是她也没有太多经验,尤其是跟女人,她对这种事跟雏儿也没两样 宫月的吻凑近吸上来,顺着欧嘉薇的胸,舔吻到了她的胸脯 手掌摸上了欧嘉薇的平坦的小腹,子宫旁有一些软肉,那里会是孕育生命的地方,是可以让她真正做“妈妈”的地方 宫月没有着急向下,反而护着她的腰,让两人的身体贴紧,宫月急促的呼吸缠在欧嘉薇耳边 宫月张嘴伸出舌头和她缠吻,将欧嘉薇的舌尖缠住,含进嘴里,欧嘉薇被逼的口水淌了一下巴,她的手抗拒的抵着,但是被宫月抱的更加紧密 一只手探进欧嘉薇的内裤中,勾着那两坨紧实的小肉,欧嘉薇屁股和骨盆都很小巧,但是翘度不减 宫月随意揉捏拍打,将臀肉玩弄的红肿 “妈妈送了我一巴掌,我是不是也该还回去?嗯?” “别…小月…唔” 她的嘴唇没有一刻是空闲的,直到宫月玩够了,将她由侧躺翻了个身变成平躺 丰润的奶子往两边撇,宫月似乎不是很满意,她带着欧嘉薇的手,逼迫她让她将自己的两只奶子挤紧 宫月就趴在自己小妈被挤出的沟壑中舔弄,伸手将自己的睡袍解开,露出自己精瘦的上半身 宫月自己绝对是属于没什么料的类型,但幸好常年有运动习惯的她将自己的身材打造的很是有力 长发就这么坠在欧嘉薇胸前,伸手想要探进保守的棉质内裤中,就在她将要摸进去的一瞬间,她的手臂被狠狠掐住 欧嘉薇泛着水光的眼就这么绝望的看着她 宫月被她眼睛里的神色迷住,怎么会有将脆弱和性感还有母性结合的如此完美的女人 她不合时宜的心脏发痛,吻上了欧嘉薇的眼睛,含吻舔弄着她的眼皮 而手掌毫不犹豫地探了进去 伸手摸到了一片濡湿,黏稠的水液勾在宫月的手指上 宫月毫不意外,她都这么讨好她了,她要还是干涩宫月也别活这么多年了 她轻笑的嘲弄她心口不一,成功把自己小妈的脸色说的白了一个度,又黏黏糊糊的凑在她耳边道歉卖乖,手指则毫不手软的捏弄上了欧嘉薇晕湿的阴唇 “妈妈下面发大水了…” 她自然知道自己小妈最吃哪一套,无非就是她乖巧可怜的讨好,只要她表现出受害者的样子,她的小妈妈就会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 宫月的手在旁边的阴唇上抚弄,摁上了欧嘉薇害羞的阴蒂,她将自己的下半身完全贴紧,耐心的通过揉捏阴蒂帮欧嘉薇手淫 她这样的乖乖女宫月再熟悉不过,她们通常慢热 需要足够的耐心,但只要操开了,知道爽了,就会变的羞涩而放浪 纯情的勾引身上的伴侣想要得到片刻身体的欢愉 手指被含进去,宫月将手臂撑在欧嘉薇腰旁,透过月色凝视着她的阴部 黑色的杂草没有过打理,底下阴唇是诱人的深红,哆哆嗦嗦的吐着水 宫月俯下身体含住欧嘉薇的逼,在欧嘉薇惊叫中吸住了她水分最足的地方,宫月恨不得将她身体的汁液全部榨出 “小月…别…好脏…” 宫月置若罔闻 两根手指并拢在欧嘉薇的逼里转着圈的操 “爸爸一看就很软,他操的妈妈不爽吧” “肯定插一会儿就射了,妈妈这么年轻都要馋死了吧” “老子做不到的女儿来满足你不好吗?” “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 两根手指在里面被容纳的轻轻松松,于是又填了一根手指进去 她大逆不道的言语就像是给暧昧的气氛增加了一丝背德的快感,欧嘉薇被下身有存在感的手指奸的浪叫,宫月的力道又快又重 “哈…啊…” 温柔交给后事,她只想将她快速的操喷,喷出来的水好让她解渴 重重的两下捣弄,配合着吮吸阴蒂,欧嘉薇终于忍不住喷在了宫月脸上,宫月开嘴将自己妈妈的逼整个包裹住,她无意浪费哪怕一滴 “呜呜呜…别…好脏” 欧嘉薇双腿颤抖,她没经历过这样灭顶的快感,舒服的要将她淹没,她羞耻心作祟 她怎么能尿到宫月脸上呢? 宫月将手指抽出,随意的擦在欧嘉薇的臀上,向上贴紧欧嘉薇 “不脏,好香,谢谢妈妈给我喂奶” 含糊间只能听到女人哀哀的喘和控制不住的呜咽 清晨来电 朝阳洒落,房内只能听到一个人轻声地呼吸 随着清晨鸟语阵阵,半晌床上发丝散乱的美妇才悠悠睁开眼睛 她脖颈上全都是暧昧的吮痕,衣襟大敞,奶肉半露,床上只剩一条被子,另一条则被人蹬到角落 昨晚等到宫月满足后不肯再盖自己的被子,两人就这么拥着睡了过去 宫月带着鼠尾草香气的呼吸似乎还在欧嘉薇的颈边 身旁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只有自己身上被狠狠疼爱过的痕迹彰示了昨晚的荒唐 她跟自己的女儿做爱了 欧嘉薇此时发丝凌乱,嘴唇被吸吮的高高肿起,身上没有一处不疼 她此时觉得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沉重,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尝试发出声音却只是徒劳 山中的夜晚本就寒凉,再加上她受了打击,喉咙已经说不出话来 宫月已经不在,她故意不去看旁边的痕迹,拢好衣襟下地 此时房门正好被敲响,保姆走了进来 欧嘉薇就这么靠在床边,床上一片狼藉,保姆就好像是没看到一般,像往常一样托着欧嘉薇的手臂想要扶着她去客厅洗漱 厢房的盥洗室在屋外,保姆一般都会把洗漱用品摆到客厅供主人使用 欧嘉薇挣脱开,她哑着嗓子问 “宫月呢?” 语气间的疏离让保姆神色一凛 “大少爷那边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二小姐清晨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 欧嘉薇闭目不言,她不知道还该问些什么 保姆斟酌着开口 “二小姐的意思是让您不要继续再待着了,这会儿不太平,等您用过午禅,任平来接您回去” 宫月这是已经在替她做决定了 即使欧嘉薇已经已习惯了被周围人所操控的生活,此时也不免叛逆起来 凭什么宫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以随意的操控她的心情,玩弄她的身体 她委屈也难受,宫月昨晚的所有依恋也好,疼爱也罢不过都是她用来逞兽欲哄骗她的工具 她产生了一种想要对抗的情绪,眼眶都因为强烈的委屈和情绪波动浮出生理性泪水,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保姆躲避的眼神,又忽然觉得无力 是啊,这个世界上有谁会真正站在她身边,她孑然一身,所图不过只是想过安稳日子 就算此时她如此无助和孤苦,想到宫月也无法生出怨恨,反而像加持了一层铠甲 她无法忽视宫月在宫家之于她的意义,有宫月在,在宫家这个她将度过一生的牢笼也能勉强找到一丝慰藉 ……… 按照常理来说,她绝对不会在跟美人春风一度后的第二天不打招呼就拍拍屁股走人 无论宫月心里将小妈放在什么样的位置,是可供亵玩新奇玩具的还是所谓挑战父权的工具,她都不会如此随意的对待她 毕竟她也知道,这个女人和之前所有的逢场作戏都不一样 这个人是在她生活场景中真实存在的 如果放在平常,她可能会抱着欧嘉薇睡到自然醒,再陪她待一段时间,细致的照顾好她心情,安抚好她的情绪,把之后有可能出现的麻烦都扼杀在摇篮里 直到晨光熹微时,私人电话在耳边震动,怀中的女人早就在高强度的性爱后昏睡过去 宫月没有困意,闭目养神,呼吸着怀中的暖香,感觉身体被泡在温暖舒适的水中,柔软的躯体随着女人的呼吸上下起伏,她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生活的暖意 借着月光和手机屏幕的微光她看清了打扰她私人时间的不速之客 是宫文正 她小心翼翼起身,也没穿拖鞋,就这么光着脚走出卧室站在客厅窗前接通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老父亲压根不知道就在这通电话前几个小时,他的女儿正在抱着他的小妻子偷情,在激烈的性事中也不忘关心他的性能力 还不等宫月开口 “你在哪儿?”宫文正虽然老了,但他毕竟是狮子 “延福寺,怎么了?” 宫月玩味的挑眉,一边把免提打开一边浏览起手机中的消息 就这么随意的一看她已经知道大致发生了什么 “村落之间因水电站淹地事件发生械斗;死2人伤18人” “你哥在村子里出事儿了,让你的人去接你,律师现在在警察局等着,你就过去交钱按手印,别的都不用你管,听律师的话别找麻烦知道吗?” 宫文正在大事上宁愿信任一个姓“宫”的女人 她随意的应下,宫文正也不跟她多话直接挂断 她站在窗前,一只手卡在胸下,单手操作拨出了一个快捷号码,随意嘱咐两句之后就掐了电话 她觉得她的小妈就是来给她转运的,只要她在生活总是这么有趣 她穿好衣服,冲锋衣没有拉起,敞开衣领露出v领的白色t恤,敲响了隔壁角房 砰砰的敲门声惊到了正在熟睡中的保姆,她小心翼翼的透过门缝观察了来人 宫月发丝凌乱,眯着眼睛,叼着一只未点着的香烟 她打开门,即使她照顾宫月十几年依旧和宫月有着不小的距离 应该说,宫月从不对她表现出除必要礼仪之外的亲近 “今天帮我小妈收拾好东西,下午我派任平来接她” 她直截了当的吩咐一句就要急匆匆的要走 就在走出几步之后,恍若想起什么似的转头 “最近看到贵哥在做工,蛮吃力,可能是上次腰伤还没痊愈,我会安排他到我身边,王阿姨,我小妈可就拜托你了,别让她受累” 董贵是王阿姨的儿子,自从这个儿子因为搬货砸伤了腰就一直没有正经工作,王阿姨在宫家就是个小角色也没有能力安排 宫月从不小看小角色 王阿姨知道宫月的意思,她儿子需要一个工作,她也足够嘴严,她不害怕宫月这番半威胁半施恩 她郑重的跟宫月道谢,宫月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就消失在了晨光里 ……… 宫鹏虽说性格有点冲动,宫月时常骂他是个蠢货,但他绝对不是标准的蠢货 昨晚发生的事情有一半要怪给木源村村老的挑拨 早在今年上半年漏水淹地的补助款下来之后,木源村上上下下就拧成了一股绳 谁让他们吐出咽进嘴里的钱谁就是敌人,包括他们的太子宫鹏 这事不是宫家非要去趟这个浑水,但是现在风气就是这样 家族荣则个人兴,如果这个事情不在还没闹大的时候解决,木源村恐怕半个村子都要吃官司 这个世道乱,但不代表没有法,a市还没有到宫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程度 他们要和政府部门打交道,大多数时间其实是被给予着权力 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下黑帮才会变成电影里那样跟条子对着干 黑社会就是社会中被权力包庇的蛆虫 干的许多事情游走在灰色地带,从官员手中接过权力,同时也就送上了把柄 他们需要很多钱去豢养这些趴在他们身上吸血的政客,他们是双生子,没有彼此,唇亡齿寒 昨晚木源村和隔壁村之间谈判,宫鹏也到了场 他身边还跟着他父亲的得力助手,就是为了防止宫鹏在关键时刻犯糊涂冲动 此次见面谈判的地方就在木源村本地的活动室内 他们完全没有和宫鹏保证的那样跟对方虚与委蛇 两家一见面火药味就弥漫在整个房间,打定主意就是要强吞这笔钱 把宫鹏推出去当枪使 直到这时宫鹏才知道自己被这帮无赖摆了一道,他气愤之余强压怒火 却根本控制不住在场将近一百个人的冲突,谈判变成推搡,最后演变成械斗 两边的人没什么人员损失,反而是宫鹏带去的人中死了两个 发生了人命,警察不能再继续视而不见 宫鹏和他的小弟们现在和木源村的村老一起被关在警察局,灰溜溜的等着宫月去签保释申请 ……… 许灿接到宫月之后就匆匆往警察局赶,他看着宫月靠在后座的椅背上闭目养神,眼下挂着俩大大的黑眼圈 “您昨晚没睡吗?”他透过后视镜观察着自己老板 “睡了”宫月完全不过脑的对答 “哦对,你联系任平,让他下午去延福寺把我小妈接回家” “回哪儿的家?”许灿一脸疑惑 “你说回哪儿?”宫月白眼一翻 “算了你把电话给我,我跟他说”宫月手臂一伸接过许灿递过来的电话 她没有废话,直截了当 “任平,下午来延福寺接你好朋友回我市中心的公寓,你跟欧嘉薇身边的阿姨打好招呼让她和大宅说欧嘉薇去我哪儿住几天,有什么事儿就让她跟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宫月语速极快 任平来不及八卦,只匆匆说了句“好的”电话就又回到了许灿手里 此时的宫月已经披着外套闭眼,打算在到警察局之前小憩一下 不愧是宫家的种 奇怪的是 宫月这次没有及时给她哥哥的伤口上撒盐 拘留室内的宫鹏浑身上下满是血迹和污渍,手指在不受控的颤抖,有他兄弟的,也有不是他兄弟的,他早就已经分不清 他以为他已经可以接替爸爸的事业 没想到… 他在面对死亡和需要下定决心挥刀断尾的时刻还是犹豫了 这件事宫鹏想的糊涂,宫月却看得清楚 分款事件一开始就不可能有善终,除非宫家做冤大头将缺款补上 只要宫家还认木源为本家,那就永远是木源的盾牌 想要从一帮无赖嘴里抠出钱 宫月嗤笑一声 不是不可能,而是这件事情的麻烦程度已经远远超过需要补齐的缺款 宫鹏太想在他父亲面前做出点成绩了 ……… 宫鹏没有跟他的兄弟们一起离开警局,宫家的律师还在为他们交涉 他坐上了宫月的车,仰头靠在后座的靠枕上,额角的污渍蔓延,似乎要逼迫近眉间的痣,模糊了凶煞的眉眼,此刻的他像一条无助落水的流浪狗 宫鹏性子豪爽急躁,他有不少朋友,自诩嫉恶如仇不肯让半步 崇尚江湖气,被身边的叔叔伯伯捧成宫文正当之无愧的接班人 宫鹏此人宫月不了解他是否真的讲义气,但是就从她对宫文正的了解 她想宫文正离这种高端的道德评价还有不小的距离 宫月没有和他搭话,反而大敞着双腿随意的靠坐在座位上,两手抱胸闭眼补眠 这是回宫宅的路,宫宅在市郊,车窗掠过成片的树林,绿油油的叶子要印射在宫鹏身上将他烧出个窟窿 他撕扯着干哑的嗓音开口 “宫月…” 宫月嘴唇向下不耐地抿着,她勉强睁开一只眼睛 大脑像被困意绑架,一晚上的高强度运动外加熬了个大通宵 她真的有点吃不消了 “干嘛?”没好气的质问 “爸爸回来了吗?”宫鹏像是没感受到宫月的不耐 “没有,不过我想老头子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让我想想…他应该也在发愁怎么给你擦屁股吧” 宫月狗改不了吃屎,她真的很难不幸灾乐祸,给她哥哥拥堵的内心再添一把火 “你就是个废物啊宫鹏,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却被你搞的上了社会新闻” 她斜眼睨着他,薄薄的嘴角勾起 宫鹏被她鄙视也不恼,居高临下 “废物又怎么样,你老娘在的时候都得给我擦脚,你算老几?” “那是她自甘下贱,你那臭脚谁爱捧谁捧” 宫月很早就离开了母亲,她对母亲的概念只能从浅薄的课本知识上获取,现在还多了一个欧嘉薇 “…好了!”坐在副驾的宫文正的助手程皓忍无可忍的打断两人的互掐 他是长辈,有资格说这种话 “少爷…小姐…一切都等宫先生回来再说吧,他也不想看到您二位这样的” 他的领带也被蹭的乱七八糟,外套弄丢了,脸上是大大小小的擦伤,现在看起来好不狼狈 宫月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也不再睁眼看宫鹏,靠在后座上补眠 ……… 任平接到欧嘉薇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她并没有跟任平过多寒暄 氛围很是凝固,任平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上次见面都还很融洽 他很是敏感的察觉到了可能是自己的老板惹恼了欧夫人,更加不敢开口 沉默的氛围萦绕在车内,王阿姨坐在副驾驶低着头也沉默的不说话 “这是去哪儿?”欧嘉薇开口询问,她坐直身体,注视着窗外逐渐变多的高楼大厦 这不是回宫宅的路 任平似乎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窘迫 “夫人,这是回老板家的路” “老板?宫月?” 欧嘉薇有些错愕,她完全不知道宫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昨晚还不够吗? 