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欲念》 第一章寻欢买醉 和周则分手后,沉岁到酒吧里寻欢,没成想却给自己喝到烂醉,站在洗手池边抱着好友徐孟怡哭得肝肠寸断。 “好啦好啦。”徐孟怡揽着沉岁的肩膀,另一手抽出纸巾帮她擦眼泪,“周则那种极地冰雕有什么好的?分了就分了,天底下男人多得是呢。快别哭了,乖,喜欢什么款的,待会儿姐姐给你点一个,今天姐买单。” 可沉岁却直摇头,撇着嘴巴只往她怀里靠:“我不喜欢男人了……他就只想睡我。” 说话的时候,沉岁半扬着视线,头顶暖黄的射灯光打落进她瞳孔,在泪花中折射出细碎的金色微光,和眼尾下被泪水晕开的棕黑色眼线对比鲜明,像乌云上方,遥远闪烁着星光。 一瞬间看得徐孟怡这个直女都有点儿晃神。 急忙笑了一声掩饰尴尬,随口开玩笑应和:那喜欢女人?看上我了?” 然后才反应过来沉岁这句话的意思:“等一下,你说谁只想睡你?……周则?” “唔……”沉岁还是迷迷糊糊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闭着眼睛把额头抵到徐孟怡肩膀上,又开始啜泣:“周则应该就没喜欢过我这个人,只是喜欢我的肉体……” 醉意朦胧的声音里掩藏着几分哭腔,显得格外委屈可怜,娇弱惹人心疼。 这副模样正被站在洗手间门后的牧子易尽收眼底。 他原本只是出于礼貌,洗漱台那里女孩子哭得昏天黑地,他这么个大帅哥走过去,人家难免尴尬无地自容,于是干脆等在门后抽支烟,打算等她被朋友哄走再进去,没想到却听了这么个八卦。 他站的位置正好,在暗处,两人还都是侧身对他,让他的视线可以肆无忌惮。从细高跟上盈盈一握的赤裸脚踝,顺着细直的长腿,绕到被紧身裙裹住的翘臀,最后紧紧落在那一截蜂腰上。 牧子易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兴味盎然的恶劣笑意,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 洗漱间里的徐孟怡被好友脱口而出的虎狼之词震得不轻,努力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小声问出口:“那周则在床上怎么样?……厉害吗?” 不怪她这个时候没道德,借着沉岁发酒疯不清醒的机会八卦,实在是周则平日里的形象过于冷淡禁欲了,还挺……反差的。 徐孟怡是周则大学里的学妹,她入学的时候,周则就已经是校内的风云人物了。外貌出众,成绩优异,在法学院新生欢迎典礼上穿着黑西装代表优秀学长送寄语时,被人偷拍发上了表白墙,评论转发刷了近千条。 那时候周则就挺冷漠的,对前来示好的女生拒绝得毫不留情。据说他生病时有女生做了爱心便当去看望他,结果周则当着对方的面就把饭菜倒进了垃圾桶,拿着空饭盒直接递了回去。因为这副生冷不近人情的行事作风,在校内树洞论坛还狠狠引发过一波恶评。 这样的周则,这会儿却被沉岁描述得颇有点精虫上脑,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想追问几句。 只是徐孟怡想不到,她这番话正被原封不动的录进了视频里,发给了她八卦的正主,周则本人。 周则眉头拧着,脸上都疲惫,瞥了眼亮起的屏幕上牧子易的名字,却懒得点开。 鬼知道他又去哪儿犯浑去了,发来的是哪家会所的头牌,还是什么地下交易的猎奇展览。 紧跟着又弹进来条文字消息:“周公子,你这位前女友对你评价可不怎么样啊。” 周则这才把手机拿起来,一眼就看见视频截图里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沉岁趴在另一个女生肩头,一边摇头一边抽泣,面对这个直戳私密的问题回答得直白又委屈:“周则……周则他太快了,我不太喜欢。” “快?!”视频里的徐孟怡反应比周则本人还激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小声念叨着:“不至于吧,听说周则业余爱好练过泰拳,体力应该不错吧……” 但她明显更相信沉岁,毕竟有实践才有真理,于是摇着脑袋狠狠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年纪轻轻就早泄……怪不得他从来不参加那种局,以前还以为他性冷淡,难不成是知道自己不行?” 然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沉岁:“也就唬一唬你这种小处女。听姐姐的,这种黄花菜咱们可不能要啊!” 沉岁这时候抬起头,像是想补充两句什么,结果一张口,呕意上涌,猛地对着洗手池干呕了起来…… 徐孟怡便顾不上性教育了,赶紧帮她拍着后背。 视频里近处传出两声低低的哼笑,便戛然停止。 周则懒得理会牧子易隔着文字都能透出来的贱兮兮嘴脸。 其实他知道沉岁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每次他弄她弄得凶了,沉岁便会被快感刺激得濒临崩溃似的,哭着叫着求他慢一点。 但周则这会儿没心情解释。 他随手将手机放进裤袋,便起身去穿外套,直接出门去发动车子。 酒吧里,牧子易吊儿郎当地瞥了眼手机屏幕,只见上面干净利落的两个字:“地址”。 啧。他撇了撇嘴,抬起眼皮又看了洗漱池边的沉岁一眼,这才给周则发个定位。 然后把手机揣回口袋,摸出颗烟,转身往门外走去。 周则冷冷瞥了眼手机上发来的定位地址,神色却不见松懈。 他心里莫名地憋着点火气,发现沉岁单方你提出分手,还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退了他租给她的公寓时,他都没觉得生气。 他太清楚牧子易是什么意思了。 给他发消息,故意拱火看热闹是一层,也是想试探下他是不是真的分手了。 要是他真的气急败坏,大骂着让沉岁滚远点儿,那牧子易恐怕也不介意趁着小姑娘情伤好好哄一哄,争取今晚就直接把人哄到床上去。 沉岁对男人的性吸引力,周则最清楚不过。 何况对方还是牧子易,平常就玩得花,他们那几个,一个女人轮流睡也是家常便饭,未必就知道懂事儿地离他的女人远点儿。 第二章摸了她的手 酒吧里,徐孟怡挽着还有些摇摇晃晃的沉岁往外走。 沉岁声音和四肢一样软绵绵,娇里娇气靠在她身旁,小声碎碎念:“怡怡姐,你这只耳环可真酷,就是看着好重呀……哎呀,怡怡姐,你耳垂好厚,一看就是、一看就是福泽深厚。” 最后四个字被她咬得字正腔圆,配上那双璀璨闪烁的桃花眼,明明是稀松平常的一句夸赞,被她说得颇有点神鬼之界溜出来的小妖精,要蛊惑人间的意味。 但显然被蛊到的,不止徐孟怡一人。 就快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个男人,伸手便往沉岁腰上揽:“这么急着走啊?” 出口的话语气熟稔,要不是徐孟怡泡吧的经验丰富,可能真被他这大言不惭的底气骗住了。 徐孟怡眼疾手快,拉着沉岁轻轻一顿,和对方拉开距离。 她声音清冷:“你谁啊?我们走不走关你屁事?” 那男人也不尴尬,反而呵呵一笑,侧着头盯着徐孟怡看。 脸上的笑意传不到眼睛,那目光阴恻恻的有些渗人。 “美女别急啊,一起喝两杯不就知道我是谁了吗?” 说这话,就伸手去抓沉岁垂在身侧的手腕。 沉岁这会儿虽然不清醒,但趋利避害的本能还是在的,下意识便收手想躲。 只是动作慢,没躲开,还是被对方抓住了四指。 “放开!” 沉岁是真的生气了,两条细眉拧起来,唇角也垂下去。 但她真的太醉了,被酒意灌满的瞳仁水汪汪的,声音也像藏着股哭腔。明明是祈使句命令式,却反而让人品出点儿撒娇的意味。 果然,那男人眼睛一亮,明显兴趣更甚了,抓着沉岁手指忍不住轻轻摩挲一下。 徐孟怡眼见对方不像善罢甘休的样子,正急着回头去用视线寻找酒保,便听见耳边一拳闷声。 紧接着一声惨叫:“啊——哎呦——” 回过头,只见周则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了。 那个刚才还满脸色相摸着沉岁小手的男人,现在整个右臂都被钳住强行扭到了背后,正一脸痛苦地挣扎扭打,试图击开周则的钳制,却反被一脚踹到了膝盖上,干净利落跪到了徐孟怡跟前。 沉岁这时候倒灵活起来了,猛地向后蹿了小半步,像是生怕这男人身上不存在的血点子迸到自己身上似的。 周则脸色铁青,在那男人背上狠补了一脚,直接给人踩到地上。 这才伸手,将踉跄着的沉岁一把拉进怀里。 “嗯……” 他没收着力气,沉岁又不清醒,小姑娘鼻子直接撞到他肩膀上,疼得哼了一声。 周则低头睨了沉岁一眼,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酒保李维这时候才姗姗来迟,顺着徐孟怡的视线便要朝周则挥拳。 徐孟怡赶紧出声阻拦,抬腿踹了脚正准备爬起来的猥琐男:“哎,这个!” 李维赶紧转向,单膝压在那男人背上,防止他脱逃。 周则冷眼扫了眼被打到地上还骂骂咧咧的男人,从钱夹里随便抽出几张纸钞丢在对方头上:“医药费。” 接着抬脚踩到刚刚抓过沉岁的那只手上。 “啊——” 男人又是一声惨叫。 徐孟怡第一次听见男人的尖叫,音调可真高…… 等她反应过来,想起来去阻拦周则,对方已经抱起沉岁,推门而去了。 “哎……” 徐孟怡急得想去追,又被酒保李维人高马大的一身腱子肉把路线拦得七七八八,气得她一跺脚,狠狠瞪了李维一眼,“怎么来得这么慢?” 李维有些不好意思,方脸上挂着尴尬笑意:“嘿嘿,人有三急嘛……” 徐孟怡被这傻大个儿气得眼前发黑,懒得理他。 想了想,还是咬咬牙追了上去。 毕竟已经分手了,而且她们岁岁说了,对周则那方面是不太满意的…… 徐孟怡追到的时候,周则正站在车门边,弯腰帮沉岁系着安全带。 沉岁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默默看着周则靠过去的侧脸,整个人乖乖巧巧的。 徐孟怡忽然有点头疼,分不清沉岁这是见色忘义呢,还是没有醒酒呢…… 周则关上车门,才回头看她一眼,脸色似乎没刚刚那么吓人了,只是还是很冷,声音清淡:“至盛娱乐的徐小姐,是吧?” 一句话,徐孟怡直接被打得蔫了。 她自己为朋友出头是一回事儿,但连累上徐家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好在,沉岁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十分很不乐意的吧……?吧……? 第三章今天轻点儿 徐孟怡不敢直接和周则叫板,但暗戳戳找沉岁搞小动作的胆量还是有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往沉岁手机轰炸。 最后还是周则先忍受不了持续不断的嗡嗡震动声,按下了接通键:“我还没兴趣奸尸。” 他说话时冷冷扫了眼副驾驶位上的沉岁,对方从他还没启动发动机就已经毫无防备地安然入睡,让他满心的火气无处可发,因此声音和脸色都冷得像结了冰,宣泄在徐孟怡这个无辜凑上来的倒霉蛋身上。 周则说这句话时没有说谎的意图,可这并不意味着,沉岁勾他的时候,他也要忍着。 或许他把手机丢回沉岁口袋时动作大了点儿,原本安静呼吸的小姑娘明显被吓得震了一下,十分迷茫地睁大了眼睛,目光幽幽扫视一圈,最后才落在周则脸上。 一时间,车厢内的沉默有些尴尬。 周则以为沉岁酒醒了,正等着她开口解释。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幽幽的一句:“你是来睡我的吗?” 沉岁的声音轻飘飘的,说完还浅浅咬了下嘴唇,让周则分不清她是有点儿害怕,还是有点儿委屈。 似乎是见周则没有反应,沉岁自顾自开始行动起来。 她上身前倾,在安全带的束缚下努力往男人身边靠了靠,笨手笨脚开始解起上衣领口的扣子,语气中有点儿讨好的氛围:“今天轻点儿好不好……?” 沉岁的这副表现欲得不行。 可周则脸色却更黑了。 一脚刹车直接停在马路中央,咬牙切齿地钳住她的手:“沉岁,你好好看看清楚,这是在马路上!” 余光瞟见不远处十字路口的监控摄像,恨恨地脱下自己外套,甩到沉岁身上,遮住她春光半泄的胸口,重新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但周则到底没能坚持到进酒店房间,在地下停车场里就忍不住抱着沉岁坐到自己腿上。 沉岁这时候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扯得七七八八了,见他靠过来便直往他胸口蹭:“好想你呀。” 周则自己扯开腰带,顺着沉岁跨在他身上的腿一路往裙子里揉摸。 他冷漠地晲了沉岁一眼,这些花言巧语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她最懂怎么在嘴上撒娇卖乖,漂亮情话像批发入账似的随便轰炸,但分手拉黑的时候,可是一点儿余地都没给他留。 但他这会儿没心情反驳一个醉鬼,只想好好操她一次。 沉岁白嫩的奶子被他从蕾丝边内衣里拨弄出来,含进嘴里。 口腔的温度立刻把小姑娘烫得一抖,弓着腰往后直躲。 周则对沉岁在床上的种种反应早已熟稔于心,早就横了胳膊在她腰后,逼着她无处可躲,只能任他宰割。 长舌拨弄着乳珠,肆无忌惮地舔弄打圈。 没一分钟,沉岁便轻轻颤抖着求饶,带着气声的娇喘直往周则耳根儿飘:“嗯嗯……哈……别吸呜……” 周则被掌心的软玉温香勾得硬得发痛,大手沿着沉岁腿心摸进去,果然也是湿漉漉一片。 他等不及再多做前戏,轻轻把被打湿的内裤往旁边一拨,便抵着那处娇嫩温热的小口往内进。 第四章车内 周则的身体比他预想的还要更思念沉岁。 进去的一瞬间,就忍不住喟叹出声,又咬着牙闷回胸腔深处,不想被沉岁轻易看穿了他的炽烈渴望。 但其实,沉岁更不可能比他轻松。 小姑娘白牙咬着他肩膀,已经轻轻抖了一波。温热的淫水儿淅沥沥淋在周则埋在她体内的蘑菇头上,饱胀酥麻,刺激得她哼喘不止。 “嘶……” 肩膀上传来的痛感混杂在身下的舒爽快感之中,不仅没冲散那股兴奋,反而无限放大。 酥麻的电流沿着齿痕窜动,顺着脊柱一路涌到他尾椎。 周则轻吸口凉气,才刚刚开始,射精的欲望便已经同步跃动了。 他抬手抓着沉岁后脖颈的嫩肉,提着小姑娘抬起脑袋。 被拎开的沉岁看起来无辜又可怜,秋水似的眸子雾气朦胧,盛着几颗细碎的小泪珠,不安分的白牙仿佛非得咬着点儿什么,转而落在殷红的唇瓣上,辗转了两下,更让唇色红得像颗要滴出露珠的小樱桃。 明明沉岁这时候没有刻意迎合撩拨,可清纯懵懂的样子,做起这些下流的事情,反而更让人热血翻腾。 “嘶……小骚货……” 周则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低喘着出声骂她。 单手钳住她细腰,向内狠狠两下深捣,撞得沉岁再不敢那样无辜的看他。 “嗯嗯……啊……嗯嗯……” 没撞几下,那截腰就软了下去,沉岁被顶弄得风雨飘摇,两只小手不得不紧紧攀附在周则身上。勾着他领口的指尖用力到泛白,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蜷缩,哭喘着开口求饶:“呜呜……嗯嗯……我,嗯嗯……我……” 怎么样还没说出口,沉岁的身体便是一阵颤栗,缠在周则身侧的两条小腿猛地绷直缩紧,天鹅似的长颈后仰过去,整个人失重似的向后仰倒坠落下去。 多亏周则揽着她后背,单手把人重新拢回怀里。 他唇角不自觉地勾起点笑意。 身下被沉岁高潮中疯狂搅动的小穴缠得舒畅淋漓,不用动作便能感受到弹性十足的小穴肉寸寸包裹着他阳具,近乎疯狂的按摩挤压,紧得连蘑菇头底下的那条沟壑都不放过,贴得严丝合缝,处处脉络都被裹紧吮吸。 但真正令周则有些兴奋的,是他发现,醉酒的沉岁身体比平常更加敏感。 他随手逗弄了两下小姑娘胸前挺立的乳珠,在他指尖娇嫩得像颗水灵灵的粉葡萄,轻轻一揉就挂在白藤上打颤。 沉岁还喘得厉害,微张着红唇哭哼着躲他的手掌:“呜呜……别弄了……” 连续的高潮刺激得她双颊绯红,泪眼婆娑,声音也娇得不行,半是祈求半是命令,颇有点儿恃宠撒娇的味道,平日里周则没有不放过她的道理。 可今天着实被她气到了。 倒不是因为和他闹脾气要分手,而是沉岁今天实在不像话,只和徐孟怡两个女孩子一起,也敢喝到这么多? 要不是牧子易撞见她,发了视频过来,今天的事儿要闹到什么程度他都不敢想。 想起那男人色眯眯摸着沉岁手指的一幕,周则刚刚松懈下来的神态难免又有些冷,揉着嫩白奶肉的大手忍不住用了两分力气—— 她可真会折磨他! 第五章车内II 沉岁被突然凶狠起来的男人压迫得节节后退,手掌无力地撑在一旁车窗玻璃上,又被周则攥着一把拉回身前。 他不许她依靠在别处,只能任他一边欺负一边抱紧。 沉岁早已经习惯了周则的这种独断霸道,从善如流地往他身上贴,两条白腿顺势缠到他腰间,试图用靠近的方式阻止男人激烈迅动的进出。 “呜呜……慢一点儿呜呜……嗯……” 最后一声被骤然拉长,小兽似的难耐呜鸣。 她缠到周则身上,反而让他进得更深了,整个人都被穿在那个炽热坚挺的凶物上,男人圆硕膨胀的蘑菇头像是顶到了她身体的尽头。 “啊……哈……” 沉岁被刺激得连哭带喘,轻轻颤抖着攀上男人手臂,贴了钻的长指甲划过周则挽起的袖口,在男人精壮的手臂上留下淡淡两道红痕。 “呜……太深了……呜呜……” 像是被体内的巨物阻隔得呼吸都不顺畅,只能大口地喘息,疯狂地流着眼泪摇头。 真的不能再进来了……呜呜…… “不行的,不能了……呜呜已经满了……” 泪水浸得她眼眶绯红,盯着周则的眼神湿漉漉的,可怜兮兮又妩媚勾人。 让周则既不忍心,又忍不住。 “乖……”周则低头吻了吻她赤裸的肩头,语气温柔,动作却不愿意停。 沉岁不常被操到子宫里的,小东西在床上的种种反应,周则清楚得很,难得这么一回她没瘪着嘴喊疼求他,反而只是爽得流眼泪。 多半是被过量的酒精麻痹了部分痛觉。 但该有的快感看起来一分没少,里头小肉穴绞得根本不像话。 幼嫩的子宫肉徒劳地抵抗着骤然闯入的庞然硬物,果冻似的弹软嫩肉根本组织不起反击,反而像张小口似的,一下下嘬得周则马眼儿发酸,勾着他把想了几天的精华都狠灌进去。 实在是舒爽得不像话。 周则一边低喘着一边腾出精力去哄沉岁:“嗯……就快了。岁岁不喜欢吗?被操进了子宫里,嗯?” 另一只手却抓着肉乎乎的翘臀一下下往自己鸡巴上按,次次凶狠,撞得子宫壁瑟瑟打颤,没几下就委屈服软,退出个刚好容纳他的软烂肉嘴。 “嗯……嗯……” 周则被嗦得直吸气,抓着沉岁的力道根本控制不住,劲瘦腰腹像装了马达似的疯狂挺动,次次狠贯到底,两颗卵蛋被惯性带着,啪啪砸在沉岁大敞的腿心儿,溅起一片淫靡的水光。 肉体相撞的声音越发密集急促,鼓点似的垫在沉岁的呜咽娇哼之中。 “喜欢呜呜……嗯…不、不喜欢……呜呜呜……” 沉岁下意识又要说喜欢,慌忙跟着改口,混着酸痛的奇异快感风暴似的层层上涨,让她本来就混沌的大脑越来越不清晰。 她像被抛进了一搜太空飞船,疾速被地平线上的白光吞没。 “呜……” 高昂的一声哭腔,沉岁再也抵抗不住,大脑只剩一片空白。 大股的淫水淋漓着浇下,又被周则满满当当堵回体内,像海底深处地壳裂痕处爆发的风暴,压在平静的海面之下,是炙热滚烫的无声暴风雨。 周则被席卷其中,再也不想忍耐,狠狠向内一送,浓稠的精液尽数激灌其中。 “呼……呼……” 周则低喘两声,平复着呼吸。 怀里的沉岁像是还没清醒,柔软地倚靠在他肩头,哭得红肿的眼皮下,目光空荡迷惘。 周则低头亲了亲沉岁眉梢,又拨开她被汗珠黏在脸颊上的碎发随手挽到耳后,露出个夸张的橙色玫瑰耳饰,将她原本精巧的耳骨遮了个七七八八。 也不嫌重…… 周则随手帮她拆了耳环,露出被坠得有些涨红的小耳洞,忍不住又贴上去亲了亲。 沉岁这时候才幽幽转醒,但还是迷糊,吭唧着在他怀里拱了一下。 周则扯过被丢在一旁的外套,往她身上围了围,一手攥住她一只小手揉揉捏捏,另一边低头去吻她眼角坠着的两颗泪珠。 他喜欢等沉岁在高潮的余韵之中慢慢苏醒,这种情景给了他一种天然的正当性,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亲她抱她。 而且她被操得透了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 深夜的地下停车场,只有墙壁边缘亮着几盏暖黄的日光灯。 无人注意到几个车位之外,拿着车钥匙的牧子易静静靠在车边,他手里还攥着支香烟没有点燃。 男人唇角勾起个恶劣的笑意,随手揉了把自己被顶起发痛的裤裆。 指间没抽的香烟被狠狠揉碎,丢到了地上。 第六章月色过盛 周则从沉岁身体里退出来的时候,咕咕唧唧带出来了一大滩。 淅淅沥沥,几乎全蹭到周则裤管上,还滴答着往车座上淌。 周则俯身抽了两张湿巾,一张先盖到自己洇开一片的裤腿上,另一张随手递给沉岁。 等了半晌没人接,一抬头,见小姑娘正撇着嘴角、皱着眉头看着他刚刚低头半软下去的东西。 不是,她这眼神什么意思? 周则被沉岁毫不掩饰的一脸嫌弃气得不轻,十分想和这个醉鬼好好计较计较,单手捏着她下巴拉到近前,逼她看清他鸡巴上还没擦掉的淫亮水光:“呵……才刚拔出来就嫌上了?刚才是谁舒服得又哭又叫?泪珠还没擦干净呢,脸翻得倒是快?” 沉岁显然没在这道频率上,她被男人抓着突然拉近,圆硕的蘑菇头在瞳孔中不断放大。 鬼使神差的,她低头在顶端吻了一下。 这一吻蜻蜓点水,像小朋友夺得第一名时妈妈落在额头上的那种吻,轻浅又温柔。 周则却忍不住猛地深吸口气。 “嘶……” 一时间,他捏着沉岁下巴的动作像静止了一样。 两人在静默中对视,一人欲火中烧,一人懵懂无辜。 周则薄唇抿着,半晌才终于松手,接着轻轻将裤链一拉,裹着自己的外套将沉岁包紧,抬手将人打横抱起,便直接往电梯间走。 ——车里空间太小,他必须放开了弄她一顿。 他动作利落,一副有条不紊的模样。 只有沉岁枕在他胸口,听到胸膛里澎湃的心跳,出卖了他的急切。 · 刚刷卡房门,沉岁就被丢着按到了沙发上。 周则贴着她脊背压上来,电梯里抬头硬了一路的肉棒终于被放了出来,气势汹汹地顶在沉岁臀缝儿上。 “嗯……” 沉岁娇里娇气地哼了一声,两手撑在沙发背上,回头亲吻周则的下颌。 周则的动作却丝毫没因此受到干扰,急切地掰开已经重新合拢的两片小肉丘。 她身体里还残留着些许余精,润滑得很,轻而易举便被先顶进去了半个根儿。 “嗯,满了……” 沉岁的身体已经迅速被重新唤醒,即使周则闯入得有些急切,她也丝毫没觉得疼痛不适,只有被完全填满地那舒服饱胀,让她忍不住哼出声来。 “远着呢……” 周则低声反驳她,但语气却不是生气训人,声音里都是掩藏不住的轻柔笑意。 他小幅度地蹭动了两下,这才有精力腾出手来,俯下身去解沉岁身上的衣服,还不忘顺手抓着她半垂的嫩乳揉揉捏捏,逗得身下小人儿连连娇喘。 夜已经很深了,月色格外的盛。 照在沉岁赤裸干净的脊背上,泛起一层温润盈光,像被从蚌壳中剥落出的珍珠。 周则半垂着头,心里隐约升起股欲望,想给这颗珠子捏进他手心。 残云飘散,清冷的月光扩散,照到不远处的方桌上,桌上放着一副棋盘,和一瓶玫瑰。 红玫瑰。 周则的目光一瞬间定住。 他极力闭了闭眼睛,妄图压下这股异样的兴奋。 可身体还是先行一步,压着眼前那截细腰狠狠向内一贯。 黑眸之中,璀璨月光已消散殆尽,只余一片粘稠墨色,铺天盖地。 “啊……” 身后男人突然狠厉了起来,凶蛮的动作撞得沉岁惊哭一声,还来不及说出阻止抗拒的话,便被抓着奶子猛烈挺动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 男人狂轰滥炸般不断袭击着她,炙硬的阳具像是变成了个凶器,穿在她身下横冲直撞,次次撞进来得凶残猛烈。 周则单手狠压着她后腰,另一手抓着她半边嫩奶,玩捏得毫不留情,五指用力到深陷进柔软的奶肉,挤出道道深红指痕。 身前身后都是不容抵抗的蛮力,沉岁的细腰被强迫着弯出个惊人的柔软弧度,粉白的肉穴被粗硕巨屌撑开,穴口被撑到极致,微微泛着青白。翘臀被这么穿着折起,不得不高高撅着, 供男人肆意享用,肆无忌惮地迅猛闯入,绷着腰腹自上而下狠狠落下,带着重力无情贯进摇摇欲坠地雪臀细腰。 力道重得惊人,仿佛想把沉岁狠狠钉到他身体上。 “啊啊啊……别、别了啊啊……” 沉岁勉强撑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都被禁锢进周则身前这一丁点儿空间里,极力从浪叫中挤出几个字儿求饶。 可周则毫不动摇,反而抓在她身上的手指力道更甚,钳着沉岁一边颤颤巍巍被他撞得乱抖,一边次次被撞得向前、狠落进他掌心被他揉奶摸胸。 “嗯……呜……” 第一声哭腔出来后,就止都止不住了。 沉岁又哭又喘,又被凶蛮的性事折腾得无力吐字,只能不断哼哼啊啊溢出连绵起伏的声调。 “嗯嗯……轻……啊啊…轻点儿呜呜呜呜……哈……求求你好不好呜呜呜……” 她不知道是今晚第几次高潮了,腿软得不行,可暴风雨似的快感席卷而来毫不留情,一波比一波迅猛。 沉岁连哭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全靠身后男人抓着她手腕肩膀,把她支撑成个方便继续供他操弄的样子…… “唔……” 但愈发密集的低沉喘息昭示着周则也没表面看起来这么轻松。 他抿着双唇,一言不发,一次次努力闭眼,可再睁开时只有更加浓郁的墨色和不断加速的撞击。 不知道是他第几次闭上眼睛,终于感到隐隐有一点月光照进了瞳孔…… 原本箍在沉岁手臂上的力道终于松了些,早就脱力的小姑娘应声坠回沙发上,泪花横溢的粉嫩小脸被埋到软垫边,张着红唇呜呜哭喘媚叫。 “嗯……慢、慢一些……呜呜呜呜……真的不行了,呜呜……不行的……” 周则大手落在高高挺翘的小肉臀上,抓着两个肉团忍不住向外掰开揉弄。 “唔……就快了。” 周则眉心拧着,他嗓音哑得厉害,几个字吐得似乎异常艰难。 他抓着沉岁白嫩的臀瓣,冲刺般的往自己身上狠撞数下。 “呼……” 周则长长吐出口气。 然后忽然卸了力似的,轻轻倒在沉岁赤裸光洁的背上。 第七章丢她一个人 沉岁是夜里口渴醒过来的。 她赤身裸体,身上一团糟糕,下身乱七八糟糊着一团体液,前胸侧腰都是横斜的暗色指印。 说是去酒吧寻欢找帅哥,她还真跟着个陌生人走了啊? 还以为是遇到周则了呢…… 沉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宿醉后的大脑一片昏沉模糊。她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从前刚和周则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她被大学里的朋友们捧得飘飘然,自恃美貌,觉得肯定能暖化了周则那张冷冰冰的脸。 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床头的方柜上放着杯倒好的矿泉水,沉岁拿起来,咕嘟咕嘟猛灌进喉咙里。 稍一动作,身体上的酸痛就显现出来,像是被重型卡车横碾了过去,或者每根骨头都被取出来敲碎,又再重新装回了她身体里。 性爱,还真的挺累人的…… 沉岁疲惫地靠回枕头上,此时此刻,她只想要一个温热的胸膛,可以为她敞开供她依靠,她贴上去时,对方会抬手回抱住她,不需要什么坚定真心,只需要逢场作戏的片刻体贴关怀,哄骗着她重新入眠。 但今天就和从前那些她被周则独自丢下的夜晚一样,空荡荡的。 其实她早该醒悟的,仔细想想,周则从来没说过什么跟她确认关系的话,也没把她以女友的身份介绍给任何朋友,说不定在他眼里,她只是个过分主动、送上门来满足他生理欲望的性爱工具。 所以才会在一起半年多,约会的次数远没有上床的次数多。 只要他想,沉岁几乎是随叫随到,后来周则又觉得她住在学校宿舍不方便,干脆在律所附近给她租了公寓,方便他不分时段的造访。 很多次,他只是匆匆来睡她一次,洗完澡就又穿好衣服离开,只留她一个人躺在双人份的大床上。 还是说,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只顾着自己取乐,结束后就像用完了一次性的餐巾,随手丢在桌上等着侍应生去收拾? 沉岁看着静悄悄的房间,忽然有点儿委屈。 她不想再在这儿待下去了。 · 周则是打车回到酒店的。 他离开的时候状态极其不好,不敢开车,这会儿吃了药,原本应该留在宋医生那儿稍微观察一晚。 可他睡不着,莫名的特别想沉岁,只想抱着她,什么都不做也好,就抱着她看着她睡觉。 那幅画面,想想还挺变态的。 周则对自己的念头轻轻嗤笑一声,从钱夹里掏出张纸钞付账:“不必找了。” 他只想快点儿见到沉岁。 滴滴—— 周则刷开房门,却见客厅的灯亮着,让他无须适应也能瞬间看清室内的情形。 沉岁正侧对着他穿衣,听见传来的开门声,赶紧手忙脚乱的把裙子拉链拉好,这才不好意思地抬头看过来。 看见周则,那张脸上堆积的礼貌笑意瞬间僵住:“周、周律师……?” 她习惯性想喊他名字,又因为喊过千百次的熟稔而下意识觉得亲密,恍然意识到两人早已分手,该保持距离,大脑一时算力不足,挤出这么个不伦不类的称呼。 让她更觉得尴尬了…… 她还真是遇到周则了啊? 听见这句,周则微微伸出来想上前抱住沉岁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又缓缓坠落,紧握成拳。 他脸上清淡的笑意骤然凝固,像是被闪电忽然击中,刹那间烧得焦黑,扭曲成个尖酸嘲讽的弧度:“你以为是谁?” 你以为和你上床的是谁? 她和他纠缠了一晚上,叫得那么媚,到头来却说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他周则? 从沉岁的反应来看,这会儿他的脸色应该相当难看。 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小手抓着裙摆无意识地拧了拧,咬着嘴唇不敢开口。 落进周则眼里,无疑是在说,反正不该是你。 但沉岁这会儿真的头太晕了,没听懂周则的意思,反而陷在自己的猜疑里,只觉得尴尬丢人…… 是不是她喝多了,又把周则从黑名单里拖出来打电话了?该不会还是她哭着闹着求他来上她的吧? 沉岁挺委屈的……就算是这样,他周则不是清醒着的么? 他有什么立场生气?还发这么大的火,来和她秋后算账? 他周则不是最喜欢和她上床了么,以前就没几个晚上是只要一次就肯罢休的! 这么想着,沉岁倒也有脾气了,双手抱在胸前,也拿出点儿旗鼓相当的气势:“今天是个意外……这次,就当是分手炮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也有身体需求,这很正常……” 没说两句,气势不自觉地又低下去,开始为自己想象中的舔狗行径找着接口找补。 但这话听在周则耳朵里,就完全是另一个意思了。 今晚遇到他周则,只是个意外,她原本是想和别人的。 “行啊,沉岁。” 周则的脸色冷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下巴绷得紧紧的,半眯着眼睛盯着她,声音冷得像夹着冰碴儿:“你什么需求我没有满足?让你出门去找野男人?” 第八章粉红消息 周则的话刻薄尖锐,毫不留情,像把冰凉锋利的手术刀。 沉岁还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周则。 以往也偶尔几次见过他一针见血的怼人,但那时候是旁观者,只觉得周则不愧是千漳最有前景的青年律师,嘴巴毒辣狠利,思路清晰精准,总能只凭一句话就达成目的。 此时此刻,才真正体会到这种被刻薄挖苦,愤怒到呼吸停滞的感受。 她只想反唇相讥:“野男人?我乐意找野男人也是我的自由!” 这句话却把周则气得不轻,上前一步紧紧攥住沉岁手腕:“我不许。” “你凭什么管我?嘶……你放手!” 他力气不小,捏得沉岁腕骨生疼,下意识地甩手,妄图挣脱,却被抓得更紧,连带着她整个人都被这股力道带得踉跄向前,甚至朝他怀里跌过去。 这怎么行呢! 沉岁急了,这种时候,她再投怀送抱,可就太丢人了! 来不及多想,急于否认的本能快过大脑,啪—— 清脆地巴掌声,突兀回荡在骤然安静下来的室内。 沉岁的掌心还一片热辣的麻意,昭示着她这一巴掌扇得是如何用尽全力。 她一时自己也有些发懵,本能地想通过指责他人来逃避责任:“……你发什么疯呀?” 尾音却弱下去,明显的底气不足。 趁着周则也被她这一巴掌打得愣神,沉岁匆忙从他掌心挣脱,匆匆忙忙扯了扯衣领,便想往外逃。 走到门口的时候,周则忽然叫了她一声。 “岁岁……” 语气明显软了,沉岁却反而更不敢回头,心里隐约觉得自己过分了,逃避地低下脑袋去拧门锁。 却忽然感觉一声风响,什么东西被飞扔了过来。 她诧异地扭头,便看见周则的外套迎面飞来,不偏不倚砸进她下意识伸出接住的手里。 周则还站在沙发旁边,没有动,视线落在她身上,一脸的疲惫。 意思挺明显的了,他不再动她了。 这回沉岁没有拒绝。 她原本这身衣服,确实已经不太妥当了。短袖上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崩掉了一颗,稍微一动作就会在胸下撑出个圆洞,露出内衣的花边,内裤也不见踪影,短裙底下空荡荡的。 她转身将周则的外套披在肩上,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 · 沉岁走了。 周则扫了眼突然落寞下来的空荡房间,这会儿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刚才回来的路上他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疲惫。 他下到车库,坐回车里。 车厢里还隐约回荡着股欢爱的味道,勾着他想起几个小时前沉岁是怎么跨在他身上不住颤抖。 怎么能不知道是他呢? 她那些反应,明明都是和他在一起时养成的小习惯…… 嘎嘎—— 独特的提示声打断了周则的思绪。 他这才看见沉岁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车厢地板上,此刻屏幕亮起,显示着一条新消息。 周则俯身将手机捡起来,无意间瞥见了上面醒目的粉红色提示:“亲爱的[难得糊涂],在您离开的时间里有人访问了您的主页哦,快来看看都是谁吧~” 周则脑子里嗡的一声。 一瞬间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不稳,心脏狂跳,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了头上。 他颤着手指点上这条通知,进入那个粉红APP,打开的界面内都是跃动的火苗和粉红色气泡。 可周则却丝毫感受不到温馨或浪漫,他眼里只有那个血红刺目的提醒,未读消息99+。 真不愧是沉岁。 周则根本抑制不住点进消息界面的手。 随意扫过去,私信的头像各式各样应有尽有,健身肌肉照,西装对镜拍,动漫头像,可爱猫猫…… 内容也是五花八门,从最普通的打招呼求认识,到各类污言秽语,无穷无尽。 “Hi美女~27岁新港的金融民工,偶尔出差到千漳,可以线下吗?接受有偿。” “姐姐想要一只03年的翘臀小狗吗?可爱哭哭脸.jpg” “头像是本人吗?” “可以认识下吗?千大医学系研一在读。”还附了张健身的自拍。 “美女互相了解一下?想问问您接受包养吗?本人33岁,长得不老,目前自己做点小生意,一直有健身,身材也还不错。长期的话3w/月,每周不超过一次,您看行吗?” 呵。 周则捏着屏幕的指节用力到微微发青,脸上笑意阴冷。 就这种货色还想碰沉岁?这点儿钱还不够他租给沉岁的公寓的房租。 连他沉岁甩起来都毫不留情,这些人凭什么觉得沉岁会对他们有兴趣? 可真正令周则怒不可遏的,是显然沉岁还真就有兴趣,不然她根本就不会在这样一个成人交友的网站里注册账号! 他关掉消息界面,转而点开了沉岁的主页。 只上传了一张照片,也是头像。 照片里沉岁背对着镜头,上身只穿了件绑带背心,露着一整片光洁的背,海藻似的长发披散开来,遮住那几条纤细绑带,乍看像是赤身裸体,又反而更多了层若隐若现的撩拨遐想。 她没露脸,只凭着一段细腰圆臀的完美比例就足够诓得那些男人精虫上脑。 人愤怒到极点之后,似乎反而会更加冷静。 周则就是这个状态。 他有条不紊地将刚才点开的几条消息一一删掉,对象拉黑,又将手机重新锁屏。 行啊沉岁。 昏暗的车厢中,周则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刚踢了他,转身就想跟被人投怀送抱? 第九章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 “喂?您好。请问您是在哪里捡到这个手机的吗?……” 沉岁准备好的草稿还没说完,便被冷冷地打断。 “沉岁,是我。” 是周则的声音。 “哦……” 刚才还绷着礼貌的甜美声音瞬间蔫儿了下去……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她手机很可能是掉在了周则这儿了。可说不清什么心态,她就是刻意回避了这种可能性,以至于现在真的面对周则,她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 沉岁突然沉默下去,而周则就像没察觉到她的不适,语气平淡的续上话题:“你来取吧。今天下午四点半,律所楼下那家咖啡店。” “嗯……”沉岁下意识地咬着嘴唇沉吟。 周则声音冷静,而且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他避开了沉岁最不想面对的部分,她是怎么把手机丢在周则那儿的。 他这副态度稍微影响了沉岁,让她稍稍有了点儿面对的勇气,可是不多,像个空气中飘荡的泡沫,无须去戳,风一吹就碎了。 还是习惯回避:“要不我找个同城快递去取吧,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四点半我下班了。” 说这句时稍微带了点儿笑意,莫名听起来有点儿无奈:“而且,岁岁,你总该当面给我个理由吧?” 他刻意没提分手两个字,两个人却都清楚在说什么。 这次沉岁没法再逃避了。 事实上,她心底一直在隐隐等待着他开口追问理由。 何况周则的态度太过平静自然,不自觉地让沉岁也跟着放松起来,仿佛她再扭捏,倒显得小家子气了似的,于是点点头:“那好……待会儿见了。” 周则那边挂断了电话,沉岁才隐约感觉到,自己又被牵着走了。 周则就是有这种能力,每次他想停一停的时候,知道怎么用一句话就让沉岁止步,这次他想见面,也知道用什么理由沉岁无法拒绝。 他想达成的目的,似乎从不失手。 · 沉岁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昨晚喝得太多,身体也疲惫,今天睡到中午才起床。 徐孟怡一早就出门去了,只留了张字条,让沉岁晚上不许早睡,一定等她回来,好好交代清楚昨天和周则是怎么回事儿。 但沉岁自己也不太清楚。她只恍惚记得,看见周则的时候,似乎他脸色不好,而她只想表现得乖一点,不要被殃及池鱼…… 这一点让她头疼,她不确定到底是自己主动的,还是周则忽然又精虫上脑…… 随便冲了个澡,沉岁便出发了。 她没化妆,没特意装扮,只随便选了条不用搭配的吊带裙。事到如今,已经完全失去那份“女为悦己者容”的必要了。 下午四点半,正是市中心将堵未堵的时段,今天沉岁的运气不太好,地铁里人满为患,挤得她险些迟到。 等她赶到那家咖啡厅的时候,周则已经点好单,正站在柜台前等咖啡。 看见沉岁到了,他略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招呼她过来。 “这儿没位置了,去车里说吧。” “哦。”沉岁点点头,一边接过周则随手递过来的鲜榨橙汁。 沉岁不怎么爱喝咖啡的,和这种需要品尝才能体会的风味相比,她更喜欢果汁短平快的酸甜。 周则的车子就停在咖啡店旁的马路边。 从律所过个红绿灯过来,也特意开了车吗? 沉岁也没太在意,跟着坐进了副驾驶。 随着周则也坐进来,他随手把咖啡放进杯槽里,自然地系起安全带:“想吃什么?” 话题转变有些突兀,沉岁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火锅?日料?” 见沉岁摸不到方向,周则体贴地送上提议。 “不用了吧……”沉岁摇摇头,又下意识地咬起嘴唇。 她只想速战速决,说清楚该说的便走。而现在周则的做派,仿佛和之前在一起时也没什么分别。 “吃过了?” 周则却是另一种回答。 “还没有,只是……” 于是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沉岁跟着周则坐进了这家私房菜馆。 这家店不是沉岁第一次跟着周则来了,她觉得周则一定很喜欢这家老板的手艺。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老板的烫炖得特别好,难得汤那样稠,肉本身的滋味却丝毫没有流失,配的小菜也都是能吃出新鲜的脆爽,挑嘴如周则也该没什么道理不喜欢。 两人坐定吃饭,就又诡异的安静下来。 沉岁几次想开口,都被周则平静的目光堵回来了。 饭后周则提出要送她回家,沉岁终于是忍无可忍了,委婉的表达拒绝:“周律师,你有什么想说的,我们在这里说清楚再走吧,就不麻烦你送我了。” 周则看了她一眼:“就在这前台大厅里说?” 沉岁毫无办法,又退让了。 走去停车位的路上,她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这次绝对不能再被牵着走了,她一定要在车里和周则谈清楚,绝对不能告诉周则她现在住在哪儿。 可坐进车里,周则根本没问地址,流畅地发动汽车。 等沉岁反应过来,已经到了之前周则给她租的公寓楼下了。 “我已经退租了……” 她不肯下车。 “租金和合同我都签了三年,一直到毕业你都可以住这儿。”周则完全顺着自己的思路开口,“已经送你的东西,没有退给我的道理。” 话说的是好听,但两人分手了,沉岁还住在这儿,方便他随时造访吗? 沉岁摇摇头:“你拿去给其他女生住吧……” 周则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她,表情十分认真:“没有其他女生。” 周则的瞳仁生得特别黑,认真注视一个人的时候,就像一汪温柔的漩涡,让你觉得天底下所有的海誓山盟都在里头了,而你只想相信,只想牵着他的手,告诉他,你在。 沉岁垂了垂眼皮,避开了这份目光。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撞见你相亲了。” 周则的眉心一下拧了起来。 他有些无话可说。 沉默在两人之间发酵。 就在沉岁的手搭在车门把手上,打算再一次用逃离作为结束时,周则开口了:“是家里安排的,你要是不喜欢,剩下的我会推掉。” 一瞬间沉岁被气得竟然有点想笑。 “在你看来,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啊?你觉得我们算是恋爱吗?” “……” 然而周则的回复却是沉默。 沉岁的心脏痛得狠狠抽动了一下,她不再犹豫,转身按开车门。 可还是不死心,推开的前一瞬,忍不住又扭回头来追问:“你喜欢过我吗?” 只是她没想到,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哭腔。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只要不去想,也能浑浑噩噩地度过半年,可一旦去面对,委屈和辛酸就止不住地涌上来。 周则又一次以沉默回答。 沉岁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了,再也没什么留恋,跨步踏出这个两人共享的空间。 外面下雨了。 夏日的雨总是来得这么突然急促,噼里啪啦砸穿这个世界。 沉岁躲在停车场出口边的便利店门口,看着手机上叫车订单的排队人数逐个减少。 一辆亮黄色的跑车停到她眼前。 车窗摇下来,露出半张张狂的脸,棱角分明的下颌,扬起一个爽朗不羁的笑:“打不到车?50块钱送你回去,走不走?” 沉岁轻笑了一下,拉开那个剪刀门,弯腰钻了进去。 系好安全带之后,身旁男人毫无预警的一脚油门。 伴随着沉岁的低呼,带着笑意的声音轻轻飘来:“刚才忘了说,只接受微信付款。” 第十章翻朋友圈 沉岁遵守约定,点开了添加好友的二维码,递给对方扫。 咬了下嘴唇,还是补充了一句:“我不是单身的……” 她说起谎话来很没底气,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的反应,像是生怕被当场戳穿。 男人却根本不在意,一边点下好友申请,一边头都不抬的随口答道:“我无所谓。” 