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墙之下【骨科,1v2】》 暧昧 今日天气好,庭院里的花也开了许多。 萧之蘅散着头发从房间出来,不想迎面碰见了何之礼。 “你到Eric的房间做什么?” 她眯着眼睛一脸狐疑问道,萧之蘅的性子霸道,东西一贯不爱给人碰,而何之晟是她孪生哥哥,潜意识里,萧之蘅也将何之晟的东西一并归为自己。 “这不是你的房间,你好端端去那干嘛?” “你这样好奇,怎么不亲口去问大哥?” 何之礼目露讥讽,他笃定了萧之蘅是不敢的。在不久前,这对兄妹大吵一架,闹得有些难看,惊动了长辈。 “问问问,问你个死人头啊!大白天见你就晦气,滚开,别挡路!” 她似被踩了尾巴的狐狸,涨红了脸,睁圆了眼睛瞪他,红润的嘴不悦地抿成一道直线,使了力气便推人要走。 天热,萧之蘅穿着的裙子短,堪堪遮着大腿根,露着莹白笔直的腿,上身松松照着件衬衫,里头是露腰吊带背心,胸前大片雪腻的肌肤白得晃人眼。 “Miesha!”何之礼大步追了去,墨玉似的眸子阴戾冰冷,“你穿的什么东西,赶快换了!” “你有病啊,管天管地,还管我衣服?”她莫名其妙,并不觉得自己的着装有何不得体之处,可腕子被少年死死攥着,一步也迈不出。 “至少扣子也要扣上,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萧之蘅不懂这小自己两岁的弟弟脑子想什么,明明很小就在国外念书的,该是一个很包容的性格,偏偏有时似个老古板,恨不得用大布将她遮个严实。 “喂,你不会没见过女人的身体吧?” 她好稀奇,凑近了欲要观察他面上细微的神色反应,“你没跟人交过往吗?我以为你已经同女人上了床,Frank,你不会到现在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吧?”她甚至还捂着嘴笑,弯着眼似天边弯月,“你想看吗?如果你求我,说不定我可以给你看看我的! 她挨得近了,何之礼的呼吸间是她身上的花果香。她这人太恶劣,无非便是想看见何之礼慌张无措的样子。 可算盘打错,丝毫没有料到那少年只不过初时怔愣了会,而后轻轻拨开了衬衫的衣领,指尖抚过锁骨,似羽毛在心尖划过。 “好啊,那Miesha姐姐给我开开眼吧。” “你……” 她竟分不清这人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僵着好一会,反应过来后猛地把人推地上,连电梯也不坐,仓皇顺着楼梯要跑。 萧之蘅敢同何之晟吵,跟他闹,那是知道何之晟爱她,愿意为她做一切。而何之礼不同,萧之蘅同他并无多大的感情,甚至还不如与那三房的何之裕来得好。 这人心思深,话不多,萧之蘅在他手上吃过几次教训后学聪明了。 她真傻,怎么好端端去逗弄这人来玩。 可是再懊悔也无用,萧之蘅都没踩到楼梯,便被捂住了嘴巴,硬生生被拽到了何之礼的房间。 “你,你干嘛,我没得罪你的,你这样吓我干嘛,小心我跟uncle讲,我要uncle打死你!” 女孩终于知道怕了,跌坐在地上,眼圈慢慢地变红,唯恐何之礼发疯动手打人。 “刚才不是很威风,现在知道怕了?” 少年冷笑着掐着她下巴,蹲下身平视着她,“把衣服脱了。” “什么?” 萧之蘅疑心自己听错了,“你让我,让我做什么?” “脱衣服啊,干嘛,要我动手吗?” “你有病啊,我是你姐姐,你让我脱衣服干嘛,滚开!” 少年冷嗤了声,“谁家姐姐跟你这样要给弟弟看裸体。” 她才发觉了不对劲,可又不敢真得罪了他,强笑着做出往日虚伪应付外人的模样,“Frank,你跟我开得玩笑实在没意思,我,我都被你吓到了。你把门开了,我还要下楼吃饭呢。” 何之礼哪里吃她这套,大哥就是心软才吃了亏! “你说干嘛,自己发骚勾引人,还怪我?” 萧之蘅被他这粗俗的话气得够呛,她哪里有被人这样说过,什么发骚勾引,听都没听过,向来都是别人来勾引她的! 暧昧 房间里,少年的手锢着她的肩膀死死,野兽一般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凝着她身上。 她一面觉得荒诞,可内心深处竟升起隐秘的兴奋,疯狂而可笑的。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没办法。你想看?” 她的声音粘腻得似蜜糖,那双水杏似的眸子笑吟吟的,再不见方才的惊恐。 “可是你这样掐着我好痛,我都动不了。” 何之礼忽然想起,往日她与兄长撒娇便是这样娇滴滴的,其实他好羡慕,可是融入不了,更或者说是兄长根本不会给他机会。 他慢慢松了手,可眼睛依旧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好奇怪,明明方才那样凶,可现在又好像有点可怜,像只大犬似的眼巴巴望着她。 “Frank,你爱我。” 不是喜欢,是爱。 萧之蘅说得是多么的理所应当,仿佛全天下的人就应该爱她。 “求求我吧,难道不该让我看看你的心吗?”她不知哪里看来的词,随口挂在嘴边念着。 “你在玩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情。” 他的语气冷冰冰的,可萧之蘅分明听出了一丝委屈。 “我不能玩吗?” 仿佛真的不懂,她又重复了一遍,还很贴心的将问题又抛了回去,“难道你不希望我这样吗?Frank,别装什么正人君子,你知道的,我最烦那种人。” “Eric平日里便是个君子,难道你烦他?” 她嘴角的笑意顿散,眉眼也阴沉了许多,“看来你很爱你的大哥,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说了。赶紧把门打开,我不想浪费时间。” “别——我……我只是有些嫉妒……” 何之礼再没有初始的强硬,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她的脸,只要萧之蘅有一点抗拒流露,他便马上停止。 “让我看看吧,求你了,姐姐,让我看看吧……” 少年细细吻着她的脖颈,萧之蘅全无一点背德的感觉,毕竟又不是她亲弟弟,何之礼只是收养来的。 而她那孪生哥哥也曾这样的,没人知道,在好几次的夜里,何之晟便搂着她亲,不似白日里那般好脾气的温和兄长,他的吻又凶又急,像是要把她生嚼咽下融与自己的身体。 女孩赤着上半身,无暇的肌肤如羊脂玉般莹润。 她看着是瘦的,可事实上该长的地方丝毫没有落下。乳尖小小粉粉的,乳肉白腻像糖霜。 何之礼低下头,爱怜地将一只乳含在嘴里,用舌尖勾绘着形状,用牙齿带着调情意味地啃咬发硬的乳尖。 她像是被抽掉了骨头,怎样都直不起腰了,窗帘如裙摆,翻起一层又一层的弧,明暗交错,光影交织在那白皙的面庞上,因为情动而晕染起淡淡的粉色,竟有着说不清的妩媚。那是介于稚女与熟女之间的,似即将成为玫瑰的白栀子,朦胧的,纯与欲的。 “你好了没?” 她有些难受,出声催,一只手无力地盖着眼,“你咬得我好痛。” “你湿了。” 他哑着声分开她的两只腿,穴肉里吐着晶莹的花液,粘腻地挂沾在指尖。 “看好了没啊,我——”她尖叫着软下腰,指甲死死扣着地毯,湿软的舌头在穴壁里肆意刮掠,模拟着性交的抽插。 而少年的揉着她胸前的柔软,肆意使得乳肉在他的手中变了形。 明明房间的隔音很好,可萧之蘅还是害怕给人听到,压着声音小声呜咽,最后整张脸都迈进了自己的臂弯,乌黑的头发散了一地。 “Miesha,你流了好多水,我根本吃不完。” 她如渴死的鱼瘫倒在地,泪眼朦胧间,她看见何之礼从自己的腿间退出,相比萧之蘅的狼狈,他倒是镇定的许多,衣服裤子的全在自己身上。 “你喜欢这样吗?喜欢我吃你的逼?” 他扶起姐姐依偎在自己怀里,轻抚着尚在发颤的肩胛,耐心地等着她缓过高潮的余韵。 “以后你乖乖的,我会让你爽的合不拢腿。” 可伏在他怀里的女孩哪有心思听呢,抽噎着搂着他,一心只想让何之礼再多哄哄自己罢了。 萧之蘅甚至心想,还如何之晟呢,至少他会甜甜蜜蜜地哄自己开心,会说许多她都没听过的情话,丝毫不令她觉得恶心,反而大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而何之礼显然经验不多的,他实际与萧之蘅单独相处的机会非常之少,大多数都是看着兄长如何将她抱在怀里哄的。 他其实更想问的是萧之蘅到底与何之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以及她那大陆的男友呢?因为那个野男人,不惜跟Eric哥哥大吵架的。两人也这样过吗?可看着不像的,萧之蘅除了脱衣服时候干脆,其他时候都一脸懵懵地看着他,丝毫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 但也不奇怪,兄长一贯爱她,若萧之蘅无意不肯,通常是不会做强逼的事情。 至少现在不会,何之晟最不缺的便是耐心,他心也够狠,若真想得到萧之蘅,势必要其心甘情愿来的。 背德者 晚上,妻子有事不在家,何世麒照用完饭后照例要与儿子视频的。 因为有时差,那边是阳光明媚的中午,何之晟坐在床边,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杯咖啡。 “Eric,你看这是谁?” 何世麒有心要缓和兄妹的关系,拉着不甘不愿的萧之蘅到镜头前,“你们好久没见面了对不对,呐,陪妹妹聊聊,她好想你啊,天天吵得我头痛。” “我哪有!我最烦Eric了,他最讨厌!” “你不讨厌,你最可爱,你很听话!”何之晟哼了声,显然还生气,可他还是疼她的,好一会,终于退了步给台阶,“我下月会回来一趟,你来不来接我。” “你大明星啊,回家也要人接机,我就是你小工,给你拎行李箱。” 何之晟笑了,目光温和地望着她,“我哪里有这么大面子差使你啊,只是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我很想你。” 于是萧之蘅也开心起来,眉眼也显而可见的变得明媚,“我也想你,但你不乖,你那天骂我了,我很生气,你必须要跟我道歉。” “是啊,Eric,你惹妹妹生气了,你要跟妹妹道歉。” 何世麒坐在女儿身旁,见他们和好,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你是哥哥,你要让妹妹的,怎么能跟她吵架呢。” “我才不要他让,Eric吵不过我,他只会自己生闷气。” 她得意极了,之前与兄长闹得不快通通烟消云散,一人霸着手机不放,如过去一样同哥哥撒娇,“Eric你要快点回来,我很想你的。” “好,我一定会的。不过你要听话,别又发脾气不理人。今天在家做什么,有出去玩吗?” 他状似不经意般问着,而根据萧之蘅身边的人汇报是没有的,可习惯使然,何之晟还是忍不住再问一遍。 “没有哦,Frank在家陪我玩了一下午。”她笑眯眯地将话题转给那没什么存在感的何之礼,“你不跟哥哥说几句吗?” 在看不见的地方,她将手放在了少年的裤裆那,不轻不重的捏着。 “Frank,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何世麒听见小儿子闷哼了一声,诧异地问道。 “没事,只是咬到舌头了。” “你怎么这么笨啊,舌头都能被咬到。” 她坏心眼的重了力气,果然见他的身子绷得更硬了,细看脖子那已浮了青筋。 “怎么了,Frank,你流了好多汗,很热吗?” 萧之蘅贴心地用手给他扇着疯,而私下,却笑得十分恶劣,“你怎么不告诉大家实情呢,告诉Eric哥哥,你跟我这一天到底做了什么。” “欠肏,我看你就是逼痒!” 何之礼咬着牙将声音挤出来,呼吸粗重,他经不住萧之蘅这样玩,正想再催催,可不料那人猛地翻脸,“别跟我讲这么难听的话,我可不爱听。” “Eric,你在那都做什么,有交新的朋友吗?” 她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哥哥身上,本逗弄何之礼的手也欲要松开,可哪里如她所愿,何之礼暗暗地攥紧牵着。 “有课就上,空闲时候参加社团活动什么的,朋友肯定有新认识的啊,新环境嘛。那你呢,在学校过得很舒服?” 何之晟到底还是年轻,嘲弄地扯着嘴角,“我猜你肯定很开心,无拘无束嘛。” 萧之蘅当即不乐意了,撇着嘴坐在沙发上冷笑,“彼此彼此,我没你自在潇洒,你那呼吸都是自由味!” 她不想说了,把电话交还给父亲,怏怏地靠着沙发。 “你不高兴?” 何之礼已经同兄长聊完了,父亲在那交代,而他自然是更关心萧之蘅。 “是不是想大哥了,也就一个月,他回来肯定好好陪你的。” 他说得颇不是滋味,可本来就不是个习惯将情绪外露的人,闷闷的把头低下了。何之礼好矛盾,他是早早察觉到兄长的心思,而哥哥那边未必不是没感觉到他的。现在自己就好像一个贼,可耻的第三者,借着哥哥不在而想方设法去勾引萧之蘅,这是不对的,一方面背德,另一方面何之晟是他的哥哥,两兄弟的感情很好…… “你有病啊,哪里看出我想他?Eric,Eric,什么都是Eric!你是不是暗恋他啊?因为我长得像来勾引我?” 萧之蘅嗤了声,白皙的腿上下交迭着放在一起,塌下了腰,懒散地仰躺沙发上,目光放空,好一会,才轻声道:“我心情好差,你来哄我。” 夸赞 夜深了,何之礼悄悄潜入萧之蘅的房间,果然见那里头灯光明亮,而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孩枕着一只手,独留一个背影给他。 “你来干嘛。” “方才大哥寻我有事,我一时半会抽不出身。” 何之礼知道她生气了,走了过去,站在床榻边,也不再说话了,静静地望着她,半晌,忽的将她抱起来,当孩子似的抱在胸前。 萧之蘅也不矫情挣扎,冷笑着捧起他的脸,“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迟到吗?平常饭吃那么多,力气都在这了,饭桶!” “我没义务被你随叫随到,我不是你的佣人,况且是你自己说心情不好。Miesha,你要搞清楚,我完全可以不来的。”萧之蘅气得陡然瞪圆了眼睛,刚要开骂,何之礼又紧着道:“可是我还是来了,难道我贱一点喜欢被你骂吗?原因你也知道,我的心上人是你,所以我矮你一截,无论你要我干嘛,我都心甘情愿。” “可是,可是我真的等了很久,我都要睡了。” 她委屈地将脸贴到弟弟的一侧脖子,“Eric就是坏,晚上也找你。” “他是哥哥,你不能这样说,他对我们很好,尤其是你。” 何之礼仿佛就是那何之晟最虔诚忠实的信徒,听不得一点他的不好。 “可是现在我就是因为他等了很久,我难道不该怪他吗?Frank,你这样一点意思也没有,你找他去,你跟他玩。” “你连大哥的醋也吃,你真霸道。” “我管他是谁,让我不高兴就要讨厌!” 说着,她又低头亲亲何之礼的喉结,激得少年瞬间绷直了身子,眸光幽暗晦涩, “我喜欢你下午那样,好舒服,你再给我揉揉胸吧,其实我更喜欢你吃嘴里,不过要轻点,我会痛。” 何之礼被她这一番直白的话听呆了,好一会,他试探地又问一遍,“你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你想我给你舔逼吗?” “舔逼?”她不爱听这种话,总觉好俗好低级,偏偏心里又有些异样,可嘴上却是慢吞吞的,“这很脏,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没关系,我不强迫你。” “你不脏,我喜欢吃。”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天天吃都可以。” “天天吃?你的口味真奇怪。礼仔,你跟人上过床吗?” 她闭着眼睛任由弟弟亲,睡衣的扣子也一颗颗被解掉,因为洗了澡,她没穿内衣,一对若隐若现的白乳在最后的扣子解开时,彻底暴露。 “没啊,我好端端干嘛要跟别人上床,发春啊。” “那你,有没有自慰过……嗯,好舒服……”她一只手虚虚拢着弟弟的脖子,像是将他的头摁自己的胸前。 “有。” 吐出被吮得发红晶亮的乳尖,何之礼把玩着另一只胸乳,或轻或重地捏着。 “你是怎么自慰的,你弄,弄给我看。” 萧之蘅如虚心好学的学生,央求着她那弟弟与她示意。 “看什么看,发骚还要人舔,哪里有时间给你看。” “你才骚,神经病——啊,你敢打我!”她羞得都不好意思说是哪,小声尖叫了声,一双杏眼雾气蒙蒙,明明是往日发火的调子,可如今倒像是调情的娇嗔。 “不说老实话就该打!” 他冷哼一声,低头又亲她,“别人有没有这样对你,你跟那个野男人发展什么地步了?” “听不懂你说什么,嗯啊,你做什么嘛,为什么停下来了?” 萧之蘅觉得不舒服,被人弄得不上不下的,哀怨地要他继续,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得交代,“什么都没有,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而且,而且都在学校哪里有空的,最多亲过,可是他根本就不会,还咬我!” “周末呢?” “周末也没有,没时间的……” “你撒谎!你撒谎时候就这样,为了一个野男人,你谁都骗!” “我骗谁了,你很委屈吗?不就是没跟Eric出国,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怎么,你是他的狗吗?处处为他着想?” 话一出,她便后悔了,那何之礼面露讥讽,已然从情欲里清醒过来,“我不就他的狗吗,为他而活的,只备着给他救命用。” 道歉 萧之蘅同何之礼闹得很不愉快,以至于后面的事情都没做了。 少年黑着脸被她从房间出来,像被翻脸不认人的恩客白嫖的鸭,闷着气回自己那洗冷水澡。 萧之蘅觉得不爽,又有些委屈,何之礼在何家的身份特殊,她方才也不是故意那样说的。 “阿蘅,你怎么了?” 何之晟不太高兴的看着镜头前的妹妹,按照那边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哥哥,Frank那个死人欺负我。” 她红着眼圈同最疼自己的哥哥告状,水杏似的眼沁着泪,万分委屈地抿着嘴,“我要你回来,我想你了。我很想你,我想你抱抱我。” “他为什么欺负你?不要哭,你慢慢说好不好,我在听的。” 何之晟很爱她,当即被她那番话哄得头脑发昏,甚至已有要买最早的机票回港。 “因为……沉柏青……他一直为你说话,然后,然后我就说他是你的狗……我不是故意的!” 何之晟也皱了眉,这话实在不好听,况且他一直把何之礼当亲弟对待。 “你下次不能再这样胡说八道了,他是我们的弟弟,你这样的话很伤人。一会我给他打电话,我跟他道歉。还有啊,因为一个沉柏青,你连礼仔都骂,看来你真被那狐狸精迷昏头了。” 那与她同岁的孪生哥哥笑得好温和,可眼底阴寒一片,“我其实是不想跟你再谈这事的,因为那个沉柏青,你好像癫了一样。”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只是跟人拍拖,我有什么错。Eric哥哥,你不爱我了,你为了一个外人老是骂我。我好可怜,从小就没人爱的,连最爱的哥哥也不要我了。” 她声音轻轻的,带着哭腔,粘稠的声线如化不开的蜜糖。 那少年眼里的阴霾也散了不少,缓声在哄,“谁说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我很想你,我想你回来。” “可是现在我不可能马上回来的,对不对?我也很想你,我非常想跟你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怎么了,妹妹?那我给你念书好不好?把眼泪擦了,很晚了,你要睡觉的。” 一如过去无数个夜晚,萧之蘅在大陆的萧家,因为害怕以至于何之晟整夜整夜与她通着电话,念书哄她睡觉。 “阿晟哥哥,你爱我吗?” 她半睡半醒间如呓语般说着,“我不喜欢跟你吵架,那会让我很烦。” “我很爱你,胜过爱自己。” 何之晟知道她是要睡了,低了声,慢慢念着书里的故事,到最后萧之蘅彻底睡着了,故事也结束了。 老宅那何夫人派了司机过来,要萧之蘅过去住几天。 何之礼出门了,她一人坐了车走。 何夫人见她心不在焉的坐在沙发上,自然看出些门道,于是笑眯眯问她,“心情不好,跟礼仔吵架了?” “哇,你可真厉害啊,刚跟Eric吵,现在又跟礼仔?” 何先生简直佩服,摘了眼镜将报纸迭好放一旁。 “他找骂,我又不爱吵架。” “你啊,脾气要改改,不然会吃亏,你看你婆婆 ,她年轻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坏脾气,别人听她名字就怕三分。什么时候回学校?在这多住几天,都不来看看我们的。你架子好大,见你都要三请三劝的,是不是?”何先生很疼她,素日里严肃古板的面上也浮现着几丝笑意,“外面现在热,等凉快点了,我们出去逛逛。” “Aria呢?我以为她也在。” 她其实很瞧不上这表姐,总觉很蠢。 “她去马来了,你想找她玩?” 何夫人觉得稀奇,她并不认为萧之蘅能同何之桦做好姐妹处的。 “她跟我炫耀自己新得了个首饰,我没见过,要看看,如果丑,我肯定要笑她。” “不过是个死物,有什么好值得你上心的。”何夫人爱极了她,见她便想到年轻时候的自己,于是像哄孩子似的搂着她道:“一会我让人送几套来给你挑,要么去我那再看看,你觉得呢?” “我想要一串珍珠项链,可以搭我裙子的。我看见Aria就有一条,亮泽跟颜色都很好,是她母亲给她买的……” 即便自己的父母也不差,可是她还是更羡慕何之桦。 “这有什么,一会去我那挑吧,有钟意的都拿去就是。”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何夫人脸上笑意散了些,“听说你前几天碰到林婉了,她找你麻烦?” “可能因为我打了她女儿咯,要我道歉嘛。” “要你道歉?” 何夫人气极反笑,她不知这荒诞的话林婉是哪来的脸说出的,“你脾气太好,要是我,直接连她一起打!乖女啊,你这样可怎么办呢,什么垃圾都敢找你麻烦的。”那双温暖的手慢慢拍着她的背,萧之蘅依偎在何夫人的怀里,便听见外祖母轻笑着叹了口气,“我都舍不得你吃亏受委屈,而她竟然敢让你跟那不知所谓的东西道歉,看来我们何家真是好欺负啊。” 恐吓 怀里好像抱着一只大犬,一直伸着舌头在她脸上舔,萧之蘅下意识地想躲,可身子却是被锢住般。 “好热……” 她嘤咛了声,抬手盖着眼,待慢慢适应光线了才睁开眼。 “你怎么来了?” 是何之礼。 萧之蘅还没睡醒,有些晕晕的,伸手环着他的腰,细声道:“我还很困的,你就来烦我。” “那你再睡会,我陪你。” 何之礼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眼睛,那萧之蘅这时迅速清醒了,捂着嘴,“我还没洗漱,别亲我。” “又不脏,娇气鬼!那你先说,你还生不生我气了?” “我又没生气,是你不理我。” 他不吭声了,只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萧之蘅有些心软了,别别扭扭地偏过脸,“那你抱我一下吧,这样我们就和好了。” “大哥打电话给我,他替你道歉。” 何之礼闷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真不是故意说的,你知道我是有口无心嘛。好了,Frank,我们不说这没意思的事了,你是我最爱的弟弟,你是我的宝贝,好吗?一会我们出去一趟。” “你要买东西?” “买东西?”萧之蘅嘁了声,食指轻戳着他喉结玩,“我们林家那位表姑实在烦,被教训不够,还敢打电话跟我叫嚣。她脑子笨自然有高人在背后撺掇的。再想想她敢给Eric拉郎配——礼仔,你舍得让我伤心吗?我很难过的,因为她。” “你脑子里有计划了吗?” “当然有了,那姓李的不还有个宝贝儿子么?当命一样留着传宗接代。我们去把他绑了,关个三天四天,不给饭吃,也不给水喝,闲了就打他,整他半死。” 萧之蘅敢做自然是不怕被查,拉着何之礼一起下水也无非觉得好玩。 “你觉得怎么样,还是说你有更好主意?” 她伏在胞弟的肩上,手环着他的脖子,偏着脸凑过去亲亲他的脸,又或是嘴角。 “那肥仔有病的,等会真死我们手上多晦气。我倒是有个主意,你想不想听?” 萧之蘅这人睚眦必报,做事其实也是毫无分寸可言。她那孪生哥哥爱她,自然心甘情愿为她扫尾处理后事工作。而何之礼虽也不觉她那些事情做的出格,但私心不想她手上沾人命。 翌日,热心的港媒便爆出了林婉住院消息,并附了当事人的照片。 照片里的林婉神情恍惚,面色憔悴,眼下青黑。那跟她的狗仔报道意味深长,明里暗里都表示着林婉吸食了违禁物。 “她胆子真小,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我们随便扮一下真以为是鬼。” 萧之蘅不无幸灾乐祸的意思,林婉被痛骂一顿不说,连带着李家也遭殃。 “谁知道她,或许真吸了也可能啊。” 何之礼已经见怪不怪了,国外碰这些的不少,他身边也有同学在吸的。 “礼仔,你们那是不是很多玩这些的,新型的都有。我记得上次玩牌,Allen不知哪里搞来的东西,还想我们一起玩的。简直有病,要不是——” 她突然噤声。 “他敢让你碰这个,他想死啊!” 何之礼阴了脸,可更多的是后怕,“你没碰吧,说实话,阿蘅,你碰了吗?” “没啊,我又不是没脑的。我现在都跟那些人断了来往的,最多见面打个招呼咯。那个Allen最恶心,好几次缠着我,有次还想往我酒里放东西。” “他就是要死!你,你少跟那些人玩,又不是什么正经货,如果出事了怎么办。这事情不能算,他竟然敢打你的主意——” “他自己现在都半死不活了!我放狗咬他,哭得可惨要死要活。” 她得意极了,脑海里一一闪过的那人哭饶的样子,以及最后被恶犬扑倒在地时凄厉的叫声,作呕的血肉弥漫在空气中,萧之蘅嫌脏便交给了保镖处理。 “他的父母要哭了,自己的儿子是没根的。这可以接吗?不过我想得去狗肚子里找残渣。” 女孩像是可惜一般摇着头,嘴角噙着笑,偏着一侧脸同她弟弟道:“做错事就该得到报应的,不是吗?” “他现在人呢?” “谁知道,可能受不了自己这窝囊样去死了吧。干嘛,觉得我下手重了?” “我只是想避免后续的麻烦,当年周家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 “那后面事情我哪里清楚,你自己看着办吧。” 反正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成不了多大气候。 杂草 何之礼压着她在浴室亲,两人脱得赤条条,搂着一块,啧啧的水声在浴室里不断的扩开。 “试试嘛,我都没试过,我想知道是什么感觉。” 她缠着弟弟用性具交合,迎着腰将胸乳送给他吃。 “可是,可我不太会,我没跟人做过……” 他忍得发疼,揉奶子的那只手也重了力气,掐着发硬的乳尖捏搓。 “那怎么办,我难受,礼仔,我想想试试,我听说好爽的,真的假的?” “我哪里知道,Miesha,你别……”发硬的阳具被她攥在手里,留着浅浅指甲的手指剐蹭着分泌些许体液的顶端,何之礼额上都是汗,不住地亲她,身下也控制不住地就着她的手舒缓,最后射了精,黏黏腻腻地糊了她一手,身上也溅了不少。 “别动。” 何之礼分开她的两只腿,小小的阴户不断地溢出淫水,无意识地收缩着,他嘴巴发干,掰开了两片阴唇舔。 “你怎么又……嗯啊,我都说了,我不要这样的……礼仔,礼仔……”她的声音媚得滴水,勾得何之礼发狠地模拟性具抽插的速度,他知道萧之蘅的敏感点在哪,不一会便刺激得她高潮。 “你坐我腿上。” 少年不知疲倦般,扶着她坐起,双手掐着她柔软的腰,发硬发涨的阴茎便在粘腻的肉缝里蹭磨着,肉贴肉,萧之蘅像是被抽了骨头,浑身都是软的,细白的手搭着他的肩,汗涔涔的脸贴在他怀里。 “这样舒服吗?Miesha,你喜欢这样?逼里喜欢塞着鸡巴对吗?” 他又说着下流话,萧之蘅不爱听,伸手要捂。 “做什么,害羞?可你缠着我的时候一点也不羞,你这个坏姐姐,喜欢勾引弟弟肏你的。有了哥哥还不够,还想要弟弟,以后呢?你还要谁?”他越说心里越是冒火,发狠地将阳具捅了进去,隔着那层膜浅浅抽干起来。 “下回等哥哥回来了,我去跟大哥说,让我们一起肏你,好不好?姐姐是不是喜欢这样?你好骚的,水流了这么多,要把我淹死。” “这样就能把你淹死,那你别洗澡了,蠢货……啊,嗯……你去跟哥哥说吧,让Eric哥哥打死你最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你身上不亏!” “晦气鬼,谁要你去死,要死滚远点,别死我身上。” 她没开过苞,不太适应穴里突然有了根阴茎在,有些涨还疼的。 “礼仔,我有点痛,你慢点……” “娇气鬼,这么娇,把你衣服扒光了扔床上肏死。” “什么话啊,你都哪里学来的,下流胚,没教养!” “哼,你有教养,骚逼咬着我不放,传出去谁信,你跟自己弟弟在上床。”何之礼气着了,低头去咬她的肩,身下也停了不动,“下流胚不做了,你找有教养的吧。” “你——” 她如吃惯了甜食的孩子突然被强制戒糖,杏眼蒙了一层水雾,马上要哭的,“我不要你了,你给我滚开,找别人就找别人,十个八个都比你好!” “你做梦——好啦,我说错话了,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还痛不痛,我再慢点啊?我很爱你的,我只跟你说这话,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了,好不好?别哭了,阿蘅姐姐,那你打我好了,我嘴贱。” “我才不打你,等下都说我欺负你的。” “别这样,我是认真的。” “好吧,那你亲亲我吧,我原谅你了。” 可何之礼要亲时候,她却偏过脸躲。 少年抿着嘴,忽的伸手捧着她的脸锢着,凑过去缠着她的舌头吮,他知道自己也要射了,迅速抽了身将白灼射在地上,脸埋着她胸前,粗喘着气。 “你爱我吗?” 她喘着气,用指描绘着弟弟的脸,声音甜润润的,“礼仔,你要多说些话让我开心,那我也会让你开心。” 少年不想回答,只抓了她的手细细吻。 其实兄长已经开始怀疑了,他对萧之蘅的事情尤为上心,这些年一直盯着不让谁靠近的。这次出现个沉柏青打得他措手不及,也因此令何之晟如惊弓之鸟般警惕着萧之蘅身边任何一个异性。 何之礼想起电话里兄长含着警告之意的话…… 哥哥太疼她了,萧之蘅远没有平日里表现得那么乖,她那么爱玩,根本不会收心的,据他所知就有三四个了。 那些才是碍眼该除掉的杂草! 或许他该同兄长说开的。 喜欢 何之礼准备回学校,萧之蘅来送他。 “你到了要跟我说,我等你电话。” 女孩不舍地拉着他的手不放,这几天两人关系较从前亲密太多,萧之蘅从他这吃到了不少甜头。 “你以后天天跟我聊天好不好,我下课就会给你打电话。” 何之礼不想因为距离又把好容易建起的关系打破。 “我只要有空就会。” 他们的父母因为有事不能来,故而只有萧之蘅来送。 何之礼忽然弯腰在她脸颊那亲了亲,可却又什么话不说。 他回国次数不多,一来嫌麻烦,二来国外也有事绊着。 “再抱抱,我会很想你的。” 阿蘅把脸贴在他胸膛,少年身上有好清爽的气息,“我不想你走。” “那你也过来念书好不好?我们都在Y国的,你也来。” 他们不好做太亲密的事情,毕竟有人跟着的。 “你送我个东西,我随身带着。”他期期艾艾的开口,“什么都可以。” “可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啊,项链不能给你,这是Eric送我的。” “那发带!发带给我。” 这下萧之蘅给的痛快极了,散着的头发蓬松还带着卷,何之礼伸手给她理了理碎发,走前再次亲亲她的额头,“我走啦,再联系咯。” 少年抬手跟她告别,浅色的发带随意地缠在他手上,由着摆动的幅度而飘晃。 她站在远处好一会,直到何之礼乘坐的那班飞机起飞了,才回过头往出口走。原本溢满的心一下就变得空落落,一切又变得乏味无趣起来。 晚上,她回了浅水湾。 陈槿得空特地去市场买了鸡,在家煲汤给她喝 。 “uncle呢?” 她喊习惯了,一直没改口。 “他有事,回来要好晚了。” “这汤里放了什么,味道怪。” 她觉着与之前喝的不一样,里面的放的东西也不一样。 “乌鸡白凤丸,很补的。” “我不要啊,之前喝了都流鼻血,吓死我了,我不喝。” 她皱着脸把碗推开,只夹菜吃。 “吃点嘛,你喝点汤,再吃点肉,剩下的我吃。”陈槿向来疼她,撕了鸡肉跟汤水放另一个碗里,“明天mommy带你去玩啦,你先吃。” “玩什么玩,我都被骂了!那个林婉最烦,我跟礼仔明明什么都没做,她自己被吓到了,还骂我。mommy啊,她好坏的,跟她女儿一样坏,都欺负我。之前还带着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找Eric哥哥,肯定就是想勾引哥哥!” 她委屈极了,靠在母亲的怀里,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我真的故意吓她又怎样呢,她那个来路不明的女儿就是有问题啊,我好心教她女儿规矩,她呢,不感谢我,还想骂我。你到底疼不疼我,你疼我就给我做主。不然——”她顿了顿,仰着脸,狡黠的目光望着母亲道:“我回萧家去,以后不来这碍眼了!” “这是什么话,你这样说,mommy才伤心。你为了不相干的人同我生气啊?那这样好了——” “在说什么,好热闹啊。” 何世麒笑眯眯地从外面进来,已经换了在家时候的衣服了。 “不是说有公事聚餐吗?” “哦,取消了嘛。”他拍瓜似的拍了拍女儿的发顶,从口袋里摸出糖来,“有个小朋友给我的,我觉得味道好好啊,就带回来给你吃。” “爱吃糖的是Eric哥哥,又不是我,你老是记错。” 何世麒闻言,故作惊讶,“真的吗,看来是我老了,可是我记得你们小时候常常因为糖果打架的,牙都没有,还乱咬。uncle一手抱一个,拉都拉不住。” “我才没有!mommy,uncle没喝酒还乱讲话,他最坏,他跟林婉一样坏!”她重新靠回母亲怀里,抿着嘴不高兴。 “没礼貌,她也是你长辈的,怎么能直接喊名字。你跟礼仔扮鬼吓人还有理,躲在那专门等着人家来,差点把人吓疯了,坏孩子。”可他的口吻却像引以为豪似的,慈爱地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那脸贴着母亲胸前的萧之蘅见状,晶亮的眸子微微一转,脆生生地对着那才喊了uncle的何世麒道:“daddy啊,你女儿都要被人欺负到家了!” “哇,这么可怜啊,那你跟daddy说,daddy给你出气。” 何世麒好笑地摸摸她的脸,鼓励似的弯着腰与她平视,“跟爸爸说,谁欺负我女儿啦?” “就是她嘛,那个林——林表姑咯!她带着那个什么姓李的勾引哥哥,还想让我带着一起玩,把我当傻子吗?” “你啊——”男人笑摇了摇头,眉间却透着几分戾气,“最烦给脸不要脸的蠢货了,多说都是浪费时间。明天让她给你道歉好不好,爸爸保证,她再不会找你麻烦了。” 作业 学校临时提早开学,萧之蘅还没玩够,悄悄回了老宅赖在外祖身边不愿回去。 “你这像什么样子,大家都去念书了,你也不能搞特殊啊。” 何先生在这事情上不愿惯着,好脾气地同她讲道理,“那些学校里的东西你早都学过,对你也不难,我们又不要你去考什么状元来,没要求的,对不对?你就每天上课下课,放学回家,就好了啊。” “对嘛,我都会了为什么还要上学,我可以不去的,那是浪费时间。我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做很多,光光是画都可以画两张出来了。” 她缠着何夫人撒娇,“婆婆最好了,婆婆给我请假。” “这……Martin,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就请几天罢了。” “这怎么行,大家都这样,学校里就没人了,你不能这样宠孩子啊。” 何夫人登时不乐意了,“那我爸爸当年就这样的啊,爸爸都会给我请的,你为什么都不说爸爸不对呢?而且我当年的作业不都是你写的,那你是不是也是心甘情愿的?我也没逼你啊。哦,因为想跟我拍拖,什么都答应是不是?怪不得有些人后来要出国,原来在一起以后就嫌烦,跑了啊!” “你——你就不讲道理的,胡说八道,完全就是两回事!”何先生争不过她,又看看那靠在妻子怀里的孙女,只觉头疼万分,“你肯定是作业没写完,你还有多少嘛,一定要交吗?这种假期作业老师肯定不管,你随便写写好了。” “不,他们要管的,上次我乱写就被查出来了,这次说重点看我的。” 她闷闷地耷拉着眼皮,惹得她那外祖终是心软。 “那你拿来嘛,阿公给你写。” “对啊,他脑子可以的,我以前的作业也是他写的。” 何先生没吭声,只接了作业后才又叮嘱道:“你别出去讲,这样不好的,知不知道?” “对啊,不能讲的,这是我们三个的秘密。”何夫人笑眯眯地搂着她,打趣似的说道:“乖女啊,你以后嫁人呢,要找你阿公这样的,模样好,话又不多,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又会上班养家。你看,夸他,他还笑,脸皮也很厚的!” “胡说八道。” “怎么我说错了,当年追我的人能绕维港三圈呢,我独独看上了你,呐,我多爱你啊。” 那何先生闷头拿笔刷刷刷的,萧之蘅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烦了在乱写。 “我爸爸其实是不看好我们的,他觉得你阿公呢太精了,会骗人的,万一把我哄得什么都没了,他又不在了,那怎么。所以我爸爸并不希望我们结婚” “你是爸爸的娇女,他看谁都配不上你的,巴不得养你一辈子,找个上门女婿照顾你。”何先生冷笑着翻了一页,继续提笔在写。 “上门女婿也比你好!不知是谁啊,哄我跟他拍拖,玩弄我感情,然后转头就死国外念书了。Martin你认识这人吗?好不要脸的,我当年真该让爸爸打死他。”随即,她又惆怅地摸着萧之蘅的头发,“我其实很羡慕你的,你现在这个年纪很好,父母都在,有这么多人疼。我没有的,那些疼我的长辈都不在了,我想见他们都见不到了。现在想想也后悔啊,我以前不听话,让家里很费心的。我爸爸去世前都在给我想最好的安排,他很不放心我,唯恐他去了,你阿公变心,跟人合起来害我。” 她很难从家人的离世里走出来,甚至只要去想,便会痛得呼吸不顺。几年过去,她依旧觉得像是在做梦,她会抱着一丝幻想,或许这些都是假的,哪天醒来,她在旧时小小的家里,爸在同阿财在用餐,时不时地逗她笑。而妈拿着梳子给她梳头发,细声叮嘱她在学校不要挑食。出门是林家的车,表哥的脸枕着交迭的手臂,好无聊地看来来往往的人。 她其实也很对不起自己的亲生父母的,如今越想越觉亏欠,可是她想弥补,却对着那方小小的墓碑却说不来话了。 何夫人情绪不好,只说身体不舒服便回了房间,晚饭也没吃的。 阿蘅有些怕,何先生安慰她没事,“你管自己吃饭,婆婆只是累了,她需要休息啊,对不对。你把饭吃完,不要挑食,一会uncle就来接你了。” 萧之蘅闷闷地点头,塞了一口蔬菜胡乱嚼了咽下。莫名的,她忽然抬头望向外祖,“阿公,你跟婆婆真的是兄妹吗?” “不是亲的。” “不是亲的就能结婚吗?” 这话别人问,何先生都不想理,可对萧之蘅,他倒是有耐心,“对,所以我们才能结婚。不过这事情也不好说,你看澳城的那个uncle,他父母就是亲兄妹来的,不也结婚了吗。” “可,可这个不是……”乱伦吗? 何先生见她呆呆,不由叹气,“阿蘅,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能用所谓规则来解释的。你看人们常说善恶黑白。可你真认为这些事情能分得清吗?那些规则,制度,只是给弱者来制定的。当你真正有能力了,到了一定的地位,权利,你完全不需要被这些东西来约束。阿蘅,你以为你uncle去从政,是为了什么?真的是所谓的为社会,为人民服务?这世上有几人真这样想。” 何先生笑得十分轻蔑,他起身准备上楼,留下那阿蘅愣愣坐在椅子上。 规则,法律,永远是统治阶级来制定的,善恶可以颠倒,结果可以改变,这世上本就没有一定的公平。 但这些阿蘅不需要明白,何先生更不会同她去细说。萧之蘅本就不归属在服从的那类人里,所以她就不用明白,只有她想要的,那尽管去做就是。 教训 郭韦龙同朋友从会所出来,虽然喝了酒,但没完全醉。近来他姑父拿了好大一单子,利润非常可观,一时间成了红人,连带着他们亲戚也沾光。 这些人找他玩的目的当然不单纯,郭韦龙很清楚,他与郭家是没什么值得人惦记的,而这些人一口一个的郭少喊,也无非是因为他的表兄是何之裕。 “郭少,那事情……” “我会跟我哥说的,只是成不成我说了不算。你也知道,我哥很忙的,何家花了那么多精力培养他,当然不是让他管这些琐事。” 那问话的人自然说对,连带着又是一堆不要钱的夸。 “你说的没错,何家以后当然是我哥说了算。长房算个屁,钱都没有,何之晟那个病痨鬼把药当饭吃,何之礼跟个哑巴似的不说话,谁看谁都烦。” 郭韦龙心情好,话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知是谁扯到了萧之蘅,他冷笑道:“她算个屁,在外一副傲样,其实天天在讨好我哥呢,你们是没看过,她——” 是非都是他说了算,那几人哪里会反驳的,也都是一个对字。 郭韦龙心情好,玩得又痛快,最后上了自己家的车准备回去。 哪想车子开在半路,司机忽然发现了不对,有两辆车一直在后跟着,最后竟超了上来,不断使其逼停。 郭韦龙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水泥地上,头顶的惨白的灯光刺得眼睛发疼。 他慢慢撑着手从地上坐起来,却见不远处,萧之蘅抱手懒懒倚着一面墙,明明生得是乖女的模样,可手上却夹着烟,见郭韦龙宛若见鬼,不由笑了声,娇俏的面庞掩在灰白的烟雾里,“好久没见啊,郭少!” 这一声郭少在她嘴里出来的带着浓浓的讽意,郭韦龙极力做出镇定的样子,“Miesha,你什么意思?” 他笃定了萧之蘅不敢闹大,如今时候不对,何家那是万万不能有一点坏影响出现的。 “跟你叙旧啊,好久没见的郭少,今天突然碰见,当然有点激动,别怪啊!” 可下一秒,她便把烟头狠狠烫了下来,若不是郭韦龙躲开,那烟头便直接戳他眼里。 可到底还是落下了,面上的皮肉被烫开,他痛得暴起想动手打人,可猛然发觉自己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手脚软绵绵的。 “你对我做什么了?” “能做什么,现在知道怕了?垃圾货!” 宋允一拳打他肚子上,手里攥着他的头发,“现在的阿猫阿狗也出来玩啊?什么郭少郭少的,叫你狗少就是,嘴巴那么臭,喝多少酒啊?脑子清醒了吗?” “Sam,你怎么这样待客呢,他好痛的,你要温柔才是啊。” 萧之蘅嘴角噙着笑,用鞋尖踢了踢他的下巴,“听说我天天在讨好何之裕那死人啊?哇,你消息好灵通的,叫你小百灵好不好啊?” “嘴巴不干净,挖了舌头就是,Miesha,你走远点,小心他发疯。” 宋允不知哪里弄了把刀,在灯光下泛着锐利的光。 他生得高大,一脚踹着郭韦龙的肚子,把人踩地上,“看你不顺眼好久了,不就是一只狗么,得意什么啊?” “因为何之裕是他哥啊!来,跟你好哥哥打个电话,让他救救你好不好啊?” 她真拨了一个号码过去,电话没一会就接通了。 “做什么?” “阿裕啊,你弟弟在我手上呢,他嘴巴不乖,你说我该怎么罚他?” 那大洋彼岸的青年男人笑了声,“Miesha,你酒喝多了也要醒醒,别什么东西都扯我头上叫弟弟。” “哦?那看来你哥哥根本不认你啊?” 萧之蘅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那漆黑的瞳仁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彩,像是寻到有趣的玩具,而迫不及待将其肢解分碎。 “表哥,表哥!是我啊,我是——” 他的话很快就被男人打断了。 “阿龙呀,做错事就要自己付出代价的,谁都一样,我救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郭家他从没放眼里的,就是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 ”Miesha,做事别太过,点到为止。” 电话挂掉前,何之裕这样叮嘱。 同桌 第二日一早,苏窈来到班级,素来清冷的位置上忽然围了一群人,叽叽喳喳,在说笑。 那人群中间的,是个模样很娇的女生,头发卷卷的,随意的用根发带系着,面颊上有些肉,肤色象牙白,见到她来,弯着水杏似的眼儿,笑同她打招呼。 位置上有个很漂亮的纸袋,女孩见她愣了愣,不由笑了声,“这是我送你的一点小东西。好早就听说班上来了新同学,还成了我的同桌。不过那时我有事,没来,所以我们现在才第一次见。我叫萧之蘅,你有事可以来问我的,我能帮的都会帮。” 像是沐浴在阳光下的栀子,散着香,明媚而干净。 萧之蘅的父母该是很爱她的,故而使她身上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单纯。 苏窈忽然明白为何蒋景姝会对眼前的人有那样的敌意了,那是一种名为妒忌的情绪。 因为嫉妒,于是便毫无理由的以恶意来针对。 “你来好早,我去你家找,姐姐说你已经出门了。” 宋允踩着点来的,他坐在萧之蘅的前面,拧了带来的水杯盖子,“你昨夜里流了鼻血,火气太大,这凉茶是我让家里煲的,是甜的,赶紧喝,天热,容易坏。” 可味道分明有些不对,萧之蘅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就不该听宋允这死人的鬼话! “好苦的,你骗鬼啊,是甜,你嘴有问题啊。不过——你怎么都没告诉我,她长得这么正点,我本以为是个书呆子。” 萧之蘅同宋允在港城就认识了,两人私下说话用得都不是国语。 “正不正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是女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讨厌丑人,看着就是一副衰样。” “Miesha,别怪我没提醒你,她现在住在沉家,跟你的沉柏青在同一屋檐下,别被绿了跟我发脾气哭。” “你真看得起我,为了个男人哭,我脑子有病?他们要是合拍,我完全送恭喜祝福啊。不过我没告诉你吗?我跟沉柏青已经分手了,就在几天前。” 女孩懒洋洋地转着杯子,皱着脸又喝了一口。 “原因呢?你真被绿了?” “哈?你怎么不想想,或许我移情爱上了你?” 说罢,还未宋允反应,她便笑仰着将杯里的凉茶一饮而尽。 “你可真无聊。” “怎么,逗你便是无聊吗?你这样大牌,玩笑也不能开?” “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为什么?怎么,你也想跟我谈?” 她浑然不把感情当回事,像是游戏似的,仿佛跟谁都是可以发展一段。 “我没兴趣跟你玩。” 宋允夺过她上的杯子,脸色有些难看,阿蘅见好友像是真生气了,笑嘻嘻地将手搭在他肩上,“好啦,不过是玩笑话,你计较什么呢。你跟他们可不一样,我们是朋友,这关系比任何都要来得稳固不是吗?你也知啊,我对沉柏青是没感情的,玩玩而已,哪里来的真心。” 感情如潮水,起起伏伏是正常。萧之蘅爱漂亮,喜欢一切美的东西,同沉柏青交往的目的其一便是见色起意。 “看来他真是可怜,确定没有机会了吗?” 宋允说完竟无端地想笑,他当然清楚萧之蘅什么脾气了,厌了就是厌了,回头草是不会吃的。 “没有利用价值,更没有让我迷恋的魅力,我干嘛还要浪费时间下去。怎么,为他打抱不平?” “那倒没有,我只是在想,背后又有多少会说你的。” “爱说不说,关我什么事。那些蠢货,脑子转不过弯的。男的多情叫风流,女的多情叫浪荡。明明一样性质的事情,非要分个三六九等来,可谁又比谁高贵。所以啊,我跟这些傻人是没话说的,左右实际的快乐我已经完完全全体会到了,剩下那些虚的我毫不在意。” 萧之蘅有非常充沛的金钱可以支配,身后又有萧何两家可做任性倨傲的资本,她丝毫不需要靠任何人的脸色过活,更不用去管别人的喜好的。 女孩哼着歌,侧头细细打量起她的新同桌,见对方察觉,于是抿着嘴笑得十分腼腆,“你怎么不吃巧克力呀,是不爱吃吗?那我送你别的好不好,你喜欢什么?” 摆脱 中午,郝语知几人先打了饭占位置,萧之蘅是最后来的。 “你吃慢点,饿死鬼投胎啊!” 邵杰见她大口大口扒着米饭往嘴里塞,就怕她把自己噎死了,“喝汤吧,你要不就点菜?” “你管自己,别理我。” 阿蘅把嘴里的白饭咽下了,才说话,又拨了点肉汤往饭里拌。 “阿蘅,你昨晚没来真是可惜了,那小串烤得,香得让我想撑死在人店里!” “什么串,有这么好吃吗?” 萧之蘅有些好奇,她从没吃过这些。只要是何之晟口中的垃圾食品,她就碰不得。 “当然好吃啊,香死了,那味道,绝!你想吃不,放学了,咱就去,你尽管点,哥请客!” 邵杰一贯对朋友大方,又知道萧之蘅向来吃的讲究,怕是没尝过这些。 “我才不要呢。” 萧之蘅撇了撇嘴,闷闷塞了口米饭进嘴里,拌了肉汤,饭的口感就很好。 “正所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要每人都跟你似的吃那么健康,那这世上就没有能吃的东西。” “那你吃呗,你吃高兴了,我也高兴。” 萧之蘅其实是想的,好几次看见人手上拿着喷香的街头小吃,她馋的直咽口水。 健康餐即便再努力做好吃也比不上那些的。 说来很讽刺,阿蘅在港城住了那么多年,压根就没去过那些烟火气息很重的大排档之类的店铺,她只听说过如何的好吃,可自己却是一次也没尝过。 她每每在听何之桦说哪家哪家的铺子味道如何好,心里就止不住的冒酸水。 萧之蘅不明白所谓健康的定义是什么,若那些东西真有问题,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店里的生意依旧爆火呢? 跟着她的保镖里有是听从何之晟的人,除了负责她的安保外,还有监视汇报阿蘅的一举一动的任务。 起初萧之蘅是不知道的,可每每什么男的给她送东西,或是她约了谁去玩,何之晟都会打电话来过问,于是她便有数了。 何之晟在外有很好的名声,模样俊朗,脾气温和,待人有礼。 可只有阿蘅自己才知道,哥哥虚伪的很,前脚笑着与人握手,低头把糖递给福利院的孩子,可后脚,他便冷着脸用消毒纸巾来擦手。他所有的美好形象都是伪装,只因父亲从政的需要。 真正的何之晟傲慢,冷漠,自私,控制欲极强,阿蘅就像他的私有娃娃,只能听他一人的话。 大到学习人际,小到吃穿出行。 萧之蘅永远摆脱不了她哥哥的影子。 但不能否认的是,哥哥对她是真的很好,把自己能给的东西全给她了。何之晟额角那有个疤,是小时候保护萧之蘅留下的。 于是,她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只挑着清淡的蔬菜吃。 “还要不要,我这份肉没动过的。” 郝语知以为她不够,把自己的那份又递了来,阿蘅只捡了瘦肉吃,肥的她是不碰的。 “早上我怎么看见郭茹从我们班出去?” 那女的还瞪她,萧之蘅准备通通报复在郭韦龙那死人身上 “你不知道?她看苏窈不顺眼,老来欺负。不过我猜她可能暗恋沉柏青,嫉妒人住在沉家。” “有病。” 阿蘅不懂为个男的有什么好争的,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沉柏青一个。老专情一人身上,迟早会腻的。两女争一男,谁输谁赢都不妨碍男的占便宜! 阿蘅抽空还关心了一下郭韦龙的,问了问那宋允,“那谁死了没啊?饿了两天了,今天给他加餐喝汤。” 什么汤,就是盐加热水。 跟丢 家庭医生在给何之晟做日常的检查,忽然手机响了,他抬手示意先暂停。 是萧之蘅身边的保镖来的电话。 “你说什么,不见了?你脑子呢!她那么大的活人也能跟丢,你在做什么啊!” 少年的火气蹭的便上来了,“为什么会跟丢,她从学校出来你们那么多人都看不见吗?” 可他更是害怕,如果萧之蘅出事了怎么办。她身边都没人跟着,如果有人要害她怎么办,她什么都不懂的,人心隔肚皮,谁骗她干嘛简直不要太容易! “去找啊,赶紧找,必须把人找回来!” 他气得呼吸乱了几分,手掌撑着桌子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或许他该回去的,回去一趟也花不了多少精力——何之晟又不断地拨着妹妹的电话,那端一直是忙音没人接的状态,本就焦虑的少年当即一脚踢飞了面前摆着的架子,东西碎了一地,他此时如无头苍蝇似的,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回消息,Miesha!” “萧之蘅,你有看手机吗?给我回个电话,你在哪?” “看见消息回复一下,我很担心你。” “你怎么了?” 一直没有反应的,何之晟算了下那边的时间,顿时慌了,他只恐妹妹出了事,当即准备要回国。 “我现在回来。” 这消息发去没多久,终于他接到了显示为萧之蘅的电话。 “Eric哥哥。” “你在哪?为什么不回消息,你有没事啊?我马上就回国,保镖找到你没有?” “我没事,刚才手机没电了,抱歉啊。哥哥你现在在哪?你要回来吗?不用啦,我没事的,没必要专门回来一趟。” “那你为什么要把保镖甩开?你觉得很好玩吗?安全有没有考虑过啊?Miesha,我不是说过保镖一定要带着的吗!我们家很特殊,暗处不知有多少人盯着的,如果你出事——怎么了?” 他察觉到妹妹情绪的不对,缓了口吻,“我要被你吓死了,你知道我很怕你有事的,对不对?妹妹,不管什么,你的安全是第一重要的,我人在国外,根本顾不到你,每天最多是跟你通视频,有什么事也不能第一时间赶过来。下次不要这样了好不好,真的很吓人的。” “Sorry,哥哥,我让你担心了。” “你现在在哪?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是吗?保镖找到你了,你在车上了对吧。好,你把视频打开,让我看看你。” 何之晟仍是不放心,当妹妹打开视频后,反复确定了许久,才松了一直皱着的眉头。 “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有的,Eric哥哥,我朋友昨天生日,有好多好吃的,你吃过串串吗?味道好香啊——” 很快,何之晟便打断了他的话,“再香也不是你能吃的东西!我跟你说过的,对不对,重油重盐的能不碰就不碰,吃了对身体又没好吃,你碰那些干嘛呢?你听话,我过段时间就回来了,你有想我吗?” 他等着妹妹的回复,可那头沉默无声。 “Miesha。” “我想了,每天都在想。Eric哥哥能早回来就早回来吧。” 这回答是令何之晟满意的,于是少年又是那温和的好哥哥模样,“我也很想你,妹妹,不出一月,我就会回来的。” “阿晟哥哥,我好累,上了一天的课,我想睡觉。” 她靠着一边,半阖着眼,像是疲惫极了。 “那好,我们先这样说。”何之晟放轻了声音,“晚安,妹妹。” 违背 阿蘅会到家,心情很好,就连苦苦的凉茶也痛快喝了。工人姐姐好奇怪,收拾桌子的空隙问她今天发生了什么。 “没呀,我就是心情好好的嘛,我开心难道不好吗?” 她生得娇,白皙的面庞在灯光下泛着浅浅的光晕。枕着交迭在一起的手趴在桌上,懒洋洋地同带大她的姐姐闲聊。 “后日放假,到时我提前帮你收拾行李。” “不着急,港城那有衣服的。姐姐,你是不是要回家了。” 阿蘅不太高兴,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姐姐早早已经同酒鬼丈夫离婚了,她的孩子也长大了,好几次提出要她回去。 “我不要你走。” 她拉着姐姐的手,好霸道的做下决定,“你不要走,留下来,我会对你很好的。” “Miesha,姐姐不可能一直陪你的,就算想,也不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 她不懂,可是姐姐不再说了,只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等你长大,你会发现很多人都会离开,你没有办法留住他们的,你只能接受。】 很早时候,何之晟便已告诉过她了,少年揽着她坐在花园的秋千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了一地的斑驳,阿蘅靠着哥哥,懒洋洋地点着脚,晃着秋千。那时她没在意,更不懂为何兄长那样笃定。 而很多年后,她发觉这是必然,何之晟本就不喜欢她身边有别人的存在,那对他而言是威胁,保姆也好,朋友也好,对他来说就是没有必要的存在。他希望萧之蘅同幼时一样事事依赖于他,眼里也只装着他一人。于是他会想尽办法将妹妹身边亲近的人赶走。 阿蘅洗好澡躺在床上,何之给她打来电话。 “怎么了?” “你刚跑哪去了?” 何之礼放学便听说萧之蘅甩了跟着的保镖跑了,何之晟对此发了很大火,将保镖骂了一通外,准备亲自回国。 “哦,就是和朋友玩,没注意。” 她这浑然不在乎的态度令何之礼警觉,“你那时跟谁一起?” “Frank,你这是跟姐姐说话的态度吗?如果你想好好聊天那就乖乖听话,别跟Eric一样事事都管。我现在不是已经在家了吗?我又没事,你们大惊小怪什么?哦,对了,Eric哥哥是准备回来吗?你劝劝他不要,来来去去太麻烦。” “我看你是怕哥哥把你带出国吧!Miesha,我好心劝你别太过分,大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看来你真不打算要好好聊的,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必要。” 萧之蘅冷声挂了电话,那何之礼多管闲事有毛病,她懒得再废话。 她就是故意甩开保镖的又怎样,她哥哥根本没办法的,她就算今晚不回家,不给何之晟回电话,跟人在外面上床……何之晟能拿她怎样,毫无一点办法的。 夏夜的风温柔凉爽,拂过阿蘅的每一根发丝,宋允骑着单车,她坐在后头,抬眼是点缀在紫黑色天幕上的星星,月亮掩在薄纱似的云后。 那群保镖像是傻了,起初真有跑了上来追的,阿蘅笑催着宋允骑快些,远远甩开了人拐进人多的地方。 车子随便扔在小公园的草地上,宋允拉着阿蘅钻进窄而长的巷子里,那里头好黑,他们侧身躲在墙的死角,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保镖搜寻着他们的踪迹。 萧之蘅知道她哥哥一定是知道了,不然为什么会不断地给她打着电话呢。保镖是何之晟监视阿蘅的眼睛,他打着爱与关心的名义令阿蘅喘不过气。 而现在萧之蘅很想笑,许是兴奋,又或者是别的,而宋允也在笑,他喘着气靠在那墙上,不管地上干不干净,随意地便坐了下来。 有时萧之蘅也会想,她与哥哥这到底算什么呢?哥哥永远不吝啬他的爱,他的的确确将自己能给的东西毫无保留地给了阿蘅。他们亲吻,爱抚,除了性爱以外的事情他们都做了 这是违背了伦理,被世间所不容许的。 那未接电话的数量增加,阿蘅眼里的笑意也加深,她哥哥急疯了,可却毫无一点办法,威胁性的信息发给她,又软了语气哄她回电话,最后焦急地问她是不是出事了。 而萧之蘅在跟宋允接吻。 在漆黑的巷子里,或许是气氛好,两人便搂在一块了,那一个又一个脚步声与交谈声在安静的巷子里增加了刺激。 这就像偷情。 违背何之晟,对他阳奉阴违的事情并不难。 在回家的路上,阿蘅这样想着。 而这也是为什么何之晟坚持要她一块出国的原因。 —— 欢迎大家多多留言吖 计划 从小何之晟便习惯将妹妹的所有事情都包办好的,他是哥哥,照顾妹妹是件很自然的事情。做人要有警惕心的,谁也靠不住,他对谁都防一手,除了孪生妹妹萧之蘅。 妹妹…… 何之晟只要想到她,心里便是一软。 那是这世上与他最亲的人,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拥有相似的面庞,共孕育在一个子宫里,一起出生,睡在一张摇篮。可偏偏自私的大人竟将他们分开! 何之晟的眼里飞快地掠过一丝阴翳,萧之蘅是不记得了,可他没有忘记,萧寅时夫妇将萧之蘅接走后,并没有担起做父母的责任,只将女儿扔给了保姆照顾。那保姆是坏心的,仗着孩子年纪小,不知事,对待萧之蘅十分敷衍,饭也是想起才喂上那么一口。 更恶心的是,那保姆还多次将萧之蘅关在黑屋里,以恐吓她为乐趣。谁也不知道,那保姆太会装了,只有背地里才干这些龌龊事。 何之晟忍不住会去怪他父亲,怪他耳根软,挨不住妹妹的哭求,更恨何允怡,明明是她要死要活地将萧之蘅过继到萧家,可却不知珍惜。 萧寅时夫妇都是丁克,婚前便做了绝孕手术,可婚后又为了利益,不得不要有孩子。萧家的孩子何允怡看不上,那是同她没血缘关系的,她不要。而何家当时年纪小不知事的只有何之晟兄妹,于是她不断地去求何世麒与陈槿,做了一堆的保证,最后成功将健康的妹妹接到了萧家。 本来说好等萧家的老爷子咽气就还回来的,可中途发生许多事情,最后竟真过继给了萧家,从此他妹妹姓了萧,两人明面上也成了所谓的表兄妹,更可笑的是自以为是的大人总有许多可笑的说法来解释他们的相像。 他妹妹就像一个洋娃娃给他们随意支配的,而何之晟那时年纪太小,他根本做不了主,又不忍心将实情说出。 不过妹妹很乖的,从小就听他的话,何之晟很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幼年时候,他坐在房间的窗户边,看着楼下的妹妹在庭院玩耍,见到他时,弯着杏眼笑,那面颊两侧的小涡里如含了蜜般,好甜好甜的。他会庆幸,好在健康的是妹妹,他怎样都没事的,只要萧之蘅是好的,健健康康就好。 但人是自私,何之晟爱他的妹妹也不妨碍他厌恶所有企图靠近萧之蘅的人。不需要别人的,他们的世界里只需彼此就够了。 可随着年纪增长,萧之蘅早不是过去那懵懂不知,事事都听他话的奶娃娃了。各种现象都表示着她已有要挣脱的意向,而留在国内,身旁又不缺人玩,纵使与他再亲,在有人陪的前提,当然会毫不留情地将他扔在脑外。 他那时冲昏了头,竟真赌气将萧之蘅留在了国内,本想借着林竹奈让她吃点苦头,好令她知道人心是如何的险恶。可到底还是心软,在赵家准备反咬萧之蘅欺负人时候插手解决。 现在想想,还是要把妹妹接来才对。何之晟必须要把人带在身边才放心,在异国,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家里,交友的范围也可以他来决定的。 相隔太远,变数太多,期间发生的任何变动都是不可估算的,他赌不起。 敲门声将何之晟拉回现实,他收了思绪,本想是家庭医生,却不料是他弟弟何之礼。 “今天回来好早,蛋糕送来了?” 两兄弟感情很好,亲不亲的,对何之晟而言不重要,他弟弟就是何之礼,日后会是他最好的左右手。 “嗯,刚好在我回来前一点。哥,昨天三叔带着Calvin回国了。” “他做了那么大的单,自然要回去讨功劳。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郭家只怕更是目中无人了。” 他对这姓郭的很没好感,鄙夷之色显而易见。 “那才好,这样我们都不用动手的。” 何之礼在切蛋糕,第一份自然是先给兄长。两人都爱甜,而这家蛋糕店是他们的最爱。 “Frank,阿蘅有跟你提过她的事情吗?我怀疑她有瞒着我什么……” 少年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可又迟疑着。 “你也瞒着我什么吗?Frank,出什么事了?” 莫名的,他有不好的预感。 —— 有什么问题可以评论区留言,大家一起聊聊天吖 冲突 宋允同萧之蘅从朋友家出来,夜里的风凉凉柔柔的,路两旁的草丛堆里是不知名的虫鸣,好几种混杂在一起。 “你输了多少?怎么我最近手气这么差,一直在输。真是见鬼,你说呢?” “输赢是常态,开心就好。” “你老赢的,我懒得跟你讲。” 宋允忍了又忍,还是没把自己送牌给她吃的事情说出来。 “听说赵舒妍要回学校了。” “赵舒妍?” 萧之蘅近乎都要忘记这人了,模糊的印象里长得与林竹奈有些相似,但是远不及那女的三分美。看着是被家里保护很好的,性格天真,也好善良的。 “哼,那女的是林竹奈弄来恶心我的,既然送上门的玩意,不玩白不玩咯。别以为我不知她打什么算盘,她看赵家不顺眼,想要我动手收拾。拿我当枪使,她两手干净。” 女孩笑了声,眼里满是阴霾,“林竹奈以为出国了我就动不了她了?敢算计我头上,这事没那么简单!” 宋允没接话,只把玩着手上的火机,忽然想起什么,于是随口提了一嘴。 “Allen死了。” 女孩像是起了兴趣,抬了抬眼皮往他那瞥了眼,带着嘲讽意味的嗤声道:“早该死了,一个烂人,吸毒又好色,活着简直就是罪过。不过保险起见,你把事情处理干净,不然扯到我们头上会很烦。那个郭韦龙呢?他死了没?” “你以为死人很容易吗?我让人把他扔郭家门口了。”宋允不耐烦地点燃一根烟,背身过去,“你手机一直响,不接吗?” 的确,在打牌时候就已经响了。 萧之蘅垂着眼看那显示人的备注,果然都是同一个。 回到家,那电话再一次打了来,锲而不舍,一遍又一遍,大有她不接,便永不断的架势。 阿蘅的哥哥很爱她,从小便是了,病态地将她保护在象牙塔里,不让任何人接近。那时的她年纪小,什么也不知,孪生哥哥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于是身边的玩伴只有一人。哥哥陪她玩娃娃,会给她找好看的公主裙,会哄她睡觉,会把拽她头发的人摁地上打。 没人比哥哥更好了,年幼的她这样想着。 兄妹两个懵懂时候,在亲戚家里的电脑打开了一个视频,白花花的肉体刺得两人慌张地相视对方的脸,可又万分好奇瞟着那对男女到底在做什么。 回到家里,阿蘅实在太好奇那究竟是什么感觉了,于是缠着兄长,两人有样学样地吃着对方口水,又摸摸揉揉。 他们什么也不懂,还觉有意思,自认为做了大人的事情便也是个大人了。偏偏潜意识里是知道不能让长辈们察觉的,于是私下相处时,他们便搂在一块亲—— “什么事?” 她终于接了电话。 何之晟的情绪听着很糟,“你人呢,手机没带身边吗?几百个电话也不接,你在干嘛!” “很困,我在睡觉。” “那才回家的人是谁,鬼吗?” 萧之蘅原本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开了,直了腰坐起来,“Eric,我不介意重新换保镖的。你又找人盯我,我是罪犯吗?” “这只是出于做哥哥的关心!” “我不需要!收起你的假惺惺!” “你以为我想吗?你怎么不想想我干嘛要这样做!走了一个沉柏青,你又弄了个礼仔来,然后身边还有个宋允——萧之蘅,你要死啊,脑子里想什么,你到底要干嘛,在集邮吗?”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切摊在他面前,何之晟要气疯了,他根本做不到能冷静下来同妹妹好好说话。 “Frank都告诉你了?我就知道,他就是你身边最忠诚的狗,什么都告诉你,哪天你要我命也是他杀的!” 她气得口不择言,尖叫咒骂着, “你的命?你又有几个命让我杀,啊?我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敢这样对我,你把我当什么,蠢货傻子吗?” “哈,哥哥跟鬼人一样精的,我哪敢把你当傻子!你哪里来的资格教训我啊?我是你妹妹,不是你工人!我给你亏吃了吗?你是不是管太多了!非要把事情讲出来跟我吵,装不知道不就好了吗?集邮又怎样,是我逼着人喜欢我吗?他们控制不了自己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给个机会,大家公平竞争,谁让我开心了,那我自然跟谁一起,这就是优胜劣汰,难道你不懂吗?Eric你该高兴才对,那些人的存在也证明了你的审美与眼光没问题。” “那我还要谢谢你咯?我看你脑子有病,进水了!你趁早给我断了这些念头,自己处理干净,别逼我动手!” 何之晟气得喘着粗气,匆匆从兜里拿出药吃。 而萧之蘅毫无察觉,冷笑着回击:“脑子有病也有人爱啊!没办法,我就是有让人爱的资本,这是事实,无论你高不高兴,你必须接受。还有啊,既然你非要把事情捅破,那我直接告诉你,不止这三个,还有好多呢!断不完的,哥哥。你的宝贝弟弟有没告诉你,是他勾引我的,他想跟我上床! 而哥哥你最应该想想原因,检讨一下自己,为什么不能让我专心在你一人身上,对你死心塌地啊。呐,等你想到办法了,这些事情也就解决了,多好。你少让人监督我,我是人,是你妹妹,不是你的傀儡!” 那远在大洋彼岸的少年面色青白,挤着声音恨声道:“你,你给我等着,萧之蘅,这事情决不能这样算了!” “我当然等着,不过在那之前,我会痛痛快快跟别人一起,哥哥你就看着吧,一点点听着保镖如何汇报。” —— 哥哥气死啦!!! 逾矩 天气阴沉,何之晟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这几天没出门,医生建议他在家静养为好。 他想不通懂萧之蘅究竟在搞什么鬼,沾花惹草那么多,凑起来祭鬼吗? “哥,喝水。” 何之礼今天没课,见兄长吃了药后,递了水给他。 “你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何之晟厌恶地别过脸,得知事情后,他只觉被最信任的弟弟背叛了。 “哥,你该防备的永远不是我。我从来没想跟你争的!” “那阿蘅的事情怎么说,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你勾引她,你这是在背后捅我刀子!” 何之晟难得失态跟他吼,随即便狠喘着靠回了床上。 “你真这样认为?大哥,你明明很聪明,可在Miesha的事情上永远失去理智。”少年轻哂,锐利的目光逼视着他的兄长,“她总会跟人结婚,难道你觉得别的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妻子同哥哥乱伦吗?你们是见不了光的,舆论会把你们压死。” “所以呢?我该谢谢你替我分担舆论的压力?” 何之礼无视他话里的讥讽,异常冷静地分析道:“你亲妹什么脾气你最清楚吧?见一个爱一个,玩腻就扔掉。哥哥你难道从来没想过吗?Miesha真有那么痴情,为了个男的留在国内?她只怕是担心出来了被你管,玩不开啊!” 何之晟已经气得没力气了,像是已经接受了现实,“你到底想说什么。” “与其是别人,哥哥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是我呢?我是你的弟弟,是这世上最不可能害你的人。我们应该联手,把那些杂草一一除掉。我毕竟收养来的,我跟Miesha的事情就算给爸妈他们知道,也不会怎样。到时我跟她结了婚,我们三个一起过,这样她没精力出去野了。” 那面色病白的少年像是第一回认识自己的弟弟,甚至怀疑这人碰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附身了。 “哥,你不用这样看我,我说认真的。她心里可以装着很多人,而我们好像可有可无的。你看你,那么疼她,恨不得为她去死,可她呢?能一边跟沉柏青拍拖,一边跟宋允玩暧昧的,我的确对她心怀不轨,可哥哥你想想,如果她没心思,我能成功吗?” “那我该怎么办?” 何之晟的呼吸都急促了许多,他压在心里不能接受的事实已被点破,最后虚弱地把头搭在软枕上,双眼红红的望着自己一直信赖的弟弟,“你告诉我怎么办,还能有比现在更糟的事情发生吗?” “或许有,Miesha身边不可能只有那几个。她没那么乖,我已经提醒你好几遍了,你总不当回事。” 这对兄妹都有一样毛病,便是自负,这或许是何家人的通病。何之晟无疑是优秀的,自小便养在老宅,由祖父亲自教。父亲从政,对外要用好的形象,于是很小时候,何之晟便学会了用温和的皮相来伪装自己,使得外头提他无一都是夸。可实际他同他那孪生妹妹没差的,都是一样恶劣的人。 何之礼坐在床边,俊朗的面庞隐在了昏暗交错的光影里,他嘴角还有伤的,是被气急败坏的兄长所打。 “大哥你就该冷她一段时间,不出一星期,她一定会主动找你的。” 吃惯了糖的孩子是戒不掉甜的。 “我就该把她带来的,就是绑也要绑来!” 何之晟咬着牙恨恨道,只懊恼着自己一时的心软。 “不,她不来才是对的。我在念书,一周闲得也只有周末,而你呢,前段时间太忙,根本无暇顾及人的。如果她一开始就来,想必玩得花样更多,身边结交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那才是最不可控的风险。” 但现在不一样了,何之晟已经可以匀出部分的空闲时间,萧之蘅过来了,也能放在眼皮底下看着的。 “你们发展什么地步了?” 何之晟忽然眯着眼问他,眸光森冷,像是紧绷着随时扑上撕咬的野兽。 “我只亲了她,没来真的。所以哥哥你更要注意,她根本不在乎这些的,万一哪天发癫,完全有可能就是沉柏青或者宋允的。再搞不好,他们三个谈好了,一起玩,那才是最糟的。大哥你疼她,说不定能接受,我不行,我可不想跟别人分饭吃。” 何之礼不惜用最大恶意揣测,不然没办法,他这兄长对萧之蘅格外的心软,不逼一逼,根本硬不下心肠。 “我们要联手的,把那些杂草除掉,让Miesha彻底属于我们!” 烂人 赵舒妍的回校并未带来多大风波,大家都很忙,无端多个人,或是少个人,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关注。 但在同一学校,萧之蘅碰见她是难免的。 “好久没见。” 赵舒妍率先同她打了招呼。 阿蘅倒是不懂,两人哪里来得那么好感情,在她以为,招呼是完全不需要的。 “嗯。” 她拿了东西,敷衍地往那点了点头,显然是没有要过多交集的意思。 “你难道不觉得该向我道歉吗?做了那么恶劣的事情,不怕我公之于众吗?” 赵舒妍的声音响在身后,十分刺耳,也令萧之蘅感到好笑。 “你让我跟你道歉?药吃多了吗?天没黑,别做梦。” 她仍是那笑吟吟的模样,仿佛脾气很好的。 女孩弯着腰微微靠近,带着栀子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自己贪心要来接近我,想借着我爬上你所谓的上流,现在吃了苦头你怪谁?是我逼你的吗?人啊,要学会知足,别去幻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倒是该谢谢我,让你脑子清醒不做大梦的。想进这圈子,那被欺负,就是你活该!” “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 “朋友?我从不缺朋友。只要我愿意,像你这样的,我能叫出一百一千。赵舒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有时间怪我,倒不如去想想自己有多蠢,被人算计啊。” 那赵舒妍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咯。” “谁算计我?” 她真是蠢,萧之蘅实在没想跟她再说的意思。 “林竹奈怂恿你接近我难道不对吗?我所谓的喜好不就是她告诉你的吗?她看你不爽,想借着我的手教训你,顺便也让我吃亏。这女的心好狠,你还跟她做姐妹,不怕死啊?话又说回来,我那么对你,还有她在从中参与的,她明里暗里地怂恿我把你狠狠教训一顿,不过我没兴趣,就没理的。你以为那帮人干嘛看你不顺眼,是因为我?哼,因为何之裕啊!林小姐看你不爽,自然有人动手。” 这话当然是假的,林竹奈一直装傻不知她与赵舒妍的事,自然也不可能在她面前提。 但真相不重要,只要有人信,那便是真的。 “听说你晚上有约?” 萧之蘅很诧异。 “就是随便玩玩。” “你怎么会跟那些人玩?” 她不理解,因为里头不乏是跟那毒虫Allen一起的纨绔。 “都是一个圈的,肯定多少也要来往啊。”他如玩笑似的,手撑着身后的桌子,微挑的凤眼里含着异样的神采,“怎么,你不想我去?” “是啊,我怕你被人勾走不理我的。” 说罢,她反倒自己笑了。 “你晚上玩到几点?” 或许可以送她回家的。 “我晚上跟人约了吃饭,多少时间不知的,毕竟还有电影什么的。” “是么。”他垂着眼,倒是忘了,萧之蘅身边从不缺人,她可以不跟人谈,但决不会情爱不沾。在一方面而言,宋允是谨慎保守的,他知道,若是真挑明了他对萧之蘅的感情,那这朋友就很难做了。 萧之蘅并不是个很好的恋人,也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将感情当游戏的,哪个有趣就是谁。 朋友是最好的,永远不出错。 “港城那都在传Allen的死跟你们有关,到底真假的,怎么越传越离谱了。” 邵杰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网上全是所谓内幕,离谱得厉害。 而萧之蘅是一脸懵的,她从不管这些,之前有什么事情都是何之晟早早帮她处理好的。 “什么意思?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名字令阿蘅恶心地提都不想提。 “不知是谁说Allen死前是被朋友喊出来的。” “所以我们就是嫌疑人咯?哈,多有意思,我要弄死他,有的是办法,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的喊出来?”萧之蘅气炸了,她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哪有没做的事情强安她头上的。 郝语知安慰她,“就是乱传,你别在意。总有见不得人好的小人爱造谣,骗骗没脑的傻子罢了。” “那个烂人,死了还要恶心我,短命鬼,死死干净最好!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弄死他,查清楚了,我一定送锦旗感谢!” 邵杰倒是觉得这事真有古怪,“他确实死的蹊跷,莫名其妙跑外面,毒瘾发作猝死了……你说是不是谁喊他出去啊,肯定跟他有仇。” 宋允平静地挪开视线,目光落在窗外的走廊,“谁知道呢,他的仇家多得很。” 像他们这圈子吸那乱七八糟的很多,有的是办法不被查,甚至更有家里就是做这些交易的,获得的渠道有,故而也连吸带卖的。 “管他是谁叫的,反正别扯我们头上就是。那些蠢货为了刺激什么都碰的,活该去死。” 萧之蘅从来都对这些远而避之,她有脑子,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那种沾上就甩不掉的,她还没疯到要做。 “Sam,你没做什么吧?那Allen是毒虫,你以前跟他也有玩的,你没碰那东西吧?” 女孩忽然眯着眼打量着他,一双漆黑的眼看得人心慌,宋允欲要说什么,便听见她噗嗤地笑出来,“别紧张,我开玩笑的,那种东西有脑子的都知道不能碰。” —— 萧宋二人的关系是朋友之上,恋人之下。对萧之蘅而言,跟宋亲了也就是气氛到了,她觉得可以接吻,没所谓的。而宋允喜欢她,但又知道萧的性格跟脾气,所以就没彻底撕开那块布,也做着朋友处,静待时机。 反咬一口 萧之蘅发觉自己近来真是不顺,打牌全输,本一直是她负责的比赛也被人抢走。 “恭喜啊。” 她笑得真是虚伪,若非分了心,怎么着也轮不到苏窈的。 蒋景姝欲要嘲讽,可满肚子的话一瞬间消化在肚里。 “你想说什么?” 她明明在笑,可眼里却没有笑,漆黑的瞳仁平静地凝视着她,忽然,靠近了,一手撑着桌面,即刻,蒋景姝的鼻息间便是萧之蘅身上一贯的类似栀子的气息。 宛若毒蛇嘶嘶吐着信子的,那往日里爱笑的娇女褪去伪装,阴恻恻地附到她的耳畔,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间,“你要不要好好想想,到底该对我说什么。” 近来真是多事之秋,Allen的死在港城越闹越大,已经有流言出来跟她有关的。 “你怎么搞得,不是说会处理干净吗?我不过在他住院时候露了一次面,怎么就说是我害死的。”她把气全撒在了宋允身上,“你没事去见他干嘛,谁不知道我们两个常在一块玩的,现在好了,都在传是我们搞的鬼,你要害死我是不是!郭韦龙也是,你干脆把他弄死啊,死人至少不会说话,现在好了,全攒在一起,我晚上还要回一趟港城!” 萧之蘅气得甚至抬脚踢他,手上的东西也发恨似的砸在地上。 “我真该拿柚叶洗澡的,晦气死了!” “你急什么,事情怎么也落不到你头上,Allen的死明明确确跟你没关,只要你不认,不可能会扯到你。” “那现在外面怎么说,已经怀疑我头上了!” 萧之蘅疑心有人整她,只是暂时还抓不到是谁。 她哥哥那至今没回过一通电话的,就算萧之蘅服了软,也没有再理。 或许两人就这样了,没关系,她大可以再找新的。 假单已经开了,她回教室收拾书包,脸色很难看,那苏窈沉默地坐在一旁,像是在看书,可一直停留在一页。 “你现在走?” 宋允其实也很烦。 “那等你一起回港见家长登记?” 直到萧之蘅离开,苏窈都没动过。她沉默地盯着那页纸,亦沉默地等着宋允离开。 蒋景姝告诉她,萧之蘅这人没看着这么乖,性格实际很恶劣,常爱作弄人取乐。她曾与个叫赵舒妍的女生一块玩,带着她进自己的圈子,让其尝到许多甜头飘飘然时候,忽然翻脸将她甩开,甚至在其被欺负时冷眼旁观。 “你要小心她。” 这是蒋景姝时常在她耳畔说的。 可实际萧之蘅永远都是客客气气的,偶尔也会帮她些小忙。 萧之蘅对谁都是笑吟吟的,可苏窈几次观察下来,发觉她其实压根就没在笑,像是戴着个面具,只虚伪做着社交的基本礼仪,眼里毫无一点波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轻蔑与傲慢便是她伪善面具的最好证明。 港城夜里下了很大的雨。 萧之蘅到了老宅时,所有人都已经聚齐,只等着她一人。 何夫人让人把煮好的姜汤拿出来,“忽然降温,你喝一点,感冒很麻烦的。” 事情她已经听说了,不以为意,不说别的,就是那什么Allen死的时候,萧之蘅人在大陆,哪里有机会动手的,况且死因也很明确,就是毒瘾发作引起的猝死,跟萧之蘅毫无关系。 “这事情你有没有参与?” 何先生只问她这一句。 “没有,放狗咬他是我做的,可那是因为他想给我下药,我给他点教训吃。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他死了我还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 何世麒夫妇变了脸色,“他给你下什么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你不说?” “就之前,不过这没有很重要。阿公,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把事情扯我头上,其实也不是我,是何家!现在这个关头,一点事情都会影响到uncle的,会不会对家弄来恶心我们的?” 何先生未说话,他知道萧之蘅没有撒谎,做了便是做了,没做便是没做,这点上,萧之蘅还是有分寸的。 只是这幕后人是谁呢? “那Miesha,你来解释一下阿龙的事情,你拿烟头烫他干嘛?” 何世君早看不惯她这脾气了,之前不过说了几句,也不是什么重话,哪想这丫头发疯似的拽着他要回港城评理,一口一个的欺负人,吓得何世君哪敢再跟她纠缠,马上走人。 “阿蘅,你抽烟?” 这事情何世麒是不知道的,显然也没想到是女儿会做的。 “我——我只是好奇,没有瘾的。而且,而且他侮辱Eric哥哥!我看不惯,就跟Sam打了他几下,没有很严重。” 她飞快想着最好的解释。 “那死人骂Eric哥哥是病痨鬼,还说他姑丈这次拿了大单,阿公已经准备把安元给叁房了,又说什么以后何家就是阿裕的,还说要礼仔好看!他也骂我,说我天天跟着何之裕身后讨好他。” “胡说八道!” 何世君脸色大变,他知道父亲忌讳。 “胡说?我看未必吧。郭家果然是你的好狗,见谁都乱咬啊!”何世麒怒极反笑,“那这有什么好争的,你要什么,说吧,我名下的都给你,用不着咒我仔有事的,更不要去威胁我礼仔干嘛!我们阿蘅更不会在你仔身后讨什么!Miesha,明天uncle就带你去郭家道歉,人家后台硬,我们得罪不起。” 反咬一口 气氛变得僵持凝固,何夫人少见的发了火,“搞什么,因为个外人,你们要打一架吗?Keh ,你有病啊,那姓郭的又没死,你急什么急,是你在外的野仔吗?Miesha,你也是的,那种垃圾哪里值得你自己动手,不怕脏吗?” 而何先生更是忍郭家很久了,没一点利益带来不说,还要被扒着吸血。 “你给我把郭家处理干净,我不想再看见我们家跟那种东西有来往的。你爱跟他们做亲戚可以,那就滚出家去。你知不知上次因为他们牵连到你大哥啊?你脑子放清楚点,什么是大什么是小还用我来教吗?” “小弟,你也是,郭家现在跟你都没关系了,你还傻傻把人当亲戚来啊?人家恨不得把你血抽干。我看阿蘅就是没错,那什么郭韦龙的,就是欠收拾。” 那说话的二房的何世泽。 “好了,你们不要再骂uncle了,他有什么错,他只是识人不清!一切都怪我,我明天就去道歉,他不原谅我,我就不走!uncle你别生我气了,我不该欺负郭韦龙的,就要他骂我。” 萧之蘅不知是抱着什么心态说这话的,酸得何世君牙疼,何世泽倒是笑了,拍了拍她的头,“你去道歉?别买了花圈去气人。” “好了!Miesha,我们回家,事情既然清楚了,没必要再待。” 何世麒不想再跟那蠢货弟弟废话,这事情背后有谁参与他已经猜到了。 “daddy,我明天真的要去道歉吗?” 车上,阿蘅的声音有些闷闷的,靠在母亲怀里,“我觉得我没错,我就是讨厌他。” “那就没错,爸爸不会你去道歉的,没关系,这事情你不用管,他就是死了也跟你没关。” 他底线就是家人,那郭韦龙嘴巴不干净,何世麒能轻易算了才叫见鬼。 “阿蘅,你跟mommy说,那个什么Allen有没对你干嘛?” 陈槿还是不放心,低着声音问她。 “没有,当时我跟Sam一起,他看见了,把Allen打了一顿。” “宋家的孩子?” 何世麒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个少年的面庞,印象里是偏阴柔的,眉眼桀骜。 “嗯。” “你跟宋家的人走很近?妹妹啊,你听爸话,离他们远点,宋家水很深,不能沾的。以后有事要第一时间跟爸妈说,不要瞒我们,也少跟那些人玩,都什么东西。” “好了,她又什么都不知的。” 陈槿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换了让她靠着舒服的姿势。 到家后,因为在车上小眯会的缘故,阿蘅反倒不困了。 外面暴雨持续,她盘腿坐在窗前,并无开灯,只看着玻璃窗上糊着厚厚的雨水。 Allen死的时候,她已经离开港城好几周了,那些谣言根本站不住脚。但是那背后人却执意要把何家拉下水,那背后自然是有何世麒的政敌在插手。 可是阿蘅对外是萧家的女儿,要泼脏水也不该是找她的…… 郭家也不敢把她怎样,叫嚣了那么多天,无非就是想多拿点利。 上回赵舒妍的事情也是,莫名又掀起一个舆论说她欺负人。 萧之蘅很难不怀疑背后有何之裕几人的参与。 这种被人暗暗盯着的感觉很恶心,萧之蘅很快拨通了一个号码打出去。 “爸爸。” 她抿着嘴,很生硬地喊人。 时间不早了,可男人还在公司的,摘了眼镜,揉着眉心,“什么事。” “我碰到点麻烦,关于那个Allen……” “前几天死的那个?是你弄死的?” “不,但是都传是我做的,我怀疑有人要害我。” “知道了,我明天让人处理。”萧寅时对这些并不太关注,本要挂电话的,却忽然想起一事来,“你跟宋家的儿子走很近?” “就是朋友。” “断了,那小子不是什么好货色,你离他远点。” “哦。” “你在哪?还没睡吗?” 萧寅时看了眼时间,明天还是要上学的。 “我在港城,请了假的。” “又叫你去,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男人的语气蓦地冷了下来,萧之蘅已经是他女儿了,他很不想港城那边再来联系。 “就是因为Allen!不知是谁在外面散播我谣言,好几次了,学校里都有在说的……” “我会让人解决好,你也早点回来。你母亲明天回国,我们一家人好久没见了,到时一起吃个饭。” 他与妻子分居多年,但为了孩子,他们不是不可以聚在一起的。 至少萧寅时是这样认为。 烧热 阿蘅吃了药躺在床上,面颊因为烧热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她通常不生病,可一病就是很严重,昨夜里烧得温度很高,陈槿一晚上没合眼在照顾。 见女儿睡熟了,她轻手轻脚地合了门出去。 “妹妹怎么样了?” 何世麒回到家,手上拎着的都是萧之蘅爱吃的。 “吃了药,还在睡。” 陈槿拿出砂锅准备熬粥,生病时候没胃口,弄点粥吃也好的。 “你去躺一会,我看着就好,一晚上没睡,你回房间。” “不用,没事的。” 女儿还病着,她怎么睡得着。 而何世麒自己也是的,眼睛红红的,昨晚上自然也是一夜没睡。 白粥稠稠的,散着大米特有的清香,阿蘅没什么胃口,只吃几口就不愿再吃了。 何世麒用彩笔在纸巾上画了好多小图案逗她开心,见女儿怏怏地趴在妻子怀里,不由伸手摸摸她的发顶,“daddy买了一些吃的,你要不要看看?还有雪糕,你想不想吃?罐头也有,甜甜的,冰一下更好吃。” “我要……我要玻璃糖!我看见何之桦有的。”她眼圈红红的,因为烧热的缘故,意识也是断断续续的,哑着声音,脸轻轻地蹭着母亲的胸膛,“我要镯子,比过Aria的。比她妈妈买的还要好——我要吃麦当劳,我想要汉堡……” “好好好,daddy马上去买。给我们妹妹买最好的镯子,上面全是钻的,糖也有,全都有的,不哭了啊……” 何世麒本就对这女儿心怀愧疚,如今生病了 更是要什么给什么,不过是麦当劳跟糖,又不是什么大事,他马上开车去买了。 等阿蘅醒来,床边的柜子上便放着几个玻璃瓶 里面全身亮晶晶的糖果,各色各样的,很漂亮,开了木塞子,便是水果的清甜。 她披着衣服下楼,陈槿见她起来了,忙走了来摸她的额温,“怎么了,还在烧的,要躺床上休息。” “汉堡呢?” 她眼巴巴地望着从厨房出来的父亲,“我想要汉堡。” 阿蘅没吃过这些,只从别人口中听过如何美味。 “我买了,有买的,给你热一下再吃。” “不能吃太多啊。” 陈槿切了半个还少一点,放在盘子里,还有一些小食。 “没有味道。” 她只吃了一口,声音闷闷的,“我吃不出味道。” “因为你现在感冒嘛,等你好了,daddy再带你去店里吃,刚做出来味道更好的。” 品牌方那送了好多镯子来,何世麒让人拿来给阿蘅选,“看看,有没中意的,要是不急,私定一套首饰怎么样,你慢慢想要什么样的,到时让他们弄。” “我要比Aria的靓,还要比她闪!她阿公是珠宝大亨,她有好多好宝贝,天天跟我炫耀。” “你啊你,事事都好强。你看Aria有几次比过你?我们也不能每次都要最好的,对不对,你也稍微让让,不然Aria对你也要有意见的。” “为什么不能最好?脑子有问题的人才爱捡人剩下的,差人一截有什么意思,那是废物。” “萧寅时就这么教你的?” 何世麒忍了又忍,压着火道:“阿蘅,输赢并不是衡量人能力的标准,那太片面,也太果断。” “可是大家就是这样片面,人们只要一个结果,而我也在乎结果。daddy,难道在你心里,我不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吗?” “当然,妹妹,爸爸当然愿意把最好的给你,可是我们不可能永远都成功不败的,对吗?好强并不是一件好事,你——” 女孩逐渐敛了笑意,那黝黑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父亲,“我最听不得人说一个no字,没有no,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搞到yes为止。” 萧寅时这贱人到底教他女儿什么鬼东西,何世麒恨不得现在就去把他拽来打一顿的。 “好啦,mommy知道妹妹最厉害了,画画也好,学业也好,都是我们的骄傲。爸爸只是想你稍稍放点水,这样让Aria姐姐也开心一次的,对吗?你看二叔二婶也很疼你啊,时不时地送你什么来的。但是不管怎样,mommy知道,我们妹妹无论如何都是最棒最优秀的,不管在哪。” 阿蘅缓和了面色,重新靠回妈妈怀里,“最爱mommy了,反正我就是要比过那个Aria 谁来劝我都没用!” “你哪次有吃亏?阿公阿婆都疼你,什么都你优先的,你以为人家爸妈没意见啊?” 今年萧之蘅生日,何先生直接给了她自己私人产业的部分股票,这是其他孩子都没有的待遇。此举不仅远在国外的何世君有意见,就是二房的何世泽都感到不满。 “怎么,就许他们得好处,我分点肉吃就眼红?谁跟我一样可怜,他们身边都有爸妈陪,我只有工人姐姐!” 何世麒瞬间不吭声了,他的确对不起女儿。 “但是没关系,我不用别人可怜,我有的,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不能什么都没有。” 阿蘅从不觉她那父亲有错的,萧寅时的教育对她而言有非常可取的地方,权利,野心,上进,这都是缺一不可的。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以后要走的路,而她的父亲萧寅时也很早就已经规划好了。 他日后的所有,都会是独女萧之蘅的,而他也准备将女儿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接班人继承公司。 偌大的萧家,以后都交到萧之蘅手上,而前提也是她要听话,按着萧寅时说的一步步走。 兄长 阿蘅的烧热断断续续,期间做了不少光怪陆离的梦,可醒来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觉得好难受,手脚发酸发疼,嗓子发干,鼻子又是堵的,浑身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阿蘅?” 这声音…… “怎么,在外面玩疯了,现在连你哥哥都不认识了?” 何之晟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哭什么,哪里不舒服是不是?” “我身上好酸好痛……” 因为烧热,她浑身都是滚烫滚烫的,软绵绵没有力气。 何之晟垂着眼给她换了新的退烧贴,揉着她的手臂等地方,“生病就是不舒服的。” “你不理我,我给你发消息都不理。” 真难为她生病还记着这仇。 “你自己说为什么,我好端端这样的吗?” “本来就是,你有病,莫名其妙发神经。”她丝毫不觉自己有什么错,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况且她一没结婚,二没跟人交往,三又没跟谁乱搞,哪里有错了,完全就是何之晟在发疯。 “你就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心里只有何之礼,他才是你最爱的,你出国是不是就是为了他,你想跟他住一起。我最惨了,被你们骗色又骗心。” 何之晟停了下来,目光沉沉,“Miesha,你再胡说八道试试,很多账我们还没算的。” “你——” 阿蘅气得你了半天也没你出来,流着眼泪捂胸口,活像下一秒要咽气了,“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你就是故意不想我好,你出去,我不要看见你。” “Miesha——sorry,是我不对。你先喝药,等你好了,我们再说这些事情好吗?” 方才她温度升高时候,喂的药全吐出来了。 “我买了礼物送你的,你想不想看?” 他有心想讨妹妹的欢心,扶着她坐起来,自己靠着床,将妹妹搂在怀里,像是小时候,他搂着妹妹读绘本那样,将在国外手工铺子买的小玩意一一拿出来。 “这是银质的小餐具,喜欢吗?你以前不是说有想要一套玩过家家的嘛?那时都没看见有合心意的,我看见这套感觉不错,就带回来了。” “我现在大了,不玩过家家。” 她有些别扭,小时候玩过家家,她做妈妈,哥哥做爸爸,再来个公仔做孩子。 “这是用水晶做的十二生肖,小小的,你放在这个小篮子里玩都好的。” 何之晟找出他与妹妹的生肖,“你看,我还让老板多做的,因为我们生肖一样。” 最后,便是一套迷你娃娃屋,像是个小木柜似的,可每一个木门后都是不一样的房间,里面还有小桌子,小摆件。 “好漂亮,Eric哥哥,你哪里来的,我真的好爱这个。” 阿蘅的眼睛都亮了,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我最爱它。” “还有一个大一点的,那个更漂亮,柜门打开就是小房间,下面是抽屉,可以给娃娃放衣服。等你身体好了,跟哥哥一起回去,你就能看见了。” 阿蘅愣住了,“什么回去?” “家里已经决定要你跟我出国,你学校那边的退学手续已经在办了。” “不,我不要。” “别说任性的话,妹妹,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是什么。本来就该一起走的,可你变心看上一个野男人——不过没关系,现在还来得及。” 阿蘅因为生病没有力气,被迫躺在哥哥的怀里,被他锢得死死。 “你要听话,只有我是不会害你的。阿蘅,我们本就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没人比我们更适合彼此的。我难道对你不好吗?明明我们都说好的,可你竟然敢中途变心——” 少年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间,阿蘅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热,或许是别的缘故,她一直在抖,而哥哥抱着她的手也不断的缩紧,而镜子里的她靠着哥哥的肩,哥哥低着脸在她耳畔说话,可阿蘅恍惚间竟觉自己被巨蟒所缠绕,试图将她勒死窒息而咽下。 兄长2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阿蘅虽然烧热已经退下了,只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她恹恹地靠着沙发,翻着她的木盒子,里面全是这些天陆续收到的小玩意。 何之晟接完电话回到房间,很自然地搂着妹妹抱怀里,亲亲她的一侧面颊,“玉呢,怎么没看你戴?” 那是两兄妹出生时,家里的长辈给的,据说开过光,护平安的。 何家的孩子都有一块玉,因为长辈认为玉养人,也护人。 何之晟与妹妹的是一对,自小他们便不离身戴着。 他从抽屉里拿出来,解开绳子给萧之蘅戴上,端看了一会,又拨开挡着妹妹眼睛的碎发,露出那双杏仁似的眼睛。 “一会我们出去逛逛,我找到一家好有意思的铺子。” 可阿蘅没有理,垂着眼,手指来回拨着她娃屋的柜门。 “Miesha,哥哥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理?你跟我闹什么脾气,有问题直接说。” 少年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捏着妹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而当他对上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时,蓦地又心软了,兄妹两个生得是那样相似,唯一不同的,或许是何之晟较英气些,而阿蘅的眉眼更柔和稚气。 萧之蘅穿着细细带子的棉裙,披散着的头发盖着裸露在外的肌肤,而何之晟的手放在她的肩头,忽然他叹气着缓声道:“怎么了,我哪里做不好了,哥哥跟你道歉好不好?你不理我,我会很烦的。” “是你发神经,全怪你!都是Eric你有病!” 何之晟强硬地逼她同意出国,又神经质地问她到底跟何之礼发生哪一步了,反反复复问了很久,仿佛在审判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你什么都要管,凭什么!你真的爱我吗?不,你只是在享受控制我的过程,哥哥是不是嫉妒我,因为我是健康的,你嫉妒我对不对!” 何之晟少见地对她沉了脸,阴沉沉地说:“你不要太过分。” “怎么,你心虚?Eric,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只是把我当成你的私有娃娃!” “娃娃?娃娃——萧之蘅,你脑子呢!在外面被野男人勾的脑子也没了是不是!什么鬼话也敢说,啊,对,我就是喜欢控制你,你猜的真对,谁让你是我妹妹,你天生就该被我管的,不仅如此,我还要上你,把你关起来锁家里!” “好啊,那你来啊,只怕哥哥根本就不行吧!外面都说你是病秧子,我看也不假的,你上我别忘吃药!” “你——你竟然敢说我不行——好好好,你有本事,你翅膀硬了连我也不放眼里,你去找你的沉柏青,找你的宋允,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 争吵的最后以何之蘅摔门离去而结束。 “哇,今天的菜好丰盛的,爸爸也沾你光咯。” 何世麒下班回家恰好赶上饭点,一桌的菜都是陈槿亲手做的,多为孩子们爱吃的。 “Eric呢?” 他没见着长子,顺口问了一嘴。 菲佣说何之晟没胃口,晚饭不吃了。 “不吃饭怎么行,就是喝点汤也好的。妹妹,你去喊哥哥吃饭,他跟你关系好,听你话。” 阿蘅一点也不想去,可更不想让爸妈知道她跟何之晟吵架。只能不情不愿地上楼,很敷衍地拍了几下门。 没动静。 “吃饭。” 她好别扭地进了房间,里面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见路,而萧之蘅站在门口,好一会也没听见她哥哥的回应。 “daddy要你吃饭!” “你走,我不用你管。” 声音好怪,萧之蘅只恐他又干嘛了,忙开了灯跑过去,“Eric,你怎么?” 他背对着不理人。 “你不舒服吗?” “你走吧,我不吃饭。” 阿蘅哦了声,随后,何之晟便听见房门关了的声音,房间再次变得暗起来。 她真走了,一点也不拖沓的。 想到这,何之晟更气了,每次都这样,萧之蘅根本就不爱他,甚至还嫌他身体不好! “Eric,你在哭吗?” 黑暗中,他耳旁是妹妹脆生生的声音,“啊,原来你在哭啊,不怕羞!” 出事 灯唰地亮了起来,那何之晟来不及躲,脸就被妹妹摁住了。 “你竟然会哭,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阿蘅恶狠狠地捏紧了他的脸,“你威胁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我会哭,你就这么脆弱,我说你几句还不能说了?” “你走,以后我们,两不相干!” 他挣开妹妹的手,目光只落在那墙上,面上是阿蘅陌生的冷漠。 “两不相干,好一个两不相干!一句话就能让我们再无瓜葛,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何之晟,我告诉你,我们两个的关系,可不是你一人说停就能停的,只要我没腻,你就别想断!当初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断的,哄着我接吻怎么不想我们是兄妹啊!你现在跟我说两清,怎么两清!” 萧之蘅的手慢慢放在了哥哥的脖子那,“你想两清可以,要么你死,要么我死,你选一个。” 反正她是不想死的。 “那我怎么办,你教我怎么办!我要真对不起你也算了,可我哪一点有亏待过你,我恨不得把命掏出来给你啊!你高兴喊我声哥哥,不高兴电话也不接!我们说好一起出去念书的,可转头你就因为外面的野花扔下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妹妹,我也是人,我也要点回报啊!” “回报?什么回报,你要什么!做人别太贪心,我可没一点对不起你的。要怪就该怪我们为什么是兄妹,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别人面前,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见不得光!” 这种畸形的感情永远都不能公开于众的。 “你在怪我?” 何之晟怔怔地抬起脸,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萧之蘅,“你后悔了,对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 她受够了,何之晟不止一次这样问过,明里暗里地试探。他似乎并不信任自己的妹妹,也始终抱着一丝怀疑来对待这段感情。 而阿蘅也烦了,赌气地给了自己的答案,转身便要离开房间。 “你说过你不怕的!你回来,萧之蘅,回来!你明明——你会后悔的,你一定后悔的!” 他要追,可身子僵硬的动不了,刺骨的冷意从脚底往上蔓延,他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哭还是在笑的,只是知道,在他妹妹心里,自己就是可有可无的。 随时都能扔掉放弃! “哥哥呢?” 陈槿正在盛汤,可只看见妹妹一人。 “他不饿,要睡觉。” 阿蘅漠然着脸,很饿的,闷头扒着米饭吃,胃口好似很好,还添了汤。 外面还是下着雨,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宋允这些天很忙的,联系不到人是常有的事情。 其实她有些怀疑Allen的死与宋允有关的,甚至更直白点,她怀疑宋允也碰了那些东西。 如果真是那样……萧之蘅迅速地开始回忆自己跟宋允一起时,有没单独吃过他东西的。 好像通常没有,要真是有,就是那天他给的凉茶,但应该是没问题的,她喝了也没什么不对……她也不知的,万一那贱人真要害她,每天加点料她也不知道啊! 阿蘅有些怕,胡思乱想着也逐渐有了睡意。 第二日,家里仿佛都没人的,安静极了。 “我mommy呢?” 她问那将早餐放在桌上的姐姐。 “Eric昨晚……”姐姐犹豫着在想措辞,最后只说何之晟在医院。 “什么意思,Eric怎么了!” 萧之蘅吓得唰地站了起来,马上打了电话给何世麒。 电话里讲不通的,她问了医院直接赶过去。 “妹妹……” 陈槿见到她强笑着,“哥哥还没醒。” 何先生他们都在的。 阿蘅被吓到了,何之晟的身体不好,昨晚——是,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吗? “Miesha?” 何夫人发觉到她的不对,“你脸色好难看。” “我……哥哥他……怎么了?” 何先生没回答,只拧着眉看她好一会,忽然问:“昨晚你跟Eric吵架了?” “我……对,因为……我跟哥哥吵了一架,但是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萧之蘅从没想要何之晟有事的念头,纵使有时何之晟做事真的过火了,她也仅仅觉得哥哥好烦。 只是吵架吗? 何先生有点不信,他觉得真是怪事,两兄妹再怎么吵,也没必要闹到要死吧! “Eric没事,别哭了。阿裕,你来陪妹妹一会。” 到底都是兄弟,斗归斗,抢归抢,何世君也没恶毒到盼着大房倒霉的。 就连何之桦都默默递了纸给阿蘅,还摸出她之前在萧之蘅面前得瑟的玻璃糖,“要不要吃,很甜的,你也可以留着给Eric吃。” 可阿蘅哪里吃得下,一把抱住姐姐哭的,惊得那何之桦僵僵地像个柱子不敢动,而何之裕摸着鼻尖转过脸。 —— 这对兄妹其实谁也没比谁好,乍一看,人模人样的,实际性格都是偏激极端有缺陷的。 生变 闷雷惊起,吓得那本趴在桌上小睡的阿蘅立马醒了来。 她身上披着的外套也掉落在地,而未等她适应光线,马上有人拍着她的背轻声道:“没事,只是打雷了,别怕。” “Frank?你怎么回来了!” 萧之蘅瞪圆了眼睛,“你不是在读书吗?” “大哥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还不回来。阿蘅,你放才做梦梦见了什么?” 何之礼是真没想到才几天功夫,这对兄妹已经闹成这样了,真是要死要活。 “我……你管我!你个贱人,竟然敢出卖我,你跟Eric这么好,你干嘛不去贴身照顾!” 萧之蘅立马翻脸,推开弟弟,闷闷地摊开一旁的道德经继续抄。 “我给你抄,你回房间睡吧,趴桌上又不舒服。” 那握着笔的手顿了顿,而后又继续地抄写着。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是Miesha,我们不可能永远都不告诉哥哥的,他早晚要知道,那还不如我先说。况且哥哥有把你怎样吗?我倒是挨了打。” “你滚,吵得我好烦。” “我当然会滚,哥哥一人在医院,作为弟弟的我放心不下。” 何之礼起身走了,房间里再次只剩萧之蘅一人,她静默着好久,猛地将桌上的所有砸在地上。 她不敢去医院,甚至这些天也一直在家没出去,何先生罚她抄书她也乖乖抄着,爸妈明里暗里地劝她去哥哥那,就是不说话也好的。 可闹成这样了,阿蘅根本不敢去,她被吓到了,没想到何之晟真发癫要死。 “她呢?” 病房里,何之晟靠着枕头,目光落在布满雨幕的玻璃窗上。 “她在家,阿公罚她抄东西。” 何之礼拉了椅子坐下。 “她不来看我,一次也不。哦,应该是下雨了,路不好走,她不好来。” “等你出院了,她也不会来的,宋允回港了,要不了几天,就约Miesha出来玩。” 何之礼毫不留情地戳破兄长的幻想,倒了水,示意他吃药。 “爷爷那好像有点怀疑了,你们这次闹得好大。” “她不爱我,她说她后悔了。” “Calvin现在没动静,但是过几天会干嘛就不好说了。” “她有问你我怎样吗?” 何之礼忍了又忍,“哥,你药吃了吗?” “Frank,我该怎么办?” “她会来的,你别多想。” 何之礼也不敢再说什么刺激他,可萧之蘅那也被吓得不轻,这几天晚上都没睡好的。 长辈那已经在怀疑了,尤其是何先生,昨天他还听见大人们在商量萧之蘅出国的事情要不要算了,或者把她跟何之晟分开。 学校那还有些事情要弄的,何之晟睡着后,何之礼在外间用笔记本处理。 很晚了,外面雨也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Miesha?” 他诧异地看着进来的女孩,“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看看哥哥……他睡了吗?” “刚睡不久,你手好凉。” “冷气开得太低了。” 她出来匆忙,没带薄衫的。 “我去看哥哥。” 萧之蘅低着脸,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 “你去吧,哥哥刚才还问的,他要是知道你来,一定很高兴。” “我……礼仔,你陪我一起去。” 她现在倒是不骂贱人了。 “阿蘅,我就在这,隔的也不远,还是一个房间,你怕什么。” 怕,她当然怕,她这几天晚上都梦见何之晟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见她来了,还笑问她满不满意。 哥哥已经睡了,开着一盏小灯,许是睡得浅,阿蘅才靠近,他便醒了。 “妹妹!” 少年微挑的眼尾里神采亮得惊人,他显然很欢喜,下意识伸手,可猛地顿住,僵硬地停在半空中。 神情也逐渐变得冷淡起来。 “你来干嘛,看我死没死?”他偏过脸不去看妹妹,可心里却又懊悔自己话说得太重,万一妹妹不高兴了怎么办。 “你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明天我离港回萧家。” “不准走,你要去哪!你又要去找那个什么沉柏青是不是——萧之蘅!别走,妹妹,不要走,我错了,我道歉好不好,你不要走!” 何之晟赤脚追了上去,从背后抱住萧之蘅,“求你了,别这样对我,别扔下我。” 生变2 “你会走吗?” 何之晟躺在床上,握着妹妹的手不放。 “我不走,可是我没地方睡。” “没关系,我们一起,挤一挤,挤一挤就好了。”他忙往边上挪了挪,示意妹妹来,“不脏的,我有洗澡,别怕。” 阿蘅觉得好奇怪,好像无形中有了什么东西隔着的,两人生疏又客气。 “Frank回来了。” “他早回来了,怎么了?你不想看见他吗?” “还好吧……”萧之蘅不情不愿地说了这么一句,又不敢动的,“我好怕碰到你伤口。” “别想那么多,妹妹,你明天还会陪我吗?其实我也可以出院了,我提前走吧,在家……在家我们一起,好吗?” “Eric,你别这样,我不喜欢你这样。” 他慢慢褪去那小心的模样,“那你教我,我该怎样,事情发展现在这个地步,你让我怎么办?再死一遍?” “我从来没有想你死的!我只是说气话,气话你不懂吗?明明是哥哥你不对,为什么我现在要这么愧疚……你发什么癫病找死,你这么爱死,也把我杀了吧,我也不想活了!”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为什么想死?谁欺负你了吗?啊,妹妹,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我好困,我要睡觉。” “好好好,你睡,你睡。” 何之晟揽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而当妹妹睡熟后,他又解了萧之蘅的扣子,不断检查着她身上有没伤或者其他印记的。 本不放心来看的何之礼目睹全程,且与何之晟的目光相撞时,那面色苍白的兄长忽然弯着眼同他笑了笑,可眼底毫无笑意,像具人偶似的,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你别太过分了!” 何之礼咬牙低声呵斥。 “别多管闲事,Frank,她是我妹妹,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让她有事。我很爱她,也只爱她……”少年喃喃地将一侧脸贴着妹妹的脸,环着她的手也不断缩紧,恨不得将其融入自己的身体。 很晚了,何之礼又怕吵醒萧之蘅,只得作罢,可他却没有关门,更没有睡,强撑着精神坐在外面的沙发上。 半夜,他正昏昏沉沉地要睡去,忽然听见里头传来尖叫声。 “怎么了!” “你有病啊,半夜不睡觉盯着我看什么!” 萧之蘅被吓得不清,不住地捂着胸口,她又困又难受,想要下床,可何之晟却死拉着不放。 “哥,你冷静点!” 何之礼安抚着惊怒未定的姐姐,又使了点力气要何之晟把手送开。 “你去我那睡。” 何之晟现在喜怒不定的,何之礼是真不敢把萧之蘅放他身边。 “别走,Miesha,别扔下我。” “哥,她只是睡外间,不然你们两个睡一张床,她不舒服。” “不舒服?” 何之晟怔怔地看向他弟弟。 “对,两个人睡那么小的床,Miesha会不舒服的。” “那,那你明天还在吗?” 他慢慢放松了绷紧的身体,“妹妹,你明天还在这吗?” 阿蘅哪敢说不在呀,忙连声说:“我在的,我睡醒了就来。” 何之礼大概收拾了一下,确保干净了,才让萧之蘅睡下。 “礼仔,你别走,我怕。” “没事,我就在大哥身边,你别怕。” “哥哥疯了,他刚才好吓人,一直盯着我。”她越想越委屈,眼泪也流了出来,“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 “他只是受刺激了,没疯的。我陪你好不好,别哭了,外面雨下好大,回家也麻烦的,对不对?阿蘅,哥哥最疼你的啊,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别怕。” “可是——” “睡吧,好晚了,你就算现在走,大哥也不会放人的啊。别哭啦,Miesha姐姐,明天眼睛会肿的。” 何之礼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也轻轻的,“别怕,我跟你保证不会有事的,我就守在你边上。” “Miesha睡了?” 何之晟下了床站在窗前。 他瘦,又高,病白的面庞因为不笑而显得阴郁。 “你吓到她了。” “我必须要确保她在我身边才放心。Frank,我就是太信她了,所以才生出那么多事端。”他慢慢转过身,凝视着弟弟轻声道:“我如果真死了,也算了。可我没死,我没死,那就代表老天都不要我们断了,这是命,别无选择!” 逼迫 饭桌上的气氛古怪,沉闷又压抑。 “Eric,明天是周末去,爸妈都有空的,我们出去兜兜风逛逛好不好?” “是啊,你看难得我们一家都齐的。” 父母极力想找着话题,阿蘅闷头吃饭,不敢吭声。她总觉得现在的哥哥鬼里鬼气的,不知是不是当时流血太多伤到了脑。 “Miesha,你想去吗?” 少年只将目光投向了他妹妹。 “我,我都好啊,我没事的。” 她强笑了声,瞟到哥哥还在看她,吓得又扒了一大口饭吃。 “你很饿?” 何之礼难得见她胃口这样好,不过大抵也猜到了缘故,垂眼想了会,忽然问:“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你有病啊,问他这个干嘛!” 萧之蘅吓死了,她现在恨不得马上跑回大陆找她萧家的爸妈。她不要出国念书了,何之晟这个癫鬼,根本什么都不怕的。 “我尊重Miesha的意见,妹妹,你想什么时候走?” 他现在唯一想着就是赶紧走,恨不得现在马上。 可面上何之晟什么都没有表现,还有心情用公筷给妹妹夹蔬菜,“你慢慢吃,不然不好消化。” “关于Miesha的学校……”何世麒沉吟片刻,“Eric,我们觉得你跟妹妹还是不要在一起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不合适。” “什么叫不合适?” 他嘴角的笑意即刻消失,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何之当然没有错过妹妹面上转瞬即逝的欣喜。 “就你们这次事情来说,不合适。你爷爷他们已经在给妹妹挑新学校了。” 大人们永远这样自以为是,他们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通知。 “爸爸,这次只是意外,平常都是好的。” 何之礼也放下筷子,计划有变,这不是他不愿看到的。 “我跟姐姐在一个学校,这样我们也有照应,上下学也方便——” “好啊。” 何之礼愕然地望向兄长,却见他放下了碗筷,站起身,“我饱了。” “Eric,你才吃多少,你去哪!” 陈槿察觉到儿子的不对,立刻追了去,“仔啊,有事我们商量,你别吓妈妈。” “我很好,妈妈。” 他与母亲微笑,而合上门的瞬间,虚伪的弧度也逐渐抹平。 “Eric,Eric!” 何世麒也觉得不对,可门打不开,“你干嘛,有不满你说啊,我们都可以商量的,你把门打开!” 可里面毫无动静,就是萧之蘅也怕了,不安地问着弟弟,“Eric在里面干嘛,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他现在疯没疯我不知道,但是再这样下去,迟早要疯。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事?他们准备给你换学校,你根本就不想和我们一起,对不对?” 何之礼拽着她的腕子,黑沉沉的眸子冷冷凝着她,“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那我乖乖跟你们走就有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主意!你以为你说服了Eric就没事了?哼,笑话,Frank,你别忘了,我现在姓萧,我的事情,爸妈还不能完全做主的。” “萧家?我都不知你何时这样听话了,怎么,准备要做你萧家爸爸的小傀儡?” “Frank,你——什么声音!” 萧之蘅无措地望着弟弟,而何之礼迅速拉着她冲上楼。 “Eric,你别动,你冷静点,你到底要干嘛,你说啊,你别吓我们!” 陈槿捂着嘴在哭,而何世麒一直安抚着他的情绪。 “你想要什么,你跟爸爸说,什么事情爸爸没满足你啊?你先过来,那很危险。” 萧之蘅愣愣地顺着他们望去,就看见她哥哥坐在窗边,随时准备跳的。 “哥,你疯了!” 何之礼没想到他会搞这出,“有事我们再商量,你这样,什么都没了!” “没了就没了,反正也什么都没了。” “谁说的!你要什么没有,啊?你要什么啊,你跟爸爸说,爸爸保证给你弄来,仔,你过来,你别吓爸爸。” 何之晟在笑,“你给不了我的,爸爸。” 他身后的天黑如稠墨,雨水疯狂刮进了房间,地上湿淋淋一片。 “谁说给不了,爸爸会给的,爸爸一定给你,你听话过来好不好?” “妹妹,你觉得呢?” 好古怪,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使得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阿蘅身上。 萧之蘅知道,他在等一个答案。 他就是在逼她!逼她给个痛快答案! “你这样有意思吗?”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哭,因为眼里不断分泌着液体,可声音却异常冷静,“你觉得我会怕?” “你也会怕?” “疯子,你真是疯了!你一定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阿蘅咬牙问他,可问的也不仅是他。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妹妹,你一直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只要你开口,你知道的,只要你想,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啊,如果何之晟真死了,阿蘅一直想要的所谓自由也就真有了。 自由……自由…… 她忽然发觉眼前的孪生哥哥变得好陌生,即便那是与她极为相似的一张脸,哥哥也是一直陪她长大的哥哥,那个明明很爱她的人。 而现在,漠视生命当做筹码来逼她的也是哥哥。 “什么都不可以!哥,她什么也不懂的,你忘了那天我们说的话吗?你先过来,现在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早的啊!” 何之礼厉声打断两兄妹的谈话,疯子,都疯了,这对兄妹简直有病的! —— 现实里像哥哥这样的人还真不少,我身边还挺多碰到这种的。但小说世界毕竟就是小说虚构来的,大家就当调味剂看看就好,现实里碰到这种极端的就离远点,毕竟我们也不是救世主,爱情这种是生活的附属品,是让人的快乐的,而不是消耗自身的情绪与价值的 疯 “妹妹!” 少年从祖父的书房出来,看见萧之蘅,眉眼间的郁色顿消,“困不困,好晚的,你该睡觉了。” “我也想知道是谁害我现在没睡呀。” 她忽然怔了会,何之晟一侧的脸上浮着肿痕,显然是被人打了的。萧之蘅明明很生气,她非常厌恶被人威胁的,可何之晟是她哥哥,她狠不下心,只能被迫妥协。 某种意义上而言,何之晟比她心狠冷血。 “没事,我不痛。” “谁管你痛不痛,就该让阿公打你,把你的脸打烂,省得你以后出去勾引害人!”萧之蘅冷笑了声,欲要把手抽出来,无果,只得憋着火踢他,“滚开!” “我是蒲柳之姿,比不上外面的狐狸精,有那样大魅力勾你!不说这个了,你想去学校上学还是请家教在家?其实家教也不错,如果你在家……” 他无所谓自己的伤,只满心欢喜地开始构划以后的生活,而萧之蘅麻木地看着楼梯那,对上外祖审视的目光,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何之晟。” 她罕见地喊了哥哥的名字。 “嗯?你好严肃呀,怎么了?谁说你了吗?” 他眼里的笑意逐渐淡了。 “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你跟那孩子没区别。” “没关系,那大不了就是死。” “是啊,你死了,对我又有什么损失,我不过是少个哥哥,难过几年撑死了。又不是我让你死的,我干嘛要愧疚!你死了,我会让我最爱的情人来给你上香,顺便也给哥哥介绍介绍,我的爱人。” “你——”阿蘅的头发猛地被攥紧,而很快,萧之蘅便听他笑了声,“没关系,我会一直跟着妹妹的,做鬼最方便,去哪都好。你找一个,我弄死一个。” “鬼?这世上真有鬼?我可不信。但随便你,反正死的不是我,天底下男人多得很,你都弄死了最好,我就可以找女人了——看什么看,还不把你宝贝哥哥弄走?身娇体弱,别一会又犯病想找死啊!我一次好心,可不是事事都心善!大不了大家一起去死!” “好啊,妹妹原来这么想跟我一起死啊,那我们一起吧!” 何之晟还觉兴奋,迫不及待地想握住萧之蘅的手,却被那冷着脸的何之礼挡住,少年站在兄妹两个中间,面无表情的。 这对兄妹谁也没比谁好哪去,都有病的! “爷爷在看!” 他低声拉着兄长回房间,“你做得太过火,难道真想让长辈知道吗?爷爷不傻,你以为干嘛要好端端换学校,至少最后几天,你正常点,别再搞什么要死要活的事了!” “她手机方才一直响,肯定有野男人找她!” “想想以后,你现在好歹别再做什么事吓人了。” “不知那个要死的东西是谁,让我知道了,我一定弄死他!是不是宋允?Frank,我们出去一趟,总有贱人想惦记我妹妹!” 鸡同鸭讲。 何之礼气笑了,“万一是女朋友找她?她朋友那样多,不可能都是男啊!” “对,也可能是女人!竟然还有女人也想勾引她——礼仔,你听见她刚才说的吗?她说让我把男的杀了最好,她可以找女人!女人——” “她说这话气你的还不懂吗?你现在怎么回事,老是被她牵着走!” 何之礼近乎怀疑他现在这个状态是不是因为换了新药的缘故,可按道理来说也不可能啊。 “哥,不管怎样,Miesha都一定要跟我们走。她吃软不吃硬,你越逼她,只会把她推远!这几天姑父他们也要来了,阿蘅的事情不是只有何家能完全做主的。我听说那天的事情让姑父很恼火,他非常不想Miesha跟你一起啊。” “那我有什么办法!他们都要逼我,谁给我一口气喘!她都要跟别人跑了,把我跟垃圾一样甩掉——”桌上的数据单被他狠狠揉成一团攥在手心,何之晟深深吸了一口气,垂着脸静默许久,“你让我一人待一会,我最近可能有点不对劲。” 哪里是可能,就是不对劲,萧之蘅说他发癫都是客气了。 何之礼走后,何之晟靠墙慢慢坐在了地上。 长辈们的期望像山一样压着他,他根本不能停下来喘口气的。父亲的团队很早就为他们一家构划好了对外形象,他必须是有礼谦逊的,无论对谁,都是友善的。 于是他的着装必须是没有牌子logo,同款也要买好多的,照应着父母的节俭持家。 多么虚伪,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恶心得想吐。 但好在妹妹是在乎他的。 何之晟绷紧的肌肉逐渐松懈下来,他妹妹好乖好可爱的,现在只是年纪小,不知人心险恶,被那些野花野草迷晃了眼! 忽然,少年眼里闪过几分懊恼,他的确有些急了,应该给萧之蘅时间来处理——不不不,如果再等下去,萧之蘅早把他踹了! 这世间的情爱无数,可他们因为违背伦理,故而见不得光。长辈们碍于何家的名声,一定会出手干涉…… 归根究底,还是他现在能力不够,没有资本去为他的行为来买单。 还是要慢慢来。 出国 “Miesha,Miesha!醒醒,Miesha!” 何之礼见她终于醒来,呼地松了口气,抽了几张纸巾,“做噩梦了吗?”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呆愣愣地坐在床上,而何之礼穿着在家的常服,揽着她靠自己怀里,“梦是假的,跟现实相反。” 她像是没睡醒,懵懵的,也不说话,低着脸坐在床上。 “这是哪?” “你又忘了,我们已经在Y国了,这是我们Y国的家。” 哦,她已经来Y国了。环视一周,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是何之晟亲自操办的,也的确有他说的那个娃屋,是比带回国内那个更大更精致。 何之晟坐在餐桌前,早餐是西式的,咖啡还冒着热气。 “我讨厌这个,不吃。” 阿蘅推开她面前抹着果酱的吐司,心里憋着的一股气无处发泄而感到烦躁。她觉得好烦,哪都烦,事事都不顺的样子。 “我的这份没动过,你吃。” 何之礼将自己的那份给了姐姐,又把她那份放到自己面前。 “怎么了,Miesha,不舒服吗?” 见姐姐没动,何之礼低声问她,“不合胃口还是怎么样,你想吃什么,重新做一份吧?” “你不用管她,不想吃就别吃,饿了自然会吃饭。” 何之晟与她昨晚再一次发生了争执,源头也仅仅是因为一个公仔。 “你是饭桶,什么都不挑,想要就吃!吃吃吃,吃你个头啊!不吃了!” 她气得扔下筷子,甩头就走。 “你发脾气给谁看,Miesha——” 何之晟唰地站了起来,甚至少见地还骂了脏话,偏偏萧之蘅压根就不理他,摁了电梯的按键只管自己回房间了。 “都别理她,不吃最好,我吃!反正我是饭桶!” “我去看看她。” “不用看,她自己饿了会吃饭。” 事实上他怕何之礼趁机跟妹妹发展感情。 可人家哪里有他想这么多的,同哥哥打了招呼就离开了餐厅。 “阿蘅?” “你来干嘛,不陪你宝贝哥哥了?” 她怪笑了声,却也侧了身子让他进来。 此时的房间地上乱七八糟,更有碎成片的玻璃渣子,显然在短时间内,她靠扔东西来发泄脾气的。 而当事人若无其事地靠着床,手上摆弄着她的小摆件玩。 “你肚子饿不饿,煮面吃要吗?” “吃什么吃,少吃一顿又不会死。Frank,来,你也坐。” 她这时忽然有了做姐姐的样子,让出身旁的位置示意他来。 “在家好闷,出去玩吧?” “我下午不在,后天才回来。” “为什么?” “肯定是同朋友约好的啊,所以一会我就走的。” “你真是潇洒啊,我朋友不在这,不然我可以天天不回家。” 她更爱跟郝语知那帮人玩的。 想到这,萧之蘅脑海里又浮现出宋允的名字,也不知他是不是真有碰毒的。 其实宋允人很好,至少对阿蘅是很好,两人的兴趣爱好很合拍,还是最佳牌搭子。最早时候,萧之蘅似乎对他也有点意思,那是朦朦胧胧的,她自己不确定,却也不反感——只是后来冒出个沉柏青…… 他生得好靓哦,真是好合她心意呀,样貌根本挑不出毛病的,完全就是她的理想情人啊。 可惜手伸太长,又因为两人走得路不同,共同语言少,慢慢的,萧之蘅也没那么上头了。 “你在想谁?” 何之礼一看她发呆就知不对。 “行了,Frank,别弄得我好像干嘛了一样。说难听点,我现在就是单身未婚,我可没义务要给谁守贞洁那种鬼东西。况且——我就是结婚了,谁又能拿我怎样?我养十个八个男的完全不在话下!” 不结婚有点难,但养几个她中意的男人还是很简单的。 何之礼气极反笑,他真该庆幸大哥不知这番话的,不然又要受刺激发癫。 “这种事情,你想也不要想。” “礼仔,你要是识相,就趁着我现在心软好骗来哄我,说不定以后我也跟你当情人玩的。不过你得没结婚,我可不爱跟人共用一样的,那很恶心。” —— 离家了,也就离吃肉不远啦 暗涌 “阿蘅,我们谈一谈。” 何之礼很认真,可萧之蘅仍是嘻嘻笑笑的,“说什么呀,你怎么这样严肃,我好怕的。” “你对我们的事情,怎么想的?” 最关键就在萧之蘅的,她若是真同意三人的关系,那一切都很好办,如果不同意…… “什么怎么想?不就这样吗?Eric不在你陪我,你不在了,Eric陪我。你们都不在,那肯定有别人陪我啊。干嘛,想我死心塌地把心放你们身上?哼,Frank,你真是天真,人啊,就一颗心,那么宝贵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人呢。” 当然要是要自己呀! “那按你的逻辑来说,我也可以去找别人。” “当然,当然可以!可是你会吗?我以为你只爱我一人的。” 她捂着嘴吃吃地笑,像是笃定了一个答案,黑亮的眼里也透着几分讽意,“你们男的最贱,我要早早跟你上了床,把心给了你,那或许现在,你还真去找了别人,不把我当回事。礼仔,追我的人太多,每个都跟我讲爱的,我难道每个都要去理?你是我弟弟,我自然待你不一样,也不把你当那些玩意随便打发。” 听听这是什么话,何之礼差点有想把何之晟叫来的冲动。 “那我对你算什么?” “弟弟咯,不然呢?你想听什么,老公?” 说罢,反倒是她自己憋不住又笑了,“好啦,做人就是要开心,想那么多做什么呢。你看我,我跟Eric哥哥还是亲兄妹的,我们那叫乱伦,说出去要被人骂死的,但我跟你就不一样的,没准以后我们真是夫妻也不一定的。” 是吗? 何之礼完全当她这话是放屁。 “时间到了,我朋友在等我,先走了。” 他抽出手起身,而床上的女孩哼着歌继续摆弄着她的乐高零件,敷衍地回他:“那你小心啊,手机联系。” “Frank。” 何之晟一看见弟弟出来了,马上开始观察着他的表情,嘴巴,身上,以及衣服是否有脱过的痕迹。 很好,什么都没有。 “T我走了,你看着她点。”他侧过身准备离开,而摁下电梯按键时,他往房间那瞥了眼,果然何之晟进去了。 正如萧之蘅自己所说,兄弟两个就好像是轮流陪她解闷的工具。她笃定了两人不会离开,故而也不将他们的感情放在眼里。 何之晟好歹是她孪生哥哥,又有先前的事例在,萧之蘅在他那多少还会收敛。 可何之礼这就不同了。 她好坏的,把人的真心当笑话,对她再好,她也不稀奇,反倒觉得烦。 这与她口中的贱男人有什么区别! 