她真是胆大包天 “啊是的是的…”任平心态很平和 欧嘉薇脸色变得更差了,她娇俏一张小脸上再没了往日的娇憨灵动,也没有任平初见她时的人妻感 ~ 此时的她更像是要战斗的母鹿,腰背僵硬,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缩在座椅上 直到车子开进了地下车库,任平带着欧嘉薇走专用的电梯上了28层 宫月不喜欢无关的人到家里,今天特地提醒任平不要让保姆上楼 于是任平只好大包小包的扛着欧嘉薇的行李,两个行李箱和两个tote外加还有一个装一些大件的手推车 任平哀嚎着,欧嘉薇警惕着 她跟在任平后面,看着他告诉自己宫月公寓的密码,看着他有礼貌的将行李放进公寓再有礼貌的离开 欧嘉薇有些拘束,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变成了一团浆糊 她好像万千陷入某段关系中女人一样,纠结和病态的紧张感蔓延到她每一寸皮肤 她不理解宫月为何要这样做,似乎这已经超出了欧嘉薇的所有预想 宫月胆子太大了,她不尊重她的父亲 甚至不尊重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 欧嘉薇惊悚的认识到了这点,她似乎现在才真正扒开宫月伪装完美的外皮,窥见她病态脏污的内心 她就站在玄关,屏风将她的视线阻隔,只能看到客厅隐约的剪影 她没有去整理被安置在地面上的行李,反而先走进客厅坐在灰色的皮革沙发上 一切的布置都是那么单调乏味,她甚至可以看到电视机顶盒上的按钮上的灰尘 她观察着客厅的茶几,一个装饰用的果盘 里面放着的却是两大包香烟,和数不尽的薄荷糖,此外就只剩下一个电视遥控器 家中地面的一尘不染,宫月工作那么忙,似乎有固定的保洁 客厅连接书房的走廊上挂着许多抽象的黑白线条绘画,似乎是一个作品中的其中几幅,另外几幅欧嘉薇在客厅的地板上看到过 她推开门走进书房,这里似乎被人当成了杂物间,书柜上摆放着很多奖杯,还有大大小小的证书被人凌乱的摆放着,欧嘉薇随意的拿起一本来翻看 《工程建造师一级》《工业设计大赛一等奖》很多有关建筑学和工学类的书籍和奖状证书,主人并没有多爱护,只是随意的将他们堆迭在一起 她翻开宫月的大学学生证,照片上的宫月抿着嘴唇,神情严肃,没有私下在一起时那种随性和有趣 欧嘉薇随意的看过书架,还有桌上摆放的书籍,就坐到了书桌后的椅子上,被皮革阅读椅包裹住,翻看宫月桌上的笔记本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乱翻别人东西并且还要阅读她人隐私物品的事情欧嘉薇绝对干不出 可是她看着摆在桌上的一个素净的笔记本,本边还卡着一只圆珠笔,她就像是中咒一样,被本能驱使着拿起了笔记本 笔记本中记录着很多数字,有很多数字被划掉,还有很多数字被保留,还有几张动物肖像画,匆匆涂满一整页 似羊又似虎,能看到许多胡乱的线条和符号,有时很有秩序的排列,有时却粗糙杂乱 宫月是一个情绪两极分化的人,在她渴望安静时,她不希望身边有任何人类存在 在她渴望得到热闹和疯狂时,她就会进入捕猎模式,快速的通过一些活动来满足自己的需求 本子上没有记录任何关于工作的敏感词语,所能看到的就是无处宣泄的情绪 欧嘉薇平静的翻完皮革笔记本,将它归位,手指划过桌面的边缘,撑着桌子站起身 她似乎看懂了宫月此人,皮囊下蕴藏的是疯狂、放纵和傲慢 她想 不愧是宫家的种 神明都会宽恕这种罪过 华灯璀璨,市中心的霓虹绚烂透过高层公寓的落地窗投射进来,给昏暗的室内添加了一丝不确定性的暧昧 欧嘉薇没有待在客厅,她甚至没有出去整理自己放在玄关的行李,而是就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正对着入户门发呆 到现在为止,她看不明白宫月的所有行为,她自觉自己不是个聪明人 但不是聪明人有笨办法解决疑惑,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戏剧 她不停的回忆自己与宫月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将每一个细节掰开揉碎去审视 她是一个受害者,毫无疑问 她在试图找到自己的过错为宫月的行为做出合理解释 她需要一个答案,无论这个答案是真的假的 她都要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和接下来该怎么办 ……… 密码锁滴滴的声音响起,欧嘉薇看了一眼身侧的电子时钟,00:52 凌晨了 开门的动作很轻,宫月以为欧嘉薇已经入睡 玄关的地灯没有打开,她被门口大包小包的行李绊了个踉跄 “啧”一声 她稳了稳身子,撑在鞋柜上 “这女人在搞什么…”她不满的责怪 长腿一跨越过了门口的障碍物,宫月侧头看向亮着微光的餐厅,餐厅和客厅被墙隔开,她看得不是很分明 她歪歪头,嘴唇抿了抿,朝餐厅走去,她的脚步很轻,可还是能听到声响,欧嘉薇被声音带着心脏都忽上忽下 她攥紧了拳头 她看到宫月从隔断处走出来,今天许是奔波了一天,衣服还是欧嘉薇之前在寺庙看到她时穿的那件冲锋衣,灯光昏暗看不出神情 她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 宫月的手摸上了侧边的中控开关,“啪”的一声,餐厅的大灯打开了 欧嘉薇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反射性的眯起了眼睛,手掌张开遮挡在眼前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宫月将手中的袋子放在岛台上,看样子是一家甜品店的纸袋 她先是走到直饮水旁给自己接了一杯纯净水 似乎是渴狠了,猛的喝了一大杯才继续将眼神落在欧嘉薇身上 欧嘉薇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宫月泛出来的疲惫,她在心里打过无数遍腹稿的话,就这么卡在嘴里说不出来 “宫月,我想跟你谈谈”她整理了一下心情,还是讲这句话说出了口 宫月听着她话里的疏离没有恼,反而挑了挑眉,她将手中的玻璃杯随意的放在岛台上,清脆的一声引的欧嘉薇的身体小小打了个颤 宫月随意用手指抹了抹嘴唇,她走到欧嘉薇身前半蹲下来,手臂扶着欧嘉薇身后的椅背,欧嘉薇以一种俯视姿态看着半蹲在自己身前的女人 靠的那样近,是那晚的味道,是鼠尾草 修长的手指搭在桌边,她甚至可以透过骨节看到那晚的水渍透过手腕流下来,可以沿着皮肤舔尽 “妈妈…”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撒娇 “别这样叫我…宫月…我不是你妈妈”欧嘉薇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拉扯 宫月没有开口,她知道欧嘉薇心里不痛快,她在等她后面的话 欧嘉薇注视着宫月的眼睛,她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 “你做的那些事…真的是女儿会对妈妈做出来的吗?” 欧嘉薇倔强的眼眶含泪,她实在委屈,她感受不到被珍视或者尊重 或者别的什么,她感觉不到自己在宫月那里有任何地位可言 宫月神色一凛,她改换了一个姿势,将手掌搭在欧嘉薇被裙子包裹的大腿上安抚的揉捏 “你昨天…呜”欧嘉薇控制不住呜咽 她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你昨天那样对我,有想过这件事情被你爸爸发现我会怎么样吗?” “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被你们宫家,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上??” 她的泪水砸在皮肤上刺的宫月都发痛 她看着欧嘉薇脆弱泛红的脸颊,此刻的她如此瑟缩,如此美丽,如此无助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宫月不慌不忙,她将手背上的泪水擦去,握住了欧嘉薇的手 “妈妈我没有不尊重你,没人对我这么好,也没人叫我小月,你是第一个” 她将脸颊贴紧欧嘉薇颤抖的指尖,让欧嘉薇感受到她皮肤的温度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小月…为什么呢?” 欧嘉薇泪水溢出眼眶,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声音的颤抖,她的继女一次性给了她过量的伤害,已经让她身体产生了应激反应 她哭诉着自己的疑惑,宫月看着她通红的眼眶,从来没有如此的有安全感,她就像是一个无助的母亲,即使女儿犯了天大的错误 欧嘉薇能离开她吗?不能 宫月用手擦去了欧嘉薇的眼泪,将嘴唇贴在欧嘉薇因哭泣而发烫的面颊,她怕的向后缩,宫月没有拦她 她就这么自上而下的凝视自己母亲娇好的脸,细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她的母亲都还是个孩子,却被迫压上了乱伦背德的枷锁,被一个觊觎她的混蛋用谎言和强迫拆吃入腹 她只能哭,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知道…”宫月长长的睫羽阖下 “什…什么?”欧嘉薇一滞 “我不知道该怎么爱您…”欧嘉薇看着宫月的眼睛,她只能看到如幼兽一般单纯而无情 没人会告诉野兽怎么爱 “我很珍惜您,希望您不要责怪我”宫月薄薄的嘴唇说出伤人的话 将欧嘉薇定在原地说不出一个字 太复杂了,这一切都太复杂 心疼,懊悔,痛恨,珍爱仿佛揉杂在一起侵袭了欧嘉薇的大脑 她如何说得出再伤害她的话,不管这一切是不是谎言,宫月都卡住了欧嘉薇的软肋 她无法不对一个缺爱的灵魂感同身受,她无法抗拒自身奉献的冲动给一个看似无辜的生命“爱” 她感觉自己被赋予了自然界中司掌生命的权力 似乎她的一举一动对对于她的孩子来说无比重要,包括她的身体 她陷入了一种,扭曲的亲情里 是啊,宫月什么都不懂,是吧? 还有谁比她们彼此更亲密还有谁能负担得起宫月的重量 欧嘉薇被窒息感逼的疯狂 她感觉自己身上压了千斤重担,又庆幸和自己女儿做爱的是自己 没人有资格有权力对宫月做这样的事,除了她,多么伟大,多么荣幸 宫月有这样的魔力,她知道欧嘉薇缺乏什么 欧嘉薇是家里的长女,从小被教育长姐如母 她自幼沉浸在施予照顾和保护的角色中,她没办法遇到一个示弱对象不伸出援手,即使这个人对她不算尊重 可那又怎么样,宫月只有她了,她是她的拯救者不是吗? 受点委屈将自己的身体献祭出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女儿又怎么样呢? 神明都会宽恕这种罪过的 宫月对于精神控制自己小妈完全没有半点心理负担,或许她病的比自己小妈更重 她分不清自己对于欧嘉薇的情感,她只是觉得欧嘉薇这样的人 除了在她身边,似乎去哪儿,都不太合适 你是我的宝贝,是吗妈妈? 宫月看着被自责和焦虑折磨的痛苦的小妈,她不合时宜的有了性致 她站起身,向后倚在餐桌上,依然牵着欧嘉薇的手 欧嘉薇哭的眼眶通红,连气都时而喘不上来,她竭力的控制自己的呼吸,不想在自己的继女面前出丑 可是无论再怎么克制,痛苦的低呜依旧从紧闭的嘴角溢出 宫月享受着她的哭泣,她看着顺着眼眶落下的眼泪好似琼浆玉露 她不需要在欧嘉薇面前遮掩她此时的好心情,她有恃无恐 喉咙口干涩发痒,她都想为现在这个“母亲因被自己女儿性侵痛苦落泪”的场面配一首伴奏 不能再说不合时宜这种话 简直是!太合时宜了 她揉捏着自己妈妈柔软的小手,感受着她手指上出现的薄茧 低头吻上了正在哭泣的女人 欧嘉薇哭的嘴唇发烫,她此时太无助了,她想要任何人,不管是谁都好,给她支撑,做她的依靠,帮助她度过这段艰苦的日子 不出意外的迎合着宫月的亲吻 宫月是情场老手了,她一只手的虎口卡着欧嘉薇的下巴,另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背,让欧嘉薇以一个舒服的方式接吻,她只需要张开嘴迎接宫月的进入 宫月含着欧嘉薇的舌尖时而用力吸吮时而轻轻抚弄,她在欧嘉薇的口腔中留下自己的唾液 逼着欧嘉薇不停的吞咽和交换口水,在欧嘉薇眼热难耐时,抽出舌尖吻在欧嘉薇的唇角印下纯爱一吻 “妈妈,我有点饿了…给我做点吃的吧…什么都好” 宫月抵着她的额头拉开距离,细长的银丝拉出暧昧的痕迹 她低头注视着坐在餐椅上难耐绞腿的小妈,大剌剌的注视着她,轻笑出声 “你想吃什么…?”欧嘉薇被她弄的红了脸,眼眶肿的发痛,她的声音闷闷的 大概是以为她又要借着这个说些荤话,欧嘉薇有些无所适从 将手掌贴在自己的胸口,似乎是要掩饰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宫月看着防备重重的小妈也哑然失笑 “想什么呢…我想吃面,给我煮吧” 在确保自己的母亲依旧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后,宫月也懒得再粉饰自己 她似乎又变回了那个顽劣的,有时说话带着恶意的宫家二小姐 不过欧嘉薇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她对宫月的忍耐程度似乎经此一役,无限拔高 连乱伦这种惊世骇俗的大事宫月都当成佐酒小菜了 还有什么是她干不出的 做妈妈的,尤其是做人后妈,孩子大了真的不好管 欧嘉薇听到她是真的要吃点东西,而不是在跟她调情,也恍惚了一下 只有她们这种不正常的母女关系才会误会这种事吧 正常家庭的母亲又怎么会在听到女儿要吃点东西的时候净往床上那点子事儿想呢 欧嘉薇被宫月牵着手带进厨房,她找出围裙戴在身上,她系不紧带子,只好央求的看着坐在吧台倒酒的宫月 宫月随意的摇晃了一下酒瓶,就这么隔着吧台将欧嘉薇的身子拉过来,替她系紧了带子 围裙贴合在薄薄的连衣裙上,她的小妈很淑女,但她也是个熟女,小胸脯挺得高高的 宫月没忍住抱着欧嘉薇的腰埋在她胸里狠狠的吸了口气 欧嘉薇的身体特别暖,抱着的时候触感舒适,连味道都让人放松 宫月放开她,揉了揉欧嘉薇腰腹的软肉,推了推她 “去吧,我不吃醋,别放” 说完就弯腰去拿吧台底下的玻璃杯 欧嘉薇揉了揉腰肢,红着脸打开冰箱门 毫不意外的只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碳酸饮料和水,满满当当摆放了一整个大冰箱 她再扭头看着吧台旁的饮品柜,有些摸不着头脑 冰箱里找不出一个菜叶,甚至连个鸡蛋都没有,欧嘉薇只好翻箱倒柜,宫月就这么看着她撅着屁股在柜门前翻找也不出声 这不能怪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家里到底有没有面 欧嘉薇终于在置物柜最底层放汤碗的地方找到了一包扔在旁边的泡面,她看了眼生产日期 还好,没过期,可以吃 找到汤锅开火,她不习惯用陶瓷灶,摸索了小半天,费了点儿劲儿才端出了一碗面 宫月就乖乖的坐在吧台椅上喝酒,欧嘉薇看到她酒杯里的冰块不满的皱眉 “饭都不吃就喝冰酒,也不怕把胃喝坏!” 