看着沉岁接受了好友,又发了红包过来,才心满意足似的扬起个灿烂的笑:“小姐姐,那下回再见咯?” 不等沉岁反应,又是一脚油门,轰的冲得远了。 沉岁忍不住笑了一下,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 但她也没放在心上。富二代开着超跑出来接滴滴,无非就是找点儿乐子,但她现在不太有乐子。理智告诉她,周则是个渣男,她该放弃,她也遵从理智做出了行动。可真心喜欢过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毫无伤心说忘就忘呢? 按照徐孟怡的理论,情伤的时长等于新欢的尺寸,因此又是带她泡吧又是注册约会软件,指望她迅速上手个器大活好的新男人,把她当女神一样供奉起来舔。 她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可真到行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行。 ——她喝醉后,满脑子想的还是周则。 这种情况下,如果只是因为想要麻痹自己,就把另一个陌生人拖进她感情的漩涡,那她不是也很自私吗? · 牧子易晃晃悠悠推开会所包间的门。 好友李贺维抬头扫他一眼,一边打牌一边故意呛声:“不是四十分钟前就说快到了吗?路上被妖精抓走了?” 倒不是真的生气,只是牧子易确实爱顺口胡说,刚出门说到了,在堵车说点上菜了,自己迟到才是常态,但催兄弟倒催得急。 牧子易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还真是被妖精抓走了。 牌桌上有跟着这几个阔少捡饭吃的小弟,立刻有眼色的站起来,给牧子易让位置:“牧少,您来。” 牧子易随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现在没兴趣打牌。 路过对方身旁带过来的女伴时,顺手逗了两下,胸倒是挺大,就是笑得有点僵,怪没意思的。 他啧了一声,随便拉了拉旁边的椅子,反跨着坐在上面:“送周则的前女友回家,耽误了点儿时间。” 说着,一边翻出手机,一边从口袋里摸出根香烟叼进嘴里。 小弟便赶紧示意那个刚才被牧子易捏了胸的女人上前:“还不给牧少点烟?” 倒是一旁的李贺维有些惊讶:“周则?” 然后想了想,补充着问:“前女友?美国那个?什么时候回来的?” 牧子易瞥他一眼:“那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李贺维反而更惊讶了:“那他什么时候又谈过?怎么都没听说? 谁家的?” 牧子易弹了下烟灰,随意翻着手机里沉岁的朋友圈,漫不经心地答话:“刚分……不是圈子里的。” “怪不得,”李贺维打出张二条,“我妈前几天还说,周家在找人相亲呢。这是打算结婚了,所以断了?” 牧子易眯着眼睛,点开一张合照:“呵,不至于。又不耽误。” 沉岁的朋友圈,就是那种标准的女大学生,大部分内容不是在图书馆做作业,就是和同学一起玩,倒真看不出来,她是怎么能搭上周则的。还是说,人不可貌相,小姑娘年纪轻轻,胃口倒大着呢。 他点开的那张,是一张寝室聚餐的合照,沉岁半边身子都被旁边的女生挡在后面,艰难地侧开脑袋,挤在屏幕边缘,被拉得略微有些变形。 配文是:“庆祝大家本学期都没有挂科”,后面还跟了个努力加油的可爱表情。 啧,这女人有点儿太好说话了吧?明明拍得下,却偏要把她挤到镜头边缘,长得好看就要在合影里被这么对待? 周围的小弟有的不认识周则,只跟着瞎起哄:“牧少风流倜傥,以后就算结了婚,也少不了女人投怀送抱。” 李贺维咧着嘴笑笑,瞄了牧子易一眼:“论玩弄女人,周则恐怕要输。” 这话不是刻意吹捧。 牧子易渣,而且渣得很有一手。这家会所现在的头牌宋延星,就是从前被他玩出台的。 当初好几个公子哥儿老板都看中了宋延星,砸了多少钱要买她初夜,她都不动心。还是牧子易懂手段,每晚点了宋延星人陪着,自己却不出现,酒钱和小费倒是一分不少,之后又是送花又是看星星,还从网上搜罗了好几首酸诗,手脚干净得兄弟们以为他要遁入空门。 一个多月,宋延星就沦陷了。 据说第一晚是和牧子易在海边的沙滩上。 还他妈是野战。 听说的公子哥儿都羡慕得牙痒痒。 可追到手,不到两个星期牧子易就腻了。 据说被甩后宋延星还低声下气地求过一次,之后再出现,便肯出去过夜了。 这时候会所的经理敲门进来,身后领着一排姑娘,笑得谄媚:“这几个都是新来的,还没出去过。” 牧子易从屏幕里抬起视线,淡淡扫了眼,轻轻扬了扬下巴,点了下最边上那个。 被点中的姑娘笑得甜美,立刻贴了过来:“牧少好。” 李贺维一贯喜欢处女,点了三个让大家下注,猜猜哪个是真处女哪个是假处女,猜对的今晚他买单。 包间里,熟悉的气氛躁动起来…… 第十一章医院 虽然上次和周则见面,两人不欢而散,但勉强也能说得上是断干净了。 何况只要沉岁不主动去找周则,他其实一贯很少主动联系她的。 沉岁就这样过了几天安稳生活。 临近期末,她要准备的作业很多,有学业绑得她连轴转,也就少了许多时间去想写捕风捉影悲春伤秋的事情。 但徐孟怡对她不放心,强烈要求她继续同住到暑假回家。 沉岁觉得,她真幸运,有徐孟怡这样一个处事利落的好友在身边,约束一下自己的恋爱脑。 只是徐孟怡对她的治疗方案,可能有点过于前卫了。 比如此刻,沉岁窝在沙发里吃培根配本尼迪克特鸡蛋三明治,而徐孟怡前一晚用丝袜“绑”回来的男模正裸着身体,身上只围着条围裙,一脸阳光笑意地站在厨房吧台后切着牛油果。 画面实在有些诡异,像是沉岁从前看的橙黑色网站照进了现实。 徐孟怡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伸手到男人胸肌上揩油,余光瞄了眼沉岁,挑了挑眉梢。 沉岁觉得,徐孟怡现在的心态,颇有点儿孟母三迁的味道。特意让自己在她家多住一段时间,就是想让她近朱者赤,尽快融入到这个淫乱的环境…… 沉母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电话那边很吵,接通后直奔主题:“岁岁啊?你现在、啊到市医院来一趟,你爸爸在这边住院部的……额,477号啊。” “啊,到我啦……多少钱?”这句似乎是对着电话那头其他人说的,沉岁没听清楚,沉母似乎还有事忙,也匆匆丢下一句:“477啊,你记一下,现在就过来哈。” 便挂断了电话。 沉岁脑海里轰的一声。 自从她爸爸被人骗光了积蓄,心脏就一直不好,常年在身上带着速效药。现在沉妈妈电话打得这么紧迫突然,让她立刻去医院住院部,她不敢往下想…… 早午餐自然是吃不下了,沉岁匆忙换了衣服,便打车往车站去。 沉岁家就在千漳隔壁市,坐火车不过半个小时,她从未觉得这段时间如此难熬,连在候车室等待的时都焦虑得不停咬着指甲,几次把手机翻到了写着“周则”名字的那个页面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习惯性的认为周则有办法。 最后还是狠心关掉页面。这种事儿上,周则又不是大罗神仙,不过是她长期对他的依赖造就了他无所不能的错觉,这时候联系他,对沉父的病情无益,对她刚稍稍冷却的恋爱脑更是有害。 · 沉岁终于推门冲进477时,迎面却看见,沉母正一脸笑意地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旁边沙发上一脸冷淡的周则,后者接过来,有默默放回桌上的餐盘里。 听见声音,沉母转过头来,看清是沉岁到了,忙招呼她:“岁儿,快过来……” “周则……你怎么在……” 沉岁愣住了,又转向沉母:“我爸呢?” “你爸爸被护士带去做检查了。”沉母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弯着嘴角看向周则:“岁儿你可真是哦,交到了这么好的朋友,也不带回家让我们请人家吃顿饭,还要人家自己找过来……这次多亏了周律师在,为你爸爸联系了都京的专家医师,打算过来会诊呢,今天便带你爸爸提前来做些检查,为会诊早做准备。” 态度实在没法说是不谄媚。 自己的妈妈势利,沉岁一直都清楚。但真亲眼看着她这么讨好拉拢周则,甚至特意把她喊回来,心情还是十分不妙。 尤其是周则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矜持,明显没把沉母这些谄媚逢迎放在眼里。对比起来让人难堪。 周则轻轻放下刚才起就一直低头翻看的手机,淡淡看了眼沉母:“阿姨您客气了。只是我爷爷恰好认识林医生,能说上几句,但要不要来,还要看对方的意思,现在还不好说。” 说到后半段时,轻轻瞥了眼沉岁,威胁的意思没有遮掩。 沉母还陪着笑意:“能说上话就是天大的机缘咯。周律师,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岁儿交到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她的福气,也不枉她爸爸烧了那么多年的香了……” 周则没什么反应,又低头看了眼手机:“我在这边还有公事,就不多待了。检查住院的一应费用,我已经打过招呼,不必担心。” “那好那好,我们就不耽误你了……”沉母招呼沉岁:“岁,快去送一下。” “哦。” 沉岁沉默地跟在周则身后。 她现在有点儿明白了,周则没打算放过她,只是从前恋爱那套行不通了,他干脆打算明目张胆搞起威胁包养这一套。 周则率先进了楼梯边的杂物间,随手关上沉岁身后的门,也不说话,就静静等着她开口。 “这是什么意思?” 沉岁总是先沉不住气的那个。 “我什么意思刚才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周则似乎心情不错,抬手轻轻搭到沉岁腰上,没什么进一步的过分意图,只是姿态有些亲昵。 “你想让我做你的情妇,换你帮我爸爸治病?” 沉岁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一开口就又憋不住哭腔。 ——她真的太会委屈太会掉眼泪了。 这点周则十分清楚,又喜欢又痛恨,几乎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 周则眉心拧了拧,觉得这么定义他们的关系实在是太刺耳了。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真正刺痛他让他不悦的,是这个称呼后沉岁所遭受的屈辱。 见周则不说话,沉岁以为是种默认,自顾自地追问下去:“你不会觉得我会屈服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看我卖身救父的戏码吗?不荒诞不狗血么?况且我爸爸如果知道,他女儿做这种事情来给他治病,他就会愿意么?” 这些话她说的很快,像是不经思考便吐露了心声,可一字一句,她眼泪越掉越快。 越是这样说,她越意识到,这些话看似有骨气,可她根本就做不到。那可是她爸爸啊! 周则的眉头越拧越深,真是忍不住想给她这张胡言乱语的嘴给堵上。 他想了,就真的做了。 直接掐着那寸扬得高高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唔……” 第十二章求和 对周则突如其来的吻,沉岁没什么好感,挣扎着想推开他。 但周则力气很大,环着她身躯的手臂半分不被动摇,像要把她完全揉碎了按进他身体里似的,狠狠抱着她,紧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他吻得格外的深,长舌撬开她牙关逼她开放口腔,劫掠似的夺走她呼吸,让她完全沉溺于他的气息味道之中。 沉岁都不知道原来周则的吻技这么好。 他很少亲她的,绝大部分时间她身体都足够敏感,不需要太多前戏和爱抚,稍微逗弄便湿润起来,他总是急不可耐地进入她。 缺乏经验的沉岁轻易便陷入周则的掌控。下唇被轻衔住温柔吮噬,舌尖从仓皇躲避到被纠缠着探出,身体从挣扎抗拒到脊背发稣。 沉岁被深重漫长的吻吸尽了最后一滴氧气,大脑近乎空白,终于被放开时还一片浆糊,连骂人都忘了,怔怔地急剧起伏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周则顶在膝头,双腿跨在男人腿上,对方一双大手正向上卷着她裙摆。 周则动作还是温柔的,弯着上身迎合着她的身高,轻轻吻着她耳垂鬓边,辗转着要落向她唇边。 “不要……” 沉岁轻轻侧过了脸,躲开了周则的吻。 周则的动作僵住了。 从前沉岁经常在床上说不要,可那些时候都是可怜兮兮攀附着他,含着眼泪不停摇头,脆弱得心像个即将被快感摧垮的洋娃娃。 但这次周则清晰的感受到那种不一样,沉岁头转向一边,不愿意看他,清楚明白地在拒绝他求爱。 他忍不住又想起看见的那些私信,陌生人们欢呼雀跃着围拢住沉岁,用各种下流污秽的语句点评试探,把她当块儿待秤的肉一样掂量出价。 被压抑住的热血又往头上涌:“沉岁你……” 小姑娘恰好转回头来,看向他。 她被吻得脸颊飞红,眼眶里还残留着颗颗泪珠,嘴唇被他咬得有点儿肿,也是红通通的,半张着,隐约看到一点儿白牙和舌尖儿。 明明是最普通的细节,可周则就是觉得性欲被勾得蹭蹭上涨。 沉岁看起来软软的,原本想说的几句狠话一句也说不出口了,像是生怕那种重话压着她。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把脑袋深深埋进沉岁颈窝处,半晌说出一句:“回来吧,岁岁。” 周则长得高,即使沉岁被他顶在空中,他仍要弯着腰才能抱紧她。 他把头枕在她肩上,仿佛他身上那些重量都卸到了她身上,沉岁竟恍惚觉得承受不住这份重量。 “我想离开了。” 她轻轻推了推身上的周则。 却被周则一把攥住她的手,像捏着什么凭证一样不许她挣脱。 “你别这样……” 沉岁身侧就是杂物间的门,依稀能听见门外病人护士人来人往的脚步声,仿佛随时都能有人推门进来,而她父亲就在这里住院。 她声音里忍不住带着点儿焦急,生怕周则那股脾气上来,不管不顾在这里强迫她:“我不愿意……” 周则似乎挣扎了好一会儿,就在沉岁快要忍不住动手的时候,终于放开了她。 第十三章病房里的争执 沉岁到洗手间里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被周则摸乱的衣服,又冷静了一会儿,才敢重新回到病房里。 见她回来,沉母早等着,立刻迎上来问起周则的事情:“怎么这么慢?是不是你们说话啦?他怎么说的?” 虽然有所预料,可真见到自己妈妈这么急切地探究,沉岁还是有些伤心难堪。 从她上大学,母亲就一直格外叮嘱,让她留意身边“优秀”的男同学,家底儿一定要殷实的,做些小生意的就不要看了,最好是上市公司,上市了才有保障。这种好苗子就是要大学期间赶紧钓住,否则等毕业了,好的都被别人抢光了。 沉岁一贯是左耳听右耳漏,心里对这种菜市场抢白菜似的婚恋观嗤之以鼻。她年纪轻轻,眼睛里只看得到帅哥的高鼻梁和八块腹肌,哪儿有额外的精力去观察别人口袋里的财产? 就连周则,她也是被那张帅脸吸引,在一起后才了解到他家世背景竟然超乎她想象的深厚。 沉岁不想谈论周则,随便摆摆手,像是没听到,一溜儿烟蹿到病床边:“爸,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吗?” 沉父刚做完检查,正半躺在床上休息,手里抓着个削好的苹果吃得欢。 看见沉岁过来,眼神明显亮了一下,笑呵呵从桌上抓了个橘子递给她:“有什么怎么样的,只是这两天不舒服,你妈妈不放心,非得让我到医院做检查,观察几天。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朋友。我没什么大事,又不是开了刀子动手术了,怎么还折腾你特意跑回来一趟?” 说着看了眼因为被无视而有些不悦的沉母:“是不是你妈,看中了人家条件好,特意喊你回来,安排你们见面?” 沉母被戳穿心思,反倒更理直气壮:“难道我做的有错吗?你只顾着自己烧香念佛,我还不为女儿早做打算吗?人家随随便便就能联系到都京的名医,平常人排着队都等不到的好大夫哟,而且刚刚我已经去护士站问过了,你这次的费用人家已经结清了,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方,这种人我想撮合给自己女儿我有错啦?” 两人的争端起得突如其来。 沉父手里的苹果也不啃了,从床上直起腰来反驳:“你那是撮合?我看你眼睛都长到人家身上,连人家结没结婚都没问过,就恨不得把女儿押送过去了!” “看着还年轻呢,现在哪有结婚那么早的……而且既然主动找来,多半还是对我们岁岁有意思的。”沉母小声反驳,但立刻又重新找回底气:“况且人家花的钱可都是为你治病,不是给我花了,你拿着人家的好处还这样讲……” “那宁可回家!”沉父的脾气也上来了,本来心脏就不好,一着急整个人憋得通红:“要是靠卖女儿,我宁可现在就回家。我又不是今天不治明天就死了,能活多久都是看老天造化,说不定我还能再活五十年呢!” “好了好了……” 沉岁不得不开口劝解,一边拍着爸爸为他顺气,一边眼神示意妈妈不要再说。 反而引火烧身,沉建科转过头来:“沉岁,你自己说清楚,这个男的和你怎么回事?在追求你?” “没怎么回事……”沉岁摸捏了捏裙摆,感觉自己恐怕越描越黑,只能硬着头皮说谎,“只是普通朋友,我帮过他,他还我个人情。” 病房里的争执这才算画上中止。沉母倒了杯茶水不轻不重地磕在桌上,沉父端起来轻抿了一口,两人就算是和好了。 自从沉父被诈骗破产以来,这样的争吵其实沉岁已经见过无数次,从前和睦了二十年的老夫老妻、人人艳羡的伉俪情深,成了没完没了的琐屑争执,争来吵去最后话题都会变成钱。 沉岁从前都不知道,原来钱对自己的生活这么重要。 第十四章示好 沉岁留在病房里和父母闲聊了一会儿,说起快要期末考,还要回校复习,今晚就不回家住了。 从医院离开后,沉岁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趁着沉母出门打电话时,沉父悄悄把她拉到一边,让她去问清楚周则提前付了多少钱,他偷偷攒了点私房钱,让沉岁拿去还给人家。 他声音很低,不像从前壮年时那般中气十足,拍了拍沉岁的手:“你年纪小,想得单纯,哪有男人平白无故对你好的?你长得漂亮,爸爸很开心,但更容易招蜂引蝶,日后人家拿这份恩情来要求回报,你怎么办?” 沉岁的手被父亲握在掌心。 父亲的手又宽又厚,是她放学后在人群中牵住她,一路带她回家的手。 沉岁轻轻笑了一下:“哪有您想的这么复杂?之前他奶奶生病,恰好我在附近,给老人家送去了医院。当时老人家要给我谢金,我没有收,回绝时说了一句,我也有家人身体不好,希望也有人这样帮我的家人。没想到老人家上了心,倒真叫他来帮你了。” 她讲话时候低着头,盯着父亲掌心的那颗老茧。 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说起谎话来,也可以这么生动流畅:“您放心吧。这个世界上别有用心的人多,但好人,也不是没有的。” 沉父的神情似乎松懈了些:“原来是还人情……怪不得的。虽说是来伸援手,可我就瞅着他眼高于顶,不太看得起我们家的样子……” 沉岁忽然想起来那个削好的苹果,沉母殷切又讨好的递给周则,却被原封不动的放到纸巾上的画面。 “要是我们家从前的样子……欸……” 沉父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窗外,看着落日最后铺开的一点余晖,不知是在悔恨还是在怀念。 ·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沉岁掏出手机,把周则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发了条消息:“买不到回千漳的车票了,可以带我回去吗?” 这次周则回得很快,只有三个字:“八点半。” 紧跟着是一个酒店的地址。 沉岁咬了下唇。 虽然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小心思,可周则这么直白赤裸的戳破,还是让她很不舒服。有种任人拿捏摆弄地不爽,心里十分想扳回一城。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点富余,沉岁打车直奔市中心的商场,挑了套性感的黑色低胸内衣,又买了双渔网袜。想了想,又挑了件长款风衣,直接套在了这一身性感内衣之外。 北市只有一家星级酒店,周则自然是定在这里。 沉岁进门的时候,迎面走来个熟悉的身影。 牧子易也是一愣,没想会在这儿遇到沉岁。 视线不自觉地先落到胸口,被扣子系全的风衣遮得严严实实,然后才顺着腰带往下扫,看见衣服下露出短短一截渔网袜的花纹。 他一下就看懂了。 牧子易眉梢不自主地想往上挑,周则挺会玩啊? 顺着眉毛上扬的趋势,脸上立刻绽放出个阳光灿烂的纯良笑容:“小姐姐,好巧啊!你也来这里玩呀?” 沉岁这才想起来,是上次开着超跑接滴滴的那位。他要走了她的微信,却一句话没和她说过,要不是今天又遇到,可能再过几天,她也彻底忘了这人了。 “哈哈……好巧……” 沉岁尴尬地打着招呼,下意识地摸着风衣领口又紧了紧。 虽然外表看不太出来,可她心里毕竟清楚,自己外套底下只穿了内衣,突然撞见个认识的人,沉岁心虚得不行,连对方说了什么都没认真听,注意力完全放在自己的衣服上,只觉得风衣底下凉飕飕的,似乎颗颗扣子都没有扣好,随时可能散开,轻易露出她藏在底下的情趣内衣。 她紧张地咬着下唇,对方却自来熟地和她攀谈起来:“我今天刚到北市,正打算顺便在这儿玩两天呢。你呢,也是来玩的?要不要一起凑个搭子?” “不了……”沉岁紧张地抬手揉了揉耳垂,已经烫得通红,说话也有些结巴:“额,我打算今晚就回学校了。” “这样啊……”牧子易露出一脸遗憾的表情:“原来你已经玩完了。那你在这儿逛到什么好吃的了吗,值得推荐给我的?吃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他说这话时,余光已经看见了不远处黑着脸摔上车门的周则,最后一句刻意地有些轻佻。 但沉岁低着头,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丝毫没注意到这语气的转变,只木讷地应和着,焦急地想要脱身:“没什么好吃的吧……额,市中心商场后面的巷子里,半地下有间馄饨铺子,老奶奶捏的馄饨特别好吃……” “岁岁。” 