萧之蘅在拼乐高,开门声暂时夺去她的注意力,于是不慎将原本拼到一半的模型扫到了地上。 “你有病啊,进来进去——” 她还要再骂的话瞬间咽下了肚子,她以为是何之礼。 “哦,这不是何大少吗?你来干嘛?” “地上什么东西,踩脚都没位置,面吃不吃?我煮的。” 他开门让人进来收拾。 “你也就会煮面。” 萧之蘅毫不留情地笑他,“煮得还难吃,或许你该让Frank教教你,他弄得比你好吃多了。” 虽然是速食拉面。 “哇,哥哥好爱我呀,还给我加了蛋。” 那面清淡的让萧之蘅怀疑他是煮熟了面兑白水来的。 “味道怎么样?我觉得很好的,你老是说淡,我这次给你多加了一勺盐。” “哦,你加的是盐啊,我还以为你额外多给我点面汤的。真是谢谢你呀,不咸不淡的,好恶心的味道。你自己吃过没的,这种东西你也拿来给我吃,是不是看我不顺眼要害我啊!” “你真是胡说八道,我肯定尝过味的啊,很OK的。” 他当然觉得没问题,因为何之晟自己平常吃的就是这种寡淡的东西。 好在加了酱油味道正常许多。 “你明明很爱吃蓝莓果酱的吐司。” “那是以前,我现在不喜欢了。” “那你现在喜欢什么?” “中式的。” 那很简单,他最会煮面了,可以给妹妹煮面吃。 “你刚跟礼仔说了什么,他脸好臭。” 他见妹妹吃得差不多了,把面碗挪开。 “他本来就是臭脸。” 两人慢慢在屋子里转,萧之蘅来这有几天了,可一直没好好逛过。 “我觉得你还挺喜欢这里的。” 兄妹两个坐在一间房间的地上,这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里自由,港城那让我透不过气。” 家族的期望与外界的关注,无时无刻不压在何之晟身上,他必须时时刻刻绷着的。 “这话要是给阿裕听见,他该兴奋地睡不着觉。哦,对了,哥哥你有见到林竹奈吗?这女的竟然敢算计我——” 那素来含笑的面上划过一丝阴戾,“要不是时候不对,我让赵家连话都说不出来,还想要我道歉,怎么不去死!” “姓赵的还在找你麻烦?” “那倒没有。”她也是顺口一提,并没有很想花多大精力在那些人身上。 “林竹奈最好了,何之裕狗似的跟她身后舔。” “你羡慕她?” 何之晟觉得很不可思议,迅速警惕起来,“搞错没呀,你又看上何之裕了?” “你有病?我跟狗过也不会看上他。” “那你又羡慕人家。” 他仍是有些不放心,“阿蘅,你可别骗我。” “我真看不上他!你干嘛问我这种蠢问题啊!” 阿蘅好不满,坐在哥哥腿上,“你怎么不理我,刚才还发神经凶人?你搞什么,你是老大?” “你也说了我发神经,又要跟我计较?” 他扶着妹妹的腰防止她摔了。 “Eric哥哥,你爱不爱我呀?” “当然,我爱你永远。” “Frank方才还问我怎么想的,就是我们三个的事情。” 她贴着哥哥一侧脖颈,试探地又问:“我是很爱你的,我们彼此是这世上最亲的,可是——礼仔也是我们的弟弟呀,我也不能伤害他,对不对。” 林竹奈 因为事情的耽搁,林竹奈来得晚。 几天前就听说萧之蘅也来这边了,跟何之桦他们上得一所学校。 萧之蘅坐在不远处的,那娇女懒懒用手支着头,像是没骨头似的歪斜靠着她表哥何之晟,像是察觉到什么,抬眼往这瞥了眼。 “哦?Nana,是你呀!” 那娇女眼都亮了,直了身子,一把挤开何之裕靠了过来,“好久没见你了,你还是这么漂亮。我真是好想你啊,日想夜想,做梦也不忘你。我猜你也是,不然为什么走之前还不忘给我送礼呀,对不对?” “Miesha,你发什么疯,走开!” 何之裕根本没准备,直接被摔到了地上,又见萧之蘅贴得那样近,就差亲上去了,沉了脸,马上上去要把两人拆开,“给我松开,你做什么!” 连何之晟都恶狠狠地瞪林竹奈,他就看没见过妹妹这样主动来贴他! 那萧之蘅顺势坐一旁,挑衅地把人楼怀里,笑嘻嘻的,“阿裕你还真是霸道,我只是好久没见竹奈姐姐了,特别想她。尤其是见到她的妹妹赵舒妍,我真是——竹奈,你想我了吗?我可帮你好大一个忙的,对不对?” 发根猛地一紧,萧之蘅捧着她的脸,声调好轻好温柔的,“你是不是以为人人都是何之裕那蠢狗?你们两个真般配,人事都不爱干的。真是不叫的狗会咬人,我之前太小看你了啊!” “是不是重要吗?你既然知道答案不也照样做了。Miesha,过程不重要,我只需一个结果,显而易见,这个结果我很满意。” 明明很痛,可林竹奈竟然笑得出来,“果然还是你出手最好,赵家现在都不找我乱攀亲的。” “你——我当然要帮你啦,谁让我爱你的。”她变脸太快,饶是林竹奈也摸不清她到底什么意思。 “我肚子饿了,Aria什么来,再不来,我可要走了。” 阿蘅神色淡淡地回到何之晟身旁的位置,方才一切都像是错觉。 “她还堵在路上,先上菜吧,反正她少吃点没事。” 何之裕好警惕,唯恐她又发疯粘上来。 “阿裕,你看我干嘛?我可不姓林,多看一眼,也没用的。” 那本就疑神疑鬼的何之晟当即就不对劲了,“你看她干嘛?” 他问得很平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凝着堂兄看,微微前倾了身子,慢着声又问了一遍,“阿裕哥哥,你看我妹妹做什么。” 这对表兄妹生得何其相似,不笑时,那温和友善的表象瞬间破裂得干碎。 林竹奈越发确定心中的猜测。或许当年,萧家开了诱人条件,得到了双胞胎的妹妹萧之蘅,更改出生日期对萧家而言是很简单的事,只要想的话。 “Eric,你有病?我好端端看她干嘛,你该让你宝贝妹妹小心啊,离林竹奈远点,赵家的事情只是一个提醒,我要真想做什么,你妹妹的名声可没现在这么好的。” 那声哥哥听得何之裕头皮发麻。 “你可以试试,你看到时是谁先完蛋的。我听说阿裕你在查小林先生的事情?我好心劝你别插手的,小心自己也搭进去!” 何之晟拉着妹妹起身,完全没必要再吃了,他没胃口的。 出包厢那瞬间,阿蘅回头看的,与那坐着的林竹奈对视时,那容貌艳丽的女生勾着嘴角举了举酒杯同她示意。 “想吃什么?” “随便,Eric哥哥,刚才林竹奈看我,好怪的。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那次她还一直盯着我们的照片看!” “知道就知道,怎么,作为你哥哥,我很见不得人吗?” “我当然不是说这个,只是……算了,她就是知道又能怎样,她根本说不出去的。你放才说的小林先生是什么意思?何之裕为什么要查?” 她的注意力又被旁的吸引,小林先生是林竹奈名义上的父亲,实际就是她舅舅的。阿蘅没见过,只是看过他的相片,很英俊的一人,听闻当年中意他的有好多,而他一直没给人交往的。 “小林先生的死有问题,他要讨林竹奈的欢心,自然帮忙查。” 岂止有问题,就是谋杀的。 萧家 “大学准备在哪?” 萧寅时此次专程为了女儿的事情而来,他是很不想看见萧之蘅再同何家的人有过多来往的。而这次转学,也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拍案定板,没人跟他有沟通联系。 “应该还是在这边吧……” “什么叫应该,Miesha,我是这样教你犹犹豫豫的吗?做事没规划,所以才被人推着走!” 他本想送女儿去M国念书的,现在计划全被打乱! “前一秒打电话跟我说不想去,下一秒又说要去!我可以理解你在跟爸爸开玩笑吗?” 萧寅时扯着嘴角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遇事不决,拖拖拉拉,这都是大忌,他同萧之蘅说过好几次的,可每次都是嘴上敷衍说知道。 “sorry,爸爸。” 阿蘅低着脸,她对这个爸爸其实是怕更多,并没有很亲近。 “你跟他道什么歉,又想做人父亲,又嫌麻烦,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事。” 何允怡冷嗤了声,把玩着装了酒液的高脚杯,看那猩红的液体碰撞摇晃着。如果不是为了萧之蘅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想同萧寅时有接触的。 “少弄得我好像很占便宜,你何家难道有吃亏?如果不是我,他哪有这样快走到这位置!” 早年的港城,萧家说话很有份量,明面是从商,实际也有涉黑,多数资产都是见不得光,就连政府置办项目,也要请萧家的当事人发话。 到了萧寅时这代,已经把名声洗得很干净了,重心也往大陆移,可实际的影响力还不减当年的。 “如果你觉得我是被卖给你,那你不用让我喊爸爸,我以后喊你老爷先生就是!” 阿蘅烦透了每次这样的争执,从小到大,她不知听过几遍了。 “我是你爸爸,你就这样跟爸爸说话的?真是何家把你教坏了,你以后不准过去,明天我就给你转学,顺便离那个Eric也远远的!肯定是他把你带坏了!从小到大,我哪里亏了你,你竟然跟我说这种话!谁教你说的?” “这不是事实吗?从小到大,你除了给我钱,又给了我什么,给什么不好,偏偏给我最不缺的东西。爸爸的所谓的爱好廉价,不过是一串数字也可以表达的。吃饱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她走得好痛快,而更没人敢拦的。 出门的瞬间,她都能听见萧寅时暴怒地喊着她名字。 又能威胁她什么,除了威胁她把继承人的位置给别人又能是什么。 她无所谓地进了车里,吩咐司机直接直接离开。 萧家是块巨型大蛋糕,掉个渣都能够普通人吃两三代了,更不用说接手全部。 在她很小时候,萧寅时就已经明确说过,日后他名下的所有,包括萧家,都会是阿蘅一个人的,他会亲自教会她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管理者。 “等你拥有了萧氏,那些破公仔又算个什么呢,你想装满一屋都没人说你啊。” “什么是萧氏?” “那是能满足你所有一切的东西,比糖果蛋糕还要美味。” 冷峻的男人蹲下身,少见地待她好有耐心。 而阿蘅吓死了,拼命地往工人姐姐那躲,萧寅时是个不爱笑的冷性子,突然有天对她笑,那真是吓人。 何之礼有句话没说错,萧寅时的确想把她当小傀儡养,只有萧之蘅在,那萧何两家的利益就是绑在一起的,何世麒对萧家的事情也不能不管。 这可真是麻烦…… 萧家的那帮人个个都不是什么善茬,一个二个的,都想分杯羹。 论起来,他们与萧寅时跟亲的,难保哪天她这爸爸变了心要把她踢开! 而是萧之蘅最不能忍的,她的东西,既然已经确定是她的,那谁也别想拿走!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蜜语 “好烦的,怎么天天下雨,老是阴天,我讨厌这里!” 何之晟在完成他的学业,而萧之蘅站在窗边,见外面又开始下雨,于是开始抱怨。 “我一人住大陆就没这么恶心的,哪里像这样啊,还下雨,下个大头鬼呀!Eric你干嘛,我说话有没听!” 她见哥哥不理自己,又是怒火转移,都怪何之晟,是他强求自己来的!就是怪哥哥,都怪哥哥!还有何之礼,他也要怪,要不是他发贱告诉何之晟,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Miesha,你嘴里嘀嘀咕咕骂什么?” 他停了笔,“你闲不住就自己把功课做了,不要每次都推给礼仔。” 萧之蘅对玩的事情从不吝啬时间,可对待学习之类的事情便是好不耐烦。来这边以后,凡有作业,通通甩给了何之礼。 “那你给我写。” “你放一边,我弄完这里就给你写。” 阿蘅开了一桶新买的饼干,只吃了一口,马上找地方吐了。 “什么东西,这么甜,不好吃!” “那你喝水,水没味道。” 何之晟本就不爱她吃些乱七八糟的,他自己也是偶尔吃点甜食,正常情况也是吃营养师安排的东西。 “Eric哥哥高兴喊我宝贝,不高兴就用白水敷衍我!” “一会带你出门,你自己想吃什么随便挑。” 萧之蘅总是很好哄,一听可以出门,马上又开心起来。躺在摇摇椅上,拿出手机安静地玩。 可她又是闲不住的,没一会又跑到哥哥身边。 “我昨天都被爸爸骂了,都怪你!” 昨天何之晟回来很晚,那会阿蘅都睡了,两人都没说话。 “为什么骂你?” 他放下笔。 可阿蘅的注意力又被桌上的照片吸引,“这男的是谁,好帅呀,哥哥认识吗?哦,他好像是你同学,我想认识他,你给我介绍。啊,她也好漂亮,我更爱她!” “阿蘅,我们聊的不是这个。” 好吧,她恋恋不舍地放下照片,“就是因为来这上学呀,你也知爸爸本来希望我去M国的。” M国……何之晟猛地记起一人来,“那个什么萧鹤卿是不是就在M国?你早知道了?要你过去,是不是想你们多多接触?” 她不说话就是默认,而这也令何之晟感到愤怒。 “uncle永远都是那么自以为是,总觉还是过去那个年代,萧家能一手遮天的!他送你去M国能有什么好的心,完全就是给那萧鹤卿制造机会!”他妹妹低着脸戳着花瓶里的花玩,而他如旧社会的女人为丈夫的花心而拈酸吃醋。 “外面人很坏的,只有我不会害你,你以后有事要跟我说,知道吗?我们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彼此之间就该没有秘密的。妹妹,你想去M国那吗?我其实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想去 那就去好了。” 他问得好虚伪,令萧之蘅直接翻了个白眼。 “Eric哥哥,爸爸昨天威胁我,如果我不听话,那萧家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 “没有就没有,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凭我自己本事来的,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伸手搂着妹妹的腰,要她坐在自己腿上,“到时我们就定居国外,你喜欢哪个国家?我们住在港城不方便,还是出来最好的。” “可是我想要,哥哥,我想要萧氏,也就是爸爸名下的所有,我都想要!” “所有?”何之晟微眯着眼睛,抬手扳着妹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黑沉沉的眸子从下而上地扫视着她,“妹妹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 “不可以吗?我想要最好的,而目前萧氏就很符合。何家,安元,你觉得这些会给我吗?哥哥从小就被当继承人培养,当然对这些不以为意。可凭什么,我跟你是孪生兄妹,我们的起点都是一样的,可凭什么你可以接手安元,而我要做乖乖听话的娇女。东西我可以不要,但是我不能没有。只有握在自己手上的东西,才让我安心。” 而何之晟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平静的目光里带着阿蘅不懂的意味在,许久,她听见哥哥笑了声,“看来你的确是长大了。” “我不想做傻子,更不想做第二个林竹奈。” 只能等着家族安排联姻的。 “当然,你不会是林竹奈,你也不可能会是她。”他低头亲了亲妹妹的一侧面颊,“既然你想要,那就要!我妹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甚至还同她开玩笑的,“以后要叫妹妹萧总了,你会很忙,如果我想见你,妹妹会为我空出档期吗?” “当然,我那么爱哥哥,一定会的。可是——”话音一转,何之晟便听见妹妹为难道:“可是万一爸爸开出条件,说要我必须跟萧鹤卿结婚才给,那怎么办?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呀,如果我跟别人一起了,Eric哥哥一定会很伤心的。看你伤心,我也会很痛苦。” 少年即刻便被妹妹的蜜语弄得晕头转向,他总是那样轻易地被萧之蘅牵着走,即便知道这话的水分有多大,可仍是爱听。 于是他说: “不会有人碍到你的,只要你想要,无论什么,我都会给你弄到。碍事的东西除掉就是,简简单单。” 意外 “真稀奇,你竟然会主动来找我。” 萧之蘅本在跟同学一起逛公仔店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人,她不禁嗤了声,到底还是接了。 “你父亲联系不上你,电话打到我这了。” “哈,那爸爸真是病急乱投医,我们两个都没这么好交情的。不过小叔好热心呀,为了爸爸,还跟我打跨国电话,真是让我感动,我以为我我们一辈子都不会联系的。” “你跟沉柏青分手了?” “哇,小叔还有空关心晚辈啊,我真是三生有幸。” 她在挑蔬菜区的公仔,觉得每个都好有意思,干脆全拿了。 “你对我的敌意很大,为什么?阿蘅,你会来M国吗?” 萧鹤卿问得很隐晦。 “当然不会,我觉得这边也不错,已经适应了。况且——小叔呀,我们虽然算上一家人,可到底还是少联系为好,不然我会以为你又后悔爱上我的。好了,以后没事别打电话给我,很浪费我时间去玩的。” 不待那青年男人再说什么,阿蘅便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她不想聊的。 萧鹤卿是萧寅时同父异母的弟弟,年纪只比萧之蘅大五岁。 她以前很黏他,常要他陪着自己玩。 也没人知道,阿蘅最早是喜欢过他的,可被拒绝了。 理由是她年纪太小,还不懂喜欢。 真是自以为是,恼羞成怒的萧之蘅就找了跟他有几分相像的男生处,后来发觉也就那样,没什么意思,马上甩了。 他要不打电话来,萧之蘅根本记不起这号人来。 何之礼晚上不在家,去他同学的生日party了。 萧之蘅洗完澡,披着头发去哥哥的房间拿东西,忽然看那地上花花绿绿一堆,有的还怪可爱的,于是好奇地凑了上去,“这是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要以后?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这是开关,会震啊,按摩仪吗?好像有点烫。” 何之晟装死不说话,阿蘅又是左翻翻右翻翻,撬出一个盒子的,打开里面是黑色薄纱的睡衣裙。 兄妹两个沉默地对视许久,半晌,萧之蘅问他:“你喜欢穿这个?” 品味好差。 “我怎么可能穿,你脑子呢!这是送的,买东西送的。” “买东西?什么东西送这个?这什么,情趣内衣啊,这么丑,要穿你自己穿。” 她又不傻,大致看了一圈后,多少也清楚了。 “好了,你管自己去玩。” 何之晟还没厉害到能跟妹妹讨论这些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但阿蘅哪里这样轻易算了,笑嘻嘻地伏在哥哥肩上,“Eric,我能不能自己挑啊,这个好俗的,我不要。” 她嫌弃地把那件睡裙扔地上,料子还很差的。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好一会,阿蘅听见哥哥问她,低着一张脸,耳尖红红的。 “反正要好看的,这个穿得跟三级片女主一样,我才不要。还是说你的品味就这样低俗?” “我随你啊,都说了是送的,我又不知里面有的。” “这还差不多。” 她满意地搂着何之晟,黏黏糊糊的,一会亲亲耳垂,一会又摸摸喉结。 “哥哥爱不爱我?” “当然,我只爱你一个。” 少年让妹妹坐在他的腿上,一手环着她的腰,只单单看着,他心里便是好欢喜了。 “我也爱你,还是哥哥最好了。” 女孩喜滋滋地亲亲兄长的下巴,枕靠在他怀里,过了许久,忽然问:“哥哥想不想做爱?” “你想吗?如果真做了,你以后别反悔。” 何之晟不是没有顾虑,他妹妹这人不定性的,说难听点,完全没心没肺 什么都不往心里去。她不抗拒两人的亲密,但也没多乐意接受就是。 “只要避孕措施做好,你不说,我不说,那没人会知道的。这是我跟哥哥的秘密,谁也不知道。” 外面那乱七八糟的男人不知有没病的,如果有病传染给她怎么办。可是哥哥不一样,两人知根知底,自然也免了很多事在。 阿蘅甚至还有点兴奋,吻她的是她孪生哥哥,两人实打实有血缘关系的,可如今做着亲密的事情,在家里。 “Eric哥哥有追求者吗?我讨厌跟人分东西的,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跟哪个女的乱来,不然我们脸上都会很难看的。” 她从小性子独,什么东西都爱霸着一人玩,就连人也是。她可以跑去找别人,可何之晟不行,哥哥只能跟她玩,就是年纪小的也不可以,只要她看见就会闹。 为此何世麒还说过她。 何之礼刚来的时候,阿蘅看他很不顺眼,总是明里暗里的欺负他。 “有点痛……” 萧之蘅哼哼唧唧地用脸蹭着哥哥的肩,“不舒服,我痛。” “是不是不够湿?” 少年的额上布着细密的汗珠,他自己也没多舒服的,进退不得。 “我不知道,我就是痛。” 她不由打起来了退堂鼓,“Eric,要不今天算啦,我们下回——” 那本半眯着的杏眼猛地睁大,她所有的呜咽与怒骂皆被何之晟含在嘴里,挣不得,只能将指甲深深掐进少年的肉里。 萧之蘅说不来这什么感觉,总之是不舒服的,又疼又涨,她一点都没觉自己会上瘾的。 更要命的是,何之晟没多久就射了。 她其实很想笑的,可见哥哥那阴沉沉的脸,只低着脸恨不得埋被子里,肩膀一抖一抖的。 少年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半软的性器,跟他完全想的不一样的。 “你笑,你笑什么笑,不准笑!” 何之晟面色涨得通红,恶狠狠地瞪着他妹妹,“这是意外,你懂吗?我不可能会这样的!” “okok,哥哥最猛啦!一夜七次战五女!你要不要吃药呀,我不笑你的。” “我根本不需要!我们再来一次……” “才不要,一点也不舒服,哥哥你根本什么都不会,我痛死了。你真蠢,要不你去看点三级片补补知识吧,等你会了,我们再说。” 萧之蘅随手捡了件衣服披身上,还有心情嘲讽何之晟的,“人家都说爽的,我就一点都没感觉的,像被针扎了一样。还好结束的快,啊,我肚子好饿,你吃不吃夜宵啊?” 吃个屁!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礼物 “Frank,放学我要跟同学出去玩,你先回家。” 方才踢了足球,出了一身汗,何之礼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 阿蘅把水递给他,许是太渴了,一瓶水很快就喝个干净。 “几点回来,是不是跟Anna他们?我跟你一起。” 萧之蘅开始来这还不习惯的,现在跟人玩熟了,比在国内还疯。 “这是我们的约会,你来干嘛。” “我和Tom也是朋友,我也可以跟他约。” “嘁,到哪都要跟,烦不烦?”她看了眼四周,没人的,便凑了过去在弟弟脸上亲了亲,“你在学校怎么都不跟我说话。” “你大忙人,眼里装不下我。” 无时无刻身边不围着一堆人的,何之礼性子淡,不爱凑人堆里。 “你看看我,有没有感觉我不一样了。” 她仰着脸,水杏似的眼里浸着笑,忽然又作怪似的走了几圈,“你看看,有不一样吗?” “你换新鞋了?” 何之礼不知她卖什么关子,依稀觉得她脚上的皮鞋是跟昨天不同的。 “你真笨,要是Eric哥哥知道,他又该生气啦!” 阿蘅小大人般叹了口气,“弟弟,你能不能教教哥哥做别的,他好爱煮面给我吃,还很难吃,我都要吐了。” 就何之礼不在的那几天,何之晟好兴奋地冲进厨房给妹妹煮东西,谢绝了阿姨的帮忙,全程都是自己完成。 “我只会煮泡面,大哥不给我们吃那个。” 其实何之礼自己也吃吐了,两兄弟在国外,他好几次的宵夜都是哥哥给煮的面。 “Frank,刚才你踢球时候,他们都夸你好帅。有个鬼佬还想从我这套信息,你小心咯,这里同性恋可是合法的。不过他好怪呀,前几天还时不时约我玩,我还以为他中意我,没想到竟然是你啊……会不会他同时看上我们两个,都想要的?” “让他去死啊!” 何之礼嫌恶地打开自己的社交软件,果然最近的动态下多了个奇怪留言。 “Frank弟弟,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阿蘅心情莫名变得低落,偏过头靠在何之礼的肩上,“我其实被人拒绝过,你别说话,让我靠一会。我不知我爱不爱他,但是我还蛮喜欢的。柏青同他有些像……不过在一起后,我也没那么喜欢他了,毕竟沉柏青的脸我看腻了,所以对他也就没那么来电了。” “谁啊?” 何之礼都没听过这出,怀疑是她又编了什么玩意在逗自己开心。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被拒绝了。他嫌我幼稚……Frank,你说我幼稚吗?” “我哪里知道人家的想法,我只知我中意你啊。到底是谁啊?你是不是自己做梦弄混了?” “是真的,我那时很伤心,而且我还是刚明白我跟Eric哥哥做那些是错误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你跟哥哥的事情是不对的?” “你猜咯,肯定是回大陆念书以后啊。Eric哥哥那么聪明的,他总有办法骗我。” “所以你找了沉柏青?” “差不多吧,但他脾气好差,你也知道我这人胆子很小啊,我好怕他打我的,所以就分了。” “那真是辛苦姐姐了。” “还行,主要那会我也——” 她怎么把宋允给忘了,这个疑似毒虫的家伙! “Miesha?” “哦,我在想,还是你最好,你的脾气比较稳定。” 于是最后,她还给了一个总结,“虽然沉柏青是平替,但是我就是把柏青当做他的呀,既然我跟沉柏青处不下去,那也代表着我跟他不长久,所以没在一起真是件幸运事,我们该庆祝!不过——”阿蘅阴恻恻地掐着弟弟的两侧脸,“你不准告诉Eric哥哥,不然我永远都不会跟你说秘密了。” 何之晟要知道,保准立马猜到是谁了。阿蘅已经被他上次吓到了,不想再一次经历。 “你去买个蛋糕,我想吃蛋糕,还有你上次给我的那个曲奇!你也知Eric哥哥都不给我买的。” “那你先说好什么时候回来。” “晚饭前咯。” “你有没有骗我啊?” “没的,我骗你做什么呀!”阿蘅搂着他的一只手晃呀晃,“人家都不会带男女朋友来的,就是我们几个朋友一起。” “那,那我在家等你。” 他有些羞,不自在地低了低脸,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好呀,你怎么脸红了?是不是害羞?”阿蘅觉得有些稀奇,凑过去还要看的,却被何之礼躲开。 “傻猪!” 阿蘅不理他,可何之礼自己又挨了过来,脸埋着她颈窝那,忽然小声说:“Miesha姐姐……” “干嘛?” “我们是不是在交往?” 啊,萧之蘅都傻了,她想骂他是不是发痴,可又怕刺激到这贱人跑回家又去哥哥那挑事的。 “当然啊,你真是个傻猪,你怎么问这种蠢问题!可是……我们不能公开的,你也知我们对外是姐弟啊,不能给人知道。我们要偷偷的,你懂吗?再者,Eric哥哥会生气,我也不敢告诉他。” “不会,大哥会理解的,我们很早就商量好了。” “哦,那你记得把这个给哥哥啊,我朋友催我呢,我走啦。” 阿蘅塞了个袋子给他,看着好漂亮的,何之礼心里好羡慕,可知道哥哥对萧之蘅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Miesha呢?” 何之晟见弟弟一人回来,脸色当即不好看了,“她又跑哪去了?” “哥,你总要给阿蘅一点私人空间的——这是她送你的东西。” “她怎么不自己给我。” 何之礼见哥哥笑了声,慢慢从纸袋里拿出盒子里,包装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连带着他都有些好奇是什么。 “会不会是公仔呀,她——” 两兄弟脸上的笑容齐齐凝固,何之晟的脸由红转白再转青,最后黑得塞过煤,而何之礼呆愣愣地看着那药的名字,又想到在学校萧之蘅怪里怪气的样子跟话。 一个猜想慢慢浮了出来,小声试探地问:“Eric哥哥,你,你不行啊?” 经验 “礼仔!我的蛋糕呢,还有饼干!” 萧之蘅路上就惦记着了,一回家,就围着弟弟要,叽叽喳喳的,像是归了巢的乳燕。 “Miesha!你给我这东西干嘛!” 没等何之礼开口,那黑着脸的何之晟便跳了出来 ,许是嫌丢人,还把那药重新又包了起来,“你给我这个,你竟然给我这种东西,我需要吗?我怎么可能要!” “你小声点,所有人都要听到啦。Eric哥哥害羞什么,我理解你的嘛。你放心,我是托人弄来的,人家都不知道我给谁。” “你——” 何之晟被气得说不出话,猛地拉着妹妹上楼,那何之礼赶紧跟上,“哥,你做什么!” “她不是嫌我虚,我就证明给她看,我好得很!” “是啊礼仔,哥哥可厉害了,你坐边上看,哥哥姐姐今天给你演真人现场版!” 萧之蘅阴阳怪气地怪叫了声,还主动将另一只手挽着何之礼,“或者我们三个一起啊?多么刺激!” “萧之蘅!你吃药了没,到底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你们都少说几句吧。” 何之礼头都大了,要知道这样,他早半路把那袋子扔了。 “哥哥现在越来越神经,情绪控制不好,就跟疯子一样!Eric,你要再这样继续下去,那我还不如去M国。” “他现在换了新药吃,那药有副作用的。” “Frank,你很爱你哥哥啊,什么都替他说话,你们做一对好了,正好这边也是合法,我支持你们啊,登记时候别忘了叫我。” “你敢去M国试试,别到时候跟我哭。” 感觉到身体不适的何之晟慢慢靠着墙撑着,额头那逐渐浮出细密的汗珠,“萧家打什么算盘你不知道?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明知道不怀好意还想过去!天底下还有谁会比我更爱你,只有我是对你真心实意的!” “你少道德绑架我,爱我又怎样,爱我的多了去。Frank,你爱我吗?愿不愿意为我去死啊?哼,哥哥,我劝你少发癫,没事多晒晒太阳吧,虚得跟什么一样,得亏我们不能结婚,不然我天天守活寡!” “我虚……我真虚……那萧鹤卿好,啊,他最好!那老不死的东西大你五岁还敢来打你主意,简直不知羞,不要脸!萧之蘅——萧之蘅,你给我回来!” 何之礼死死架着他不松手的,“哥,你冷静点,先吃药,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 门哐地被关上,萧之蘅走得很痛快,就剩兄弟两个在一个房间。 何之晟现在吃的药是来这边后换的,药性很强,效果也好,可是副作用很大,以至于他的脾气越发暴躁控制不住,人也变得爱胡思乱想起来。 “要不还是换以前的中药吃吧,这个感觉不靠谱。” 何之礼不放心,他一直不赞同哥哥中途换新的药吃。 “那个疗程太麻烦,还要抽你血的——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妹妹不在,何之晟的情绪波动也没那么大,恹恹地靠着沙发,垂着眼转着手上的药瓶。 “本来家里收养我就是给你备着的,抽点血又算什么,当年我亲生父母就是把我当商品卖的。” 他苦笑了声,无论何家收养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多年来,爸妈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何之晟也是把他当亲弟对待。 “Frank,你少说蠢话,你是我弟弟,姓何,我们是亲兄弟,跟那些垃圾根本没有关系。如果我有事,我的一切都是要交给你的,我只相信你!如果我的健康是用伤害你来换的,那大可不必。你有你的人生,你不可能永远都跟着我转。这药不行我再换就是,用不着你多事。况且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如果Miesha少气我,我根本不需要吃药。” 一提到妹妹,他就头疼,而想到那晚的事情,他更烦! “哥,Miesha送你药的事情,真是我想的那样吗?” 其实他也能理解的,哥哥的身体虽然比从前好了许多,可较常人还是算弱的…… “Frank,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干嘛,连你也觉得我不行吗?我只是——我只是不懂,我不懂,我没有经验!” “你难道没有做功课的吗?” 做弟弟的,总觉兄长是天下最厉害的存在,对他也有最原始的崇拜。 “有用吗?我又没跟人试过!”他憋着一股气重新靠回了沙发,“她又娇气,我都不敢动,痛又要哭,还骂我,那你说,这让我怎么办!” “那,那我也不懂啊……我也没有……”何之礼也开始担心自己若跟哥哥一样,被萧之蘅嘲讽了怎么办。 本想等何之晟成功后从他这里取取经的,谁知他自己也要找人取经验。 唉,哥哥怎么这样差劲! 请教 “哇,真是稀客啊,你们两个来干嘛?” 何之裕在学校就接到堂弟的电话,说什么一会放学要来他家的。 莫名其妙。 “喝茶。” 他给两兄弟都倒了泡好的茶水。 何之晟尝了一口就知这茶不便宜,“这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个新货?” “还是你嘴刁!怎么样,我没爷爷他们讲究,都随便来弄的,口感没影响吧?” “你要是都叫随便,那我们就是糟蹋了。” “怪不得人人都夸你的,你说话真是有意思。要喜欢的话,那就走的时候带点,不用跟我客气。Frank,这点你就不行,老是闷闷坐一边做什么,现在的女孩子都爱嘴甜的,你要傻傻不吭声,人家会嫌你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于是那何之晟唉了一声,放下手上的茶杯。 “怎么了,Eric?你唉什么?” “Calvin,我也不同你兜圈子了,我们来找你,还真是有事要请教。” 真难得,就如太阳起西边,白日撞见了鬼。 何之裕清了清嗓子,人也收了那懒懒散散的软骨劲,“什么事,你尽管问,我要知道,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Frank,他看上了一个女仔,一直藏心里偷偷的,不告诉人。” “哦……那你怎么知道的?” 何之裕手上拿着个糖饼子,听得很认真。 “我是他哥哥,他一点不对劲,我肯定知道的嘛。” “哇,Frank,你怎么这样乖的,还玩暗恋——她知不知你这人的?你有没去表白?” 何之裕怪笑了声,眼睛都亮了,啃着的糖饼子落着雪似的糖霜,“既然喜欢,那就不要犹豫,抢过来才是第一!” “可她心里不是都有我的,把我当玩意一样……” 何之礼瞥到哥哥掏出了笔记本开始在记。 “这有什么,名分,Frank,名分最重要!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已经在谈了?那不错,至少你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很好。” 刺啦,一页纸划出了大大口子,何之晟淡定地又翻新一页,“不用理我,继续。” “就是,就是我前几天同她……” “哦,我懂,我懂,然后呢?”那青年男人露出了然的神情,又拿了块新的糕点吃。 他自己到现在连个名分也没有。 “我不知是不是第一次太紧张……很快就结束了。” “啊,那她有没有笑你啊?Frank,别紧张,这很正常,虽然你裕哥我第一次就很厉害的,超持久,可是正常男人,就是这样的,我是特殊,天赋异禀!” 何之裕拍了拍堂弟的肩膀,“这种事情就是要经验,你什么都不懂,第一次来,肯定不会啊。次数多了,你们就尝到甜头啦,当然了,你也要问问人家的感受……” 仿佛很懂的,他毫不吝啬地分享自己的经验,而何之晟如获至宝,皱着眉毛认认真真写了好几页的笔记。 “所以呢,就是一句话,风流可以,但不能下流,下流货,最被瞧不起。男欢女爱,要你情我愿,不然就没劲的。Eric,你也是,你有没跟人谈?礼仔都有心上人了,你怎么还没动静?天天围着Miesha叫什么事,她鬼心思好多,那天——” 他还要再说,却看见手机那传了一条信息,于是也止了话题,“其他的下回聊啊,你们真不留下吃饭吗?” “不了,一会还有点事要办。” “好吧,那记得到家来个消息啊,路上小心。” 为了方便,何之晟自己开车来的,很低调的一款,而非像堂兄何之裕那样是名车超跑。 “为什么他这么厉害?” 车上,何之晟一脸不爽的打着方向盘,“是不是脑子不好的人都在别处补回来了?” “他肯定骗人,越强调,越不行。没准阿蘅就是从他这弄来药的。哥,你都记了吗?” “当然,走,去买东西。” 这何之裕,鬼心思还挺多,什么香薰精油花瓣的,搞得花里胡哨。 038 “礼仔!” 阿蘅本坐在一家咖啡馆门口的搅着咖啡玩的,看见弟弟来了,马上招手示意他来,“你好慢啊,是不是姐姐的话不管用?我明明说了要快点来,你看,都下雨了,你说你是不是欠骂?” “抱歉啊,刚才去买东西了。东西都买好了吗?” 她踢了踢脚边的绘画工具,“有的都没买全,老板说还没到。” “那先回家。” 他把东西交给司机,自己撑着伞牵着萧之蘅上车。 “你今天放学都没等我,是不是背着我去玩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又输钱了,我怀疑他们几个连起来骗我。” “输了很多吗?” “嗯……差不多是我一个月生活费吧……” 她摸着鼻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萧之蘅对钱是没有概念的,她最不缺这东西,卡里的数字也都是只增不减的,故而只要不是很离谱 她也当花钱买教训了。 “礼仔BB,明天就开始放假了,你有想好要去哪吗?我想回国,我想mommy了。” 以及她的朋友们。 “大哥说去旅行。” “那也不错,去哪呢?是只有我们三个?” 她绑着头发的发带松了,何之礼干脆给她解了下来,用手指顺了顺,“臭美,还染发。” “就染,我还要染绿的,五颜六色的!!” 阿蘅笑嘻嘻地爬坐在弟弟身上,声音也压的轻轻的,“做爱一点也不舒服,好难受的。礼仔,那些说爽的都是骗人,其实一点也不爽。” “第一次都是这样的。” “你怎么知道?你做过?” 她那笑吟吟的面庞瞬间阴沉了下了,捏着何之礼下巴,“你跟谁做的?” “我没有,我心里只有你。” “就我一个?” 阿蘅仿佛还不信的,狐疑似的左看看右看看,下一秒直接掀了他衣领对那脖子咬。 很痛的,可何之礼没吭声,沉默地抱着她没动,无声默许了萧之蘅的所有。 于是阿蘅又心软了,亲了亲他的耳垂,“痛不痛,弟弟。” “我说不痛你信吗?” “谁让你不听话……Frank,我眼里容不得沙,你既然勾引我了,那就别想背着我干嘛,不然……如果我没了弟弟我会很伤心的,你那么爱我,肯定舍不得我难过,对不对?” 女孩苦恼极了,面对着面,她伸手捧着弟弟的脸,额头相抵着,“你看对你多好啊,不仅把你当弟弟,还把你当宝贝的,你会听我话吗?” “当然……” 有隔板的,两人便肆无忌惮地在接吻,许是有些痒,阿蘅嬉笑着将脸躲在弟弟的颈窝,微喘着气,湿润润的杏眼懒懒半眯着。 “别动。” 何之礼捏住她乱摸的手,“你做什么?” “我都没试过在车上呢,我也只跟哥哥做过一次……在车上,外面是马路,是人,而车里除了我们还有司机,好刺激啊,你想试试吗?” “别乱来,先回家。” 他有些羞,掩在乌发中的耳尖红得滴血。 “礼仔,如果哥哥不同意我们怎么办?你听哥哥的还是我的?” 她却不等那个答案,独断地自说自道:“你该听我的,哥哥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哥哥自己也是,而你是我弟弟,自然也是我的。”女孩喃喃吻着他的额头,眼睛,鼻尖,“Frank,我一样爱你,所以你得听我话,你是我的狗,只听我一个人的。” 多么理直气壮的话,可偏偏她说得是那样的理所应当,让人挑不出一点问题来,而水杏似的眼柔柔的,拖着蜜糖似的粘腻调子,诱着何之礼只说着好,他从来都拒绝不了萧之蘅的所有,只要听着女孩笑了,他也不由笑,心中是无尽的满足与充实。 “我真爱你。” 阿蘅永远不吝啬她的赞美与甜言。 “我——” 他要说的话被女孩的手所捂住,萧之蘅笑着同他摇了摇头,直了腰贴在他耳畔,湿热的呼吸吹得何之礼心痒, “现在说多没意思,晚上你可以慢慢跟我讲,哥哥今晚不在家,我们有好多时间来玩的。” 039 “我真受不了这,我不喜欢这种天气。” 头发吹好了,柔柔散散地贴着何之礼的腿,铺在床单上。 “那你想去哪?” 他拔了插头,将吹风机收在柜子里。 “我要去流浪,去沙漠,去北极,去非洲,去火星,去太空!我要做流浪大画家,我是狂野阿蘅!” 何之礼沉默很久,很认真问她:“你喝了多少酒。” 萧之蘅啊了声,两只手马上捂住了脸,露出一对乌溜溜的睁得圆圆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我明明一点也不明显。好吧,其实就是一点点,Anna她新学的一种调制酒……好甜啊,可好喝了,就跟饮料一样。” “我让阿姨给你煮醒酒汤,你今天早点休息。” 躺在弟弟腿上的阿蘅在笑,“乖宝宝才睡觉,我们可不是。礼仔,想不想玩点别的,就叫……十八禁啊,一个开心轻松的成年人游戏。” 哥哥不在家,出门了,阿蘅也不知他去了哪,左右是不在家。可就算在家,萧之蘅也不怕,有矛盾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跟她可没关系。 “Frank,我跟你说,哥哥根本一点都不会,他弄得我痛死了,一点也不舒服。” 阿蘅皱着脸,显然第一次的记忆并非是好的。 因为在家,她洗了澡穿着睡裙,故而里头没有穿内衣,何之礼只将肩上的系带解了,睡裙也就滑落至腰间。 萧之蘅的骨架小,看着瘦,实际身上是有肉的。 “有变大吗?” 她捧着一对白腻的胸乳问弟弟,“我都有按摩,好像有点大了,对不对?” “好像吧。” 完全没有,和之前的没有区别。 他这时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是那天何之裕说的什么经验,一会又是哥哥黑着脸收到那有海狗图案的药。 “你瞧你,都硬了。” 阿蘅低头看着他腿间勃起的部位,像是好奇似的,用手虚虚地拢着,“你好像很难受,Frank,这样你舒服吗?我听说你们男的喜欢让女的来口交,你想我帮你吗?” 她停了抚摸的动作,“你想我帮你口吗?弟弟。” “阿蘅,别停下来……” “为什么?你想干嘛,来,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这时又似懵懂无知的,柔软的手指慢慢划着阴茎,“好烫啊,弟弟,想不想肏我呢?把你的鸡巴肏进姐姐的穴里,把精液射……” “你哪里学来的东西?” “是我同学——” 这声音根本不是何之礼! 姐弟两人都被吓了一跳,萧之蘅像是见了鬼,僵着身子不敢动,可很快一只手便掐着她下巴逼她转头,“怎么不说了,哪个同学?” “哥,Eric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阿蘅故作镇定,“既然你看见了,那我也不用再特意跟你说,就是你看见的这样。” “Frank,你别说话。”他抬手打断何之礼的动作,注意力只放在萧之蘅的身上,“你现在很厉害,翅膀硬了?” 他同意何之礼的主意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哥哥你又开玩笑,我是人,没有翅膀的。我跟Frank在玩游戏呢,又没害人也没杀人,没理由不可以吧。况且我们才做到一半呢,Eric哥哥你就来打断,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Miesha,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不敢把你怎样?之前的账,我们都没算的。” “大哥,是我提出来的,跟她没关系。” “你不要说话!Miesha,你为什么不吭声,刚才一口一句的鬼话很厉害,别人教的你就学,谁教的,这么厉害,让他开班也教教我啊!” “Eric哥哥,你干嘛,我胆子小,别吓我。” 她要躲,故而被激怒的何之晟气极反笑,手上使了点力气,迫使妹妹仰着头,而他也微微弯下腰,攥着阿蘅头发的手也紧了紧,见妹妹吃痛地喊出声,他反倒是笑了,黑沉沉的眼里是极力掩饰慌乱的阿蘅。 “躲什么,哥哥这么虚,又没吃药,能把你怎么样啊。你在怕?怕什么,我会吃了你吗?妹妹啊妹妹,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无时无刻不给我惊喜玩的。” 040 “Eric哥哥,你这样看我干嘛,我会怕的。” 她下巴被掐着动不得,被迫是仰的姿势,阿蘅多少有些欺软怕硬的,见哥哥沉着脸不说话,又试图将目光转向了弟弟,“礼仔,你快把Eric拉走,我脖子好酸,头也好痛,我困了,我要睡觉。” 她刻意将声线放低了些,像是很怕似的,眼里还打转着眼泪,“弟弟,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不帮我?我——啊!” 她人都傻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就当着何之礼的面,何之晟这个疯子竟然敢上她? “你有病啊,变态,不知廉耻!” 萧之蘅不知是气得还是羞,脸涨得通红,扭着腰要躲,而何之礼许是也没反应来,呆愣愣地看着。 “我有病你第一天知道吗?我就是不知廉耻,所以才敢把亲妹摁床上肏。你不是也很兴奋,水一直流的,刚才的话不是很爱讲,现在干嘛不说!” “呃……好涨,哥哥……” “涨还夹这么紧,欠操。” 她被抱着跨坐在何之晟的腿上,彻底将整根阴茎吃进穴里,待适应了后,她反倒没觉得难受了,逐渐也尝到了些甜头,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虚虚搭着哥哥身上,粘着体液的阴囊随着不断的抽插而拍打着女孩的阴户。 “嗯……你做什么?” “别动。” 何之礼一手锢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揉着她的胸。 “你,你,别咬我啊,好痛——Eric,你慢点!” “妹妹还能分心的,看来就是不够爽,啊,我还没 吃药呢,一会我就多吃点,我们今晚不要睡。” 说不记仇是假的,他还没这么大度的轻松放下。 “礼仔,哥哥发疯了……啊……你把哥哥拉走,嗯啊……不要了……我不笑你了,好不好……” 她捂着嘴抽嗒嗒的在哭,灯光下的肌肤泛着浅浅的粉,白腻的乳上布着一个个的红印子与指痕。 “好可怜,姐姐很难受吗?” 何之礼拨开她因为汗水打湿而沾在脸上的头发,很怜惜的,食指摩挲着她泛红的眼角,“你是不是跟个俄国的男生出去玩了,还吃法餐,好吃吗?” “胡说!”萧之蘅吓得头皮发麻,阴道也下意识地紧了紧,夹得何之晟差点射了。 “嘶——你心虚什么,看来是真的?你又给我去乱玩, 你怎么这样不听话!”何之晟气得抬手在她屁股上啪啪啪地打了几下,“从小到大,男的女的,只要好看的你就喜欢,什么人都要玩,啊?人家害你知不知呀!” “我就要,为什么我不能玩?丑的谁要,我看了都觉得晦气!” “你就是不长脑子,欠操!” “你才欠操……哥哥就是神经病,蠢货……呜,你慢点好不好……嗯啊,我不骂,不骂你……” “还吃不吃法餐?” 何之礼冷眼在一边问她,“这么爱吃,今天让你吃个够。” “不吃了,不吃了……” 阿蘅被肏得又一次高潮,大滩大滩的淫水浇了下来,淋在哥哥的龟头上,而何之晟也到了极限,赶忙抽出性器,将灼热的阳精也在外面。 “累不累?” 何之礼接过她抱在怀里,“困了吗?” “我想洗澡……” 他要亲,萧之蘅偏过脸躲开了,身上粘腻腻的,头发好像也沾着脏东西。 “我有点饿了,你让人给我煮东西吃。” 阿蘅本想踢他一脚的,可发现自己手脚软绵绵的发酸。 “你要吃什么,我给你煮面。” 何之晟靠着床缓了会,听妹妹说饿了,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冰箱里还有青菜,给你放一点?” “谁要吃你的面,难吃死了。” “那肯定没法餐好吃,人家是米其林大厨,专业的。” 何之晟冷笑着起身,“一会煮好我叫你,看着点时间,别做过头了。” “什么过头,你又疯癫说鬼话。” 萧之蘅没听懂他的意思,见哥哥走了,便推了推何之礼,“我要洗澡,没力气了,你抱我。” “看来你还有力气。” 神经病。 萧之蘅没好气地骂他,“你管我有没力气,我要洗澡,快点,慢吞吞的,你要是给我做工人,我让你卷铺盖滚!” 她对何之礼是从不客气的,小时候仗着人家不爱说话,于是将人当做小奴工使,何之晟要在倒是没太过分,若只有两姊弟一块,那阿蘅便是想尽办法去作弄。长大了是好一点,但也只因为是在何之礼那占不到便宜了,自己反倒吃了暗亏。 萧之蘅这人的性格是很恶劣的,爱把人当做猫狗逗弄着玩,恶意倒是没有,可心思也不见得是好。她眼里只有自己,装不下别人。若非何之晟是她孪生哥哥,她必然也会用个等死的病痨鬼来笑他。 “我不想吃Eric的面,你让他倒了,然后给我点外卖吃。我要吃披萨,比Eric的什么面条好吃多了,给我手机,我现在就点——你干嘛!” “你休息好了,我们继续。” 何之礼抬高她一只腿,拨开阴唇,将已经硬挺的阴茎挤进滑腻的穴里,四面涌来的穴肉如无数张嘴在吮着他,舒爽得令何之礼头皮发麻,他不敢再乱动,唯恐同哥哥第一次一样,被萧之蘅取笑。 “你行不行呀,快点,我累了。” 阿蘅不耐烦地催他,甚至自己还敷衍地扭着腰动几下,“礼仔快点,你这样我也难受。” “等一下,我没戴套。” “戴什么啊,你射外面不好了,不然怎么办,小心拔出去就射了。” 萧之蘅还有心情吓他,“你是第一次吧,你要是太早射了,以后就很难硬起来的。不然你以为我干嘛给哥哥药吃,他就是射太早。” “可是他刚才——你骗我!” 少年懊恼自己还真差点信了萧之蘅的话,黑着脸拉开柜子把避孕套拿出来。 “我和你开玩笑都不行,小气鬼。你也欺负我,是不是因为觉得我现在跟你们一起了,所以就可以随便轻贱我?” 女孩从身后抱住他,“弟弟,你跟我说的话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是在玩我,没把我当回事。”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玩你的想法。” “真的?” 她的手又不安分的摸着他腿间勃起的阴茎玩,“刚才为什么看着哥哥上我,你喜欢看别人上我?哼,你的爱真伟大,如果我是你,马上冲上去把Eric打一顿。” “我们说好了,只有哥哥可以……” “你喜欢跟别人分着女人玩,你的生肖是王八?” “不……只是因为……你在拖延时间,还是在挑唆我跟哥哥的关系?” 何之礼察觉到不对,冷声提醒她,“Miesha,别又乱打什么主意,不然吃苦头的还是你。” “我能打什么主意,我在为你打抱不平呢。”她笑得好乖巧,垂着眼摸着弟弟的耳垂捏着手里玩,“怎么,真准备等哥哥喊我们吃面,要做快点做,不然我没兴趣了。” 041 萧寅时如今对女儿的态度很不满意,在他看来,既然萧之蘅已经过继来了萧家,是他萧寅时的女儿,那么何家便没有资格来决定萧之蘅的事情,即便亲生父母何世麒与陈槿也不行。 来Y国上学的事情他并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的,而他也从没想过要将萧之蘅送到Y国来念书。他早年是在M国上学的,大学毕业后也在M国工作了几年才回来的,那么他女儿自然也要在M国上学,在M国建立新的人际关系,结交新的朋友为日后的一切做打算。 可现在,计划显然出现了偏差。 “Eric哥哥呢?” 因为累极,萧之蘅起得很晚,洗漱完后,慢悠悠地进了电梯下楼。 何之礼在用电脑看学校发来的资料。 “出去了,姑丈好像出差,来了这边。” “你没去吗?” 阿蘅咬了口面包,打开手机玩。 “姑丈点名只要Eric哥哥。” “是么。”她压根就没听进去,敷衍地应着,忽然弹出一则消息,萧鹤卿在她昨天发的动态下留言了。 “阿蘅?” “嗯?” 她回过神,看了眼,便略过去了。 “你,你有没不舒服的?我给你擦了药,现在有没有好点?” 少年颇不自在地低着眼不敢看她,“你要不要再擦擦?” “好啊,不过我不会,你帮我吧!” 她笑挨了过去,作怪似的贴着弟弟身上,“礼仔怎么害羞了,昨晚不是很开心的吗?你真厉害啊,比蠢蛋Eric强多了。” “真的——你又骗我。” 看见萧之蘅捂着嘴吃吃的笑,何之礼就知道她又是随口乱说的。 “行了,Frank,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什么技术自己心里没数吗?我爱你,所以我跟你说实话,不然我才懒得说呢,随便夸几句就是了。吃不吃水果?干嘛臭脸,给我脸色看?” “我生来就是这样的臭脸,没办法。” “好啦,那我错怪你咯。你最好了,你的脸一点也不臭,你是港城第一靓仔,好不好?Frank,你为什么不爱笑呢?我以前还想你是不是结巴,所以话少。你真怪,你其实才像阿公的,性子像,而阿裕不过是长得像……” 阿蘅忽然止住了声,皱着细细的眉思索片刻,“其实我们可以结婚的,Frank,我们是不是可以结婚的?你跟我又不是亲姐弟。” 不等何之礼回答,萧之蘅就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逗他玩,“想不想跟姐姐结婚呀,我喊你老公好不好,或者honey,BB?你想要哪个啊?” 见弟弟不吭声,阿蘅更来劲了,“怎么了,宝宝,快说呀,你想我怎么喊你?哼,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最坏了,心里肯定乐开花了,是不是?不过你想跟我结婚,我还不愿意呢。” “为什么不愿意,你嫁给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造反啊你,嫁给你才听,不嫁就不听?真是欠揍,你说你是不是欠骂?你这个贱人,还敢跟Eric哥哥告状,我跟人吃法餐的事情为什么你会知道?” 其实那是个幌子,那个俄国男生只是凑巧跟她一道进去的,真正一块吃的,另有其人。 “我那天就在门口,你说我为什么会知道。鬼佬你也找,真是什么都不挑。” “哦,就许我玩你,不能玩别人?” “你又要玩谁?”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阿蘅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可随即就反应过来,她干嘛要心虚,又没干见不得人的脏事。 “Eric哥哥真厉害,走路都没声,你该去修仙,适合你。咦,你好像不高兴啊,怎么啦,让Miesha老师给你开导开导。” “我不高兴,你说我干嘛不高兴!”何之晟忍了又忍,极力不想跟妹妹吵架的,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和着语气问她:“你什么时候又跟萧鹤卿扯上关系了,他来Y国找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042 萧鹤卿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何之礼对他并没有很大印象,只依稀记得是萧寅时的异母弟弟。 “Miesha,你把手机给我。” 何之晟压着火,“手机拿来,我看看他跟你说了什么。” “Eric,你发什么神经,这是我的隐私!” “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你知不知道萧家想把他们两个凑一对啊!”何之晟气炸了,“你藏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秘密要藏吗?什么隐私,你对我需要隐私吗!” 他夺过妹妹的手机,直接开始翻,“萧鹤卿……他还敢给你发消息,老不死的东西,死狐狸精!” 好在不多的,萧之蘅回得都很敷衍,甚至就没回。 少年的面色缓和了许多,正要还回去时,突然看到个不对的地方,“这什么东西,啊?什么宝宝,这个宝宝是谁!你还给他买东西,你财神爷啊!” “是……” 阿蘅下意识看了眼何之礼,飞快想着借口开脱。 “是礼仔?” 何之晟有点不相信,而何之礼更不信了,“我是贱人,哪配做宝宝。” “好啊,还有个宝宝,什么鬼宝,你给我讲清楚,是谁!” 萧之蘅烦死了,“没有谁,他不是人。” “不是人是鬼啊,你现在这么厉害了,别的东西也要沾啊!” 何之晟又往上翻,希望从蛛丝马迹中找到有用线索,“是不是你在大陆的同学,跟你同班的,还是你朋友的兄弟?” “是猫啊,是郝语知家里的猫!Eric哥哥,我们也养一只猫好不好,就是狗也可以的,好可爱啊,我抱过,毛茸茸的,它还在我怀里睡觉。” 萧之蘅一直想养的,何之桦家里就有四五只的猫,还有三只狗,她羡慕死了。 “不可以,你对猫毛过敏。” 何之晟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他把手机还给妹妹,“养猫狗的事情你不要再想了,不可以的。” “我已经好了,我那天抱了那个猫,我一点事情也没有。我们可以养没毛的,没有毛就好了!那我过敏……我们可以养狗啊,狗就没关系的。” “你真的对猫毛已经没事了吗?那为什么会有医生来家里给你开过敏药?妹妹,这些东西你看看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拥有呢,养猫养狗也好麻烦的,你如果真的养了,你就要对它们负责,它们有生命的,不是说不要了就扔掉,那是不对的。” 他试图同妹妹讲道理,撇开萧之蘅对猫毛过敏的因素来讲,他对这些猫狗的性格也不放心。 林家以前有只很漂亮的狗,毛发水滑,也很温顺的。小时候的何之晟常跟妹妹在林家玩,故而跟那狗也有接触,很乖的,常懒洋洋地趴在阿蘅身边晒太阳,时不时地摇下尾巴。 可有一天,向来温顺的狗突然发狂追着人咬,何之晟因为护着妹妹,自己手臂被咬了一口,额头那也因为磕到了留下了一道疤。 没有东西是绝对安全的,就算是被驯服很乖的动物也一样,即便发狂的机率是小,何之晟也不想去赌。 萧之蘅晚饭没有吃,她心情不好,侧着身子躺在床上。 门没锁的,何之礼敲了几下便进来了。 “你来干嘛,滚出去。” 她眼里还含着眼泪,显然在哭。 “吃饭,不然肚子会饿的。” 他坐在床边,把包放在一旁。 “我不吃,我最讨厌你们了,我要回家,我不读了,我还不如去M国!”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可怜,事事都要被哥哥管着。 “别哭了,我给你看个东西好不好,你先把眼泪擦了。” “什么啊?” 萧之蘅还真抽了纸,抽着鼻子细声问他,“你是不是哄我去吃饭啊?我才不会上当。” “嘘。” 何之礼弯腰把地上包正对着她,萧之蘅瞬间睁大了眼睛,马上捂住嘴防止自己喊出声来,好一会,做贼似的小声问他,“你哪里来的?” 包里装的是一只小狗。 “我可不可以摸摸,礼仔,这是送我的吗?我想养一只,我们养一只好不好?” “那你先去吃饭,这狗不是我的,我从朋友那借来的,明天还。你真的很想要吗?那我再跟哥哥商量一下,你先把晚饭吃了。” 他在边上看着,特地借了一只脾气很好的狗,所以也没拦着由萧之蘅把包里的狗抱出来。 “我想要大犬,哥哥每次都这样,总说这不好那不好。可是本来就没有绝对的事情啊,那出门坐车有可能会碰上车祸,搭飞机有空难,下楼会摔倒……不能总用小概率来论事吧。” 阿蘅闷闷地摸着怀里的狗,这会倒是没那么伤心了。 “可是哥哥也是为你好,你对猫毛过敏不是开玩笑的,你有很多的过敏源,这些都是要命的,他管你也没错,不然真出事了,谁也担不起。” 何之礼把朋友给的宠物零食拆了,一点一点的喂给狗吃,“你以为他不知道我把狗带回来了吗?他看见了,也没说什么。Miesha,你也要给哥哥一点时间,他不可能马上就同意家里养狗的,对吗?” “那你跟哥哥说,你帮我,礼仔,你最好了,你帮我跟哥哥说。” 她马上拉着弟弟帮忙,什么宝宝宝贝的,都是不要钱似的喊。 “可以可以,你先下楼把晚餐吃了,其他都好说。” “Frank你真好,我永远爱你。” 萧之蘅永远是这样,爱放在嘴边,那对她而言,其实是最廉价的东西。 而深知她性格的何之礼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将狗抱回了包里,并提醒她去洗手。 043 房间里点着一盏小灯,萧之蘅已经睡了,何之晟坐在床边看了会,轻轻掀开一角被子,将小公仔放在妹妹手旁的位置。 萧之蘅永远都是睡着时候才最乖的。 许是何之礼抱了狗回来,她玩得很开心,就连睡梦中也是不自觉在笑的。 放在不远处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时间不早了,而有人在这时候给萧之蘅发消息。 何之晟看了眼显示人以及内容。 宋允。 或许他该删掉。 “嗯?Eric?”阿蘅醒了,睡眼惺忪,揉着眼睛细声问他:“你怎么在这?” “吵醒你了吗?” “有点。”阿蘅重新躺了回去,“我梦见有虫子咬我。” 她还是困的,声音也全含在嘴里了,阖着眼,柔软的面颊贴着枕头。 “没有虫子咬你,别怕。” 何之晟低头解了她的扣子,检查了一遍,确定她真没被什么东西咬的,“睡吧,我看过了,没有虫子。” “哥哥你要走了吗?” 她费力地睁开眼,“我想你陪我一会。” “我没走,你睡吧,我给你念书听,好不好?” “爸爸今天找你做什么了?” 那找书的手停了片刻,何之晟不想瞒她,于是装作很不在乎的样子说:“没什么,只是要我们分开,他希望你去M国,跟萧鹤卿多多接触。” “我只要哥哥,我想跟阿晟哥哥一起。” 阿蘅伸手环住了哥哥的脖子,伏靠着他的肩,好一会,何之晟听见妹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讨厌他们,是他们把我们分开的。” “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的,我跟你保证。任何人都不能,谁也不可以。Miesha,你听话,跟那些乱七八糟的野花断了关系,我会想办法让我们永远在一起的,好吗?” 而萧之蘅这时候很乖的,重新靠回了哥哥怀里,“好吧,我会的。” 尽量。 “你的那只公仔真找不到了,我下午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差不多,围兜这里我让店员把你名字绣上去了,你看看,合心意吗?” 刚来Y国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萧之蘅从小带在身边的安抚公仔不见了,国内也找过了,都是没有。 那是一直陪她身边的,突然丢了,气得萧之蘅直怪哥哥要自己出国念书,不然东西也不会丢了。 “大小跟那只一样的,如果还不喜欢,我找找有没有裁缝可以做,重新做一只一样的,好不好?” “算了,就这个吧。我已经长大,没有公仔陪也没关系。” 可不知是谁那是因为东西丢了在哭的,见谁都是臭脸。 “是不是有人给我发消息?” 她好像听见声音了。 “哦,是宋家的儿子,他说他想见你一面,他在Y国。” 何之晟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妹妹的表情。 “他为什么会在这,我好像很久没见到他了。Eric,那个死鬼Alen的事情怎么样了?他死了就死了,竟然还传出是我做的。” “Miesha,你知不知道陈家有做贩毒生意的?” “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又不卖那个。难不成你要我去进货到这卖吗?” “宋太姓陈,你还不懂我意思吗?宋允自己也吸毒啊,那个Alen的死跟你没关系,但是和他肯定有!宋家现在把他送出来避风头,过个几年再回港城!我早和你说了,这些人都是不叁不四的,你有什么好玩的呢,出事了,难保要拖你下水。” 何之晟见妹妹愣愣的 像是还没反应过来,轻叹一声,“那个Alen每次都是从他那拿的东西吸,其实不止Alen的,还有很多,我也是才知道,还好你没事,不然……” 怪不得那次宋允开party叫了那些人,她还奇怪为什么没她份的。 这死人,在她身边藏这么久! “那你要见他吗?我觉得不太安全,要不算了吧。” “为什么不见,这个贱人,他还有脸来找我!” 萧之蘅气得扔了个枕头在地上,完全没看见何之晟当下黑了脸。 都这样了还要见面,他妹妹真的是—— 044 本来计划的旅行因为一些原因临时取消了,当然,他们也没有回国,就在Y国度过整个假期。 何之晟因为小组作业而回了学校,何之礼则同朋友约好去踢足球,他本想拉着萧之蘅一起的,可阿蘅不要,她对这些不感兴趣。 今天难得是晴天,阿蘅带了纸笔,就近找了博物馆写生。 她有段时间没动笔画画了,生疏了许多。 萧之蘅除了睡觉,也只有画画时候是最安静的,她必须全神贯注的把精力放在自己的画上,若有一点瑕疵出现,她便是撕掉。 今天的展馆比前几次空旷了些,小椅子是安保姐姐给她找的,这样画画也方便了许多。 只是阿蘅总觉得身后有人一直站着的,侵略性极强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终于停了笔,冷着脸转身。 “是你?”阿蘅诧异地将纸笔收好,“你怎么在这。” “之前我们说过这里,你说有机会你想来这写生坐一下午。我来Y国后,每天都来这等你……” 宋允似乎有些瘦了,阿蘅左看看,右看看,真没看出他是个瘾君子。 “Miesha,你出国为什么没跟我说,我一直以为你会去M国的。” 萧之蘅转学的事情很突然,她不过是回了一趟港城,不久后,便有人来学校办手续,接着就是传出了她出国的消息,具体在哪上学就没说的。 “想走就走咯,Sam,做人可不能这样规规矩矩,你要总照着以前认为的事情做,那岂不是很无趣?况且,我们不是已经在这碰见了么,你也来Y国了,多巧。” 阿蘅无所谓地站起身,慢悠悠地在展馆里逛着。 “你没回我消息。” 这话令萧之蘅感到好笑,“你搞错没呀,几点钟的事情,你半夜叁更给我发消息,谁回你,鬼吗?” “那你醒了总该回我吧。” “留白,往往是最美丽的,你可以随便想我的答案是什么。” “Miesha,你只是不想见我。” 宋允不想再跟她这样鬼扯下去了,“我不知道我有哪里得罪你的地方。” “Sam,你碰毒。” 他挑破的最后一层纸,那萧之蘅也懒得跟他兜圈子,“你知道我的忌讳是什么,你既然碰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废话好说。” “我没有碰!我还没蠢到这地步!” “那你跑出来干嘛,都说你吸毒出来避风头的!我听说他们都从你这拿货,你还贩毒?你这个贱人,副业还挺多——你老实说,你有没有往我吃的东西里放!” 萧之蘅最怕的就是这个,可她检查了,身体没有问题的,但确保万一,她还是要问一遍。 “你怀疑我?你竟然怀疑我要害你?啊,在你眼里我就是……Miesha,你把我想成什么人,我就是自己去死,也不会害你萧之蘅!” 