宫月听话的拿开酒杯,她享受在一些生活上的小事被管教,这会让她很有安全感 欧嘉薇接过酒杯将酒杯放在一旁叮嘱她 “吃完饭也不能喝哦,冰块化一点再喝” 宫月哭笑不得“掺了水还有什么喝头” 欧嘉薇瞪她一眼,宫月自觉没趣拿起筷子看着眼前这碗再普通不过的泡面 面条透明发黄,脱水蔬菜依偎着劲道的面条在灯光下散发着雾气 她喜欢欧嘉薇做的面,比她自己做的好吃一百万倍 宫月吃饭慢条斯理,她总是对吃饭提不起什么兴趣 她慢慢的吃着碗中的面条,欧嘉薇就这么拖着腮坐在她身边 宫月似乎也觉得不对劲,吹凉的面条还没入口 她斜眼看着身旁的美妇 “怎么不给自己煮一碗?” “还说呢,家里只有一包面条了”欧嘉薇陈述着事实 “抱歉,要来一点吗?” “不用了,你吃吧小月,我去整理一下行李” 欧嘉薇对吃泡面没什么兴趣,如果她能找到其他面条或者别的什么调料,她是绝对不会让宫月吃泡面的 宫月闻言也不再说话,低头默默的吃面,将一碗面连着汤喝了个干净后将碗放进洗碗机这才去玄关帮欧嘉薇一起提行李 将所有东西放进主卧收纳好才拥着她坐在沙发上 “我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欧嘉薇侧趴在宫月身上 “唔…”宫月拥着她敷衍的应了一声,眼睛凝视着虚空中的一个点 “小月!”欧嘉薇不满 “我感觉自己真的太坏了…”她又要落泪 宫月听的实在心烦,她打断她 “你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你心慌什么?”她语气里的不耐让欧嘉薇更难受了 “我现在做的事就叫伤天害理!” “那你道德水平真高妈妈,你应该学学爸爸,至少在出轨的时候能毫无压力” 宫月说着风凉话,欧嘉薇此刻是真的生气了,她挣扎着要脱出宫月的怀抱 宫月这才将思绪从神游中拉回,她抱紧她不许她再动 “我就喜欢妈妈这样的”她吻吻欧嘉薇的侧脸 “你以为宫文正能有多在乎你?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她继续在欧嘉薇伤口上撒盐,欧嘉薇听的更是生气 “但我在乎你,你是我的宝贝,是吗妈妈?”她低头吻住欧嘉薇的丰唇 虽然用尊称但语气缠绵,将欧嘉薇捋的半丝脾气也无 她自暴自弃的想“真的栽她手里了” 骑乘抽逼语言羞辱指奸 宫月沿着欧嘉薇的大腿抚摸,她的大腿紧实饱满,勾在腰上挨操的时候很色情,被干狠了会咿咿呀呀的绞紧两条肉感的大腿,然后没出息的哆哆嗦嗦泄身 欧嘉薇此时情绪波动很大,她没注意到宫月不安分的手 宫月耐心的劝哄着她,试图将“宫家只有我在乎你”这个概念印进欧嘉薇皮层光滑的大脑里 等待被身旁的女人撩开裙摆,手指勾上内裤边缘欧嘉薇才大呼大事不好 今天她穿了长裙,偷懒没有穿安全裤,宫月扯着她的保守的棉质内裤攥紧,她的侧边屁股卡在沙发上被内裤压在下身狠狠地磨 有些痛,她害怕的推着她大声叫 “小点儿声骚妈妈,你想让全世界都听到你在被女儿用内裤磨小穴吗” 宫月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她用膝盖顶着欧嘉薇的膝盖大大分开 “我不骚…呜…”欧嘉薇忍耐不住的喘息 “连安全裤都不穿,送上门来被干,你还不骚谁骚?”宫月话里话外都是轻视 把欧嘉薇逼的脸颊泛红,她似痛似爽的眯起眼睛,挣扎的要合起双腿,宫月俯下身子吻住欧嘉薇的唇 她的吻凶猛不知节制,将欧嘉薇的嘴唇狠狠吸肿 “乖宝宝,就喜欢骚的…”宫月黏黏糊糊的贴紧她撒娇 将欧嘉薇的面颊说的都晕红成了一个熟透的樱桃 她穿着粗气张开腿,被攥成一根绳似的内裤在小逼里裹着水磨 菇滋菇滋的水声给气氛添加了一丝情色,她的后穴都被磨痛,布料被淫水浸湿,顺着她的大腿根往下流 保守的女人尝了性爱的滋味即使面上再推拒,身体都渴望的往外冒甜蜜的汁液 宫月拉开胸前的拉链,将其中一只奶从棉质胸罩中捞出来吸吮 雪白的大奶只有一只被拽出来卡在外面,奶头瑟缩着,乳晕都紧张的产生了褶皱 她被胸前的快感逼的细细的喘哼 “啊…哈唔…小月…小月”她眼睛半闭,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上窜 宫月吸奶吸的正爽,她怀疑自己小时候绝对吃过欧嘉薇的奶,不然怎么会这么合她心意 手掌捞过被推开在两边的大腿,托着她的屁股将被攥的不成样的内裤褪下 她将被扯成一个小布条的内裤举在鼻边嗅了嗅 又将内裤贴在欧嘉薇的脸上,逼迫她也闻自己淫水的味道 “香吗妈妈?自己的味道”欧嘉莉被吓得直躲,她哪儿受的了这个 她不敢忤逆宫月,只好哆嗦的开口 “嗯…”她实在不好意思评价 “嗯是什么意思?妈妈闻到自己的尿骚味了是吗?被磨逼磨的尿裤子了啊” 宫月完全不体恤她的羞涩,更加放肆 “不是…不是…哈…小月”宫月的手掌捂着她的小逼,就这么轻轻拍打两下,就捏上了羞涩的阴蒂 小小一颗,她还很青涩依偎在阴唇下,羞涩的缩着 宫月将欧嘉薇的双腿架高,双手扒开小逼层层迭迭的褶皱 欧嘉薇是天生的蝴蝶逼,阴唇大剌剌的露在外面 平常被大力磨一下都受不了,然而刚刚被自己女儿勒着内裤狠狠磨过一通 阴唇肿胀起来,挤在饱满的肉腿中间很是诱人 宫月含上了欧嘉薇的美逼,舌尖从会阴处一直舔到阴蒂,在含到顶端的时候缩紧口腔狠狠吸吮小阴蒂 欧嘉薇长着大腿淫乱的抖,连乳肉都的乱颤,她的双手扶着沙发扶手,将皮质的沙发按出两个坑 宫月看她被舔逼舔的爽的奶子乱抖十分不满 她一只手掐紧她的大腿内侧,一只手攀上去捏着奶肉大力的碾 将嘴里的肥鲍吐出,薄薄的嘴唇上都是欧嘉薇的水光,昏暗的灯光一照是暧昧的颜色 欧嘉薇一面被下身的爽感逼的窒息,可胸上的痛意又让她觉得难耐 她托着宫月大力拈弄的手腕讨好的抚摸 “小月…太痛了…胸好痛”她泪水涟涟 宫月贴紧她,唇印在她的脸颊 “奶子痛?” “嗯啊…痛”欧嘉薇被宫月大胆用词的淫话惹的情动异常 宫月似乎被她青涩的情态也惹的发笑 “娇气包…” 她牵着欧嘉薇的手,带着她往自己身上摸,白色的短T恤被欧嘉薇的手指牵扯着向下 在宫月之前,她从未和女人如此接近,更别提抚摸女人赤裸的肌肤 上半身结实的肌肉线条流畅,在夜晚的光晕里像一只雌豹,对着眼前的猎物牟足了劲想要拆吃入腹 宫月攥着欧嘉薇的两只手拉高,分腿跪在腰腹旁 向下俯视着面若桃李的女人快速的将自己的短袖脱掉,只剩一件运动bra 腹部有人鱼线还有清晰的腹肌 她就这么居高临下,欧嘉薇想要起身却被她用膝盖压制住 宫月将自己运动裤的裤腰向下拽,露出有着肌肉沟壑的下腹,能看到密密的毛发 欧嘉薇被眼前的景色迷晕了眼,她又害羞又想看 “妈妈是不是也饿了?” 宫月的大拇指卡进樱红的唇瓣内,欧嘉薇松松的含着她,用舌尖裹着指尖吸 她摸到了宫月的大腿外侧,岔开的姿势让她的大腿肌肉变的硬梆梆的,光裸的皮肤触感很弹 宫月看着她一副“虽然很爽但还是要保持矜持”的样子觉得很是淫荡 她连内裤都没有脱下,长腿一跨,修长的指节插进欧嘉薇的发根,用力攥紧将欧嘉薇的脸往自己下身摁 整个下半身跨坐在小妈清纯的小脸上,此时这张泛着红晕的脸正痴痴的望着身上的女人 欧嘉薇的鼻尖的唇瓣都陷入身上女人的逼里,她能感觉到宫月的温度 她伸出舌尖想要舔开隔着的内裤却被卡在一旁的手指强硬的拽着舌尖抽出来 就这么像狗一样吐着舌尖被身上的女人当作性器使用 她拥着宫月的腰肢,感受着女人的爆发力,被卡的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似乎连脸上都被宫月的水液浸透 宫月抬起一条腿将内裤剥下,欧嘉薇看到了宫月的形状,透着深红色泛着水液,鼠尾草的味道似乎在腿间都有残留 她被迷的伸长舌头,听着宫月近在咫尺的粗喘 “妈妈…您舔的我好爽” 宫月用力向下挺弄下半身,将逼上的软肉碾进小妈的鼻尖,迫使她每呼吸一口都带着自己女儿的淫水味 欧嘉薇被身上女人的呻吟逼的绞腿,她无师自通的含着宫月细细咂弄 将软肉和硬的像石子一样的阴蒂咬在嘴里,带着痛感的爽意透过腿间传遍全身 宫月越发用力的攥紧她的头发逼迫她,将欧嘉薇死死闷在下半身 感受身下女人由于窒息而陡然变的剧烈的呼吸和舔弄 欧嘉薇舔进宫月的穴口,她的手被宫月卡着,下半身痒的流水却无法探进去抠弄急得乱扭 终于被宫月卡着脸磨了几个来回才被掐紧下巴接纳了身上女人高潮的水液 宫月随意的在她脸上蹭蹭,又捏着她的下巴看她被水液腾红的脸颊,笑着骂她是个喜欢舔女人逼的骚货 宫月高潮了欧嘉薇还没有,下半身滑腻的水液将腿间都逼的空虚 她大大分开双腿在沙发上扭动,被淫水淋湿的脸,架高的手臂,还有大大分开的腿,她的姿势放荡极了,好需要有东西填满她的身体 “小月…啊哈…小月插进来呀” 宫月将她的双腿分的更开,向下压,将欧嘉薇的小逼朝天,淫水都顺着花穴流到了屁眼 她一根手指抠弄勃起露出的阴蒂,弹弄按压 “插哪儿?”宫月歪着头无辜的看她,就好像她真的是被自己母亲诱奸的懵懂女儿 “插下面呀,手指插进来然后舔我…啊哈小月…呜” 欧嘉薇口水都顺着脸颊乱流 “下面是哪儿?是妈妈的骚逼吗?” 宫月并着手指在她的洞口试探,翕张的洞口每次想要迎接宾客却无法满足,反而被身上的坏女人摁着狠狠抽了两下 欧嘉薇红着脸嗫嚅“唔…哼”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却被身下手指抽逼抽的大声尖叫 她的阴唇被抽的高高肿起,宫月沉默不语,像是不满意她太矜持 她真的很无辜,矜持还是放荡宫月都不喜欢都要找她麻烦,她讨好的抬高屁股,决定什么都听自己的女儿的 “是…啊嗯…是啊…插进来…小月的手指插进妈妈的骚逼好不好呀?” 欧嘉薇带着哭腔抖着,她的小穴动情的都发烫,膀胱更是急需着液体 “妈妈…你”三根手指送了进来,重重的抠上G点顶的她乱叫,敞着逼大腿抖的肉都在颤 “你太淫荡了…”宫月的手指急速进出着,将穴口打出白沫 被抽肿的逼肉紧紧裹着手指,讨好的吸吮却被无情的破开 欧嘉薇按耐不住声音,她动情的尖叫 宫月向上堵住她的嘴,柔柔的轻吻,几下之后就将没出息的妈妈送上了高潮 “泄的真快啊…废物妈妈”欧嘉薇翻着白眼吐气,她缩着身子被宫月捞在怀里 已经无力反驳了 她的大脑都因为急促的快感而产生了幻觉,耳朵旁似乎有着金属敲击的声音 她被宫月怜惜的抱进浴室 直到躺进大床才回神,她将穿着浴袍的宫月揽进怀里,胸乳正对着她,掐痕和吻痕透过肌肤显出红色 宫月闭着眼睛享受自己妈妈的服务 随意的听着欧嘉薇和她倾诉,时不时还低下头亲亲她 一室静谧 “A6688”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家族绝对不是一个摆设 有家族才有个人,没有家族的人就像是浮萍,即使你足够强大也有一层隐形的透明隔板架在上空无法打破 S国的母亲河渭河养育了无数子民,古往今来是沟通商业,文化的要道 喜怒不定也是她的代名词,在历代王朝几乎都要经历淤堵,干旱,决堤 早在民主革命前的最后一个王朝末期,陷入战乱的国家无人再有精力分出心思治理河道 水土流失造成泥沙淤积在渭河下游,冲击出了一块平原,形成了现在a市大部分的土地 泥沙不仅产生了冲积平原,还在下游分流了十来条支流 连年的水患侵扰着人民的生活,当时的木源村在a市支流的上游肆意拦截水库 在本不该造水库的地方肆意拦截水库,造成隔壁桐木村经常发生水淹事件 两家就已经结下了梁子 彼时的木源宫家掌握着整个县的绝大多数耕地,当时的木源家主宫老爷的嫡子孙在朝廷中担任要职,可以说在当时的a市,宫家只手遮天 可是时代会变,两百年过去了,a市的行政面积比当时大了不止一倍 分地运动结束,木源宫家作为大地主,分到每人头上的耕地面积只有十亩地 联邦政府带头组织分家分产,这十亩地还是逼得宫家将冗杂在家族内部的佃农租户全部放归,将外姓和偏支全部剔除才有的待遇 霎时间一落千丈,往日那个门楣都用金粉装点的家族,终究也被拉下神坛,为了区区一百万的抚恤金,连脸都不要 “二小姐这话说的不中听!” 村老宫先勋有点儿吹胡子瞪眼 村老只是大家对村中有名望的长辈的尊称,没有经过正规的选举程序,并不能被称作民选官员 “我说你们脸都不要还是好话,隔壁桐木村都在找律师要给各位送进去了” 宫月翘一只脚随意的搭在询问室的桌面上 不过她没功夫跟他们打岔,宫月能进询问室也是托着宫家在警局的面子 时间就是金钱,为了不让这帮人浪费自己的辛苦钱,宫月不得不收敛 她是来了解情况的,宫鹏和宫文正现在不能出面,只能她来拿主意 宫文正现在还龟缩在隔壁s市避嫌,他想走政治的路子,他就要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 “最近到村子里来采访的人多吗?你们接待过几个?”宫月双手交迭放在腹中央 对面有些支支吾吾 宫月一挑眉 “有一些人吧…具体也不知道到底有几个”宫先勋有点摸不着头脑 宫月扶额,媒体就是一群闻到腥味的鬣狗,在面对中期选举前被曝出的经济类丑闻,他们怎么会甘愿放弃这个新闻 肯定有,而且非常多 “只记得太阳报和民选报采访过我们,其他的就不记得了” 太阳报和民选报的政治倾向偏向联邦工人党也就是现在的执政党 而市长安国军则属于联邦进步党,中期选举要来临,四年一届市长换届,能不能连任就看今年下半年的政绩 宫月得到了消息,看着对面苦苦思索的宫先勋面无表情的站起,整理了一下衣摆 她没有跟他们继续寒暄,对于这种无赖,讲两句话都是给面子 就在宫月转身朝门口走去时,宫先勋急忙叫住了她 “二小姐!秦女士什么时候才能把我们弄出去!” 他的手被手铐卡在桌面上,只能半蹲着身体渴望的看着 宫月从他还没黄鼠狼咪咪大的眼睛里看到了对自由的渴望 她嗤笑一声,压根没把他的问题当回事,翻了个白眼拉开了询问室的门径直走了出去 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 这种人还是别放出来坏事比较好 秦芳是宫家的法律顾问,哦不,准确来说是宫月的法律顾问,只负责参谋宫月日常事务究竟合不合法这一个问题 她早年在a国法学院毕业,为了赚生活费帮别人在法考时作弊,被吊销了考试资格,再也没有a国从业资格的秦芳只能返回祖国,投入了宫月麾下 不过秦芳对此表示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的工作,她觉得比在a国要刺激的多主要是赚的也多 她在看守所门外拿着一杯咖啡正和看守所门外轮岗的狱警聊天,一边百无聊赖的给狱警看自己改装的汽车,两人交流的火热 看到自家老大走出来,她上前迎接 “怎么样老板?” 她替宫月打开车门一起坐进后座 宫月将另一杯咖啡接过,抿了一口,被极醇带酸的液体一激这才缓了缓 “太阳和民选” “这可有点儿糟,这两家跟咱们关系不算太好”秦芳托着下巴思索 “就是不好才能帮我,我又不要宫先勋出来,我不仅不要他出来,我还要让宫鹏进去陪他”宫月老神在在 “可咱们连关系都扯不上,怎么让他们把火煽起来?”正值酷暑,宫月却还穿着长袖 “看来我们要亲自去一趟木源村了” ……… 蓊蓊郁郁的高草肆意的生长,路边的大树遮挡了一部分的阳光可是却无法抵御热度的侵袭 虫鸣声此起彼伏,车辆驶过发烫的柏油路似乎都能从轮胎上摩擦出白烟 王猛将手中的冰饮一一分发,他是太阳报新闻财经类的副主编,主导这次采访行动 此时他们的新闻车停在木源村的村口,自从昨日械斗事件发生后村口就堵满了记者 为了省油他们把设备放在车上,一群人搬个小马扎坐在树荫下拿着稿子扇风 有一个眼尖的小姑娘看到公路尽头有车辆驶来,她用手肘推了推旁边的同事,示意他看 旁边的同事仔细一瞧车牌和型号,断定应该是能做主的人回来了 他赶紧报告了在旁边站着打电话的王猛,王猛一边应付着电话那头总部的催促一边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他看清了车牌号 “A6688”配上辉腾流畅简约的外观和不俗的身价,他断定车里坐着的人不是宫文正就是宫鹏 他当机立断挂断电话号码,催促身旁人将车上的设备都搬下来 其他几家报社看到他们行动也纷纷架起设备,长枪短炮的堵在路口,逼的宫月一行人不得不缓行停下 车内的任平看了眼汹涌的人潮也有些牙疼,他昨天刚拔了智齿,缝了三针,此时牙神经连着脑神经突突的痛 “怎么办老大,直接冲过去吗?”他暴躁的按响方向盘鸣笛,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吓退堵在路口的记者 “慢慢走,别伤到人”宫月坐在后座,挡风玻璃的存在看得不是很分明 王猛是个有经验的新闻人,他卡在右后座的车窗旁大声的拍打车门 车顶积蓄的热度灼烧着他的手心,宫月不肯下车,依旧吩咐任平继续开 旁边的秦芳似乎也明白了宫月到底想干什么,她打探似的问了一声 “天气热,要不要给他们准备一点喝的?” 