周则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她的话:“过来。” 沉岁一扭头,便看见周则脸色阴冷,沉着下巴站在车边。 这话明明是和她说,可他视线却看向牧子易。 不知道为什么,被周则这样盯着,沉岁竟然下意识有些慌乱,仿佛真的偷情被抓包般的,匆匆扭头向牧子易告别:“我男,嗯……再见。” 她想起周则已经不适合称之为男朋友了,出口的半个字又收回去,改成直白冷硬地再见,转身快步向周则走过去。 “小姐姐,下次再见啦!” 牧子易朝着她的背影挥手,声音轻快,脸上还挂着璀璨地笑容。 周则几乎是按着沉岁坐进车里,然后才绕到驾驶位,也上了车。 男人一句话不说,脸色黑得骇人,仿佛随时能滴出水来,沉默地系上安全带启动汽车。 沉岁瞄了眼近在咫尺的酒店牌匾,又睨了睨周则的神色,也不太敢开口发问:不睡她了吗…… 沉岁手里拎着两杯饮品,一杯是自己的奶茶,一杯是给周则带的咖啡。 路上,她鼓起勇气,把那杯咖啡放到了周则手边放水杯的位置,还用指尖轻轻推了两下杯盖,是示好的意思。 可周则别说端起来喝一口,便是连眼神都没斜一下,紧抿着薄唇,沉默地踩着油门。 油门被他踩得飞快,像是恨不得随时打开车门,一脚把沉岁从这飞驰的车子上踢下去…… 他越不说话,沉岁越紧张,不停地咬着嘴里的吸管。 直到看着前面的高速路出口,沉岁忽然意识到,这是回千漳的路。 ——原来他真就是要把自己送回千漳啊? 第十五章新角色 车子最后停在了周则为沉岁租的那间公寓底下。 沉岁瞄了瞄周则的脸色,有些不确定,这男人到底是原本就心情不好,还是因为她在医院里拒绝了他、却还要麻烦他而感到不悦,或者因为她没有专心等他而是和牧子易说了几句话而吃醋……? 她心里肯定希望是最后一个,可是想想,她身上还穿着长风衣,端端正正站在那里,就算和男人说话也不至于惹人生气吧? 这又不是大清了。 她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周则忽然冷笑一声:“呵。你是想告诉我,就算我不肯帮你父亲了,也有别的人乐意继续给你花钱?” 这话明显是说给沉岁的,可他目光却仍直视着前方,显得有些渗人。 沉岁觉得他话说得有点没头没脑,她不是已经主动示好了,怎么还扯着她父亲的病情作要挟。 但还没想好怎么反驳,周则便继续说了下去。 他转过头来,掐着沉岁的下巴,逼她和他对视,指尖用力得像要给她下颌骨捏碎。 “沉岁,你别想。只要我不许,没人能越过我办成这件事。”他声音冷得像冰碴,夹着淡淡的嘲讽:“还是你觉得,你魅力大到有人愿意为了你得罪周家?何况他牧子易还只是个私生子。” 沉岁被他不留情面的话刺得胸口酸痛,凉意像从骨缝里溢出来的,又扎又痛。 要是从前周则胆敢语气这么不善的和她讲话,她绝对要摔门离开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也得适应情妇的角色不是么? 周则似乎也被自己出口的话吓了一跳,嘴唇猛地抿紧,瞳孔止不住地颤动着。 他捏着沉岁的手松了松,又闭了闭眼睛,似乎想开口想放她先走,又说不出口,只等待宣判似的看着沉岁。 但沉岁没走。 她咬着嘴唇,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终于扯出一个极为清淡的苦涩笑意:“那你肯帮我吗?” 她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动作也是轻飘飘的,单手解开风衣外套的腰带。 先是锁骨,饱满的胸,黑色的蕾丝花边几乎要拢不住那两团白肉,然后是纤细的内裤边,将将遮掩住她腿心的红肉,最后是交迭的两条长腿。 沉岁穿着一身比不穿还情色的内衣,完全展露在他眼前。 周则还是没说话。 但态度明显和刚才不同了,一瞬不瞬盯着沉岁,瞳仁儿黑得可怕。 就在沉岁快要无法忍受这份屈辱、穿衣走人的时候,周则终于倾身向前,抓着她一把揽进自己怀里。 “嗯……” 沉岁被他拉得一惊,但立刻从善如流,一边放任他大手摸进自己胸衣底下,一边小心翼翼爬到他身上。 这个时候,她脑子里想起来的竟然是,周则好像最喜欢女上这个姿势…… 她跨坐到周则腿上,笨手笨脚地去解着他皮带扣。 他已经完全勃起了,在裤裆处撑起一顶硕大的帐篷。 沉岁一直知道周则东西挺大的,她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常识还是有的,周则这种,绝对是一眼能分辨出来尺寸傲人。可就算这根儿她用都用过许多次了,这么直挺挺支在她眼前,还是唬得她小手一抖。 觉得今天肯定要遭一番苦头了。 她其实还想求一求周则轻点儿,可似乎没什么资格,况且从前她求了的时候,周则也没见得听过。 第十六章难得主动 沉岁跨在周则腿上,膨胀勃起的性器顶着她腿心儿,慢慢坐了下去。 或许是在车里,她有些紧张,坐得格外的慢,单手撑在周则一侧肩膀上借力,缓缓吞吃进去。 “嗯……” 沉岁忍不住颤出声儿鼻音,眉头蹙紧,轻扬着下巴。 纵然周则这个人让她有诸多不满,可不得不承认,在上床这件事上,他总是能让她舒服的。 身体一点点被撑开、填满,之前的提心吊胆都成了此刻性欲的铺垫,让她猛然意识到,原来她都这么湿了…… 难得她主动一次,周则也不想破坏这个氛围,就算她吞得慢的像折磨,也只是抿着薄唇忍耐着,任她慢慢适应。 圆硕的蘑菇头顶开洞口的两片软肉,撑着弹软紧致的小穴适应出条甬道,又沿着冠状沟的形状收拢回去,紧紧裹着他慢慢深入,四壁尽是层迭的软肉,褶皱里藏着滚烫的春水,被他一路撑平涌漫上来,像是温泉水波活了过来,烫得他灵魂里都想发出一声喟叹。 “嗯……” 周则忍不住轻呼口气,搭在沉岁腰上的手指紧了紧,按捺不住地想要一口气冲破到底。 沉岁偏在这时候停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然后便扶着周则肩膀,上下摆动起来。 动作幅度之轻微,周则几乎要想笑。 她和他睡了半年了,连自己动一动都不会,还真想勾引谁呀? 也就他不嫌她笨。 周则揉了下眉角,琢磨着直说出来小姑娘估计要委屈,或者干脆赌气爬下去……要不他直接自己来动? 可就这么两下的功夫,沉岁还主动罢工了。 她忽然塌下腰,把下巴抵到他肩头,往他怀里拱了拱,还轻轻哼了一声。 意思是,她累了。 周则漫不经心地抬手,环在她细腰上,故意说话惹她:“你就这个表现,恐怕不够。” 沉岁的小脑袋猛地从他怀里抬起来,脸上的表情颇有点恼羞成怒,大概是想凶他一下,这么难伺候的金主她才不要了。 但她被刺激得眼睛湿漉漉的,看人的眼神像隔着桃园雾气,看起来就像只努力张牙舞爪的小白兔,只能让人恶趣味起得更盛,特别想抓着她再好好欺负一顿,欺负得她忍不下去,也凶不起来,只能叫出声来。 周则揽在她腰后的大手向下一压,没防备的沉岁顺着力道猛地坐实了下去。 “唔……” 一直被晾在外面的小半根儿终于送了进去。 周则没给她发脾气的机会,掰着小屁股便啪啪向上猛顶起来,顶得沉岁整个上身又颠又颤,像被丢在蹦床上的布娃娃无所适从。 “周则、周则……” 她咬着嘴唇小声叫他名字,努力把脑袋埋到他脖颈后头,生怕一下忍不住就浪叫出声:“不能这么深……嗯,我会、会被听到的!” 她有点儿急切,小手扯着周则衣领,埋在他肩膀上猛烈摇头。 “还知道怕?”周则低喘着把人抱紧,单手把她脑袋从肩膀上抬起来,让她面对着自己,拇指顺手顶开她牙关,垫进口腔,不许她再咬嘴唇:“上次还叫得那么大声?” “嗯……哈……” 沉岁含着他指节,闭不上嘴巴,呜呜咽咽的娇喘声压抑不住,都散在周则耳边:“那时候我又不清醒……” 周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眉眼间似乎是有些开心。 但沉岁还没搞懂,便被猛地抱起,转了个方向,从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变成被按在座椅上两脚朝天的弱势方。 周则压在她身上,挺动的动作甚至没有停顿。 但语气似乎稍微轻了些:“实在忍不住,可以咬我。” 第十七章牙倒挺尖 咬他? 沉岁两条细眉折了一下。 其实是有点儿嫌弃。 且不说他衣服在外面穿了一整天了,风尘仆仆的,就是衬衫底下硬邦邦的肌肉块儿,她也没什么下口的欲望。 别人也许看着周则觉得瘦,但其实脱了衣服,身上都是精健的肌肉线条,她每次撞在他身上,都会被硌得生疼。 于是沉岁没咬他,反而侧着头咬上了自己手背。 周则压着她向内重顶了一下,顶得她呜呜哼着,声音又闷在手背堵着的口腔里,像是染着点儿哭腔。 她这样,他就根本控制不住。 “嗯……” 周则低喘着直起上身,抓着沉岁细腰调整姿势,她身体软得不行,被折得小穴朝天也轻轻松松,随便摆弄一下就是方便他操弄的舒服姿势。 他方便起来,就进得又急又重,每次都顶着沉岁的敏感点狠狠碾过,没两下就弄得她又酥又麻,浑身颤抖,忍不住的想叫出声。 “别、别……嗯……受不了嗯……换个姿势好不好,从后面,嗯嗯……后面……” 沉岁倒不是真想要后入,只是快感像巨浪似的铺天而起,落下的前一刻总是让人忍不住地害怕,想逃。 于是疯狂扯着借口想让周则停一停。 “嗯……” 周则闷哼一声。 她身体扭得激烈,小穴却裹得紧紧的,死咬着他鸡巴东摇西晃,丝毫没有达成把他挤出去的效果,反而是绞得他又舒又爽,头皮发麻,想狠狠地干她。 他闷出两声淡淡的气声儿,抬手环着不住往他身上贴的沉岁,往怀抱里紧了紧:“现在受不了,从后面就受得了了?” 却丝毫没有上她圈套的意思。 动作毫不停歇,抱紧她身体不能再扭,反而更方便他发力,劲腰耸动,甩着两颗卵蛋啪啪往她腿心儿乱砸。 “嗯……呜呜……” 后面的声音被周则的吻堵住,捂回她口腔,全部化成稀碎急促的呜咽。 激烈的身体运动让沉岁呼吸急促,鼻子里口腔里,闻到的都是周则的味道,将她死死包围。 大脑已经发出缺氧的警告,可却停不下。不知道是周则没有停,还是她没有停,她已经完全沉溺在这个漩涡之中,分不清是谁席卷着谁。 “呜呜啊啊……” 她身体颤抖着骤然拧紧,小腹绷得死死的,连缠在周则身上的两腿也紧成一条直线,小穴更是抽动到她自己都有感受。 沉岁下意识地想咬嘴唇,不安地承受着快感风暴似的席卷,可预料之中的轻微痛感并没有传来,反而隐约夹了一点儿铁锈味儿…… “唔……” 沉岁晃了晃神儿,喘着粗气睁开眼睛,便看见周则下唇上一颗殷红的血珠。 她有点儿慌乱,抬手想擦,又不太敢碰,泪汪汪地抬起眼睛去看周则脸色。 他也正垂着眸子看她。 瞳孔里映着她湿漉漉的样子,倒似乎并没有不高兴的痕迹 周则舌尖舔了下伤口,抹掉了那颗血珠,轻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牙倒挺尖。” 第十八章正牌女友 结束之后,周则还不舍得松开沉岁,低头在她内衣边儿上亲了亲。 这种衣服真是太适合沉岁了,半遮不遮,划重点似的勾勒出她致命的轮廓……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该多买几套给她的。 周则伸手拿过湿巾给沉岁擦拭清理,手底下的小人儿真是又娇又嫩,忍不住又抱着亲了一会儿,才放人爬回副驾驶的位置,重新去穿衣服。 这才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他大部分衣服都还完好,十分轻易便恢复了平常冷静自持的模样。 周则随手挽了挽衣袖,侧过头去看低着脑袋穿鞋的沉岁。 就是这一偏头,便恰好看到了不远处的顾青书,穿了身白衣服,正探头探脑的走过来,眼神直往他车窗瞄。或许是车库的灯光不好,周则又穿着一身黑,她还没看清里面是不是有人。 周则的眉头一下便拧了起来,本就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他抬手安抚地捋了捋沉岁的头发,尽量压抑着声音里的不悦:“等下你先自己上去,乖。” 听了这话,沉岁下意识地心情一沉,难道就这么忙,又是刚上过床就把她自己一个人丢下? 但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真相比她想的还要糟糕。 那个她在照片里看过的、和周则相亲的女生,正欢欣鼓舞地绕过周则的车头,朝他驾驶位的方向跑过去。 她声音娇滴滴脆生生的叫着:“周则哥哥,真的是你?好巧啊!” 沉岁一下就明白了。 怪不得来摸她的头发,原来是按着她不想让她抬起脑袋,被这位正牌女友看见。 她心脏忍不住抽痛了一下,大概当时给周则发消息说分手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疼,疼得她呼吸不顺,紧紧咬住嘴唇才没发出声音。 但她还是如了周则的意,继续弯着腰,假装还在摆弄高跟鞋。 只是没答话,算是一点沉默的抗议。 周则是注意不到她这点情绪的,他正极快速地理了下衣领,然后迅速下车,赶在顾青书彻底凑上来之前,快速的回手把车门带上。 他面色冷淡,迎面走上去挡住了顾青书还想继续窥探的视线:“是不是巧合,你心里不清楚吗?” 周则脸上的不耐烦没有掩饰,出口的话也毫不客气。 说得顾青书微微一愣,但立刻重新扬起个甜甜的笑:“就是巧合嘛。周则哥哥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在这里租了间公寓,打算下个星期就搬过来住了。” 她见周则没搭腔,边自顾自往下说着:“我这次回国就是打算靠自己,出来打拼一番的,自然要找个住处独立生活,总不好一直住在家里,什么都靠家人嘛。你说是吧,周则哥哥?” 她说得冠冕堂皇,信誓旦旦。 这是她提前做过功课的,周则不喜欢那种撒娇卖萌耍赖的,反而喜欢那种能独当一面、和他并肩而立的,大女人。 顾青书觉得很有道理,这种不一样的男人,就该喜欢这种不一样的女人嘛。 于是她今天特意穿了阔腿裤搭配西装外套,主打一个都市丽人,职场精英,还配了双厚底带防水台的高跟鞋,尽量先在身高上和周则并肩而立。 但周则似乎压根没注意她穿了什么,电梯门一开就踏步跨了进去,一言不发地按着电梯按钮。 周则不理人,顾青书只能绞尽脑汁地再寻找话题:“我们去吃点东西?还是去看个电影?画展,画展也行……” 即使努力迎合对方的喜好,却仍是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电梯门一开,周则便自顾自地迈出去,完全不顾及身后的她能不能跟得上,快步走到了大堂的玻璃窗边。 这才瞟了眼正小跑着追上来的顾青书,完全按自己的意思开口:“你母亲那边儿我已经解释过了,说了是因为我的原因,不再继续见面了。这不是正合你的意思?你现在又跑来找我做什么?” 他对沉岁说过,既然她介意,相亲以后不会有了,自然是当时就和顾家说清楚了,现在这套质问,不过是在提醒顾青书,她最初的立场,也是不想相亲的。 但这话听在顾青书耳朵里,她就稍稍品出了那么点儿故意闹别扭的酸味儿,果然这个男人,还在为那天被她背地里嘲讽了而生气。 那件事儿,确实是她有错,不过主要还是要怪她妈妈。 实在是给她安排了太多劣质的相亲局,导致她在见面之前对周则很没有期待,怀疑顾妈妈口中的工作认真能力强,会不会是年纪轻轻就加班到脱发秃顶的能力,甚至打算故意表现恶劣,让对方忍受不了自己的大小姐脾气,主动提出拒绝。 结果和闺蜜吐槽抱怨的这几句胡说八道,全被周则听了个一句不漏。 但那时候周则的表现还挺随和大度的,没有转身就走,还是安安静静和她吃完了那顿饭。 以至于顾青书当时觉得,周则看出了自己看见他本人时态度的转变,并且也对自己有点儿意思,于是决定不介意那几句胡乱猜测的口嗨呢。 可就在她想再约周则,对方却出差去了,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顾妈妈那边就收到了拒绝的消息。 顾青书想了想,果然以周则这种天之骄子,是受不了那种委屈的,当天多半只是教养使然,才没表现出来。 于是她积极主动,联系周则道歉示好。 可发过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以至于她不得不使了点儿手段,这才打听到,大约是为了工作方便,周则最近在这里买了间房子。 顾青书自然是不愿意放过这个制造偶遇的好机会,专门挑着周则差不多下班的时间来这里堵过两回,没想到今天被她在这地下停车场给堵到了。 顾青书想,她主动追求,还投其所好,顾家和周家也门当户对,即便据说周则不太近女色,但毕竟也是主动和她相亲过,想必对她还是比较满意,应该也不用太久就可以拿下。 于是挺直腰板,绷着个清雅得体的笑容:“周则哥哥,上次见面确实闹得不太愉快……但谁都有情绪不好的时候嘛,是我妈给我介绍了太多歪瓜裂枣了……所以才会那么想你的。不过挨打立正,我承认错误。但希望你也不要一棍子打死,至少给我个彼此了解的机会……” 这些都是她提前打过草稿的,跟闺蜜一起改过,应该是特别地敢于担当,很有职场精英的风范。 “没什么好了解的。” 周则的反应却和她设想中完全不同,余光扫了眼电梯,冷冷地打断了她:“退不退租随你,但在停车场堵人的事儿还是少做,让人知道,丢了顾老爷子的脸。” “我没……” 顾青书还想嘴硬解释两句,周则却已经转身往回走。 大厅里前台保安都在,人来人往,即使没人靠过来,她还是觉得被周则这么丢下十分的丢面子,忍不住直接伸手拽了上去,连音调也高了三分:“你站住!” 周则果然站住了,盯着被她掐住的衣袖,目光十分不悦:“你自重。” 顾青书却没松手,反而不依不饶:“我……我怎么就丢我爷爷的人了?上次相亲是我说话难听,我也道过歉了,你个男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呢?” 周则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似乎懒得和她理论,只手腕猛地一用力,冷冷地抖开了她抓上去的手指。 顾青书再想追,对方已经大步跨进了电梯,不耐烦地按着关门。 因为她先前那句站住声音有点大,前台已经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频频拿余光扫着她的方向。 顾青书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从来没在外面被人这么不给面子过,气得她恨不得抓个什么人过来打一顿。 只能恶狠狠瞪着还想瞄她的前台:“看什么?你叫什么?” 往前走过去看她胸牌。 前台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茬儿,挺了挺胸牌任她查看,迎着她的目光,露出个表面客套的冷笑:“小姐您是哪间的业主?外来人员没有预约的话,我们需要和业主联系才能放您进去呢。” 顾青书被气得脸色铁青,抬着手包在大理石台面上狠砸一下:“你给我等着!” 第十九章顺手牵羊 周则被顾青书这么一闹,心情极差。 他刚在沉岁面前说过不会有别人,转眼相亲对象就闹到她眼前,好像他之前在刻意骗她,或者真是打算让她做个……第三者似的。 光是想到这个身份,周则就不太开心。 他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亦或是被顾青书惹出的不快的边角余料,总之十分烦躁,急于见到沉岁,连按着开门密码的手指都忍不住移动得迫切。 但他拉开门,屋子里却安安静静的。 公寓里已经铺满了层迭的郁金香花束,沙发上、茶几上、小桌上、地板上,几乎所有能看见的平面上都坐了一束,层迭错落,高低铺陈,好像一片粉红色的花溪。布置得比他料想中还好看。 花是沉岁喜欢的,颜色也是沉岁喜欢的,可沉岁人呢? 她看见了吗? 周则低头扫了眼空荡荡的脚垫,上面一双鞋都没有。 原本是沉岁下午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突然想到的,打算给她个惊喜。因此才强推着把工作都在今天处理完,急着带她赶回这里。倒是被这么一闹,他自己先忘了。 ……还是看见了,但不喜欢这种花了? 周则不死心,抿着唇绕开花束,往卧室里去找人。 没有。 衣帽间,书房,客房,露台,浴室……都不见人影。 周则重新站回客厅里,脸色不太好看。 他眯了眯眼睛,第一个念头是:跑不远的,得给她抓回来。 他这个人,一向比较知行合一。有了这个念头,就不再犹豫,直接出门又去按电梯。 他一直被顾青书缠在大堂里,沉岁若是从那儿出去,他不可能没看见,那就说明她是从地下车库走的。 为了特意避开他? 周则的眉心拧了拧,已经一路来到自己之前停车的位置,打算顺着沉岁走的方向去追人。 但他没想到,第一个线索竟然来得这么简单。 停车位空着。 嘶…… 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无奈,竟然吸着气轻笑了一下。现在倒学会顺手牵羊了。 · 沉岁当然不是想偷周则的车,或者是预料到周则要开车追自己而刻意给他制造障碍,只是单纯的,她坐在车里,越想越委屈。 在今天之前,她都不知道,原来周则也会有顾及别人情绪的时候,会担心她被那位小姐看到,惹对方不悦。 只是她还是没忍住,偷瞄了一眼,明明也没多漂亮,不是她自夸,这张脸可能是她为数不多有自信的地方了…… 但好看又有什么用呢?只有做情妇才要色相侍人,恋爱结婚不还是要门当户对吗? ——所以周则才要偷腥。 身体上喜欢她这样的,理智上却知道选个对自己有帮助的。 可真不是东西。 明明回来之前,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钱也没什么不好,等价交易嘛。可真的眼睁睁看着周则朝另一个女人走过去,两个人手臂贴着肩膀并排前进,那种感觉还是酸涩得她压都压不下去。 沉岁捡起了周则丢给她的车钥匙,逃避型人格的本能又一次占据了上风…… 只是她开出去,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目的地。 她现在也没脸回去再找徐孟怡了,一次两次的倒贴上来,徐孟怡看见她估计只会生气。 而这个时间,学校的寝室也锁门了,而且就算她能进去,她的床位也没铺被褥。 沉岁漫无目的地开着,打算随便找个快捷酒店先住进去。 千漳的路况其实很复杂,毕竟是个历史悠久的老城逐渐扩张起来,遗留了不少的单行线,和逐步搭建的高架桥。开到现在,她已经完全不认识附近的路了。 