宋允气得青筋暴起,他自认为是没做过一件对不起萧之蘅的事情,甚至为了给她出气,那Allen都死了——可到头来,萧之蘅竟然还怀疑自己有害她的嫌疑! “你别激动啊,我,我也是怕……我怕的……你也知我家里管好严的,如果我碰这些,我爸爸会打死我的,你也不想我有事吧……况且,况且我听说吸毒很伤身体的,我本来体质就不好,万一有什么事……” 她吓死了,万一宋允发疯要干嘛,萧之蘅可是第一个遭殃。 “那你也不应该——你哭什么,我又没打你!你——我跟你发誓,我从没往你吃的东西里放什么,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要害你,那为什么我要拦着Allen呢?Miesha,我对你是真心的,无论怎样,我害谁都不会害你。你,说真的,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吗?” 宋允问得很小心,从前就是的,唯恐哪里不对,让他与萧之蘅连朋友也做不成。 “我……我家里肯定不同意啊,谁让你卖毒!年纪轻轻不学好,干这不叁不四的勾当!况且你也知道我uncle要走的位置是什么,如果我们在一起了,那有人从这事情下手害他怎么办?” 萧之蘅可不敢刺激他,她怕死的,况且抛开毒这事情来说,宋允对她确实没的说,两人很多事情上都合拍,好几次她提议半夜出去发疯玩,宋允都骂骂咧咧地从家里出来了。 阿蘅倒也不是没想过跟宋允谈的,只是…… “我真没碰,都是他们乱传的,而且我出来是因为……Allen的死跟我有关系……” “真是你——你做的?” “反正跟你没关系,不会扯到你的。” 宋允急得下意识上前要拽着她的手,阿蘅马上往边上缩了缩,警惕道:“干嘛,还没确定关系就动手动脚,你把我当什么啊!” 045 宋允没在Y国上学的,他本以为萧之蘅去了M国,所以选的学校也是那边的,没想到…… “Miesha,如果我来找你玩,你会见我吗?” 明明也就几月的时间,可两人却好像没有之前那样要好了。 “你先把自己的破事处理好,只要你跟毒的事情挂钩着,我们就永远不会有什么发展的。Sam,其实做朋友是最好的,我喜欢跟你交朋友,你很好,我们很合拍。朋友不会断,我们可以随时见,可做情人就不一样,很多都变了。” 两人漫步在街头,萧之蘅一直低着脸看着自己的鞋尖,“你说你,做什么不好,非要搞那种东西。你说你没碰,可是只要你跟那个挂钩了,你让我怎么相信呢?吸了毒,脑子不清醒时候会乱搞,我只要想到这个,我就恶心。” “Miesha,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想不想的。” 宋允点了烟,缓缓从嘴里吐出烟圈,两人沉默地傻傻走着,好像没有目标,永不停地一直走。 “你到底吸了没。” 萧之蘅又问。 “是不是吸了,我们就真没可能了。” 他停下来,那双狭长的凤眼里再无从前的散漫,凝着阿蘅看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宋允知道答案了,而萧之蘅也知道他的答案了。 “我们还是做朋友最好的。”萧之蘅故作轻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宋允,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其实我有点不甘心,我已经在戒了……真的一点机会都没了吗?” “你自己说呢。” 两人站在异国的街头,天边是绮丽的晚霞,宋允记得自己来到Y国是凌晨,他买了最早的航班,他想早点看见萧之蘅。而现在,他买了最晚的航班回到M国,他自己也不知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答案开始他就知道了,不然他也不会一直瞒,更不会在方才马上否认。 “那就做朋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 永远这个词是多么的美好,令他说着便也笑了,可舌尖发麻,嘴里发苦。 两人找了一家餐厅,其实也不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要找个地方坐下,就是喝一杯水也好。 “你突然出国,阿语很生气,骂了你好几天。” 宋允极力想做出轻松的样子,不管如何,他与萧之蘅还是朋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况且…… 一切未定,谁也不知道以后。 “我知道啊,她还发消息骂我的。” 因为理亏,萧之蘅装死没回,等郝语知骂够了,才赔笑着道歉。 “那个苏窈现在好惨的,不光郭茹几个找她麻烦,就连赵舒媛也是。” “赵舒媛?她也会欺负人么?” 阿蘅放下刀叉,脸上尽是诧异。 “她当然不欺负人,她欺负的是在她眼里不是人的人。” 宋允见怪不怪了,微微晃着酒杯,抿了口,味道还不错。 “苏窈不是跟沉柏青在谈吗?沉柏青是死人?” “他沉柏青就是神仙,也顾不得方方面面啊。况且你听谁说他们在谈,我可真没看出来。” 那萧之蘅还真记不起是听谁的,有可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不过不重要,那两人跟她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别的。 “Sam,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什么?” 难得见萧之蘅这样一本正经的,连带着宋允都挺直了背,好严肃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当年小林先生车祸的事情?” 宋允应该知道一些,他消息最灵通,路子又野,通常很多事情问他就知道了。 “你问这个干嘛?有人找你麻烦了?”宋允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变了脸色。 “没有,我只是奇怪,因为我听说这车祸有问题的。” “是有问题……你家里没跟你说吗?” 少年眼神有些怪,但很快便也回答了萧之蘅的问题。 “他是被仇家害死的,当年我阿公他们都来了,闹得有些大,只是消息被封了,所以外头不知道。” 宋允的外祖家姓陈,本就是靠黑发家的,连陈家都去了…… “Miesha,我老实跟你说,小林先生的事情有自己的原因,也有当年长辈们的问题。” “什么意思,我不懂。” “最早时候,曲靖里头乱得很,你婆婆啦,林先生啦,还有谁的,反正他们几个是出了名的不能惹。做了好多事情的,以至于后面有了仇家,把仇发泄在子女身上咯。当然,小林先生的事情还有他自己捞过界,他太贪,在别人地盘动人的东西,自然惹到了人。” 阿蘅一时间接受到这么多信息有些反应不过来,“那,那为什么还说有晏家参与?” 而宋允语气很淡,“因为是晏利英暴露的行踪,所以小林先生才被人害的。” 046 “Miesha,你在这做什么?” 何之礼找了一圈都没见到她人,最后是在阳台。 “弟弟,你的肩膀给我靠一下。” 阿蘅点了一只烟,吸了一口,便皱着脸扔地上,“看来我还是不适合这东西。” “本来就不是好东西,别碰了。心情不好吗?” “有点吧……Frank,你知道吗?我的一个好朋友碰毒了……我想我可能有点中意他,因为我们关系很好,甚至如果家里安排我们两个的婚事,或许我也不反对。” 阿蘅伸长了腿,整个人干脆都倒在了弟弟身上。 “是宋允吗?” 何之礼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可心中已经肯定了答案。 “对啊,就是他。不过不重要了,以后就只是朋友。你今天玩得开心吗?我希望你是的,连带着我的那份一起。因为我并不开心……” 坏事永远都是凑一堆来的,一面是宋允的事情,一面又是林家以及长辈过去的旧事,还有方才萧寅时又来电话了。 “可是现在的你不开心,那我也不会开心。” 阿蘅抿着嘴,好一会,忽然问他:“在这做爱会被看到吗?” 何之礼沉默片刻,看了看四周及阳台外面,诚实回答她:“我不知道,我没试过。” 可发现又怎样,她又不怕。 于是萧之蘅说:“我想在这。” “这里?你确定吗?不好吧,阿蘅,我们还是回房间。” “Frank,难道你不喜欢刺激点的吗?只要我们动静小,就不会被发现。” 她近乎蛊惑似的捧着何之礼的脸,“被人看见又怎样,我们是相爱的,你情我愿,做的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为什么不可以?而且这是我们的家,我们想干嘛都可以。” “天上有星星,星星在看我们。” 萧之蘅坐在何之礼的腿上,搂着他亲,而何之礼扶着她的腰,将勃起的性器推进她的体内。 喘息的空档,阿蘅轻声附到弟弟的耳旁,“人死了会变成星星,那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看我们?” “你喜欢被人看?这么骚,喜欢被人看着被肏么?” 顺着裙摆,何之礼解了她内衣的扣子,倾了身子,隔着棉质的布料舔着胸乳的廓形。 “Frank,要不,要不我们真试试吧……我想我可以试试跟你谈……嗯啊,你别咬我……” “哦,那之前就是骗我来的,你根本没想过跟我谈?” 他看破不说破,本也没有真信萧之蘅的鬼话。 “我只是,只是在考虑呀,你想想,我们本来也不熟的,连炮友都算不上,你说你中意我,我真是好奇怪啊。” “那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少年问得很平静,可身下却发狠地撞她,交合的体液不断地溢出,顺着腿根往下流。阴茎撑开小穴里滑腻腻的软肉,一次次的进出拉扯抚平了情欲带来的瘙痒。 “阿蘅,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跟傻子一样跟你身后呢,我很闲吗?还是我就爱多管闲事,夹在你跟哥哥中间?” 那是因为什么,萧之蘅不明白,可是她并不排斥何之礼,也不排斥同他上床做爱。 高潮后,两人抱在一起,身下还是相连着的,拂过的风里夹携着暧昧的气味,阿蘅微喘着气,额头抵靠在弟弟的一侧颈肩。 何之礼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等着她从高潮的余韵里缓过来。 “你好像又硬了。” 她亲了亲弟弟的喉结,“晚上我们一起睡吧,你留下陪我,不然我一个人,我会怕的。” “那我等会去拿被子。” “我们盖一条就好了呀,为什么要拿?反正明天没上学,我们的时间很自由,Frank,我们做一晚上吧,我还没试过的!”她永远都是想一出是一出,全然不记得刚才是谁喊累要停的。 少年当即僵住了,“要不我打电话让哥哥回来吧,我一个人应该不行。” “为什么不行,弟弟,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会被笑的。可是我看人家都是做天亮的啊,都没停的,为什么你不可以?你喊Eric回来干嘛,难道他可以?” 萧之蘅狐疑地将脸偏向一侧,“你怎么这样没用,难不成我也要给你买药吃?” 047 “都怪Eric哥哥,不知在忙什么事情,自己忙,还不给我走,不然我现在都已经在家了!” 阿蘅恹恹地靠着沙发,腿搭着何之礼身上,“其实我根本不喜欢在这上学,就是现在,我也不喜欢,我看见这群鬼佬就烦,烦死了,花花绿绿,跟鸟一样,每天吵个不停!不,我就是不爱上学,我什么也不喜欢,真烦,我干嘛要做人,我做什么人!” “阿蘅,你再胡说八道就去楼上抄书,别以为发癫就能把事情糊弄过去。让你出去玩,玩得自己发烧感冒。” 何之晟警告性地看了眼,示意妹妹马上把药吃了。 “哥哥就是蠢,白痴!礼仔,我身上好痛,你给我揉揉,我可能要死掉了。” 她往弟弟那挨,到后面干脆趴何之礼身上了,“好痛啊,是不是谁看我不顺眼打我了?” “你药到底吃不吃?礼仔,你摁住她,我把药灌进去。” 不知道是烧傻还是故意胡说的,何之晟有时真猜不透妹妹到底在想什么。 “不——我自己会吃。” “你早就这样乖不是很好吗,非要人说的。”何之晟摸了摸妹妹的额头,烧还没退的。 “等你好了,我们就出去玩,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何之礼亲了亲她发红的面颊,因为烧热的缘故,她整个人看着恹恹的,像是缺了水的小花,蔫蔫的。 “我要真好了,也不跟你们玩啊。Eric哥哥,那个小林先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晏家参与了,林家还要林竹奈跟晏淼订婚呢?” 萧之蘅想不明白,都这样了,为什么林家还能同晏家来往。 “妹妹,很多时候,私情远比不上利益。” “真恶心。” 阿蘅厌恶地别过脸,窗外是绿茵茵的草坪,开着星星点点的雏菊以及各色她叫不出名字的花。 何之礼陪她回房间,见她心情不好的,拿出之前没拼好的乐高跟她玩。 “礼仔,你也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吗?” 阿蘅盘腿坐在床上,而何之礼坐在地毯上,周边是散一堆的零件。 “Miesha,这跟我们没有关系,你何必自寻烦恼去深究呢。” “可是……那为什么阿裕也在查?他好像是在帮林竹奈,那林竹奈为什么要查呢?万一给爷爷知道了,爷爷会生气的。” 萧之蘅一直喊林先生叫爷爷的,她小时生活在港城,何林两家关系亲,她自然也常往林家跑,同林家的人多数关系都很好。那位已逝的小林先生她没见过,可听说能力很好,为人也是相当不错。他去世以后,他的名字在林家就是禁忌,谁也提不得。 “小林先生的私产不简单,林竹奈是他女儿,就是名义上的,也有继承的权利。况且这几年不知是谁传了出来,小林先生在海外也有生意,是完全脱离了林家的,如果是真的,林竹奈也拿到手了,那她完全可以不用受林家摆控了。” 何之礼将组装好的房顶放一旁,神情漠然,相比林家的旧事,他更关心的还是怎么把下一步拼接好。 “那不是更怪了,如果林竹奈摆脱了林家,那更不可能去理何之裕了,他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的,可他还帮……” 要真说是因为喜欢也不可能,何之裕还没蠢到这地步。 “阿蘅,你怎么不想想,这事情背后说不定也有叁叔的参与。他从小就跟小林先生一块玩,自然知道很多的。他不露面是不方便,而Calvin是他儿子,自然很多事情有他在幕后指点的。” 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那块肉吃。 “礼仔,我想要萧氏,可现在有个很现实的事情挡在我前面,那就是萧鹤卿。他能力太强了,又是真正姓萧的……爸爸很重用他,把M国那块的产业交给他来做。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没戏了?可能我就像他们说得那样,就是领信托分红过日子了。” “你真的想要萧氏吗?萧家水很深,并不简单。” “可是我以后的路只有两条,要么像个傻子一样跟人联姻给家族利益置换,要么就是拿到萧氏,把说话权握住在自己的手里。我想不到我跟别人结婚会怎样,我还是更想跟你一起,你那么好……” 说着,萧之蘅自己也愣住了,仔细想想,何之礼确实很好,话虽然不多,但至少每次让他去办事都乖乖做了。而且也没像哥哥那样死管着她……如果以后结婚的对象是何之礼……为什么会是何之礼呢?她怎么会想同何之礼结婚…… “怎么了?” 何之礼习惯了她忽冷忽热的脾气,以为姐姐只是累了,于是把东西收好,而萧之蘅不说话,搂着他的腰靠他身上。 “这个药吃了我想吐。” “那让医生开别的,还是有点烫,烧没退的。” 何之礼还想再摸摸她额头确定,可阿蘅却拉了被子,闷闷地躺下,背对着人,“我要睡了,你走吧。” “你管自己,我坐边上,不会吵你的。” “让你走就走啊,你怎么那么烦!” 可说完萧,阿蘅又后悔了,嗫嚅着低下脸,“sorry,我身上很痛,所以心情不是很好……Frank,你别生我气。” “我没有生气,你睡吧。” 何之礼是真没放心上,说白了,萧之蘅的脾气其实有点怪,喜怒无常的,她在外面至少还装一装,在家就完全不会的,他要真把这种小事放心里,那从小到大加起来,早就被气死了。 048 【后天会来一趟Y国,我们见个面。】 醒来便是萧鹤卿的信息,还有萧寅时五六个电话。 阿蘅疑心萧氏要破产了,不然这万年不休息睡觉的父亲怎么会有空给她打电话的。 “睡醒了?大小姐真是自由,给你打电话也要看时间的。” 电话拿端的萧寅时不阴不阳的,左右他看不见,阿蘅翻了个白眼就把手机放一旁,“我生病了,不舒服。” “医生怎么说?你怎么一跟何家的人挨着就生病,肯定是何家克你。” 他对何家人没好感,更不希望女儿用那有太多来往。 “你现在跟Eric兄弟一起住?阿蘅,你离那两个远点,都不是什么好货。” “可偏偏他们一个是我哥哥,一个是弟弟啊!打电话给我什么事,我还要休息。” “萧鹤卿后天来Y国,你们见一面。” “前几天刚见,见腻了。” “习惯就不腻了,既然你不愿意去M国,那我就让鹤卿多来Y国就是了。” 萧寅时翻了一页计划书,语气淡淡的,完全不觉这有多麻烦。 “我说过了,我跟他没什么好相处的,又不是同龄人,我跟他能干嘛啊。”阿蘅有些烦了,“爸爸你要这么担心小叔的婚事,倒不如给他去相亲,找我干嘛,我还在上学,还差五岁的,又是叔侄,真在一起了,人家才要说闲话!” “混账东西,要不是因为你,我会管他的婚事?你以为我很闲啊!” 如果不是为了萧之蘅,他根本就不会把心思放在去那个异母弟弟身上的。 到底还是孩子,什么都不懂的。 萧寅时叹了口气,“阿蘅,你是我女儿,难道我还会害你吗?如果你以后就是为了联姻,那我管你干嘛呢,你跟谁一起我都赞同啊,只要能给萧家带来好处的。可是你是要接管萧氏的啊,这么大摊子放你身上,你能随便乱来吗?萧鹤卿能力强,有他在你身边我才放心,即便我不在了,也有人能帮你啊。” “哼,你倒是不怕他黑吃黑,等会把我架空了,我哭都没地哭。” “我是白痴吗?当然会留一手防他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傻的——你把他放身边用着,只要时候到了,把他一脚踢了不就好了么,谁要你爱他的,我要你利用他,利用!懂吗?只要榨干他的价值,那他对你就是没用了。没用的东西就没有留着的必要,扔掉就是了。你说你不喜欢他,哼,那又有什么关系。男人,男人这种东西多得是,满大街闭着眼睛都能找一大把,玩男人有什么意思的……等你坐了我这个位置,你就是喜欢女人都没人拦你啊。” “哇,还是爸爸你厉害啊!可是,可是我怕我玩不过他。” “这有什么关系,只要是个人,就会有弱点把柄,你只要听话,爸爸一定会给你安排好的,大不了我死之前,把他解决了就是。” 萧寅时说得很轻松,他本就没把这个异母弟弟放眼里的。萧鹤卿说白了就是私生子,当年他不想结婚才让人从外面接回来的,本来是打算养着接自己位置,只是后来有了萧之蘅,那意义自然就不一样了。 无论如何,萧之蘅是他的女儿,纵使不是亲的,那也比在外的私生子来得强。 他的东西是要留给萧之蘅的,萧鹤卿不过是用来给他女儿干活的,没价值踢掉就是了。 049 “你怎么出门比明星还神秘啊?” 宋允特地从M国飞来找她玩,却见萧之蘅带着墨镜口罩,神神秘秘地从门外进来,不知道的以为他约了什么国际巨星。 “Sam,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阿蘅卸了装备,拉了椅子便坐在宋允边上,手搭着他的肩,“爱不爱我?我现在有事要拜托你,能不能帮我?” “什么事?Miesha,你好怪的,你说就是了,我哪次没帮你过,就像那个Allen,我都直接帮你——你说嘛,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家里要给我安排婚事了,是萧鹤卿!他人就在M国,你帮我看看他有没什么黑料或者把柄的。” “不是吧,那个萧鹤卿是你小叔啊,你们怎么能一起。你是不是又骗我乱讲的?” 宋允差点被水呛死了。 “我骗你干嘛,他又不是我亲叔叔,我们是可以结婚的。你到底帮不帮,不帮我可真嫁给他了,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啊。” “你家真奇怪,可是萧鹤卿这人好低调的,很少能碰见。” 萧之蘅一听有戏,马上哥俩好地搂着他的肩膀,面上笑嘻嘻的,“啊呀,怕什么,你路子那么多,连毒都敢卖的,还怕查不到人?你就帮帮我吧,难道你忍心看我嫁给一个老男人吗?当然咯,我就是嫁给他也没事啊,可他比我大,肯定把我拿捏得死死,以后我要想见你,都难啊!Sam,为了我们以后的来往,你可要好好努力!” “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 他有点想不通萧家怎么会把这两人凑一对的,真是怪事。 可萧之蘅心情很好的,她同宋允本就是好朋友,之前心里有些疙瘩,但是现在想通了,也就没什么了。 况且宋允还答应帮她。 “Sam,你真是我的贵人,每次我有事,你都会帮我。那个Allen就是该死嘛,谁让他自己手脚不干净。对啦,你最近怎么样,习惯M国那边吗?我好不喜欢这里的,我还是喜欢我们在国内时候的生活。虽然上学时间有点紧,但是我们几个朋友都在一起。这边不一样了,交得都是隔一层的,哪像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呀。” 好多人都爱国外时候的生活,他们觉得好自由。可是阿蘅不喜欢,她在大陆生活本就是半放养模式的,何家再爱她,也顾不及所有。而萧寅时夫妇只会给她钱,阿蘅有好多钱,却没有爸妈管,她有很大程度的自由,但很多时候却很孤独。 外面在下雨的,宋允回了酒店,萧之蘅让司机随便开着转一圈。 喜悦总是短暂的,快乐对她而言好像永远都维系不了很久。 “见到朋友,开心吗?” 何之礼知道她今天去见宋允了,还帮着瞒哥哥。他知道这两人是不可能的,萧之蘅有底线,只要越界了就没有一点机会了。 “怎么了,你好像不太高兴,没玩够吗?” 何之礼倒了杯温水给她,看她恹恹的,不由弯了点腰与她平视,“怎么啦,姐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垃圾桶。我也不知我哪里做错事了,你最近都不理我。” 阿蘅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心里的别扭,支支吾吾了半天,胡乱说了句:“我……我想哥哥了,哥哥怎么还没回来。” “快了,他好像去买东西了。” “礼仔,我有点不开心。” 萧之蘅环着他脖子,声音有些轻,好像很累的。 而何之礼没说话,尽职做着一个垃圾桶的工作。 “我好像对你有点坏,你会讨厌我吗?” “我觉得你对我很好。” “真的?” “当然。” 她很快就高兴了,喜滋滋地贴着弟弟的脸,“我也这样觉得,真是羡慕你呀。” 050 萧鹤卿来Y国办事,趁着休息的空档,来同萧之蘅见一面。 “身体好些了吗?” 他把带来的礼物推到萧之蘅的面前,“天气总是多变的,你自己多加注意。这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当时看见时候觉得很适合你。” 是粉钻项链。 要是在从前,她肯定会高兴地拉着萧鹤卿给她戴上,可现在她不会,她已经不需要了,项链她有许多,昂贵的,漂亮的,或是新颖小众的。萧之蘅不缺送她项链的人,也不会因为收到项链而欣喜地立马戴上。 有,也不会是因为萧鹤卿。 “谢谢,小叔,我很喜欢。” 她切着鸡肉在吃,眼都没抬一下,敷衍极了。 “我帮你戴上。” 阿蘅没有拒绝,算起来,她也可以说是萧鹤卿带大的,在一段时间里,萧鹤卿如父如兄地照顾着她。 项链是由一颗颗的小粉钻连接而成的,并没很夺目,对萧之蘅而言就像是戴着玩一样。 好像萧鹤卿送她的东西都是日常又方便的。 女孩的脖颈纤长白皙,男人微微掀了领口将项链给她戴上,于是暧昧的印子也使他的目光滞住了。 “你有跟人在交往?” 布着茧的指腹摩挲着细腻的肌肤,像是想将那印子彻底擦掉的。 “小叔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没着落,反倒操起小辈的心,这就是人老了的乐趣吗?原来年纪大了,就喜欢这样啊。” 阿蘅仰起脸,白皙的面庞在灯光下泛着一层光晕,她生得娇,笑时眼若弯月,而面颊两侧的笑涡里亦是像含了蜜似的,红润的唇如花瓣,一张一合地吐着字,“鹤卿你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爱人?未婚夫?还是小叔?可谁家的小叔会跟侄女结婚的,我年纪又小,什么都不懂,你对我下得去手吗?” 男人没说话,垂着眼,指尖轻轻捏着女孩下巴那的软肉。 阿蘅厌恶他总是这样将自己当孩子逗,大力偏过脸躲开,皱着细细的眉毛,很不高兴的样子。 “我要回家了,哥哥已经在来接我的路上。” 她拿起手包站起身要走,可路却被萧鹤卿挡住,阿蘅不敢跟他硬对硬,抿着嘴瞪他,“做什么,没结婚就敢跟我作对,那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不结,你爱找谁找谁去。” “Miesha,你父亲明确说过,想要萧氏,那婚事你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哦?你是在提醒我吗?好奇怪,难道你就没有想要萧氏的野心,你不想取代我爸爸?真是安分守己,我该给你发奖跟锦旗。” 萧鹤卿忽视她话里的冷嘲热讽,冷沉的眸子凝着阿蘅许久,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卑劣与下流,此时带着一个成年男人的目光来审视着她,这个他曾一手照顾长大的孩子。 其实开始,他对萧之蘅并无好印象,这孩子太娇气,仿佛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需要小心呵护的。那是娇女,有着万千宠爱。而他是父不详的私生子,生活在异样的眼光中,同龄的排斥与大人们不经意流露出的不屑如针似的终年刺着他。偶尔他也会梦见过去,泛着恶臭的街道终年潮湿粘腻,狭小的勉强能算叫做家的屋子里,是醉酒的女人与打他为乐的继父。 他与萧之蘅一直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因为差错,两人才有了交集。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呢?难不成你想跟我上床?哈,小叔,鹤卿………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可是怎么办,我对你完全不感兴趣了,你对我的吸引彻底消失,我已经不需要你了,找到能替代你的人简直不要太容易。鹤卿,你不会真爱上我了吧?”她故作夸张地捂着嘴,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神采,“你可要小心,如果我们的事情真定下,你最好别让发现你身边有人的,不然——你要藏好,一定啊!” “那你想太多,我身边没有人。” 就算有,不用萧之蘅动手的,萧寅时就会解决。 “没事啊,我可以帮你的,你想要哪款,喜欢哪种类型的?啊,真是迫不及待想看见的,你为了一个女人,求我,恨我……你会哭吗?” 萧鹤卿深吸一口气,拧着眉骨上下打量着她好久,“你每天都在看什么东西,你父亲真决定把萧氏交给你?” 他甚至怀疑萧寅时是不是存心整他,才决定要把女儿嫁他的。 “要你管。” 女孩瞬间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侧着身要从两人之间狭窄的缝隙里离开,“我哥哥来了,再见。” 哥哥…… 萧鹤卿记起来了,何家长房的孩子,随之脑海里浮现的便是一张与萧之蘅相似的面孔,微微扯着面上的肌肉显示在笑的。 “Miesha!” 许是萧之蘅迟迟没有出来,那门外的少年不耐烦了,强行让人开门进来,待看见妹妹时,阴戾的神情才缓和了许多,“走啦,我们回家。” “我知道呀,可是小叔不给我走。” “许是小叔跟你开玩笑,怎么会有人好端端拦着你不回家的。”何之晟像是在笑的,可眼里毫无一点温度,牵起妹妹的手,把人掩在身后,“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告辞,小叔下次来时候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提前给你接机,不然每次都是这样一声不吭地来,阿蘅又什么都不懂,给你添麻烦,那多不好啊。” 051 “Frank,你昨晚跟哥哥在说什么,你们聊了好久啊。” 萧之蘅小声挨着弟弟问他,“是不是哥哥同意我养狗了?” “你想养什么狗?” 何之礼岔开她原来的问题,“哥哥还要再考虑几天,但是你乖的话,说不定他就同意了。” “真的吗?Eric哥哥,你真的答应给我养狗了?” 阿蘅自动忽略考虑这个词,兴奋地抱着何之晟的一只手,“你是不是答应了,你不能骗我,你答应了对不对?” “我是答应啊,可也要再确定养了狗会不会过敏的。” “我不会过敏的,Frank那天带回来的狗,我也抱了啊,一点事情都没有。哥哥你最近好忙的,为什么呢,我都好几天没好好看到你人了。” 何之晟翻着平板,眼都没抬的,“哥哥忙着当矿工。” 阿蘅信以为真,没看见一旁的何之礼掩着嘴在笑。 “为什么要当矿工,你去挖黄金吗?这是最近流行的游戏吗?哦,我知道,黄金矿工,对不对?你是不是要坐那个小车的——好玩吗?我也想试试,矿洞里是不是很危险啊?” “危险,那也没办法,我得给妹妹挖钻石的,这样她才不会被人骗走。嗯……挖粉钻吧,我看你好像很中意这个的。” “那哥哥要挖好大好大的钻石,我要全世界最大的。Aria的阿公手上就颗超大的,我好羡慕哦,Eric哥哥,你什么时候也送我那么大的?” 她偏着一侧头枕靠在哥哥的肩上,盯着那满屏幕密密麻麻的数据就头疼,“这什么东西,我眼睛都要瞎了。” “过几天有拍卖会,你看看有没想要的。” 只要不是很离谱的东西,多数他还是买得起的。 “你给我买狗就好了,我想要狗。” 阿蘅垂着眼,趁哥哥没注意牵何之礼的手,还悄悄同他眨眼睛笑。 “买狗也要看你表现的,你最近有听话吗?老是不着调乱跑。Frank,你看着她点,在学校也是,这边不是国内,很多都要小心。” “哥哥好啰嗦,明明我们同岁,Frank还比我小,凭什么我是被管的那个?礼仔,你要听姐姐的话,姐姐要你干嘛就干嘛,知道吗?” 阿蘅靠着哥哥身上,可眼睛只看着弟弟,“Frank,听说你收到情书了?竟然还有人会写这种鬼东西,你有答应吗?” “那是通知书,什么情书,你又乱讲。” “谁让你受欢迎。” “干嘛你吃醋啊?”何之晟停了手上的事情,“Miesha,你在吃醋?” “那我真是荣幸,不过姐姐你想多了,我在学校并不受欢迎,我不是她们爱的那类型。” 何之礼性子冷 不爱说话,除了比较熟的朋友,其他人都不怎么来往接触的。 “你还想受欢迎?哼,那你去学孔雀开屏咯,说不定人家觉得奇怪,就找你啦。Eric哥哥你看他,不学好,应该揍他一顿。” “好啦,你们上楼去,吵得我头痛。” 何之晟手上还有事的,他去学校的次数没有很频繁,但该做的事情还是会完成的。 “哥哥是大忙人,我们都不能打扰的。” 阿蘅挽着弟弟回房间,一屁股便坐在床上,“腿好酸呀,你给我捏一下。” “娇气。” “你这个臭脸,还敢说我娇气!弟弟,我给你买了药,你有吃吗?” 阿蘅真去买了,那卖货的人表情一言难尽的,才买没多久,又来一瓶的。 “下次我们回港城,我们自己去买——要不直接让医生给你开方子补吧,或者煲汤,让mommy给你煲壮阳汤!” 说罢她自己咯咯咯地笑仰着躺床上,盯着天花板,“礼仔,我想我是看上你了,我心里有你的。” “什么?” 何之礼的国语没有很好,平常跟萧之蘅交流也是英语同粤语的,突然听她讲国语,一时没反应来,有点愣。 “我说我喜欢你,我不讨厌你,我喜欢跟你一起。” 阿蘅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也不管何之礼听不听得懂,“我可能要跟萧鹤卿订婚的,不过没关系,我是利用他,等时候到了,我就把他踹了。你要是不介意,那我们就继续在一起。介意,那就现在断了。” “我当然不介意啊,你说什么胡话。你就是跟他结婚了,我也愿意跟你一起。” “哇,你要跟我偷情?”阿蘅还觉得有趣,搂着他在笑的,“那到时我同萧鹤卿结婚,我就让他滚,然后我们住在婚房里,我会很爱你的。” 052 “很无聊吗?” 萧鹤卿就猜到她躲到了这,同小时候一样的,每次被训了或者心情不好,就一个人坐在这。 阿蘅没吭声,喝了口酒随手放边上,整个人往后仰,靠着秋千看星星。 因为萧家老太太过寿,她不得不回国一趟。 “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爸爸让人看着我,他不给我回港城。” 萧之蘅闷闷地耷拉着脸,露着的一截白腻的后颈,“他们又不喜欢我,我留这里就是碍眼。” 萧鹤卿大概猜到了,半蹲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是不是他们又说你了?” “说我又怎样,你给我报仇?哼,鹤卿,你只是把我当小孩哄,你也没见得多喜欢我,不过是爸爸开了什么条件,你就愿意娶我了。” 她好歹也是萧鹤卿带大的,彼此之间多少也有点了解。 “你肯定知道我让人在查你的,但你不说,也就让他查。你对自己真是自信啊,小叔你就这样有把握我抓不到你的把柄吗?还是说你把你的女人藏得很好,不怕被我找到啊!” 阿蘅忽得靠近,双手捧着他的脸,漆黑的眸子在夜色里泛着异样的神采,“爸爸到底给你开了什么条件,让你这样愿意跟我这个侄女结婚的,难不成你就喜欢这种背德的刺激?啊,那确实,没有什么比这种感觉更刺激了。” “你很懂?” “一般般吧。” 她仿佛感到了无趣,即刻便收了手,又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靠着秋千。 “为什么要拒绝我呢?因为我不好吗?” 阿蘅轻声问他。 “Miesha,我们太熟了,你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依赖。那会我要出国,你突然说喜欢,你到底是真喜欢我,还是不想我走呢?” 男人弯下腰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女孩身上,“而事实证明,你对我的感情并没有多深,转头就能扔掉。” “可是……我心里还有你……怎么办,我忘不掉你,可我又好怕你不爱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马上就要成年了,我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我一直都在想你,可是你都不联系我,你就是不在乎我了。” 那水杏似的眸子里含着泪,哀哀怨怨的。 萧鹤卿有一瞬间觉得他若是不去哄,那真是罪该万死了。 “我回国一次,那天你跟沉柏青在约会,他送你回家 你亲了他。” “谁让你拒绝我的,你还有脸提!我不管,反正你对我没感情,那我就不要跟你结婚,大不了萧氏就给你了呗,小叔这么疼我,以后也不会不管我的吧。” 转头她便是笑嘻嘻的,若是萧寅时在,定然要痛骂她一顿。 “阿蘅,这些都是你的,我怎么能碰你的东西呢。谁说我对你没感情,如果没感情,我也不会答应了你父亲。” 萧鹤卿抬手轻轻给她擦眼泪,“你看,还说自己长大了,那现在哭的又是谁呢?” “我才不知道是谁呢,我有点饿,小叔你去给我拿吃的,我饿了,我好饿啊!” 萧之蘅推着他,同幼时闹着脾气要吃糖一样的。 “好,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好呀,那你要快点,我一个人会怕的。” 他转身的瞬间,萧之蘅脸上的笑意便散了,面无表情地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 男人啊,真是自负,随便哭一下说几句爱啊喜欢的,便信个八九十。 蠢货。 不过这样也好,左右她正愁没事做的,萧鹤卿倒是给她提供了一个解闷的乐子,一出可笑至极的戏码。 053 因为萧家老太太的缘故,这个七拼八凑的家罕见地聚齐所有人。 阿蘅机械地啃着吐司发呆,她没睡醒,脑子里也想着别的事情。萧寅时在看他的财经新闻,何允怡冷着脸,恨不得马上拎包走人。 好没趣的,以至于她都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无聊的午后,萧之蘅盘腿坐在地毯上拼着她的乐高,这是之前买的,一直放在萧家没动,今天才开封。 “嗯?怎么来送东西的人是你?” 她看见送水果的人,诧异地放了手上的零件, “妈妈不舒服,所以我来替她。Miesha,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上一次还是年前吧?听说你去Y国了,那里好吗?我还没出过国呢。” 孟夏说话细声细语的,印象里她似乎一直是这样,很规矩的一人。 “你母亲的工资也够你出国玩吧?怎么,你想去Y国留学?” “不,我想去M国,已经找好学校了,只要那边的申请同意,我就可以过去了。” 孟夏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心情很好的。 萧之蘅哦了声,怪里怪气地笑着,让人摸不着头脑。 “M国好啊,我本来也想去那的。你自己一个人在那可要小心,坏人很多的,一定要小心啊!这东西好麻烦,孟夏,你给我找零件,我让你找什么,你就找什么啊。” “好,我都听你的。” 孟夏好像拿妹妹没办法的大姐姐,笑着坐下,目光微微看了眼那沉默的萧鹤卿,又快速地移开。 “Miesha,你这次回国准备待多久?” “谁知道呢?可能一周,也可能几天吧。你别动,东西都乱了,笨死了。” 阿蘅好容易分好的东西全被她打散了,气得直接把自己手上的半成品砸地上,“让你别动就别动,听不懂人话吗?如果每个人做事都像你这样,我直接可以开除了让他们滚!” “对不起,Miesha,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没玩过这个,我想帮忙……” “帮什么忙,我让你乱动了吗?你身上什么味道,你喷香水了?我记得萧家有规定,做事的工人是不能喷香水的,你既然来帮你母亲的忙,你还给自己喷香水,那扣的工资到底是算你的,还是你母亲的?” 萧之蘅冷眼看着孟夏不断道歉,红着眼圈马上要哭了。 真有趣,她甚至想笑的,还有想让人哭得更厉害的想法。 “好了,Miesha,你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我给你拼就是了。很快的,你坐边上管自己玩,别气了。” 萧鹤卿一一捡起掉落的零件放好,娇女果然是没变的,还是这样不讨喜。 “我为什么不能生气?她就是做错了?孟夏,你说你做错了吗?你是不是故意惹我生气的?” 萧之蘅竟然还笑了,掐着孟夏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这香水以后别用了,根本不适合你的。啧,什么味道?好像阴沟里,见不到太阳,阴暗潮湿的味道,就像老鼠一样恶心,这是你们这样的人,特有的味道吗?” “Miesha!你说话太过分,你该道歉!” 萧鹤卿当即沉了脸,“你的老师就是这样教你所谓的规矩跟礼貌吗?” “老师可没教过我怎么跟老鼠讲话,毕竟我是人,又不懂他们的心思。你想跟我吵架吗?废话怎么这么多,既然说要给我拼,那就快一点!一个两个,都跟废物似的没用!如果你想打抱不平,那就给我滚出去,我可不想看英雄救美的蠢戏。”女孩阴沉沉的目光落在那二人之间游移着,她脾气太怪,没人猜得出她要干嘛的。 萧鹤卿绷紧了下颌,而孟夏低着声音啜泣。 倏尔便听萧之蘅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叔你这么严肃做什么,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板着一张脸,我要被你吓死了。” “这玩笑没意思。” “那什么话才有意思?我真不懂,你教教我——OK,好啦,是我错了,sorry咯,孟夏!我好累的,可能情绪不对,你别生我气,好不好?”阿蘅笑着握住孟夏的手,“你说个你想要的东西,我送你,让我给你赔罪,怎么样?” “不用,我没生气,真的不用。” 她敢送,孟夏哪里敢接。女孩的手柔软纤细,覆着她的手背上,孟夏只觉哪哪都是不自在。 “我是真心跟你道歉的,你愿意接受吗?” “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有放心上。” “太好了,小叔,你看嘛,人家都没介意的,就你大惊小怪!” 阿蘅站起身,慢悠悠地背着手走到窗前,外面好晒的,光看着就能感觉到炙热的沉闷。 而当看见一道身影从黑色车子下来时,萧之蘅的眼睛瞬间亮了,马上开了门跑出去,她嫌电梯太慢,干脆走楼梯。 “Frank!” “Miesha——你慢点,别摔了!” 都不看路的,直接扑了过来,吓得何之礼赶紧接住她,“我又不会飞,你跑那么快干嘛?” “我想你了啊,你怎么才来啊,礼仔,我好想你,你怎么才来接我?Eric哥哥呢?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 “哥哥去叶家了,我先来找你。” 何之礼其实是想亲她的,可是在这又不方便,最终只是抬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在这玩得开心吗?” “NO!” 阿蘅皱了皱鼻子,“一点也不好,我就想快点回去的。不过——” 她忽然神情变得雀跃,勾着弟弟示意他低下头,“我发现个好玩的东西,不过这里不好说,等我们回家了,我再跟你讲。” —— 大家方便的话快可以送我珠珠嘛?让我有点曝光度,挣点零花钱 (~ ̄▽ ̄)→))* ̄▽ ̄*)o 054 “弟弟,你怎么不看我,为什么不看我,你在想什么?” 一关房间门,阿蘅便要亲他,可见何之礼心不在焉的,便也没了兴趣。 “那个站在萧鹤卿旁边的是谁?” “哦,是帮佣的女儿,怎么样,是不是跟萧鹤卿很般配?” 她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到最后干脆笑出声,等笑累了,躺在床上看那天花板,“多么般配的一对,就像狗血的烂剧一样。” 而萧之蘅是看客,偶尔配合互动一下。 “哥哥说晚上要在叶家吃饭。” “那就去咯,礼仔,我好烦的,什么破事都围绕着我。” 阿蘅拉着弟弟一块躺下,又挪了挪靠着他怀里。 “我该隐姓埋名去娱乐圈演戏,说不定我还能拿个奖做影后!到时你给我投资拍几部电影,我要最好的资源。于是呢,人家就会说我是被你包养的,你是我的金主。”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种脏地方你也想去玩,就该让哥哥骂你一顿清醒清醒。” “我就随便说说……你做什么,刚才亲你没反应,现在想来,已经晚了。而且还没套的,难道你想要我吃药?Frank,你可真有做渣男的潜质,不会哪天提裤子不认人吧?喂,你要不要求求我?说不定姐姐心情好,帮你摸一下。” 话一出,何之礼马上照做,“求你。” 他嘴笨,不知该说什么能取悦萧之蘅的话,眼巴巴地望着,希望姐姐能大发慈悲的。 “真没诚意,可谁让我是你姐姐,我最疼你了。” 她好坏的,手虚虚地拢住他腿间的性器,如愿听见何之礼沉闷的喘息,时快时慢地逗着人玩,总在关头停下。 “别这样……阿蘅……” 何之礼忍不住求她,眼角红红的,因为愉悦而泛起生理性眼泪。 “你现在才是在求我!真不乖,Frank,你该喊姐姐,我比你大。快喊,不然就不管你了。” “求你了,姐姐……” 指尖在柱头的顶端打转着,她满意地看着何之礼这副狼狈模样,完全由她掌控喜乐的,“真想给你拿个镜子,礼仔你现在这样就像……” 萧之蘅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在网上新学的词套在弟弟身上。 “就像一个发情的公狗一样,你说,你是不是我的狗?” 何之礼不吭声了,难受地喘着粗气。 “不听话,快说啊,Frank——” 她还没得意完,就被何之礼压着身下亲,撩高了裙摆,粗暴地扯着内衣的带子揉她胸。 “都没套,你别乱来……” “没套更好,射你嘴里。” 少年恶狠狠地将性器夹在两只白乳之间,见阿蘅要躲,强硬地摁着她下巴,“做什么,不是说要帮我吗?刚才那么开心,现在躲什么!我在求你啊,姐姐,求你让我肏。” “不不不,我不玩了,我不要……” 她吓死了,唯恐何之礼真的发疯乱来,刚才红着眼的是何之礼,现在要哭的是她。 “谁跟你玩,不是说我是你的狗?喜欢被狗肏?这么骚,两个人还满足不了你,还想被狗上?” “我才没有——啊,你怎么能打我!” “就打你,欠打!” 何之礼冷笑着又往她屁股那打了几下,力道是控制好的,不过就是吓吓她。 那性器在乳间不断上下抽插着,要射精时,何之礼马上抽了出去,可精液还是溅了一些在萧之蘅身上。 “开窗户,万一有味道怎么办?” “别怕,不会被发现的。” 少年的声音浸着情欲后的餍足。 “可被发现就晚了!” 阿蘅抬起盖着眼的手瞪他,赤着身子躺在床上,乳尖被吮得发肿。 何之礼没听,低头埋在她的两只腿间,扯下内裤,掰开两瓣阴唇,晶亮的体液便往下淌的。 “嗯啊,好脏……别……” 可她又拒绝不了的,爽得两只腿在发颤,双手攥紧了被子,嘴里哼哼唧唧的,没一会便高潮了。 阿蘅记吃不记打,自己舒服了,马上就忘记方才生何之礼的气,黏黏糊糊地搂着他蹭蹭亲亲,这时没一点坏脾气。 “你要出门?” 萧鹤卿见她换了一身衣服,面若芙蓉,懒懒散散地靠着她弟弟何之礼。 “对啊,我出去一趟,就不回来了,因为我打算直接回港城。小叔你最疼我了,一定会帮我想办法搞定爸爸那边的吧?那就交给你啦,再见,孟夏,后会有期!” 她什么东西都不需要收拾的,背着个小包,戴副墨镜,挽着何之礼就悠哉悠哉地逛出萧家。 “Miesha这样走了,真的没事吗?” 孟夏有些担心,毕竟萧寅时发火第一个遭殃的是萧鹤卿。 于是她不由心生埋怨,那娇女做事总不考虑后果。 萧鹤卿没回答,两人之间的距离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他站在阳光照不到的暗处,冷沉的目光随着那辆发动的黑车而移动。 萧之蘅回了港城,那就不可能再来这了,到时应该是同何家兄弟一起直接回Y国。 “我明天的飞机,晚上也不会回来这了。” 萧之蘅不在,那他也没留下的必要。 “好……” 孟夏强笑着掩饰内心的失落,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跟萧鹤卿说,可又知道是不行的,不可以。 055 天热,蒋景姝懒得出门,拉着苏窈来叶家找叶筠禾玩。 “你家怎么今天这么热闹,跟过节似的,来什么客人了吗?” 蒋景姝听着楼下时不时有笑声的。 “哦,是我表哥来了。” 叶筠禾在写作业呢,头都没抬。 “表哥?你哪个表哥这么大排面?” 蒋景姝好奇极了,时不时地往那声音处瞟几眼。 “你又不认识,人是港城来的。” “港城……何家的?” 她记起来了,叶家确实有亲戚在港城,有次叶筠禾去那玩,还带了好多东西回来,个个都是漂亮精致的小玩意。 而苏窈是沉默的,她好像是蒋景姝的跟班,没什么存在感。 “Eric哥哥!” 客厅里,何之晟正跟叶家的几个兄弟说话,忽然听见他妹妹的声音,随后便看见萧之蘅趴着门框那,探出半截身子跟他笑。 “做什么,快进来。” 何之晟看见她,眼里的笑意也变得真切,下意识就起身往她那去,“外面好热的,早知道让你晚点来。”他又抬手把妹妹的帽子跟墨镜摘了,还想说什么,可这里是叶家,有些不方便。见何之礼站在一旁,还跟妹妹手牵手的,当下,他心里便酸得冒泡。 “Eric哥哥做什么嘛,还瞪人,好凶哦。” 萧之蘅脸上笑嘻嘻的,而何之礼也默默松了手。 “干什么,我又没那么小气,你要牵就给你牵啊。” 他更别扭了。 “好啦,那我们晚上住哪呢?直接回港城吗?” 阿蘅更关心这个问题。 “先在这边住一晚,明天回港城。” 何之晟在这有住所的,是生日时候祖父给他的。 “哥哥有没有想我,我好想Eric哥哥,一上飞机就想回去了。” 可是萧寅时明确说了她必须要在宴会上出面,甚至回国以后还让人看着,以防萧之蘅跑了。 女孩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戾气,目前为止,在大事上,她还没有违抗父亲的能力。 “怎么了,妹妹?” 何之晟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正欲开口说什么,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不确定的女声。 “萧之蘅?” “哦,是你啊,你也来玩?” 是蒋景姝,两人不对盘的,况且又不是在外头,阿蘅装都懒得装,不是很想理,反倒是那低着眼不吭声的苏窈吸引了她注意。 “哎,同桌,我们好久没见啦,当时走得好急,我都没跟你说什么……怎么样,现在已经适应这边的学校了吗?” 她这熟稔的态度令苏窈一瞬间以为两人关系很好。 可现实里,苏窈与萧之蘅不过是普通的同桌关系,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内向,多数都是萧之蘅自己凑上来找她聊的。 “还行……” 其实不好,她在学校过得一点也不好,而蒋景姝几人明明知道,却漠然地冷眼旁观。 “我就说嘛,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哦,我有给你带礼物,不过在家里,到时我让阿语给你送过去。” 阿蘅喜欢苏窈的皮相,于是即便苏窈的性格让她感到不喜,但萧之蘅还是忍不住想凑上去跟人说话。 没办法,她对美的事物就是没有抗拒的能力。 “希望你会喜欢我送的东西,你要走了吗?” 萧之蘅趁机又多看了人几眼,心里其实好遗憾,如果苏窈愿意做她的模特多好,她对着苏窈的脸,画再多的画也不会腻。 “对啊,不早了,我们要走了。” 蒋景姝有些不舒服,挡在了两人的视线之中。 “做什么,有病啊!丑人多作怪……” “Miesha!” 何之晟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马上示意妹妹闭嘴。 “OK,Frank,我们上楼吧,这里好没意思的。再见,苏窈,后会有期咯。” 她笑着挥了挥手,心情很好的。 “她是你朋友?” 何之礼感觉不像,不知道的还以为萧之蘅把那人干嘛了,才让人家都低着脸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不是朋友,我怎么可能跟她做朋友,你脑子呢。” “那你还……” 可姐姐的心思他是猜不透的,于是便也停止了这个话题。 “Frank,我——” 女孩的声音忽然顿了顿,目光停在楼道,与那少年的视线所交集,又快速地移开。 是沉柏青啊。 056 “mommy!” “阿蘅,你怎么——怎么今天就回来啦,都不跟mommy说,我以为你明天回的。哥哥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陈槿惊喜地握着女儿的手,有几个月没见了,即便有视频通话,但对她来说哪里够的。 “是不是瘦了,啊?妹妹,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的,那边的阿姨做饭你吃得习惯吗?下巴尖了好多,脸上的肉肉都没了。” “mommy,我好想你啊,我早就想回来的,可是Eric哥哥有事,他又不给我一个人回来。” “是不能一个人回来嘛,你在外面,要跟哥哥他们一起,不能自己乱走。肚子饿不饿的,mommy给你煮点宵夜吃吧,你想吃什么?” 陈槿摩挲着女儿的手,仔细算算,她跟女儿真正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很多的。 “啊,这是谁啊,让daddy看看,是谁回来啦?” 何世麒笑眯眯地从楼上下来,“怎么都不说一声的,daddy也好开车去接你。在萧家住了几天?” “叁天吧,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的,他们又不喜欢我,我去干嘛。” 阿蘅说到这事情就不太高兴的。 “他们不是不喜欢你,是不喜欢萧寅时!谁让他是你名义上的爸爸。” 何世麒哼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脑袋,拍瓜似的,气得阿蘅抬眼瞪他。 “萧寅时跟萧家关系不好,年轻时候就是的,他脾气怪,跟谁都合不住。” “那为什么妈妈——为什么会跟他结婚呢?就是联姻,也有其他人选吧?” “是啊。”何世麒皮笑肉不笑的,“少说十个人给她挑,她就只挑萧寅时结婚的,所以说嘛,百里挑一啊。” “可能,可能爸爸有魅力吧……” 阿蘅嗫嚅着想借口,毕竟萧寅时对她还不错的。 “他有什么魅力,除了一张脸好看,脸好看有什么用,又不是找鸭——总之他这人就是不好,他从小就都一个人活动的,谁也不理,独行侠一样。萧家以前直接对外说他脑子有病的,亲爸妈都不喜欢他。” 偏偏最后就是这脑子有病的长子逼亲生父亲签署协议,拿走了萧家产业的大头。 第二日一早,阿蘅便回了老宅。 何先生在浇花,一见到她,又惊又喜,“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才几点啊,你不会是半夜来的吧?” “没的,昨晚就回来了。” 阿蘅顺手就拿了剪刀,咔咔咔地剪了一篮子花。 “Eric他们呢?” 何先生左看右看都是她一人,好奇怪的。 “不知道啊,可能还在睡觉吧。” 她是一个人跑回来的,因为沉柏青的关系,直接买了最早的航班飞回港城。 “在外面上学怎么样?” “一般般咯,我还是喜欢这边的。” 何先生自顾自在浇花,头也没抬的,“那转学回港城嘛。” “算了吧,弄来弄去好麻烦的。” “在外面跟哥哥怎么样啊,你们有没有吵架的?” “偶尔吧,住在一起,有点矛盾是正常的。” 阿蘅的注意力全在粉粉嫩嫩的玫瑰上,何先生问什么,她也便答什么。 “你们是兄妹,有事情好好说,吵架没意思的。你看上次,闹那么大,多不好啊。” “那明明是Eric自己发疯,我不过是跟他说了气话,谁知道……” “气话最伤人,况且你们感情那么好的。你有没跟人谈朋友啊?我怎么听说你跟宋家的儿子走很近?” “还好吧,现在又没一个学校的。至于交往……还是算了吧。” 她前脚找了,后脚人就没了。 “为什么算了?没有碰到合心意的吗?多出去走走,认识认识新朋友不就是了,我上回听阿裕说Eric跟人在交往的,你知不知道这事情?我猜你肯定不知道。” “为什么我会不知道,Eric哥哥肯定没有跟人交往,阿裕自己乱说话。” “他哪里乱说话,他亲眼看见了,你不知道的事情,可不能乱讲。” “不可能,明明Eric——Eric经常都在家的,他身体不好,都不怎么出门,没有女朋友。” 许久,阿蘅听见何先生笑了声,“是吗?那可能真是我听错了。” 而萧之蘅不敢再说话的,借着剪花一直低着个脸,她可以感觉到那锐利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阿蘅听见自己的心脏突突的跳,她只怕自己方才说漏了什么,可细细回想,又没有什么不对的。 何先生无声地叹了口气,盯着女孩头顶的发旋好一会,“进屋吧,你婆婆看见你回来肯定很高兴的。” 057 阿蘅跟人约了牌局,兴冲冲地回了家准备换衣服打扮。 她正好没事的,打完牌,晚上还可以去酒吧玩! 唉,她现在真是好乖啊,就是乖乖女嘛,准时准点就回家吃饭睡觉的。要是以前,她肯定觉得这样的人有病啊! 萧之蘅出了电梯门,往自己房间走,她最近新买了几件裙子,虽然很短,但是很合她心意,郝语知见了也连夸好看的。 到时呢,她再—— 猝不及防,萧之蘅就被拽进了一间房间里,都来不及尖叫,人已经被摁墙上了。 “妹妹心情很好,又准备去哪里玩?” 何之晟面色阴沉,掐着阿蘅的两侧脸,迫使她仰头与自己对视。 “消息也不回,招呼也不打,自顾自就走了。我是垃圾啊,给你玩来玩去,想扔就扔!” 阿蘅赔笑着,“哥,哥哥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你怎么会是垃圾呢,你是我的宝贝啊,我最爱的宝贝Eric哥哥……” “宝贝?哦,我原来是你宝贝啊,我真感动,要不要记一下今天日期的,我登报告诉所有人吧!” “那也不用,这种事情,我们心里知道就好了。就像我对哥哥的爱,不用言说,只要意会就行了。哥哥怎么扳着脸啊,好吓人,我还是爱你笑的。” “哼,我有病才笑得出来!” 何之晟冷嗤着松了手,这是他的房间。 “哥哥怎么都不理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唉,我好累的,我昨晚都没怎么睡。” “你干嘛不睡?” 何之晟一听就不对了,马上打起警惕,“你手机拿来给我看一眼。” 不会又有个什么东西出来吧? “手机没电了,不然我早就回你消息了。”女孩轻轻叹了口气,好像很无奈又烦的,“我跟沉柏青吵了一架,你放心,是我赢了,我骂完他马上就拉黑,他骂不到我。” “你怎么又跟他联系上了?” 何之晟眼神郁郁的,“妹妹,我再说最后一遍,把你身边的野花处理干净,当然,我不介意帮你的。” “我是为了你才找他的啊,我还专门找人要了他联系方式的。这个贱人,就是害我,所以才故意说那些话来恶心人——他知道你肯定会生气的。”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不想我跟他谈吗?所以我就把他甩了啊,理由就是哥哥不同意恋爱嘛。” 萧之蘅提的分手极其随便,就是发了句分手,然后拉黑了。那会沉柏青人都不在学校的,因为参加一个比赛,手机都没在身边。等看见了消息,萧之蘅身边早就有别的暧暧昧昧的男生了。 “你要是早听我话,根本就没这事情的。” 何之晟心情好了许多,揽着妹妹的肩,让她靠自己怀里,“你自己说是不是有病,我让你吃水果,他倒好,莫名其妙的一句你不爱吃。他是谁啊,我是你哥哥,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要他来多事吗?” “就是有病嘛……好想哥哥啊,我都没看见你回来,好着急的,正准备换衣服去找你,没想到你就回来了,我们真是有默契啊。对了,Frank呢?” 阿蘅早就想问的。 “哦,他要晚点回来,干嘛,见到我不高兴?” 少年瞬间变了脸。 “当然没有,你知道我不可能有这个想法的啊。Eric哥哥,爸爸说一定要我跟萧鹤卿结婚的,怎么办?” 阿蘅苦恼极了,她当然是没结婚的想法,但也不排斥。 “想都别想!”何之晟气得咬牙切齿的,“他倒是想得美,怎么他自己不去结!妹妹,你离萧家就该远点,水那么深,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你知道萧鹤卿在M国做什么的吗?他就是负责萧家灰色地带的产业……那种人,你接触了有什么好,害你都不知。” 058 “好热啊,我都要化了。” 萧之蘅一到夏天就没精神,懒洋洋地躺在兄长怀里,要睡不睡的。 “你又不是雪人,怎么会化的——把衣服撩下去。” 唉,要不是因为何之晟在,她早就出去玩了。想到这,阿蘅望向哥哥的眼里不由带着几分埋怨。 “你回港城了,肯定有个人很高兴。” “谁啊,你吗?” 何之晟一手圈着妹妹,一手点着电脑,在看文件的同时,分心同她说话。 “Eric哥哥难道忘了吗?是李曦啊,林竹奈异父异母的妹妹——真好笑,她跟林婉什么关系都不是的,可林婉待她比亲女都好。” 甚至还想撮合李曦跟何之晟的。 “妹妹,你的注意力不需要放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我只是觉得很有趣……Eric哥哥,我们要不是兄妹就好了,我以后能嫁给你就好了,那我肯定很开心。” 何之晟的心底漾起一圈圈的涟漪,压着要上扬的嘴角,状似无意般问她,“你想跟我结婚啊?” “对啊,可是我们不可以,我们是兄妹呀。”她本在笑的,那面上的一对笑涡似盈满了蜜般使何之晟甜到心里,可忽然眼见她冷下脸,咬着牙恨恨道:“你会跟别人结婚,也会对别人那么好,以后的我,对你就不那么重要了。当然,我也是,我也会跟别人结婚,我们会把这段感情压在心里锁起来。” “不会的,我保证,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他拧着眉,胡乱地亲着妹妹的脸,“没人比你重要,不会有人比过你的。我不会跟别人结婚,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别人。” “那你去结扎,反正我们之间是不需要孩子的,我爱哥哥,不想哥哥跟别人一起,也不想哥哥会有跟别人的孩子。当然咯,你要是喜欢孩子,说不定以后我有孩子了,我就给你养,喊你叫daddy,怎么样?就是一个小手术,对身体又没害的,你想想,你要是做了,以后我们都不用戴套的,多好啊。” “Miesha……” “难道你说爱我的话都是假的?你还想留一手娶别人是不是?哼,我讨厌分享的,你既然有这打算,那我们还是趁早分开为好。我真伤心,我明明那么爱哥哥,可你就是骗我感情玩,连这种小事也不答应我。” 她的语气好可怜,长长的睫毛盖着平日里爱笑的眼。何之晟是很爱她的,向来舍不得她伤心。 “我又没说不要,你这是做什么嘛。我本来就有这个想法的,只是现在还不行,我要去了,家里肯定会有怀疑,你给我点时间,等我们大一点了,我就去。” 于是她又开心了,转过身抱住哥哥,“这才对嘛,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哥哥最好了,你是我一个人的哥哥。” 萧之蘅从小就知道何之晟是偏爱自己的,她也时常仗着他的纵容而提出各种要求,更会说些好听的哄他开心。 而何之晟自己本就不喜欢孩子的,况且他们是亲兄妹,无论对谁负责,都不该要有孩子的打算。 “好啦,你高兴了,那我能不能看电脑了?” 少年的眼里晕染着笑,“明天要不要去看日出?” “好啊,不过我们等Frank一起吧!” “当然,我们三个,谁也不会被落下的。”他始终都是温和好脾气的,亲了亲妹妹的脸,“去吧,你先管自己玩一会,等我弄好事情了,我们出门逛逛。” 059 “Miesha,你回港城了?” 宋允还是从萧之蘅社交软件上得知的,在最新的动态里,萧之蘅在直升机上,时不时同身旁的男生说话,因为没入镜,宋允不好猜是谁。 “对啊,我早回来了,我没跟你说吗?哦,可能我忘了。你找我什么事?” 萧之蘅在林家,随便拿了个小球逗着她表姐养的狗玩。 “我来Y国找你,本想找你玩的……对了,我上次帮你查的东西有用吗?有没帮到你的?” “当然咯,当然有。Sam,你知道萧鹤卿在M国是做什么的吗?” “Miesha,你想也知道啊,肯定是不能见光的。萧家最早就有隐形的产业涉黑,现在怎么可能彻底洗干净。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宋允不方便回国的,也只能等着萧之蘅自己回来。 “过几天吧,我最近在看演唱会门票,地点在M国,有点纠结要不要去。” “干嘛不去,门票我定就是了。你只要人来,其他不用管。” 宋允巴不得她来的,使劲想着办法劝她,“你来嘛,让邵杰他们也来,我们几个好久没聚一起了。我新养两只狗,一大一小的,我们可以牵着去散步。” “真好,你还可以养狗啊,什么样的?” 萧之蘅羡慕死了,她哥哥到现在都没点头答应。 “照片上没意思,你想看就过来,好乖的,就喜欢人带它玩。” “想想我们是好久没见了,那你等我几天,到时我就来找你玩。” 她马上就不犹豫了,反正去哪都是玩,还不如跟宋允一块玩,两人兴趣爱好都合拍,不会有分歧。 何之礼跟朋友分别后,去了一家糖水铺,这是一家老店,传了一代又一代,装潢根本算不上是精致,甚至可以说是旧。 他对这家铺子很长情,每每回港都要来这吃一碗,老板的用料好扎实,价格也公道,与他记忆里没差。 林家今天热闹,聚了好多人在。何之礼让人把那些糖水放桌上,自己带着一份给萧之蘅,她有忌口的,很多东西吃不了。 不想李家的儿子不知从哪蹿了出来,哭闹着要他手上。 那是林婉的心肝肉,平日里要什么给什么的,小霸王一个,见何之礼冷着脸没理,便扑过去咬人,疯狗似的。 “啊,弟弟,你怎么才回来呀,买了什么吃的,我——你手怎么了?” 萧之蘅看着有点不对。 “哦,在外面被狗咬了,没关系。” “什么狗啊,这么凶。” 萧之蘅嘟囔着抬起他的手要细看,“要打针,会咬人,是不是疯狗啊,有狂犬病的。” “没事。” 何之礼面色淡淡的,其实他知道那个肥仔也有看碟子下菜的意思,他并非何家亲生的,很多事情都不好说什么。 “你看,这个芒果好多啊,要不要吃一口?” “不用啦,我已经吃过一碗了。” 见她喜欢,何之礼的面上才浮现出几分笑意的。 “Frank,你想不想看演唱会呀?Sam说帮我定的,我们一起去吧,怎么样?” 萧之蘅又不傻,她要是一人去,何之晟肯定不给的,但是拉着何之礼一起,那就没事。 “什么演唱会,都是人,吵死了。你很想去吗?” 他不爱人多的地方,吵吵闹闹的,令他心烦。 “对啊,那我一个人去咯,Sam还养了两只狗,我可以带狗狗去散步。” “Miesha,宋允对你心怀不轨的,你还敢去找他玩,小心他害你啊。” “我又不吃他东西,他怎么害我。再说了,演唱会结束,我就回来了,没关系的。” 她笑嘻嘻的,放下勺子就开始跟弟弟分享自己方才做的攻略,仿佛下一秒就已经在M国了。 “哥哥不会让你去的。” 何之礼不得不提醒她现实的问题,何之晟是疯了才会同意萧之蘅去M国玩的。 “啊呀,没事的,你帮我想想办法嘛……我要下楼拿东西,你等我一下啊。” “什么啊,我给你拿。” “你不知道在哪的,我有东西送给你嘛,是惊喜,你不要乱看,等我回来。” 神神秘秘的,引得何之礼心里都有几分期待。 有时他也觉得自己傻,萧之蘅就是给他一颗糖,他也会开心一整天的。 会是什么呢?