宫月闻言瞥了她一眼,她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让等着的兄弟给这帮记者安排一下,分清谁是太阳和民进的,让他们依次进来采访,不要一窝蜂的进来”宫月淡淡的吩咐 任平龟速前进,终于破开了人群,后面跟着的车上陆续下来许多穿着休闲装的大汉,夹克内是清一色的白T恤 他们站成一排堵在路口,把记者挡在外边,直到宫月的车消失在视线内才将防线放松 领头的是帮派内的一个小指挥官,他吩咐手下的人将记者都赶回自己的新闻车前一个个登记 一边从车上搬下饮料和食物分发,一边安抚记者的情绪 告诉他们车上坐的是二小姐宫月,怕惊扰到村子里的老幼妇孺,故而等到太阳下山请各位进去依次采访 刀子 宫月走进当时发生冲突的活动室内,室内桌椅散乱,还能看到大片的血迹印在地面,她不动声色 任平有眼色的搬起个凳子往隔壁屋走去 “老大,秦姐,先来隔壁坐坐,我找人打扫一下这里” 宫月托着下巴状似思索 “不用收拾,待会儿就在这儿接待他们” 秦芳也挑挑眉不说话,她大概知道自己这位老板想造成什么样的效果 无非就是要把此次械斗的主要责任从补助款上转移, 如果这个事情依旧聚焦在这一百万的补助款,群众就会一直把视线聚集在政府工作失职,把政府摘干净后续怎么都好做 “我们就坐在这儿歇一歇” 宫月随手拂了拂椅子上的灰尘,大马金刀的靠坐在缺了一角的木椅上,神色显得不是很足 最近高强度的性事对她现在这样的身体来说是一种负担,更别说还有一堆污糟事等着她处理 她现在只感觉浑身乏力,只想回到自己小妈妈柔软的怀里,含着她的奶子好好睡一觉 “您想把这个事儿往哪儿引?” 秦芳不是很了解她的这位新老板,虽然已经有了判断,可还是想要确定一下自己这位老板到底是真的老谋深算还是单纯的脑回路直 宫月半合眼,只能看到极黑的瞳孔边线,她没什么反应,半晌才开口 “待会儿跟他们聊的时候把姿态做足,宫家也是被人蒙蔽” 她顿了顿 “宫鹏也是,政府更是,所有的错都出在下面瞒报,上面不知情,这次要大出血,但这个损失不能我们出懂吗?” 宫月像是看不出秦芳的意图 这个道理很简单,如果宫家承担了这个损失就不能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哪里有受害人给自己补偿的? 即使她看宫鹏再不顺眼,眼下也不能把他推出去,宫鹏是宫家此时的脸面,否定他就是否定宫家 秦芳听到自己老板这番话,就知道她并不是短视之人,就凭她现在能主动把宫鹏摘出来,她就佩服她 宫月当然分得清孰轻孰重,她不可能让宫鹏一个人给宫家面子上添泥点子 可秦芳还有一点不太明白,如果今天宫月要做戏,找一些熟悉的媒体造势不是最好了?为什么要选择太阳报和民选这两家激进进步党党报? 她也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疑问 “我这是要逼市里作出反应,这戏我们不能一个人唱完,一百万是小钱,宫家和市长的面子是大钱”宫月点了点她 秦芳马上明白过来,她们这是在和政府玩双簧,宫月牵头在对立党派的党报上诉苦,将脏水一泼,剩下就等市里反应 检察司或许会对木源村整体提起公诉,也有可能是对宫先勋这个领头闹事的人提起公诉 全看今天势造的到不到位,这相当于名正言顺的递一把刀子到领导手里,放任他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事儿成了,只有宫先勋需要担责任,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如果不成... 那就要把宫鹏推出来了 政治就是推拉的艺术,要循序渐进的打自己手里的牌, 程序上的正义比什么都重要,即使要办宫先勋也要拿出个名头来 “证据什么的现在不是最要紧的,宫先勋带头挑事,宫鹏就只是站在那里当个木桩子这个谁都能证明”宫月还是把话说明白了 秦芳是新人,即使她再有天赋也需要调教 “只要能把这老小子侵吞赃款的证据拿到就行,不过这就不是我们的活儿了...” “今天这个事,我要把整个村子的事变成宫先勋一个人的事,我要把寻衅滋事,操纵选举,侵吞公有资产这些罪名全都推到一个人头上去,懂了吗?” 宫月的手臂挡在眼睛上,掩着从窗口射进来的骄人阳光,她的嘴唇在阳光下缺少血色,有种病弱书生气,十分惹人怜爱 可是嘴里说出的话却如此肮脏冰冷,嘴唇上下一碰就要决定一个人今后的命运 可偏偏屋内的两人都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 秦芳在思考着宫月话里的意思,宫月缩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腹中饿的发痛,木源离市区要两个小时车程,她见完宫先勋就马不停蹄的赶来,虽然早饭被欧嘉薇逼着草草喝了一杯牛奶,可早就消化完了 这种饥饿的痛感是她最熟悉的,平常不觉得什么,此刻却只觉得难以忍受,她咬牙忍耐胃部的钝痛 门在此刻被敲响,任平拿着她的私人电话走进来,她的私人电话通常不会交给身边人,可是今天去看守所不能带手机这才把手机放在任平那里 宫月看着任平挑挑眉,无声的询问他来意 “刚刚欧夫人来了电话,似乎是有事找您”他在门外守着,听着里面交谈的声音不敢进去打扰,直到谈话结束他才敢进来传话 宫月紧皱的眉头似乎舒展一点,她吩咐任平 “去镇上买点饭回来,村口等着的记者们的那份也别忘记” 任平应了一声好就匆匆出门吩咐下属 宫月也朝秦芳挥挥手示意她回避一下,等到门被闭紧才将电话拨通 电话才响两声就被人接起 欧嘉薇声音沙哑,她正趴在沙发上小憩 “打扰你了吗妈妈?”宫月放低音量,似乎是怕打扰到她 “没有小月,我醒了,刚刚太困了” 欧嘉薇揉揉眼睛,她知道宫月最近工作特别辛苦,她就是想知道宫月中午吃了什么然后提醒她午休一下 两人尚不如此亲近的时候欧嘉薇都会时不时关心她的生活,更别提现在了,她恨不得将整个人缩小挂在宫月身上 “小月中午吃过了吗?”欧嘉薇的声线很细 “还没有,让任平去买了”宫月惬意的靠坐在椅子上 柔软的氛围在二人间弥漫,宫月现在浑身舒适,她听着小妈细声细气地跟她讲话,又想到现在世界上有一个人会无时无刻的挂念她,她心里就觉得熨帖 欧嘉薇感受得到她的好心情,她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和心上人通话时难掩思念可又放不下身段 心里像住了一只毛毛虫 她想知道很多很多的肉麻事,她想知道她有没有在想她 她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换以前宫月一定会觉得这样的矫情姿态很惹人厌烦,不过她很吃欧嘉薇玩这套 看着她小小的大脑努力的权衡思考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宫月平静的等待,她听着电话那头细细簌簌的声响,似乎是在翻身 欧嘉薇趴在沙发上,腿间压着一个抱枕,咬着手指,将指腹都吮的粗糙 “小月...”她斟酌着 “嗯?” “今晚想吃什么菜呢?” 自尊心换不来人民币 日暮西沉,木源村的家家户户都亮起了门口的门灯,A市的夏天,昼夜温差相对不大,此时的空气以旧焦灼,或许是要下雨,有股子说不上来的闷劲 王猛乘坐宫月手下的越野车,带着他的人和器材一起,向村子中心的活动室驶去 他们的新闻车不被允许开进村子里,说是宫小姐害怕机动车的噪音影响到村子中的老幼妇孺 王猛对此不予置评,反正他今天的任务就是要跟到前几天械斗的一手新闻,其他都不是要紧事 木源村不大,车不一会儿就缓缓停下,王猛招呼自己的人把器械从车上搬下来,顺着司机指的路走到了活动室门前的空地 他和其他几个报社的负责人一起在空地前等候,空地中央有一个木制的讲台,看样子待会儿的采访应该会在这儿进行 木源村褪去光环,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村子,沙土铺成的空地,还有低矮的平房 无一例外都告诉这里的众人,他们想象中的所谓 “帮派庇护下的本家,黑白两道勾结的秘辛” 起码在现在无法窥见什么端倪 人渐渐多起来,王猛观察了一下至少有七八家报社,能分辨的就有太阳,民选,都市新闻,A新社,新传报 这五家里有四家严肃媒体,最后一家新传报最多只能算是八卦小报,其中太阳和民选和都市新闻的政治倾向偏向保守派的工人党,而A新社则是老牌的自由派立场的报纸 他心里思绪轮转,械斗的新闻从铺垫到发酵都是他在跟,可以说这个事情之所以能闹大到这种程度也少不了他在报纸上大肆笔墨 他其实无法分辨宫家和进步党之间到底有什么灰色交易,只能从上级的话语中窥探到一些血雨腥风 报纸媒体之间的立场也不是从始至终一块铁板,具体要看报社的领导人的政治倾向和主要资助党派的信息,就比如说太阳报的主要资助人一直是工人党,还有偏保守的工会,不过具体是怎么样的架构就不是他这样出外勤的小喽啰可以得知得了 就在他心中计较之间,活动室的大门打开,几个人扛着白炽灯走出来放在演讲台旁,他们全部伸长脑袋观察活动室内部,举起长枪短炮想要在关门之前拍到点照片,他们着急火燎的拍,没想到宫月一行人却不紧不慢 宫月今天穿了长袖的衬衫,下身是丝绸长裤和尖头皮鞋,还带上了一副平光银边眼镜,看起来很是正式,不过在炎炎夏日这样的装扮还是让人不禁侧目 宫月身后跟着任平和秦芳,就在一行人踏出活动室,媒体就争先恐后的迎上去,闪光灯霎时间将整个开阔的场地闪的亮如白昼 宫月倒是还好,她只是轻轻阖下眼皮,而秦芳和任平却被闪的狼狈的低下头,而后又眼疾手快地伸长手臂挡在宫月身侧,帮她疏散人群 在场地内的帮派成员见势不好也来帮助疏散,场面一度混乱,在大声的疏散下一行人才得以脱身 这不能怪他们,他们也没见过这架势 宫月站在演讲台旁,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面色平缓,丝毫不见狼狈,清瘦的面部轮廓和略显严肃的氛围让她显得很有距离感,在现场重新恢复秩序后她才清清嗓子,徐徐开口 “各位媒体朋友们,晚上好,我是宫月,是8月20日木源村事件中涉事人员宫鹏的亲妹,由于我的哥哥受伤需要静养,就由我来替他面见各位,给所有关注此事件的人民群众,和受害者的家人朋友一个交代” 她顿了顿 “事发突然,我们尽快了解了事情发生的经过,盖因村中有人出于私人原因想要侵吞补助款,利用权力蒙蔽乡里,纠结村中青壮以私事为理由胁迫,在8月20日当天,与隔壁桐木村谈判破裂,双方激愤,在推搡中导致两名男子丧命” “这一段时间我们怀着深切的悲痛,向受害者家属送去慰问,我们将责无旁贷的承担人员的赔偿费用,并且将完善管理和做好警示教育,对于此次事件的发生我们深表遗憾” “最后,对于广大民众和媒体朋友提出的疑惑,我们会认真的解释与解决,谢谢大家” 话音刚落,她就走到一旁,面对摄像机深深鞠了一躬 秦芳接替她面对媒体,站在演讲台旁接过麦克风,在现场人员疏导下,宫月又返回活动室内 接下来的媒体对话她不必出面,秦芳会安排好一切,她今天只需要对公众做一个解释,搭一个基本的框架 对话和解答这种小事她不必再操心,接下来她要请几家报纸老总吃晚餐 必要时还要为报社进行一些个人捐款,她需要马不停蹄的处理这些事情,自然不能在这里多耗费时间 许灿在活动室后门等待她,眼见她出来就跟上前去向她汇报 “老大,太阳和民选给了正向的答复,今天可以吃晚餐,都市新闻到现在也没有给个明确的答复,还在跟我们推诿,该怎么办?” 许灿有些着急,语速很快 宫月抬手安抚了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们怎么说的?” 她必须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 “我按照程哥给的电话,联系了都市新闻王总的秘书,她跟我说王总今天没空吃晚餐,我再问她就不正面回复我了” 她坐进车子的后座,里面冷气很足,让她长长舒了口气,松了松领口,看许灿发动了车她才开口 “你老是这么咋咋呼呼的,明天工作时间再约一下,约不到的话再另说,又不是少了他这个世界转不了了,以后少这么咋呼,多掉价…” 她开口训斥,把许灿说的脖子都红了 他是真着急,老大交给他的事他办不好总是怕有什么影响 但也不想想,这个王总何许人?宫月都没听过这号人,也不过就是个小角色,今天请不出来明天再请 只要钱到位了主席阁下都能陪着吃顿晚饭 他不擅长这么文雅的解决事情,他擅长绑架,威胁,可是低三下四的请求别人赏脸吃顿晚饭他是真不熟练 宫月不惯他这个唧唧歪歪的臭毛病 “如果这叫低三下四那你的自尊心可有点儿拿的太高了,放松点儿吧许灿,自尊心换不来人民币” 许灿见状也不敢再惹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听进去了,看着后座的宫月双手抱臂闭眼浅眠,有眼色的将车内灯都关闭,只剩下放松的轻音乐时有时无 “很好喝妈妈”(木源村事件完结) “她这是在说谁?我不知道!” A市看守所内 宫先勋惊异的捂住嘴巴,眼球像要爆出来般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老妻 唐彩云的眼泪止不住的从保养得当的面颊上滑落,她看着眼前惊恐万分的丈夫,内心涌出了深深的无力感 “这是二小姐的意思...”她有些哽咽 就在宫月向媒体做出解释的前几个小时,宫先勋的家门被人敲响了 唐彩云本来对自己的丈夫可以安然无恙的从警察局出来抱有很大的信心,毕竟他们的靠山是宫家,只要宫文正开口,一切麻烦都会迎刃而解 听到敲门声,她并不感到突然,这两天太多人到家里拜访慰问 在村民眼里,宫先勋还是村中有名望的长辈,或许他们和唐彩云的想法一样,认为宫先勋此次必然可以化险为夷,毕竟这么些年下来,比这糟糕的情况有的是 唐彩云是个柔弱性子,自己丈夫不在身边她终究觉得不适应,此时的她正由儿媳陪着在家中静养,或许敏感的感觉到此次的事情有些许蹊跷 她指使儿媳打开门,村中都是独户院子,也无法观察到门外是谁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拉开,只见一个穿着白色体恤的壮汉正皱着眉头矗立在门外 身后还跟着十来号人,把原本宽阔的门庭堵得有些拥挤,她哪里见过这阵仗,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抑制住把门关上把这群罗刹堵在门外的冲动,壮着胆子开口询问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她声音颤颤 任平并没有搭理她,直接一只脚跨进门槛,肩膀顶撞一下就将大门推开,他看都不看被推倒在地的女人,径直朝里屋走去 身后的人有眼色的将大门关闭,其中一个人将地上的女人拉起,威胁的一指,就将她的尖叫全部堵在喉间 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推进里屋,把门从外面一带,整个里屋就只剩下了任平,秦芳,唐彩云和她的儿媳妇 唐彩云本来躺在沙发上休息,被突然闯入的人吓得一个激灵,她反射性地想要大叫,却看到站在一侧的儿媳给她打着眼色,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任平就找了个小马扎坐下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颤抖着声音询问,唇角不住的抽搐,竭力掩饰自己的紧张,手指攥紧衣角 任平一言不发的坐着,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秦芳打着哈哈,她笑着靠在门框上,善解人意的压压手掌,意思是让她们娘俩坐下说话 “别紧张,坐下说话”她的眼睛笑起来会变成月牙的形状,看起来十分可亲,唐彩云勉强收敛自己的惊恐 “你可能没见过我们,但其实我们真的很熟了”她的嘴角勾起 “我不知道您是谁…?