好在很快看到一家酒店招牌,沉岁绕了一圈,终于在附近找到个停车位,打算走过去开个房间。 停好车,往酒店走的路上,看见旁边一家便利店。 突然就有点儿饿了。 第二十章找人 周则手指点在方向盘上拍了拍,漫不经心地跟着app上显示的gps定位往前开。 他跟着沉岁绕了几个圈了,明明猜到多半是迷了路,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一点黯淡的期盼——她往这边来,是不是想去长青三号? 长青三号是他在千漳的住处,就在市郊的长青山山腰。从前沉岁去过很多次,但她似乎觉得地方有些偏,来往回校都不方便,所以周则才在市中心又给她租了公寓。 即便明知多半不是真的找他,可真的看清那个红点儿停的位置,周则的脸色还是猛地就黑了下去。 星期四酒吧。 千漳最大的淫窝。 周则被气得几乎笑了起来,就这么会挑地方? 脚下油门踩得一声轰鸣,刚才还懒散漫步的跑车几乎是瞬间便弹射出去。 · 周则开进酒吧门前的停车场,一眼就看见已经停好的车,虽然车灯关着,但停车场的光也照得清晰,里面开车的人确实不在。 他脸色不是一般的冷。 什么意思?他相亲,她就约炮,故意报复? 周则推门进了酒吧,拧着眉头推开乱糟糟的人群,目光不断在那些被异色灯光模糊的脸上逡巡着。 “还他妈想跑。” 男人粗暴的声音忽然从二楼传来,一个白影儿在楼梯口一闪而过,似乎是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慌不择路地想往楼下跑,却被扯着头发又薅了回去。 周则只想赶快找到沉岁,没有闲心去管别人的事儿。 但他位置恰好,对方这番动静都传到了他耳边,还是下意识冷眼睨过去,可这一眼,便看见二楼地面上掉着的那只黑色高跟鞋。 周则呼吸一滞。 紧跟着听见刚才那个男声猖狂地笑着:“哈哈,药都吃了,等劲儿上来,你跑哪儿去不是一样挨轮?” 周则脑子里轰的一声,刚才就阴沉的脸色一下更黑得要滴冰。 他顾不上其他,抬手一拳打在守在楼梯口的保安脸上,便翻着栏杆追上去。 那保安没防备有人突然暴起,被当头一拳打得后退,撞在身后的台阶上,可顾不得鼻子还发酸,匆忙爬起来,一边追人,一边揪着衣领向其他保安喊话。 周则低头又看了眼那只高跟鞋,黑色细跟,还带铆钉,确实是沉岁穿的那双。 暴怒之中,他头脑反而迅速冷静了下来,站定了回过头看着追来的保安:“她人呢?” 周则眼神冷得吓人,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责问。 被他这么一看,刚冲上来的保安忍不住心里一哆嗦,可他毕竟不是第一天在这儿工作了,来找家人的穷小子可不是第一回见,每一个都是下了拼命的决心,红着眼睛发了狠,可最后斗不过就是斗不过,哪个不是狼狈的被丢出去? 于是又恢复了底气,冷笑一声。 “呵。英雄救美啊,”那保安鼻子下巴都沾着血,周则那一拳头可不轻,“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他高高扬起手中的电击棍,打算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来一下狠的,他妈的,下手打他? 但他举起的手还没落下,周则便一脚踢到他肚子上:“说话!” “你他妈……” 保安被这脚猛地踹到身后的墙壁上,咚的一声,几乎眼冒金星,猛吸着凉气,咬牙切齿地开骂。 却不等这句骂完,就被抓着衣领往墙壁上猛磕,刚才见识过的拳头疯狂地招呼在他下巴上:“说,她在哪间?” 那保安被揍得满头是血,平时都是他打别人,他头一回遇到这种狠茬子,脑子已经发懵,张嘴只想求饶:“救、救命……” 周则眉头锁得异常的深,拳头抬起来眼看又要落下。 但刚刚对讲机里喊来的其他保安已经赶到,一共四个人,看到自己人正挨欺负,每天一个场子上班的兄弟让人打得满脸是血,跟个猪头似的,一时也怒气上头,七手八脚地便想冲上来先找回场子。 “滚!” 周则揪着先前那人衣领,把人狠摔到冲上来的其他保安身上:“喊金德滚过来见我。” “我们他妈管哪个婊子是金德?” 跑在最前头那个热血沸腾,却被扔过来的人砸个正着,拦住了拳头,嘴上却不服,他还以为金德是周则冲进来要找的人,也不管这名字听起来实在不像一个姑娘,张口便骂。 “停!停停!” 经理泡着匆匆赶到跟前,听到最后两句他就觉得不对,金德是这儿的老板,知道的人不少,却也不多,大部分人都只知道他叫金刀爷,能叫出大名的,要么是道上混得久出了头的,要么就是…… 无论是哪种,这打起来都是大事儿。 因此赶紧跑着上前喝止手下,跑得近了,这才看清走廊里绷着下巴的男人:“……周公子?” “嗯。” 周则淡淡应了一声,抬脚轻踢了下脚边的高跟鞋,将东西到了经理面前:“她被带到了哪间包间?” 对上这个问题,经理却忽然犹豫了。 星期四的包间里都在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种时候被突然闯进去,肯定要狠上这里,到时候周则拍拍屁股走了,老板追究起来,责任可都是他的。但要是不说,周则追究起来,这责任还是他的…… 周则几乎是磨着牙根儿在等着回答,耐心告罄,抬手便开了身边一间包间的门。 门打开,动感的音乐声便猛地传出来,一个只穿内衣的舞娘正随着音乐扭动,在房间正中跳着钢管舞。 屋子里的人看见周则,先是本能地一愣,还来不及尖叫,他便已经甩上身后的门,往下一间走去。 看这架势,是打算一间间搜过去了。 经理立刻就清醒了,这位绝对得罪不起,那与其把店里的客人都惹怒了,还不如只惹怒一个。 于是赶紧踢了脚那个满脸是血、正低头擦脸的保安:“快说,周公子问你话呢。” “……第三个。” 他还有些不服气,别了别脑袋才抬手指向走廊右侧。 周则没说话,直接抬脚踢开那间门。 第二十一章找到了 包间里光线一暗,只有远处电视屏幕上扭动的身躯,为房间提供了微弱的光线。 让人一眼就看见被吊在房间正中的白花花肉体,女人浑身赤裸,一头长发散乱的垂在脸旁,正十分痛苦的挣扎扭动着,从喉咙里发出些不人不鬼的呜呜吼叫。 周则眯了眯眼睛,却觉得头脑冷却了些。 那不是沉岁。 即使第一眼就有了判断,他还是大步走过去,捏住那个女人的下巴,把她的脸从乱发中抬起来。 确实不是。 但周则想象中的,松了一口的感觉却并没有来临,甚至隐约脸色更加难看。进了这种地方,谁还能看不出沉岁外套底下是怎么回事么,不在这间,可能遭遇的事情也是可想而知。 “你干什么?” 周则这才注意到旁边还坐着个男人,也是赤身裸体,明显被他闯进来的阵仗吓到,烧着的烟头就掉在他腿边的沙发上。 “这怎么回事儿?” 后半句是越过周则,去问他身后跟进来的经理,看见对方身后还乌压压跟着好几个保安,这才觉得不妙,匆忙抓个抱枕去挡自己下体。 周则只斜过去一眼,没说话。还被他掐着下巴的女人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理智,意识到他和那些人不同,正努力地往他掌心贴,喉咙里那野兽似的低吼也多了点儿低哀求救的意味。 但周则甚至没多停一下目光,直接松了手。 经理没空搭理那被突然打断、尽是不满的嫖客,正抖开沙发上的薄毯,打算先给那女人披上,便见周则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一时间不知道该先管那女人,还是先跟上周则。 怎么回事?这是嫌被人看光了,就不要了? 但眼见周则没再踹下一间门的意思,这才回过身把毯子围在那女人身上,小声询问跟在身边的保安队长:“老板到了吗?” “司机说快了。” 得到这个答案,他才略松口气,又堆起笑朝站在门口的周则凑过去。 对方正在讲电话,他过去的时候只听到最后一句。 “不然呢?” 然后便冷冷地挂断了电话,回头扫他一眼:“给我找个房间。” 经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让他给开个新包间的意思,眼珠稍转了下,谄媚道:“那里头那位,给您送过去……?” 周则像是已经完全忘了他刚才为对方有多疯狂,冷漠地抬了抬眼皮,语气疑惑:“我要她干嘛?” “那……”经理尴尬地陪着假笑,“继续放这儿?” · 沉岁吃完泡面,又重新挑了杯酸奶。 她刚在窗边坐下,拧开酸奶盖,便看见几辆警车呼啸着开过来,车上下来几位年轻警员,有条不紊占据了路口。 这是怎么了? 她抻着脖子向外张望,还没来得及看清,更多的蓝色警灯已经闪烁着靠近,最终将整个街区都笼罩在这明暗交替的蓝色中。 沉岁十分好奇,又不敢凑得太近,只好站在维护线外探头探脑,她把周则的车子停在里面了,应该没事儿吧?…… 她还有些没搞清状况,视线便自然地被一个推出来的女人吸引了。 对方被绑在担架上,身上只勉强裹着条毛毯,在医护的束缚下十分用力地挣扎扭动着,露出两条赤裸的白腿,口中呜呜啊啊发出动物似的嘶吼。 两个护士几乎要按不住她。 沉岁目光下意识追着对方,没想到隔着人群,对方也突然朝她看了过来,露出头发下光洁的脸,眼睛睁得大大的,十分吓人,但仍掩盖不住五官的精致,平常肯定是个美女。 “这是怎么了……” 她小声念叨。 但这时候是深夜,本来就没多少行人,就显得她的声音动作十分显眼了。 旁边路过的女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儿吗?” 沉岁赶紧尴尬地摆摆手:“路过路过,我这就走。” 对方却像注意到了什么,走得更近了:“带证件了吗?” 沉岁没想到,凑个热闹还这么倒卖,一边从口袋里翻出身份证件,一边指了指旁边的酒店招牌解释:“我打算住这儿的。” 女警接了沉岁递过去的东西,还没扫描便顿住了,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古怪,对着对讲说了一句:“找到了。” 第二十二章撕咬 沉岁是被带着走进这个外墙都是黑色玻璃的建筑物之后,才开始有些慌。 里面的情形明显和她想的不一样,明明占地面积不小,这个黑色围拢出的空间却显出股逼仄狭隘,动感十足的音乐声震耳欲聋,绚色的荧光灯和缤纷的灯条交替闪耀,将嘈杂的人声都拢在酒精和香水发酵的空气氛围之中。 沉岁是有点怕的。 她其实一直挺乖的,除了当初主动追求周则这件事儿大胆了点儿,平常甚至连清吧都很少去,更别说这种玩闹喧嚣的场所。 怀着忐忑和不安,她很快被领到楼上一个单独的包间门口。 走廊里正打电话的年轻人抬起头看了沉岁一眼,把电话放低,点了点头:“沉小姐。” 然后抬手指了指一下旁边的包间,示意沉岁进去。 沉岁不认识他,可对方又叫出了她的名字,于是狐疑地也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这一路上,她多少对这地方究竟是做什么的有了点儿猜测,因此脸色并不太好,忐忑地猜想是不是对方看她探头探脑的张望,把她误会成了这种地方的工作人员?她要是待会儿打电话找人捞她,是找徐孟怡少丢点儿人,还是找周则少丢点儿人呢…… 直到她推开门看见了周则。 空荡荡的大包间里,周则独自坐在正中的真皮沙发上,面前的大理石桌面上摆了瓶酒,却似乎没有动过。 房间里过于安静,连空调吹出来的丝丝风声都听得清楚。这种环境里,沉岁推门进去的动静并不小了,尤其是后面还跟着高跟鞋踩在地毯上,闷闷的哒哒声。 但周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低头盯着面前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不知道是在发呆走神,还是在想事情。 沉岁走到他身前,这才发现周则看似随意搭在膝盖上的左手其实用力到发抖,青白失去血色的指甲狠狠压着裤腿。 “……怎么了?” 她直觉感到周则不太对劲,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握住他不断颤抖的指尖。 将要碰到的一瞬间,周则忽然反手扣住她手腕,扯着她整个人往他怀里跌进去。 “唔……” 沉岁被拽得一惊,下意识地撑在他肩膀上寻找平衡。 周则像被她动作弄疼似的停顿了一下,拧着眉头看向她揪住他的手掌,又抬起眼睛看向沉岁,目光冷得吓人。 不对,周则的状态真的很不对。 沉岁的念头还没转完,便看见男人极其寡淡地扯了扯嘴角,似乎笑了一声,可眼睛却越发的冷。 “呵……” 身体向前,直接压着沉岁向后跌进宽大的沙发里,像野兽扑捕猎物一样将她按在身下,娴熟地低头咬上咽喉。 呼吸时的粗重热气打在她下巴上,沉岁甚至能感受清楚他炙热口腔中尖锐冰冷的牙齿,紧紧贴着她喉咙脆弱的血管,随时都会刺破。 沉岁忍不住的在抖。 她从来没见过周则这样。 他似乎真的想杀了她。 “周、周则……” 沉岁声音止不住的发颤,每一条神经都紧紧绷着,维持着扬头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只有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淌,都逆着她高高扬着不敢放下的下巴淌进头发里,浸得她心头发凉。 她感觉叼着她喉咙的牙松了一些,仿佛被她一声叫得醒了些,抖着声音继续开口:“周则……你要杀我吗……” 刚松懈的力道突然又收紧了,沉岁一瞬间闭紧了眼睛。 她想,完了,她说错话了。 可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后悔了,就只剩下求生的本能,抓着周则衣领那只手不知道怎么挣出来的,狠狠锤在了男人身上。 可是没有用。 她的力气还是太小了,周则高壮的身躯压着她,连动都没有被她撼动分毫。 沉岁这时候才感受到周则的狠,好像终于撕去了平日里冷淡疏远的皮,只剩下骨子里透出来的狠厉,毫不在乎她的挣扎捶打,红着眼睛扼她的咽喉。 她可能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可疼痛过后,想象中的热血喷洒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沉岁僵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周则好像是在亲她。沿着喉咙,锁骨、下巴……然后堵在她唇上,强势地抵开她唇瓣,动作凶蛮,近乎撕咬,尖利的牙尖儿衔着她嘴唇碾转,又像要把她活生生吞掉。 但他确实在吻她。 沉岁还在发僵,不知道应该挣脱还是回应。 周则已经放开了她。 他唇边蹭着抹血迹,不知道是之前吻她时咬的伤口又绷开了,还是刚刚她也被弄伤了,总之他整个人都被这抹淡红衬托得异常邪气。 “不杀你。” 周则淡淡开口。 顿了顿,才接上:“操你。” 第二十三章包间I 周则的样子实在是有些骇人。 额头上一层薄汗,粘着几缕发丝贴在脸上,直定定看下来的瞳孔又深又黑,闪着某种残忍狠厉的碎光。 这一眼看得沉岁脊背发凉,仿佛有一条毒蛇顺着她衣襟儿钻了进来,贴着她皮肤缓缓上爬。 周则力气大得惊人,抓着沉岁后颈,轻易便给人按进沙发里。 身上的外套被随意撕扯几下,丢到了一旁,露出那身催人破坏的内衣。 他勾起黑网丝袜的边缘弹到她腿上,轻蔑的冷笑一声。 “贱货。” 他平时绷着斯文,很少讲脏话,说这话时呼吸又粗重得像要燃烧,大手难耐地贴在沉岁身上肆意游动,不像是骂人,反而带着股不能自持的欲色。 “你混蛋……” 沉岁被丢进沙发里,指甲划在靠背上,拖出一条淡淡的划痕,鞋子也掉了一只,但她全没在意,挣扎着从他手心里撑起来:“放开我,我不想和你做!” 她从来没有这么抗拒过,身体和心理都不想让周则靠近,本能地要往外跑,想喊人救她,想离这个男人远点儿。 周则却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他不在乎站着还是跪着,眼睛里好像只能看见她的肉体,红艳艳的那口小屄,抬手不是去抓沉岁,而是去抓那条纤细的内裤边儿。 刺啦—— 纤薄的布料碎裂的干脆,沉岁连跑也没办法跑了,应声跌坐回沙发里,两腿并得死死的,抬起眼睛祈求的看向周则。 “我不想做,别在今天,别在这儿……求求你……别碰我,我不想做……” 她知道这种事上求饶也是没有用,可天生性子就是这么软弱,从小到大的乖小孩,不懂她明明没犯错误为什么会遭遇体罚,哭起来是撕心裂肺的委屈。 “我爸的医药费我不要了,你放开我,我自己去赚,不要你的了。” 周则冷静地解开皮带,抓住她两条细腕,轻松套在上面勒到最紧。 “你拿什么赚?靠你现在端咖啡的零钱,靠你毕业后一个月几千的工资?还是像现在这样,张开腿求人?” 沉岁坐得低,看向周则的时候仰着头,眼睛里的委屈逐渐凝滞,被击碎变成不堪,难以置信周则竟然讲出这种话来。 可他说的又是事实,让她无从辩驳。 周则闪着嘲弄的眸光顿了顿,眼神中划过一瞬间的不耐烦,似乎是忽然不想看见她这张脸了,莫名的烦躁,干脆压着她重新跪俯进沙发里。 “唔……” 周则进得特别狠,不管沉岁的感受执意往里闯,强硬地撑开穴口的嫩肉,逼着她吞进去。 沉岁觉得自己像要撕裂了,下体相接处火辣辣的疼,像她和周则第一回的时候,那次她出了好多的血,也疼得人都在发抖。 那时候的周则拧着眉头看着带出来的血痕,哑着嗓子问她:“还继续吗?” 现在却只是更深地往她身体里钻。 “嗯……” 周则轻轻吸着气,掰着两瓣臀肉狠狠地往里挺,连最后一点儿缝隙也不想留,两颗卵蛋都紧压在她大腿根儿,像是恨不得一起碾进去。 他不知道沉岁是疼的,她背对着他,哭得可怜兮兮的小脸都被埋进沙发软皮的表面,紧紧咬着下唇,无声地掉着眼泪,像是生怕连哭声都能取悦了他。 周则只觉得她很湿,和他平时弄她时候一样的湿,甚至他顶进去之后,还微微颤栗着,仿佛在迎接他。 可就是缺了点儿什么。 周则掰着沉岁大腿,压着她细腰狠狠地碾进去,碾进子宫里面,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宫口的嫩肉小嘴似的一口口嘬着他马眼儿。 可沉岁仍然只是在抖。 他声音冷下去了:“就这么喜欢?” 他太想要她的一点回应了,哪怕是哭也好,叫也好,骂他求他都好,那样的沉岁才是沉岁…… 可这句说出来轻飘飘的,沉岁也只是短暂的僵了一下,似乎全不在意。周则感到一股无限扩张的愤怒在他体内燃烧起来,像是要将他心脏替代成烈焰,灼烧得他眼前一片赤红。 ——为什么就不能懂他呢?说过那么多次喜欢他,就是这种程度而已? 他脸上浮现的都是狰狞冷笑,耳边像是有呼啸的风声震耳欲聋,抓着沉岁的动作越来越深,力气越来越大,连沉岁终于被弄得忍不住哭喘出来也没有听到,只机械又狠厉地重复着动作。 …… “叮——” 清脆的门铃声骤然响起。 “周先生?” 谭封贴在对讲上等着指示。这边明面上的事情已经料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是回去收收尾,今晚上闹出这么大动静,即使是帝豪恐怕也不能不出面打点善后,具体怎么处理,他还是要跟这位周家的少爷请示一下的。 可他没等到开门或回应,反而是啪的一声,眼前的门板轻轻一震。 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落到地上摔碎的声音。 包间的门隔音不错,他勉强猜测那是个砸到门上的酒瓶,后面还依稀跟了声怒吼:“滚!” 谭封摸了摸鼻子,想起了刚刚进去的那位沉小姐。 他之前还觉得,这找人不过是个名头,他在周家下属的地产企业帝豪里做事,对这种家族豪门的手段也算见识过不少,拿个普通人做筏子朝对头开刀,是最常见的做法。 可今天这事儿,好像却不太一样。 第二十四章包间II 也许从前周则真的手下留情了。 他力气竟然这么大,钳住她时一动也动不了。身体被从内而外劈开时痛得连挣扎也没了力气,只剩下弓着腰身颤抖,但是腰也弓不起来,被钳着往下狠按,只剩撑的得要坏掉的小穴还能仰着,迎合地将凶物引向她体内。 好像子宫都被捣得碎了。 沉岁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从此都要丧失生育能力了…… “你弄坏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她眼眶憋得通红,咬着牙关跟周则放狠话。即使她做不了什么,但她不会原谅他的。 可疼痛之外,生理上还有另一种感受,酸酸麻麻,好像口腔溃疡时忍不住用舌尖去拨弄,疼痛反而让人上瘾。 沉岁眼泪掉的格外的凶。一半是真的疼的,另一半是愤恨自己,即使在这种疼痛之中还能找到快感。 周则对她的威胁充耳不闻,只一下一下更深更快地往里捣,低沉的喘息越来越粗重,像野兽似的俯在她身上交媾。 “叮——” 突然的门铃声吓了沉岁一跳。 她几乎正对着门口,身上连内衣都不完整,一边奶子裸贴在沙发皮面上,何况周则还贴在她身上,挺动得迅猛无情,任谁推开门都能看出她被弄得多狼狈。 她不想被人看见身体,更不想被人看见现在屈辱惨遭凌虐的样子。 沉岁紧张得身体绷紧,抬着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嗯……” 周则被她骤然蜷缩的状态夹得狠吸口凉气,然后才恍过神来,随手抓起桌上的酒瓶猛砸到门上。 “滚——” 他吼得声音不算大,嗓音更是沙哑得不像他,可还是吓得沉岁又一哆嗦。 周则没理她的反应,淡淡冷哼一声:“呵。就这么欠操?” 他说话的时候,动作却没停,只是慢下来,蘑菇头顶着她小穴口缓缓地磨蹭,抵进去也不急着深入,而是向上挑着,碾着她身体一侧又研又磨,将她阴道层迭的褶皱被划开碾平,弹软嫩肉含着股股的春水爱液吮弄他鸡巴,汁水贴着皮肤挤弄的声音清晰得沉岁自己都听得到。 羞辱的意味十分浓烈。 “说着不要,小逼爽成这样?” 周则扯了扯嘴角,又抽出来一次。 龟头脱离穴口的时候,两片嫩肉还不甘地张着小嘴挽留,拉出条黏连的透明水线,挂在马眼之上。 失去支持的小穴轻轻被抽出个“啵”的空荡声响,像是饥渴叫嚣着急需被再次填满。 周则显然也听见了这声儿,脸上那种冷漠残忍的笑更加明显。 “沉岁,你下不下贱?” 只听声音,沉岁也能想到他脸上尖锐的嘲讽。 她扭过头去,呆呆地盯着地摊,不想理会他。 周则看出来沉岁犯倔,像是非要证明给她看,抬手将她原本留在胸衣里的半边奶子也抓了出来。指尖夹着乳珠揉捏两下,感受着软珠立刻挺立起来,大手拢着乳肉抓捏揉弄,身下挺动的动作也配合动作,再次激烈深刻起来。 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儿,他却冷静得像旁观,游刃有余逗弄着她身体。 