不会又是那个药吧——没关系,就是药也很好的,因为姐姐关心他啊,如果不在乎,萧之蘅是根本不会去理的。 可何之礼没等到礼物,楼下就传来萧之蘅把人踹泳池里的消息。 060 “姐姐……” 何之礼嗫嚅地喊着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啦,你有没看我给你的画嘛,你喜欢吗?这是我最近唯一满意的作品,送给你。” 画得就是何之礼本人。 “刚才……” “哦,你说那个死肥仔?哼,Frank,垃圾而已,我们没必要谈。” 她神情漠然,就如同方才道歉一样,毫无一点诚意的,偏偏林婉还不能拿她怎样。 “好啦,弟弟,我们的时间这样宝贵,你一定要跟我谈烂人吗?说点别的吧,你想听什么,我给你讲故事,比如我跟沉柏青的过去?你怎么了,礼仔,你不舒服吗?” 萧之蘅被吓到了,忙蹲下来,仰着脸试图从他遮着脸的手中看到点什么。 “你又没必要这样,他只是咬了我一下,我又没事的,你一个人,他们是一家,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我破点皮,就当是被狗咬了,没大事的。从小就这样的啊,好多看我不顺眼的,闲言碎语也很多 我早就习惯了。” 他真习惯了,从他被接到何家开始,明里暗里的嘲笑捉弄就不断的,何之礼已经不会放心上了,没必要的。 “Frank,你是我弟弟,我是你姐姐,我肯定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你真蠢,狗咬了跟人咬了的印子我还是能区别的——被欺负了要说的,你真是好笨啊,要是爸妈知道,肯定也会给你出头啊,你真是个老实人,老实人是要吃亏的,知道吗?” 阿蘅小大人似的拍拍弟弟的肩膀,自以为自己说得话好有道理。 其实从小到大,她才是欺负何之礼最多的,只是何之礼从不会跟她计较,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 “阿蘅!” 门口,何之晟微喘着气,素来苍白的面庞因为跑过的关系而显得有气色许多。 他本在外面跟朋友一起的,接到消息说萧之蘅出事了,什么掉泳池里,吓得他马上回来了。 “Eric哥哥!哥哥,你不在,我们都被人欺负了。” “你们?Frank,你也——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是Frank被人咬了啊,他给我买东西,结果李家那个死肥仔要抢,扑上去就咬人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嘛。我们两个就是小可怜,在港城没人看得起。” 她翘着脚,时不时抓着薯片往嘴里塞,咔擦咔擦的。 “礼仔,你有没事啊,他咬你哪里?我看李家——够了,Miesha,你不能再吃了。” 何之晟没想到出事的是弟弟,看了眼那被咬的地方,当即沉了脸。 “他们人呢?” “你说谁?林婉还是那肥仔?早走了,还说要我好看呢,还敢要我好看,我要她全家好看!” 萧之蘅会怕才有鬼了,这事不会这么简单算了,她没那么好说话的。 “这事我来处理,你别管。” “随你咯,你是哥哥,就该给我们出头的。抱歉,我接个电话。” 萧寅时打来的。 “你把人推水里了?” “告状倒是快,她有没告诉你原因啊。” 阿蘅嘁了声,在萧寅时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你到底有没把我话放心上的,你要害人也别光明正大啊,蠢不蠢,白给人留把柄!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随便叫几个人收拾收拾不就好了吗!你还自己动手,想我夸你勤劳能干啊!!以后别给我去港城,回一次就多一事的!” 跟吃了枪药似的,不过萧之蘅也理解,最近萧寅时的一个项目被何允怡给抢了,损失了好多钱,连着好几天在处理窟窿,心情不好是自然的,她心胸宽广,从不计较。 反正最后萧寅时都会帮她处理干净的,现在骂就骂咯,不听就好了。 061 “爸爸,你骂我也没用,谁让我就是没人管的,没人管我,那我自然什么都不懂。林婉还骂我没教养,你说嘛,我要怎样才算教养?爸妈除了钱,其他什么都没给我,那我能懂什么呢?带我长大的工人姐姐也走了,萧家老宅那的人也看我不顺眼,我跟自己的亲兄弟关系好,你又要骂我,那我怎么办,我肯定要有发泄的地方啊。那个姓李就是欺负我脾气好,我的东西也敢抢!爸爸,现在他来抢我糖水,明天就敢来抢我钱,再以后就是更大的东西,我必须要断了这个根,掐断他们所有的心思。” 萧寅时头都大了,因为项目的事情他已经连续熬夜加班一周了,眼睛干得酸涩。哪里还有精力再听萧之蘅鬼扯。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李家那边我让人去处理,你钱够不够用,等会我往你卡里再打点。” “够啦,够啦,妈妈早就打钱给我了。” “她给你多少?”萧寅时的声音马上不对劲了,听到大概数字后,嗤笑着讽刺反击,“就这么点?都没她赚的一个零头,爸给你的是这个数字的两倍——哦不,是五倍,你要是期末成绩考得好,再翻倍,你看,还是我对你好吧,平常也不管你,有事马上给解决的,何家都没我好啊!” “可是妈妈说了,我今年生日的时候,她会把她名下的股份转点给我。” “这有什么,阿蘅,她给你的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股份,我给你的,是整个萧氏,以及我名下所有资产。相比起来,你说谁好?谁还会对你这么好的?你要是在何家,得到的东西,还是跟人分了以后的,甚至大头都轮不到你。我现在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就给你打工的,你只要听话,按着我给你安排的路走——没时间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先这样说。” 萧寅时还有会要开,匆匆挂了电话。 而阿蘅早已习惯了,无论是何允怡还是萧寅时,他们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要做,就连吃饭都是随便应付的。 第二天,在老宅时候,恰好林先生也在的,他永远都是笑眯眯的,仿佛没有脾气一样。 “礼仔,你哪里被咬了?给我看看,昨天我没在家的,要是知道,哪里会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来。” “爷爷不在真是可惜了,auntie还说要我好看呢,她好凶啊,李凯还想也咬我的。” 萧之蘅撇着嘴站在一旁,李凯便是林婉的那个儿子。 “哇,那看来你很吃亏啊?” 林先生笑了声,事情他是已经听说了,甚至昨晚还接到林婉的电话的,哭着说要他做主。 真是见鬼,他做什么主,昏头了才会为了姓李的找萧之蘅。 “我就是太好欺负了,婆婆说得没错,我性格太软弱了 什么人都能爬我头上欺负——Aria!” 她一看见何之桦就扬了声音喊。 “Aria姐姐,我们真是好久没见面了,哦,这就是你上次说得项链吗?真是好靓哦,你看我的,这是妈妈送我的,好烦的,戴脖子上好重呀——真羡慕你的,小巧玲珑,真可爱!” “你喜欢就好,真适合你,出门多戴啊,最好被抢的。” 何之桦笑得凉凉的,她就知道萧之蘅喊她来没好事。 “没事啊,那就再买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这裙子也好看,去年我都没订到呢,你看,这新款也就一般般,唉,还是你这个旧的好看。” 萧之蘅笑嘻嘻的,她只要比过何之桦,她就高兴。 “姐姐干嘛不理我,我最喜欢跟姐姐玩了……” 几个孩子走远了,林先生才叹气着转头同表哥说话。 “你说这叫什么事,我都这个年纪了,还要跟着人擦屁股的。” 他最头疼的就是林婉,不聪明也自大,私下背着去搞什么投资,亏了一大笔钱,昨晚哭也有求他帮忙的。 “你就是太宠孩子了,这怎么行,那是溺爱。” 何夫人冷哼着将手上的杂志放一边,怎么说呢,她对林婉的感情也复杂,以前很喜欢的,还认了做干女儿,可现在,她都怀疑林婉是不是脑子有病。 “那她是我女儿,我不疼她疼谁嘛。lydia,你别说风凉话,你以前也不乖的,我们两个谁也没比谁好。唉,我已经想好了,重新改遗嘱吧,本来给Sophia的那部分就给竹奈好了,已经给出的股份不要紧,那点东西也不叫什么了。” 林先生好羡慕的,怎么何家的几个孩子就这么乖的。 “别的是不怕,就怕李家打什么歪注意啊。Sophia没心机,说什么就信什么,姓李的要吹点枕边风,那可就麻烦了。” 何夫人喝了口水,天好热的,嗓子干。 “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行,那就当少了个女儿吧,我总不可能为了她,把林家搭进去吧,那我都没脸去见爸妈的。” “家家都有烦心事,想这么多干嘛。” 一直沉默的何先生开了口,引得那林先生都好奇,“你有什么好烦的,这几个孩子都这样乖。” “乖有什么用,麻烦来了,谁也挡不住的。” 那何先生自嘲似的笑了声,目光落在孩子们那片刻,又很快的收回。 确实是件麻烦事。 062 “今天你手气好好啊。” 说话的是萧之蘅的表姐林淑雯。 几人在打牌的,萧之蘅回了Y国后,在她表姐的搭线下,又迅速结识了新的圈子,几人的爱好都一样,玩牌无非就是一个开心,钱多钱少又是另一回事的,于是空着时候便约一起玩。 “不过是今天好,才赢多少啊,都没昨天的一个零头的。” 萧之蘅的好胜心强,输了便一定要玩到赢为止,否则不罢休的,昨天输得惨,于是今天早早喊了人出来玩。 “Frank,我有点累了,你替我玩一会。” 她喊了何之礼过来,自己坐一旁喝水休息。 “姐姐,你放假时候去哪里了,我以为你也回家了,去林家找你都不在的。” 萧之蘅同林家的孩子多数关系都好,尤其是跟林淑雯,从小就爱黏着她一块玩。 “爬山嘛,我不是有跟你说的。” “我知道你爬山啊,你爬得什么山,跟谁一起?你怎么都没喊我一起,你现在有新朋友了,就不跟我玩了。” “你又乱讲了,我明明有问你去不去的,是你自己怕累说不要。” 说话的功夫,林淑雯犹豫着打出一张牌。 “爬山多没意思啊,我就不爱爬山。” 那摸牌的曾妍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不爱爬,爬山太累了。不过我听说有人会一阶一阶地跪到山顶。” “怎么可能,哪有这样的,要跪上去,皮都磨破了。” 萧之蘅不信。 “真有,我小时候就跟爷爷奶奶住在乡下,那边有个庙还是寺的,很灵验,听说只要从山底一阶一磕头地跪拜到山顶,那求的事情就会灵验。我家就有人求过,真的很灵。” “那为什么要跪的,多捐点香油钱不可以吗?” 萧之蘅并不信这些,求人不如求己,要是真有这些所谓的神佛在,那不是只要有问题就去跪跪拜拜不就好了。 “因为那样心诚,心诚则灵。” Anna说得很认真,下一秒就不慎将好牌打了出去,看得萧之蘅都心痛。 她连灌了三杯的菊花茶,拉了椅子就坐到Anna边上要做指挥,“你不能这样打,这样怎么行的,简直就是乱来嘛。” 可大局已定,她萧之蘅就是赌神在世也挽救不了的,最后全被何之礼一人赢了去。 今天姐弟两人手气都爆好,以至于结束后,萧之蘅兴奋地拉着弟弟去买彩票。 “我有预感会中大奖的,我们得低调,你有没戴墨镜?我有口罩,到时中了奖,我们一人一个戴起来,帽子,帽子也要!你听到我说话没?” 她边刮着边叮嘱,仿佛已经看见了大奖的召唤。 “Miesha呢?” 何之晟回家时候就看见弟弟一个人。 “在房间,她买了好多彩票,全没中,生气了。” 何之礼靠着沙发摁遥控,萧之蘅生气连带着把他也臭骂一顿。 “真是乱来,你下次别理她,还买彩票,她以为她是锦鲤啊,买一张中一张。” 何之晟好无语,有的时候真搞不懂妹妹到底在想什么的。 “吃饭,你闷在房间干嘛?” 开了灯,就看见萧之蘅趴着桌子脸埋臂弯里。 “我好烦的,你别吵我。” “有什么烦,因为彩票没中奖?”何之晟叹了口气,拿笔在空白纸上刷刷写了几个大字的,便递给了妹妹,“嗱,你看,中了一等奖啦,吃完饭了,就给你兑。” “我又不是小孩,你还拿这种东西骗我。” 字还那么潦草。 萧之蘅闷闷地捏着那张白纸,沉默好一会才出声,“Eric哥哥,我的画不是金奖。” “阿蘅,这种事情谁也不知的,对不对。千人千味,那我就觉得你是世界第一啊,你又不是那些半桶水的混个名声,一次的比赛能代表什么呢?那老师有没说什么的?” 何之晟拉了椅子坐在妹妹的对面。 “老师说……相比起来,确实有点差距。” “那你自己觉得呢?” 她不吭声了。 “其实我觉得呢,你的国画是要好过油画太多的,毕竟你最早学得也是国画,上次的画展也多是国画为主的,对不对?主要这次,你自己的状态也不好,心静不下,太浮躁,那自然就不对了,而且你现在这个老师也有问题。” 完全就纵容的,由着萧之蘅自己说了算,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而教国画的老师只收了萧之蘅一个人的,教得十分用心,管得也十分严苛。 就是萧之蘅现在出国念书了,也被要求定期画画和其他作业的。 “你现在说有什么用,我已经输了,输了有什么好说的!” 她越想越烦,马上要把那副画毁了。 “这哪有输赢的,不过是根据评委来定夺,那肯定也有很多人觉得你好啊。妹妹,你不能这样在乎所谓输赢的,我很喜欢啊,那你可以送给我吗?我想挂在我的房间或者书房。阿蘅,你是因为喜欢而学画画的,不是因为为了画画才去学的。喜欢是让你开心,放松的,不是有压力跟烦的。我喜欢弹琴,音乐,那我就要达到世界第一的水平吗?我要去做歌星,天天开演唱会吗?不是的,对不对,你已经很好了,可是优秀的人太多,要想每次都赢,那是比不完的。好啦,别想那么多,过几天还有演唱会等你呢,又可以玩了,开心吧?” 他问得好虚伪,实际也猜到了妹妹的答案。 “我不去了,我,我要换个新老师,重新好好学,演唱会下次吧,反正又不是只有一次的。” 阿蘅皱着脸趴在桌上,何之晟则轻轻摸着她的背,忽然说:“我这几天让人找犬舍的,有几只狗感觉还不错,要不要明天去看看?” 有时他觉自己就像勾栏里的妓子,想尽办法地讨着妹妹的欢心,不为了钱,只期望着那飘忽不定的爱。 “我忽然好像没那么想要了……Eric哥哥,我们真是兄妹吗?” 可她自己也被自己的问题给逗笑了,像似的面庞就已经无声地解答一切。 “我们是不是永远见不了光?” 阿蘅伸手轻轻抚着哥哥的脸,“如果爸妈知道了,会气疯的。可是我不想跟你分开,我也不想看见你跟别人一起。” 他背着光,俊朗的面庞掩在了暗处,“不会有任何人挡在我们之间的。”他轻声说,“妹妹,这不是你要担心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好的。” 063 再见林竹奈是秋天,雨后的地上湿答答的,随处可见的是枯黄的叶子。 萧之蘅远远就注意到林竹奈了,没办法,她生得太美了,扎在人群里也是最明显的那个。 只是身旁的男人好碍眼,应该滚开的。 阿蘅像是找到了一个新的游戏,不紧不慢地跟着那两人后面。 怎么说呢,萧之蘅对林竹奈是没多少恶意的,唯一有的,不过是上次这女的像利用她来教训赵舒媛。被人利用的滋味当然不好受,所以她生气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看在林竹奈的那张脸的份上,她也无所谓计较不计较了。 “Miesha?” 林竹奈才发现的,转头的不远处,便看见萧之蘅懒洋洋地同她挥了挥手,敷衍地扯着嘴角笑着。 晏淼顺着目光看了眼,低声说了什么,便先走了。 “这男的好没劲啊,都没送你回家?” 萧之蘅慢悠悠地逛了来,歪着头打量着林竹奈一会,忽然凑近了脸笑声问她:“怎么样,是不是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那爷爷也不会决定把林婉的股份给了你。” “你有这么好心为了我去得罪林婉?” 林竹奈听说是林婉的宝贝儿子抢了萧之蘅的什么东西,这才惹得这娇女发疯动手。 后面的事情也便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件扣着一件发生。 “话不是这样说,那没有我,爷爷也不会那么快做决定啊。nana,你不会真以为林婉的这份东西本该就是你的吧?” 她浑然不把人当长辈的,一口一个的林婉,喊得比谁都顺口。 “你想要什么,不会就是一句我的谢谢吧?” “对啊,我喜欢做好事,好人有好报嘛。竹奈,你还跟阿裕在一起啊,你真是——怎么会看上他啊,脾气差,又自大,又蠢,你就是跟你那小可怜的什么左的在一起,也好过何之裕啊。我也不错的,要不要跟我做好朋友呀,我也会对你很好的。” 这对表兄妹的关系很奇妙,好得时候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坏得时候直接动手。 “我不是你,那么自由的。” “自由?”萧之蘅低声喃喃又复念了一遍,“我很自由吗?哼,谁告诉我很自由的,我可是大忙人,每天要做好多事情的,一会还要跟人打牌,晚点还要吃饭。” 简直有病的,林竹奈真心觉得萧之蘅应当跟何之裕是亲兄妹的,两个有病到一块去了。 “何之裕为了你,想问我uncle当年的事情,当年小林先生的。他真是好爱你啊,感不感动?” 这话令原本有些不耐烦的林竹奈瞬间绷紧了身子,猫似的圆圆的眼凝着萧之蘅,只等着她继续。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帮呢,连爷爷都不让查的,为什么要帮你呀。” 女孩笑得十分恶劣,抱着手围着林竹奈慢悠悠地转,“当年事情好复杂的,查查多费劲呀,况且uncle好忙的,没时间帮你。你倒不如——”她拖长了声音,果然勾起了林竹奈的心,“不如找我啊,一个消息,一个价格。没有什么事情是萧家查不到的,只有愿意跟不愿意。” 这话的确,林竹奈甚至听说当年的事情还涉及到了何家,所以何允怡嫁给萧寅时,萧家出手干涉,所以才没有什么损失。 “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这么急做什么呢,就当欠我一个人情嘛,事情满不满意,也取决着你将会欠我的人情有多大。” 人情最麻烦,而林竹奈也不喜欢轻易给人许诺什么。尤其是萧之蘅…… 实在是个不确定因素。 064 萧之蘅兴冲冲地跑回家,何之礼他们都不在的。 很好。 “鹤卿,你在干嘛,有没有想我?” 她很快就拨一个号码出去,瘫着转椅上,跟萧鹤卿打电话。 “我刚处理好事情,准备吃饭。你呢,才放学吗?我记得不是这个时间啊?” 他下意识要找出萧之蘅的课表,随即便记起来了,他现在没有,萧之蘅也不是那个需要他照顾的孩子了。 “我早放学了啊,只是才到家里……我有事情要你帮我嘛,你答不答应,鹤卿,你说你要不要帮我?” “能帮我肯定帮啊,什么事?” 他只当又是想要什么东西了,从小就这样的萧之蘅要是想吃糖了,便搂着他脖子一口一个的小叔喊。 “我想知道小林先生车祸的事情。” 男人顿了顿,停了手头上的事情,“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个?” “因为我听说这事情有问题的……而且你都不知道,那天我在港城,那个晏利英一直盯着我,好吓人的,他是不是跟我有仇啊,万一他要买凶杀我怎么办?鹤卿,你帮我吧,我只相信你一个。” “阿蘅,晏利英没胆子动你的,别想那么多。” 这事很棘手,萧鹤卿不可能轻易答应。 “什么我想多了,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巴不得我有事?哦,我知道了,你有藏人的,你不能拒绝爸爸的要求,所以盼着我去死,对不对!” “什么死不死的,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说这种话!我没藏人,我哪里来的人,你不要随便给我扣帽子。况且你想这种这事情,干嘛不去问你父亲。” “我比赛失利了,没拿金奖,爸爸说了我一顿,我不想跟他说话。” 电话那端的女孩声音忽然低了下来,蔫哒哒的,“我也知道嘛,我没有拿第一,我是很差劲,可是我也不想啊,谁不想自己好的。” 萧鹤卿一直有在关注她,自然也知道比赛的事情。怎么说呢,只能说萧之蘅没怎么用心去比吧,连她一半的实力都没发挥好,也怨不得萧寅时会生气训她。 落地窗外,是千万盏的灯火,那是属于别人的 从来与萧鹤卿无关的。 他莫名想起以前,那时萧之蘅才被接到萧家,年纪很小,懵懵懂懂的,只要有人陪着玩,那就很乖了。而他则终日惴惴不安,唯恐萧寅时与他那生母一样,视他若商品,随便地再抛给下一方买主。于是他尽心尽责地照顾着那娇女,恍惚间也会想,如果他那妹妹还活着,那是不是也会想玩这个,吃那个? “鹤卿,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女孩的声音将他拉回来现实。 “阿蘅,我帮你没问题,可你要跟我说原因。” “好吧,其实就是我答应帮人查,你看,我都答应了,你要不帮我,那我不是很没面子吗?别人以后提到了,还要笑我的,小叔,难道你喜欢我被人嘲笑吗?” “你乖一点比任何事都好。什么时候见个面吧,下周可以吗?到时我把东西带过来。” 男人声音淡淡的,而阿蘅也无所谓的 只要愿意帮就行,萧鹤卿从不骗她,答应了就是答应了。 “那你一定要记得啊,我们下周见,你要给我带礼物,我会每天都想你的。” 挂了电话,阿蘅心情很好的,哼着歌,拿了笔就在素描本上随意地勾勾画画,不一会,一张面孔便有了雏形。 “妹妹,你在做什么?” 一道声音猛地在耳旁诈起,吓得阿蘅抖了抖,“你干嘛进来不敲门,吓死我了。” “我敲了好几下,是你自己没听见。你在做什么?” 何之晟奇怪她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地待在房间,不是身体不舒服就是有什么事。 “我本来要给你打电话啊,谁让你那么晚回来,我以为今天你会有空陪我出门的。” “抱歉,我被事情绊住了,那我们现在出去好吗?时间也还早的,出门逛逛。” 少年蹲下身,微仰着同妹妹说话。 “你是大忙人,还有空陪我啊。好不公平,明明我们同岁的,可我还在上中学,你就是大学了。” “这不是我们的问题,如果可以,我希望无时无刻跟你一起。” “Eric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你别把我当小孩哄……Eric哥哥,到底怎么样才能做到一个最好的结果呢?我不想跟萧鹤卿结婚,但是如果我不听话,那我就什么也没有。我驯服不了他的,他比我聪明,能力又比我抢,万一他反过来利用我怎么办?” 阿蘅烦恼极了,伏在哥哥的背上问他。 “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我保证。” 就算有,除掉就是了,死人是最听话的。 065 何允怡结束事情后回了酒店,好远就看见门口站着个人。 很碍眼,她甚至有想叫人把他赶出去的冲动。 “什么事?” 她面色冷淡,只想速战速决地听完让萧寅时滚。 “阿蘅放狗把李家的儿子咬了。” “你是废物?这种事情要我来教你怎么处理?”何允怡冷笑一声,门开后便进了房间,而萧寅时慢悠悠地紧跟着进来。 “我当然知道怎么处理,她这次倒是做得很隐秘,没有什么马脚给人发现的。” 不知道的以为萧之蘅是有什么重大发明的,引得他这样自豪。 何允怡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你想说什么,为了这种小事专程来这说,萧氏破产了?不至于吧,一个项目而已,你就支撑不下去了?倒不如求求我,让我给你一笔钱,你去做你的巴士司机。” “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去碰萧家的东西,司机?哼,说不定全港城就我的车开得最稳。”萧寅时很快想起来,自己不是来找吵架的,“Miesha现在跟何家的兄弟走得太近,她放狗的原因也是给Frank报仇。” “所以呢?你认为兄妹姐弟之间要不死不休?那是你们萧家,跟我们没关系。” 萧寅时闻言笑了声,眼底却是寒凉一片,捏紧了妻子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怎么办,你现在也是萧家的一份子啊,萧太!允怡,把你的心收一收,如果忘了,就看看你那情人的下场是什么,我不会对你动手,但不代表也这样好脾气对别人的。当然,我们现在聊得是女儿的事情,自然也以Miesha为主。现在孩子们都大了,就是至亲,也要注意分寸吧?Frank就算是收养来的,我也不会希望我的女儿嫁给他。” “你脑子进水了吗?果然脑子有病的人心思就是龌龊,想什么都是脏。” “我宁愿是我想多了,也不希望有这种事情发生!Miesha的婚事我已经想好了,萧鹤卿是个很好的人选,他可以帮助阿蘅快速在萧氏立住脚跟,见不得光的事情,也可以交给他来办的。” 等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可以全部推给萧鹤卿身上。 “你对你的弟弟倒是心狠。” “亲弟没用了都可以除掉,更不要说一个在外的私生子。没有我,他萧鹤卿什么也不是。”他很快就快速略过这个话题,“我本来的计划是送阿蘅去M国念书,在那边建立人际网,工作几年后再回来。可现在被你大哥他们打乱,允怡,你真该跟你大哥好好说一声,Miesha是我的女儿,她姓萧,她的以后有我来筹划的,轮不到他这个uncle多管闲事!” 萧寅时烦透了,他跟何世麒的关系不好,早年两人打过一架,何世麒受了点伤,引得何世君那个小人暗地里套了麻袋把他给打了一顿。 “你自己跟我大哥说。” 何允怡累了,只想快点卸了妆洗澡休息。 “林晋光的那些东西好像还有人在盯,肥肉果然是肥肉,谁都想抢。” 可谁也不知道,那些东西的大头都在他手上。 “林婉好像也有在查的,她那女儿可是有继承权的,你小心。” “查不出什么花头的,东西我早就处理好了,当年如果不是林晋光自己心太黑,也不至于那么早就死了。人啊,都是自私的,他为了利,连亲爸都想绑架,你说这是不是丧心病狂。” 萧家是最早得到消息的,可萧寅时只跟妻子说,夫妻二人一个坐壁观战,一个同林先生提了醒。 “萧鹤卿不是好掌控的,你留给Miesha,她根本拿捏不了。” 何允怡对女儿还是了解的。 “我自然有办法要他听话,况且谁说要一直在一起的,只要稳定了,那就把他踢了就是。” 他暗暗用余光打量着何允怡,暂时是没看出什么暧昧的痕迹来。 “你该走了。” “走什么,我们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合法的。” 男人将手覆在妻子的肩上,带着某种意味地轻轻捏了捏,“我晚上可以留下吗——萧太!” 066 放学后,萧之蘅上了车去与萧鹤卿约好的餐厅。 男人已经到了有一会的,见着萧之蘅身旁还带着一人,眉间隐隐有了折痕。 “东西呢?” “你很急,又不会跑,急什么。” 只是萧鹤卿也的确将牛皮袋递了去,顺便还有送给萧之蘅的礼物。 “你买了什么送我,我——” 门再一次被打开,进来的却不是服务生,而是孟夏。 不得不承认这孟夏的变化有些大,目测看见的衣服的质感就相较于从前好了太多。 “Miesha,听鹤卿说要来找你,所以我就厚着脸皮跟来了 很久没见你了——” “看来你没把我的话放心上,我们的约会,你竟然敢带着别人来参加的,你当我是跟你开party么?哼,走吧,Frank,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女孩轻蔑地出声打断,萧鹤卿皱着眉要说话,不料孟夏马上就张口了,“阿蘅,我可以马上走,你别生气,是我让鹤卿带我来的,我只是太想你了,有点不放心……” “你是保姆吗?时时刻刻牵挂我,没见就心烦意乱的。孟夏,你脑子最好清醒点,你跟我,根本就不是一张桌子吃饭的人。”她弯着眼似笑非笑的,面上带着嘲弄的神情,微微倾了身子,双手撑着大理石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萧鹤卿,“别以为在M国上了学,就跟人家一样张口闭口讲自由。那是不对的,让你的鹤卿好好给你上上课,他们所谓的自由本质是什么。小叔啊,你真是君子,会怜香惜玉的!或许我该泼盆水让你冷静冷静,我那么相信你,还爱你的,可你竟然这么该死地带了别的女人来见我,真是让我心寒。你以为你是谁?” 好无趣的,左右东西也到手了,没必要待着。 “这次你心不诚,这么难定的餐厅就留给你们二人慢用了。孟夏——”她声音一扬,引得那慌乱不安的女人也下意识望了来。 “送你的,不用谢。” 那是才收到的,萧鹤卿送的礼物。阿蘅拆都没拆过,便也没了想看的胃口,随手便扔了孟夏的腿边,还要人弯腰捡。 包厢里再一次变成了两个人。 “你满意了?一定要这样自取其辱才高兴,她是什么脾气,你以为认识个几年,她就把你放心上了?我们不过都是大小姐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许久,寂静中,才传来男人的嗤笑声,他将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后,再不看女人一眼便起身离开。 “你干嘛,臭着一张脸,你也找骂?” 萧之蘅感到莫名。 “你之前说得那个是萧鹤卿吧,沉柏青,萧鹤卿……名字都一样,你可真是——我不该来的,打扰你们恩恩爱爱叙旧情。” 何之礼越想越烦,自己闷闷地憋着气不理人。 “我都说了那是以前,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谁会回头看的,我有病?”萧之蘅忽然警惕地眯起眼,“你不会想跟哥哥告状吧?你敢!你说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 “那你就每天祈祷大哥不会发现吧,Eric哥哥的脾气你最清楚,一个沉柏青就足够让他烦了,现在还有个萧鹤卿……说不定也没事的,他那么疼你,肯定也舍不得伤害你爱的人。” 他刻意在爱那字上重了音,神情也有一瞬间变得扭曲。 “什么爱,逢场作戏的鬼话你也信,真是个蠢货。你怎么那么傻,嗯?你是猪吗?好啦,Frank,我都说了我们现在在拍拖的,怎么可能还有别人呢。萧鹤卿?哼,不过是我打发时间玩的,哪里还有什么情情爱爱。” “你现在所有的话都有待考证,你的信用值很低的,我不想听。” 他侧开身子躲开萧之蘅要挽过来的手,嘴唇抿得紧紧的,目光始终未落在阿蘅的身上。 “Frank,你什么意思,为了一个萧鹤卿,你想跟我吵架?为什么,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吵的,我又没跟他干嘛。再说了,就算有,那又怎样呢,我的心还是在这的啊,我爱的是你。好啦,这不过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也知道,在外面逢场作戏很多的,那我有什么办法啊,你要提早习惯,说不定以后还有别的情况发生呢。你要每次都跟我吵,那我会很困扰的,你要听话,弟弟。” 她满不在乎地拍了拍何之礼的肩,随即便笑嘻嘻地催着他快点走,快点回家。 什么叫逢场作戏,什么还有别的情况? 何之礼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他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摁着萧之蘅的肩,“Miesha,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真的爱我?” “当然啦,你好怪的,干嘛问这样的蠢话。” 阿蘅笑着,面颊两侧便露着一对浅浅的涡,眼神干净,眉眼间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她细细端详了何之礼好一会,面上的笑意才逐渐冷却,仿佛卸了那层虚伪的面具。 “Frank,我既然说了爱你,那就是爱你,跟你交往是真的,你要是执意为了不相干的人跟我闹,那我们就真没必要继续。” 067 阿蘅洗好澡,带着水汽从浴室里出来。 见到孪生哥哥也并不奇怪,只要没有意外,何之晟便会来她的房间找她,多数是直接留下过夜的。 “心情不好?” 见她神情郁郁的,连哥哥也不喊。 “跟Frank吵架了。” 何之晟肯定地下了结论。 “吵架还不好,哥哥想必也不希望我跟他好得黏在一起亲吧。Eric哥哥真是怪的,一口一个地说爱我,可到头还不是跟人分的,到底是喜欢看我跟别人上床呢,还是就喜欢跟人分着玩呀?” “Miesha,你是不是欠骂?”何之晟冷声打断,可见妹妹一脸不高兴的,自然心里也不好受。 “怎么了,妹妹,是他欺负你了吗?为什么不开心,我是你哥哥,有任何事情我都会帮你。” “阿晟哥哥,你帮不了我一辈子的。” 女孩恹恹地垂着眼坐在床边,带着卷的头发披散而下。 “谁说的,我永远都会帮你,任何时候。别这样,妹妹,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垃圾桶,你把烦的事情告诉我就好了。”他伸手轻轻抚平妹妹眉间皱起的褶印。 “他觉得我骗人,我在玩弄他感情。做人真是烦,我讲实话也没人信。Eric哥哥,我身边接近我的都是抱着目的来的,我看他们做戏很有意思,可时间长了也会觉得烦。” “妹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想要一颗真心,可哪里那么的心给你的,外面的人只是为了利来靠近你,跟我是不一样的。我是你哥哥,我们是孪生兄妹,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我都听烦了,我不想听你的爱。爸爸让我大学毕业了就回去,那你呢,你是不是要留在这边工作几年?” “在哪都是一样的,国内国外,对我都没差,我只是不想离开你。” 阿蘅从一旁的抽屉里翻出避孕套扔给哥哥,“你行不行,要不要给你先吃点药缓一缓?” “哼,我从来不吃药,这种事情废物才要吃药的。你笑什么,一会哭都来不及,我可不会心软。” 对上妹妹质疑的目光,何之晟气得一把拽过套子,他都解释好几遍了上次是意外,可萧之蘅永远都不信的,有事没事就要笑他。 “你才给我一个?哼,一个怎么够,你太小看你哥哥了,你把你抽屉里的都拿出来可能还不够我用的。” “哥哥射得快,自然换得勤咯,你有本事一晚上就用一个一直不射的。” “有毛病的人才这样,我是正常人,当然不可能只用一个。说不定人家要省着用避孕套的,所以一直憋着用一个,到时身体都憋出病了。” 说完,他的脸有些红,到底还是不习惯跟妹妹谈这些事情。 “嗯……有点撑……” 萧之蘅感觉有些不适,她压根就没湿的,何之晟就进来了,果然哥哥什么都不会,就是蠢蛋! “那怎么办,我也不可能缩小啊?没关系,等一下就好了,只要有水就行了。” 他也不知道哪里看来的东西,说得也怪模怪样的。 何之晟在吃药,他那药是有医嘱的,所以加上这次,他也就跟妹妹做过两回。 “哥哥,你到底会不会啊,我一点也不舒服,你的技术好烂,去做鸭都没人要——啊!” “你技术很好吗?你不懂,我这样的才是好的,我们是在相互磨合!” 他气得抬手在妹妹的屁股上打了几下,力道是不重的,只是啪啪的声音令阿蘅感到羞耻,涨红了脸,扭着腰要躲开,“我长大了,你怎么可以打我屁股,我——我已经长大了!” “你再大还是我妹妹,你就是比我小!” 他感觉到甬道里逐渐开始湿润,便小幅度地抽插起来,“你自己说,你到底跟Frank做过几次?” “两……三次……我不记得了,谁会记,你自己没用,还怪我跟别人做?嗯啊……Eric哥哥,如果,如果我跟别人结婚了,你会不会等我的?” “当然,妹妹,我会等一辈子的。”他的回答十分虚伪,身下攒着劲地撞,“我一定会每天都祝妹妹丧偶,祝那个死货早点去死!” 他做不到祝福,如果一定要说,他将卑劣地送出永远不会幸福。 068 阿蘅拆了密封袋,里面一迭迭的是有关当年小林先生的密事。 不得不说,萧鹤卿的办事能力还是可以的,模样又好,怪不得把孟夏那个笨女人迷得死死。 真是想不通,她又不是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萧鹤卿到底喜不喜欢是不知道的,反正孟夏是挺上头的。 萧之蘅倒也没有很介意,毕竟她现在对萧鹤卿没感觉了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独占欲。她只是单纯觉得孟夏傻,完全没必要跟萧鹤卿这人搅和一起的。 她随手拿了一份在看,是小林先生当年在学校的成绩以及周边同学对他的评价。 其中一则倒是引起阿蘅的注意。 同晏利英关系很密切的,好几次引得何世君不满。 晏利英…… 门突然开了,阿蘅下意识把东西收好。 “不会敲门吗?万一我在换衣服怎么办?如果你带着别人来,那岂不是我要被看光了!” 思路被打断,萧之蘅把气撒在了何之礼身上,“谁让你来的,不是很有骨气吗?哦,跟我分手就不一样了,话也不听了,准备要造反啊!” “哥哥让你吃饭,我敲门了,你自己没听。” 何之礼心里又酸又涩,他不喜欢现在这样跟萧之蘅闹矛盾,两人关系很僵的,就像回到了最开始。 “走什么走,过来!你要是想跟我和好,那你就过来,不想,你就滚,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萧之蘅没动,就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盘腿坐在地毯上。而紧跟着她话音落下,何之礼便快速地挨到了她边上,却不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阿蘅就像地痞无赖似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就动脑想,什么都要我教,你是猪啊!Frank,你要珍惜的,我在给你机会啊,你要是现在把我哄高兴了,你还是我的宝贝。当然啦,我很爱你,就算你哄得不成功,我也依然爱你。” “我……对不起……” 他声音很轻,垂着眼只盯着地毯,嗓子像是被堵了,什么也发不出来。他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他嫉妒,害怕,他希望萧之蘅别跟那些人再有联系—— “OK,那我们就是和好了。”阿蘅伸手抱住他,整个人也往弟弟那倒,一侧脸颊贴着何之礼的肩,“Frank,你跟哥哥都是我爱的,我不喜欢跟你们吵架。我很相信你,所以很多哥哥不知道的事情也告诉你。那些人跟你都不能比的,你在乎他们做什么呢。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逢场作戏的假话你听听就好了,何必放心里。” 要是以前,萧之蘅压根就不会跟人解释那么多,说了怎么,不说又怎样,她说爱就是爱么?甜言蜜语也当真的人那脑子多半也是有问题的。 况且……这种对她而言就是动动嘴的,她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与赞美。阿蘅可以爱萧鹤卿,也可以爱沉柏青,宋允也可以,这无非就跟爱猫爱狗一样的,有什么区别,唯一区别或许在宋允还是他朋友,更多一重身份。 “下次别这样了,我会很烦的,我喜欢我们都开开心心的。” 何之礼的手好大的,完全可以将阿蘅的手抱起来,相较于哥哥,他的手上还有很厚的茧,许是经常参加户外运动的缘故。 女孩微微低了脸,柔软的唇轻轻在弟弟的掌心上亲了亲。纤细浓密的睫毛似颤动的蝶翼,颤得何之礼的心口滚烫,像被灌了烈酒,又呛又辣。 好难形容的情绪。 他伸手勾了女孩的腰,整个人也迷失在栀子调的气息里,像久困于沙漠的旅人,蛮横地卷着她的舌头亲,肆意掠夺口腔内的津液。 气氛粘稠暧昧,正当何之礼准备将阿蘅的裙子脱掉时,门忽然开了,两人齐愣愣地寻声看去,就见何之晟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妹妹泛着水色的唇, “吃饭!” 069 “东西在这了,慢慢看啊。” 萧之蘅将文件袋扔桌上,很厚的。 林竹奈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慢慢地伸手去拿,而碰到牛皮纸的刹那,手背也被温热的触感所覆盖。 “怎么不说谢谢的,竹奈姐姐。” “谢谢。” “没诚意,你这样我会伤心的,万一这份文件要是被我不小心泼了水,或者干嘛,那多可惜啊。” 林家在物质上是没有苛待过林竹奈的,萧之蘅颇有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她的手背,很快就松开了。 “你想要什么?” “我们直接算那么清干嘛,我还是喜欢这样不明不白的关系维系着我们,这样我约你见面也有理由的。” 两个是面对面的,若是挨着,林竹奈丝毫不怀疑萧之蘅会直接挨过来干嘛的。 很怪,以至于她忍不住问:“Miesha,你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你什么意思啊?”女孩顿时收了那副笑嘻嘻的神情,警惕地往一旁靠了会,“你已经有阿裕了,不能再想要我了。做人不能这样花心,知不知道?” 林竹奈吸了口气令自己冷静,闷头灌了一杯冰水。来的路上就已经不断告诉自己别把萧之蘅的话当话的,全是屁话! “带走这个东西,你想要的报酬是什么?” “不急,我说了嘛,我喜欢做好事,只要帮到你了,我就会很开心。况且……Nana,你还会再来找我的,利息本金,我们最后一起算。好啦,何之裕那个死人一直给我发消息催的,急急急,催命一样的!你就该一脚把他踹了,什么东西,天天傲得跟个二百五一样。” 林竹奈暗忖:这两人压根就没差,半斤八两的。 说话的功夫,手机又振了几下,引得女孩不耐烦地啧了声,哐地将手机扔桌上,“滚!” 她喜怒无常的脾气林竹奈也是习惯了,这娇女除了人怪了点,别的还是挺好的。人嘛,总有不足的,很正常。 “竹奈。” 开门的一刻,那怪脾气的娇女抬起脸喊她,“赵舒媛跟你关系好吗?” 很少见的,萧之蘅没在笑,面上根本没有一点表情的,漆黑的瞳仁直勾勾地望来,像是一具人偶的,安静地坐着凝视她。 “要是好,会请你动手?” “哈?”那娇女被逗笑了,“我也很烦她的,本以为是个什么乖的,没想到也是个假模假样的货色。怎么样,再送你个好差事,我保证,赵家以后也不敢小看你的。” “弄完了?” 何之晟习惯性地牵起妹妹的手,而何之礼沉默走在阿蘅的另一边。 “差不多吧,哪有一次就断的生意啊。” 她嘟囔着,有些烦。 “家里没什么东西了,去超市一趟吧。” 何之晟自己心情也没多好的,家里做事的工人被换了一批,是何先生安排的。 他怀疑祖父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这样做。 阿蘅在烘焙去挑自己想吃的面包,何之晟低声同弟弟商量着这事情该怎么处理。 “上次我就说了,爷爷已经怀疑了,你们闹得好大,他要不多想也难。” 毕竟何先生自己就是个例子。 “爷爷这几天派人盯着我,我不好跟miesha走太近的……Frank,你看着她点,昨晚我还看见她在搜去M国的机票,不知到底是为了宋允还是萧鹤卿!” 何之晟想到这事情就来火,萧之蘅还怕他发现,删了搜索记录的,删什么删,在搜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 “她要去,就给她去。” 相较于哥哥,何之礼神色淡漠了许多,“你越拦着,她就越想去。还不如就由她去好了,不然她私下又跟宋允联系上,两人计划着干嘛——那就晚了。况且爷爷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观察的,你们要是因为这事情吵架,那就是给他递证据表态。” “可我这几天学校那边抽不出身——Frank,你跟她一起去!” 有弟弟在,何之晟也放心的。虽然他私心也不想妹妹跟何之礼也太亲密的,可相较于宋允那些人,还是弟弟最好。 “我现在太忙了,什么事情都凑到一起。等空了……我要好好算算,她到底还有多少个烂花烂草在外面!” 而阿蘅全然不知的,抱着切好的面包回来,“你看,我切了这么厚,吃的时候很方便。” “真好,有什么夹心吗?你不能碰坚果的,不要忘了。” 何之晟微笑着摸摸妹妹的发顶,不经意间与弟弟交换了眼神,止住了方才聊的话题。 没关系的,慢慢来。 070 港城何家。 何夫人敲了敲书房的门,便推门进去。 “你怎么还没睡啊,很晚了。” “马上,这里有点东西在看。你先回房间吧,我很快就好。” “没事啊,我等你咯。” 从年轻时候就是的,何先生很忙,而何夫人结束完聚会就去公司等他一起回家。 桌上的照片多是夫妻的合照,有年少时候跟父亲一起的,也有后来成家后单独二人的,或者是她自己一人的。 “你在看什么东西?” 她有些好奇。 “Eric他们的——那几个孩子都没在家的,在国外,不放心啊,所以让人随行跟着做安保工作嘛。” 何先生不会对妻子撒谎,可何之晟兄妹的事情又没确定的,他也不敢乱说出来吓人。 “是啊,不过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我们太刻意去保护也不对,还是要多经历些事情才好。” 她垂着眼,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不放心地攥着她手紧紧,一遍又一遍问她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又要她自己留个心眼 不要全心都信丈夫。其实现在想想确实不对的,家里的溺爱与保护令她的生活太过安逸,毫无一点生存技巧。从前有她爸爸顶着事,后来是丈夫…… 她从始至终都没走出象牙塔里,最疼她的父母长辈都不在了,而表兄也有自己的家庭与生活,身边唯一在的,也只有丈夫了。 “怎么了,lydia,你脸色好难看,不舒服吗?” 何先生伸手摸了摸妻子的额头,体温是正常的。 “哦,有点累。” “那走吧,回房间休息了。” “Martin,你最近似乎很关注Eric他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何夫人总觉丈夫最近有些怪。 “倒也没有,就是Eric的一些事情有点不对劲的,我只是想确定一下是不是我多心。” 何之晟是他一手教养长大的,他有意将安元交到这孩子的手上。 长房三个孩子,二房三个,三房一个。其中何之晟兄弟他最看好,一个为主,一个为辅,是再好不过的。二房的他更倾向于鼓励他们自己创业的,钱与资源是没有关系的,他可以提供。三房何之裕……这孩子能力是好的,可小事冲动,大事又犹豫不决,如今还跟林家的那个竹奈搅和一起不知要干嘛的。 唯一他担心的孩子是萧之蘅。 萧寅时很早就明确说过,以后他名下所有一切都给女儿,萧氏也是的。 外人眼中的肥肉蛋糕,在何先生眼中却是个隐患。那么大的产业,就是他自己年轻时候也不敢说能守好的,接手安元时候有他父亲在,父亲的帮助使他方便了许多。 而萧寅时……他有些怀疑这大方的背后另有目的。 萧家早年涉黑,现在明面上是干净的,灰色产业据说是萧寅时那异母弟弟萧鹤卿在做。 而如今萧寅时又有意要将萧之蘅与萧鹤卿凑对的。 不合适,那不是萧之蘅能拿捏住的。 “lydia,你觉得Eric同Miesha的感情怎样?” “好啊,亲兄妹嘛。就像我跟西寒一样啊,我们也很好,从小一起长大的。” 可是感情也有变质的。但这话何先生没有说,很多事情他习惯于自己闷着,而不是说出来让妻子一块跟着烦。 “我其实很好奇,你怎么没跟林西寒有发展的,当年舅妈很中意你,巴不得你嫁去。” “你有病啊,我跟他是兄妹,怎么能一起的。况且一起长大,哪里有那个想法啊。我一想到跟他结婚就好怪的,怎么结啊,完全不适合的。” 何夫人一脸嫌恶。 “那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我们是亲兄妹的,我们也在一起了。” “那不一样,我们又不是从小就认识了。况且如果我们真是亲的,爸爸根本不会同意我们的事情,我们也不可能会有孩子的。” “那按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是亲的,你就不要我了?” 何先生感觉到不对了,“lydia,你怎么能这样想,明明我们——”好一会,他才恨恨憋出一句,“我真该庆幸我们不是亲的。” “你好像很在乎这事情,是有哪里不对吗?总不能是Eric同Miesha有什么。”本是玩笑,可见丈夫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何夫人顿时愣住了,“你什么意思,这不好笑,这不是可以开的玩笑!” 071 “这酒店不错,是你找的,还是哥哥?” 阿蘅好累啊,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你满意就好。” 何之礼在收拾两人的行李,地上一堆的东西,有他的,也有萧之蘅的。 “演唱会在后天,这期间你有想去玩的地方吗?” “让Sam安排不就好了,他比我们熟。” 那收拾的手停下了,何之礼忍了又忍,他不知道萧之蘅到底是没所谓还是没心的,宋允对她就是心怀不轨。 “如果我没来,你是不是就住他家里?” 来之前宋允说他会全安排好的,萧之蘅只要人来了就好。可到了又说没订酒店,要阿蘅住他家。 何之礼又不傻,他明显感觉到宋允对他的敌意,下飞机见到他的那一刻,脸就阴下来了。 “他又不住白宫,我去他家干嘛,看展吗?” “可是——” 阿蘅无奈地叹气,从床上爬起来很快在弟弟脸上亲一下,“这样行了吧,想要我亲你就直说嘛,装模作样。” “你!我没有,我——反正不准你找他,阿蘅,你明明答应我的,你不能骗我。” 何之礼的脸不知是气还是羞,红得赛过西红柿。 “好了,弟弟,我们独处的二人世界也要谈不相干的人吗?那多没劲啊……” 阿蘅笑嘻嘻地捧着他的脸,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亲得他一脸口水。 “老实告诉你吧,要不了明天,等会,你信不信,萧鹤卿的电话就打来了,想我去家住的男人多的是,宋允?宋允不过是其中小小的一员。” 她一脸笃定,“明天萧鹤卿还要来接我,他会放下所有的公务来陪我,甚至我现在要求,他肯定马上就过来的。Frank,你瞧,这就是利,我的身上有他想要的利,大过于他所有的工作,所以他愿意花时间在我身上,研究着怎么让我心甘情愿地嫁给他。而这也是我的价值,当然,我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萧之蘅不可否认的是萧鹤卿的确是个有魅力的人,两人也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在,即便中间断联了,可过去在萧家的几年时光也不是虚的。 甚至如果没有何之晟在,或者能让何之晟兄弟不知道的情况下,阿蘅是不介意跟萧鹤卿有进一步发展的。 男欢女爱不一定要爱的基础,也可以只是单纯寻乐。 只可惜她哥哥看得太紧了,何之礼这混蛋也暗戳戳地盯着。 “所以呢?你很得意?阿蘅,你有我跟哥哥了,难道这还不够吗?你想要什么,我们都会给你,为什么还要有别人……别找他们了,好不好?” 何之礼有点难受,他知道这些男人是断不完的。 萧之蘅永远享受在一段暧昧的关系里,无论是宋允还是萧鹤卿,无一都是没有明确关系的暧昧保持。 就是在学校,她也没断的,前些天班上的一个男生邀请她去看电影,两人的社交账号上也留言来留言去的。 何之礼怕哥哥生气,还帮着撒谎说是共同朋友。 背地里,他酸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Frank,我最爱的就是你啊,外面的人不过就是玩玩解闷的,没什么用处,不用介意。况且——”阿蘅想,反正哥哥不在的,她随便给弟弟画个饼也没人知道,于是压低了声音凑到弟弟耳旁,“其实我最想嫁给你的,就像阿公跟阿婆一样的,他们不也是名义上的兄妹吗?他们都能结婚,凭什么我们不可以!只要你争气,到时有话语权了,我们两个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Frank,你想想以后,如果我们结婚了,我们一定是最幸福的夫妻,到时再有属于我们两个的bb,哇,简直就是神仙家庭啊!” 孩子什么就是次的,阿蘅对孩子是没多大喜欢的,但不介意嘴上说一说。 “现在我们的阻碍是什么,就是我们的年纪太小,还要听家里的话做事。我跟哥哥是不可能见光的,但是我们可以啊,弟弟,你以为我跟萧鹤卿聊来聊去是干嘛,当然是为了我们的以后啊!你好好上学,到时回安元,想办法站住脚!我猜阿公分的家产里哥哥肯定是占大头的,但是不要紧,我相信你肯定也不差,你是想居人之下呢?还是自做主人?” 何之礼被她这话吓了一跳,他对何之晟是从来没二心的,两人是兄弟,从小就感情好。 “Miesha,这话不能乱讲,你这样哥哥会伤心的。” “什么啊,我又没叫你去跟哥哥抢,你肯定也不是这种人嘛。我是让你自立门户,自己去创业啊!你要是做得好,我们能一起的机率就更大了啊!宝宝,你难道不想跟我永远一起吗?快想啊,礼仔,为了我们的以后,你可是责任重大!” 最好哥哥跟弟弟都忙起来,这样就没人管她干嘛了,她就是玩破天也没人管! 072 宋允掐着点就给萧之蘅打电话了,他人就在酒店的楼下,本还想买束花的,又怕真买了萧之蘅骂他老土有病。 “干嘛?” 她这声音一听就是没睡醒的,有些哑,还处于半睡半醒间的。 “出去玩咯,快起来,Miesha,我找了好多有意思的地方。” “嗯……Frank,我衣服呢?” “你在说什么,什么Frank,他为什么会在你房间,喂——萧之蘅!” 电话挂了,宋允面色铁青,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到萧之蘅房间的。那个何之礼要干嘛,这个死人脸,一看就不是好货! “谁的电话?” 房间里,萧之蘅还是困的,整个人都趴在了何之礼身上,一动不动的。 “骚扰电话吧,自己挂了。” 何之礼早就醒了,意识自然是清醒,电话也是他摁断的,反正姐姐不会发现。 “我好累啊,我们昨晚是不是玩太久了?现在几点呀,好烦的,是不是有病啊,给我打电话干嘛,我不要睡觉吗?真是——到底是谁,你给我打回去,我看他就是欠骂,有病的,我在睡觉还打电话来!” 对对对,就是这样,就应该打回去把宋允骂得狗血淋头,然后马上回Y国的。 可嘴上何之礼依旧装模作样的,“可能真找你有事吧,没头没脑的,我也没注意是谁。” “哼,我能有什么事,我又不是什么大老板。” 她对自己的定位倒是蛮清晰的。 趴着又躺了会,到底还是爬起来了。 “刚才你找我?” 萧之蘅的脸色臭臭的,看见宋允就没好气,“不要这个点打来,我要睡觉的!” “不是你昨天让我早点打你电话起床的,我都按你吩咐来。” “行吧,那我们去哪玩?” 萧之蘅抬手看了眼表,哟,都快中午了。 怪不得她有点饿。 宋允翻出自己做的计划表,他这几天的时间都花这上了,本想跟萧之蘅单独玩的,谁料—— “晚上没空,已经跟人约了吃饭。” “谁?” 宋允警惕地拿眼往何之礼那看了下。 “萧鹤卿啊,不然还有谁,跟你?” “怎么又是他啊,Miesha,跟年纪那么大的你也吃得下,管这管那的,烦死了。” 这话萧之蘅深有同感,“对嘛,我就烦人管我的,所以还是我们比较合拍,我们都爱自由,自由万岁!” “营养剂。” 何之礼突兀地插在两人中间,递了一袋营养剂,示意阿蘅先喝了,是之前的私人医生配的,有饭前也有饭后。可是每次萧之蘅都是想起就喝,没想起就不喝,以至于效果并没有多大。 “你们姐弟感情真好,出来玩也一起的。” “怎么,难不成你想跟我二人世界啊?哈——这个玩笑还挺有意思的。” 可她真没看出在笑的。 玩的时候,宋允暗暗观察着这对表姐弟,他当然知道何之礼是何家收养来的,那么……也不是不可能不会结婚啊,毕竟也有先例在的。 他真是大意了,怎么一直忽略了这么个人! 宋允如何懊恼,阿蘅是不管的,怀疑就怀疑咯,那她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人嘴巴堵上吧。就是爸妈来了也要讲证据的,谁能证明她与何之礼有什么的,住一个房间又怎样,门关上的事情谁能知道。 晚上,萧鹤卿来接阿蘅去餐厅吃饭,何之礼看他烦,自己订了位置单独吃,等阿蘅结束一起走。 “这是什么,吃个饭也送礼,小叔好情调呀。” 她一手拖着下巴,另一手戳着那礼盒的缎带玩。 “赔罪礼,上次是我的不对,我以为你见到孟夏会开心的,毕竟你小时候很喜欢她抱你。” 还要人家陪玩的,全按她的意思来。 “我长大了,很多小时候喜欢的,现在不喜欢了 人是会变的,一直在往前走,哪有不断后退回头的道理。” 男人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的,怔愣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那看来我又说错话了。打开看看,我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 是一串珍珠的项链与手链。 颗颗浑圆饱满,在灯光下泛着润泽的光。 她必须承认,萧鹤卿哄人还是有一套的。 “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帮你戴上?” “手链吧,项链跟衣服感觉没有很搭的。”她伸了腕子,看男人低头将手链给她戴上。 “好看吗?” “当然,很衬你的肤色。” 而萧鹤卿在看见这套首饰时,也想到她的确很适合。 “在这边玩几天?正好我最近在休假,多待会吧,算起来,我们真的很久没有好好在一起相处的。” 唯一算的,或许是上次老宅的宴会,萧之蘅一人躲在花园,而他如过去一样去找。 “你好像很希望我留下。” 阿蘅观察着他的神情,很多的细节不会骗人,萧鹤卿希望她留下是真,而到底目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Miesha,我对你没有恶意,你是我带大的。” “哦,那这样说你把我当女儿?” 萧之蘅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明明是笑的,可没有什么笑的意思。她歪着头打量着萧鹤卿一会,忽然凑上去贴着他的唇,带着几分恶意地用牙齿在唇肉上咬了咬。 萧鹤卿有一瞬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乱了心率,仿佛有细微的电流划过心尖。 他有想将这样的玩笑转为实质性的吻,可阿蘅很快地分开了两人的距离,那双黑而明亮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异样的神采。 “别把我当小孩,不然这样对我们的交往来说很没劲的。” 萧鹤卿比哥哥成熟,更比何之礼会讨她的欢心,还会给她适当的空间来玩的。 如果做情人——而这个念头很快被萧之蘅压下了,不说萧鹤卿这人到底怎样,就是何之晟那她也赌不起的,阿蘅还没厉害到能真看着孪生哥哥发疯去死的。 而且哥哥也确实比萧鹤卿重要……还有何之礼的,他也会伤心,阿蘅是爱他的,自然也不想他难受。 唉,还是算了吧。 073 阿蘅喜欢这个女团,于是这个女团在M国的各个州开的演唱会她都去了。 何之礼对这些没兴趣的,他更在意的是姐姐到底单独跟萧鹤卿说了什么,这几天时常看那老东西发消息来的。 结束时候,阿蘅还哼着歌,心情很好的给弟弟即兴发挥跳一段。 “Miesha!” 两人打闹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是宋允。 他样子看起来不太好的,像是被无良资本家压榨的小职工,日夜不休地高强度工作。 阿蘅怀疑他是磕了药出来的。 “你来干嘛,不是说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吗?” 萧之蘅淡了神色,一副很不想跟人多废话的样子。 就在前天,她在宋允的家里,发现了女生用的口红还有一些大尺度的情趣用品…… 显然都是用过的,宋允鬼扯说是给她准备的也不可能糊弄过去。 好恶心的,阿蘅马上拉着弟弟走了。 “Miesha,这些可以解释的,我——我跟她们没有感情,就是——” “你根本没有在戒的,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过你的纸醉金迷。我们做朋友,你爱干嘛干嘛我不管,你又说你中意我,想跟我交往。你跟人交往就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你要鬼搞也藏干净啊,给我看什么,要我夸你厉害会玩吗?我那么信任你,还相信你真会为了我戒掉的,可你竟然骗我,甚至还跟别人上床,Sam,你觉得我的感情很廉价,随便给你骗?” 何之礼的脸色瞬间变了,下意识地攥紧阿蘅的手,什么感情,怎么又跟他有感情了。 “没有,Miesha,我从没有这样想过!我跟她们只是,我没有意识,我碰了那些东西后,我没有意识,所以才会……我会戒的,你给我时间,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你原谅我这次,我会改的!” 宋允极力想挽留,他看见阿蘅红了眼圈在哭的,立马慌了,欲要伸手时,被何之礼挡住,“Frank,你走开,这跟你没关系。” “有没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 何之礼巴不得他们赶紧断,拉着姐姐大步往车那走。 萧之蘅回头,见宋允还追上来,一副伤心欲绝的痴情样。 “我们都冷静一下,是我的问题,可能我太在乎你了,对不起,我不想看见别人拥有你。你给我点时间,我调整,我们会恢复原来关系的。” 何之礼气炸了,他就像恶毒公婆似的拆散恩爱夫妻,阴着脸将姐姐拽进车里。 在待下去,他难保不会疯了打人的。 可是姐姐在哭……何之礼颇不是滋味,他不想姐姐伤心,但更不想她为了别的男人伤心,于是只能昧着良心安慰的。 “别哭了,你最好的,他根本不值得,他就是垃圾!不要哭了,那我们一会去吃好吃的,吃不吃炸鸡?还有汉堡!” 何之礼其实还挺喜欢吃这些的,只是在家时候哥哥看得严,不给吃。 他经常放学自己去买一盒吃完了再回家。 阿蘅以前是没吃过的,有次看见他吃的时候好奇尝了点,马上就爱了,时不时地拉着他要去买。 “瞧啊,Frank,这个蠢货还在追车的,我真是感动死。” 那侧身一直看着窗外的萧之蘅忽然出声,完全没有一点哭腔的,反而还听见她在笑。 他感到不对,立马掰了姐姐的肩膀,果然看见她方才的眼泪就像错觉,除了眼圈有些红,根本没有一点难过的迹象。 “怎么,你也觉得我会哭?” 萧之蘅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弟弟错愕的神情。 “礼仔啊,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 阿蘅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么好骗,以后怎么办呀。” “你刚才明明就是……” “那也叫哭吗?哼,Frank,我凭什么要为他哭啊?我跟他有确认什么关系吗?我有给他什么承诺吗?什么都没有的,他爱跟谁上床关我什么事 反正我是不会跟他的,我怕得病。” 萧之蘅从来就没有信过宋允的话,什么真心,什么爱的,那都是假。在确定宋允碰这些违禁品时候,她就留个心眼了,有一就有二的,宋允要真心想戒,还会专门躲到了M国?只怕东西都不够玩的的吧。 “那你刚才做什么戏,我以为你真的很伤心。” “哦,那看来你跟他很适合玩的,这么假的戏码也当真。我不那么演,哪里对得起他一直瞒着我的真心啊。我也要配合配合嘛,这样他多少也有成就感的,对不对。人呢,要善良体贴嘛,这样他也会觉得我在乎他,多好啊。” 阿蘅要真没什么异样地去开玩笑,那宋允反倒不是滋味了。 伤心,难受,这才代表在乎的。 只要在乎,那就有希望。 “你就不怕他真跟别人一起了?” 何之礼有点不爽,回复完哥哥发来的消息后,就见萧之蘅哼着歌在看方才在会场跟人的合照。 “随便嘛,那真要变心,我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我还去找人家女生的麻烦?那我真是有病啊!”阿蘅哈了声,身子后倾靠着,水杏似的眼笑吟吟地望着弟弟,“而且呢,我已经有两个最重要的人啦,别人根本入不了我眼的,我有他们,就已经够了。” 074 按照约定,阿蘅看完演唱会回来以后就专心上学的,何之晟唯恐自己在没注意的地方给妹妹钻了空子,马上身边多个人出来。 只是最近港城那在他身边插了人盯着,何之晟根本不好做什么的。他当然知道祖父已经怀疑了,可在事情没有彻底捅破之前,他还没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他现在还是太弱了,做得任何事情都是靠着家里的。他还没有跟家里反抗的能力,更没有说离开了家里,可以给妹妹带来更好生活的。 港城的一切令他感到窒息。 “Eric哥哥,我们说好去看芭蕾舞剧的,你为什么还坐在椅子上。” 阿蘅开了书房门,就见哥哥瘫靠着转椅上,盯着天花板,目光放空。 可恶,时间就是被这样的人浪费的! “快起来,迟到了怎么办,你怎么一点时间观念也没有!” “距离开场还有至少有四个钟头的,你是准备在里面睡觉啊!你穿得什么,去换一件。” 他恨不得去老裁缝那拜师学艺的,把妹妹那些衣服全缝起来。 “Eric,你应该去中东的,那边的观念适合你。我已经长大了,我有我的品味还有穿衣的权利,我现在就是穿个内衣内裤出门,那也是我的自由!哥哥你不要对我指手画脚,我们是同岁,不是差个111岁的。你可以提意见,但没有操控的权利。我现在是叛逆期呢,万一跟哥哥吵架了,离家出走啦,或者伤心需要一个肩膀安慰的——可能性有很多,都是你我不想看到的,对不对?” 何之晟马上知趣闭嘴了,他知道这些事情是妹妹可以做出来的,更过分的都可以。但还是拉着脸很不高兴的,“你会冷的。” “冷热的事情我们从不担心,这不是你狡辩的借口。” 阿蘅对他的话抱以嗤笑,余光瞥见桌上压着一份文件的,有些好奇,凑过去看。 “这是什么呀,哥哥。” 高兴是哥哥,不高兴就是Eric何之晟。 “社团的学长邀请我一起合作的,他想创业。” 他简单跟妹妹提了一下。 “靠谱吗?干嘛找你啊,是不是觉得你傻傻的好骗?” 阿蘅坐在哥哥的腿上,随便翻了几页,密密麻麻,看得她眼睛疼。 “还说自己要接手萧氏的,连这些都看不下去,那以后怎么办?” 何之晟环着她的腰,下巴靠着妹妹的肩膀,“应该从这里看的,这边是项目分析的指标……” “为什么我们同岁,你懂得东西比我多?” “可能我是哥哥吧,哥哥懂多点,这些妹妹就不用烦的。” 他显然是玩笑,阿蘅嘟囔着把那份文件放回去,“你就会哄我。” “妹妹,你喜欢港城吗?” “一般咯,我又不是常年住的。” 何之晟自己也不是,他身体不好,时常要换空气好的地方小住一段时间。 “哥哥,如果爸妈知道我们的事情了,会怎么样?外面的人知道了,又会怎样?我们是不是永远见不了光,一辈子都要在暗的。” 若干年前,萧之蘅看着匆匆从房间出来的林竹奈,那同何之裕一夜春风后,怕人发现又趁早离开的。 阿蘅说了什么,哦,她记起来了,她冠了一个乱伦的称呼,以恶心来形容。 确实恶心,在常人眼里,她与兄长的事情也是恶心。 “妹妹,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不管怎样都是好的。就算你结婚……哪怕是你结婚,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 “Eric哥哥,要不你诈死吧,这样大家都以为你死了,然后你回来,你在我身边,我就说你是我养着玩的,这样就没人会怀疑我们啦!你的脸……我们太像了,你忍一下,把脸毁了,这样就不会被人知道了!” 萧之蘅觉得自己真是聪明,一下就解决了这个问题,越想越觉得可行性很高的。 “啊,对对对,你好聪明的,到时我没名没姓地跟你,什么都管不了,对不对?” “当然啦,我让你干嘛就干嘛——” 话音戛然而止,阿蘅捂着嘴巴,心虚地露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气得何之晟抬手掐她脸,“你就是怕我没死的,迟早哪天被你气死。” “才不要,哥哥死了,我也跟哥哥一起死。我们一起来的,就要一起走。” 阿蘅笑嘻嘻地挨着哥哥,这亲一下,那亲一下的,黏黏糊糊地令何之晟马上忘记了原本要说的话,反正门锁了的,没人进得来。 “嗯……好撑啊……把哥哥全部吃下去了。” 进入身体的瞬间,兄妹两个都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坐好,要么你在下面。” “凭什么,我不要。”她不乐意,她就要在上面的 这样好像她来操控哥哥一样。 这个体位插得好深的,要是哥哥不动的话……萧之蘅莫名想起之前跟朋友一起看得成人片的,何之晟现在就像她的假阳具一样。 她想快就可以快,她想停就可以停,性事的尺度在她手上把握,而哥哥没有一点决定权的。 想到这,阿蘅便好开心的,自然也主动了许多,拉着哥哥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乳上,扭着腰上上下下地扭动着身体使阴茎来回贯穿在身体。 “啊,好涨……好喜欢哥哥,嗯……好舒服……” “我也喜欢妹妹,妹妹的穴热热的,好多水……呃……别夹……好喜欢妹妹,我最爱妹妹……” 他爱妹妹的所有,只要是跟妹妹有关的,在他心里都是最可爱的。 “我也好爱哥哥,最爱……” 她喘息着趴在哥哥的胸膛,面上汗涔涔的,肌肤因为高潮而晕染着粉,见何之晟闭着眼,阿蘅又没忍住,凑过去亲他。 亲吻对兄妹两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幼年时候他们就常凑在一起亲亲的,望着彼此的脸,就好像照镜子一样,亲对方同亲自己没有差别。他们还爱玩的游戏是在对方的脸上找着彼此的影子,那是除了无形的血缘以外的,更直白地将兄妹两个系在一起的证明。 断不了的,永远维系着。 075 放学时候,因为弟弟跟同学踢足球,阿蘅不想等,于是便约了朋友一起去新发现的铺子逛。 不想—— “Miesha!” 是何允怡。 她只能临时同女伴解释,对方大方地表示理解。 “妈妈。” 阿蘅并不情愿地走到女人身边。 “我来这边办事,顺便来看看你。” 何允怡示意女儿把书包给她,另一只手牵着她往车那去。 “时间还早的,去逛逛,给你买几身衣服裙子这些。” “我衣柜里有很多,每季度都有人送来。” “他们是他们,跟妈妈买的不一样。” 说完,她又觉自己的语气好像太强硬了,于是又道:“阿蘅,妈妈平时都没有时间陪你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买东西,难道这一点你也不想给妈妈吗?” “可是——算了,那逛逛也好吧。” 她嘟囔着拧开水杯喝水。 “怎么瘦了那么多,家里的工人做得饭菜不习惯吗?” 何允怡摸摸女儿的脸,感觉肉肉都少了好多,下巴都尖了。 “我以前是婴儿肥,现在长大了,张开了,就是这样啊。” 其实就是哥哥做饭太难吃,老是喜欢煮难吃的面给她吃,还说什么健康,就是白水里加几个叶子跟面的。 阿蘅光光看着就没胃口了,更不要说去吃,简直就是噩梦。 “听萧寅时说,你在查林晋光的事情?” 模特试着衣服在阿蘅面前暂时,她若是看中意了,便让人留下。 “Miesha,有些事情,我们大人知道就好了 小孩子不要插手进来。” 何允怡带着几分暗示性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如哄孩子似的,又道:“那些过去的事情就锁起来不要管,知道越多越烦的。爸爸跟妈妈希望你开心,有事情我们自然会处理好的,等你长大了,我们也会把我们的东西交到你手上。” “所以小林先生的部分私产其实是在爸爸那,对吗?” 或者是在何允怡手上。 “在谁的手上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那以后会是你的。妹妹,妈妈就你一个孩子的,自然什么好的东西都想给你。你只要听话,以后你会过得比任何人都要轻松。” 何允怡此次来Y国,明面是出差,其实还是为了女儿。 她与萧寅时都有察觉一点,随着年纪增长,萧之蘅越发有想摆脱他们定好的路走的。 而现在,近期,更明显。 尤其是父亲给了部分私产的股份以后,萧之蘅对他们阴奉阳违的事情不断增多。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迹象。 即便她与丈夫以后所有的一切都会给女儿,但这些所有的前提是,萧之蘅要听话。 “我知道了,妈妈。” 萧之蘅有一瞬间绷紧了身子,指甲深深掐着坐着的沙发,可面上仍是一副好乖的模样。 而无论真假,也的确达到了何允怡的意思。 “阿蘅,本来你来Y国这边上学就已经让爸爸很生气了,我们希望你去M国的,那边的教育还有人脉才是更适合你。当然,我们尊重你的选择,大学也是咯,你既然也想留在这边,那就在这边。只是专业不能再随便了,到时我会跟萧寅时商量好去哪所学校跟选择的专业的。” 而萧之蘅只要人到了就行。 所有人都想控制她,打着爱的名义,用爱来困住她,将她当做一个洋娃娃来随意摆控。 即便是她的孪生哥哥也是。 “你近期的体检上,为什么心理测试那片的题目都是乱填的?已经连续几个月了,要么不写,要么乱填,为什么?不高兴吗?还是有什么不想说的?有问题可以跟妈妈说,不然你这样很没意思的,对吗?” 何允怡看中一套裙子,让模特转了一圈后,便让人留下这款。 “没必要的事情上不想浪费时间。” “阿蘅,那是你的健康,非常重要!无论身体还是心理,妈妈都希望你是健康的。” “难道我很不健康吗?还是说我有哪里的行为让妈妈觉得我有问题的。不想填就是不想填,我不想让一个所谓的心理专家对我的答案妄加揣测,那很蠢,也显得我很蠢!” 萧之蘅已经很不耐烦了,那一套又一套留下的,挑选好的裙子都像是讽刺,她极力压抑着想上去撕毁踩在地上的冲动。 但现在不可以,她还没有离开家族能生存的能力,更没有在对抗父母权威后可以安然无恙的。 萧之蘅必须要学会忍这个事情,静待时机来挣脱这些人强压在她身上的枷锁。 076 难得今天阿蘅没跟人出去玩的,放了学便回家。 何之礼还在跟人打球,要晚点回来,并承诺会给她带好吃的。 萧之蘅记得自己落了些画稿在书房,之前在那画的,忘记收起来了。 书房通常都是何之晟在用,打扫整理也是他自己来。 萧之蘅的东西一般不多,何之晟习惯就把妹妹的东西跟自己的放在一起。 这什么? 阿蘅翻找的手突然顿住了,好多照片的,全是她,在各个地方,有她单独走的,还有她跟朋友一起的。 很多,甚至最早的还是几年前的时候。 而令萧之蘅感到头皮发麻的是,照片上,除了她以外的人,要么是被打了红圈,要么是被剪掉了头,甚至还有脸被黑笔涂抹,用刀划刻的。 “妹妹,你在做什么?” 萧之蘅还没反应过来,哥哥的手就擦过她的肩膀,随意地捡起地上的几张照片,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笑了声,目光从照片转移到了她身上,冷森森的,笑不达眼底,“妹妹有什么想说的吗?” 明明她才是应该生气的,可莫名的,阿蘅感到害怕,甚至懊悔应该等何之礼一起回家的。 “为什么不说话,这些人你难道不认识吗?” 何之晟瞥了眼照片,指了指上面用红笔圈起来的,“这个人,你当时跟他玩很好的,为了他,你骗我说不舒服,推掉了我们的约会。还有这个人,她是你的朋友,对不对?让我想想这是在哪拍到的……哦,是酒吧啊,好晚的,我打你一百个电话也不接,全跟这些人一起了!” “你,你真是有病,我说了我讨厌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你让人看着我干嘛,我是罪犯吗?”萧之蘅气得手抖,一把扔掉手上的照片,“我看Eric你脑子有病,你才最应该找个心理医生的!” “有病?我是有病,我要没问题,我会爱上自己的妹妹吗?我就是犯贱,一遍遍骗自己你最爱我!”何之晟暴怒地推翻柜子,照片资料,散了一地。 “你一句话我就可以从任何地方赶到你身边的,我就是睡觉也不敢睡太熟,就怕你有事找我找不到。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可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有这些人的存在?出国前我告诉自己没关系,因为,因为我确实没有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想要有人陪,没关系,只要不过分,就算了。可为什么到现在你身边的人还是没断啊,你到底要干嘛,你希望我怎么做,到底怎么样你才会收心,你告诉我!” 本来好一段时间的,何之晟还高兴妹妹终于意识到他的好了,可没想到—— “这人是谁?Frank都不认识的,你告诉我这是谁,为什么你们会坐在一起,你们在这个咖啡厅干嘛,约会吗?” 萧之蘅吓死了,对上何之晟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的脸,嗫嚅了半天也没憋出个字了,她怎么知道这人是谁,她都没印象了。 “干嘛不说话,你在想理由骗我?” 可恶,竟然被猜到! “我——我真想不起来他是谁,我又不认识他,我怎么知道他是谁的,有可能就是送咖啡的,或者跟我推销啊!” “真的?” 何之晟见妹妹也不像骗人,狐疑地又捡起照片看了又看,这样说,好像确实是服务生的打扮,可如果是服务生,他圈起来做什么…… “我骗你干嘛,你根本就不信我,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你还找人监视我,什么爱我都是骗人的,你就是把我当犯人,我出去干嘛,我不读书了,我在家坐牢好了,你把我关起来,你杀了我好了,我不活了,你把我挂墙上最安全,天天盯着我看!” “我……”他见妹妹哭,马上慌了,什么照片的全扔了,“不是,我,我没有不信你……对不起,妹妹……我只是,我只是太害怕了,我错了,我错了……sorry嘛,我,那你打我好不好,你打我……不要哭了,我信你的,我真的相信你!” 两人之前也为这事情吵过,只是那会萧之蘅还没发现这么离谱,什么玩意,那照片涂得跟鬼一样,吓死她了。 “别哭了,妹妹,我跟你道歉好吗?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不要哭了。”何之晟感到焦躁,他从不想妹妹难过,可是引起妹妹难过的是他,是他把事情弄糟了,“我很害怕你会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说过了,我们不会分开!为什么哥哥要害怕,你在怕什么,就算我跟别人结婚了也可以离婚,出轨也没关系的,只要是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她安抚性地伸手抱住何之晟,声音好轻的,“阿晟哥哥,我们不要为了别人吵架了,那很没意思的,你知道我对他们又没有感情,最多不过是玩玩的,就是解闷的工具,哪来的心啊。况且,况且我也是为了我们好,你看只要我身边有疑似交往对象的,那就算我们再亲密,也不会有人怀疑了啊。”阿蘅握住哥哥的手放在胸口前,因为哭过的缘故,眼角泛着红,“我很爱哥哥,就像哥哥爱我一样,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不能没有哥哥。我想要永远跟哥哥一起,永远不分开。” “可是你身边永远不缺人,我是可有可无的。” 何之晟极力让自己从妹妹的甜言蜜语中清醒。 “不,哥哥永远是最重要的一个,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这世上最亲密的爱人。那些人,不过是个幌子,是给大人们看的。我们现在太小了,没有一点决定权的,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牵手接吻,更不能离开家里的庇护。私奔,决裂?那种蠢得不能再蠢的事情——我听听都要笑了。我不想过穷日子,也不想去为了物质生计发愁,哥哥你的身体也要钱来养的,那些无形的,舒适的,让我们开心的一切都要钱。可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去赚,只有靠家里的。” “这是短暂的,以后我会给你更好的生活,胜过现在!” “以后是以后,我不想听虚的东西。我只知道现在的我们的确是靠家里!既然是靠家里,那我们就要听话,至少明面上我们不能让家里怀疑。阿公已经起疑心了,他那天还套我话——不管怎样,我现在就得弄出个男友给他看,那只是做戏,就像花钱雇人一样。我心里最爱的是哥哥,还有Frank!” 阿蘅很苦恼地叹了口气,“谁让我很爱哥哥呢,我不想看见你和别的女人混在一起的,那样我会嫉妒难过。所以啊,只能牺牲我咯,我的心永远在你身上的。” 077 “你在骗我。” 何之晟垂着眼,忽然声音颤抖,“你骗我,你是不是又想骗我把事情糊弄过去!” 在萧之蘅面前,他是自卑的,总觉自己有千万多的不好,害怕有一天妹妹会后悔,会讨厌他。 “嘘……你锁门了吗?” 阿蘅像是随口一问,很快就没所谓地开始吻他,自己解了衬衫的扣子,一对白乳被内衣包裹着,露着姣好的形状。 “我很爱哥哥,哥哥有感受到我的爱吗?” 她将何之晟的一只手贴在胸口,“我的心跳的好快,Eric的心也跳好快……看见妹妹的身体,就这样让你兴奋吗?哥哥真是变态啊,怎么样,这种时候喊你哥哥,是不是特别有感觉?” “你哪里学来的东西,好怪的。” 何之晟嘴上感到别扭,身体却诚实地出卖了他。 “当然是跟三级片学的,不然跟谁?你看你,都硬了,想上我吗?”阿蘅笑嘻嘻地贴着哥哥身上,亲亲他的耳根,声线粘腻得似化不开的蜜糖,“可是我都湿了,湿答答的好难受,你帮帮我吧。” 她也不给何之晟回答的时间,大胆地将哥哥的手指插进已经湿润的腔体内,“嗯……哥哥,哥哥动动,难道你不爱我了吗?连这点事情都不帮我?” 确实好湿的,又紧,只是单单用手指就被吮咬着不放的,淫水晶亮亮的,糊了掌心都是。 “啊……哥哥慢点的,嗯啊,不要夹那里!” 两根手指模拟性交的动作顺着柔软的穴肉抽插,时不时用指甲扣弄着充血的阴蒂,萧之蘅被刺激得绷紧了足尖,而何之晟低头吻着妹妹的锁骨,慢慢往下,很温柔地舔舐着柔软的胸乳。 “来,换我问你了,你爱我吗?” 阿蘅微喘着气问他,杏眼蒙着着一层雾气,像是不耐烦了,又催他,“说呀,你爱我吗?” “当然,我很爱妹妹,胜过爱自己。” 萧之蘅满意地笑了声,偏过脸躲开哥哥的吻,“现在像不像偷情?就当哥哥在勾引我出轨好了,我的丈夫可在外面呢,我们要小声点。” “哦?那我一定要小心了,不能让人发现。” 他掰开妹妹的腿,发狠地挤进她的身体,“你说,是我让你舒服呢,还是那个没用的废物?” “嗯……嗯,当然,当然是哥哥……啊——不要,呃啊,我喜欢哥哥肏我……” “我也喜欢妹妹,可是你那个丈夫让我好不爽的,我们给他下药,让他只能躺在床上动不了,然后每天看着我们……妹妹好多水,怎么越肏越多的?逼里好暖和,含着我好舒服……” “我也好舒服……烫,嗯啊,慢呀……” 何之晟一改常态,粗暴地压着妹妹猛肏,恨不得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上留下印子的,甚至射精了,他也没有抽出性器。 “哥哥怎么了?” 阿蘅顺着哥哥的头发,声音带着几分欢爱后的慵懒。 “你都不理我,是不是提裤子不认人了。” “我没有不理你,我有在听你说话。” 现在,他们的身体是亲密地贴合一起的,比血缘更直白地交融在一起,仿佛天生就该这样,是为彼此而存在的。 “妹妹……” “嗯?” “妹妹……妹妹……妹妹……bb……” 何之晟像是不知疲倦的,一直贴在阿蘅的耳旁喊她,“好喜欢妹妹呀,好爱你,我们永远不要分开。” “本来就不会分开呀,为什么会分开,你只要乖乖听我话,我不会不要你的。” 可是他忍不住会多想的,他害怕终有一天萧之蘅会厌弃了他,转头跟别人走了。 何之晟最极端地想过,或许他死了,妹妹就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了。会难过,会哭,可能还会懊悔……每每想到这,兴奋便占据了他所有可支配的情绪,立马就有去死的冲动,他迫不及待地想看见妹妹为了他而崩溃大哭的,那是因为是在乎啊,只有在乎才会难过。 就像妥协同他来Y国一样。 好喜欢妹妹,妹妹好可爱,妹妹是他一个人的。如果妹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就好了,他们永远在一起,只有对方彼此。 可以把妹妹关起来,在某一处的海岛,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家里——而这卑鄙阴暗的念头很快便被他压制消散。 阿蘅撑着身子,用手指戳着哥哥的喉结玩。她嘴巴小小的,唇肉肉嘟嘟的,时常给人一种索吻的错觉。 他不禁低头含着那柔软的唇瓣吮,轻轻用齿磨着唇珠。 好痒的,阿蘅忍不住笑。 她笑,何之晟也不自觉地弯着嘴角,“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煮东西吃。” 倏地,萧之蘅脸上的笑容僵掉了。 “我新学了好多菜,还会煲汤了,你想喝什么?” 他说得极为自信,完全没看见妹妹的脸比菜还要绿。 “我不饿,我还是想跟哥哥多待一会,我们就这样不好吗?我喜欢这样靠在你怀里……” “可是你——” “我真的不饿,只要看见Eric哥哥,我就好开心了。” 阿蘅赶紧抱住他,以防何之晟真的跑去给她煮什么东西吃的。 78 “Frank,你有没觉得我们身边的人怪怪的?” 萧之蘅借着挑选东西的动作来掩饰自己与弟弟说话,“他们是在监视我们吗?” 在这点上,她很习惯了,自己身边就有萧寅时安排的,一面是保镖,一面是盯着她有没逾矩行为。 可现在这些人,阿蘅感觉好怪。 “老宅那来的。” “你是说阿公让人看着我们?” 萧之蘅瞪圆了眼睛,下意识又往那瞟,“为什么呀,我们又不是脑子有病的会发疯,看着我们干嘛啊。” “爷爷应该怀疑上你跟哥哥了,至于我们两个,大概是还没发现。” “哦,那看来是我们太不明显了,Frank,你怎么回事,你难道不应该告诉全世界你最爱我吗?连哥哥都不怕死的给阿公知道,你又怕什么?” 萧之蘅抱着一人发现也是发现,倒不如全捅破了的想法。 “你真想好了?我是没关系的。” 何之礼到底不是亲生的,就算两人的事情捅破了,还有缓和的余地。 “算啦,就是没发现也没事的,我更喜欢这样偷偷摸摸的。” 女孩笑着扑上去往弟弟脸上吧唧地亲一口,“再说了,发现就发现,他们能把我们怎样呢,阿公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啊,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只是萧之蘅唯一有顾虑的是萧寅时,她现在什么都没拿到的,手头上除了钱,还有一些散股的。她要是打定主意做富贵闲人倒真是够了,可偏偏从小就被萧寅时灌输着继承人的思想,早就将萧氏视为囊中之物了,跟那些比起来,钱有个什么用,花完了就是花完了,又不像产业一样是有不断增值翻倍的。 当然,她也得有那个能力。 目前阿蘅是要做爸妈的乖女,以后按部就班的继承家业,千万不能在现在就毁了。 好久没跟萧鹤卿联系感情了,晚上得打个电话。见面是好麻烦的,可抽个一二个小时打电话,阿蘅还是可以做到。 宋允那也得打,冷了他几月了,也该缓和一下关系,不然要是感情淡了怎么办,那就糟了。 这样想想她好忙的,最近都没空跟新认识的朋友去玩,哥哥那又看得紧。 萧之蘅还真没胆子去刺激何之晟,万一又发疯干嘛,她可受不起。想想到最后还是何之礼最好的,什么都不用她操心,脾气也好,做为男友,还不会像沉柏青那个贱人一样天天跟她吵。 何之礼在糖果区挑挑拣拣,先找了阿蘅爱吃的薄荷糖,再是自己跟哥哥都爱的软糖。 “你怎么爱这个啊,好甜的,我吃一块都要吐了。” 萧之蘅看着都牙疼,这个糖果她只吃过一次,齁死了。 “哥哥喜欢。” “Eric真是奇怪,天天管我这管我那的,自己不也照样吃这么甜的糖——不健康!你干嘛给他买,放回去。” “配咖啡就不甜了,好啦,等会我们去买披萨吃,哥哥不在,我们还可以吃别的!” 好一个哥哥不在,阿蘅瞬间忘记糖果的事情,满心想着一会要吃什么,跟何之礼一起,她可以多点一些,到时两人换着吃。 “那天auntie说了什么,我看你回家都好不高兴的。” 何之礼把蛋糕移到她手旁,自己吃的是华夫饼。 “能有什么,无非就是听话咯,按他们的意思找同圈子的恋爱啦,然后再去定好的学校上学。就这样,能有什么新花样的,说来说去就是一句,我得听话!”萧之蘅已经麻痹了,还有心跟何之礼开玩笑,“万一他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Frank,没有你我会很痛苦的。” 何之礼没吭声,老实说,萧寅时一直防着他,从小只要他想跟萧之蘅玩得时候,萧寅时就会命人找理由将女儿抱走。 而现在更是。 “Frank,你知道爸爸他希望我跟萧鹤卿一起的,可是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对他呢,我只有孺慕跟敬爱,但是没办法,女人嘛,总有很多不得已的,逢场作戏就是玩玩,没感情。要是哪天我跟他真有什么,你千万不要多想,你只需要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最爱的人是你——我喜欢你,喜欢家的感觉,而我的家里有你,还有哥哥,只有我们三个人!到时呢,我应付完他们,自然会回家找你的。” 为了以防万一,萧之蘅还是提早给弟弟打预防针的,她并没有想要违抗父亲的意思,订婚就订婚咯,反正最后东西给她就是最好的。 而深知她脾气的何之礼笑了声,嘲弄地目光令阿蘅感到些许的不自在,她咳了咳嗓子,试图想转移新的话题。 恰好她的冰淇淋苏打水上来了,阿蘅还格外要求挤厚厚的巧克力酱。 “哇,看起来好棒的,给你先喝,第一口要给我最爱的弟弟!” 每次都这样,随便拿点东西就来哄他。萧之蘅的嘴里没有一句是真话,即便有,那也是掺着假话居多。 他好不喜欢这样的,何之礼宁愿萧之蘅把丑话说明白了,也不要用甜言蜜语来哄。 “礼仔?” 阿蘅莫名感到不安,喊了弟弟的名字催他。 “确实味道很好。” 他低头喝了一口,巧克力混着苏打水,还有半融化的冰淇淋,明明也是他平常爱喝的,可现在到嘴里,又甜又腻。 甚至他还觉得好苦。 萧寅时防他无非就是害怕萧之蘅与他有什么,到底不是亲生的…… 如果没有意外,以后何家自然是要交到哥哥手里的,如果哥哥需要,他当然要会去帮忙。 但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他必须也要有自己的私产,属于自己的公司。 他想跟萧之蘅有未来的前提是自己也得有能力的,他想给萧之蘅好的生活,在她有困难的时候可以帮忙,没有借助家族,而是靠自己。 但这事情还要跟哥哥商量,不然单方面一头热也没用。 079 “什么事啊,你好神秘哦,就我们两个人,你要跟我表白吗?” 弄得什么烛光晚餐,萧之蘅怪不好意思的,还好弟弟没跟来,不然就要给哥哥知道了。 “不是,不是……我,我想找你帮个忙……” Anna羞得脸跟番茄似的,应该是当时没说清楚,让餐厅以为是情侣来吃饭。 “哦,帮忙啊……” 阿蘅慢吞吞地坐下了,见她支支吾吾的,也勾着萧之蘅的心也一上一下,“什么事嘛,我们是朋友,能帮的我当然帮啊。” “我想找你借钱……” “就这个啊?你真是——直接手机上跟我说就是嘛,还请我吃饭的……要多少啊,我一会转给你。” 她跟Anna关系不错,相比那些索取,Anna也是可以说得上心里话的人。 萧之蘅一贯对喜欢的人很大方,也没什么变态的心思来刁难。 人嘛,总有碰到麻烦的时候,帮一下也没什么。 可当听见Anna小声报了个数,阿蘅愣住了,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多少?你借高利贷了?怎么突然要这么多?” “没,没有……Miesha,我会还你的,真的,我是真没办法了才来找你借。” 借钱,无非就是低人一等的,Anna不喜欢这样,可没有办法,她也不敢找家里,又不是小钱,开口要,爸妈一定会细问的。而目前身边唯一可以借这么多的,只有萧之蘅了。 “你别哭啊,我又没说不借你。别哭……哎呀,钱当然是小事,我也没有说不要的,只是我好奇怪,你怎么突然——Anna,你碰到什么事了,我们是朋友,有事你说出来,能帮我肯定也帮你。” 见朋友哭,阿蘅也怪不好受的,不停地抽了纸递给她,而Anna掩着脸抽泣。 “你说什么,他竟然敢拿这种事情来威胁你?” 萧之蘅瞪大了眼睛,一方面是感叹Anna还真是洋气,竟然跟男友拍性爱录音带,她之前也有过想法,不过还没敢实践。另一方面……这男的真不是东西,不要脸地想拿录音带来要挟这要挟那,简直就是找死嘛。 “我不敢跟家里说,我爸爸会打死我的……” Anna想到这,眼睛又发酸了。 她也是好奇,被男友劝着,加上当时喝了酒,半推半就也答应了。事后想毁了,可男友又说了一堆的来哄。 “啧,确实嘛,要是我,我也不敢的——他人在哪嘛?” “在,在我公寓……” “哦哟,人在家里坐,钱从天上来!他是潇洒的,吃你的,用你的,还跟你睡,你不收他钱,他反倒拽得跟主子一样,哼,真不知道说你傻还是天真。这钱不能给他,谁知道他有没有留一手的,万一又没钱找你,养成习惯了,一辈子也甩不掉。” 萧之蘅倒了酒给自己喝,灌了两杯后,才继续说:“他就是笃定你要脸,所以自己才不要脸敢乱来。叫几个人,把他打一顿,关几天,老实了,也就听话了。当然啦,谁也不知道他这嘴巴跟心是不是一样的,所以,你要占据主动方,而他是被动!” “那,那我该怎么办?” “你说呢,当然也想办法威胁他啊!他要真敢乱发,你反咬他是强迫你,或者视频合成污蔑!具体呢,到时再说咯,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现在,能好好解决,我们还是好好解决嘛。” 要换萧之蘅自己就最简单了,找个人把他弄弄死一了百了,要么就找几个男的也跟他拍几部大尺度视频玩,大不了互相伤害,她最多出国避段时间就是了,真闹起来,那男的还能翻天? 可这话她也不能明说的,毕竟主意要都她出了,以后有什么事,Anna反咬她一口怎么办。 “你要先确认,视频有没有流传出去的。钱先给他,到时想个理由告他勒索敲诈,或者盗窃也行的,反正有钱嘛,找个好律师就行。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先确定视频他有没备份,有没给了谁。” 分散出去了,那就说是合成,办法有很多的,反正不能便宜那贱人。 当然,阿蘅愿意帮忙的前提还得是Anna脑子没病的,万一是个恋爱脑,那真是好心帮忙还惹骚。 080 “你喝酒了?” 何之礼一看见她就知道不对,可想到哥哥,马上低了声,“你跟谁一起喝的,怎么弄成这样?” 显然就是醉了。 他怕被何之晟撞见,忙拉着姐姐回房间,“你先洗澡,一会哥哥来了,我帮你挡一下。” 还要煮醒酒汤的。 萧之蘅也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洗澡还是会的,自己进了浴室,等里头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何之礼才松了一口气。 “Frank?你在煮什么,是Miesha饿了吗?” 何之晟下楼,见弟弟在厨房切这切那的,好不熟练地煮着汤。 “是我饿了,想弄点热的东西吃。” 他没说实话,何之礼知道,只要是有关萧之蘅的事情,何之晟一定会亲手操办。 “她人呢?怎么才回来,搞什么不知道,几点钟了——我去看看她。” “哥!” “怎么了?” 何之晟诧异地转过身。 “关于昨天的事情……” “哦,那个啊……Frank,我永远都是那句话,如果你想,你就去做,你是我弟弟,我当然希望你好啊。不过我个人认为你大学应该去M国那,到时毕业了,再去那边工作几了解市场。无论是我,还是Calvin,我们都在Y国这圈子里混的,很没意思。Frank,你既然想闯,那就尽全力做到好,去新环境认识新的人,那里或许会给你很多的启发。这边已经饱和了,你想要的东西,人脉,我都可以给你提供。” 何之晟更认为,当初弟弟就该在M国那上学的,而非Y国。 “可是家里……我怕他们不同意……” 何之礼被何家收养是因为何之晟,他就像哥哥的影子一样,学着哥哥的一切东西,就为了以后给哥哥分担。 “礼仔,那种事情不用你操心的,你只需要去学你感兴趣的,规划好以后,那么剩下的就是我要做的。我是你哥哥,我是无条件支持你,帮助你的啊。” 兄弟两人感情很好,何之晟当然希望弟弟开心去做自己想做的,而不是被家族还有他的身体给束缚。 “不过——”话音一转,“Miesha决不能去那!有宋允跟萧鹤卿在,我绝不可能放心她过去。” “说到宋允,我听说他已经连着好几月没消息了,像失踪一样,没人找得到他,学校那也没去。”何之礼搅着小锅里的汤,看那一个又一个冒出的泡,“我就怕他贼心不死,又跑来找Miesha。” “那又怎样,我妹妹那么好,被人喜欢太正常了。宋允不重要,一个三番两次触碰她底线的,Miesha就是疯了也不会答应跟他一起。况且就算她脑子真的进水同意了,家里也不会同意!别忘了,还有个萧鹤卿,那才是最麻烦的!” 确实难缠。 萧鹤卿背后是有萧寅时在支持,即便萧之蘅真的跟他交往,也是喜闻乐见的。 “我唯一怕的就是Miesha也对他存着什么心思,当年她很黏萧鹤卿,张口闭口都是什么小叔!不过是私生子,也敢觊觎我妹妹来——不过他这些年在M国有不少仇家的,只要有机会,有引燃的导火索……我相信那虚无缥缈的婚事就要变成振奋人心的丧事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天了,谁也不能把妹妹从他身边带走的,任何事情都不可以! “你怎么才来啊,我好困的 。” 阿蘅记着弟弟的话,乖乖坐在床上等他来,中途哥哥有来过,但好像有事情,坐了会就走了。 “不烫了,你喝吧。” “好难喝的,我不想喝……”阿蘅确实是醉了,扒着何之礼,不断地在他肩窝那拱啊拱,嘴里不停地喊着弟弟。 “你喝一口也可以,不然明天会头痛的。怎么喝酒了,你跟Anna吃饭还喝酒的吗?” “因为是烛光晚餐啊,当然要喝酒。” 何之礼脸都绿了,“什么烛光晚餐,你跟Anna?” “那不然跟你啊……” 阿蘅呓语般说着,她太困了,困得眼皮再也睁不开了,耷拉着头靠在弟弟怀里,睡得很沉。 而何之礼垂眼看了她一会,无声叹了口气,还好哥哥不知道的,不然又要疑神疑鬼地怕起来,大家一晚上都别想睡了。 081 “Frank,下雪了!” 是初雪,阿蘅拉着弟弟推开窗户,纷纷扬扬的,她不由伸手去接。 “会不会积雪呢?我希望可以堆个雪人,我们打雪仗怎么样?” 阿蘅知道哥哥是不能跑去打什么雪仗的,不然雪打完了,人也可以送走了。 “你想堆什么样的雪人?” 何之礼合上窗户,外面是冷的,而室内是干燥温暖的,他牵着姐姐往房间走,里面散着一堆没拼好的乐高。 “我希望可以堆个Snoopy啦,当然咯,要是普通雪人也可以,我不挑的嘛。” 她随便瞥了眼手机,倏地停下手上的动作。 是宋允。 “礼仔,我接个电话。” 弟弟不像哥哥,会要求她开了免提在这接通的。 何之礼微微侧身让她好出去,自己继续拼着手上的东西。 萧之蘅最近弄一份设计稿,很繁琐的,要拼很久,而最后的成果是一座乐高城市。 昨晚何之晟拼了一部分,剩下嫌累就停了。 “Sam?” 阿蘅试探地喊着他名字,宋允断联好几月了,她根本联系不到这人,国内邵杰他们也都不清楚怎么回事。 “Miesha……” 宋允应该是在外面的,沙哑的声音还夹杂着刺啦刺啦的风声。 “你跑哪去了,我打你电话都打不通!” 萧之蘅目前还是需要他的,必要时候还可以把宋允推出来敷衍萧寅时。 “你在等我几个月,我马上就可以把药戒掉了,到时,到时我们好好坐下来谈谈……” 戒断的后遗症令宋允很难受,连说话都是没什么力气的,靠着墙,强撑着身体。 “你怎么好好的……你在哪啊,Sam,你没事吧?” 到底还是朋友的,萧之蘅也怕他出什么事。 “我没事,Miesha,我只是想你了,想跟你说说话。” “我们这下雪了,M国那有下吗?” 阿蘅伸手,雪落在她的掌心,很快便化成了水。 “下了,好大的。” 宋允微微抬头,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看那亮着灯的屋子里,远远的窗边,女孩打着电话,懒洋洋地揪着窗边的绿植玩。 “Sam,什么时候我们回去一趟,邵杰他们都催呢,大家好久没聚一起了。我还是喜欢以前的生活,那时候我们都好开心的,放学上学都一起走……” 可现在大家都散开了,而以后,聚在一起的时间也只会变少的。 她与宋允从前很要好,两人做什么都要凑一块,一个电话或者信息,就能把对方从睡梦里拉出来的。 萧之蘅有些难过,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从开始,宋允就瞒着她磕药的事情,也或许是发现了宋允跟别人上床……宋允还是宋允,可是在阿蘅心里,也只会是朋友了。 “Miesha,你有想我吗?” 那端的宋允轻声问她。 “当然,Sam,我永远希望你好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即便有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但我还是想你好。” “我知道了,Miesha,你要开心,千万不要像我一样。” 距离机票上的时间也快了,宋允要往机场方向去的。 下一次见面,他会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萧之蘅面前,而不是现在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阿蘅挂断电话想回房间,不想转过身,哥哥就站在不远处,探究的目光深深地映在了她身上。 “跟谁打电话,心情很好的样子。” “是Sam……” “他为什么打电话给你?” “Eric哥哥,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难道打个电话很奇怪吗?你不要无理取闹。” 萧之蘅知道哥哥的老毛病又犯了。 “妹妹,我这是出于一个做哥哥的关心,我有责任要对你的一切负责。他干得那些事情,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何之晟攥紧了妹妹的手,仿佛怕她跑了一样,“阿蘅,难道你想为了一个外人,跟我生气吗?” “这不是生不生气,我只是——”萧之蘅无意在这个话题上过度拓展,“我要找礼仔了,他帮我拼乐高呢,而哥哥你就是偷懒睡觉。” “我昨晚给你拼了一半了!好啦,过几天放假了,我们去木屋那住几天,怎么样?在森林里的,你喜不喜欢?要不去别的国家玩?” 他有意想缓和方才争执而引起的不快,笑眯眯地揽着妹妹往房间那走,“这个假期就我们三个人一起过吧,不要有外人在的,好不好?” 082 “Eric哥哥,我们几点到那?” “马上,Frank,管一下她,把那些零食收起来。” 何之晟在开车,雪下大了,他必须专心放在前面的路上,而非坐在后驾驶咔嚓咔嚓吃着薯片的妹妹身上。 “这个味道好!” 萧之蘅抓了一把塞弟弟嘴里,像是讲悄悄话的,“哥哥最没品味了,就知道吃甜腻腻的糖!这个是不是很好吃?我新发现的!” “哪里找的,我之前都没发现。” 何之礼也觉得不错,翻着包装袋在看。 “下次我带你去找。” 阿蘅抽了湿纸巾,擦了擦手,见弟弟的注意力还在薯片上,不由笑挨着凑上去,搂着他脖子在那脸上嘬一口。 “弟弟,你怎么这样可爱呀?” 何之礼有些羞,耳尖红红的,“你最可爱。” “可是我觉得你可爱的,我好爱你哦!”萧之蘅逗他,越逗越起劲。 “要不要停车把你们两个放下去玩啊。” 何之晟冷哼了声,见这两个越玩越起劲的。 “哥哥吃醋了,快哄哥哥。”阿蘅镇定地推了推弟弟的手臂,“哥哥说我亲你了,他吃我醋了,他也想亲你。” “胡说,他是吃我醋了!” “是我,他最爱你!” “乱讲,明明最爱你的——” 两人叽叽喳喳的,像是两只小鸟一样在何之晟的耳旁,仿佛他爱的那个人马上要倒霉的,谁也不愿意承认。 “闭嘴,谁再吵,谁晚上洗碗!” 他不得不放出杀手锏,洗碗,这是三个人都讨厌的事情。 马上两只小鸟安分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很乖的,再没有搂在一起乱动或者干嘛。 “这里有两张床,我们有三个人,这怎么睡呢?哦,晚上我一个人睡,你们两个人。” 她霸道地已经做好了决定,并像是有领地意识的将自己的一只公仔放在床上,“这是我的床,谁也不能跟我抢。” 外面下着雪,何之礼在整理大家的东西,何之晟简单的打扫一下,便在厨房那煮东西。阿蘅坐在火炉旁,翻出棉花糖在那烤,香香甜甜的,待差不多了,便迫不及待地撕了点放进嘴里。 “弟弟,你吃不吃棉花糖?” 也就是嘴上问的,萧之蘅直接喂到了何之礼的面前,“快吃,我特意给你烤的。” “哇,好甜的,你好厉害啊,怎么烤的?” 阿蘅嘿嘿地笑了声,被夸了当然高兴,“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两个人又黏在一块了,一下抱抱一下又亲亲的,看得何之晟差点没把锅砸了。 晚餐就很简单,是西式的,每个人还有一碗糖水。 “Eric哥哥,你现在厨艺越来越好了,你是不是准备要去做厨师啊?” 萧之蘅飞快地将碗里的姜片挑出来,剩下的番薯是很好吃的。 “厨艺再好也没用的,比不上外面的野菜好吃。” “才不呢,哥哥就是做野菜也是好吃的……来来来,干杯,这是我特意带来的。” 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酒,萧之蘅往每人的杯里都倒了,喝着味道还蛮好。 “哥,Calvin好像跟人在搞什么项目的,我听说是医疗板块的,很多人都投了钱进去。” 何之礼虽然性子冷,但是爱运动,交得朋友也不少,消息传来传去的,自然他也知道了。 “我听说了,我也投了点进去,但这是短期的,长期来讲,我并不看好。” 何之晟是打算趁着现在还不错,套点钱就算了。 “医疗板块?你说何之裕吗?” 屋里暖气烘着,加上喝了酒,阿蘅的反应也较平常慢了许多。 医疗板块她记得这是林家主攻的地方,根据上次萧鹤卿给她的资料上看,小林先生自己也有做的,还弄了什么专利。 会不会林竹奈也有参与进去? 萧之蘅胡乱想着,无意识又给自己还有哥哥他们倒了酒。 “宋允又联系她了。” 何之晟低了声音只同弟弟说话。 “他不是失踪了吗?” “我怀疑他是去戒毒了。” 宋允倒也不傻,碰的还是新型的,相对来说,对身体的危害比其他那些传统要小很多,也不容易被发现,要是真老老实实去戒,倒也是可以的。 何之晟想到这事情就不爽,又灌了酒下肚,“得看紧了,像沉柏青这样的不能再发生了。” “她不像对沉柏青有感情。” 何之礼犹豫着说,他更怀疑萧之蘅跟沉柏青谈,一则就是跟那个什么萧鹤卿有点像,二则就是为了摆脱兄长的管控。 “等有感情就糟——怎么啦?” 何之晟变脸似的柔了眼神,低头问那伏枕在他肩上的妹妹,好温柔的,摸摸她的发顶,“是累了吗?” 确实出门很早的,因为家里距离这有段路程。 “什么?” 何之晟没听清妹妹说什么,又问了一遍。 “妈妈……” 阿蘅是醉了,这酒度数高,她根本不知道,偏偏喝得也最多,人也晕晕的。 “妈妈,我好想你啊。” …… 083 还好何之晟自己也喝了不少酒,妹妹喊他什么没 听清,反正默认就是哥哥。 “嗯,哥哥也想你。” 他搂着妹妹抱怀里,安抚性地拍着她的肩胛。 “妈妈,mommy抱……妈妈你好硬啊,我靠着不舒服。” “那我吃胖点。” “不对,你不是mommy,你是Eric……你是哥哥!” 阿蘅好像又清醒一些了,捧着哥哥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你是哥哥,你是我Eric哥哥。” 她本就坐在何之晟的腿上,因为要捧着哥哥的脸,于是何之晟弯着腰将脸低下来。 接吻就是在一瞬间的事情。 对萧之蘅而言,吻就是很寻常的,她小时候跟哥哥时常黏在一起亲,两人亲亲这,亲亲那,总觉好有意思。 “外面会不会有人?” 阿蘅搂着哥哥的头,气息不稳。 “附近就我们三个,门窗锁好就很安全了。” 何之晟已经撩高妹妹的裙子了,许是情动的缘故,进去的过程并不吃力。 “好,好舒服……阿晟哥哥,我要重一点……” “那你夹那么紧干嘛,放松点。” 何之晟拍了拍掌心下的臀部,随后便大力揉捏着,“让你别夹还要夹,哥哥一个喂不够吗?”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何之晟也不像往日那样顾着这个顾那个,回回都发狠地顶在妹妹最敏感的一处。 何之礼倒是还算清醒,只是他总觉自己在这好尴尬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说没有欲望是假的,女孩的声音娇得可以滴出水,哼哼唧唧地挂着何之晟身上。 他不由低头抚向勃起的性器,也随着姐姐的呻吟声而自己舒缓。 而那边,何之晟已经射精了,灼热的精液尽数射进了妹妹的甬道。 “嗯啊,好烫……哥哥射进来了……好涨……” 那结束一场性爱的兄妹依偎在一起,慢慢缓着酒液带来的兴奋与高潮后的餍足。 “我想喝水。” 阿蘅推了推哥哥,“我渴了,要喝水!” “给。” 何之礼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将温水递了过去。 “嗯?Frank,你怎么在这?” 萧之蘅仿佛很诧异的,似乎不记得了为什么弟弟也会在这,而目光落在他明显起反应的部位,忽然笑了声,“你也想要了吗?可以哦,你要不要也来呢?哥哥太没用了,一点也不爽。” “不爽你还要我停?” 那坐在一旁的何之晟警告性地咬了咬妹妹的手。 “要不要呢,Frank,你也不好受吧?” 萧之蘅毫无要遮的意思,洁白的身体暴露在灯光下,泛着浅浅的光泽,而脖子胸口那,落着星星点点的红印子。 何之礼当然是想的,俯下身握住姐姐的一只腿便顺着尚且湿润的甬道插了进去,还未从高潮中脱离的穴肉随即便从四面八方挤来,不断地吮吸挤压。 “你不亲亲我吗?” 阿蘅蹙着细长的眉毛,水杏似的眼里蒙着层雾气,“弟弟,你怎么不亲我?” “弟弟不亲,哥哥亲……” “不要,好痒,哥哥走开……” “为什么要我走,你不爱哥哥了吗?Frank,往上抱点,你这样会让她不舒服,妹妹喜欢别人吸她的奶,对吗?” 何之晟从身后贴向了妹妹,沿着她的后颈往下亲的,他很爱萧之蘅,可看见最爱的妹妹被他最信任的弟弟插得浪叫时,莫名的,也起了反应。 “呃啊……弟弟,你慢点,我有点痛。” “慢了,慢了你又要叫了,你不就喜欢被狠狠肏?好骚的,操你时候就流水,流了我一身,这么喜欢被肏吗?以后天天上你,让你的小逼合不拢。” “我才不要,嗯?Eric哥哥,你做什么?” 阿蘅有些吓到了,穴肉下意识收缩,紧紧咬着插在甬道里的性器,而何之礼也闷哼了声,差点射了。 “妹妹,我们试试后面好吗?我们三个人一起……” 何之晟是真醉了,要是清醒时候,绝不会提这种建议。 “什么后面,我……好痛,好痛!” “Eric,你弄疼她了!” 何之礼不高兴地望向哥哥,声音粗哑,“你要想的话,我出来就是了,别乱来,伤到了怎么办?” “我有分寸,这是第一次,第一次都不舒服的。妹妹,你忍一下,我慢点,好不好?” 何之晟自己也不好受,出也不是,进也不是,涨得还疼,又挤了好多的润滑油,还不忘指挥弟弟,“Frank,她太紧张了,你让她多流点水。” “不舒服,我不要。” “我亲亲你好不好,你别动,我亲亲你……” 何之礼也不敢做什么,唯恐伤到她,那芙蓉似的面汗涔涔的,眼角还流着眼泪,“你痛就咬我吧,我不怕痛。” “嗯啊……我最讨厌Eric了,他最讨厌!” “不,你最爱哥哥,你心里最爱的人就是Eric哥哥。”何之晟好容易进去了,喘着气在等妹妹适应。 那润滑油有助兴功能的,没一会,阿蘅就觉得有些难受,催着弟弟动动,而身后的何之晟也不紧不慢地小幅度抽插,“两个人在上你,妹妹,你看见了吗?你被两个人上的。我们都爱你,都是你的……” “都是,都是我的狗,只能听我的话……啊,不要打我……” “不是你的狗吗?被狗上还流那么多水,喜欢被狗肏啊?好紧,怎么操也操不松,都射你逼里,给你操怀孕了,喷奶——” 何之礼低头啃咬着已经红肿的奶尖,而身后的哥哥也掐着萧之蘅的下巴要她侧过脸接吻的。 “我喜欢射进来,烫烫的,我……好涨,嗯嗯,慢,哥哥快了……不,会忍不住的……啊,我,我不行的……” 两股灼热的精液都射了她的体内,三人同时到了高潮。 阿蘅累得不行,浑身软绵绵的不想动,困极已经睡去了。 而何之晟兄弟较劲似的又连着插弄几回,到底身体也吃不消,胡乱射了,带着萧之蘅去浴室清洗后,便躺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084 醒来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雪停了,屋外黑青青的叶上积着雪。 阿蘅头昏脑胀的,揉着眉心疲惫地从床上爬起来。 “你醒来啦……” 何之礼莫名有些心虚,不敢看她。 “我头好痛,我是不是生病了?” 一听她不舒服,何之礼马上摸了摸她额温,倒也没有什么异常。 “可能是喝酒了,哥哥煮了醒酒汤,你一会喝点吧。” “喝?我看最该喝的就是他自己!他竟然,竟然……我真是昏头了,还真的做了。” 女孩懊恼地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软和的面颊红扑扑的,声音甜润沙哑。 “我帮你擦了药,你还疼吗?” “疼……疼倒是还好吧,只是有点不舒服。昨晚那样的就叫内射吗?哦,原来就是射在里面啊,这样是不是就有孩子了?不过我最近吃的那个药有避孕功能的,问题也不大。” “起来了,喝汤,缓一缓。” 何之晟见妹妹套着个衬衫出来,显然里头什么都没穿的,面上一热,目光下意识回避不去看。 “Eric哥哥做什么,心虚不敢看我吗?哇,你好厉害啊,还开发新玩法的,怎么那么会呢?我真是被你肏得好爽啊,你看我身上,都肿了的,碰到都疼啊。果然禽兽不能看外表,要喝了酒才知道。人模人样谁不会装,关键时候才露馅啦——哥哥!” 萧之蘅刻意咬着尾音,面上乍看是一副好天真的模样,仿佛在同兄长撒娇的,“哥哥,你看看,你的杰作,把自己的孪生妹妹弄成这样,很自豪吧?” 她确实吃了点苦头,昨晚喝了酒,玩疯了,谁也没顾着谁。 “对不起,以后不会有了,我给你擦药。” “擦药没用的,我的心已经受伤了,难道你要把我的心刨出来擦吗?哥哥你的道歉对我而言一点也不真诚,还有你,Frank,姐姐的身体让你着迷吗?昨晚对我又舔又咬的,跟好兄弟一起上一个女的,简直不要太爽,对吧?我也很爽呢,同时被两个男的上,一个是我最爱的哥哥,一个是我最爱的弟弟,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抉择,我都不知到底是谁让我更爽了!” 她身上唯一蔽体是何之晟的衬衣,而衬衣并不能遮挡什么,松垮的领口露着大片白腻。萧之蘅往兄弟两个那近了些,撩起衣摆一刹那,何之晟兄弟兄弟的呼吸都重了。 “你——你怎么什么都没穿……不许看 Frank,别乱看!” 何之晟慌得忙要把妹妹的衣摆使劲往下扯,衬衣下是女孩柔嫩的肌肤,肌肤上留着的是他与弟弟吮咬的印子,他发觉拉扯只是徒劳,最后只能无措地望向妹妹,无声询问着她怎么办。 “我很痛。” 阿蘅只这样说着。 “我知道,对不起,妹妹,我昨天,我昏头了,你打我吧,那个药有没用的,我去附近的药房买的。” “一般般吧,你想要我原谅你吗?” 而这答案当然就是肯定的,而目光移向弟弟,也是一样的。 “好吧,那我要好好想想你们该做什么才能换取我的原谅。过程可能很长的,可是我想你们不会介意吧?我好累,你们谁抱我回床上,我要睡觉。我还想喝热热的粥,哥哥你会做吗?” “我会的,礼仔,你先抱她去房间。” 就是不会也要学。 何之晟看了妹妹一会,伸了手放在她发顶上,什么也没说的。 人是矛盾的,他对萧之蘅的感情也是矛盾的,他即可以是萧之蘅的孪生哥哥,也是萧之蘅亲密的情人,不,是爱人。 他一面恨不得将妹妹揉进身体里,为她挡去一切,而另一方面也恶俗的想着同妹妹欢爱,永远交融在一起。 何之晟的一切都离不开他的妹妹,他的记忆也都随着萧之蘅而展开,他们生来便是最亲密的,不分彼此,共孕育在一起,而后一起出生,躺在一张摇篮里。 那是他最亲密的爱人。 085 圣诞节当天,萧鹤卿来到了Y国。 “你来得真早,我以为你要很晚才到的。你最近很闲吗?竟然还能抽出时间跟我吃饭。” 萧之蘅上了车,显然也是静心打扮过的,注意到了男人的目光,惯性地弯着唇笑,“好看吗?为了今天,特意新买的裙子。” “你穿什么都好看,不过我更希望你穿得是羽绒服,外面很冷的,你穿得太单薄。” “小叔,我们的约会还是浪漫点比较好,你要永远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来看我,那我们的相处会很麻烦的。如果如果我们结婚,那么我到底是你太太呢,还是你侄女啊?或者你将我当做妹妹,女儿?这无论哪个身份,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下不去手吧?对了,怎么今天没带你的好朋友孟夏,我以为你们无时无刻不在一起的。小叔,你们可真般配,你到底是爱我呢?还是爱孟夏呢?啊,不能这样,这种比较是非常没有意义的,你的喜好决定不了我的价值。” “阿蘅,你还是话少一点比较可爱,如果胡说八道也是一种价值,那你真是稀世珍宝。你哥哥他们呢,要不要一起吃?” “这是我们的约会,带哥哥跟弟弟的,多没意思,又不是相亲结婚。” 开玩笑,让何之晟来,别疯起来把人当菜吃。 “你在吃什么?” 萧鹤卿瞥见她嘴里好像在嚼东西的。 “嗱,小熊软糖啊,不是给我的吗?” 阿蘅记得萧鹤卿也不爱吃这个。 “是买给你的,不过我记得有教过你,在外面,东西还是少吃,万一这个有毒的,你也拆了吃吗?” 萧鹤卿沉着脸,显然对她薄弱的防范意识而感到不满。 “这是你车上的,你带个毒糖果给我干嘛,好把我杀了给你女人让位吗?哇,小叔好痴情啊,真是最毒负人心呢!你要不要,我现在不喜欢这个口味了,下次换别的。” 她还往嘴里放的,顺便摸了几个塞萧鹤卿嘴里。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警惕一点没坏处。以后别人车上的东西别碰,递给你也不要吃。不管你信不信,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太早决定出国的,或者应该跟你好好讲,如果我们好好沟通,现在可能就不一样了。那个宋允,除了带坏你,还能干嘛?磕药……我甚至不敢去想他要拉你一起下水怎么办。” 有的事情不是靠钱可以解决的,那些东西都有依赖性,很多人,就是碰一点,也就沾了一辈子。如果花钱可以戒断,那都是小问题,可就怕戒不掉的,一遍又一遍。 萧鹤卿得知这事情时候已经晚了,那时他在M国 根本抽不出身赶回去,萧之蘅更是拒绝跟他联系。萧寅时那永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格,他不会管。 “是你把那个死鬼Allen的事情闹大的?” 阿蘅忽然想起什么,水杏似的眼睛瞪得圆圆,当时太突然了,莫名其妙就扯到了她,好像刻意针对一样,可没几天谣言就散,马上有所谓知情人透露她清白的消息。而在她回港之前,没人知道,萧鹤卿给她发了消息。 “如果不那样,你会对宋允起疑心吗?让你回港城是为了你好,我说过,我从没想过害你。” 餐厅到了,萧鹤卿先下了车,随后自己伸手扶女孩出来。 因为圣诞节,人还挺多的。 萧之蘅嫌热,到了厢房,就脱了外套,里头穿着的是黑色的,及膝的连衣裙。 “这几天,你父亲让我安排你以后要读的学校,你有什么想法吗?” 萧鹤卿是习惯接管女孩的事情了,很早以前,他那异母哥哥就将自己的女儿甩给他来照顾。 “随便咯,我又没决定权的,去哪还能我说了算?” 萧之蘅无所谓地喝了口酒,相比学校,仿佛窗外更令她着迷。 “鹤卿,我们是一样的,小时候老宅那讨厌我们,现在又都被爸爸控制着一切。从前多好啊,就我们两个人的,我们每天都在一起,你也只有我一个……我现在什么都由不得自己,爸爸说了,只要我不听话,就断了我的卡,你也知道啊,何家既然把我送走了,肯定也不会给我太多什么的……我好失败,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用……” 阿蘅就像幼时一样,把脸埋在萧鹤卿的怀里哭,“爸爸说了,如果我不跟你订婚,那就给我找别人,不然就收回给我的一切。” “不会的,阿蘅,没人会跟你抢的,小叔会帮你的,别怕。” 而萧鹤卿也如从前一样,耐心地拍着女孩的背,而后抹掉她脸上的眼泪,“萧氏只会给你,不会给别人的。” 086 萧之蘅讨厌新年,因为每每那个时候,她都像一个抢手货似的被萧何两家争夺来去。 通常是萧寅时成功的,从前他提早命人将萧之蘅藏起来,隔绝了外界的联系,而除夕当晚,他与何允怡又不回家,只留下萧之蘅与萧鹤卿两人对着满桌子的菜。 而后来萧鹤卿出国了,于是满桌子的菜对着的人只有她一个。 萧寅时看得很严,以防何家的人联系,于是让人严守着,既不让萧之蘅出去,也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偶尔她会回港城,何世麒夫妇就守着她身边,只要她开口要的,全部满足。 她今年是不准备回去了。 趁着长假,萧之蘅又回了一次国,在港城住了几天后,她比何之晟兄弟提早去了大陆。 “最近有发生什么趣事吗?” 萧之蘅在郝语知家里,两人好久没见,准备彻夜长谈。 “你想听哪方面的?沉柏青在跟我们打听你的消息,听说你上次回国碰见他了?” “当然,简直就是晦气!” 提到这个她就来气的,不知沉柏青这个脑残怎么想的,在何之晟给她水果的时候,莫名其妙来了句她不爱吃。 何之晟当场就黑了脸,这死人还弄了别的东西递来,说她爱吃的是这个。 “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吵架了?” “吵架算什么,要不是隔得远,我抽死他!” 郝语知是见怪不怪了,萧之蘅跟沉柏青交往初期很正常的,一起吃饭一起放学,萧之蘅甚至还会在沉柏青打球时候去买水特地送去。 后面就开始不对了,两人没说几句就开吵,火起来直接互砸对方的东西。 不过郝语知倒是提醒她了,萧之蘅还要去一趟叶家送东西。 叶何两家是姻亲,那何夫人本是姓叶,因为幼时被偷拐,于是碰到了养父何诚介,最后一家去了港城定居。她同叶家关系一般,性格也是与叶家人格格不入的。可何世麒是从小生活在大陆叶家,他由叶家的长辈亲自教养,所以同叶家很亲,每每何之晟来大陆,他都要吩咐长子替他回趟叶家的。而住在大陆的萧之蘅也时不时地来叶家串个门。 “你这孩子,上回跑那么快做什么,有狼追你啊?” 老爷子笑呵呵地要她坐,又要人端了她爱吃的点心。 “在外头上学怎么样?” “就那样吧,唔……那些鬼佬两面派,我看着就难受。” 阿蘅皱着眉,拿了块枣花酥吃,“外头也买不到这个,这个好吃。” “这有什么,走得时候让人给你装几盒。阿蘅,人心隔肚皮,你在外头一切都要小心,别傻傻什么都往外露啊。” 不知为什么,萧之蘅总给人很不靠谱的感觉,每每家里最担心的也是她。 “晚上留下吃顿饭,房间也收拾,回来了,就在这住几天,哥哥姐姐们都好久没见你了,你们聚一块说说话也好。” “可是我跟朋友约好晚上一起的,她等我。” “郝家的那孩子?那你把人喊家来玩,反正离得也近。” 这样做也有原因,一则是早上何家那来了电话,他那小妹特意要他多看着这孩子,别让人跑出去瞎疯。二则是上回Allen跟宋允的事情闹得有点大,介于过去一些旧事,老爷子也怕萧之蘅真被人带坏了走歪路,什么混账事都做的。 “那怎么行嘛,都说好了。” “萧寅时正愁抓不着你呢,你要再乱跑,小心他把你抓回去关家里让人看着。” 这话吓得萧之蘅瞬间老实了,她回来是瞒着萧寅时的,要是给他知道,见面是不可避免的。 倒是又要扯什么事情讲,可烦了。 “那我跟她白天玩儿,晚上我再回来。” “这倒是可以,不过咱得说话,什么时候,几点钟——这白纸黑字的说清楚,到时也好找你啊,对不对。” “那就两——九点多?” “八点半,到时我让你表哥来接。” 老爷子挥了挥手,自顾自便定下了。他冷眼看了这么多年,发现这何家孩子还是得适合严管着,否则出事闯祸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那小妹当年被纵得厉害,港城那摘星星掏月亮似得溺爱着,结果吃了大亏,这几年是稳重起来了。 眼下其他孩子都好的,唯独萧之蘅跟何之裕这两个最不让人省心,还是得狠下心管管才好。 叶家老爷子的心思如何,阿蘅是不知道的,她急着跑出去玩,拽着包就要往外跑,一阵风似的与那来叶家的沉柏青擦肩而过。 余光瞥见苏窈,点了点头,全当打招呼了。 “萧之蘅!你跑什么,上回的事情咱俩还没算呢!” 沉柏青大步上前把人拽回来,阿蘅不及他力气大,哎呦一声撞人身上。他个子高大,高着约莫萧之蘅一头的,挡着人去处,逆着光,面无表情的,“我们分手的事情还没定呢,你急着又去找什么狗东西玩?” 087 “萧大小姐,见你一面真是困难,您贵人事多,远渡重洋求学,自然把我这小人物扔犄角旮旯里了吧?” 两人随便找了个能说话的地,沉柏青凝着她好一会,冷笑说话刺她。 萧之蘅是没心的,当初追他时候也不见得多认真,心情好时候逗一下,要有地玩了,早跟人跑了。 “废话少说,你找我干嘛?我们这身份给人看见会误会的,有事赶紧说。” 就路旁的咖啡馆,玻璃窗外对着马路,萧之蘅有些烦,喝了口水侧着脸只看着马路上来去的车子。 “宋允也出国了?” “你那么关心自己问去,说不定他高兴,你们凑个对。” “你——行,我们不提他。分手是什么意思?我就出去比个赛,你莫名其妙提分手算什么?” 等他回来,萧之蘅人都办了退学手续走了。 “不识字啊?分手不认识还是不懂,少跟我装模作样说废话,分手就是分手,没劲了,不想玩了。” 那沉柏青气得想把桌掀了,瞪着萧之蘅,喘了好一会,才压着火问她,“怎样才算有劲,怎么才叫好玩,我怎么招你了,我现在给你赔不是,成吗?” 这人怎么……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很爱他,不想跟别人有什么让他伤心。” “谁?宋允?” 沉柏青的眼里划过一丝戾色,“就算是他又怎样,我抢回来就是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你去哪?” 他察觉不对,萧之蘅站起身要走了。 “懒得跟你鬼扯,就这样吧,我家里已经要给我安排婚事了,可能会结婚吧。要是我哪天离婚了,咱俩再谈谈后续吧。” “你蒙人也要有个度,你才几岁,能跟谁结婚。” 沉柏青是不信的,叶家兄弟那也没透出萧之蘅什么事来。 “骗你又没钱拿,我干嘛骗你。看来你真不知道……萧鹤卿,我的未婚夫,有机会给你认识一下。” “萧鹤卿……这不是你小叔吗?” 他要没记错的话,萧鹤卿是萧寅时的异母弟弟,人现在就在M国。 “小叔又怎么了,我乐意!我要喜欢,我亲哥哥都能结婚,更何况是没血缘的小叔。柏青,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对我爱得死去活来吧?也不可能啊,我们天天吵架……当然啦,你真那么喜欢我,也好嘛,要不介意名分什么,我们可以偷着来,只要我回国了,就找你,怎么样?我喜欢刺激,那才是最好的保鲜剂!” 她嘻嘻笑着挨近了脸,披散的长发垂落一边,若有若无地扫着沉柏青的脖子,“我们是不般配的,天天吵架,吵得我都烦了。我这人很大方的,你要介意分手是我提的,那你就对外说是你甩了我好了吧。” 这种事情萧之蘅是不在意的,谁甩谁的,又不是什么比赛,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分手了。 她不想看过程,只要最后一个结果。 “我不觉得我们有任何问题,以后也不会吵架。” 沉柏青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面无表情的,“我从没答应分手,我们现在还是一对。你跟你那什么狗屁男朋友分了,你在外头无聊随便谈,我理解你,以后别这样就行。” “我有未婚夫了!”像是故意气他,萧之蘅抱手嗤了声,“你要这样赶着给我做情人,那我真是没办法,非要倒贴——倒贴来的感情最廉价!这么廉价的感情,扔地上要我看我都嫌累啊!”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分手?” 少年执拗的问着这一个问题。 “不喜欢了,我有什么办法,变心了还能我控制啊。 ” “你撒谎!” 那还真不是,她确实说了实话。可这话显然是不能说的。 “好好好,我说实话,我说实话!柏青,我们两个真不合适,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我不可能因为你放弃很多东西的。” 她跟沉柏青,至始至终就不是一个圈子的,即便开始对沉柏青是真的动心了,但也抵不住很多外在的原因。 萧之蘅终于收了那不着调的模样,“我承认最早呢,我是对你的脸更感兴趣,可是后面我是真喜欢你呀,不然我也不会大热天去给你送水,周末还跟你出来玩。但是这些喜欢,不足以让我放弃我这个人。你的那些朋友并不喜欢我,对我也没多尊重的。凭什么?因为他们家从政,而我家是从商的?哼,柏青,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看得那样,单论从商从政来判定一个人的价值,这很可笑。我承认我脾气不好,可那又怎样,我又不是生来给人做奴隶的,有脾气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我看你那些朋友很烦的,之前是看你的面子上懒得理,以后不会了,再弄些有的没的,我不介意把事情闹大。” 沉柏青这人是好的,可也仅限于对她现在是有感情,要感情淡了,自然也就跟他那些朋友一样了。 拽什么拽,二百五一样,真要论起来,谁比谁高贵还不知道呢。 有病。 单看苏窈的事情来讲,沉柏青那圈子就没几个好货的,把人当小工使,偏偏还做出施舍的虚伪样,苏窈出事的时候,明明他们都知道,可一个个的都冷眼旁观,这很没意思,即便萧之蘅自己也没多好,她也不爱多管闲事,可苏窈这人…… 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从没想过要跟沉柏青再续什么情的。 及时止损,这是她很早就懂的道理。 088 两人的谈话最后不欢而散,沉柏青坚持不分手,也不认为萧之蘅有个未婚夫是阻碍。 简直有病,说不通的! 萧之蘅气得想把桌上的热水泼他头上,可她接受的教育以及教养让她知道这是不行的。 于是阿蘅就把水泼人衣服上。 外头在下雪,来得太匆忙,没带伞,而身后跟着个鬼一样的沉柏青,萧之蘅烦得要死,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碰见个扫把星克她! 没错的,就不该跟这人谈,就是克她的,碰见就没好事! “Miesha!” 阿蘅僵了僵,这声音…… “Frank,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何之礼要在这,那何之晟岂不是—— “Eric在叶家。”那神情清冷的少年撑着伞,仿佛没看见姐姐身后的,那个极为碍眼的东西,“不过来吗?还是我来太早,打扰你约会了。” 哦,哥哥不在呀。萧之蘅松了口气,但很快原本沉下的心又吊了起来,何之礼万一跟哥哥说怎么办,虽然不是她主动找的沉柏青,但是,但是现在…… 这在莫种意义上来说,她跟沉柏青是不是算共犯的…… “他是谁?” 沉柏青只见过何之晟,那是萧之蘅的表哥,两人生得很像,所以他印象很深。而眼前这个,显然不是的,但又好像很面熟,应该是见过的…… “喏,你不是好奇我男朋友是谁嘛,就他咯,我很爱他的,不想他吃醋,看够了,那我们走了。” “你不是有未婚夫了吗?” 