不好意思…但真的!请问您到家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唐彩云组织着话语,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我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我们想要拿回宫先勋贪污的那100万补助款”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但却像是一把大锤子砸在唐彩云面前 她听到秦芳这句话第一感觉是可笑,剩下的就是满腹荒唐 “什么??” 别说一百万了,就是一张人民币她都没见宫先勋往家里拿 至于补助款她不过只是听人提起过一嘴,更没有想到会莫须有的多出一百万外债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她陪笑,大概也知道这帮人的来历,能在木源村大张旗鼓地闯进家门那一定是宫家的人 只要是与本家有渊源那就什么都可以说开,什么都可以解释 秦芳显然没有自己是本家人的觉悟 “宫先勋没跟你们说吗?”她突然严肃,换上了质问的语气 “三天前大少爷带着人来村子就是为了宫先勋私吞的那一百万,因为这个还闹出了人命!你说你不知道?!” 唐彩云简直要疯 “大少爷,一百万,人命” 这三个她都知道怎么回事,可连起来却又怎么跟他们扯上关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芳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她从任平那里拿过一沓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文字,她把这沓纸扔在唐彩云面前 “宫先勋挪用公款,伪造耕地数量,有白纸黑字的证明”秦芳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盯着面前慌乱的妇人 唐彩云哆哆嗦嗦的拿起那沓纸,是木源村补助款的发放合同,经手人是宫先勋和他的儿子宫高云,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二个 “真不是我们不给你机会,这钱我们挨家挨户地问,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这款子已经拿到手里了”她顿了顿,紧紧盯着面前的两人 “宫先勋是出不来了,要是这钱在规定时间内拿不出来,恐怕你儿子也得进去呆一段时间” 唐彩云急得发抖,她震惊的话都说不出,她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做了一辈子家庭主妇,此时听到自己儿子也可能遭遇牢狱之灾彻底慌了神 “没了两个人,闹出人命,连宫先生都吃挂落,这事儿必须有个交代” “阿姨,您今天就得拿出个主意,是舍弃了你丈夫保你儿子的前途,还是等着警察上门抄家,总之材料就在这儿,您要是下定主意了就告诉我,我替您把把关” 她摊摊手,状似无辜 “怎么会这样,那一百万我们从来都没见到过,上哪儿拿出来啊!!”她崩溃的跌坐下,嚎啕大哭,连整个脸颊都涨成猪肝色 “你没见过,宫先勋呢?”任平冷冷的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见见他吗?求求您了,让我见见他,让我问问他” 任平嗤笑一声,他突然站起身,将身下的小马扎向后一踹,砰的一声磕在电视机柜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吓得唐彩云忍不住尖叫一声,她儿媳妇更是缩在沙发上竭力想要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 “让我们见见爸爸,起码也要知道那一百万放在哪儿…”她理理思绪 “这就对了嘛…见到他之后,问出那一百万在哪儿,再劝劝他,让他好好承认一下自己的错误” 秦芳安抚的拍拍任平的肩膀,然后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 “如果你劝宫先勋自己签了这个认罪书,那么…”她又将一份文件摆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敲敲桌面,“铛”的一声脆响 “宫高云的责任我们就可以不追究…”她噙着笑,好像一个恶魔 “不…”唐彩云心一下子被揪起来 “你知道,聚众滋事加侵吞公款再加上一个伪造公文要判几年吗?”秦芳耐心的普法 “5-10年”她的声音冰冷而残酷 “你儿子今年30岁,大好年华就要因为你的不果断葬送了,你说他会不会恨你?” “明明那么孝顺的一个孩子,服从自己的父亲的命令,结果他的母亲却亲手把他送进监狱”她循循善诱 “你们娘俩在村子里怎么过?吞了别人的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吧…” “宫先勋罪有应得,难道不是他把你儿子害成这样的吗?” “可是…可是我不能” 唐彩云濒临崩溃,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儿子,现在的她像拿起大刀的刽子手,选择一个就要舍弃另一个 “我们是二小姐的人,能给宫高云一次机会已经是她难得的心软,换成大少爷来…我想你应该知道你们家的后果…” “要怪只能怪他太贪不是吗?”秦芳耐心的劝哄,她知道面对这样的妇人,需要一点耐心 “别让孩子恨你…” 秦芳捏住了唐彩云的软肋,孩子就是父母的软肋,唐彩云就像是失魂一样 直到秦芳和任平离开家之后,她才像反应过来一样,耳边是儿媳颤抖的安抚,就像是再也无法忍耐一般,嚎啕出声 ……… “瞎说八道!我上哪儿拿出一百万!那一百万我都分完了!我还有签字书!”宫先勋就像是失魂一样瘫在椅子上 “二小姐什么意思…这跟高云有什么关系啊!” 唐彩云努力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她像是先给自己的丈夫判死刑一样 “没人承认拿了那笔钱!就是没有拿!懂吗?!” “二小姐现在的意思是…”她哽咽 “如果你不认罪…高云也完蛋了你懂不懂!”她有些怨恨丈夫,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闪着光芒 “可是…可是我有签字书啊!每一家拿了钱的都有手印和签字” 宫先勋的脸上布满大汗,他的手被手铐卡出如血般的红痕 “在哪儿?你倒是拿出来啊!没有一个承认拿了钱…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宫先勋颓丧的靠在椅背上的,签字书有什么用呢? 他已经知道宫月到底想做什么了,无论有没有签字书,最后都会是没有 木源以前的敌人是桐木村,现在的敌人是他自己 他有些颤抖,布满横肉的脸上纹路和沟壑在顶光的加持下显得很是阴暗 他吞吞口水 “二小姐想要什么…”他将双手放在桌面上缴紧 唐彩云抹抹眼泪,她从包里拿出一份装在塑封袋里的文件,推到宫先勋面前 “签了它,二小姐说那一百万会从我们家的宅基地的租金里拿,不收利息,直到还清…”她顿了顿 “就是我们不能再住在村子里了…那套宅子二小姐要拿回去” 宫先勋目皉欲裂,宅基地就是他的命根子啊,这下跟要他命有什么区别 “不行!” 唐彩云打断他 “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行也得行,高云不能坐牢!”她抬眼看着宫先勋眼神里满是坚定 宫先勋此时看到老妻的神情,他知道如果今天这个认罪书不签,她也会成为他的敌人,或许现在已经是了 他就像一个被抽走丝线的提线木偶,被抽了五脏六腑和魂魄,手指不自觉的搓着 整个人就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询问室没有空调,逼近四十度的高温,却让他觉得胆寒 他看着桌上的纸张和黑色签字笔,影子都重重迭迭 唐彩云强硬的将签字笔塞进他手中,用眼神无声的命令他签字 宫先勋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有河流,有稻米,有鲜红的血,还有儿子的声音,他的手就像无意识一般移动到签字处 哆嗦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被松了口气的唐彩云按着印了手印,唐彩云慌乱的收拾东西,将文件重新放进袋子,她收拾好包包,站起身 这才流露出一丝不舍,她不得不,她不得不舍弃他,儿子就是她的命,宅基地没了就没了,儿子进去了她怕是也完了 她抚摸一下自己的衣摆,红了双眼 “勋哥…”她有些不舍,叫出了少年时的爱称,他们少年夫妻,感情一直很好 “我等你出来…”她吞了吞口水,强压住流泪的感觉 而后不再看那个早已发福的爱人,转身推开讯问室的门,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 门外等待的秦芳和任平接过那份文件,仔细的核对了姓名,确认无误之后将文件收起 “辛苦了唐阿姨,过两天任平会去找你们签宅基地转让协议,到时候麻烦你准备好证件” 她对任平使了个眼色,任平带着唐彩云往门口走 秦芳单手拨通电话 “老大,签了” 宫月此时正在家中躺在沙发上等着欧嘉薇烧饭 自从欧嘉薇搬过来跟她一起住,她的生活质量好了太多,从前顿顿外卖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冰箱里的碳酸饮料被拿出来了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蔬菜和水果 她看着厨房忙碌的身影,漫不经心地开口 “知道了,看守所那里打好招呼”她嘱咐一句 秦芳回味了一下,知道宫先勋大概率是活不成了,她应下,而后就被自己老板无情地挂断电话 宫月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手指捏捏眼中,酸痛的太阳穴这才得到一点缓解 她穿上拖鞋,走到厨房,靠在门槛上看着欧嘉薇娴熟的切菜 欧嘉薇也注意到后方来客,她敏感的转过身子,微微一笑 “饿了吧小月,再等等,今天给你煲了汤” 她的笑容显得很是温暖,然后用陶瓷汤勺搅了搅炖的咕嘟咕嘟的汤煲 舀出一点用手托着吹气,然后递到宫月嘴边 “尝尝,淡不淡”她的眼眸像星辰 宫月顺从的低头,扶着她的手腕喝下了她炖的老鸭汤,不腥,清甜的口感带着热气微微回甘 眼皮眨了眨 “很好喝妈妈” 多少真心,多少敷衍 就像万千个普通家庭一样,暖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出来,好奇云朵凑近观察,公寓的楼层很高,能看到A市最顶层的风景CBD大厦的尖顶,这是个美妙的夜晚,繁星坠在空中,深蓝的天空仿佛幕布,沉的要将人吸进去 宫月有点挑食,这个挑食不是挑菜系,也不是挑食材,宫月几乎什么都吃,许多别人接受不了的香草她都可以很平常的进行咀嚼和吞咽 不过她是个吃饭看心情的人,心情不好一两天粒米不进也是有的 自从欧嘉薇摸清了她的饭桌习性就很少在吃饭前惹她不快,不过迁就她不代表她赞同她 在她看来宫月许多习惯都是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不止在食物上 今天欧嘉薇用茶树菇炖了老鸭汤,清炒了莴笋片,还有麻婆豆腐和葱姜梭子蟹 油光发亮的莴笋依偎着用来点缀的肉片,热气腾腾的豆腐散发香味,梭子蟹很肥美,生炒将所有鲜味都锁在汤汁中,浓稠的汤汁裹着螃蟹看起来十分可口 她有一双巧手,所有的食材在她手下都可以绽放出此生的高光,她会在早上夺过宫月的咖啡塞给她一杯牛奶,有时候搭配一个精致的三明治,犯懒的时候会热一点速食糕点 中午她会监督宫月吃饭,甚至会要求任平把宫月的吃过的午餐拍给她看,任平不敢不从,在获得自己老大的无声默许之后更是肆无忌惮的向欧嘉薇传送情报 晚上宫月如果不请人吃饭,她就会准备的丰盛一点 “很久没有这么稳定的吃过三餐了吧” 欧嘉薇靠在宫月身边,小手摸上宫月撑的发硬的胃,宫月闭着眼睛消化,抑制自己想打嗝的欲望 欧嘉薇很会劝饭,宫月时常拗不过她 “明明是晚上吃太多了…”宫月懒的搭理她 手摩挲着欧嘉薇的侧腰,现在的欧嘉薇对宫月的抚摸已经视作平常,不会再出现因为她的动作而产生一些不太得体的想法 “也没吃多少呀,你就只吃了一碗米饭诶”她不满的控诉 “你怎么不说我还吃了两只螃蟹喝了三碗汤…”宫月有些无语 “我又不是鸭子,硬填能填肥吗?”她也知道欧嘉薇对她的瘦弱很不满,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第一次被人嫌弃身材,她真的需要刻苦的努力的锻炼了 …… 宫文正在木源村械斗事件彻底翻篇之后,就从隔壁的E省驱车赶回,在他的影响力的推动下成功地将这起事件的影响降到了最小 “你这次太不小心了”宫文正嘬了一口茶碗,对着对面看不出神色的儿子,似乎这次的械斗将他的棱角都磨平一些 “对不起爸爸”宫鹏乖乖认错,这次他真的学到了教训,他失去脸面,失去了一些话语权,这些在外人看来似乎没拿到台面上探讨的东西 可宫鹏就是知道,这次事件,他是真真切切的丢了个大人 “你得知道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靠运气” 宫文正的语气很严肃,他本来觉得自己的儿子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现在看来还不够 宫鹏挠挠头 “我知道…我也是被算计了”他有些恨恨 “你妹妹替你分担了一些东西,所以你可以少丢点人…”宫文正顿了顿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女儿,似乎在他不关心的那段时间里她已经长成了一个可以独立做事的大人 “我知道…”宫鹏讪讪,此时的他自然不能表现出对于宫月的不满 “爸爸有的一切未来都会交到你手上,你妹妹做事干净,你有时也要多展现一些当大哥的风范,知道吗?” 宫鹏不说话,沉默着 宫文正接着说 “你们都长大了,小时候的矛盾都是小打小闹,打不断你们的血缘,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向着你的”宫文正端着茶碗的手指指自己的心脏 宫鹏此时也不好拿腔作态“我知道爸爸,我会好好和妹妹说的” 宫文正满意的点点头,宫鹏只觉得烦躁,没人更清楚他和宫月的关系有多紧张,那个婊子养的只要找到一点机会就会把他按在泥地里摁死 什么兄妹情深,只有你死我活罢了 ……… 欧嘉薇将阳台上晾晒的衣物取下,放在折迭板上打算折好 她已经在宫月的公寓住了将近一周,有时她自己都忘记和身边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除了每天晚上宫月“妈妈,妈妈”的叫着之外,像沉迷于这种居家游戏中,不能自拔 宫月回家的时间有早有晚,早的话她就会跟欧嘉薇一起吃晚餐,如果太晚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欧嘉薇也必定会在温暖的怀抱中醒来 宫月除了有时在性格上有些别扭强势,讲话不留情面,其他的时间似乎都乖顺的像个小猫咪,任由欧嘉薇做主,说什么是什么 她哼着歌折迭着家居服,太阳晒过的味道铺满整个阳光房,暖暖的要将她整个人融化,幸福的空气弥漫在她身边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她抬起头,擦擦手,去拿放在餐厅的手机 是大宅的保姆给她打来电话,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蹙起眉毛,手指虚放在接通键,似乎是想让对面自己挂断 可是手机契而不舍的响起铃声,欧嘉薇擦擦手中不存在的汗液,有些紧张的捏紧衣服的下摆 她接通了电话,也不开口,保姆“喂”了两声,欧嘉薇才像回过神来一样,“嗯”了一声 “有什么事吗?”