沉岁做不到他那么收放自如,冷静自持,即使咬着牙不想给他回应,还是被弄得气喘吁吁,两颊绯红。 他明知道她胸最敏感,就利用这弱点。 沉岁到的时候,眼泪也跟着再次汹涌而至。 第二十五章回家 周则有意折磨她,不再是蛮横的只知道狠干,而是用了手段,进的深深浅浅,更有节奏,手上去揉她的胸,低头含她的耳垂,还会在她绷得最紧时伸手拨她的阴蒂。 沉岁连续到了好几次了。 她被弄得又是哭又是叫,气喘得连成一片,脑海中一片空白。到最后连跪着都跪不稳了,全靠周则大手抓着她继续挨操。 周则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她也不太清楚,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碰她,她以为周则还要再来,害怕地惊醒过来。 这才看见周则只是抱她,见她醒了,哑着嗓子开口解释一句:“抱你去洗澡。” 沉岁摇摇头:“我想回家。” 她肤色苍白,即使脸颊上都是高潮后的红晕,也遮不住此刻状态并不好,鼻尖上被吓出一层冷汗,和哭出来横七竖八的泪痕交织着,眼皮被泪水泡得红肿着,压着她眼神,看起来空洞又无力的模样。 周则觉得胸口像被一把揪住了似的。 他茫然地点了点头:“好,回家。” 沉岁却推开了他,摇摇晃晃要去够被他随手丢在沙发背上的风衣。意思十分明确,她现在就要回家。 周则抿着唇,伸手帮她把衣服勾了过来。 他没说话,但动作固执,坚持自己动手把衣服围在了她身上,想了想,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去包间里的卧室拿了条毯子出来,眉头拧了拧,似乎很嫌弃,最后还是伸手又盖到了她身上。 沉岁实在是又困又累。她在医院里奔波里半天,来不及休息,又被周则透彻地闹了两回,床上她不肯服输,几乎全靠意志力撑着,到最后昏睡过去,真的是最后一丝精力也被榨干了。 她见周则没什么再对她动手的意思,就也懒得阻拦,任他抱着下楼。 被放进车里的时候,她又惊醒了一次,睁开眼睛看到后视镜里司机看过来探视的目光,张口报出了徐孟怡家的地址。 不管徐孟怡骂她也好,气她也好,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只是她再醒过来时,视线适应了一会儿室内昏暗的光线,才发现是在周则家里。 周则在千漳近郊是有一栋别墅的,院子里里外外种了许多的种子,幽邃又带着股淡淡的寒意,跟他这个人的气质很搭,总是远看是挺拔修直的,离得近了才体会到这个男人没有心。 沉岁推开门走出去,隐约听见楼下有说话声传过来,她走得近了,才逐渐听清楚些。 “……周总那边,您二叔那边,还是有些意见的。” “他的意思我知道。但有人吃亏就有人占便宜不是吗?做都已经做了,你要是不知道该找谁,就去联系牧子易。” 听声音,这句是周则说的,只是语气十分的不耐烦,说到最后一句,烦躁已经显而易见。 “您这样说,我也知道能办到什么程度了。” 沉岁已经走到楼梯口了,低头看下去,能看见对方是个年轻人,似乎并没有因为周则的不耐而有任何情绪,反而像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蹲在地上淡淡收拾起茶几上摊开的文件。 他低着头,沉岁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的表情。 他伸手从旁边的药盒里拆出来一板,往前推了推,送到周则眼前:“您二叔说,这药一定要看着您吃了。” 周则没动。 沉岁猜,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不太好看,他一贯是最讨厌别人干涉他的事情的。 果然那蹲着的年轻人不得不抬起头来,有些谄媚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您也知道,也是为您好的。您别为难我一个打工仔……而且沉小姐也许快醒了,我也快点离开。” 这才看清,是之前在包间门口打电话的那个年轻人。 沉岁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却觉得他显然不了解周则,竟然觉得他是会体谅打工人辛苦的人。这药,他恐怕是不会吃的。 她想要不要下楼帮忙打个圆场,毕竟周则怼起人来是真的不留情面,又有些担心自己不够资格,再反把自己搭进去。 便看见周则淡淡捏起指尖的药片,扬头吞了进去。 第二十六章甜枣 周则顺着谭封的视线回头,便看到楼梯口站着的小人儿。 他霎时有些慌乱,第一反应是匆忙抓起药盒,藏到沙发底下去。 可再回头,沉岁已经转身回去,压根儿没有走过来看看他的意图。 周则抬头看上去的动作就顿住了。 谭封顿时觉得他在这里尴尬,讪笑了两声告辞:“周先生,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周则没空理他,已经快步走上楼梯,只是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去。 上到楼梯最后几级的时候,就看见沉岁正蹲在地上,颤颤巍巍地站了一次,却没站起来,又蹲了回去。 眉心拧得更紧了。 他快步走到沉岁身边,打算将人抱起来,却被沉岁下意识地侧了下身,躲开了他伸过去的手。 周则抿了下唇,重新站直起来,居高临下垂眸看着她。 沉岁也不想理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待着,一个蹲着,一个站着,谁也没开口。 直到沉岁蹲得腿稍微有些麻了,第二次尝试起身,却还是因为身体的疼痛缓缓蹲了回去。 周则不得不先服软,坚持把沉岁抱了起来,放回床上。 整个过程沉岁还是没有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别扭的把头扭向远离他的一侧。 周则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下手太狠,说的话也不好听,沉岁现在只是不想理他,没像那回扇他一耳光,说明是真的没力气了。 或者,她真打算疏远自己了。 他按了按眉心,把这股怀疑的念头压下去。一定是他想多了,医生说,他这个病情最容易疑神疑鬼的。而且,他也不会允许那种情况发生。 “我打电话叫个医生过来。” 看沉岁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周则给她掖了下被子。 “不要。” 这是沉岁跟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很平静,但却透着浓郁的疲惫,好像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多解释一句都累的程度。 “女医生。” 周则开口补充。他以为沉岁是有点讳疾忌医,他们第一次之后沉岁也是疼,也是不愿意去医院看,最后是他自己打电话给认识的医生,要了女生撕裂的止痛药膏。 但其实沉岁没这个意思,她自己会去看医生,只是不想和他再多牵扯。 于是干脆的开口赶人。 “你去上班吧。” 周则捻了捻衣袖,轻吸口气,努力放低姿态。 “时间还早呢……我等你睡醒,我们一起吃早饭。” 一起吃饭是他示好惯用的手段,因为沉岁很吃这套。 但这次沉岁没理他,只是有些冷淡的笑了一下,就闭上了眼睛。 周则转身出去,把门拉上之前,突然再次开口:“之前给你爸爸联系的医生,已经同意接手了,我会找个时间把你爸妈送到都京去,手术也会尽快安排。” 这次沉岁嗯都没嗯,反而把被子盖了头顶上。 这算什么?提醒她自己爸爸的小命还仰仗着他呢?还是昨天晚上对她下手狠了,给一颗甜枣? 第二十七章假装失落 沉岁以为自己应该睡不着了,但她身上疼,也不想起来,只好继续躺在床上,浑浑噩噩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先是分手一个多星期,在自己决定彻底死心的时候,周则忽然回头来找她和好,再到母亲对周则那种谄媚热情,努着劲儿把自己往周则身上推的热情。 其实她一直知道自己妈妈势利,喜欢钱,从前只要沉父能一直往家里拿回来钱,她就从不过问他的事情,任他折腾,拜佛烧香也好,算命批卦也好,办法事躲忌讳也好,都配合着他胡来。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陪着父母去某座庙里上香,她身上的裙子不小心被火盆燎到,火苗立刻蹿起来,差一点儿就在她身上烧起来,多亏旁边看着香火的小和尚眼疾手快,扯着僧袍给扑灭了。 沉父见她身上无碍,反而异常高兴,哈哈笑着说她这个女儿一定是身上带运,旺得很。 沉岁当时还小,不懂什么是旺,隐隐约约觉得,那应该是种会把人吞噬的东西。 就像她现在和周则的关系,她妈妈应该也觉得她旺。 可她只觉得周则快要把她吞噬掉了。 …… 沉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醒的时候,是被热醒的。 头上都是被子里闷出来的汗,她稍稍一动,才感觉自己身上还压着条胳膊,一回头,周则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过来,正抱在她身后睡得安稳。 男人的体温更高,像小火炉似的发烫,烤在她身上,出了一层的细汗。 沉岁蹙了下眉,轻轻向外挪了挪。 她一动,才发现周则抱她抱得紧,手臂无意识地箍着她回到身前。 挣了两次都没挣脱,反而手臂上的肌肉逐渐绷起,睡梦中的周则眉头紧锁,力气大得像要给她肋骨勒断。她不得不回身把他推醒。 周则被她骤然晃醒,惊得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沉岁的目光满是恐慌,怔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似的,拱着脑袋把头埋到她肩膀上。 “周则,你弄疼我了。” 沉岁语气不太客气。 话以出口才意识到措辞实在不妥。 周则听了轻轻笑了一下,环着她的手臂倒是松了松,埋在她肩头的脸却转而往她胸口蹭。 沉岁这才注意到,她睡衣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扯开了,多半是睡梦中被热的,这会儿就成了周则饥不择食的入口,蹭着去吻她胸口露出来的皮肤。 “用手帮我弄出来好不好?” 周则一边往她身上拱,一边去抓她小手,按到他睡梦中就早已勃起的硬邦邦阳具上。 沉岁没躲,任他抓着握上去,却也没打算配合,侧了侧头,脸上有点受伤的样子。 “我还疼……” 她本来就长得白,又气血不好,窗帘缝隙透过来的日光昏暗,更显得她白得惨淡,额头铺着一层细汗,碎发黏在眉梢,看起来真的脆弱得像随时都会碎掉。 周则动作停了下来,但很快又继续下去。 而且更加直接。 不再蹭在她胸口亲亲捏捏的吃豆腐,而是直击主题去扒她的内裤。 沉岁的脸色一下有些苦涩。 她高估自己什么呢?以为她卖卖惨,装装可怜,周则就会心疼她吗? 哪一次他想要会拿不到呢? 他一直如此罢了,只在乎满足自己的欲望,何必假装是第一天知道一样,为自己在他心里毫无地位而伤心失落? 第二十八章吃饭 沉岁动作上没有抵抗,反正她力气也没有周则大,推他也不过是被抓住手腕。 她垂了垂视线,盯着周则领口淡淡开口:“你和顾小姐吵架了吗?” 周则动作停顿了一下,眉头紧了紧,这是他努力压着心头不悦的表现。 “顾青书?你问她干嘛?” “只是觉得,昨天你看起来很生气……” 沉岁不动声色。 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周则抓着她内裤的大手松了,不耐烦地拧着眉头抽身,站在床边丢下一句:“吃饭吧,吃完饭我送你去医院。” 显然不准备再继续刚才被撩拨起的性事。 男人的情欲就是这样,来得快,冷得也很快。平时里有些争风吃醋的小动作还可以当做调情的趣味,但在床上胡来的时候,突然提起正房,就难免被一下败了兴致。 沉岁原本想先冲个澡,可又害怕周则在她洗澡的时候又想过来,思来想去,还是跟着下楼先去吃饭。 周则这栋别墅的厨娘姓孙,沉岁跟着周则一起喊她孙姨,她则喊他们“少爷”和“沉小姐”。 孙姨对沉岁一直是很照顾的,总觉得她看着瘦,气色也不够红润,每次她来过夜,第二天都会额外给她带一壶汤走,放在保温桶里,让她中午吃饭时一起喝了。但周则找她总是很突然,有时她在外面,来不及回寝室取保温桶带过来,多的时候在她寝室里能积压三四个。 后来周则就让她住到他律所旁边的鹿烟居了,她也就没再有机会吃孙姨做的饭菜,倒是很想念的。 这个时间,吃早餐早就过了,直接吃午饭又多少有些油腻。孙姨给准备了碗海带汤,切了些水果淋了蜂蜜,又加上刚出锅的鸡蛋饼,倒是正正好好,沉岁光闻着就觉得食欲大增。 “谢谢孙姨。” 沉岁接过递过来的豆浆杯子,真情实感的感觉到一点儿开心。 孙姨充满慈爱的看了她一眼,那种长辈看到合自己眼缘的小辈时,流露出的自然的亲近和祥和。 “道谢不如沉小姐你多吃一点,好久不见你过来的,一来就又瘦了……”她看着沉岁憔悴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推了推豆浆的杯子,离沉岁更近了一点儿:“这么久不来,从前给你准备的无糖牛奶都过期了。今天只好打份豆浆,你看看要不要加点糖?” “正好的。”沉岁尝了一口,笑着抬头:“要是天天能吃您做的菜,我肯定就胖了。” 杯子里的豆浆沾了一丝在沉岁嘴角,她说完话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掉。 坐在她对面的周则抬了抬眼睛,撞见这副画面,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了滚,目光也深邃了些。 他张了张嘴,原本想说句什么。 却被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的沉岁打断了,她慌张地摆了摆手,自我否认道:“不过瘦些也好了,瘦点儿好看的!” 目光慌乱的去扫周则。她忽然想起来,顾青书才是未来会住进来的女主人,而她没有任何身份适合说这样的话。 但周则的脸色却并没有因此好看起来。 第二十九章无措 因为沉岁餐前的失言,这顿饭两人吃得格外沉默。 周则吃的更快,也没等沉岁,直接离席去换了身衣服。其实他走的时候,沉岁还隐隐松了口气,可没想到他只是去换衣服,很快又回来了,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随手翻着本书。 沉岁远远看过去,看不清书名,只看见封面粉红粉红的,很艳很俗的那种粉,实在不像周则的风格。让人忍不住多瞄几眼。 她忽然灵光一现,觉得这书有可能是那位顾小姐推荐。顾小姐可真敢,推荐这种书给周则,而周则竟然也真的看了。 她想入非非,周则忽然轻咳了一声。 沉岁闻声又瞄过去,只见周则仿佛并没有感受到她的视线,只是默默换了个姿势,继续读着手中的书页。 原来真的只是咳嗽啊。 但周则心情不错。他忽然想起来,某次沉岁和室友聚餐时喝得多了,几乎不省人事,室友打电话叫周则去接人,那次室友在车上哄着沉岁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沉岁就睁大眼睛看着前方,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开车的周则,异常郑重的说:“长得好看的。” 可沉岁瞄了他几眼之后,忽然又不看了。 他忍不住闷咳一声,咳完才意识到自己满脑子想的什么蠢事,烦躁的换了个姿势,翻了一页,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回书页上。 等沉岁也吃完早饭,周则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 “走吧。换身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沉岁放下擦嘴的纸巾,垂了垂眼睛,觉得周则的催促背后,大约是急着要去做别的事情。 “我自己回家,不需要麻烦你的。” 她原本也没打算和他一起。 不过饱餐一顿,还是她惦记了许久的孙姨的手艺,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心情已经好了许多,语气也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疏远。 “不疼了?” 周则只抬了抬眼皮,语气说不上友善,听在沉岁耳朵里,就有点儿斥责她之前卖惨装病的意味。 切。 这种人。 沉岁冷冷地撇了撇嘴角,懒得和他辩驳,既然他非要验证,就让他验证验证。 她起身穿过他身边,抬脚往楼上她睡的客卧走回去。 “岁岁……” 走到楼梯中段时,周则忽然叫了她一声,沉岁脚步顿了顿,冷冷地应了一声:“干嘛?” “……你去哪儿?”周则沉默了半秒才继续开口。 还能去哪儿? “你不是让我换衣服?” 她感到十分莫名其妙,不太耐烦地回头瞥了他一眼。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那一瞬间的周则看起看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像个不知道大人为什么心情不好的小孩子,茫然又担忧的提问确认。 等她凝了凝目光,想要确认的时候,周则就已经冷漠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坐回了沙发上了。 换衣服的时候,沉岁心里乱得很。 脑海里不断回闪起周则那副表情,短暂模糊,让她不断怀疑是不是自己恋爱脑复发引发的错误幻觉。 可周则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好的。 就比如现在衣柜里一条接一条的裙子,只要周则觉得她喜欢的,或者适合她的,不用她主动开口也一条条的填充进来。 不能陪她过纪念日的时候,也总是至少会发个红包。 后来还学会了送花……粉红色的郁金香,她第一次收到的时候开心得不得了,抱着周则亲了又亲,还小心拆了花束,分散到花瓶里摆在公寓各处。 可即便她每天早晚都精心换水,那些花还是很快就低头枯萎了。 好像总有些东西,不是她想留就能留得住的。 第三十章开端 其实周则对她到底有没有感情这问题,沉岁不是第一次纠结了。 她其实特别没有安全感,又害怕这种没底气被轻易看穿,某次好不容易趁周则在路边抽烟等她、却被女生走上来要微信的机会开口问出来:“是不是想靠近你的女生也挺多的?……你当初怎么就看上我了呀?” 那一刻,大约心里想听的,是个温柔深刻的爱情故事。 最差,也该是一句表白。 但周则脸上都是疲惫,对她这问题毫无兴趣,随手丢掉抽剩的香烟。 “你主动,我为什么要拒绝?” 沉岁就沉默下去。 他说的没错。和周则的这段关系的开始,是沉岁格外主动的倒贴的。 是她主动追上去要他的微信,加了好友后也是她主动找话题聊天,主动提出约他看电影,又借着昏暗的光线主动吻了上去。 那天,该送她回学校的时间,周则坐在车里,指尖漫不经心地拍在方向盘上,忽然转过头来看她:“我家离这儿不远,你要去看看吗?” 他用的词是“看看”。 多么单纯的一个词汇,让人联想到的是周则阳光干净的童年、从小到大的奖状证书、和书柜里展开的毕业合照,联想到人间烟火的气息,是他或许和善的父母,会笑着和沉岁打招呼,客气的招呼她多吃水果。 如果周则说“上楼坐坐”,那种女性安全指南里常见的短语,沉岁想必是不会点头的。 可到了长青三号那座精致略显空荡的别墅后,当周则把她抵在沙发上吻她的时候、抱着她回到卧室的时候、伸手解她裙子拉链的时候…… 她确实是没有拒绝的。 她觉得太快了,可又不想被当做个放不开的女人,迷茫之中已经被剥落得一丝不挂。 周则一定是个情场高手,面对才约会一次的稚嫩女生也表现得游刃有余,低头吻着她的乳尖儿让她在快感中迅速松懈。 确认她湿润后进入得有些急切,拧着眉头钳着她的腰,让她:“放松。乖。” 她就真的放松了一点儿。 直到进去的时候她疼得耳根通红,顺着周则的视线她才知道自己流出血了。 他有些意料之外的样子,眉心拧出的结深了深,嗓音也格外的哑:“还继续吗?” 沉岁疼的直掉眼泪,还是咬着牙点头。 她不想自己的第一次刚刚开始就匆匆结束。 而且那时候,她觉得对方是这么哥大帅哥,她不亏的。 只是她没仔细看,周则的东西其实那么大那么长,只进去一半她就已经承受不住,只能不断向他索吻去转移注意力。 那时候周则还以为她也已经动了情,进得格外急促了几下,立刻刺激得她憋不住哭腔。 下体的痛觉像是逐渐被麻痹,只剩他不断游走在她身体上的大手,撩拨出一层层奇异的酥麻,她弓着小腹又哭又抖,身上疼出的冷汗逐渐被刺激出来的燥热汗珠所覆盖,她又烫又难熬。 和她后面和周则经历的那些酣畅淋漓的性爱相比,说快感绝对谈不上,可她毕竟是第一次,身体的一切感受都那么陌生而奇妙,还是让她小小的迷醉了片刻。 还是第二天早上再醒的时候,才感觉身体底下疼得那么厉害。 当时她对性还有点儿一知半解,不知道该不该去医院。其实倒不是觉得这种症状羞耻,而是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值得忍着疼痛去医院排队检查一次的那类症状,还是每个女生第一次都是这么小死一回,窝在床上休息一天就会好了。 她拿不到主意,最后还是去问周则。 周则倒很干脆,直接找认识的医生拿了药膏给她涂。也不知道是不是药膏疗效好,她恢复得倒是真的很快。 又或许她在性上真的有点天赋,很快就能在周则身上体会到难以言喻的快感了。 饱胀的,酸涩的,酥麻的,强烈起来像是要将她摧毁的……也许周则这个人给她的快乐,还不如那根儿鸡巴多。 第三十一章医院I 沉岁简单冲了个澡,便换好了衣服,随周则出门去往医院。 一直到在医院楼下停车的时候,周则心情都不错,其实并不是非要来医院的,他也可以叫医生去家里给沉岁看,但这里离市中心的商场近,离鹿烟居的公寓也近,他打算要是沉岁不那么疼,他就陪她去逛逛街,要是她还疼,就和她一起回公寓看电影。 他赶了不少工作才把时间赶出来,很想都花在她身上。 · 可隔着一道屏风,沉岁在里面做检查的时候,那股烦躁就突然涌上来了。 