沉柏青直觉有哪里不对劲的,听这人的口音,又认识萧之蘅那表哥,应该也是港城的。 “你急什么,我小叔都不管我,你还管我?我外头阿叁阿四多了去,谁敢管我!干嘛,你也想排号啊?没门儿!” 萧之蘅笑得很恶劣,懒得再废话了,伸手很自然地挽着弟弟,“走啦,我好冷的,手都是冰的。我们去吃东西吧,我饿了,我要吃热的东西。” “你衣服那么薄,活该冷。” 可少年也习惯性的把姐姐的手放自己手心捂着,两人挨得很亲密,刺得沉柏青攥紧了拳头,他想要的,从没失手过的,萧之蘅是他的,即便提了分手,那他也没答应,没答应那就还是在一起的,现在冒出个不知所谓的东西,简直就是找死! “你干嘛?别乱来,你敢动他,别怪我不客气啊!” 萧之蘅多少还是了解他的,沉柏青这人脾气很差,烈马似的,桀骜难驯,看谁不顺眼动手是常有的。多数人顾着他家里,打碎了牙混血吞。 可别人是别人,何之礼是她的弟弟,是她喜欢爱的人,萧之蘅脑子有病了,才会看着沉柏青动手打他。 这气头上的人哪里会理啊,直接抡着拳头冲上来了,何之礼顾着萧之蘅,被打了一拳。 “礼,礼仔……” 阿蘅吓傻了,赶忙要检查他受伤的地方,可何之礼偏过脸,只把伞给她,要她站着别动。 两人当着她面,打起来了。 要是何之晟,阿蘅觉得可能会被沉柏青打死,她潜意识里觉得哥哥身体不好,自然也很弱。可何之礼不一样,他身体健康,又爱运动,空了就跟朋友出去爬山扎营,还玩很多极限运动的。 这床上就能感觉出,何之礼的力气比何之晟大多了,跟牛似的,偶尔发疯弄她,能把阿蘅折磨死。 不过沉柏青也不是吃素了,这人力气也很大,放假了就被沉家扔部队里操练。之前两人吵架了,萧之蘅打他,人倒是一点感觉也没用,她自己手可疼了。 那两个打成一团,萧之蘅从开始的惊慌,到后面的麻木,她甚至觉得好丢人,又跑回了咖啡厅当不认识。 最后还是何之礼险胜,阿蘅以为是弟弟的野路子太多,直接踢人下盘,这招数太下叁滥,沉柏青还是要脸的,到底干不出来。 “他会不会有事啊?万一不行了,沉家要我嫁过去怎么办?” 阿蘅愁死了,给弟弟擦药的同时还担心着。 “嫁过去?嫁过去做活寡妇!”何之礼气得肝疼,恶狠狠地夺过姐姐手里的棉棒自己擦。 “你凶我干嘛,又不是我要你们打架的。”萧之蘅撇了撇嘴,见何之礼背着她不理,便自己贴了上去,“痛不痛呀,吓死我了,你是不是经常打架啊?我看你好厉害的。” “还好吧,跟那些鬼佬打过几次。” 他很早就出国念书的,在外面有被瞧不起针对过,那些鬼佬都是两面派,用最礼貌的面孔给他使绊子,个头也比他大的,何之礼开始很吃亏,后来慢慢的,有经验了,就是他占上风了。 “我真的跟你保证,不是我找他的,是他堵着不给我走。我都跟阿语约好去玩的,全被他搅乱了。礼仔,你是不是生气了?干嘛不理我,你这是冷暴力我。” “哦,姐姐好渊博的,还知道冷暴力,你找那个热情似火的沉柏青吧,他看着很火的,给你温暖。” “Frank,你一定要这样吗?” “那我——他跟你拍过拖,你说我会不会介意?我如果真不介意,那我脑子有毛病!”何之礼原本要说的话,全咽下了,他尽量不将矛盾升级,“你们谈了什么?” “他要复合,我用萧鹤卿做推脱,还说我有男朋友了。” “你不喜欢他了?” “我要喜欢还会分手?Frank,我没兴趣一直浪费在没必要的感情里。” 这话她说得凉薄又无情, “那就好。” 何之礼放心了,随便擦了擦,就牵着姐姐起来,“走吧,不是饿了,去吃东西。” “要不要叫哥哥来呀?” 她试探着问。 “也行吧……但不确定的,等会我打个电话。” “哥哥会知道今天的事情吗?不会知道的吧,弟弟,你不会说的,对不对?Frank,你最好了,宝宝,你爱我的,你不会跟哥哥说的,对不对?” 原来她怕的是这个! 何之礼气得想转回去再跟那什么沉柏青打一架的。 什么狗屁宝宝,听萧之蘅鬼扯乱讲。 089 萧之蘅想,那个沉柏青一定是她命中的灾星,专门克她的。 好容易哄好了弟弟,两人开开心心的回了叶家,哥哥那也编了理由混了过去何之礼的伤,一切都是好的。 哪想第二天,沉柏青又死来了。 她真的有想让何之礼再把人打一顿的冲动,就是踹残了,算她头上都没事。 何之晟面上看不出异样,脾气很好的跟几人交谈着。越是这样,萧之蘅越怕的,她知道自己这孪生哥哥没多正常的,她也一样,正因为如此,他们也从不在彼此面前戴着面具装,兄妹两个都太了解对方到底是什么货色了。 她感到不舒服,想解开胸前的几颗扣子,可又意识到这是不妥的。 “好闷啊,我要去透透气。” 阿蘅小声挨到弟弟身旁,那沉柏青目光灼灼,而身旁何之晟更是温柔地摸摸她的头,“怎么了,妹妹,不舒服吗?” “唔……有点吧,你也知道,我可能时差没倒回来。” “哦,这样啊,那去房间睡一觉吧,睡醒了,就不会难受了,对不对?” 何之晟嘴角噙着笑意,抬手顺了顺妹妹的头发,外人如何看,都是好兄长的模样,可只有阿蘅知道,何之晟时刻处于要发癫的状态,“他看你呢,看得我都心疼了,是不是还念念不忘啊?要不要我们腾个地方,给你们续前缘?妹妹这么急着从港城过来,到底是见哪个朋友呀,给我也认识认识吧。你说我现在亲你,他们会不会怀疑我们?那个沉柏青,要是知道我们的关系会怎样?我真是好想知道啊——你怎么了?” 何之晟察觉到妹妹有些不对的,皱着眉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却发现全是汗的,心一紧,倾了身子把人扶好,“怎么了,啊?” “我,我有点喘不过气……” 萧之蘅甚至说话都是艰难的,岂止是有点,她就是喘不过气了,像是有无形的手扼住她的脖子一样,最后,她再也什么都不知道了,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哥,你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厨房那有粥,Miesha醒来也可以喝一点。” 何之礼拉了张椅子坐在兄长身旁,两人都无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交谈,萧之蘅已经服了药,身上的红疹也退下了。 平日里快活明媚的面上没有一丝血色,阖着眼,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一具没有生命的人偶。 “她没醒来,我吃不下。” 何之晟用湿了的毛巾给妹妹擦了把脸,“等Miesha醒来,我们提早回去。” 他更认为就不应该回来的,如果没回来,就不会有这样多的事情发生。 没有沉柏青,更不会有过敏! “对不起,哥哥,是我没注意,才让她误食东西了。” 少年愧疚地低着脸,如果当时他多留神就好了,这事情就不会发生的。 “礼仔,你说什么蠢话,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谁让她贪吃,跟叁岁小孩抢东西玩——做事不过脑的,我跟她说了一百遍也不往心里去,这次吃了苦头,下次也不知道会不会上心。好了,不要多想,人没事就好。你脸上的伤不是摔的吧,是不是跟那个狐狸精打架了?” 昨天他就不信的,哪有人摔倒摔成这样,况且何之礼不是傻子,走路又不朝天,很难让人相信这话的真伪。 “嗯……我要带走姐姐,他不给,还打了我一拳。” 在兄长面前,他是有话说话,少有隐瞒。 “打你?他要死啊,敢打你——你干嘛昨天不说,我今天看见他就该打死他的,什么死货,连我弟弟都敢打!”何之晟阴沉着脸,显然是动怒了,“你有没事的,他都打你哪里了?走,我们现在就去沉家,什么东西!” “不用!我没事,已经擦了药,他应该伤得比我重。” “你打赢了?” “嗯。” “很好,Frank,对那种不要脸的东西就该打,打得他躺床上动不了才对!你心太软,放他一马,他还觍着脸跑来找Miesha,要是我——阿蘅!” 随着萧之蘅的清醒,谈话戛然而止。 “我怎么了?” “你乱吃东西,过敏了。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了。” 阿蘅恹恹地趴在哥哥怀里,心里只把一切都怪到了沉柏青身上。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就走。” 再待下去,也不知道还会干嘛的。 “可是我都没有跟朋友见面玩!” “你的朋友就是靠玩来维系感情吗?下次不能玩?你现在这样,谁敢跟你玩!一会把药吃了,晚上我守着你。” 何之晟懒得再跟她讲沉柏青的事情,没意思的。 “那Frank……我饿了。” 她满嘴的抱怨在哥哥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全咽回了肚子。 都怪沉柏青,这个扫把星,就该让弟弟打死他,打得他下不了床,躺个一年十年! 090 “有人找你,你要不要见?” 阿蘅在房间好无聊的,趴在床上玩手机,忽然何之晟开门进来。 “谁啊?我当然见了,是阿语吗?” “不是,我没见过的。” 没见过……连何之晟都没见过,那肯定不是她朋友范围里的,也不可能是男的,不然何之晟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那会是谁…… 萧之蘅好奇极了,伸长了脖子往门外探,却看见是苏窈。 “你怎么来啦?” 纵使心里诧异,可面上萧之蘅还是笑吟吟的,示意苏窈随便坐。 “你身体好些了吗?我听沉柏青说你病了……” 苏窈是南地人,说话也带着南地特有的软调子。 “小问题啦,沉柏青让你来的?” 倒也不是萧之蘅自作多情,只是相比起来,她确实跟沉柏青要熟,苏窈虽然也是她以前的同桌,可两人没说过几句话的。 “不,是我,是我自己要来看你的。” “哇,真的假的?” 萧之蘅受宠若惊,她这人一贯是给叁分颜色就要开染房的,那杏儿眼弯弯,面颊两侧露着一对甜蜜蜜的笑涡,“你关心我呀,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的,以前不理我,是不是不好意思啊?” 苏窈:……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过得开心吗?我送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谢谢你……” 声音很小的,可萧之蘅还是听见了,她就知道苏窈会喜欢的,可故作矜持,“不用客气,你喜欢就好。” “我没想到你会帮我。” 萧之蘅的礼物不是别的,就是帮她处理了赵舒媛那些人的干扰欺负。 “很奇怪吗?我喜欢你的脸,而且你人也不错,我既然能帮你,那也帮一手咯。”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这个想法的。” 苏窈嘴里弥漫着苦,只有萧之蘅帮她,而蒋景姝那帮人则选择无视。 “我想不通,你既然被欺负了,那为什么不找沉家呢?你不是住在那吗?” 可很快,她想起这是苏窈自己的私事,不好多问的。于是萧之蘅转移了话题,“那赵舒媛还有没找你麻烦的?我看她现在就是癫了,以后有事情,你找郝语知或者邵杰吧,我跟他们说一声,一般都能帮你的。我呢,毕竟不在国内,有心无力嘛,你——你,你哭什么?” 她吓死了,马上抽了纸递过去,“别哭啊,是他们欺负你了吗?打你了?骂你了?别哭啊,别哭……” 萧之蘅倒也听郝语知说过,欺负苏窈的那些人里,赵舒媛不过就是个小角色,真正的主谋还是沉柏青那个圈子的。 “你好好读书嘛,读书,读书……读书……然后考个好学校,就离开沉家!自己工作赚钱!我也要好好读书,我以后还要管家里生意呢,唉……长大好烦的,也不知道我以后行不行,那么大的担子给我……万一我不行怎么办……” 她想到这个也头疼的,可又不甘心只做个花钱的二世祖。 其实她要接手萧氏了,最缺的,就是自己人。 即便萧寅时真的放权了,但影响也还在的,短时间内她肯定做不了什么重大决定。 还有萧鹤卿…… 他最后一定会回国的,就算没有萧寅时的命令,他也会回来。 萧鹤卿的话不能全信,但也可以作为她对抗萧寅时的一把利刃。而萧寅时则是她用来栓锁萧鹤卿的链子。 萧寅时倒,萧氏必倒,毕竟萧之蘅也不是什么天才,不可能一上手就创多少市值的。而萧鹤卿要是倒了,那么萧寅时全部的精力就花在控制她身上,那也很糟。 无论如何,现在她还需要萧鹤卿的,就算哄也要把人哄住了。 —— 妹妹不圣母,帮人也是随性而为,只要不在伤害她利益范围的,帮个忙也没什么。她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人,看谁不顺眼也会动手的。 091 萧寅时再次抽空来了Y国,他这次来,无非是为了女儿与萧鹤卿的事情。 夜长梦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出现,他希望萧之蘅即刻就答应下来订婚的事情。 这在圈子里也是常见的,不足为奇。 “你在考虑什么,还是说你自己心中另有打算?是那个沉家的儿子还是宋家的?Miesha,你脑子摆正点,什么东西该碰,什么不该碰,自己心中清楚。” 萧寅时对她现在许多的事情感到不满,加之他听说萧之蘅与那个何之礼走得很近,于是所有的火气积攒一起,最后坐在椅子上冷冷地对着女儿说:“如果你自己不争气,那就别怪我说不管你,路都是你自己选的,再苦也给我咽下去。” 他很忙的,没说几句,便把人扔下离开。 包厢里只剩下萧鹤卿与阿蘅。 “小叔……” 女孩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颗颗眼泪从眼里落了下来,她小时候就是这样,时常含着眼泪要人抱,要人哄。 而萧鹤卿却并未如她意,沉默地望着她,目光沉沉,似乎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一个答案。 “为什么这样看我,难道你现在连哄我都不愿意吗?” “我只是在想,你跟宋允的关系是什么,我听说他为你在戒药的,前段时间在他画展上,有几副画还是他给你画的……Miesha,你真的跟他有什么吗?” “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这个词很暧昧,任何都可以称为朋友。你父亲希望我们赶快订婚,而你的意见是什么?” “我——我想晚点……”阿蘅的声音怯怯的,仰起被泪水浸湿的脸,“我还在上学,我不想别人对我的事情过多评论。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坏,他们会说我闲话的。” 闲话自然是不少的,毕竟两人对外的关系就摆在那。 “那再延几年吧,但这事情你确定是同意了,对吗?我去跟你父亲说,让他不要再插手了。” “爸爸万一不听怎么办?” 阿蘅伸手抱住他,湿答答的脸便贴着男人的一侧脖颈,“爸爸会不会骂你?” “没事,他会同意的。学校有看吗?我帮你圈了几所,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到时我把工作转到Y国,这样照顾你也方便。阿蘅,无论怎样,我们以后就是未婚夫妻,你要提早适应。” 他一手顺着女孩的背轻轻拍着,同过去一样哄着她。 “未婚夫妻会结婚吗?” “当然。” “那我以后就是会嫁给小叔对吗?” “没错。” “可是——”萧之蘅很快又意识到,孟夏这个角色是不重要的,她左右不了萧鹤卿的想法,更不会使得萧鹤卿为她留下。 那么萧鹤卿为什么会跟孟夏纠缠在一起呢?更确切的说,他们到底又是什么关系?显然两人很早就认识了,在萧鹤卿回到萧家之前…… 没人会比萧鹤卿更厌恶萧家了,他厌恶萧家的一切,尤其是老宅那的一帮人。在一些地方上,萧寅时与这异母弟弟是一样的,故而当他打压老宅那派时候,萧鹤卿便是最强的主力。 “话都是你们说了算,我又能怎么办,我最可怜了。” 女孩叹气着低下头,恹恹不乐的。 “可怜?”男人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笑话,冷嗤着捏抬着女孩的下巴,冷沉的目光扫视着她尚且还残留泪痕的脸。 “什么叫可怜?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就是可怜吗?” 仅仅这样就是可怜,那他的妹妹,因为治不起病,住不起医院,就死在回家的路上,这样又称为什么呢?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能细想去对比的。 萧之蘅最便宜的娃娃是百位数,而他妹妹呢,视如珍宝的却是商场门口的摊贩老板送的,做工粗糙,可她日夜抱在怀里不肯撒手,破了也是将棉花塞回去,再用针线歪歪扭扭地将其缝合。 他妹妹死的时候,年纪不大,好小好小,因为没有营养,面黄肌瘦的,仿佛只有骨头,轻飘飘地在他怀里慢慢冷了温度。 而萧之蘅呢,初次见面时候,那个矮矮胖胖的白团子便不怕生的要他陪着玩,脸上的肉软鼓鼓的,叽叽喳喳,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显然是被精心呵护着长大的一个孩子,从未见过底层的世界是怎样,或许最烦恼的事情无非是为了吃颗糖。那脚下的皮鞋永远沾不到泥,身上的裙子也永远不会重复着穿,更不会有缝补的痕迹。 如果萧之蘅可以称为可怜,那其他人又叫什么呢? “鹤卿,你这样看我干嘛,我难道说错话了?我确实很可怜,只是可怜的地方与别人不同罢了。当然,订婚的对象要是你,我倒也不能称为可怜了。虽然,虽然我知道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但是没关系,我相信时间会告诉我答案,终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爱得撕心裂肺。” 可她眉眼间却是一派天真,仿佛不懂情爱的孩子故作老成,念着大人的台词来获取大人们的关注。 “我现在就很爱你。” “不够,远远不够。我说了,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说起来,赵家那希望同你见面道歉,他们惹你不高兴了?” 萧鹤卿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几月前,萧之蘅给他来电话,要他把赵家教训一顿。 事情是容易的,只是他不懂萧之蘅怎么又跟赵家杠上了。 “之前不是说我欺负人么?姓赵的以为我没人管,话骂得很难听。我很讨厌他们,小叔你难道不帮我出出气吗?” 她歪着头笑吟吟地望着他,理所当然的一般。 “告诉赵家,我不会见他们的,我很忙,不是什么垃圾都要见的。” 092 “你最近跟林竹奈走很近。” 萧之蘅坐在椅子上翻着她从港城带来的相册,而何之晟在收拾着她掉落在地的拼图。 “还行吧,干嘛,想我也帮你搭根线吗?毕竟追她的人有好多的。Eric哥哥真是会玩呀,跟Frank一起玩我还不够,现在也想跟阿裕搭伴吗?” 何之晟忍了忍脾气,尽量温和着语气同妹妹说话,“你脑子泡水了是吗?” “是啊,一直泡着呢,哥哥不知道吗?也对,你压根就没有脑子的,当然不理解。” “萧之蘅!我不管你现在搞什么鬼,但是何之裕的事情你不准插手进去,尤其是小林先生——我知道你在查,但是妹妹,这事情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有,那也不该是我们自己来处理的。”他叹了口气,蹲下身,目光与那坐在椅子上的妹妹平视,“Miesha,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会帮你弄来,我是你哥哥,我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你开心了,那我也开心。而林家那些旧事涉及的人太多了,何之裕他们也是心怀鬼胎的,你何必去跟那些人牵扯一起呢?” 萧之蘅跟何之裕关系很奇怪,两人好得时候恨不得穿一条裤子,而坏得时候想拿刀把对方捅死。 这两个就是卧龙凤雏的存在,谁也不比谁好哪里。 何之晟现在就怕他那孪生妹妹被利用撺掇着参与什么事情里。若是为钱,那是小事,可要是别的…… “我说话有没听的,不管是林竹奈还是何之裕,谁都不能信,知道没?” 他发觉妹妹在发呆,没好气地曲指敲了敲相册。 “你好烦,不去管你弟弟吗?” 萧之蘅讨厌他这副管教人的模样,明明两人同样大,还是双生子的,凭什么她是被管的那方。 说不定最开始她是姐姐,而何之晟是弟弟!只是医生们记错了,所以变成哥哥妹妹了。 可这话她也就心里说,嘴上是不会讲的。 赵家如今急于想得到她的原谅,为此联系了林竹奈,许诺了好多东西,希望她可以帮忙说话。 多好啊,现在算起来,林竹奈已经欠她两个人情了。 “你最坏,我不看着你,睡觉也不敢闭眼。好了,我说得话你多少记心里,总之我又不可能害你的,对不对?” 东西理好了,何之晟也顺便帮他妹妹拼一些。 “阿晟哥哥,我要跟萧鹤卿订婚了。” 萧之蘅放下相册,赤脚踩在地毯上,弯下腰,便伏靠在她哥哥的背上,“爸爸一直在逼我,我没有办法,虽然可以拒绝,但是拒绝了,我就什么都没了。我不想做花瓶,不想跟个筹码一样等着嫁人。我想跟哥哥你一样,有自己的事业,有话语权,成为顶尖上的人,而不是被管束等分配那层的。” “跟萧鹤卿订婚就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吗?” 他同一座雕像似的,没有动,声音僵硬而沉重。 “对,我需要他来应付爸爸。” 而这代价是订婚,订婚完了就是结婚。 萧之蘅可以嫁给任何人,可唯独不能嫁给何之晟。 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名为兄妹的枷锁。 “如果我不希望呢,妹妹你会拒绝吗?” 萧之蘅沉默了,她知道这话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何之晟最终还是会妥协,只不过两人必然会大动干戈地吵一架。 可也同样,正如何之晟所说,他们是孪生兄妹,是彼此最亲密的存在,她希望她所有的决定都能得到兄长的支持,而不是被迫的妥协。 “Miesha,你能告诉我你的想法是什么吗?” 他需要一个理由,萧之蘅说服他,而他说服自己。 “我想要萧氏,我想要成为独立的存在,而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品。萧之蘅就是萧之蘅,而不是提到她,前面的冠词就是谁谁的女儿,或是妹妹,姐姐……我跟哥哥是一样的,我们唯一的区别不过就是性别。哥哥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即便不可以,那我也要去试试。我跟萧鹤卿订婚,这样在爸爸的眼里,何家与萧家的捆绑再一次的巩固,他也会放心完全地把东西交给我。 萧鹤卿讨厌萧家,他想毁了萧家,可是有爸爸在,目前他做不了任何。而我呢,在他看来显然是个孩子,没有威胁,他也希望我能接手萧氏,架空爸爸,信任他,听他的话,按他的意思将萧家毁掉。说白了,我们也是互利互惠,哪有感情的。” “萧家毁了,那你不也什么都没了?” “不会毁的,只要爸爸在,萧鹤卿就没办法的。我到底是何家的女儿,爸爸也没百分比信我,而萧鹤卿呢,即便是私生子,但也流着萧家的血。只有我爱上他了,对他动感情了,为他远离何家了,那才是爸爸满意看见的。” 而到那时,萧鹤卿也就没有存在意义了。萧寅时从没将萧鹤卿当回事,故而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爱上他。 利用是可以,动感情就糟了。 萧之蘅希望能得到哥哥的理解,而在以后,她也会需要兄长的帮助,于是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无声询问他的答案是什么。 可很久的时间里,房间弥漫着粘稠的寂静,沉默的何之晟始终维持着一个动作。 直到萧之蘅带着催促意味地喊他名字,何之晟才同大梦初醒般匆匆扔下一句话便起身走了。 “你给我点时间,叁天后我给你一个答案。” 093 何之晟病了一场,倒也没有很严重,只是显然精神状态并不好的。 何之礼推门进来,莫名觉得里头冷阴阴的,可一看室温,却是比正常还偏高。 屋里光线暗,而何之晟坐在床上,整个人都掩在了阴影之中。 “下雪了。” 何之礼听见兄长忽然这样说着,目光也下意识望向了窗外。 “Miesha呢?” “在房间,要喊她过来吗?” 何之礼怕哥哥睡了,所以要姐姐晚点再来。 “不着急,不用喊她。”何之晟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萧家要她跟萧鹤卿订婚,连爷爷那都打电话来问了。” “爸妈不会同意的。” “是不同意,可要是Miesha坚持,那也没办法。” “坚持?她疯了?”何之礼一脸愕然,不过他也想到了原因,“萧寅时用萧氏来做筹码,只要Miesha听话,东西就给她?” “没错,所以她也同意了。Frank,我拿她没办法的,她坚持要,难道我还能说不吗?” 而何之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生了病,吹了风,是感冒,吃了药就没事了,可偏偏还有心病。 “有说订婚的时间吗?” 何之礼实在受不了这昏暗的光线,便拉开了窗帘,房间也瞬间亮了不少,而何之晟面色苍白,恹恹地靠着床头。 “萧寅时希望尽快,我猜他是怕夜长梦多……而Miesha跟萧鹤卿认为要晚点——可早点晚点有什么区别!无论什么时候,都改变不了她要跟别人订婚的事实。” 而他,是妹妹永远不能见光的情人。 “哥,这事情换个角度看,也是好的。”何之礼垂着眼想了一会,“Miesha是闲不住的,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可能让她彻底收心,她身边的人断不完。” 那神色阴郁的少年眼里划过一丝戾气,“现在谁最希望Miesha能跟萧鹤卿多接触,多培养一点感情?当然就是萧寅时了,只要事情没彻底定下,他是不会安心的。而宋允,沉柏青,当然还有我!我们都是会诱发Miesha改变决定的因素,一个潜在的危险。” 所以萧寅时不会让这些人靠近的,更不会允许萧之蘅身边再多出其他的威胁出来。 至少现在是这样。 “萧鹤卿更不要说了,他既然能答应跟Miesha的事情,那他肯定也有私心在,既然有私心,也不会希望这婚事黄掉。” “他要来Y国了,听阿蘅说,他决定将工作转到这,陪我妹妹念书!”何之晟说到这,怒极反笑,“念书?他以为他是保姆啊!什么东西,我妹妹还要他来陪?不知所谓的东西,贱人!” “他来更好,与其被动的去猜他们两个见面会干嘛,萧鹤卿又什么时候来,倒不如把人放在眼皮底下。他想陪读就能陪读吗?哥,你别忘了,Miesha的事情,萧寅时也不能完全做主的。他来了,那些暗中觊觎Miesha的人必然也会收点心,而萧鹤卿自己会解决,都不用我们来管的。” “可是我还是不能,不能看着Miesha跟别人绑在一起,我做不到!”因为激动,何之晟的呼吸也急促了许多,何之礼赶忙递了水,示意他冷静。 “我们都爱她,爱是自私的,当然没有分享一说。但是现在没有办法,我们确实需要萧鹤卿!” 何之礼顿了顿,忽然放低了声音,“爷爷肯定是起疑心了,或者就是知道了。所以让这么多人看着,还把家里工人给换了。现在不是坦白公布的好时机,我们斗不过他们的,万一Miesha被送走,那才是麻烦。既然爷爷不点破,那肯定还有转机在的。这个婚事,也像个幌子 应付外面也够了。萧鹤卿只能会是有名无实的未婚夫,其他什么也不可以。哥,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以退为进,她吃软不吃硬,而你现在还生着病……不管怎样,一定要把她的心拉过来,其他都是次要的。就算多几个男人有什么呢,比起那些一次包十几个女人玩的人来说,Miesha已经很好了!” 何之晟显然被弟弟说得有些头晕,但不妨碍他觉得有道理。 于是—— “Eric!你身体有没有好点啊?昨晚你发高烧,吓死我了。” 萧之蘅一见着哥哥,便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一样,又是盖被子,又是摸额温,还贴心将窗帘又拉密了些。 “我想了一晚上,既然你想要萧氏,而跟萧鹤卿订婚是最好办法,而我也不能帮到你什么……那就去做吧,我尊重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吧,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我会一直在你身后保护你,做你最坚实的盾牌。” 还好光线暗,何之晟木着脸把弟弟为他想的台词讲出来,心里都要吐了。 好恶心的。 可显然萧之蘅是很感动的,尤其是何之礼“暗示”哥哥是因为这事情吹风而生病的,甜心里更愧疚了。 “Eric哥哥,我保证我利用完他,就把人甩掉。我不会抛弃你的,我很爱你,你是我最爱的哥哥,我爱你胜过一切,为你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你就是我最最宝贝的。哥哥你不要难受,萧鹤卿算不了什么,他就算来到Y国,我也还是住在家里啊,我不会搬出去跟他住的,你放心。”她越想哥哥越觉得可怜,唯恐一会哥哥真想不开又要干嘛的,于是犹豫片刻,还是说:“以后我跟他的聊天记录你也可以看,没关系的,我不会瞒你干嘛。” “算啦,你长大了,哥哥不能管你一辈子的,只要你心里爱我,那我就很开心了。” “不!我永远是你妹妹,我愿意给你看记录的,我希望哥哥可以开心。” 何之礼猜对了,事情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何之晟望着那靠在他怀里的妹妹,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发丝,这时候的萧之蘅很乖,就像小时候一样,眼里心里只有何之晟一人。 可为什么长大后的妹妹不是呢?如果一直那么乖就好了,就像小时候一样不好吗? 他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森冷的眸光落在妹妹的脖颈上,纤细柔软,很脆弱的地方,一折仿佛就能断了。 “Eric,你的药。” 何之礼忽然出声,也令萧之蘅反应过来她哥哥还生着病,要多休息。于是脱离了兄长的怀抱,起身往门那走 。 “对了,哥哥你要吃药的,楼下还有一碗,我去给你拿。” 门被关上,何之晟嘴角的弧度迅速合拢,面无表情地重新靠回了原来的地方。 “我还是不能接受,Frank,我只要想到她会跟别人订婚,我就想把那个人撕碎!” “可是现在事实已经就是这样,撕碎了萧鹤卿,还会又下一个!就算家里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又怎样,没有人会同意的。他们只会加快了给Miesha找男人的速度,巴不得有个新的狐狸精来诱惑她!” 说来说去,还是能力的问题,他们现在离不开家族,只能被迫学会妥协。 “总有一天,她会彻底属于我们,住在我们的家里,也只有我们。” 何之礼的声音平静得没有起伏,那逐渐摆脱青涩的面孔也随着黑暗隐藏,“她想要自由,那就给她自由。玩累了,她自己会回来的。” 他太了解萧之蘅了,对什么事情都不过叁分钟热度。爱玩是真的,可这其中不乏有挑衅何之晟的意味在。 何之礼很早就告诉过兄长了,吃惯糖的孩子是戒不掉甜的,只有苦过才会明白珍惜。 可何之晟永远狠不下心,更舍不得让他妹妹伤心。 他们还是太小了,与庞大的家族相比,他们是那样的渺小,小到即便少了他们,何家照样是何家,依然会有人补上他们的位置。 “再等等吧,再等几年,也就是几年。” 何之晟听见弟弟呓语般说着,像是安慰他,可更多也是安慰自己。 微弱的光线映着何之晟苍白的脸上,死寂弥漫着,他想了许多,可无一不是怎样能跟妹妹彻底在一起的,而这些的前提,他必须要进安元,站稳了脚跟。 确实需要时间啊…… 还要等的。 —— 上卷已经完成,大概的信息背景也给了。而下卷开始就是成年以后的事情,应该要过段时间更新,因为接下来的时间有很多趟的旅行。 大家有问题可以留言,我看见都会回复的。 094低调 苏窈小时候生活在南方,南方的冬天湿冷透骨,仿佛穿再多的衣服也抵挡不住。而来到北方后,她又体会到另一重的冬天。 其实仔细想想,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待久了,自然而然也习惯了,即便她还是喜欢南地的,可因为种种原因,到最后她还是留在了北方工作。 她成年后就搬出了沉家,后来的学费是靠自己的兼职与奖学金,加上零零碎碎的什么比赛奖金,学校给的助学金,也攒了小部分。 苏窈大学毕业后就工作了,她没办法再继续往上学,即便她想,可现实有很多原因逼得她暂时放弃这个念头。 或许以后会有机会,只是不会是现在。 现在工作的这个公司大体还是不错的,,部门有很多,其中的各个门道也不少。 她当年不懂,也不会有人教她,于是在实习期间吃了不少的暗亏。 不过苏窈没有想久留的打算,她有她的计划,这里的工作不过是给简历上添个光彩罢了。 打完卡,来到自己的位置,便看见桌上放着一个纸袋。 “你怎么来那么晚啊,吃过早餐了吗?我买的时候顺便帮你带了,但是你没回我消息。” 闻言,苏窈赶忙打开手机,果然看见有未读信息。 时间是在她赶地铁的时候,那会苏窈又累又困,顾及不到什么消息的。 “谢谢,多少钱,我转给你。” “你看你,就是一份早餐,跟我客气什么啊。老同学,我们之间可不要见怪。嗱,你看,那个大领导来了,架子好大的,得把东西收一收,等他走了再吃。” 许是常年在国外的缘故,女孩的国语说得有些怪,但好在能听懂。 …… 苏窈不由瞥了眼来巡视的上级,那是个很麻烦的中年男人,老是分配与工资不匹配的工作活,还喜欢以过来人的口吻来教导人。 他虽是上级,其实也是部门里的小小领导,偏偏私下的做派活像这公司的大老板大股东。不少的实习生都被他刁难过,甚至还有被占便宜的。而他一直相安无事的原因在于他也是个关系户。 “他怎么跟陀螺一样,转个不停,看着真是烦。” 身旁的女孩皱眉抱怨,这令苏窈想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高中时候,她与萧之蘅做同桌,时不时就听着女孩抱怨这抱怨那。 说得时候她是烦躁的,可抱怨完了,气也就消了。 萧之蘅从来不会在小事情上过多停留,更不会令这些杂碎的事情影响心情,她总有办法把自己哄高兴,高兴了,也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苏窈刚见到萧之蘅时候,以为自己眼花认错人,她怎么想也没想到,新来的实习生里竟有萧之蘅的一份。 问她原因,女孩只叹了口气,绷着一张嫩生生的脸说你不懂。 确实不懂,两人好些年没联系了,即便苏窈暗暗留心着她的消息,可听到最多的就是萧之蘅人在国外,一直没有要回国的打算,还有传出她准备定居Y国了。 最开始,她本想去的公司其实是—— “他们干嘛老是让我干活?我才刚来,就有一大堆事情分给我,那为什么其他人那么闲不用做事?” 萧之蘅好不理解,相比其他的实习生来说,她的工作量总是很多。如果说工作忙,可办公室刷手机短视频的大有人在。 “你匀一些给我,一会我给你弄了。” 原因苏窈当然清楚,她当时也是这样过来的,若真要问为什么,无非就是背景出身的问题。 气度谈吐不会骗人,萧之蘅显然就是被富养长大的孩子,加上她也是海外留学回来的,当然知道她家庭条件不错。 可这不错与其他那些用着奢牌品的实习生相比,萧之蘅也不算什么了。 “我不需要你帮我,这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工作。分配任务的这个人完全可以交给他带的那个实习生!” 这些萧之蘅是不明白的,她在此之前从未受到过不公平的待遇,于是现在,也不会知道自己早已被人比较排了位。 “Miesha,你现在就是找他们,他们也有一大堆理由来反驳你,他们总有一堆管冠冕堂皇的借口,你说不过他们一帮人的。” “你以前也是这样吗?” 过了好久,萧之蘅才闷闷地坐回了位置,赌气似的把文件啪地放桌上好大声,响在办公室每一人的耳朵里。 “嗯,很多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于是也这样对着新来的人。” 尤其是新来的,没有背景的人。 这种默认的,如潜规则一般,一代传着一代。 “可是这就是不对的,我拿了这么点工资,可付出的劳动是这工资的好几倍,这完全不匹配!” 确实不匹配的,苏窈叹息,她每每看见这大小姐被恶意压榨就心梗,眉心直跳,唯恐哪天萧之蘅真受不了了把这公司给灭了。 “怎么了,Miesha,你看起来情绪不太好。” 中午吃饭,萧之蘅同关系还不错的实习生一起吃。 “可能不舒服吧,不用管我。” 阿蘅闷闷地戳着米饭,看什么都是不顺眼,方才有个方案出了岔子,竟然还有人把锅甩给她! “刚才那事情,他们也是看碟子下菜。主要他们也觉得你好欺负,而待你的人也是。Miesha,你要不要来我这个小组,带我的这个人还不错。” 齐乐一贯吃得不多,差不多了,便也放下筷子。 “苏窈可能不适合你,她的能力虽好,可在这个公司,部门,并不起眼,也说不上话。” “我觉得苏窈很好,我很喜欢她,在她身边也学到很多。” “OK,既然这样,那就当我没说。” 齐乐停止了话题,很多事情是讲究你情我愿的,既然萧之蘅自己觉得没什么,那她何必再做恶人来多嘴。 “我还有一堆工作,先走了。” 留下也是烦,萧之蘅端起餐盘就走了,齐乐明显地看见,她机会就没动过筷子吃的。 “她不领你的情,没必要多管。” 待人走远后,傅康才出声,他与齐乐是校友,交情还算不错。 “我不觉得这是麻烦。” 齐乐摇了摇头,相比其他人,萧之蘅是最直来直去的,说话也没什么弯子。她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也希望与萧之蘅成为一个朋友。 095野心 “怎么了妹妹,不开心吗?” 何之晟对她的事情总是敏感的,在萧之蘅一上车的时候,便察觉到了她心情的低落。 “嗯。” 阿蘅怏怏不乐的,也没有想说话的兴致。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Eric哥哥,你帮不了我的,告诉你也没有用。” “你不说怎么知道有没用。” 何之晟好笑地问她,将车停在车库后,也没有急着下车。 “我不开心的原因不是我自己,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庆幸……” 阿蘅靠躺在一边,喃喃地说道,她该庆幸她现在并不是真的去工作上班的,也不是什么背景都没有的新人。 “妹妹,有人欺负你了。” 萧之蘅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她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何之晟笑不出来,他其实一直就没想萧之蘅去接手什么萧氏,摊子太大,很累的。他希望妹妹开心,每天做着她喜欢的事情。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成为了一个集团的领导人并不是轻松活。外头听着好风光,可实际呢,最累最烦的也是他!阿蘅,如果你想找个事情打发时间,那你就回港城来,我给你安排一份工作,你就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不要!Eric,这是没有办法的,我如果想走出去,那我肯定要面对很多事情。谁也不能帮我,这是我自己必须面对的。Eric哥哥,你答应说在这事情上不会多管的。” 阿蘅有些烦,而何之晟是她最亲密的哥哥,于是她也无意识地将火气发泄在兄长身上。 “你如果爱我,希望我好,那就该帮我尽快得到我想要的。Eric哥哥,下个月我就要订婚了,这意味着什么?订婚以后就是结婚,结婚是什么,那是束缚我的绳子!如果我什么都没有,就是靠家里来生活的话,那我跟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你难道希望看见你的孪生妹妹过着金丝雀一样的可悲生活吗?爸爸现在已经怀疑我了,他克扣了我的钱,甚至都不准萧鹤卿为我提供任何的帮助!他希望有个乖女儿,而不是一个处处与他作对的萧之蘅。” 她悲哀地望着被丢在一旁的,从公司顺来的帆布包,以及自己身上好普通好普通的衣服,“我讨厌这样的生活,因为违逆了爸爸,我就要被打压,被弄到这个鬼地方做什么蠢蛋实习生,受一堆傻逼的气!他们是什么东西,说难听了,拼死拼活一辈子,赚来的钱都不够我玩一趟。可偏偏现在瞧不起我的,给我气受的,就是这群让我觉得是垃圾的东西。而原因仅仅是我没有听我那好爸妈的话。” 可为什么她要听话呢?她不是棋子,她是人,她有自己的思想与意识。萧寅时他们就一定是对的吗?打着为她好的名义真的就是好吗? 不对的,他们都是为了利,就是为了他们自己。 而萧之蘅,从被送出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一个棋子了,被萧何两家摆弄拉扯。 “妹妹,我说了,我的任何东西都是你的,我们之间从不分你我,你想要什么?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我——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得不到的。” “不会的,你想要的任何一样都会有的。” 男人安抚地亲了亲妹妹的鬓发,含笑的眼望着她,柔得似月光,鼓励包容着等待她的答案。 可萧之蘅想要什么呢?至始至终她就是想要自由,彻彻底底的自由,她想要平等,想要得到同哥哥一样的对待与期望。 不被任何人管束,不用受任何人的摆控。 但这太难了,目前为止没有人可以帮到她的,即便何之晟也不行,因为他也是那群人里的一员。 于是阿蘅眼里的光彻底黯淡下来了,像是失去所有的精力,颓废地靠着座椅。 许久,何之晟听见妹妹说:“我就要萧氏,只有手上有握着东西,我才放心。如果你爱我,那就把最好的一切都双手捧到我面前。 我想要的权利,地位,金钱……哥哥你应该都要帮我去得到。 我想要永远生活在旁人嫉妒的眼光里,成为别人最想成为的人,包括哥哥你的一切也该是我的。你也说了,我们从不分你我,那么你大可以做出真正的实际行动来让我安心。 譬如把你名下所有股份都给我,又或是你的资产?哥哥,我什么都给你了,我爱你,所以冒着被人骂的风险也要跟你在一起。那么你呢,你爱我,愿意为我去死,可是我不想你死,我希望你健健康康的,我只想要实际让我安心的东西。” 他那妹妹永远是一派天真不知愁苦的模样,极为自然与理所应当地说出自己想要的。而何之晟知道,他不能拒绝,也不会拒绝,更拒绝不了萧之蘅的任何要求。 “好,我会给你的。” 096计量 冬日的早晨对萧之蘅而言是最痛苦的,她起不来,也离不开香香软软的被窝与温暖的房间。 为了怕迟到,阿蘅睡前还叮嘱哥哥一定要叫她起床的。 可结果还是起晚了。 何之晟叫不醒她,本来也没很想她天天起早去上什么破班的,见妹妹睡得这么香,也随便了。 “几点,几点!我要迟到了,你干嘛不叫我,我明明定了闹钟!” 她慌里慌张地顶着乱散散的头发在找衣服,又因为没睡醒的缘故,头好痛的。 而相比起来,何之晟就要轻松许多,他是用了休假来找妹妹的,故而也不用处理什么公事。 “好了,妹妹,大不了就请假,有什么关系的。你困不困,要不要再睡会?我给你领导打电话咯。你是不是头有点痛?嗯……我猜你有点小感冒,还是在家休息一天好了。” “我要上班的!” “傻妹妹,公司离开你就要倒闭吗?大老板都有休息放假的一天,何况你这个实习生呢。好啦,你就再睡会,是我不好嘛,我不小心把闹钟关了,你被扣的工资,我补给你,好不好?” 何之晟嬉笑着拍拍她肩膀,起身便要去打电话了。 床太舒服了,阿蘅神情松动,可嘴上还是说道:“你这样是害我,太舒服的环境是堕落。” “好好好,我是罪人,是我害了妹妹,我勾引你犯罪,行不行?好啦,就是请假而已,能有什么大事。外面好冷的,在家不好吗?难得我们两个都有空的,妹妹,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何之晟看了眼窗外,雪积得好厚的。想着家里还有吃的,就不准备出门了。 萧之蘅莫名也不困了,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皱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什么的。 “你中午想吃什么?公司食堂的饭菜看着好油的,以后我让人给你做好送过去。” 何之晟早就想说了,他没有时时刻刻都陪在妹妹的身边,因为不放心,便要她每天拍了午餐发给他。 一看就不好吃的,还那么油。 “我的人设是普通工薪阶层的女孩子,哪有那个条件让人送饭的。再说了,你上次让人给我送东西,好高调的,我不喜欢那样!” 萧之蘅被萧寅时打发去了萧氏名下的一间子公司,最初的打算该是让她磨练磨练的,只不过萧之蘅起了旁的心思,准备在那多待几月。 “这话在你嘴里说出来真奇怪。妹妹,我不信你公司里没有人用牌子的东西。” “当然有咯,那些跟我一样的实习生就——” 她脸上的笑容猛地凝住了,刹那间,整个人的神情古怪又僵硬。 跟她一起进来的实习生多数都是海外留学的背景,家庭条件自然不差,所用的包与服饰也是牌子货。 而萧之蘅……她来这是抱有其他目的,自然低调最好。于是包是帆布包,衣服也是很普通的正式装,价格虽然不能说低,但也算不上什么大牌。 加上之前那些人旁敲侧击的打听与试探…… 原来是这样,那些蠢货靠着所谓牌子来判断着人的价值,而她什么都没有,所以干着最多的活! “怎么了?” 何之晟问她。 “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这间公司近年收益一般,萧氏总部那已经在商讨去留的问题了。 萧之蘅本想先接过来工作试试水,看看一间公司真正运营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营运好,那就是一个踏板,她有理由直接进萧氏。如果不好,那也不过是个公司,不要了就是。 可这些天下来,她发现这个公司从头到尾已经腐败透了,她完全有理由怀疑这边的账务有很大问题,高层在克扣乱吃的。 不过这也好,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切点,做出实际成绩了,这样以后做事也方便。 097重心 “你人呢?” 不出所料,萧寅时打来了电话。 萧之蘅一直怀疑她在公司被人监视,只是没有证据,而现在,她已经确定了。 但监视的那人到底是谁,还要再找。 “我生病了,请假。” 她说得毫不客气,面前摆着的一份卖相还算不错的面,有肉有蛋,菜也是绿油油的一小颗。 “你生什么病了?我让医生过去。” 萧寅时根本不信,他越发察觉这女儿的鬼心思很多,脱离掌控是迟早的事情。 而在那之前,他必须要把这变硬的翅膀折断。 “医生已经开了药,我休息一天就是了,明天就去公司。” “你是不是以为有Eric帮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男人轻笑了声,像是在嘲弄着她的愚昧。 “Miesha,你别忘了,当年我帮何家的条件就是要个孩子,而你是健康的,于是我就有了女儿。何家用你来跟我做交易,现在又跟你讲感情。怎么,这种东西你也敢接受?Eric纵使是你亲哥哥又怎样,利益当头,亲爸亲妈都能抛弃,更何况是被过继出去的妹妹。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对你这样好,接近你,不是带着目的的吗?我承认我对你的要求很严,可那也是为了你好,我希望你成才,而不是做个二世祖浑浑噩噩一辈子,找个男的就嫁了。 何家至始至终居心不良,对你也不是全心全意的真感情。在这点上,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吧? 我的傻女儿,你还是太天真了,爸妈把你保护太好,没让你知道人心是如何的险恶。何家知道我手上有林晋光的东西,而且他们也知道我是准备交给你的。 在何家看来,虽然你被过继出来,可是到底还是流着何家的血,你的东西也就是何家的。我就这样问你,你那名义上的外祖,会考虑让你进安元吗?那可是何家的核心产业,不用我来讲意义是什么吧? Miesha,爸爸还是那句话,我跟你母亲,嗯?累死累活的是为谁?还不是你,我们唯一的孩子。你姓萧,你就是我的女儿没有错,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为什么你总是不理解爸妈的良苦用心呢?他们给你点糖衣炮弹你就心软,而爸爸对你严厉些,你就烦,为什么?” 电话那端的萧寅时就像苦劝女儿回头的老父亲,掏心掏肺,罕见的用极其温和的调子同萧之蘅说话。 而其实他也没有说错,萧之蘅当然知道何家对她的感情也不是全心全意的。而整个何家,她真正相信的,也只有陈槿,她的母亲。 何夫人对她虽然也没参杂私心,可有何先生在,阿蘅也不得不防一手。 她那孪生哥哥更不要说了,巴不得她跟个废物一样依附着自己。而何之礼……… 何之礼也差不多吧。 但同样的,萧寅时夫妇也是的,他们不过是要一个听话的棋子,将萧何两家的利益捆绑彻底。 她父亲何世麒已经坐上那个位置了,如今的何家正是春风得意时候。 萧寅时说得好听,什么何家用她做交易,而实际呢,他又何尝不是用着过继的名义将两家的关系巩固。 一个个都那么虚伪,偏偏还想来她这做戏恶心人。 “我当然知道你们对我最好,可是我偶尔也想点私人空间。爸爸,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忘的,下个月不就跟鹤卿订婚么?我会听话的,你放心。” 萧之蘅不得不强打着精神做戏,直到电话挂了,才一脸不爽地将手机扔到一旁。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姑丈说你了?” 何之晟不用她回答就知道。 “好啦,别为了这种事情不高兴,一会我们出去玩,怎么样?况且他说就说咯,你把责任甩给我就是了,是我拉你不上班去玩的。” “跟你没有关系。” 阿蘅低头管自己吃面,再不吃,都要坨了。 “再等等,妹妹,你给我点时间,我不会让你受这委屈太久的。而且过几天Frank就要回来了,他会留在这边,因为他更看好内地市场,所以公司也会成立在这。” 换句话来说,就是何之礼以后工作的重心就在大陆,而非港城。加上萧之蘅人也这边,何之礼更不会走了。 098帮助 “身体好些了吗?” 萧之蘅一回公司,便得到了苏窈的关心。 怎么说呢,她觉得现在的苏窈要比高中时候亲和多了,对她也很好,有事都会帮。 “好啦,就是小感冒。” 她翻出东西,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最近萧之蘅跟着苏窈在搞一个方案的,事情有很多,因为苏窈是策划人,所以很多东西她必须要亲自做了才放心。 同小组里,还有齐乐。 “Miesha,下午我不在公司,你如果有哪里不会的,先留着,我晚点帮你看。” “你去哪啊?” 萧之蘅停了手上的事情。 “见客户。” “应酬吗?那你不是晚上都不回来了。”萧之蘅之前只听人说过,实际自己是没见过这些场面的。 “对啊,结束应该要很晚了。” “苏窈,你之前也去过吗?” 萧之蘅有些好奇,转过身面向苏窈的位置。 “有的,我做实习生的时候就有跟上司去过。” 但显然那不是很愉快的回忆,她被灌了白酒,还被迫听一些低俗笑话。 “那说不定以后我也要去了。”到时她肯定不是跟人谈判的,说不定就是边上吃菜的。 她可以给客户领导转菜盘。 酒桌应酬萧之蘅不清楚,不过早些时候,她外祖何先生跟人谈生意有带她去过,在高尔夫球场,两放各带着人,等球打完了,生意也谈成了。 “苏窈,你怎么会想来这边工作呢?我以为你毕业了还会继续学业的。这公司很一般,你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地方。” 她来的时候也没想到会碰见苏窈,不过故人重逢也令她感到开心就是。 “这个也叫差啊?不过也对……你不也来这了吗?你萧大小姐都能来,那我在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况且……” “况且什么?” 见苏窈同她开玩笑,萧之蘅也来劲了,半真半假地问:“你喜欢这边的工作环境?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你的理想薪酬是多少,你对你的上司有什么要求吗?” “那你呢?你难道一辈子都窝在这吗?我以为你会进萧氏接手你父亲的位置。” 苏窈反问她,声音也下意识压低了些。 “你好像很关心我的事情……好奇怪,你现在对我的态度特别好,当年上学时候都是爱搭不理的。难道你突然意识到我的魅力了吗?” 女孩不由倾了身子,自然而然的,苏窈也被她的气息所包裹。 “你帮了我,那对我很重要。” 每人比苏窈更厌恶高中的那段经历了,那些人像是看垃圾的目光,以及恶意的作弄,老师的无视……她并没有得罪任何人,可仅仅因为一句好玩,一个有趣,她被迫地从人变成了那些人的解闷玩意。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错,都被否定。 苏窈有过最消极的想法,但还未实施时,郝语知几人莫名地出手帮她。 “不用这样看我,是阿蘅拜托我做的,真不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有一出是一出的。” 面前的女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而不远处的邵杰几个人或是抽焰,或是嬉笑着打闹,几人慢悠悠地跟在后头。 一柱又一柱的路灯通向校外,从前认为又黑又长的路,忽然间也没什么了。 她沉默地走,沉默地听着郝语知他们的说话,偶尔话题转向她时,说一嘴。 苏窈不记得自己有多久这样不用担惊受怕了,不用害怕放学,不用害怕回沉家,更不怕下课。 “那只是一件很小的忙,我不觉得你应该被欺负。我不讨厌你,帮你是我自愿的,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 萧之蘅从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很伟大的事情,不过是顺手。 “不一样的。” 苏窈的声音低低的。 “什么?” 阿蘅没有听清,可少见的,看见苏窈浅浅笑着,于是心情也好了许多,“你有没有打算换工作?” 可这次,苏窈没有回答,仍是含笑着看向萧之蘅,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嘴里嘟囔着,竟自己也笑了。 傻傻的,少了往日的做戏虚伪。 回国 深夜机场。 萧之蘅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摸出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瞧见熟悉的身影,才欢喜地挥了挥手。 “Frank!” 她猛地撞进了何之礼的怀里,惯性使得男人不由退回了几步。 “怎么那么慢啊,我等了好久的,累死了。你是不是故意要我等的?” 阿蘅不高兴地仰着脸问他,有几月没见了,最近的何之礼总是很忙,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一缩再缩。 “弟弟,你好像有点变了,跟以前不太像。” “哪里?你又乱讲,我们不是有视频的吗?” 何之礼扶住她又要乱摸的手,“等了很久吗?肚子饿不饿,去吃点东西要不要?” “还好咯,你是不是饿了?” 阿蘅真觉得弟弟有哪里不一样了,好像每一次见面都是的。 而这种变化令她感到些许的陌生,仿佛弟弟不再是以前那个听她话的弟弟了。 “在公司怎么样,好端端的,为什么想去做实习生?” 何之礼刚开始从哥哥那听说的时候还很诧异,他本以为萧之蘅回国后,萧寅时就会直接安排去萧氏上班了。 没想到去个什么公司做实习生。 “我又不想去,可你也知道咯,我没话语权的,人家要我干嘛,我就要干嘛。Frank,听哥哥说,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对吗?” “对啊,以后就在这边了。你呢?你准备在那里待多久?” “不知道咯,走一步算一步嘛。” 阿蘅无所谓地皱了皱鼻子,勾着弟弟的手笑,“你有没有想我啊,你在外面有没有听话,没背着我偷人吧?” 她似玩笑着歪着头,可目光却一寸寸地搜寻着何之礼身上的每一处,最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是那句话,我从不喜欢跟人分东西用,更不允许别人动我的东西玩。Frank,我很爱你的,心里,眼里,都是你。所以你可别做出让我伤心的事情。” 若是从前,何之礼一定会因为她的这番话而悸动,会欢喜,更会隐秘地比较猜测着到底在她心里,是倾向与大哥还是他。 可现在,还有个现实的问题挡在两人的中间。 “你下个月订婚,订婚以后住哪里?” “为什么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住哪不都一样,如果没有你,家对我而言就像酒店,没有任何区别。” “看来是搬去跟萧鹤卿同住了。” 她没有正面回答,这无疑证实了何之礼的猜测。 “Miesha,你的未来打算是如何?从这边结束,直接空降萧氏吗?” 萧氏水太深,如果真的扎进去,那也彻底扯上干系了。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萧之蘅虚心请教,她知道,论见识与实际经历,确实还是何之礼在行。 “很多事情,其实从基层做是最好的,人脉,关系,一点点地渗透着整个公司,而且这个过程也足够你去了解。当然,这需要很多时间,费时也费力。你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人,没有值得信任的人。萧氏里面都是萧寅时的亲信,不可能全心全意帮你的。即便他退休,那也只是退居幕后,实际的控制决定权还是在他身上。” “所以我需要自己人,跟那些人没有一点关系的。” “对。”何之礼毫不吝啬地夸着她聪明,直至阿蘅都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时,他才继续说:“如果你直接上任,萧寅时当然会给你安排好路怎么走,可那样,你还是个傀儡,没有用的。但是如果你有了自己人,有了自己的亲信,那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公司是你的,股东大会时候你也有说话的权利,事情的能否也取决于你。那才叫接手,把东西彻底握在手上。” 是的,既然要给,那就应该给个彻底。 但显然萧寅时不会那么大方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所以萧之蘅还是需要萧鹤卿的,现在两人是一条船上的人,即便萧鹤卿有所保留,但这也不妨碍阿蘅需要他。 教训 萧之蘅坐在车上,冷眼看着窗外不远处的便利店,大腹便便的男人在买烟,不知店员说了什么,露着一排发黄的牙齿笑。 据说他是什么领导的亲戚,于是在公司里好威风,管这管那,还爱占人便宜。 萧之蘅与他没有接触,即便有,也都是苏窈替她挡着。 那种人,萧之蘅根本就没放眼里过,说得直白点,就是公司的老总,在她眼里也不算什么的。 可现在,就是这垃圾一样的东西,让苏窈差点出事。 阿蘅对苏窈的感情很微妙,正常来说,她们根本不算是朋友,最多是同学。可是萧之蘅爱美,爱一切美的事物,于是她不免对苏窈多关注了些。 阿蘅从不觉得自己有帮过苏窈什么,一句话的事情,何况出力的还是邵杰他们。 郝语知问她干嘛要多管闲事,确实啊,这对阿蘅来讲,就是闲事。 为什么呢? 萧之蘅自己也想不明白,想帮就帮咯,在她能做到的范围里,也没让她损失什么东西的。 她喜欢苏窈的脸,在同苏窈做同桌的时候,她空了,就照着苏窈在本子上画。 很多的灵感都是她。 她是缪斯。 再次相遇以后,苏窈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可她对阿蘅是真得很好,即便偶尔,萧之蘅坏心眼地提些要求,苏窈也照着去做了。 苏窈…… 她明明跟阿蘅是两个世界的人,完全不该撞在一起的。 彭非买好了烟,一会准备去朋友那打牌,最近手气很好,赢了不少钱。 他心情美滋滋的,不自觉哼着歌,可谁料后脑勺猛地被人敲了一棒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混过去了。 醒来时,他躺在废弃的工厂,手脚没力,不远处摆着一架相机。 “你醒啦?” 一道笑眯眯的声音,很耳熟。 “是你!” 彭非对萧之蘅是有印象的,好几次想靠近的时候,都被苏窈那死女人搅乱。 可随即他便感觉不对了,好端端的,这萧之蘅把他弄这来做什么,而且还带了这么多人! “看来你记得我,那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用自我介绍了。听说你很爱拉皮条?带着手下人去应酬,灌醉了直接送客户床上——你很爱干这种事啊?” 萧之蘅笑眯眯的,相比那倒在地上的彭非,她是惬意的,抱着手,围着人啧啧地转了一圈,“你以前干嘛,我不想管的,可是那天晚上……你灌了苏窈?” “我——” 他几乎是一张嘴,紧接而来的就是一顿打,那几个男的,不说分由地就开始打他。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一声慢悠悠地停。 萧之蘅大概看了看这姓彭的资料,很可笑的,他很疼他那女儿,百依百顺的。 可在外,干着全是不叁不四的勾当。 “你该庆幸,苏窈没事,不然今天有事的也不止你一个了。喏,看见那个相机没的?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啊,你很爱给人介绍,那想必你也很爱做这些事的。那就让男的来压你好了,她们经历的,你也复盘一遍,这样才有意思,对不对?” 萧之蘅笑着抬脚踩在他的一侧脸上,面上语气轻飘飘的,脚上发狠地碾,“你有女儿,你也很爱她。可别人的女儿就是草吗?给你欺负,给你用来安排的?你是什么东西啊?” “我,我警告你不要乱来,不然,不然我报警!你知不知道我——” “报警?”萧之蘅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笑话,“哈,你随便报,我现在给你打都可以的。你看看,有谁,敢接你的案子,敢来找我!你可以试试——我都没进过警局呢,好期待啊,真想知道,有谁敢帮你。彭非,难道没人告诉你,不要乱惹人吗?我看你很不顺眼的,从刚来的时候就是了。是你让那些人把工作都甩给我头上的吧?还敢让我背锅……你可真是该死啊!” “你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这种人,就是不知死活。” 宋允拿了东西从外头进来,阿蘅觉得奇怪,便问他:“你带什么东西来?搞那么久,难道你还带了什么工具来打他?” “他既然让你不开心,那我肯定也要他不开心咯。好啦,别浪费时间在这人身上,你去车上等我,我把这里收拾收拾,就可以录影了,很脏的,你没必要留下看。” “谁说我要看了,那你赶紧弄,弄完我们还有事情要做的。” 宋允比她晚一些时间回国,两人现在是合伙人,不仅开了一间买手店,还创了一个工作室。 “知道,你去车上等我吧,很快就好的。” 宋允催似的朝她挥了挥手。 直到阿蘅走了,他才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不断挣扎的彭非,宛若看一团死物,拿了包粉末似的东西兑水,直接灌人嘴里,“这可是新货,用你试试水,嗨翻天,这样视频才拍得带劲啊!” 合作 нā𝓲tā𝖓𝓰шò.𝒸ò𝓶 “弄好了?” 阿蘅见宋允上了车,才收起手机。 “嗯,叫得跟死猪一样。” “垃圾就是垃圾——得弄干净点,虽然这种人起不了什么风浪,但是麻烦还是最好。” “你怕什么,我就是自己出事,也不会让你沾上。” “话不要说太满,当年Allen的事情不就是教训吗?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被人留了话柄,萧家那帮老东西跟疯狗似的揪着我的茬。” “抱歉,那事情确实是我疏忽。” “确实是你的问题,不然我也不用跟萧鹤卿订婚的,说不定我们早在一起了。”圕請到渞橃網詀:𝔭o①❽.𝓬𝔩𝖚𝖇 宋允不吭声了,垂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好了,不说这些。最近你有去店里看看吗?我很久没去了,最近太忙,忙得我连睡觉都在上班。” 阿蘅像是很烦恼似的,“嗱,你看啊,就刚才那种垃圾都可以给我找麻烦的,现在的我,真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你也知道啊,我对萧鹤卿没意思的,可是我没说话权,因为反抗,于是我爸爸断了我的钱,逼我去做个蠢蛋实习生。” “你没钱怎么不跟我说,一句话的事情,哪里要你去上班。” 宋允皱着眉,说罢就真要拿出手机往萧之蘅的账上打钱。 “行了,Sam,这也是个机会。我出去虽然苦了点,但是好在也能学到东西。萧家老宅那帮人拿我做死敌,巴不得我跟萧鹤卿去死的,这样他们也好顺理成章地让我爸爸退位放权。我刚回国时候,差点被绑架,好在我福大,躲过去了。这笔账,我迟早要算清!” 主谋当然是她名义上的堂兄妹们,或是几个叔叔。那些人是一直将她视作眼中钉的,只因为她占着萧寅时继承人的位置。 而宋允显然没她那么好心态,只单单听见一个绑架,便心生惊恐,下意识便攥紧了阿蘅的手,“你有没事的,为什么不早说,你现在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这种事情当然要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没事,就是受了点轻伤,在家养了一个月。