她的语气很冷淡,似乎是想划清距离一般 她觉得她现在的生活很幸福,她不想要任何干扰因素来干扰她的生活 “您好夫人,抱歉打扰您” “嗯…”欧嘉薇在催促 “老爷回来了,他让您收拾一下行李等司机来接您回家”保姆斟酌着用词 欧嘉薇吞吞口水 “哦…”她换了一只手,开了免提,似乎是想打开信息发消息 “二小姐那里已经说过了”保姆听欧嘉薇的语气想着要说一下这个事 欧嘉薇打字的节奏突然顿住 “小月说什么?” “二小姐说「知道了」” 欧嘉薇眨眨眼睛,将打字框内的字都删干净,退回主界面,将两人的对话页从主页中删除 “知道了,就这样吧”她不欲与保姆多说,就想挂断电话 “司机下午来接您,到时我也过来帮您收拾行李” “嗯”她话语冷淡,敷衍两句就挂断电话 而后将手机扔在桌面上,她突然觉得嘴里没味道,一股呕吐的感觉涌了上来,胃往下坠 宫月已经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为什么能表现的那么随意,她又想起了宫月那天的轻佻的放纵,回忆起了如水一般的夜晚 宫月到底对她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敷衍 她很难控制自己不去细想,状若无常的将家居服迭好,随手扔在沙发上 她的面上不显,依旧利索,将自己的衣服从宫月的衣柜里拿出,又将自己摆放在客厅的书和杂志放进行李袋 宫月在卧室内新给她添置了一张化妆镜,她一股脑的将所有化妆品都扫进袋子里,镜子中映出她穿着围裙的身影 她松手将瓶瓶罐罐随意扔在地上,而后解下身上的围裙,攥在手中,提着袋子走出了卧室 孤独 大宅灯火通明,郊区的夜晚寒凉,玻璃上凝结了一些水珠,顺着玻璃滑下来滑向窗沿,欧嘉薇看得出了神,抱着手臂站在窗前,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有时候她自己都会觉得现实很割裂,早上还在给自己的女儿当娇妻,下午就要回到家里应付自己女儿年过半百的老爸 这段关系中她无法责怪宫月,也不忍心责怪 她透过倒影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岁月无情的在他的脸庞上留下痕迹,她看得心里发毛,她忍不住的想 为什么宫文正不出点意外,或者干脆忘记有她这个人,她的身体细细密密的泛起鸡皮疙瘩,她有点害怕即将到来的夜晚 宫文正脱下老花镜,揉揉自己的眉心,这段时间他压力也很大,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拢了拢睡袍,看向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妻子,就仿佛看到一个得体的宠物,这个宠物依附着你任你搓圆捏扁,欧嘉薇瘦弱的肩膀在窗户中印出 宫文正招招手 “过来…” 欧嘉薇一怔,他没叫她的名字,可是这个起居室内只有她,除了叫她还能叫谁呢,她闭了闭眼将情绪关在心里 她挪着走到宫文正面前,侧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老爷…”她的声音很轻 宫文正的手压在她的手掌上,掌心有汗和细密的茧,她的身体仿佛知道这只手的触感是不熟悉的,她一颤,背上的绒毛都炸起来 宫文正没有回答她,和宫月不同的是,宫文正很少和她交流,甚至不会叫出她的名字 她不合时宜的想起宫月,她似乎有种报复的快感 宫月在干什么,她如果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会不会觉得今天那么敷衍的对待她是彻头彻尾的错误 宫月甚至连电话都不曾给她打一个 她会不会后悔自己没有尽全力将她留在身边,去为了她拼命反抗她的父亲 她的脑海里似乎看到宫月已经哭着跪在她面前和她说抱歉 想象带来身体的一个激灵,她猛然抓住宫文正的手,仿佛恍然的睁大眼睛 她看着宫文正探究的表情,她吞咽一下口水,而后扯出一个微笑 “老爷,我今天身上不方便” 她不是那种会撒娇的性格,宫文正也不觉得她此时的不解风情有多么扫兴,更不会怀疑自己的妻子会和自己的女儿有多少牵扯 他只眨了眨眼睛,将手收回来,起身站起 “不舒服那就早点睡吧” 他伸手捞过自己放在茶几上的烟盒走出起居室,门外的陈姨看他出来连忙将一个外套披在他肩膀上 陈姨自从十三岁起就在大宅工作,一直贴身照顾宫文正和王夫人,她是个温和而聪颖的女人,抬眼看了看欧嘉薇,朝她点了点头就跟着宫文正上了楼梯 欧嘉薇仿佛托力一般倒在沙发上,什么不方便,全都是借口 她今早还跟自己的女儿鬼混过,宫月又插又舔的哄着她在身上自己磨 她想起宫月忍不住又软了身子,也有些嫌弃自己的没出息,深深呼出一口气 也站起身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保姆伺候着她冲过澡,她就侧躺在贵妃椅上。身上披着一个小毯子玩着手机,保姆轻声问她需不需要喝点牛奶也被她回绝 她心不在焉的刷着社交媒体,看着大学时期的好友一个个po出来的生活只觉得自己和她们似乎已隔了一道银河 她控制住自己想要点开和某人的聊天框的欲望,渐渐的想要合上自己眼皮 ……… 和自己小妈想象中的不一样,宫月对欧嘉薇回大宅这件事完全没有什么心理波动 或许在保姆给她打电话时有那么一丝关心 不过她也不觉得欧嘉薇和她在一起有为她守节的必要,这不是欧嘉薇自己能决定的,她不会拿这个事情来折腾她 已经十二点了,宫月还在码头忙碌,一批货被海关的长官扣下,想要在宫月身上吃点回扣,不是偶尔吃,而是一直吃,她不得不亲自上阵和人斡旋 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桌上只有三个人,眼睛里都冒着精光 谁也不直入正题,他们毕竟是国家的工作人员,和宫月这种不体面的人不一样,他们要脸 宫月知道今天不出点血这个事情压不下去,她率先开口和他们保证一定会将手续和证件补齐,而后就说起了认缴罚款这件事 她半点没提生意,那两人也不把话往过引,似乎是恍然大悟一般想起来了 “最近上面查的严,巡逻几乎看到一个查一个,如果不小心冒犯,希望二小姐别介意”话里的威胁已然昭彰 宫月才不吃他这套,面前这两人充其量算个小鬼 阎王还没出场就给这俩小鬼先分走一波利润,要是别人也在这事儿上吃到了甜头,人人都想来刮点东西下来,她这生意还要不要做 她心里暗骂,面上不显,只是打哈哈,她就算要笼络也要找点能干事的笼络 就两个基层海关官员,跟她在这儿装什么大马猴呢 等到宴席散场已经是半夜两点,她指挥着手下将两个喝的烂醉的人扛上车,海风吹过她的面颊,发丝被吹的在风中飘,她捏了根烟,任平识趣的点燃了火机 “嚓”的一声,幽暗的夜晚只能看到宫月凌厉的下颌线和晕红的脸 她稳了稳身子嘱咐任平明天要做的事,一边等待许灿开车过来 她坐进后座,头靠在玻璃上,车窗摇下一小点,烟雾随着空气流出 她的头钝钝的疼,翻出手机想给欧嘉薇打个电话,但又想起欧嘉薇似乎已经回了大宅,又看看时间就将手机随意的撇在一边,手不住的按压脑袋 许灿看她难受的紧,也皱着眉开口 “老大,要不送您回大宅?”他斟酌着,想着回大宅起码有人能照顾她 宫月也不回话,只是定定的抽着烟,直到一根烟抽完 “不了,回家里,明天还有事做” 她的胃里空荡荡,脑子像是冒了烟,可她不能回去 她就像是个阴沟里的老鼠,连堂而皇之享受欧嘉薇的关心都要思前想后,她低头嘲笑了一下自己 看着飞快掠过的景色,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 一只狗 “小心些,把这堆东西搬到后厨去,别磕着了…”陈姨站在门口指挥着家里的佣人将货车上的食材全部卸下来 今天是家宴日,此时距离宫文正回a市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今晚是他回到a市之后全家人一起吃的第一顿晚饭,自然重视非常 欧嘉薇没有参与到忙碌中,她这几天不知是受了寒凉还是怎么,一出屋子见风便会有些偏头痛,这两天连吃饭都由保姆送到房中 欧嘉薇额头上贴着中草药制成的热敷抹额,有些恹恹的靠在床包上,细细的喘着气,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要一呼吸肋骨下方就钝钝的疼 保姆端来一碗清粥,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搬来小桌子,扶着她将靠枕压在她身后,拿起饭勺作势要喂她,被欧嘉薇偏过头去躲开了 她的嘴唇淡得发白 “放下吧,我等会儿自己吃”她的声音细弱 “您要多少吃一点呢,大夫说您这是思虑过度加受了风,要是再不吃点更虚了”保姆劝哄着 欧嘉薇权当听不见,她这个人有股子倔劲,要是不把她心里那个坎儿过去,她是真的能把自己活活饿死 保姆看她一幅不合作的样子也叹了口气,将清粥小菜收下去,回来后她将门掩好,而后半跪在欧嘉薇耳边 “您不吃一点,晚上怎么有精力参加家宴”她叹了口气 欧嘉薇一语不发,保姆又思索片刻 “二小姐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她劝着 “她很关心您,看到您这副样子她心里也是必不好受的” 保姆对这俩人的关系心里是如明镜一般 欧嘉薇抿抿嘴唇,她当然知道宫月从保姆那里探听她的消息 她走了一周,宫月给她打了许多电话,她不是挂断就是忽略,后面甚至直接关机图个清净 前几天保姆在她耳边唠叨,叫她不要太过计较,放宽心,她眼不眨的看着保姆以过来人的身份替她开解 而后被敏感的她撵到门外,硬是不让她进来伺候,把保姆也吓得一个激灵,不敢再惹她生气 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 她最讨厌有人在她身边,将她的情绪化而了之,她知道自己敏感,可宫月不惹怒她,她难道能自己莫名其妙生气吗 凭什么身边的人要如此轻视她的情感,将她的一切情绪都说的如此不值一提,保姆也是,宫月更是 她越想越觉得烦躁,将额头上的抹额扯下来扔到保姆怀里,侧躺下去将脸和脖子全部遮住眼睛闭得紧紧的 保姆没法子,只能试探性的将抹额里的药重新填进去,而后小心翼翼的盖在欧嘉薇光滑的额头上,看着她平稳的呼吸,也松了口气 讪讪的退出房门,再也不敢开口说一个字 ……… 夏日天暗得晚,四五点钟太阳还散发着骄人的热意,大宅整个外立面都是成块的大理石砖,花纹自然典雅,十分有野趣,造价不菲 宫月将车停在车库,晚宴开始的时间是七点钟,她第一次早早回到家里 车库里放满了宫鹏张扬的豪车,她眯着眼睛在一堆车中寻找空位,熟练的倒车入库,一点儿也不怕将宫鹏的车剐蹭 她们早就撕破了脸皮,也无需再做那种假惺惺的态度 她没有着急下车,反而在驾驶位抱着手臂抽烟,最近一周她抽烟抽的比往日都凶狠 欧嘉薇刻意玩儿失踪更是令她烦躁,她什么时候在女人身上吃过这种手段,生气也不是,认错也不是 她很难理解欧嘉薇为什么生气,在她看来二人的关系并没有热火到足以让欧嘉薇生闷气到这种程度 但一开始的强迫确实是宫月不干人事,她自己这边先没了道理,指责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现在就是想让她小妈随便怎么对待她,发泄好情绪,把人哄好,然后尽快让生活回归正轨 这种浑身泛凉,拉来扯去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再过 一根烟结束,她摇下车窗将烟蒂扔出窗外,而后拉开副驾驶的前柜拿出口喷,而后又拿出香水涂抹在手腕上,打开前板的镜子正了正衣领这才开门下车 她摁了电梯直上三层,地库的电梯只有家里人可以用,佣人有自己独立的电梯,电梯没有阻拦的在三楼停下 她熟捻的走到雕着石膏花朵的房门口,欧嘉薇的卧室是三楼的主卧 双开门的设计让整个卧室看起来很是气派,同样也意味着如果想要进入房间,不闹出点响动几乎不可能 保姆听到声音从侧边的房间出来,看到宫月西裤笔挺,上半身的休闲衬衫掖在裤子里,长发随意的挽起正压着门把手和她对视 宫月看到她探出脑袋随意摆摆手,而后闪身进入了欧嘉薇的房门 她越过屏风看着大床上的鼓起,欧嘉薇没什么反应,不知道是不是醒着 她走过屏风,站到床沿边,一只膝盖压在床垫上,看着欧嘉薇闭着眼睛的侧脸,只不过短短一个星期就有些消瘦的能看到颧骨的痕迹 宫月皱皱眉,也不打扰她,抑制住自己想要抱着床上的女人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的欲望,后撤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拿过床头柜的一本星座书看 她挑挑眉,她不知道欧嘉薇居然还信这个,欧嘉薇的书里密密麻麻的用荧光笔划满,她看了两页就失了兴趣,抱着手臂凝视着欧嘉薇,眸光闪烁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床上的人幽幽转醒,她在下午本就睡不了多久,过多的睡眠会让她的头更疼,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睡意 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看到身侧的黑色身影,以为是保姆在身边,她将手臂从温暖的被窝伸出 “想喝点水…”她的声音哑哑的 宫月见状站起身子,将床头柜的水杯拿起 扶着她坐起的身子贴紧,拥着她纤细的腰肢,将水杯对在她的唇边 欧嘉薇在身后的人突然贴靠过来时就发现了不对劲,她惊恐地转头 看到身后人凌厉的下颌角和抿紧的嘴唇,就像看到自己噩梦的来源一样 “啊—”一声短促的惊叫,挣扎间水杯里的水洒了一些在床上,宫月皱着眉头起身,将水杯又重新放回床头柜 “吓到你了?”宫月抚摸着她的发丝 欧嘉薇此时的大脑就像是突然强制重启一般,她看到自己这两天每日做梦都会梦到的身影,一时间也有些失语 震惊过后就是心口泛上来的细细密密的疼,她缩着和她拉开距离,低眉顺眼的,就是不与她对视,也不给反应 也不开口 宫月闭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有些恼火,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克制住自己想要按着这个女人狠狠教训的冲动,将自己的情绪包装起来,做成一个精美的道歉礼物,渴望对面接受 她知道自己在欧嘉薇面前很难拿架子,她来,就是为了将人哄好,不是为了继续吵架 她拉开一个让欧嘉薇感到舒服的安全距离,蹲在床边和她平视 “怎么了宝贝?”她压低声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无害 “嘉嘉…宝贝…是我做错事了吗?” 一片沉寂,欧嘉薇压根不开口,将视线对准窗外 宫月也不恼,她将手伸到她身边,不出意外的惹来身边人的抗拒 欧嘉薇的反抗不过是猫咪玩球一般,宫月轻易的制服,而后和她十指相扣 她酝酿了一下 “是我不对,没有好好关心你,让你难受了…” 她侧着脸看她,欧嘉薇低眉顺眼,宫月姿态拿的比她更低 欧嘉薇细细的吸了一口气,闭紧眼睛,她知道自己在小题大作,甚至她也会自问自答一般自嘲 “不过是一场游戏,你为什么那么认真?” 