大概是确实伤到了,被医生碰到时有些疼,沉岁没忍住,轻轻嘶了一声。 这一声有点儿娇气,还有点儿暧昧,她自己也意识到了,立刻就咬住双唇不再出声了。 可周则还是听见了。 双眼直直的盯着面前挂着天蓝色棉布的屏风,视线仿佛能穿透过去。看见房间里侧点亮的大功率射灯,明晃晃照在沉岁粉红娇嫩的私处,两片皮肤紧紧贴在一起,被医生手中消过毒的冰冷钳具轻轻拨开,露出内里缓缓涌动的艳色嫩肉,挂着点滴鲜亮的湿润汁水——肯定是湿润的,沉岁总是湿润的,甚至他夜里去找她,在她睡梦中压到她身上,她还没醒来的时候,他摸进去,仍旧是湿润的。 明明是只有他能看的东西。 明明是他的东西。 “嘶……呼……” 周则做了一次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只是看医生而已,而且是个女医生,沉稳温柔的中年女性,对妇科既专业,人又耐心。她碰沉岁,只是最单纯的医患关系,为了健康。 道理异常明白,可周则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沉岁对同性的亲近。她挽着室友的手臂比挽他的还紧,她开心时抱着徐孟怡的肩膀贴在她耳边撒娇,她刷短视频时刷到穿旗袍的美女,不舍得刷过去,反复看了三四遍,还点进话题里继续翻翻找找,她某次突如其来的感慨,“女孩子都是香香甜甜的,比男人好多了。” 他以为他根本没在意,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归拢进记忆里,记得清清楚楚的,连她说话时音调的起伏都能复现出来。 他想起沉岁和他分手后摇着头、一脸坚定,“以后我不喜欢男人了……” 她会不会被个女人抢走? 他最后没有输给一个男人,却要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女人把沉岁带走? 周则头痛欲裂,那阵呼啸的风声又起了。 “沉岁……” 他声音哑得厉害,像是即将被烈焰吞噬的老旧风箱。 沉岁闻声转过头来,周则不知道怎么突然推开屏风,闯了进来。挂着隔绝实现的蓝布的铁质屏风架被他粗暴的推开,屏风脚呲啦的划过底面瓷砖,又晃荡着倒向一侧,霹雳乓啷一声巨响,摔倒在地上。 周则却向全然没听见这巨大的噪声,直直地向她走过来,连被椅子绊了一下、几乎摔倒,都没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半秒。 “……怎么了?” 她感觉到他的不对。 就像前一晚他在那家夜店会所那样,周则平日里藏着的狠劲儿和戾气都肆无忌惮的显露在身上,像沾了一身血迹的孤狼。很危险。 可这次是什么原因呢? 前一次她猜测或许是那位顾小姐惹他生气,可这次她一直在这儿乖乖的啊,医生刚刚还在叮嘱她,确实是有些撕裂,给她涂了有消炎止痛效果的药膏,让她记得晚上睡前再涂一次,不要洗澡。 她又没有在装病,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第三十二章医生 周则伸手来抓沉岁,她本能地往医生身后躲了半步。 这动作反而更惹得周则不快,盯着她的眼睛里像要喷出火苗来,他停住动作,没再抓她,而是收回双臂抱在胸前,僵硬地、又直勾勾地看向沉岁:“岁岁,过来。” 他叫她岁岁,应该是有点儿亲近示好的意思的。 可他现在的表现,却只让沉岁读出陷阱的味道。他要把自己骗到他身边去,然后也许碎尸万段。 沉岁不敢动,抓着身后的桌角轻微打颤。 “你别打我……” 她试探着开口:“也别咬我,我就过去。” 刚刚还表情和悦的医生也被周则的样子吓得不轻,正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听见沉岁这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视线在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沉岁,和筋肉结实青筋在额角直跳的周则之间来回逡巡了几次,最后咬了咬牙,还是回身站定了。 “你不能打她,大庭广众的,你这是犯法。” 周则原本表情就极其不耐烦了,听见这句,瞥着她冷笑了一声:“呵。那你去报警啊。” 嚣张至极。 女医生的脸色更难看下去,这间私立医院一贯以费用高昂而闻名,这里的患者往往非富即贵,他这种态度,大约是咬死了沉岁不敢说出对他不利的证词。 她想起刚才看见的小姑娘私处的痕迹,已经完全肿了起来,可她碰上去,就第一下小姑娘嘶了一声,剩下的时间都安静乖巧得不像话,明显是经常吃这类的苦头…… “我会提供证词的。” 女医生咬咬牙开口,目光又转向沉岁,“你身上的其他伤痕,也都可以找我做鉴定。别害怕,家暴是最懦弱的行为,我可以帮你做证词,起诉他。” 她说这话时已经做好了丢掉这里工作的心理准备,不过也没那么可怕,她是妇科疾病的专家,在公立医院有自己的职称,不可能被轻易取消。这边只是合作的副业,钱更多工作更少是真的,但她也不是毫无退路。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病历本上记录才20岁的小姑娘堕落进被圈养、被家暴的漩涡,就算她救不了她,她也要做出尝试。 沉岁没想到剧情会突然往这个方向转折。 周则冷笑的那一声,她听着都胆寒,女医生也明显被他看那一眼吓得一抖,不是完全不怕的,可还是站在这里没有逃。 她感受到一点温馨的暖意,以及一种同时出现的责任感——她不能让女医生受到波及。对方想要保护她,她不能恩将仇报。而且事情也确实不像她想的那样的。 沉岁壮着胆子往前迈了一步,赶在周则再次开口之前挽住他的手:“我们先回去,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她不敢看向周则,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抖得很厉害。 她感受到周则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了停,紧接着被她握住的大手反手覆盖上来,五指扣着她五指,紧紧地拉着她向前一扯。 她被攥得手心发痛,踉跄着脚步跟上周则的步伐,还努力抽空回头,对着匆匆追出来的女医生笑着摆摆手,示意她没事儿的。 但周则显然对她的小动作极其不满,冷冷地回眸,看向医生的目光里警示意味十足。 离沉岁远点儿,离他的东西远点儿。 他无声地说。 第三十三章车祸 周则在电梯里也握着沉岁的手握得紧紧地,力气大得要把她手掌勒断,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电梯显示窗上的红色数字逐渐下行,仿佛跳动的数字最后会指向某种终点。 沉岁也一起盯向那块电子显示屏。 心跳越来越快。 她几乎是出于回报善意的目的才上前一步,哄着周则离开,这会儿冲动的热血渐渐退下去,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周则咬着她的喉咙,差点咬碎她气管的画面,又开始害怕退缩了。 周则拽着她走到车子旁边,习惯性地为她拉开副驾的车门。 就在周则坐进驾驶位,正准备系上安全带的一瞬间,沉岁猛地再次拉开车门,百米冲刺地朝着远处狂跑。 她跑得冲动,连方向也没有看清,只是凭着本能想远离周则的方向。 她听见身后车子启动的声音,明亮的车灯朝着她的方向照耀过来,她不敢回头,拼了命的继续往前跑。她有点幸运,跑的方向似乎正是车库的出口,她看见前方有隐约的日光落进来。 可车声越来越近了。 沉岁忍不住地回头,看见两只金黄色瞳孔般明亮的车灯直直照射过来,在她视线中飞速扩大,一瞬间她身体内的血液像是凝滞住了,两腿仿佛焊丝在地面上,一动也没动成,直挺挺的兀立在道路中央。 她首先想到的是电视剧里,面对车祸的女孩儿总是呆呆的不知道躲,原来都是真的,不是编剧胡编乱造的。 又想到她小时候的玩伴温宜,她们一起坐在公园里吃冰淇淋,路过的爷爷夸她漂亮得像个洋娃娃,可很快又夸温宜才更加活泼可爱,古灵精怪,还把自己的扇子给她玩伴扇。 想起后来温宜满脸高傲的向她讲述,自己是怎么被人从车祸里救下一命,对方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自己冒着危险也要救她。 她笑得端庄又得体地说:“接近你的人都是图色,图你的身子,你不懂这种被真心看中的感觉吧?” 别人生命的最后都是闪回自己人生的走马灯,就她连最后,想起来的都是讨人厌的温宜。 沉岁说不清是平静,还是恐慌到极致时的抽离,总之那么一瞬间,她七七八八的混乱念头倒转了如此之多。 等她惊魂稍定,看清眼前的景象,便见那明亮的车灯就停在她身前一尺。 车内的周则俯在方向盘上,紧紧抿着双唇,正恶狠狠地盯着她。 沉岁来不及多想,生怕周则拉开车门追上来咬她,下意识地转身继续逃跑。 她跑到太阳底下才终于停了下来。她原本身体素质就不太好,唯一坚持做的运动大约就是和周则的床上运动,跑了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气喘吁吁,撑在路边的绿化树上艰难呼吸。 沉岁还是有点儿余惊未平,原本想坐进路边的咖啡店逃避一会儿,可又想到周则在医院抓她的时候毫无避讳的意思,根本就不会顾忌在咖啡店里对她动手,反倒是她,被堵在店里反而会无处可逃。 这么想着,她干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下来。 这里视野开阔,如果周则靠近,她至少可以随时逃跑。 可沉岁没想到,开阔的视野,让她注意到第一件事,竟然是远处的车祸。 第三十四章撞人 不怪沉岁一眼就能看见,今天周则开的是那辆白色的保时捷,车身流畅的线条即使在络绎不绝的车流中也十分显眼,更何况现在就堵在道路中央。 是周则追尾,撞得挺狠的,对方小半个车尾都被怼进去了。 前车的司机正骂骂咧咧地拉开车门:“草你妈怎么开车呢?故意撞上来?” 可肇事司机并没有如他所料的积极出来协商,反而仍旧安稳地坐在驾驶室里,被追尾的司机气得脸色刷的涨红了,骂声更加响亮暴躁:“怎么他妈开个保时捷拽上了?千漳的豪车多了去了,你这算个屁啊,就他妈这么嚣张?你他妈赶紧开门,下车!草你妈是不是喝高了酒驾啊?” 后面的话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沉岁就算好奇,也没敢停留围观,赶紧转身往另一方向溜走了。 周则应该是没看见她的,她想。 得到了周则的动向,沉岁似乎稍稍安心了那么一点儿,她打算去超市里买点儿零食,提回徐孟怡家当做赔礼,毕竟自己不声不响跑了两天,连个消息也没回。 可她还没开始逛,倒先收到了徐孟怡打来的电话。 “周则出车祸了!” 徐孟怡直奔主题,声音虽然压小了,可语气明显还是喊着。 自从上次在酒吧里沉岁乖乖跟着周则离开,徐孟怡就有些看出来了,沉岁嘴上说着不能原谅周则,可心里明显是不舍得的。她虽然不赞同和快男谈恋爱,但沉岁毕竟年纪小见识少,一时沉迷在周则那副皮囊之下也是情有可原,这种事情,总会自己慢慢意识到,做爱高潮才是人生中最不能缺少的快乐,她没必要催促。 沉岁愣了一下,刚想询问徐孟怡是怎么知道的,对方就已经自顾自地接上话了:“就在GKG这边儿,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我看对方司机挺难缠的,就把周则堵在车边……诶,哈……Hi……” 徐孟怡那边的声音一顿,紧跟着一句有些僵硬的打招呼,似乎是被周则发现了在人群中围观的她,然后电话便被挂断了。 沉岁叹了口气,这回她想逃避也不能逃避了。 等她急匆匆赶回车祸的位置,另外那个司机已经被徐孟怡拿钱哄走了,周则站在她身边,不仅不疯狂,甚至看起来有些落寞颓丧。 “岁岁……” 还是他眼睛尖,最先看到沉岁。但喊人的声音还是有些低落,似乎是有点儿胆怯,不那么敢开口。 “这么快呀?” 徐孟怡心直口快,随口感慨沉岁过来得太快,这才几分钟啊,但也没有走心,继续说道:“既然你来了,那你送周公子回去?我还约了朋友在这边吃饭。” 她转向沉岁,眨眨眼睛,暗示并不是吃饭这么单纯。 周则没说话,只是顺着徐孟怡的视线,也目光灼灼的看着沉岁。眼里似乎有些恳求的意味。 倒像只小狗。 沉岁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心软了。而且现在的周则,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危险了。 她坐进驾驶位,周则就乖乖钻到副驾驶,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沉岁不太认路,只好就近给他送到鹿烟居。算上红绿灯也没几分钟的车程,她停车的时候,一扭头竟然发现周则已经睡着了,安安稳稳靠陷进椅背里。 …… 沉岁原本想问的话不得不都吞回肚子里。 她没熄火,车上空调调得小了些,便轻轻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在她身后,原本呼吸平稳的男人慢慢睁开眼睛,浓黑的瞳孔里暗潮翻涌,分明没有一点儿睡意。 ——她不陪他的吗?就那么急着回去找徐孟怡?对方可是自己玩得开心,丝毫没有想她的意思呢。 第三十五章小别胜新婚 徐孟怡没想到,周则也会来参加他们这场聚会。 他找了个空位,扯了扯领口,便开始给自己倒酒。 李贺维看他的架势,叼着烟头笑了笑,眼神示意贴在自己身上的一个姑娘坐过去。姑娘倒是十分乐意,周则从气质上就压其他人一头,又斯文又禁欲,她就挺吃这一款的。 笑意盈盈地靠过去,顺势接过周则手中的酒杯。 周则动作一顿,然后顺着她摸过去的手指看上来。他稍稍抬了点儿头,额前碎发的阴影没那么重了,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脸来。 陪酒的姑娘不自觉心跳快了两拍,耳根不易察觉地红了一点儿。可还来不及调整,便对上周则看过来的视线。 那双眼睛是冷冰冰的,唯一的情绪只有厌烦,仿佛她不是个笑靥如花的大美人,而是只筋疲力尽的癞蛤蟆,他就垂眸冷眼看她,连靠近都不想靠近。 这一眼,就看出一个人的狠来。表面上斯文内敛,背地里吃人不吐骨头。 她手触电似的便缩回去了。 然后才察觉自己的失态。她这是怎么了,做这行两年多了,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今天竟然也这么反复失神,先是不该有的害羞,又被吓到下意识退缩。 脸上赶紧挂起营业的微笑,想说两句笑话重新活跃下气氛,周则却已经不再看她,只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李贺维知道他一直对这些卖笑的不感兴趣,也不在意,扬扬下巴示意有些不知所措的陪酒女:“周公子想喝酒,你就陪着。” 他原本也只是出于礼貌才让人过去,毕竟屋子里的都点了,就周则一个身边空着,也不像话。 刚才还开心能陪到周则这么个帅哥的女人,脸上的笑立刻就僵了,按周则这个喝法,他喝一杯,她就陪一杯,那她今晚可有罪受了。 可老板开口,她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喝。 倒是徐孟怡拍了拍身边两个男公关,示意他们手里的骰子:“别停啊。” 场子这才算重新热起来。 可多了周则这么个人,实在打眼得紧,尤其他还有个牛逼的姓,圈子里不太熟的也都悄悄打听出了他的身份,轮番来套近乎的一点儿也不少。 徐孟怡余光瞄着,但凡过去敬酒的,周则都喝了。 她沉吟了片刻,也端着酒杯凑了过去。 不怪她跟着谄媚,之前为沉岁的事儿,周则就拿徐家威胁了她一次,这回她要是不主动点儿,周则说不定以为她记仇呢?这种富家子弟最容易小心眼儿了。 她敬得有点儿晚,那个陪酒女都脸色都有些发白,不知道是真的酒力不行还是故意装出来撒娇,摇摇晃晃往周则身上贴,露出低胸装拢住深邃沟壑,随着她动作轻轻晃颤,离男人胳膊不过一寸地虚蹭。脸上笑容娇媚,讨好道:“周公子酒量可真好……但这么干喝多没意思,也玩点儿别的?” 其实要是还喝得下,她也真不想这么卖肉,几乎是明摆着要对方来占自己便宜了。 可周则只斜着眼神睨了她一眼,似乎对她这副予取予撷的姿态全不感兴趣,反而转着手里的酒杯,示意徐孟怡给他倒酒。 喝完这杯,他终于再喝不下,沉沉靠进椅背里。 “让她接我。” 他看了眼徐孟怡,食指和中指不住地揉着眉尾,一副被酒精折磨得头晕又昏沉的模样。 “……” 徐孟怡觉得,自己好像中了圈套。 她还没说话,倒是旁边有嘴欠的主动接话:“何必麻烦嫂子,我家司机就在楼下等着呢,直接给您送回去就行。” 本意当然是想溜须拍马的,显然不太会看颜色,这马屁拍得不正,直接拍到了马蹄子上。 周则抬起眼皮,冷冷睨他一眼。 “别乱叫,哪儿就嫂子了?”李贺维听起来语气不太好,训斥对方别乱多嘴。 这人是他朋友,免得周则发火说得难听,他先主动发句脾气,周则一般情况也就懒得再计较。 但他突然想起来,说到一半的话生硬的转过来,又面向周则:“……让顾青书来接你?” “谁?”周则似乎醉得思路也慢了,第一遍没听清楚。 “顾青书啊。这两天她在圈子里逢人就说和你快成了。” 虽然是转述,但李贺维的语气也很笃定。他前几天就听家里说,周家在找人相亲,顾家是书香门第,家世干净又有名望,顾青书长得也不错,周则和她结婚,怎么听都是门当户对的合适。 他说着,就要掏出手机,打算给顾青书叫过来。 今天这个局,他原本也是叫了顾青书的,可对方推说有事儿,他还以为是和周则约会呢,没想到周则却自己过来了。 眼见李贺维电话就要拨出去,周则坐不住了,冷冷从沙发背里直起腰来,随手抓过外套:“我自己叫车。” 人都走出包间了,又折回来补了一句:“我和顾青书没关系。” 李贺维刚重新抱住掌心细腰,看了看周则身后被摔上的包间大门,挑了挑眉梢。 他这样子,明显不是和顾青书没关系的样子啊,吵架了? 倒是徐孟怡,刚才那段儿信息量有点儿大,她一直没插上话。 周则来之前她就已经喝了不少,思维还有点儿麻木,消化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之前沉岁万分委屈的说着,周则有别人了,难道是指顾青书? 要真是这样,那沉岁这份初恋恐怕是没结果了。 周则就算再喜欢她,也不可能不对顾青书负责任的,就算他自己想任性,周家也会给顾家一个交代。 徐孟怡和李贺维沉岁的观点不一样,她是觉得周则是喜欢沉岁的。想想那时候流氓摸沉岁的手,周则那个眼神,恨不得将那只手剁下来……虽然后来那一脚也是不轻。今天出了车祸,听说沉岁要来时那个表情,跟对方司机私了赔钱一点儿都不手软,像是生怕对方在沉岁过来后继续在那儿碍眼…… 还有刚刚,她觉得,周则那一句,就是想让她叫沉岁过来的。 明明俩人该在一起的啊……怎么周则还绕这么大个弯子,过来让她重新把人找过来?莫不是……岁岁悟了?经过这么两晚的小别胜新婚,也觉得快男实在给不了她性福? 第三十六章电话 周则把外套搭在一边肩膀上,揉了揉眉心,才往外走。 夜已经很深了,周遭的路人并不多,马路上偶尔驶过的汽车也都开得飞快,时间像是跑得格外快,需要人飞驰着去赶,又像走得格外慢,跟街边路灯的光一样,静静伫立看不出区别。 他不喜欢吃药。 很多人以为,对抗痛苦的药,吃进去一定是快乐了,其实不是的。是麻木。对看见的风景麻木,对身边的人麻木,对喝下去的酒精也是麻木。 所以,当他抱在沉岁身后昏昏欲睡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状态好得多了,沉岁就在他怀里,他不用伸手就能摸得到,能感受到她的体温,也能感受到她呼吸的起起伏伏,这些细节让他安定又开心,他便没有吃药。 ——沉岁要陪着他一整天,他会开心一整天,为什么需要吃药? 直到他差点儿杀了她。 可是他现在明明吃了药,该感觉麻木,却为什么会这么的想她?比所有夜晚都更加想她。 沉岁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受到手机在床上震动。 她最后还是没去徐孟怡家。万一徐孟怡玩得开心,夜里回家再来一场,她还得听着。而且她身体还是很疼,不知道是从医院跑出来太急了,还是着急从周则手里解救徐孟怡,跑过去的时候又扭了,总之药效比她想象中要短暂得多,最后只能在附近开个酒店房间。 原本只是想先躺在床上休息五分钟再动,没想到竟然直接睡着了,还一觉睡到夜里,被这通电话吵过来才醒。 沉岁迷迷糊糊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周则。 “喂?” 难得是她语气不耐烦来接。 “岁岁……” 听筒对面的男人语气有些不宜察觉的激动,低低地叫着她名字:“我想你了。” 不得不说,周则声音也是好听的。 低沉悦耳,在寂静的夜晚中连他一声呼吸都听得清楚,即使在电波传递中稍有些失真,仍然足够扣住她心弦。 沉岁被强行吵醒的脾气不自觉消了一点儿,但还强自绷着语气,硬邦邦的冷漠:“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就是说这个?” 但她这话,听在周则耳朵里,就稍微有点儿暗示。 “也可以说点儿别的。” 周则轻轻吸一口气,声音更低了。 “没什么好说的……” 沉岁举着手机,把脑袋闷闷的往枕头里埋,心中感慨她自己真是完全栽在周则身上了,对方稍稍示示弱,她就上赶着想往钩上咬。 几次下定了决心要分手,到现在藕断丝连,要断断不干净,要合又没理由复合。 周则那边又传来几声轻喘,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对话就搁置在这里。 又是沉岁先忍不住开口:“你没别的事儿,我就先挂了。” “别……嗯……” 周则这句说得有些急,应该是怕沉岁真的挂断电话,就带出一声没压住的闷哼。 这声音沉岁太熟悉了。 周则趴在她身上弄她的时候,她耳边就都是这种压抑不住的淡淡闷喘。 “你在干什么?” 沉岁从床上弹坐起来,声音也高了八度。 ——他和别的女人做爱的时候,故意打来给她听? “我……”周则的喘息声顿住了,吸着气开口想解释,“岁岁……” “别喊我。你真让我恶心。” 沉岁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冷冷把电话按掉。 