她知道自己的性格,也能摸索出宫月的性格,她不相信宫月对她的依赖和爱护只是一场所谓刺激的乱伦游戏 她感受到了宫月的用心,所以她也倾注了百分百的真情实感 她甚至陷入这样“妈妈和女儿”的游戏里无法自拔,哪怕宫月不跟她做爱,她依旧会打心眼里心疼她 她知道她是个好人,好孩子,值得她这么关心 宫月如果现在知道欧嘉薇又乱发好人卡不知道又是什么一番表情 可她此时正忙着安抚劝哄,没心情管那些乱七八糟的 她知道欧嘉薇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欧嘉薇 就是这么简单,干嘛搞那么复杂的情情爱爱,她不理解,但是她今天必须装作自己接受了教训 “妈妈…”她低低的喊,差点将欧嘉薇的眼泪都喊出来 “我有时候也不太懂这些,你可以对我发火,别不理我,好吗?” 她这个姿态已然放到了尘埃里,此时她自己恐怕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给你打了很多电话…”她故意将声音弄的很低哑,惹得欧嘉薇心疼的侧过头 她将薄薄的眼皮抬起 “我以为我又要一个人了…” 欧嘉薇听她说话,就好像有把刀子戳在自己的心里搅啊搅 宫月讲话太伤人心了,她都觉得马上要呼吸不上来,原本细窄的呼吸道现在呼吸的频率越发快 她也有些怨恨,怨恨自己也怨恨她,她终于开口和宫月说了一句话 “你是不是以为每次装傻充愣,装可怜,我都会上钩?” “你有一句真心话吗宫月?是不是觉得我可以任你拿捏?” 她的话说得很重,眼泪忍不住的从颤抖的面颊留下,而后流进紧闭的唇角,苦涩的都将她的心酸透了 宫月将头靠近欧嘉薇,欧嘉薇推拒反抗还是让她抱紧了 宫月的眼睛也红了,她的成长环境中太少人教给她什么是在乎什么是爱,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虽然她老用这个说法来装可怜,骗取欧嘉薇的同情,可是她是真的不懂这些 这个操蛋的社会只交给她怎么玩弄人心,怎么在这个吃人的社会吃别人 没人告诉她真心也能换真心,有人会不求回报的对你好心疼你 宫月原本对这种圣母行为嗤之以鼻,可当她自己也被庇护在“圣母”羽翼下呢? 宫月整个人都跪在地上,她理智上不敢再刺激欧嘉薇,可她就是知道该怎么让她的心继续起波澜 “欧嘉薇…!”她咬牙切齿 “我就是你的狗,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她的话似乎是从牙关里蹦出来的,手臂绞的死紧 欧嘉薇意识蒙顿,甚至觉得下一瞬她就要被拦腰折断,融进这个女人的骨血,她们俩合二为一,成为真正的一体 再也不分开 情人(公共场合play边缘性行为)H 欧嘉薇肿着杏核般的眼睛,坐在梳妆台前遮掩自己哭的发红的面颊 宫月靠在她放化妆品的柜子上抱着手臂看着她,她纤细的手指捏住圆圆的粉扑,欲盖弥彰的遮住她的情绪 欧嘉薇还是不理她 不过至少现在她不会视她为无物,宫月也有些头疼,她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来让她撒气 她甚至不知道欧嘉薇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 欧嘉薇的心思细腻敏感,许多她会介怀的问题旁人可能不会一下子就理解 宫月抿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已经快到七点,宫月也不催她 欧嘉薇放下手中的粉扑,走到衣帽间,也不关门,就这么在宫月面前解开了自己的睡袍 她像是完全忽视自己身旁还有个人,光裸着身子打开衣柜 光洁细腻的脖颈连着起伏不定的软乳,乳头是霜粉色,在空气的颤动下慢慢挺起 平坦的小腹下是蕾丝内裤,侧边勒进腰线,勒出漂亮的肉感,白色的线条勾勒出她臀部圆润的弧度 肉乎乎的大腿,内侧的小肉随着她的动作轻颤 她踮起脚尖,小臂抬起想要去够放在衣柜顶上的裙子,却怎么都够不到 乳房随着她的动作乱晃,看的宫月眼睛都热了 她向前揽着她,手臂环过她的腰,克制的放在欧嘉薇的小腹上,抬手将她要拿的那件衣服帮她取下 欧嘉薇这个没良心的在拿到衣服之后想要挣出她的拥抱 却一下子没挣脱宫月的束缚,手肘向后没收着力气顶了一下宫月的小腹 “放开!”她的语气不耐 宫月只好无奈的捏捏她的软肉,向后退了一步,她将两只手臂摊开,示意欧嘉薇不会再碰 欧嘉薇小小的哼了一声,也不管宫月的存在,她将自己的乳托进蕾丝胸罩,弯下腰调整胸罩的位置,宫月眯着眼睛神色不明 裙子的拉链在背后,她也没有自己硬拉,反而将自己的长发揽到一边,露出自己光滑的美背,站到宫月身前 欧嘉薇也不说话 宫月看了她一眼,识相的将自己小妈的拉链拉好,她就像个工具人 欧嘉薇仿佛拿她当一件好用的工具在使用 亮光的唇釉掩盖住病色,金合欢的香气弥漫在她颈间,顺长的直发垂在她的后背,带出如丝绸般的弧度 她的裙摆有些大,鞋子不大好穿,脚尖在地板上勾来勾去 宫月走上前单膝跪在地毯上,将欧嘉薇的脚捧起,隐秘的揉捏着她的脚心,将欧嘉薇摸的直喘,作势要蹬她 宫月把着她不老实的小腿,将玉足套进那双白色的细高跟,脚背绷出脆弱的弧度,宫月忍不住低头吻了吻 欧嘉薇被拉的向后倒在凳子上,手肘撑着身体,脚踝不自觉的抖 “也不嫌脏…”她嘴上嗔骂她,可是舍不得再踢她 “妈妈的脚好香”宫月的嘴角翘起,薄唇在面颊旁带出一个小酒窝 欧嘉薇红了脸,抽出自己的脚,踩在地毯上站起,也不管身后还半跪着的宫月,走出了衣帽间,拉开了卧室的门 她姣好的侧脸隐没在光晕里,她偏头看着宫月,那双含情的眼睛仿佛在说 “快跟上…” 宫月被她拉扯的心思燥热,似乎一周不见她,她竟然变化了这么多 变得主动,诱惑,手里仿佛拿捏着饵料,想要把宫月钓起 宫月自然愿意上钩 欧嘉薇不矮,穿上高跟鞋之后马上要和她平齐,宫月弯下腰,就这么在敞开的门口,在她的侧脸上印下一个吻 欧嘉薇被安抚的浑身泛酸,她也不害怕,反而觉得宫月好像是在给她什么承诺 宫月的手揽过她的腰,这下她没再拒绝,顺从的窝进她怀里,别扭的感觉瞬间少了许多,连耳朵都被一个吻带红了 ……… 两人到饭厅的时候宫鹏和宫腾已经坐在了桌上,宫文正还没有到 宫月仿佛没有看到他,给欧嘉薇拉开座位之后就在她身边落座 欧嘉薇礼貌的和宫鹏点点头,她知道宫月和宫鹏关系不好,她自然是向着宫月的 饭厅人杂,进进出出的佣人在做着最后的忙碌 宫文正在临近七点时终于走进饭厅,他今天和几个朋友去打了高尔夫,自然邀请了她们来家里吃饭,这几个朋友有建筑行业的行政官员也有学界的教授 众人礼貌的寒暄,这是欧嘉薇第一次在家见到这么多客人 她良好的教养帮助她挂着微笑,得体的举止大方的社交,宫文正将她介绍给席间并未参加过婚礼的一些人 宫文正在外人面前一直披着“绅士”的皮,讲话也咬文嚼字的做作 “这是我的夫人,欧嘉薇” 他的手臂揽着欧嘉薇的肩膀礼貌的拍拍 欧嘉薇嘴唇勾起,熟练的和众人打着招呼,她的笑容仿佛像永远不会降落的太阳 宫月就这么斜着眼睛托腮看着她,看着她在席间熟练扮演自己父亲的妻子 其实上一秒还在跟自己的女儿谈情说爱,被欺负的嘤嘤直哭 宫月的长腿被遮掩在桌布下,在她笑得最开心的时候压上了她的腿,将她闭的紧紧的玉腿强硬的分开,欧嘉薇不敢忤逆她,她怕她拒绝之后宫月会做出更出格的事 殊不知她这样的行为就是在助长她的嚣张气焰 欧嘉薇上身齐整,方领的连衣裙正好露出锁骨的弧度 她似乎身体不太好,时不时颜面喘两口粗气,眼睛红红的 宫月将一杯水递到欧嘉薇面前,服侍她喝水 对面的客人看着宫月嘴角带笑也调侃道,“二小姐和夫人看起来就像姐妹一样”这话说的不得体,甚至都不算尊重,宫月挑眉看着她 似乎也被这句话刺激到了,她将自己小妈的腿分的更开,一只手探下去沿着裙摆摸进去,欧嘉薇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 她就这么盯着对面的客人,也不说话,宫文正开口了 “什么姐妹不姐妹的,妈妈就是妈妈,本来她就没规矩,别夸她了” 对面的客人看宫文正发话识趣点点头,还没开口就被宫月打断 “妈妈不会在乎这些是吗?” 她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放在桌下,指尖已然沿着欧嘉薇的内裤贴了进去 她们很久没有这么亲密的互动,欧嘉薇咬紧嘴里的嫩肉,抑制住自己想要惊叫的冲动 宫月太大胆了!她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把手指操进去,她的子宫仿佛都被情绪磨的酸软 宫月的手指搔刮着她的小阴唇,痒的她想闭紧腿,她的手指猛然摁上阴蒂,含笑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搭话 她勉力勾起唇角,拍拍宫月的手臂 “是啊…小月…咳咳…小月跟我关系很好”她扯出一个笑容 而后捂紧嘴巴,她挣开宫月的压制,反常的是宫月也没有用力,她顺利的闭拢腿,压着裙子站起身 “抱歉各位,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她最近确实身体不好,家里人都知道这个,也没人责怪她 宫月擦擦手指的水液,将盘中的生蚝一吞而进,她没有理欧嘉薇的话 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放在她身上,欧嘉薇有些压抑的眼神扫到她,她也没有半分反应 欧嘉薇被保姆扶着走出饭厅,她才将自己的酒杯放下 宫鹏看着宫月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极为看不惯 “没大没小…”他嗤之以鼻 可是宫月现在心情好的离谱,才没心思放在她扫兴的哥哥身上 她修长的手指刮过杯边,仿佛对待情人那般温柔 YouSentMeFlying(一)H自慰被抓dirtytalk 这首歌很好听,我码字的时候一直在听 Amy的 —————— “哒…哒…哒…”是皮鞋缓慢的踏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 宫月在欧嘉薇走后不久也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宴席,她此时没有乘坐电梯,反而走到侧厅,打算走楼梯上去 叁楼整层都铺了地毯,她的行动缓慢而不失优雅,她不急着捕猎,她想让猎物变得更美味一些 ……… “呼…唔…啊…小月…唔”卧室内部的盥洗室内传出暧昧的喘息 欧嘉薇进入卧室就让保姆离开,她着急的将手上的戒指等尖锐物品摘下,甚至来不及脱下高跟鞋 推开盥洗室的门,将裙子撩起,把被宫月扯的皱皱巴巴的内裤褪了下来,银丝拉出长长的细线 她咬咬唇,似乎是在下定一些决心,她不想如此听话的做个乖乖女,如此容易被人掌控 “嗯…”她的内裤挂在小腿上,一条腿架在纸巾盒置物架上方,盥洗室暖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胸脯,折射出莹莹的光晕 小逼被分开的双腿扯的大开,隐隐约约露出正在吐水的洞口 欧嘉薇保养得体的手指摸上了小逼,整个阴部湿漉漉的,压根不需要其他东西来润滑 她迫不及待的按上了已经膨大的阴蒂,绛红色的蒂头从层层含羞的阴唇间钻出来,瑟瑟缩缩的颤,中指打着圈在蒂头上摁压 不够…不够,她想,好像还缺点什么,她的大腿都绷的酸软 裹在高跟鞋里的脚趾绷紧,马上就可以高潮,但是她觉得这样好像还是不够爽 缺点什么呢? “小月…啊哈…” 她嘴里喊出自己女儿的名字,手腕上的饰品丁零当啷作响 她想象着自己女儿的脸,想着她的手指,想着她在餐桌上时,一边操她一边和别人说笑的样子 她突然好想和宫月做爱,她想要宫月舔上她的小逼 不够…一根指头也不够,她想要很多根,狠狠的操她,她想要更粗的 宫月技巧那么好,一定能让她喷很多次,她的脑子里蹦出很多变态淫乱的画面,大脑都被情欲烧的冒烟 她想被宫月随意的对待,以最下贱的姿势挨操 想要一边被打红屁股一边被后入,她的白眼都翻出来,脑子里全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压根没听到门外的响动 宫月听着门内的动静挑了挑眉,她嘴角含着笑,敛目听着盥洗室内的动静,听着她的妈妈叫着她的名字自慰,听着欧嘉薇用小小的声音娇羞的喊她“老婆” 真是淫乱又不自持的废物妈妈啊~ 宫月啧了一声,她手臂下压,一声清脆的声音 吓得欧嘉薇一个激灵,已经插在阴道内的手指突然猛的一抠,疼的她的肉都在抖,她反射性的想要加紧腿,却将自己的手指也夹在了腿中央 宫月靠在门板上,交叉着手臂,歪着脑袋玩味的看着她,笑容噙在嘴边 欧嘉薇一只奶子已经露出了衣襟,此时的她乱七八糟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搞烂了 她看着她的身影,突然积蓄在眼眶中的生理泪水,顺着眼角流过鼻尖 “小…小月…”她没想过她会这么快出现 怎么办,她现在在她女儿心里肯定是个变态了,一个会偷偷在浴室自慰的变态妈妈,她的嘴唇颤抖着,身体向后缩,逼口还夹着两根手指 “你在干嘛?”宫月就像个孩子,她似乎很对自己母亲的行为很不解 “妈妈,你在干嘛?你怎么张开大腿用手指捅你自己啊?” 她的嘴里说出故意幼稚的言语,把欧嘉薇说的整个人腾起红晕 她突然觉得她好对不起宫月,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是那样变态丑陋 宫月蹲下身子,脑袋正对着欧嘉薇的下体 “妈妈你的屁股好红,是被自己捅烂了吗?”她还在跟她调笑 而后抬眼,在注视到她低垂着的湿淋淋的脸和发丝时,声音突然变得冷淡 “把腿张开” 是命令的口吻,欧嘉薇此时已经羞窘的想要钻到地底 欧嘉薇半晌不动…宫月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危险 “叫不动你是吗?把腿张开,别让我再说第叁遍” 她抬起薄薄的眼皮注视着她的眼睛,像在盯一只猎物 欧嘉薇咬着嘴里的软肉,怕的心跳都失衡,不管她这两天怎么折腾宫月,她在心里都是怕她的 她怕的不开心,她怕她过不好,她怕她讨厌她 …… 欧嘉薇抽抽嗒嗒的吸着气,慢慢的将自己紧闭的大腿分开,腿间早就被黏腻的液体糊满,她的手不敢再放在逼上,于是只能交叉握住放在胸口 宫月看她乖顺的样子心情真的好极了 她扬了扬下巴,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母亲有多么乖巧听话 她站起身子退后,以一个绝佳的观赏位置看着自己的妈妈给自己表演淫乱的戏剧 “刚刚腿翘在哪儿的?翘上去” 她无情的命令使欧嘉薇不合时宜的情动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将自己挂着内裤的腿抬到纸巾盒置物架上,另一只腿则有些犹豫要摆在那里 “再分开,刚刚你的腿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宫月笑着舔舔嘴唇 欧嘉薇只能将自己的腿分的更开 直到自己的蝴蝶美逼被张开的弧度扯的大开,露出被自己玩的凌乱的小逼口 宫月的兴致很好,盥洗室的空间不算太大,宫月探究的在她身侧走来走去,似乎是在观察她的姿态够不够完美 半晌过去,她终于露出笑意 “好了骚妈妈,把被你操红的地方扒开,你的下面怎么那么湿啊?是不是生病了?” 她关心的发问 欧嘉薇不敢忤逆,只能像一个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哆嗦的将自己的阴唇扯开露出殷红的内壁 “流水的是什么地方呢妈妈?”宫月似乎像个好奇宝宝 她等了一会儿不见欧嘉薇回应便威胁一般的 “嗯?”她催促 “是…是阴道…”欧嘉薇唯唯诺诺的配合宫月的游戏 “阴道吗?不对吧?你的这里怎么能叫阴道呢?”她呵斥般的 “是不是应该叫骚穴?妈妈发骚就会流出甜甜的水,然后就会像个小母狗一样求我操你…”她笑眯眯的 “嗯?” “是…是的” 欧嘉薇不敢拖延,听她不耐的那声“嗯?”连忙回答 “是哪里?” “是…是骚穴…”她的眼眶通红,被欺负的话都说不清楚 “骚穴发骚就会怎么样啊?”宫月才不管她的状态,她或许就是那个顽皮的魔童,只顾着自己开心 “呜呜…嗯…会…会流水…”欧嘉薇的下巴都抵在胸口,含糊着哭泣 “然后呢?妈妈就会怎么样?”她诱哄着欧嘉薇说出好听的话 她的嘴巴就像是在教小孩学说话一样,带着欧嘉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淫乱的话 “会…会像个…像个母狗一样…呜呜…求你操我…小月…呜呜…救我” 她崩溃的流出眼泪,今天的一切都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从餐桌上被宫月抠逼,到被悄悄自慰被她抓包 一切的一切对她而言都太过了 她哭着,手指也不敢从自己的小逼上放下,小穴里溢出的水液源源不断,在马桶上甚至都急需出了一个小水洼,她根本不像她说的那样无辜,她爽翻了 宫月开心的笑,像是被狠狠满足到了,倨傲的翘起下巴,眼神里都是狂热的欲望和冷漠 YouSentMeFlying(二)口交H 盥洗室得顶光打在如玉的女体上,投下来的光影黑的如同墨汁 欧嘉薇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眼泪流到鼻尖,然后是嘴角,哆哆嗦嗦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喘息 她看着宫月平静的注视着她,她感到一阵害怕 宫月的眼睛好像豹子,像注视着猎物,马上要把她吞吃入腹,她又害怕又期待 “救我…救我…小月…” 尖细的嗓音含混着哭腔 她的手指都要捏不住自己的阴唇,滑溜溜的水液布满她的下身 她好累,手臂好酸,她想动一动,但是她要先征求自己女儿的同意 宫月吞了口口水,她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自己躁动的内心 “我该怎么救你?嗯?”她的语气冷冽 “不是在自己摸吗?为什么要我救你?” 她话语里的危险让欧嘉薇害怕,她敏感如同小鹿,她本能的觉得自己不能擅作主张,不然宫月就会生气,她不能让宫月生气 你看,这就是母亲,她们永远在奉献,永远在体谅自己的孩子 她们把控制权交给别人,现在宫月要接受她递过来的权力,如此畸形 “不不…不!我不敢了小月…我错了…呜呜” 她瑟缩的不敢大哭出声,脑子里还知道这里不是那个可以随便发泄欲望的公寓 她和自己的女儿在偷情 “你错在哪儿?”她嗤笑一声 “错在不该偷偷跑到浴室摸自己的逼是不是?”宫月的虎牙在灯下闪着光芒 “你这么饥渴…刚刚在饭桌上装什么贞洁烈女?装给谁看?嗯?” “呜…呜呜…我是…我是…我错了呜…” 她根本听不清宫月在说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今晚做错事,需要得到一些可以让她快乐的惩罚 宫月被安抚了,她似乎将这几天淤积在心口的恶气全都发了出去,她如此恶劣 “好妈妈…别哭了…擦干眼泪,是不是很想快乐?嗯?告诉我”她的语气缓慢 “想…想快乐小月…让我快乐好吗?好吗?求你了…” 欧嘉薇激动的腿都在抖,她知道接下来她会得到快乐,她一直相信宫月… “把手放在阴蒂上,知道在哪儿吗?” 宫月蹲下身子,以便能更好的看到欧嘉薇腿间的风景 屁股在马桶上印出痕迹,红红的两条压痕点缀在白嫩松软的臀肉上,能看到小屁眼被淫水打湿,正不安的一张一合 “知道…呜…哈”纤细的手指从前探到自己的小逼上摁着,她抬头看着身前的人,湿漉漉的眼里全然是信任,她在等着宫月继续下命令 “另一只手扒开你的屁股…对…让我看到你的小逼” 欧嘉薇一令一动,乖顺的样子让宫月爱不释手 她还是喜欢欧嘉薇乖乖听话的模样,至于闹脾气这种事,还是再也不要发生第二次了… “揉一揉阴蒂,都勃起了…” “你骚死了欧嘉薇,吃饭的时候就勃起了吧?你废物的脑袋里到底每天在想什么黄色废料?” 欧嘉薇揉着自己的阴蒂,快感从下身密密麻麻传输到脑子里 “啊啊…啊…唔…哼”她喘着粗气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边道歉一边手指高速的搅动自己的阴蒂,食指美甲上的钻石饰品蹭过自己的软肉,爽感中带着一丝痛楚 她的脑子都要被干坏了,她仰起头像个小兽一样哼气,粗喘的呼吸,她的脑子炸开了花 她觉得宫月说的对,她就是个满脑子淫虫的废物,在饭桌上随便发情,然后早早离席偷偷躲在浴室自慰,然后被自己女儿抓包 她好没用…她好色… 另一只手攥的屁股越发用力,即使感觉到疼痛也依旧不愿放开手指 “好爽…小月…爽死妈妈了…啊啊” 她惊叫着和女儿报告自己的状态 “呵…骚货”宫月伸出手将她逐渐闭合的腿撑开 “掰开你的腿!”她大声斥责 欧嘉薇的嫩脸上全是水液,平常清冷无辜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呼…唔…呼”她的脑袋抬起,看着被自己玩烂的鼻肉,看着宫月线条优美的鼻骨和抿紧的嘴唇 “小月…小月…舔舔妈妈…” 她诱哄着,疯狂的脸上满是欲望 “妈妈我该舔哪儿?” 宫月勾起微笑,将阴唇扯的越发大,空调的冷气灌入内部,她的逼口爽的冒小泡,簌簌地往外流水 “舔妈妈的逼…小月…快点舔上来!” 她催促着,眼里的水光再也兜不住,顺着面庞滑下 宫月看她这副样子,欧嘉薇腰间的软肉被折迭出褶皱,大开的玉腿泛出细汗,颤抖的腿间藏着两只小花 欧嘉薇那么美那么端庄,这种放荡只能有她一个人见到 她张开嘴吸上自己妈妈的小穴,膝盖跪在浴室的地板上,修长有力的手指向下压,将逼口朝天摆放 “哦哦…啊…好…好孩子…呜…舔妈妈啊哈…” 欧嘉薇已经乱七八糟,手指耸动的越发快 宫月舌头在她小逼上扫动,大力的吸吮逼上的软肉,将逼口流出来的水液吞吃入腹 长长的舌头探进去,向上顶,痒的欧嘉薇不自觉的颤抖 “唔…啊啊…好爽小月…啊” 她的双腿再也分不开,奋力向内夹,将自己女儿的头牢牢的卡在腿间 就像是神圣的母体在占有自己的孩子,香汗淋漓,她的指尖时不时能碰到宫月的嘴唇,手掌内部全是稀稀拉拉的水液 她一边自慰抠逼,一边被舔,爽的要上天了 宫月似乎是嫌弃她碍事,她将欧嘉薇的手指也含进嘴里吮了一下,而后强制将她的手甩开,卡着欧嘉薇的两只手让它们分开两瓣肥美的屁股 宫月将被折磨的早已通红膨胀的阴蒂含进嘴里吸咬,下身穿来的痒感和刺痛让欧嘉薇忍不住大声尖叫 “啊啊啊…啊…” 她似乎已经忘记现在的处境,早就把所有东西都抛到九霄云外 她将自己的屁股掰开,任由自己的女儿在腿间替她口交 她要爽死了,汗液顺着背部滑下,黏糊糊的粘在裙子上 她睁大两只杏眼,无助的张大她水红的嘴唇,竟是爽的连尖叫都堵在喉咙里 宫月连吮两下,轻轻松松将怀中的废物妈妈送上高潮,她的阴蒂不住的跳动,逼口喷出了透明的水液 她被自己的女儿舔到潮喷了,她的双手还在紧紧的攥着屁股 宫月扯开她的手掌,和她十指相扣,挣开她腿间的束缚,向上压在欧嘉薇身上,她还在细细的喘着气,口水都顺着脸庞留下来 宫月顺着欧嘉薇的脸侧,将她的口水和眼泪都吞吃入腹,她把自己湿漉漉的脸贴紧欧嘉薇,有些冰凉 欧嘉薇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抚摸着宫月的脸和脖子,似乎有些着急 “小月…冷不冷…” 她的话语里满是颤抖,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情事缓过来,就忙不迭的关心自己的女儿有没有着凉 宫月心里一阵暖 “不冷…” 她含着欧嘉薇的嘴唇,终于亲到了,一个星期了,终于亲到了日思夜想的嘴唇 “原谅我了吗妈妈?”她靠在欧嘉薇的颈边,细细的说着话 欧嘉薇突然感觉到鼻子一阵酸涩 “宝贝…小月…我从没怪过你…”她贴紧宫月 “我只是…我只是…”她闭了闭眼睛 “我爱你…”她颤抖的表白,手掌贴上宫月冰冷的脸 “只要你要我,我就跟你走”她的额头贴着宫月的脸,颤抖的不成声调 宫月闭紧双眼,将欧嘉薇整个抱在怀中,她啄吻她的发丝 吻去水渍,吻去伤心,吻过爱,吻过无助 “妈妈…” 无奈只因欲望太多 宫月自从上大学之后,她就将所有东西都搬到了自己购置的公寓,家中的痕迹没有一处是为她而留,她早已习惯独身一人 她从后拥着欧嘉薇的裸背,炙热的鼻息扫在欧嘉薇的颈侧,欧嘉薇痒的缩了缩脖子 “好痒…” 她扭动了一下身子,将自己更加贴紧宫月,她可以透过背部薄薄的皮肤感受到宫月的心脏跳动 宫月闻言将脸贴在欧嘉薇的发丝上,她神情已逐渐迷蒙 她从没有任何一刻是如此放松的,她贪恋欧嘉薇的气息,不肯退开半分 欧嘉薇还记得她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个夜晚,宫月也是这样,从后抱紧她,将气息扫在她身上,宫月的睫毛甚至都在细微的颤动中可以被感受 欧嘉薇将宫月放在她腰上的手指攥紧而后又分开,十指交叉握紧 现在还早,还不到十二点,她最近睡了很多觉,不觉得很困 她似乎觉得宫月好像很需要休息,但她实在是想要和她更加亲密,她向后蹭着宫月的腰腹 “别动了…”宫月哑声道,她把手掌贴紧欧嘉薇的小腹往怀里带了带 “宝宝…最近很累吗?” 她们的关系似乎变得更甜蜜,欧嘉薇仰起头,正好蹭到了宫月的侧脸,她在寻找嘴唇,她需要一个吻 “还好吧…事情很多” 宫月似乎不想聊太多工作上的事,她觉得她自己做的那些脏活和欧嘉薇的生活离得太远,欧嘉薇不需要知道 “想听你讲故事…”欧嘉薇的手指摸上了宫月的侧脸,揉捏着宫月薄薄的耳垂 欧嘉薇还是个孩子,年龄甚至比宫月还要小 宫月整天“妈妈,妈妈”的叫着,也叫不走她少女般活泼的天性 宫月和欧嘉薇的关系太过扭曲,她需要一个依靠,而欧嘉薇需要一个寄托,仅此而已 “你想听什么?” 她勉力睁大了自己困顿的眼睛,将那只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捉住放在嘴角亲了亲 今天她的耐心似乎比以往都充足,她现在心情太好了,怕是欧嘉薇说要天上的星星她都会替她摘下来 “想听你讲码头的事,码头上真的有很多人结拜成兄弟吗?” 她翻了个身,眼不眨的看着宫月清晰的下颌角 她贴上去,似乎在后悔这周闹脾气,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又没了 宫月抬起眼看她 “有啊,很多,结拜就意味着一起出生入死” 她的语气随意,可欧嘉薇却觉得很真实,很有趣,她和社会接触不深,在她眼里谁都是好人,没人会撒谎 事实上别提什么结拜这种武侠小说情节,就连兄弟情谊在那里都显得十分脆弱 帮派之间的纷争有时连自家兄弟都会大打出手,他们看重家族,更看重利益,码头就是利益 “那你结拜过吗小月?就像《水手》里写的那样” 她的手臂撑在宫月的胸膛上,大眼睛忽闪忽闪 《水手》是今年最流行的言情小说,里面的女主角女扮男装,和男主角在码头拜把子,在海上出生入死,渐生情愫 宫月哪儿看过这个,但不妨碍她胡说八道 “没有,这也不是说成就能成的” “哦哦…” 话题到这儿很明显就结束了,可是欧嘉薇却不死心 她实在太想跟宫月说话,她觉得有时候和她聊天比能和她做爱还开心 “想听你小时候的事” 她把头靠在宫月的肩窝上,显得很是依赖 宫月哽了一下,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很普通的长大”她打着哈哈,想着糊弄过去 “哦…” 话题又被聊死了,欧嘉薇的嘴巴嘟起,她也闭上眼睛,眉毛皱的像个小蚯蚓 两人之间的沉默似乎已经弥漫到被子外面,一阵不适感在宫月周围泛起 她无奈的睁眼看着欧嘉薇,伸手将她皱起的眉毛抚平 “真的想听?” 她对自己的过去不知是麻木,还是已经彻底释怀 她只是觉得没有说的必要,如果欧嘉薇想听,拿出来说给她开心一下也可以 欧嘉薇连忙点点头,谁会不在乎爱人的过去呢,她想知道她的一切,这也是一种掌控欲 宫月翻了个身,仰躺着,一只手揽着欧嘉薇的腰,另一只手臂遮挡在眼睛上方 欧嘉薇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敏感如她现在也看出了宫月的逃避,她连忙抱着她的腰 “小月…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就是说着玩玩,就是想你跟我说话,说什么都行” 她窜着身子想去吻宫月的嘴唇 宫月听到她的话心底倒也没什么波澜,她安抚了一下欧嘉薇的情绪 “说了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可能会挺无聊的”她的笑容勾起 听到这话的欧嘉薇赶紧表明心迹 “我不觉得无聊!”她小脸一正,神情严肃,随时随地准备发誓以表忠心 宫月难得的露出一个忍俊不禁的笑 “我小时候很小就来到这里了,那时候也没什么玩伴”,她的眼神向上看,似乎是在努力回忆些什么 欧嘉薇听到第一句话就心疼的抱紧她,又将自己的眉头皱起来,这回像一个翘起来的小狗尾巴 “每天就是两点一线,去学校然后回到这里,之后就是吃饭,在这里吃饭你需要等待所有人,但没人会等你,我有时候打球会回家晚一点,只有剩菜可以吃” “那时候还没有厨师…”她笑了笑,安抚的摸了摸欧嘉薇的脸 “不像现在,那时候是随便请保姆做饭,她也时常会忘记做我的” 欧嘉薇越听越难受,连保姆都会忘记做她的饭,就代表她整个青春期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 她猜测宫月可能是想要逃避一起坐在饭桌上的感觉所以故意打球,避开饭点 “小月…不说了…”她心疼的摸上宫月的嘴唇 “不说了…不说了”她的脸颊蹭在宫月的脸侧,还没怎么的泪水就已经下来了 “哭什么…”宫月发笑,掐着她的脸颊揉 “其实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她抚摸着欧嘉薇被掐红的侧脸 “不过我读书成绩一直不错,也很受女生欢迎,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她 似乎是为了缓解气氛,说了点俏皮话 欧嘉薇今天晚上哭的实在太多,眼泪划过眼眶都会带来刺痛,可她实在忍不住 她听着宫月说“我都习惯了”的时候一下子就觉得 宫月真的好孤独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自己无趣的青春,把自己的被忽视,被排挤,甚至在精神上被虐待都说的不值一提 她似乎都已经淡化了那时候的记忆,最后都浓缩成了“习惯了”这三个字 欧嘉薇此时都有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提起这个话题,为什么要无理取闹的缠着她说话,让她自己揭开幼时的伤疤 其实有时候连她都会被宫月骗过去 宫月骄傲,自信,似乎在她这里什么都是小事 她把自己的孤独都包在一层层外壳下,只要有人提起,她就会替自己打个“已经习惯了”的预防针 她也害怕受伤,欧嘉薇已经泣不成声,在宫月怀里打着哭颤,她模模糊糊的想,原来她不可一世的爱人也会受伤 她会把自己变成一个顽劣的孩子,似乎在欧嘉薇身上重新体验着童年,宫月太少人可以依赖,她拥有的太少 “有什么可哭的…”宫月将嘴巴贴紧欧嘉薇的太阳穴,感受那里的跳动,语气里都是不耐烦 她今天已经太累,欧嘉薇的哭泣更是让她感觉到失控,她不喜欢这样 欧嘉薇一点儿委屈都不想让她受,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一边在嘴里喃喃的说着“不哭了…不哭了” 她的眼泪把嘴唇泡的发苦,此时颤抖的贴在宫月的唇上想要和她交换一个深吻 宫月看着她的样子,就好像她这副模样似乎是在替童年的她受苦,她替那个不服输的,挨打都要站着的孩子哭泣 “不哭了…”她也这么说 “没什么可哭的,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