真恶心。 她自己也恶心。 周则的电话号重新被赛回了黑名单,沉岁翻身下床,就算医生让她不要碰水她也忍不住,第一反应就是冲进浴室洗澡。 第三十七章决心 “嘟——嘟——” 听筒里传来电话被挂断的盲音。 周则攥着手机的手指一紧,另一只手却是一松,失去握扶的硬挺肉柱轻微上下弹晃了两下,最后还是直挺挺的翘着。 但他的欲望已经被搅得一团糟糕,无心再继续了。他随手将手机丢开,啪的一声轻响,是掉在地毯上的闷声。 ——想听着她的声音撸出来,这事儿有那么过分吗? 周则拧着眉心,仰面斜躺在鹿烟居的双人大床上。他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在他心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觉得这里就该带着沉岁的味道了。 但沉岁已经搬走太久了,其实这里什么味道都没有,无论是床单还是枕套都被打扫的阿姨换过新的,深灰的床上四件套,多半是孙姨按他的喜好买的,连点儿沉岁的影子都挖不出来。 只有满屋子快要枯萎的粉色郁金香。如果顾青书没来,如果他多忍耐一会儿,先带沉岁回家,她看见屋子里这些花会不会开心呢?就像他第一次送她花的那个早晨。 递送的电话留错了,快递员在楼下时已经问出来了:“是沉小姐吗,这里有一束送给你的花。” 可沉岁开门接到还是开心得乱跳,冲过来抱着他吻他的下巴,又跑回去拿起手机对着花束左拍右拍。他那时候觉得沉岁像只转世成精的小蜜蜂,在房间里飞来飞去,最后飞落在他身上,两腿打开跨坐在他腿上,私处反复蹭过他裤裆,将他晨勃刚休的鸡巴蹭得又硬又胀,她也汁水淋漓,在他睡裤上洇开条细长水痕。 他现在就想操她。 像那次一样,把她抱到餐桌上掰开,狠狠贯穿。 周则忽然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脚掌探在地毯上踢了踢,踢到手机之后,脚尖点了下屏幕,亮起的锁屏上,一条未读消息也没有。 行。 他忽然冷笑了一声。 周则这个人,越是生气的时候,反而越冷静,脑子里思路异常的清晰。 分手、拉黑、现在还挂他电话……沉岁翅膀越来越硬了啊。 他俯身捞起手机,给谭封打了个电话,然后才转身进了浴室。他要冲个冷水澡,不然今晚没法睡了。 他进浴室的时候,沉岁正按关酒店的淋雨蓬头。 洗了个澡,她思维好像稍微清晰了点儿。周则那个电话,好像也不一定就是和其他女人做爱,至少她没听见女人的声音…… 沉岁觉得,自己恐怕又开始恋爱脑了,总是想着各种可能性为周则开脱。周则去相亲,她想过是不是他家里逼迫他的,即使听见了顾青书描述周则有多绅士,她还想周则只是皮囊好,外在总是显得矜贵有礼。周则在会所里不顾她反抗强行上她,她也想他会不会是喝多了酒才失控。周则又在医院里不管不顾拖着她走,一副等到家里就把她生吞活剥了的可怖模样,她也去想会不会是他有什么精神疾病,突然发作,不是刻意想伤害她。 反反复复,她总想为自己找个可能性说服自己,周则也许对她没那么坏。 但事实呢,如果她安静下来扪心自问,她能毫不怀疑的说出周则是爱她的这句话吗? 她连他有没有喜欢过自己都不确定。 城市里高楼的玻璃反射着霓虹与月光,远处的高速上还有荧光似的车流。在这个深邃的午夜,这个城市心脏处的两扇落地窗,几乎同时映出两个孤独的影子。 沉岁和周则同时下定决心。 ——她不要再和他纠缠了。 ——他要让她离不开自己。 第三十八章承认身份 沉岁定了个早起的闹钟,简单梳洗了一番,便打算先回学校。她还有考试,一门专业课,一门选修课,没那么难,可也不好完全不复习的裸考。 如果不是周则赶在这两天找事儿,她这个学期应该会拿个不错的成绩。 但她没料到,周则要想找事儿,并不是她不想理会就会中止的。 当天中午,沉岁就收到了妈妈打过来的电话。 “你在哪里呢?我和你爸爸正往千漳去呢,你有没有空呀,我们一起吃个饭的呀?还有你那个朋友,多亏了人家……你可不要不转达啊?你爸爸马上要去都京做手术,我们一定要请人吃顿饭感谢一下的。” 沉母顺着自己的意思,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才意识到沉岁只在开始时应了两声:“诶,你这孩子……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的呀?在干什么呢?” 沉岁原本计划好的,等自己毕业再带爸爸做手术的说辞,突然就开不了口了。 她低估了周则了。她以为周则一定会拿这件事拿捏自己,拖着不肯给她办,一定先逼她服软才行。但周则只是把她父母送到她眼前,逼着她立刻当着他们的面说出那句“不治了”…… 她确实做不到。 沉岁拨电话给周则的时候,他显然对她的反应和选择早有预料,既不惊讶,也没拿这件事敲打她几句,只是淡淡开口:“我定了华喜的餐厅,等下接你一起过去。” 语气也是陈述,没给她拒绝的选项。 那辆保时捷也许送。去修了,今天周则难得开了辆超跑,也是白色,凌厉的线条,搭配夸张的剪刀门,难得见他这么张扬高调。 沉岁不声不响钻进副驾驶的位置,抬眼看着周则,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则却看都没看她,一脚油门,强烈的推背感直接让她的一切纠结都甩出了脑袋,马力强劲的发动机在脚下飞转,轰鸣着将车身推出成一道亮眼的白线。 下车的时候,沉岁脸色就不太好看。她本身就有点儿晕车,周则又故意开得横冲直撞,像是和她怄气似的折磨教训着她。 身体不舒服,她下意识便忘了拒绝周则扶过来的手,被他轻易牵着扣住五指。 沉岁还没来得及甩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则真的算的这么精确到分秒,便看见旁边一辆黑色SUV上,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正惊喜的看过来。 “沉岁!沉岁!” 沉母喊着她的大名。 她目光从沉岁脸上,很快绕到她身边的周则身上,在他们身后那辆还没熄火的亮色超跑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回到两人五指交错,紧紧扣住的手上。 沉母用胳膊肘推了推身边的沉父,示意他也一起开口,两人笑呵呵地朝周则打着招呼:“周律师也在啊……您好,您好。” 周则淡淡点了点头,对沉岁父母的态度并没有多热络,似乎连做戏掩饰一下自己拿他们当威胁沉岁的工具人的动机都懒得。 寒暄过后,沉父轻咳了一声,有些埋怨又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女儿:“你也是……既然在一起了,怎么也不跟我和你妈说一声?你都上大学了,难不成家里还能反对你谈恋爱不成?” “……我们还担心你眼光太高,性子太娇,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呢。你妈妈一天就瞎操心。” 说出来的话是埋怨,但语气却都是对沉岁的纵容宠溺。 只是他的目光,也落在沉岁始终没能从周则掌心抽出来的手上。 第三十九章吃饭回家 这顿饭,沉岁吃的极不自在。 她几乎没夹几筷子菜,垂着耳朵听着沉父沉母迎合到有些谄媚的去恭维周则,夸他什么年少有为,一表人才,又说沉岁性子软,这样在外面总会挨欺负的,让他多多照顾沉岁。 沉岁听着,手里的酒杯忍不住的一直往嘴边送。她想,她可没总挨欺负,唯一真正伤害她的,就只有周则。 她叫第三杯酒的时候,被周则抬手拦下了。 沉岁有些不乐意,冷着眼睛看向周则。 众人只见,他笑着看了她一眼,伸手揽过沉岁的腰,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又贴在她耳边笑着说了句什么,沉岁就乖乖任着他转头吩咐侍应生,把葡萄酒换成气泡水了。 那句贴着耳根吹过来的话,只有沉岁能听见。 说的是:“想去洗手间等我?” 如果她继续喝下去,想去洗手间,他就追过去在里面弄她一顿的意思。 说话的时候,他揽在她腰侧的手,轻微往下移了移,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沉岁短裙下露出来的腿。性暗示的意味不轻不重,刚好足够沉岁怕得一滴水不敢再多喝。 五星酒店配套的餐厅,沉父沉母就被安顿在餐厅楼下的套房里,两人对这安排显然十分满意,嘴上推脱着客套,说让周则破费了,说把这钱转给他,其实都笑得合不拢嘴。 沉岁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自己父亲笑得这么开怀了,想来也没人对周则这样的条件的女婿,能有什么不满意。 · 正如周则预料到的,沉岁整个过程中都表现得乖乖顺顺,任他牵也任他抱,安安静静的不反抗,任他领着回到了鹿烟居。 这还是沉岁提出分手后,第一次重新踏足这里。房间仍旧是干干净净,跟她走时看起来没多大区别。 沉岁被周则按在床上,仰躺着看高处解着衬衫扣子的男人。 “我可以和你上床,但条件要先谈清楚。” 她开口的声音很冷静。周则摸着她大腿给她扔到床上的,竟然一点儿情欲都没有。 周则眯了眯眼睛,骨节分明的手指扯开袖口,一边把衬衫脱下去,露出条块分明的精装上臂,一边开口:“你想要什么条件?” 他动作没停,心底里还是对沉岁势在必得。 “要是我爸爸治了一半,你反悔了怎么办……”沉岁逼着自己直视他的眼睛,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退缩,不然怎么被周则吃干抹净都不知道:“你要一次性先把手术的钱打给我,我才跟你做。” 周则已经把衬衫完全脱掉,随手丢到地毯上,伸手去解腰带。听了她这话,抬眼看着她笑了一下,像是笑她出息了,又像笑她不自量力。 “岁岁,条件不是你这么谈的。你想让我一次付清,你得让我看到一次付清的价值,不是吗?我要是拖着不给你……你不也得想着办法来求我吗?” 他讲话时声音里都是轻松笑意,眉眼间也都是笑,可沉岁却感受不到他的开心。 周则单膝跪在她身边,已经开始脱她的T恤。 “周则……”他三言两语,沉岁就被逼上了绝路,纵使提前反复做过心理准备,还是掩藏不住声音里的哭腔:“你这样,我不会配合你的。” 周则眉头拧了拧,脱她衣服的手却没停,绕到她身下去解内衣后面的扣子。 沉默片刻,周则轻笑一声:“你忍得住吗?” 他拧起的眉心散开了点儿,抬了抬眼皮睨她一眼:“想要钱,也不是不行……你主动点儿,让我痛快了,自然给你。倒说得像我以前多亏待你似的。” 周则跨在她身边的腿移到了她两膝之间,漫不经心往上顶了顶,示意她抬起屁股让他把裙子脱下去。 沉岁原本就红了眼眶,心里恨自己不成钢,打定了主意要好好谈判,到头来节奏一点儿都不在自己手里,周则又是这副哄小孩子的轻慢态度,像是纵容让着她似的才答应她条件。 这委屈就更浓了。 她没配合他,反而牛仔短裙的口袋里摸出个避孕套来:“而且,以后你得戴套。你直接进来,脏……” 周则这回抬起眼睛正视着她了,像是觉得他听错了,看了看沉岁的眼睛,又看了看她手心里攥着的一支避孕套,第一反应是抓住她胳膊去摸里面那颗皮埋。 那是520时候沉岁送给他的礼物。起初他没在乎什么避孕方式,是沉岁自己主动吃药。但吃了药,沉岁姨妈期间脸上会起痘,她很在乎自己的漂亮,生理期之间就会开始为这个烦心,一整天都忍不住反复用手指去戳那颗小红疙瘩,连跟他上床时候也是闷闷不乐。周则觉得她纯属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原本他也没觉得怎么避孕有什么差别,主动去楼下买了大盒的避孕套,让她以后不用再吃药了。 只是避孕套有避孕套的麻烦,比如沉岁选了无聊的电影,无聊到周则伸出手指去摸她腿心,明明两个人都被勾动了心思,躲进洗手间里,却没法办事儿……他贴着沉岁内裤顶了好一番,蹭得沉岁小小高潮了一次,又用手帮他弄了出来。 大约是沉岁自己也觉得这样麻烦,又不尽兴。于是偷偷去医院做了皮埋,作为送他的礼物。 可周则却异常兴奋。总觉得这种方式和其他的都不一样,是长期的、稳定的,是三年五载,在沉岁的未来计划里,都是和他在一起。 周则在皮肤下摸到了那个细小的硬物,还好,还在。他脸色略微缓和了一点儿,但总体还是冷的,以无法拒绝的体力优势抓着沉岁细腰抬起,还是将那条短裙扯了下去:“射进去这么多回了,你现在嫌脏了?” 沉岁不肯服软,咬着嘴唇,也死死盯回去:“我怕染上病。” 周则几乎被她气笑了,看着她咬牙切齿:“老子就只碰过你一个,要是染病,也他妈是你传染我。” 连脏话都飚出来了。 他忽然反应过来,手腕撑到沉岁头边,居高临下直直看向她:“你以为我跟顾青书睡了?所以你为了报复我,才和徐孟怡一起乱搞?” 第四十章表明态度 沉岁竟然尝试约炮,这事儿一直让周则耿耿于怀。总是忍不住想起,他从酒吧带走沉岁的那天,她一开始没认出他,可还是乖乖和他走了……她对别的男人,也是这样? 理智来讲,周则认为不会。 沉岁这个人,可是相当看脸的。但也不好说,毕竟当初她撩他的时候,也是见了一面就追上来要微信,第一次出来就滚到床上了……她对这个,还真挺随便的。 “你睡了几个?” 周则捏住沉岁的下巴逼问她。他预料到她会逃避,会转开视线,提前阻止了她的动作。 沉岁转不开脑袋,却还是没说话,咬着嘴唇垂了垂眼睛,不肯正对上周则的视线。 俩人还在吵架,她心里还绷着别扭,让她承认自己说了分手后却还不死心,等着周则来道歉挽留,她不可能说得出口。 但这反应,在周则看来,就是心虚。 他嘴唇抿得紧紧的,薄成一条直线,脸色比刚才难看多了,捏在沉岁下巴上拇指用力到发白。 “沉岁!” 周则喊她名字,像是要将这两个字咬碎。 沉岁不敢看他,只倔强地往他眼前送了送手心的避孕套, 周则低头盯着她,半晌,忽然冷笑了一声:“你再敢跟别人上床,我就……”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因为沉岁忽然看上来了。 她一直忍着眼泪,眼眶都被憋得红红的,氤氲的水汽在她瞳孔里打颤,这一眼脆弱易碎,好像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会将她四分五裂似的…… 周则怒气滔天,可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他恶狠狠地抢过沉岁手心的避孕套,用尽全力远远地丢出去,宣示自己的态度,然后直接掰开她大腿。 两人身上的衣服已经剥落得精光,赤身裸体相对,他轻而易举就抵住那条暴露出的粉红肉缝。 周则一手钳着沉岁的腰,一手掰着她腿心,圆硕骇人的蘑菇头毫不留情地抵开那条细缝,撑开平整紧致的小穴口,强行碾着层迭嫩肉寸寸打开,吞下一整根青筋虬结的狰狞肉柱。 “你不许……” 沉岁还想反抗一句,抬着小腿往周则胸口上踹。 “嘶……别咬。” 换来的却是周则舒爽的吸气声,当然说的不是她上边这张嘴。 他轻易抓住沉岁脚踝,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这只不安分的小腿扔到肩上,扛起来大开大合的继续往她身体深处顶。 小穴里面又湿又紧,他刚插进去,淋漓的汁液便跟着涌上来,细腻温热,泡着他蘑菇头把他往深处勾,甬道里的嫩肉层层迭迭,在温热的春水里疯狂搅动,裹在他鸡巴上又缠又咬,几乎吮着他鸡巴上每一条血管每一道筋络,一寸皮肤都不放过的咬着往深处吞。 欠干。 周则忍不住拧起眉头,抓着沉岁腰臀的交接处的弧线,像个把手似的把人固定在他身底下,大开大合地向内狠撞,他进得格外顺,湿滑得不像话,抽得却格外难,小嫩穴死死咬着他鸡巴根儿像是不肯松口。 “嗯……” 他爽得不停地吸气闷哼,掐在沉岁身上的大手忍不住地用力,抓着细腰向上游走,在细嫩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路暗红指痕,最后抓着一只被他撞得翻飞乱颤的娇乳狠狠拢住,五指深陷进白嫩的乳肉,牛奶似的皮肤从他指间溢出,不住地打着细颤,他稍一松手便看见新添的五条指印,清晰地迭在旧痕之上。 嫩得根本经不住他摆弄。 周则心里嗤笑一声。他抽插得格外顺畅,对沉岁的气就难免消下去两分。 原本今天他也不是打算和她吵架的,只是想好好操她一顿。可他费心安排她父亲的事情,甚至用了他爷爷的面子,不仅换不来一句感谢,她还发起脾气来跟他犯倔。他话也都白说了,让她主动点儿,她呢? 现在连叫一声给他都不乐意。白牙咬在红唇上,用力得随时可能滴出血来。 第四十一章失禁 “叫出来。” 周则低低开口,捏在沉岁奶子上的手指又紧了一次,眼前刚荡开的一层乳波再次被他拢回掌心。 在他看来,自己这就算哄着了。 他是骄纵着长大的天之骄子,从小到大多少人捧着惯着,他乐意搭理一句,就算是情面了,低头服软这种事儿,还真没人教过他。 沉岁原本是不肯听话的,可是……她在餐厅里喝了太多的酒了。 那时候周则威胁她,要在洗手间里和她来一次,她就怕得一直没敢进厕所。这会儿周则一进来,身体的空间被撑得格外的满,就显出她一直忍着的那些水,憋在身体里有多难熬了。 她忍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死咬着嘴唇想熬过去,却被周则一下比一下深的顶撞,挤压得快要忍不住宣泄而出。 真的不得不退步开口:“你轻点儿……” 一出声,就是一股撒娇的腔,那几滴忍住的眼泪原来全堵在她喉咙里,一开口就是哭音,比她想象中要软一万倍。 周则也是短暂的愣了一下。 然后埋在沉岁身体里的鸡巴不可抑制的涨大了一圈,还跳了一跳。 “嗯……” 沉岁被撑得又是一哼。 噙着泪珠的这一瞪,挺幽怨的。 挺会勾引人。 勾得周则忍不住抽出来,狠狠地又撞进去。 “唔……唔……” 沉岁被撞得差点漏出来,顾不上发脾气了,小手攀着周则肩膀往他身上贴:“你别动,你别动了。我受不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压着周则肩膀,挣扎着让他退出去。她要去厕所,现在就要去。 却被周则下意识掐着细腰重新按回鸡巴上,连着两下撞得又深又重,沉岁忍不住掉出眼泪来。 “呜……你放开我。” 态度刚软了就那么一秒钟,又开始排斥他。 转变快得仿佛是他有了错觉。 周则眉头拧得紧紧的,抓着沉岁的手臂收得更紧,不仅不许她逃避,还逼着她迎合,钳着她腰肢往深处狠撞。 “呜呜呜……” 沉岁被撞出来的都是哭腔呜咽,手指下意识地乱抓,可周则却像没有知觉,任她抱着抓着,始终掐在她腰间不肯松手。 粗长的肉屌沾满了淫水,进出得格外顺滑通畅,绷紧的小腹上八块腹肌道道分明,在沉岁缠紧的两腿间耸动得凶蛮迅猛,啪啪的肉体撞击声一声比一声激烈。 “呜呜……你别、你别……呜……” 沉岁哭得不行,眼泪一片一片的哗哗向往淌,一边哭着一边大口喘气,想说的话根本跟不上又喘又叫的节奏,半天只挤出了几个字。 她身下绞得比平时还厉害,小嘴似的吮着周则鸡巴疯狂吞咽。周则好久没这么放开了操她,只觉得自己忘了她身体究竟又多好,被吸舔得爽得不像话,一连声的吸气低喘,只想把快感推向最极致,狠狠射进她体内。 连顶到最深处的小子宫也抑制不住,继续向内狠撞,娇柔的子宫嫩肉大约习惯了他的造访,没两下就退出个容纳他的小宫嘴儿,讨好似的次次嘬着他马眼儿。 沉岁似乎也快要到了,整个身体都在他怀里隐约发抖,小腹到脚尖儿都绷得紧紧的。 “嗯……快了,嗯……” 他习惯性地在沉岁快要高潮的时候安抚她,试图让她更平静的接受这股冲天快感。 可这次沉岁却只是挣扎。 她真的快要崩溃,憋着尿意的神经无法放松,可快感又像洪水让她理智随时要失守。 “呜呜……不是,呜呜……我不想……呜呜呜呜呜……” 我不想尿床。 这句话没有哭完,沉岁便感觉到一股暖流,狠狠冲破了她身体。 她难以置信,一边推着周则,一边低头看向两人之间。可周则还沉浸在最后的快感里,低喘着埋在她身体深处,沉沉如一座山丘伏在沉岁身上,压着她往自己怀里狠按。 沉岁感受到温热的液体在她身下的床垫上洇开。 她哭得更凶了,捂住眼睛嚎啕。 周则被她异常的反应稍稍惊醒了些,半抽出东西,才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顺着他撑在床边的小腿滴答往下淌…… 他一低头,便看见沉岁光洁的私处,最后一股小水花喷泉似的一呲。 噗。 亮晶晶的,怪好看的…… 周则反应过来,嘴唇不自觉地往上勾。他还以为怎么了呢。 俯身将哭成个泪人的沉岁往怀里拢了拢,低头亲着她不断涌出来的眼泪。 “有这么爽吗?” 他控制不住要打趣她,心里的满足感更胜平日。 “你放开我。” 沉岁一点见人的脸都不剩了,捂着自己脑袋,毫不留情抬脚又踹了周则一脚。 她哭得太凶了,骂起人来倒显得软了。 周则不敢躲也不敢拦,任她气急了使出全力的一脚直接踢在小腹上,忍着痛不敢吭声。 “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认错认得积极,只是还是不舍得放开沉岁。 “又不脏的。岁岁这么漂亮,尿出来的也是甜甜的。” 沉岁以前说过,她们小仙女即使放屁也是棉花糖味的。 沉岁丝毫没觉得被他哄到,反而觉得他无理取闹,信口开河,敷衍得很,抬腿又是一脚。 “本来就怪你!呜呜呜呜呜……都是你不让我上厕所,威胁我要当着我爸妈的面弄我……呜呜呜,让你放开你也不放开,你就想看我失禁难堪,你混蛋!呜呜呜……” 周则听得一愣。忽然觉得,那时候他拿这个吓唬沉岁,其实挺过分的。 但当时,他不想在沉岁父母面前留下他们吵架闹别扭的印象,只想一句话让沉岁放弃喝酒,直达目的最简单的路径就是这个,所以他想也没想,就做了。没想过在沉岁的视角里,竟然这么委屈。 “是我不好。” 虽然是一样的话,但这次声音轻了不少,他低头吻着沉岁脸颊上的泪珠,咸咸的,有些苦涩。 “我脾气……是被惯坏了。你再有什么委屈,就骂我,好不好?” 熟悉的人,反而更容易察觉态度上哪怕一丁点的转变。 沉岁不自觉地从手掌里抬起眼睛,有些呆呆地看了周则一眼,没太懂他怎么忽然这么说。 周则还在吻着她,难得有点爱怜珍惜的意味,他抬起头,和沉岁隔着指缝对视。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沉岁抽泣了一声,愣愣的开口。 周则脸上刚带上的那点儿柔情瞬息就凝固了,他抿着双唇,半晌回答不出。 最后还是沉岁死了心,侧着脑袋冷冰冰的结束话题:“去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