啊呀,我又没死,你用不着这样!最近我是没空管工作室的事情,辛苦你一段时间,等我顺利回到萧氏站住位置了,到时我们好好庆祝!” 至于现在,就暂时用手上的果汁提前庆祝好了。 “Miesha,你要真把我当朋友,那就应该早早告诉我,而不是事情发生以后,你用玩笑的口吻略过。” 宋允敷衍地同她碰了碰杯,还是不太高兴的。 “我当然把你做朋友,很多事情我都只告诉你一人的。Sam,我们是最好朋友,没有之一。况且我就算告诉你也没用的,人心防不住,尤其是躲在暗处的……萧家水太深,我总不可能把你一起牵扯进来吧。好嘛,我知道你是好心,那我以后有事,肯定第一时间找你啊。” “可是——” “我心里有数的,你别想太多。好啦,我们回归正题,讲工作,毕竟我们还有一重身份是合伙人来的,既然开店,那肯定是要赚钱嘛,即便现在都是亏,那以后说不定是大赚,只要熬得住嘛!” 萧之蘅现在对工作更感兴趣,感情什么都是虚的,有什么用,没钱要饿死的时候,靠爱这个东西能活吗? 没人靠得住,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回到家将近零点。 阿蘅手机调了静音,自然错过了很多通的电话。何之晟兄弟的是意料之中,她最多明天打回去解释就好了。 不过萧鹤卿…… “你要在那站多久?” 萧之蘅抖了抖,才发觉沙发那坐了个人。 “你怎么回来了?” 她回国没多久,萧鹤卿就被调派别国出差,显然就是萧寅时搞得鬼。 “时间到了,我自然回来。” 男人无声地打量着她,最后给了一个结论,“瘦了,你有好好吃饭吗?” “有没人告诉你,我差点出事被绑架。” “什么时候!” 萧鹤卿坐不住了,显然他是不知情的,甚至根本没有一点消息透出来。 “就在我回来不久。当然,我命大,躲过去了……老宅那动得手,理由很简单,就是想搞死我们两个。订婚的事情一传出去,有脑子的都能想到我到底是谁家的女儿。而老宅那本就跟我们不和,现在又知道我占了一个继承人的身份,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阿蘅其实是记不清那段记忆的,现在想想,还是一片空白,她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知道她差点被绑架。 这也因此令何之晟很长的时间都在大陆,而最近是港城那有个会议,他必须要出席,这才赶了回去,而几天后,他还是要回来的。 “老宅动得手……你父亲呢?你父亲没有一点表态?” “我又没死,他能怎样。鹤卿,你别忘了,说到底,我又不是亲生的,哪来那么多感情。” “那你,那你有没有受伤?” 萧鹤卿只觉自己的手脚发僵,声音也是勉强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瞬间,他想到了他的妹妹,若干年前,他妹妹因为治不起病,一点一点地在他怀里没了温度。 他其实有去萧家求的,真没办法了,只能去找那所谓的生父。 可萧家的那几个公子小姐拿他做乐子,要他在太阳底下跪一下午才给钱。 于是他做了,最终得到的是几张红艳艳的纸币甩在了脸上。 被钱打也是会痛的。 而他跪了一下午,只换了两千块。 都不够治病的零头,甚至那些人恶意地在纸币里参了冥币。 “小叔,我有点怕,他们已经进了萧氏,在里面站稳脚跟了。我斗不过他们的,我现在还被爸爸扔在外面,我都不知他到底有没有想我去萧氏的打算。最近好像又有人在盯我,也是老宅那的……” 阿蘅说着慢慢红了眼圈,轻声啜泣。 “不。” 男人打断了哭声,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我会帮你的,差不多下个月,你就能回来。” “可是他们——” “这不是你要担心的事情,我说了,我会帮你。” 矛盾 夜间突降暴雨,阿蘅端了煮好的姜汤,拖着步子慢慢往房间走。 “要不要喝点防感冒的药?你都不撑伞……” 她嘟囔着把汤放下,很浓的姜味在房间弥漫开。 而何之晟没吭声,沉默地靠着床头,像是睡着了。 “Eric哥哥不理我,你这是冷暴力!” “走开。” 何之晟闭着眼将脸转了方向,可阿蘅很快又凑了过去,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 “你好凶的,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不理我,我会很伤心的。” “别人说这话还能信的,你说得我完全不想理!明天一早我就回港城,以后我不会管你了,算我多管闲事,傻子一样从那边跑来。” “我——你如果不管我了,那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你打电话给我,我一定会接的!我再买一手机,就存你号码,你一打,我就接!今天是意外嘛……你生气也要把姜汤喝了……哥哥都不理我,我都这么难受了,你也不理我。” 当即,何之晟便冷嘲着嗤了声,“你有什么难受的,难受就叫你的鹤卿回来就好了。我出去咯,反正我爱淋雨,等他把你哄舒服了,我再回来。” 他只怕萧之蘅出事,急匆匆地从港城赶过来,一路上打了好几通电话,萧之蘅都没有接。上一次的事情给他带来的阴影太大了,萧之蘅因为受了刺激,在家养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才把精神状态养好的。 而他今天照例给妹妹打电话,却发现打不通的,消息也是,一看定位,还是个很偏的地方。即便知道萧之蘅没事后,他也不放心的,还是要看见人才好。 于是他推了工作过来,可他看见了什么,看见了萧鹤卿与妹妹共打一把伞从屋里出来! “你知道我对他没有感情,只有利用!我需要用他把老宅那帮人牵制住,不然我根本没办法在萧氏做事的。哥哥你为什么不能理解理解我,我跟你不一样!” 萧之蘅极少被人甩冷脸,即便现在这个是她的孪生哥哥,她也没耐性了。 “哪里不一样,你要什么我不给你,你说你要我名下所有,我即便不能马上都给你,可是不是也在一点一点地去做了!你要订婚,OK,我也忍了,没关系,你没把他当回事就好的。我永远都信你一句话,可你把我当什么!我是傻子吗?你高兴接我电话,不高兴就拉黑……萧之蘅,你有没有心,这段关系是我逼你来的吗?你不想,大可以现在断了,我马上跟家里提调派,再也不回来!” 两人的矛盾一直存在的,随着年岁越积越多。 “那怎样,你能现在娶我吗?你现在娶,我马上嫁!哥哥也看看自己的问题吧,你打电话给我,从港城过来,不就是怕我出事吗?我现在没事,安安全全在家,你难道不该庆幸吗?为什么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就仅仅我跟他一起,你就发疯吃醋。你亲妹的安全还不如一个男人重要?为了一个男人,你连问我去哪做什么都不关心。我看是你有毛病,你爱断就断,不用找我了,我也不找你,让我一个人死在大陆好了!你出你的国,在国外玩破天也跟我没关系!” 瞧瞧,瞧瞧 这说得是什么话! 何之晟气得一下就从床上下来了,站着身,居高临下地问他那妹妹,“你自己想好,事情都是你说了算,想好就不要变,要断,现在就断!” “断!现在就断,谁不断谁是狗!” 萧之蘅真受够了,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何之晟一定要扯上无关紧要的人。 “好好好,你心够狠,你要断,那就断!” 何之晟气极反笑,黑森森的眸子凝着阿蘅一动不动。看得她心里发怵,可面上强作镇定, “做什么,既然断了,那就滚,我再也不要你这个哥哥了,我不要做你妹妹了!你根本不爱我,你早就想把我甩了!人渣,不要脸!” 莫名的,何之晟突然也没那么气了,他看着坐在床上的妹妹。 这是这世上另一个自己,与他共生的,是他最亲密无间的人。 他们的争执如同拿左手打了右手,无论哪边都是疼的。他们是那样了解彼此,也深知伤害彼此的最佳办法是什么。 何之晟的妹妹是萧之蘅,萧之蘅的兄长是何之晟。 兄妹一词,是无形的兜网,将他们束缚,伦理做锁,将他们困住。 可这些鬼东西只有在乎的人才理。 “萧之蘅,你为什么哭,跟人渣断了关系不是很高兴吗?” 他半蹲下身,仰着脸问。一改方才的暴躁与烦闷。 “我现在也很难受,我跟你一样的,我也想哭,可我哭了,谁会心疼我。我妹妹都不要我了,我跟谁哭。” 手术 何之晟其实不懂,为什么妹妹总有那么多的精力花在不想干的人身上。她花出去的时间多了,于是留在他一人身上的,就很少。 他是自私的,总希望着孪生妹妹的目光只停留在他一人身上。即便默许了何之礼的存在,可私心里,还是想一人独占着妹妹。 “为什么要哭,如果不在了,没人管你,你不是很高兴吗?你希望断了我们的关系,那真断了为什么要哭?” 他叹气,重新又坐到了床榻边,伸手想摸摸妹妹的发顶,却被甩开。 “我讨厌你,既然断了,你还碰我干嘛!” “因为我是狗咯,我又不想断。” 何之晟没所谓地说着,再一次试着将手放在她身上,而这次,阿蘅没有躲开了。 “那你还跟我吵架,你最坏了,你就是狗!” “对,我是狗,那你是什么?你是大小姐!我们和好行不行,吵架的话不算数的。” “我真的很生气!你每次都这样,我说了好几遍,你每次还是会因为这些跟我吵。” “如果今晚换成是我,你从大陆赶到港城,见到我跟别的女人一起,你自己说你高不高兴?你总要换位思考一下吧,我们的脾气是一样的,我真不信你会好好态度对我。” “可是现在我就是很生气,是你太过分了。我不可能一直不理萧鹤卿的,至少现在不是。我为什么一直不让你动老宅那群蠢货,那是因为根本就不用我们来。既然有萧鹤卿在,干嘛要哥哥你脏手!疯狗对疯狗,这才是最佳匹配。” “Miesha,我不可能不介意他,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命好被接回了萧家,不然给你踩都不配,他能跟你订婚,凭什么!如果我只是你哥哥,他对你好,那我希望你幸福。可问题是我们的关系不仅于此,我会嫉妒,更想他赶紧去死!” “订婚又不是结婚,结婚又不代表永远!谁知道以后会怎样,真结婚又有什么关系,他要死更好,那他的东西都是我的。” “我看你真是脑子有病!这种想法你想也不要想,你还想跟他结婚?哼,你信不信,婚礼变丧礼很容易的。” 何之晟一脸不爽地背过她,将那碗姜汤喝个干净。 “Eric哥哥,你从港城过来,家里会不会说你啊?” 见哥哥不理自己,阿蘅又凑了上去,下巴靠着趴何之晟的一边肩上,“阿公是不是怀疑我们两个的,他以前好像还套我话。” “什么时候?” “好像是我回港城的一次,你不在。” 可萧之蘅压根不会把这事情放心上的,她要真怕,也不会跟孪生兄长有什么。 “如果家里不同意我们两个怎么办,要把我们分开——我只要一想到见不到哥哥,我就会很难受。” 她叹了口气,很烦恼地仰着脸,不自觉伸手去摸摸兄长的喉结,“他们会不会安排你的婚事?你说得没错,我们是一样的,正如你不想我有别的男人,我也不想你有别的女人,即便是名义上我也不想。” “你如果真的心疼我就把那些人断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宋允又来纠缠你。这段时间我可能没那么频繁过来,Frank也是,他暂时要跟我回港城。” “不是说他要留在这边吗?而且我最近都没见他影子,他跑哪里去了?” “你心心念念都是鹤卿,哪里管我们去哪的。他在M国那交接工作,晚点回来。” “那为什么要跟你回港城?” 萧之蘅越发弄不懂了。 “我过几天要去动手术,很多事情交给别人不放心,只有Frank我才信得过。” “你都没跟我说!为什么好端端要动手术,你不舒服吗?” “小手术,不要紧的。而且你也知道啊,我的身体现在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可是以后怎么样谁也不能保证的。我必须要时刻注意才好……国外听说有在做这方面的研究技术,如果成功的话,我打算去找那边的医疗团队看看。” 他不能有事的,无论是何家还是萧家,乍一看都是风平浪静,可背后多得是脏东西在蠢蠢欲动。 他妹妹还没有自保的能力,何之礼也没完全独立出来,他实在不放心,也不能放心。 关系 萧之蘅不放心兄长的身体,临时又跟他一块回了港城。 “今天真难得,竟然看见你回来。” 何夫人让人切了蛋糕给她,显然心情也很好的,“外面冷不冷啊,要不要喝点姜糖水?” “还好咯,不过我穿好多的,很热。” “热就脱了,这几天有新送来的衣服这些,你看看有没钟意的,不行再说。” 萧之蘅人不常住港城,可衣服这些是从不会少的,何夫人习惯帮她留意,新一季的都会让人送来。而何之桦从不用操心,喜欢什么自己去挑就好。 “晚上要不要住这?每次打电话找你都敷衍我,我很想你的,可是你都不经常回来。” “因为我最近很忙,要不了多久,我就要进公司工作了,我已经长大了,以后是要接手整个企业的。” 可是何夫人左看右看都觉她是一团的孩子气。 “那你好厉害,我跟你这么大时候只知道玩,别说工作了,亏盈都不知的。不过你这样也很好,女人嘛,就是该有工作的,自食其力,不靠人,也不求人,这样才对。” 何夫人总是笑眯眯的好脾气,仿佛闯了天大的篓子在她眼里也是小事的。 “可是我怕我撑不起来,我到现在都没一点成功的事情。” 阿蘅不免有些灰心,靠在何夫人的怀里,声音也轻轻的,“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干嘛的,接手萧氏,可是我其实没那么喜欢工作……” “可是你也在努力了,对不对?我们一步一步来嘛。 哪有天生厉害的,都是靠经验积累。我爸爸当年来港城,身无分文,穷得连住地方都没有,可现在呢,谁不知道他,谁没听过安元这个名字的。你别看你阿公现在好像很厉害,他年轻时候也亏钱,还被人骗的,最后还是我帮他跑上跑下打点,又有我爸爸出面周旋,最后才没事。哪有都一帆风顺的,那很少。你不要总想着一个结果,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何夫人搂着她靠坐着沙发,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披散的长发,“无论如何,你有这个意识,你愿意走出这一步就很好了。Miesha,家里再好,你也要有独立自保的能力,这很重要,别像我……”忽然 声音也低下去了,“我爸爸到死都不放心我的,我很不好,从没让家里省心。” 阿蘅下意识仰起脸,望向了何夫人陷入回忆的面庞。 “我……” 而楼上书房,气氛却有些凝重。 “你在搞什么东西,扔了那么大一个摊子就走人,我是这样教你做事的吗?Eric,你必须要明白责任的意义。” 何先生其实是有让人盯着这对兄妹的,尤其是何之晟。 他前脚出办公室的门,后脚就有人来汇报了。 据说当时何之晟的情绪异常暴躁,打了一套茶具,办公室里全是散一地的碎瓷桌上也乱糟糟的。 何先生有些失望,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何之晟太情绪用事了。 “sorry,爷爷。” “不该对我说,而是该对那些尽心尽力跟着你的人!他们帮你分析筹划,你呢,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你以为你是谁?Eric,我永远都是那句话,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变的,我可以把位置交给你,更可以现在再培养新的。” 话音刚落,那本低着眼的何之晟瞬间绷紧了身子,一改方才散漫的样子。 “有些事,我不想点破,我也懒得去管你。如果你能处理好,处理干净,那我没话说。可现在呢,你能做到吗?Eric,决定权永远都是留给有能力的人,而不是被庇护享福的。你现在能这么自在是因为有我们给你收烂摊!说难听点,在你这个年纪,我已经回国接管安元了,我在处理我的私事同时也没影响我的工作,以及公司利益。” 到底是从小过得太顺,很多事情都没想太多的。 “晟仔,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跟阿蘅到底什么情况?” —— 中秋快乐,祝大家的生活每天都像月饼一样甜。 责任 ρô18мχ.côм “你跟阿公说什么啊,怎么要那么久,我都要睡了。” 阿蘅趴在床上翻着新一季的杂志,听着房门开了,回头看是她哥哥,立马皱着眉头不高兴的样子。 “好了,我不是回来了嘛。你晚上怎么打算,要住这还是回家?” 这个家是指何之晟自己的住所。 他回国后便从家里搬出来了,他其实更爱自己一人独住在外。 “那都来了,肯定要住一晚啊。哥哥你又说蠢话……阿公跟你说什么,骂你了吗?你的脸——” 阿蘅察觉到了不对,凑近了要细看,可何之晟却要躲开,“做什么,今天对我这么热情?” “有人打你了。”泍呅唯❶璉載䒽址:ρõ⒅𝖇𝓉.𝒸õм “没有。” “什么没有,你的脸!是不是阿公,因为知道我们两个——为什么!我们,我们……” 因为是亲兄妹,所以就不能被世俗容忍。 萧之蘅垂着脸,像泄了气的气球,耷拉着肩膀,声音也好低的,“Eric,我有点伤心,你被打了,可我觉得自己也被人打了。” “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妹妹,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没人拦,那这些就是小事。” “他们真讨厌,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呢。我们也没有害人……” 何之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搂着妹妹贴靠着自己,“Frank明天回来,到时你们两个出去玩咯,我不管你们,要吃什么,玩什么,都不管,好不好?笑笑嘛,不然皱着眉毛好丑的,老十岁。” “老十岁也是你妹妹。” 阿蘅靠了会,又问他:“为什么不让Frank回安元帮你呢,有他在,你会省力很多。” 何之晟的身体不好,很多事情是不能亲力亲为的。这是他的致命点,也是何先生他们一直在考虑犹豫的原因。 而何之礼从小受到的教育同何之晟无差,本就是准备日后进安元给何之晟帮忙的,不想他中途改了计划去M国上学创业。 “他是他,我是我,他不可能一辈子都跟着我后面。妹妹,我肯定会比你早走的,而Frank呢,他的身体健康,又有能力,如果他照顾你,我很放心。” 有些事情要早打算,他如果好好的,那家里的事情也不算什么。可有天他不在了,那何之礼就该接过他的担子继续往下走。何之礼必须要有担起大事的能力,所以现在让他自己在外闯闯也是好的。 “我不想听这个,Frank再好也不是我哥哥。我讨厌你说这种话,以后不要说!” “可现实就是这样,我身体不好,谁也不知以后的。我能陪你几年呢,多一年也是我抢来的。阿蘅,你什么都不要管,我会把事情都安排好的。” 可萧之蘅抗拒这个话题,偏过脸只当没听见。 晚餐时候,因为方才的事情,萧之蘅没什么胃口。闷闷不乐地低着脸,恨不得脸埋碗里。 “做什么,就吃那么点,池子里的鱼都比你食欲好。” 何先生看她数米粒似的,下意识皱了眉。 “那我肚子饱有什么办法嘛。” “那就喝点汤。” “不想喝。” “阿蘅!” 何先生沉着声,警告似的喊了她名字,“我也该找你谈谈话的,家里没人说你,纵得你越发胡来!别以为我不清楚你跟萧家的人在搞什么鬼。” “我不知道阿公你在说什么。” 萧之蘅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往她哥哥那靠。 “做什么,吃饭也这样大架子。我们是你公司的下属吗?做老板都做到家了,要不要站起来给你鞠躬啊。” 何夫人嫌烦,啧了声,不耐烦地看了丈夫一眼,继而软了语气同萧之蘅说:“不想吃就不吃了,晚上实在饿,让人给你煮宵夜。” “你想好真要订婚?为了个萧氏,你真不怕自己被骗的!” 何先生是对她要同萧鹤卿订婚的事情很不满,甚至同萧之蘅吵了一架。 “我知道!我自己心里有数。” “随便你——有事记得打电话,别傻傻在那给人欺负。Frank是不是也准备在那的?你有事先找他,实在不行再打电话过来。” 何先生只觉自己多看这对兄妹就头疼,血压都要上来了。 他已经完全理解了为何当年父亲知道他与妻子的事情后会那样暴怒,动手打他更不要说了。 确实该打。 —— 国庆快乐。 106 何之礼回港第一件事是回老宅,见过祖父母后,才来花房那找萧之蘅。 不料里头空空,只有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红茶代表方才有人的痕迹。 “Miesha?” 何之礼往里头走了几步,“你在吗?Miesha——” “猜猜我是谁?” 眼前一黑,刻意压粗了的声音贴着他耳畔,何之礼想笑,可到底还是故作为难似的想了会,“是大哥?” “你好坏啊,连我是谁都猜不到!” 萧之蘅气得在他背上打了一下,“Eric才不会跟你玩呢,你都听不出我是谁,你心里没有我!” “谁让你贪玩!我都不要回头,你一靠近,就是不说话我也知道是你啊!” “乱讲,你后面又没眼睛。” 阿蘅嘟囔着从身后环住弟弟的腰,“我好想你啊,你有没想我的?” “当然,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礼物。其实好早就放在那铺子做的,这次过去也顺便去取回来。” “还是你最好了,你送的什么我都喜欢。” 萧之蘅喜滋滋地亲了亲弟弟的耳根,又伏靠着他的肩膀,“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只有你会陪我玩。” “大哥呢?” “Eric哥哥好忙的,哪里顾得上我。” “你啊……”何之礼轻叹气着转过身,即便四周无人 他也压低了声音,“哥哥明天动手术,术后还要休养几周的。这期间我会代他处理公事,不过对外,哥哥在家办公。” “我知道啊,Eric已经跟我说过了。” “这段时间里,Calvin肯定会一直让人盯着。” 得想个办法把何之裕的目光移开才是。 “这有什么,你看着吧,他肯定没空管我们的。” 阿蘅说得那样笃定,仿佛有预卜先知的本领。神叨叨地背着手饶何之礼转了圈,随后便一屁股坐椅子上喝茶了。 “Miesha,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何之礼是敏锐的,若是何之晟在场,他只当妹妹是说孩子话,听听也过了。可何之礼不一样,他本就对萧之蘅的话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反复放在肚中揣摩。 “阿裕跟林竹奈弄了个什么公司,你知道吗?” “那公司有问题?” 他记得这公司是用小林先生留下的东西起来的,好多人都有投钱进去,最近股市也是大涨,未来发展是极为可观的。 “我是股东。” 萧之蘅一句轻飘飘的话引得何之礼变了脸色,仿佛是见了鬼,神情是说不出的怪异,令阿蘅看着想笑。 “你砸了多少钱进去?” 即便外界都夸,可何之礼与兄长都并不看好。虽然都有买股,可也趁着如今大涨时抛了。 不想萧之蘅竟然也参了进来。 而且还是股东…… “我是技术入股,没有我,他们这公司也开不起来。” “你哪来的技术?” 何之礼越发觉得荒谬。 “小林先生的。”阿蘅得意地借着椅子的扶手撑起身子站起来,“我手上有他团队研发的核心技术,而林竹奈正好需要,那我就投资咯,不赚白不赚嘛。” 这事当然是与萧寅时商量过的。 “为什么你会有小林先生的东西,你不怕他们骗你?” “随便,反正这东西留在手上也没用的。我从没想涉及医药这块区域。不过我听阿裕说,你跟Eric都不看好这项目?” 不待何之礼回答,萧之蘅便自顾自地笑了声,“说你们自大还不信,你知不知道这项目背后有谁撑腰?根本不会倒的,再多钱,再多精力也不叫事。” “我还是不看好这事情,而且要是daddy知道也不会让你参进去的。” 说难听点,这项目本就服务于上层圈子的,里面的各个门道也见不得光。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好啦,Frank,我也没想在这久留的,最多再玩个一二年就退了。技术是我出的,里面的人也都是我的,等时候差不多了,我也就套现出来。” 至于以后,那就不是她该担心的事情了。 可何之礼还是不放心,说多了萧之蘅又嫌烦。 “你准备在港城待多久?” 处理完兄长的事情后,何之礼就准备回大陆了,不过若是可以,最好还是同萧之蘅一起回去。 “看Eric咯,也不急嘛,我最近都没什么事的。”想了想,萧之蘅又继续补充,“爸爸方才打电话给我,最快下周就安排我进萧氏。” “你二叔他们不是吃素的,空降进去,能力不足,怕是很难服众。” 搞不好还要被骂草包二世祖。 “不用担心,我这次回港也有一个目的就是来解决这个的。” 而且只要成功,又有萧鹤卿的加持,那她真是能迅速在萧氏站稳脚跟。 项目 会议结束,萧之蘅摁了电梯要往父亲的办公室去。 同行的还有萧寅时的二弟萧炳成,以及他那长子。 “我们还真是小看你了啊,Miesha,一声不吭就拿下了那么大的单,我还怕你刚来没适应。” 萧炳成像是唠家常似的同她说话。 “运气好。” 阿蘅目视前方,相比而言,镜中的自己更有吸引力。 “运气?这可不是运气。我听说你找了宋家搭线才谈上的?哼,果然长得好就是没得说,做什么都顺。我好几次飞马来找人家谈,诚意再好也不比不上你。” 那萧炳成的长子神情嘲弄,圈子里谁不知道萧之蘅同宋允的事情,两人说是朋友,偏偏关系又暧昧。 “羡慕啊?”萧之蘅慢吞吞地转过脸,漆黑的眸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你还真是个蠢的。” “你——” “有时间在这狗叫,不如找个师傅给你换天改命!自己命衰废物怪谁?想做女的去变性,长得丑去整容,跟我说什么,我能救你吗?实在不行就从楼上跳下去,投胎也是办法。能力不行就承认,偏要鬼扯一堆理由。怪不得人家都那样说你,我看还真是,果然笑话就是笑话,上不得台面。” “这话什么意思?” 萧炳成听着不对,还想细问,可电梯门很快就开了。 “阿蘅,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堂兄这人嘴笨,得罪人也不知道。难道……马来那对他有什么意见吗?” 本来萧炳成就觉得不对,这项目就是十拿九稳的,为了给儿子立威信,特地交给他来办。不想花了大笔钱下去,连个渣都没捞着。 可萧之蘅却不说了,笑得好诡秘,啧啧地摇着头,只留下面色难看的一对父子。 “爸,这死丫头就知道装神弄鬼,肯定是说出来诈我们的。” “蠢货!要是没苗头,我会听她的话吗?你知不知道那边的人跟我怎么说的,你得罪人了!如果不是Miesha有宋家搭线,这项目根本轮不到萧氏!” 萧炳成顾忌在公司,纵使再气也压低了声,“这段时间给我安分点,再做些蠢事,你就给我滚出国去!” 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长子竟然起了绑架萧之蘅的念头。 好在他赶紧让人停了,没有酿成大祸! “见到萧炳成了?” 萧寅时弄好手上的事情,才出声同女儿说话。 “对啊,估计现在走了,找老三他们商量事咯。” 阿蘅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悠闲地喝着助理准备好的果汁。 “他们没问你马来那项目?” “当然有啊,不过我怎么可能会真说。” 萧之蘅没进萧氏不代表她不知里面的事情。 马来那项目很重要,要是谈妥,为公司带了的利益是极为可观的。 只是那边公司很难缠,软硬不吃,不管国内哪个公司去,都没谈妥。 萧之蘅花了好多精力才得到一个见面机会,人在马来那待了好久,才把这大骨头啃下来。 “其实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把这项目抢来的。” 萧寅时本来这项目也并没指望萧之蘅能谈下来,甚至更不觉得她可以。 “Aria在马来,我借着找她玩的名义拜访了她阿公,请他帮我忙嘛。” 说白了,何之桦的外祖也不是卖她面子,是卖她亲爸何世麒的面子。 关系嘛,就是利用来利用去的,反正赚钱大家分,利益共享。 “左右你拿下来,就是你的本事!这个项目就是敲门砖,你的投名状。我看以后谁敢说我女儿是草包!加上现在有萧鹤卿在,小事上你也不用愁的。阿蘅,下一步——” 萧之蘅听见父亲的声音陡然降低,她也下意识绷住了身子提高注意力。 “你要一点点地把萧鹤卿手上的东西抢过来!别人再好也是别人,只有自己手上拿住东西了,那才是底气。” 教训 “你在搞什么,跟人家合作也不知道注意吗?” 萧寅时少见地在办公室发了大火,助理沉默地掩门出去,只剩下父女两人加个萧鹤卿。 “我不知道,我哪里知道他们会坑我!” 萧之蘅气得什么都不顾了,抹着眼泪坐在沙发哭,“我去找何之裕理论,他还搬出一堆东西来堵我,我问了律师,是我理亏,我白白给人骗钱!” 早先她的重心压根就不在林竹奈的什么公司上,都忙着萧氏的事情了。等现在回过头,心血来潮去查自己的账户时,却发现不对了。 除了开始是盈利,到后面全是亏损。更过分的是,她本就是技术入股,用着小林先生当年留下的核心技术。可现在,她手上的技术员还被挖了墙角,那公司有她没她都能运作的。 萧之蘅马上就去找林竹奈了,她最恨人把她当傻子耍。却不想那头人家是一条心,搬出一堆的东西来怼她,硬生生逼得萧之蘅必须吃下这哑巴亏。 “律师?哼,我告诉你,Miesha,这事情用不着走法律,那两个兔崽子把你当踏板踩,真以为我是死人?鹤卿,我带阿蘅去港城 这边交给你,让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知道知道,我们萧家到底是不是好欺负的种!” 萧寅时阴着脸,这技术还是他给女儿的,当时合作前,萧之蘅还拿了那边给的计划书来问他意见。 可现在呢,萧之蘅被坑了好多钱,白白给人当韭菜割。 “你回港了?” 何之晟那很快就得了消息,电话打来,心情很好的,“怎么回来不跟我说的,我让人来接你。” “不用了,爸爸带我去老宅。” “去老宅做什么,姑丈姑妈要离婚?你声音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哭什么?” “是何之裕跟林竹奈,这两个不要脸的贱人!不说了,爸爸在叫我,我晚点跟你讲。” “什么晚点——阿蘅,阿蘅!” 电话挂了,何之晟不断地深呼吸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可是没用的,他现在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何之裕跟林竹奈两人把他妹妹欺负了。 萧之蘅提到这事情眼泪就止不住掉,挂了电话,抬头就是萧寅时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哭哭哭,早跟你说做事要留心的,自己傻傻连账都不看,活该人家坑你!好了,不要哭了,这就当教训,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我要他们跟我道歉,我要把我应得的东西都拿回来!” 她闭眼就是当时在公司,何之裕咄咄逼人的样子,以及,林竹奈嘲弄的神情。那自上而下的,带着怜悯的目光。 “就这?如果真是这样,我随便扔给你张卡就行啊。阿蘅,你必须知道,我们的时间是按秒算的,就你来港城这路上,完全可以做许多事,大到一个项目,小到坐在办公室听你的下属汇报事情。我干嘛要带你来这讨说法,因为你被人坑了!人家把你当白痴利用,还用你做噱头拉了好多投资!这是把你踩脚下不当回事——你要什么道歉,那是你应得的,还用说吗?不把那两个扒皮抽血,你看以后人家怎么笑你啊!” 萧寅时强忍着骂人的冲动,好一会,才缓了语气,“行了,不要哭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那么几块钱,爸回头再多打给你好了吧。钱么,就是数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必要哭,啊?你妈妈在回港的路上,最快也要半夜到。不过这没关系,有爸在,爸爸会让那两个混账东西知道,到底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 萧寅时带女儿回来得很突然,完全没告诉任何人的。他做事向来独断,也没爱和人商讨的意思,直接到了何家的老宅,找何先生。 “阿蘅!” 何先生本看见萧之蘅时,严肃的神情顿时柔和下来,而当瞥见萧寅时后,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你来做什么?” 何先生对这姓萧的是没一点好印象。 当年他是不同意何允怡跟这人的婚事,只是拗不过女儿没办法,才退步了。 但退步归退步,平常听见萧字就头疼的,更不要说亲眼看见,血压都觉得要升上来了。 “我找Keh,他家的仔欺负人欺负到我女儿头上,我没办法,只能来讨公道。” 道歉 “Miesha,真假的,你被Calvin骗了好多钱?” 何之桦不无看热闹的想法跑回了老宅,开始她还不信的,等见了林家人都来,才意识到这事情不是小打小闹。 “真的啊,他跟林竹奈做局坑我,还给我假账看。” “是不是有误会啊,竹奈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 何之桦跟林竹奈的关系好,自然下意识地也偏心她。 “有没有那对公母最清楚!”萧之蘅恨得咬牙切齿,“这事我绝不会轻易算了,不可能算了!” “Miesha,我觉得——” 何之桦犹豫着想劝,可对上萧之蘅那面无表情的脸,一时间,话都咽肚子里了。 这娇女很癫的,疯起来什么都敢做,她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好。 大人那,何世君坚持是误会,只用孩子间的小打小闹做推脱,话里话外不无怪萧寅时小题大做的意思。 “到底多少钱嘛,我给阿裕垫上不就好了,他跟Miesha关系好,说不定只是玩笑。” “你觉得这是玩笑吗?” 何先生抬起脸,锐利的目光逼视着何世君,声音平静却叫人心底一颤,“Keh,你告诉我,什么叫玩笑,跟外人连起来欺负自己人,这是玩笑吗?” “爸爸……” 何世君忙要解释,何先生却没想再听,只要他闭嘴,等着何之裕来再说。 而林先生则只问了萧寅时一句,“阿光的东西到底还有多少在你手上,你不是说都没有的么?” “daddy啊,做人肯定要给自己留后路的。我辛辛苦苦给阿光砸了那么多钱,到头来全送了出去,那我是不是好亏的?不过现在不也到你手上了吗?核心技术已经被林竹奈拿去了,东西也算物归原主。” 萧寅时很小就认了林先生做契爷,他与自己亲生父母不亲,干脆直接喊了林先生叫父亲。 “哦,那我还要谢谢你咯?是不是如果这事情没发生,你一句也不会同我说?” “谁知道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别的都是无用。” 萧寅时往林先生的杯里添茶,很恭敬的样子,可说得话却没多中听,“可话又说回来,那两个搞鬼做局害我女儿,所以不管我干嘛,daddy你肯定会理解的,对吧?” 何之裕来得很晚,脸上还戴着一副墨镜。林竹奈一如既往是那副死样子,萧之蘅嘁了声便转过头了。 “你去哪了,怎么才来!大晚上你戴墨镜干嘛,做给谁看——阿裕,你脸怎么了?” 何世君吓了一跳,摘了墨镜,就看见儿子一脸的伤。 像个熊猫。 “是Eric!他发癫打我,我刚准备开车回来,他不知从哪冒出来就打我,嘶——” 何之裕痛得都不敢做太多表情,戴墨镜也是怕给狗仔拍。 “大哥,这是什么道理,再怎么说阿裕也是哥哥,Eric怎么能打他?简直无法无天!” 何世麒还没说话呢,那萧寅时怪笑了声,“哥哥?什么哥哥?他跟人连起来骗人怎么不记得自己是哥哥?被人打还好意思说的,连Eric都打不过,你有什么用!” “Eric哥哥很厉害的,他只是身体不好,又不是脑子不好!有的人看着四肢发达,实则就是头脑简单。当然咯,我也傻嘛,活该倒霉被骗。” 阿蘅绝不放过任何嘲笑何之裕的机会,等她话说完了 萧寅时才装模作样地训她:“多嘴!怎么跟哥哥说话的,他可是你哥哥!” “哦哦哦,sorry啦,阿裕哥哥。” “Miesha,你可别得意,我们谁也没比谁好!我是坑了你,那又怎样,你自己识人不清,连账都不看的,就是活该!我给你点教训长长记性,你该好好谢我!” 做生意就是这样,你坑我,我坑你,既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萧之蘅就是见识太少,即便没有他,以后也照样会被骗。 只是何之裕真没想到,萧之蘅竟然跟没断奶的小孩一样跑回家告状。 简直有病。 “哦,那这样说,我要谢谢你,教我女儿道理?”萧寅时暗暗摁住女儿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说话。 “对,姑丈,Miesha的脾气你也知道,她到底怎么吃亏的你应该也清楚,全程我也在赌,但凡她上点心,这事情也不会成功。” “阿裕!” 何世君瞥了眼父亲的方向,急忙喝住儿子闭嘴。 “Calvin,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死人?我两个仔加起来都没你闯得祸多,哪次我没帮你处理干净?现在,你跟别人合起来害我女儿?Keh!今天你要管不了人,我替你教!” “大哥,这都是小孩子们的玩闹,做不了真的,阿裕没坏心,小时候,小时候Eric跟Miesha不也都是他带着玩吗?阿裕,道歉,马上跟阿蘅道歉!” 何世君咬了咬牙,今天不出点血,他儿子就该在国外等死了。 “这样,Miesha,我名下有个大厦,我自己留着也没用的,给你好不好,那些租金你就当赚点零花钱,然后我再转点股份给你,阿蘅,你最懂事了,别跟阿裕这蠢货计较。” 萧寅时看向女儿,将决定权留给她。 “我都OK啊,就怕有人不同意呢。” “怎么会,给你又不是给别人。那这事情……” “daddy,这事情也不能全给Calvin担责任吧,我要没记错,林竹奈不也有份吗?” 而她也是全程保持沉默的,在这种时候,即便她的容貌再出挑,大家的注意也落不到她身上。萧寅时不由嗤了声,看不出这何之裕还是个情种。 “阿蘅,你希望怎样处理。” 林先生懒得废话了,自家理亏,能怪谁。 “我听说爷爷你要把那颗诸神黄昏送人?怎么办,我也好钟意那颗钻石的,我感觉还是跟我更配的。” “你想要就是你的啊,还有别的吗?” “林竹奈既然那么想要我的技术,那我卖给她,也不为过吧?过几天我让人估个价,钱就打我原先账上。说起来我也有好项目要人支持的,哥哥姐姐会帮我的,对不对?” 萧之蘅笑眯眯的,哪里还有来时路上的悲色。 “你有什么项目,你那个项目那么好,干嘛不找Eric投钱?” 明明就是乘火打劫,把钱扔水里都好过去投萧之蘅的东西。 “我当然会投,那你呢?Calvin,你准备投多少?” 何之晟好像刚来不久的,站在门框那,灯光下,脸白得像鬼。 那萧寅时看看一脸伤的何之裕,又看看那病怏怏的何之晟,好嫌弃的,“啧,Eric都这样了还能把他打这样,看来这何之裕真是废物。” 道歉(二) “Nana!” 本在发呆的林竹奈回神,看见何之桦趴在阁楼的小窗户那。 “我给你们带了吃的,放心,阿爷他们知道,但也没说什么。” 两人被家里的长辈罚禁闭,一齐关在何家的小阁楼里。 等大人们商量好后,再放他们出来。 “阿裕,小叔让我给你带了药,你擦擦。” 何之桦忍不住瞟的,其实她心里也觉得这堂弟怪没用的。 “我daddy还有说什么吗?” “能说什么啊,大局已定,就这样咯。阿爷生了好大气,要你公司都别去了,在家先待几天。” “爷爷就是偏心!以前他就偏袒长房,现在巴不得我赶紧完蛋腾位置给Eric!想都别想,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安元!” 何之裕气得将手上的药瓶砸地上摔个稀碎。 “你是做得不地道嘛……” 就是何之桦都觉得过火,方才爸爸还叮嘱她呢,以后离何之裕跟林竹奈远点。 “我懒得跟你说!” “谁要听啊,要不是竹奈在这,我都不想来。你放心,好像就关你们一晚上的,也就一晚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出去还会碰见Miesha,指不定还有什么难听话呢。” 一晚上?林竹奈眼里划过一丝讥讽,就跟坐牢一样的,一晚跟一年没差别。 等回了林家,林先生那自然还有话说。 可何之桦哪里知道她的心思,还想着办法安慰人呢。 “哟,好多人啊,你们在这聚餐吗?” 这声音—— 何之裕放下手上的面包,怨毒的目光瞪向站在不远处的萧之蘅,“你来干嘛,还嫌害我们不够吗?” “是啊,Miesha,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何之桦也下意识地挡在她前面。 “我来干嘛?来看看丧家之犬咯!阿裕,小阁楼的滋味好受吗?我猜你一定喜欢的,跟所爱之人待在一起,光想想我都要替你开心疯了。” 萧之蘅披着件外套,抱手斜斜靠墙,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灯光下泛着异样的神采。 “竹奈,你挑男人的眼光还真是差,早劝你换的,你不听。瞧啊,看他被我哥哥打成什么样。阿裕,你要哪天没钱了求求我,我让Eric哥哥再给你几拳,让你去动物园扮熊猫。” “你以为真是Eric一人打的?还有Frank啊!这两个癫仔——Miesha,你别得意,你不过就是有姑丈给你撑腰。一个连自己该姓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当然没你得意,被打了还那么嘴贱!” “要不是有Frank——那是Eric的好狗,指哪咬——你发癫啊!” 何之裕痛得弯下腰,脸上的伤口被热水烫得火辣,几乎已经麻痹没有知觉了。 “阿裕哥哥,我很烦别人对我的事情指指点点,更烦人对我弟弟乱咬的。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丧家犬,连阁楼都出不去的,在这跟我叫嚣?不得不说,这次你们确实厉害,要是没有我爸爸,我都不知该吃多大亏呢。” 所以萧之蘅第一时间跑去找的是萧寅时,她知道,如果回了港城,那这最多用家事来处理。而萧寅时不一样,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萧之蘅代表的就是他的脸,现在有人把他的脸踩地上,他是疯了才笑笑说不计较。 “竹奈,这招是你想的吗?还是你跟阿裕在床上想的啊?我很不想对你说难听话的,但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呢?你似乎一直都没意识到一点,我萧之蘅生来就是压你一头的。” 隔着窗户,林竹奈即便不用看都能想到那娇女此时的面上是如何神情,高高在上的,施舍一般。 “你的悲剧是我造成的吗?哼,你要怪就该怪你那废物爸妈,管生不管养,也要怪小林先生命短,更要怪你每天自怨自艾!你这人自私虚伪,一面说着命不由己,一面又享受林家带来的便利。你有多清高?我逼你跟人上床?爽得是我不是你?真是佩服你啊,竹奈,又当又立,我怎么都学不会呢。 阿裕,你更厉害,头顶一片绿也心甘情愿,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人都能做王八的。忍者神龟的剧本该找你,本色出演。承认吧,阿裕你就是蠢,蠢破天,猪都比你聪明!我跟Eric长那么像都没怀疑,你说你到底眼瞎还是脑残呢?” 萧之蘅可不怕,她门外,那两个在门里,想打也打不到她。 而何之桦都看傻了,愣愣站在一旁,拉也不是,劝也不是。今晚听见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啊,你们家聪明,精明赛过鬼!Miesha,你以为Eric兄弟是什么好货?我干得事情他们都做过,谁手上有干净的?今天我能坑你,明天他们也可以!你真以为这事情参与的只有我们两个吗?大错特错,Miesha,你就笑吧,哪天死外面了,我一定帮你收尸!” “你什么意思,还有谁!” 萧之蘅意识到不对了,挤开何之桦扑到小窗前,“说人话,还有谁要害我!” “干嘛要告诉你?等死吧你!” 何之裕这会倒是开心了,悠哉悠哉啃面包,气得萧之蘅随便抓了什么东西扔进去,“我要死了,你们谁也别想好过!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反正你死了,至少Eric哥哥跟礼仔是轻松许多,我不亏!” 可嘴上这样说,不代表萧之蘅真的不怕。 她这人多疑,在回房间的路上,将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怀疑过去。 首先萧寅时排除的,他害谁也不至于害她,至少目前这事情上是。 何世麒夫妇也不可能,何之晟兄弟也不会,所以长房这暂且排除 二房完全没有动机,三房已经确定何之裕…… 那剩下这人是谁呢? 难道是萧鹤卿?也不该啊——总之这事情她还是要找萧寅时商量,现在谁也没她这爸爸靠得住。 暗处 何夫人身体不好,这几月一直住在疗养院。何先生处理这边的事情后就赶那去了。 萧之蘅也没很想一人住在老宅,于是同何之礼一道走了。 “在想什么,Calvin的事情吗?” 何之礼洗好澡后出来,便看见萧之蘅低着脸在一张白纸上涂涂画画,写了一堆的人名,又圈圈叉叉地抹掉。 她烦得时候便常做着事情,从前就这样了。 “对,他说还有个人也参与了这事情,是我身边的。可是我想不通到底是谁……萧鹤卿也不可能,我跟他再怎样也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我要倒霉,爸爸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别担心,查查他们最近跟谁有来往就有线索了。” “我们能想到的他们肯定也想得到,就怕什么也查不出来。” 阿蘅沮丧地推开面前的纸笔,心里好烦的,可不知该怎么讲。 “办法总会有的,哪里有什么事情是天衣无缝的。他既然想害你一次,那还会有下次,总不可能次次都被他得手吧?” 何之礼好笑地坐在她身旁,带着很清爽的薄荷的气息。 “Frank,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活该?来的路上,爸爸还把我臭骂一顿的。其实也对啊,但凡我上点心,这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可是人家要害你,这是再怎么小心都逃不过的。你又不是故意要这样,对不对。你很聪明的,这只是意外,谁也避免不了。” 谁能保证自己都能一帆风顺的呢?这次的事情只能说是给萧之蘅一个教训,下次注意就好了。 “何之裕说你跟Eric一起打的他,是不是真的呀?” 她这会觉得弟弟可宝贝了,又或许这时陪在身边的人是何之礼,萧之蘅不可避免地对他起了依赖之情,偏过脸靠着他怀里,“你到底要帮Eric多久嘛,为什么还不回来找我。我很想你,我想每天都看见你。” “等真正天天见时候你又会烦了,你现在就是嘴上好听。” 可是他心里依然会因为姐姐的话而雀跃开心。 相比于兄长何之晟,何之礼的感情内敛许多,他并不擅长表达,于是低头亲了亲萧之蘅的额头,明明什么都没说,可阿蘅还是感觉到了。 “Frank,我们跟爸妈说开吧,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萧之蘅的永远没有答案,可以是一辈子,也可以是一周一年。 这全取决于她的心情。 “我不想你跟别人一起,我要你一直是我的。” “我确实没跟别人一起啊,我的女友一直是你,我们一直在交往的,不对吗?” 何之礼不懂姐姐突如其来的情绪是为什么,按理说更应该感到害怕是他。 “daddy他们想安排你的婚事了……” 过了许久,阿蘅才说,声音很闷,“Eric哥哥他们是不敢逼的,可是你不一样,daddy觉得你很听话,你是大孝子。” “你听谁说的?” 他这当事人一点也不清楚。 “他们说话时候我听见了。” “爸爸没跟我说过。”何之礼摇了摇头,悄悄观察着萧之蘅的神色。他想自己多坏啊,竟然因为姐姐为自己患得患失而感到窃喜,甚至有一瞬间想答应了父亲的安排而使萧之蘅难过。 但这是不对的,他从不喜欢看见悲伤的情绪在萧之蘅的身上出现,即便是因为他。 “Miesha,我是人,我有嘴巴,嘴长着是说话的。如果爸爸真的有意安排,那我会拒绝。必要时候,我想亲口跟爸爸说开我们的关系,可以吗?你放心,我会告诉爸爸是我追求你……” “那不同意怎么办?他们逼你跟别人一起呢?” 何之礼没回答,只是笑着要她别担心。 阿蘅想,他总是这样的,不说话,话不多,闷头做得事情却很漂亮。 “OK啦,反正你就是我的。” 她的心情终于变好,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明媚,“你是我一个人的,Frank,你只能是我的,我们一辈子也不要分开。” “好,我是你的,开心了吗?你都说了我是你的狗,那我肯定要跟你一辈子的啊。不要想那么多,好吗?” 越想越乱的,还不如睡觉。 114 何之晟第二天一早来到弟弟的住所。 他昨晚是拔了针匆匆离开疗养院的,后又匆匆赶了回去。 萧之蘅还在睡,而何之礼已经去公司了。 “你怎么来了?” 阿蘅睡得浅,听见声响便醒来了,意识还是迷糊的,揉着惺忪的眼,“几点了?” “还很早的,你睡吧。” 何之晟凑过去想抱住她,连着被子一起拥入怀里。 他很爱自己的孪生妹妹,只要没有看见,便不可避免地产生焦虑与烦躁。而当得知在他没注意的时候,萧之蘅被人联手整了,何之晟的脑海里一瞬间划过很多的可能性。 “在这边待多久?一会跟我回去吧,我们好久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我跟Frank约好吃晚餐的。” 萧之蘅没睡醒,偏过脸,下巴搭着哥哥的肩膀,闭着眼睛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他今天肯定没空,有事的。睁开眼看看我,妹妹,我很想你,我们有快一个月没见面了。” 何之晟低头亲她,吮着裸露在外的锁骨,见妹妹还是没理自己,懊恼换了牙齿咬。可说是咬,其实不过是用牙尖轻轻磨。 “你好烦啊。” 萧之蘅伸手推了他一下,抱怨似的咬了回去,“你见到我就想做,是不是为了上我才来的?” “乱讲,可是我见到你忍不住怎么办,我好想你,我好爱你的,回港城好不好,这样我们就能一直一起了。我想时时刻刻都跟你一起,你想不想我?” 何之晟望着妹妹,不错过她面上的一点表情,“我很想你,在你跟别人订婚的时候我在医院,没人看我,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只能看Frank发来的你的照片。” 自虐似的一遍看了又一遍,恨不得将那碍眼的萧鹤卿捅死变成一具尸体。 “你没告诉我,我以为你手术后都在休养……” “妹妹,情绪是很重要的,如果一个人不开心,很痛苦,那就算有再好的药也治不好他。手术没有百分百,即便成功也可能后续会出现意外。” “那怎么办,你好了没有,阿晟哥哥,你要出事了,我怎么办?” 萧之蘅害怕了,何之晟对她从不隐瞒,于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兄长的身体状况。 “我又还没死,你怕什么?再说了,我如果真有事,不是还有Frank么,你不是跟他关系很好,到时就你们两个一起了,开心吧。” 他还有心情玩笑,可真当妹妹红了眼圈不吭声了,才慢慢敛了笑意,其实很多事情是不得不点破的。 “看你怕的,好啦,真到了那天,我一定会把你的事情安排好的。” 何之晟选择轻松绕过这话题,他只有萧之蘅一个妹妹,遗嘱也是随着资产的增加而不断修改的。但不变的都是大头给妹妹,个别股份资产给何之礼。 “我不要你的钱,如果你不在了,那我也不活了。” “别说这样的话,不好的。” 或许从前他会开心,只光光想到同妹妹死在一起,葬在一起,浑身的血液都兴奋地在沸腾。 可现在,何之晟笑不出来了。 “什么不好,Eric你又发神经,我看你是昏头了说疯话!谁要你的破钱,我难道很缺吗?谁稀罕!你要去死就去吧,你看到底我们谁先死!” “萧之蘅——好好好,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行不行,几岁了,还哭的,很委屈?” 可是他说得是事实,何之晟必然是先妹妹一步离开的。很多时候,即便再有钱,再有权,也不得不接受死亡这一事情。 “我本来被骗了,就很烦了,你还要说乱七八糟的东西吓我。你就是存心想我不开心,你最恶毒了!” 萧之蘅在哭,她惶恐不安着未来,害怕终有一天最亲的兄长会离开她。即便现在她依旧厌烦何之晟与日俱增的控制欲,可她不想哥哥离开,她很爱哥哥,爱他如爱自己一样。 “是的,我很恶毒,我最坏了。Calvin坑了你多少钱,我补给你好不好?这是小事,妹妹,别为那些人烦的。既然有心来害你,那也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你说对不对?” 这事情怎么可能就算了呢,大人们自顾自定下的结果是他们所以为的,跟何之晟可没关系。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钱补的,他妹妹平白被人欺负,要用钱就能盖过,那他倒不如现在就去找地方死的。 115 萧之蘅这次吃了教训,即便最后收获不浅,可私下还是被萧寅时给训了一顿。 “干嘛不出去?怎么一直待在房间?” 何之晟试图拉着躺在床上的妹妹起来,“出去转转吗?” “今天下雨。” 是这样。 何之晟遗憾地看了眼窗外,“那我们做别的事情吧,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我没有心情。我只要一想到那两个就烦——当然咯,看见你我还是很开心的。” “Calvin得意不了多久的。” “为什么?” 阿蘅一下就坐起来了,杏仁似的眼睁得圆圆。现在能让她开心的也只有是何之裕的倒霉事。 当然,林竹奈的也可以。萧之蘅是不挑的,反正这两个其中一个倒霉出事,她就开心。 “他的一个项目方案出问题了,死了人,而他作为负责人却毫不知情。” “这蠢货,也有今天!哈——不过,会不会影响daddy啊?” 萧之蘅更担心的是这个,如今何世麒在的位置使得何家不容出现一点差错。 “放心,爷爷已经派人去处理了,肯定没事的。” 而处理完事情,那就要跟何之裕算账了。 “开心了?”何之晟见她笑,自己也不自觉笑了,“还有一堆事等他,够你开心一年了。” “我才没那么坏呢。” 那也不知道现在笑那么开心的是谁,嘴巴都要咧天边了。 “阿晟哥哥,你转了股份给我,阿公有没骂你的?” 萧之蘅倒是有心情管起她哥哥的事情。 “骂就骂,我不听不就是了。” 他对这些没所谓,给萧之蘅又不是给别人。 “可是你被骂了,我也不开心。” 萧之蘅的心情又有些低落了,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弄得她很烦,连好心情都是一瞬间的。 “这有什么,不过是被说几句。别担心,我自己也有私产,又没完全靠着安元的。” 所以他也没很在乎到底最后接手安元的人是谁,只有不动了他的利益,就是条狗上任都行。 何之晟也不傻,他当然知道祖父他们的顾虑是什么,无非就是他的身体。 “哥哥,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呢?虽然你现在能陪我的时间很多,可是……” 这都是何之晟在休养的关系。 “我下周就回公司了,别担心,我之前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手术很成功,我没事。那Frank时间也空出来了,他会跟你一起回去。” 有何之礼看着,他在港城也放心。 “我其实一直以为Frank会来帮你的,没想到他自己在外单干。” 因为何之晟在吃药,两人也不能干什么,只能抱着干说话。 “很多事情都需要经验,单单只在一个地方工作是不够的。你以为安元很好?那么多人的,分一碗饭,打都打不完啊。” 而何之礼单独在外是最好的,既远离了安元内斗,又能考察清楚大陆这边市场需要,完全没一点坏处的。 “你身边的助理是你自己挑的吗?” 何之晟对她工作上的事情都没多问的。 “是爸爸给我安排的,我身边的人,都是他们给我安排的。” 阿蘅语气很淡,在一方面而言,她的确是萧寅时的傀儡。 “你该有自己的人,Miesha,别人再好,那也是别人的。” “之前身边有几个,但是都被调走了。” 理由也让她挑不出问题。 萧寅时很早就告诉过她,要想拿到萧氏,只需要做到听话就好。 “我说你天真呢,你还不信的。他们调走你的人,你难道不会再找吗?天底下的人又不是死光了。况且调走了又怎样,你不会调回来吗了?有的事情你退一步了,那就再不能往前了。强硬点没错的,何况你都跟萧鹤卿订婚,姑丈能把你怎样啊。” “可是我叫不动那帮人。” “萧鹤卿是死人?都做你未婚夫了,你找他帮忙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未婚夫一词令何之晟恨得牙痒痒!天知道他有多想去把那不要脸的贱人弄死的。 萧之蘅若有所思,其实萧寅时跟萧鹤卿的关系也很古怪的,两人并没多和谐。 “你说得没错,这事情确实需要他帮我。” 116 因为前段时间都在港城帮哥哥处理公事,以至于何之礼不得不缩短了自己的工作时间。 于是等他回了公司,等待他的便是积攒了一堆的事务处理。 会议也好像是开不完的,等他终于结束工作,天也完全黑下来了。 而公事结束,还有私事在的。 助理带了人进来后就出去了。 何之礼冷眼看着那三人局促的模样,也没要开口的意思。 “你这发财树养得好……” “找我到底什么事,没事就出去。” 他无意跟人寒暄,也懒得再耗时间下去,只想快点结束这没必要的见面。 “生仔——” “你认错人了,这里没有叫生仔的。” 何之礼面无表情地打断男人的话,审视的目光也落在这一家人的身上。 “我知道你恨爸妈心狠,可是当年也是没办法才送你去了何家。那么穷,饭都吃不起……何家又耍手段逼我们,想办法要我们同意收养的事情。他们说你的八字旺,血型也好,只要接了你过去,不会让你吃苦的。” 男人说不来国语,絮絮叨叨地用粤语同何之礼讲着过去。 翻来覆去无非一句话,家穷,送他是无可奈何,何家势大,威逼利诱。 张辉见何之礼已然不耐烦了,忙示意父亲闭嘴 。 “是这样的,我们来找你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看你过得好不好……爸妈这些年一直都在念你,每每看见何家的新闻都要格外关注的。这是小妹,你小时候常带她玩的……妈妈也很想你,她生病了——” “哦,那祝她早日康复。”何之礼就知道这家人找来没好事,天天在他公司门口蹲的,赶也赶不走!他摁了电话,喊了助理进来,“Jason,送客!” 一直未出声的张彤瞪大眼睛,她没想到父母口中的二哥是这样心狠的人,连话也不听,“二哥!我们只是想请你去看看妈妈,就看一眼也好的,她生了很严重的病,医院也住不起了,只能在家养。” “什么二哥,别乱喊人。你妈妈生病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要她这样的。干嘛,要我去出钱做孝子?”何之礼笑他们有病,甚至还觉有趣的,今年碰见的最大笑话。 “我爸妈人在港城,健康平安,但凡有什么问题,我二话不说就回去照顾。你们是谁?什么的爸妈兄妹?我要没记错,早在二十多年,家里已经给你们一笔钱买断所有了吧?治病付不起钱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红十字会。建议你们发网上求助,爱心人士很多的。” 至于他何之礼,又有什么义务要去帮陌生人呢。 又没利可图的。 “你!这是你亲爸妈,何家那些人算什么,他们不过是看你的血型跟八字和他们儿子匹配,好来利用的。爸妈送你固然有错,可是,可是那会家里穷,送你去何家也是给你有个好环境生活。我们不是没有后悔,也想去看你,可是都被何家的人赶走了。” 张辉兄妹显然不信何之礼这样绝情,见软的不吃,还威胁的,“你就是法律上也有赡养义务,我不信发布网上,舆论都站你。” “随你咯,跟我讲法的,你觉得我养的律师是吃闲饭?我是没所谓多点舆论的,刚好出名有关注度啊。可就看你们有没本事发出去,别到时人死了,都不知尸首在哪。” 何之礼示意要强硬带人走的保安先停下。 血缘可真是奇妙的东西,没有感情,可是五官的轮廓却骗不了人。 他这所谓的生父实际年纪比何世麒还小的,可状态气度根本不能比较。 钱与权确实是养人的好东西。 在某种意义上说,何之礼确实该谢谢他们。 “你好闲的是不是,特意从港城跑来找我麻烦?你以为我很讲人情,讲血缘?怕何家报复,又想认我回去,做人这样贪,你当我是白痴?” 他冷冷的看着男人的面庞,与记忆深处的那张脸重合了,不过是变得沧桑衰老。 何之礼记得很清楚,当年他是如何被送出去的,在被送走前天,这对夫妻看着一迭迭的现金兴奋在笑。 那仅仅是保证金啊,而且当他被接到何家改了姓名以后,余款马上会打到银行卡上。 那是一笔足够两代人挥霍的钱,也是何之礼最早被打下标签的价格。 很矛盾的,在次日何世麒抱着他离开时,他回头看那对夫妻,女人在哭,而男人红着眼圈,见他转头,强笑着挥了挥手。 原本攥紧的拳头渐渐松了,何之礼转过身不再看他们,“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今天是最后一次见面,我跟你们没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关系。我不想再见你们,也不会管你们家的任何事,话已至此,要是再不客气,那我也不能保证会出什么事的。” —— 还是没工作最好,上班上的我都要吐了。 117 萧之蘅今天工作提早结束,便来找弟弟一块回家。 见几个保安拉着人从何之礼办公室出来,好奇怪的。 “他们是谁?” “闲人。” 何之礼笑笑,不想讲些坏人心情的话。 “什么闲人那么厉害,还能进你办公室?Frank,我讨厌人骗我,他们到底是谁,干嘛找你的。” 看穿着也不像是来谈生意。 “好啦,跟你说又有什么用呢,就是无关紧要的人,以后不会见到的。”他想跳过这个话题,可拗不过姐姐一直问,沉默几秒,故作轻松地说:“是卖了我的人。” “他们找你干嘛!” 萧之蘅坐不住了,“是不是找你要钱的!你给了吗?Frank,你不准跟那种人来往,他们可跟你没关系,你是我的弟弟,你是我的!” 她讨厌弟弟跟过去的什么人扯上干系,又害怕何之礼真的在乎所谓血缘同那边有了交集。 “我当然不会,我又不是白痴。” 何之礼安抚地亲亲萧之蘅的额头,人也靠着她的怀里,像是要从姐姐的身上汲取能量的。 “其实我也很烦的,我被他们卖了,像是商品一样。明明不联系很好的,可现在又来找我,说什么没钱治病……”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礼仔,你可不要心软!”可阿蘅又怕自己的话太强硬,于是又软了语气,手也轻轻揉着弟弟的头,“当年家里给他们的钱够多了,只要不乱花,怎么可能治不起病呢?我看他们就是装穷骗你来的。宝宝,你就是太善良,什么人都觉得可怜。我讨厌他们,他们对你不好,利用你赚钱。” “都已经过去了,如果他们没来,我也不会去想。” “但是他们就是缠上你了啊!礼仔,你信我,他们肯定不是好货的。现在网络那么方便,真有问题干嘛不网上筹款治病?反正我不要你理他们,不然我也不理你了。” “不会的,不会跟他们再见面了。” 他只是突然有些难受,莫名的情绪低落,但是有萧之蘅陪他,已经好很多了。 “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你,还有Eric哥哥,我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我们在国外就是这样的,一起吃饭,一起上学,一起购物的,还有一起上床睡觉,都很开心啊。我们以后也是的,就是我们三个人的家,我们会很开心的。所以你不许去想那些垃圾,你是最好的Frank,你是我的宝贝,你是无价之宝!” 萧之蘅从不吝啬自己的甜言蜜语,只要何之礼开心,她能讲一堆。 见弟弟心情好转,阿蘅的面上才透露出几分笑意。 “这才对嘛,干嘛因为别人坏心情的。啊,我还要给爸爸打电话的,工作上的事情没交接好。” “那你去咯,一会我们早点回去。” 何之礼也有些事情没弄好,见姐姐出去了,抓紧结束。 而转过身在看不见的地方,萧之蘅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阴沉,她只怕自己的弟弟哪根筋不对,真跟那些什么东西扯上了干系。 感情最好培养,一来二去,只要接触多了,什么都可能发生。 她讨厌意外,更烦满意的家庭关系被破坏。 “阿蘅。” 何之晟接她的电话总是很快。 心情很好,阿蘅甚至可以想到哥哥该是在笑的。 “阿晟哥哥。” 她只这么一句,何之晟便听出了不对,当即整个人都绷得紧紧,“什么事,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啊?我马上过来,不要怕。” “不,其实是Frank,那边找他,就是他亲生父母。” “礼仔?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找他,我记得阿爷有让人看着那家的。” 何之晟倏地松了口气,但还是拧着眉骨,慢慢坐回了椅子上,不远处的桌上摆着三人的合照,是在国外野餐时候拍的。 “谁知道啊,那些诡计多端的垃圾人,肯定是没钱来找Frank要的!哥哥,我讨厌他们,他们要跟我抢弟弟,你把他们解决了,我不想那种垃圾来破坏我们的家。” 在孪生兄长面前,她从不掩饰自己性格的恶劣,“让人消失闭嘴的办法很多,Eric哥哥你肯定能做的,你都帮过我很多了,再多一件也没关系。何况Frank是我们的小弟弟,是我们的家人,他被人利用,万一被骗走怎么办?他还有个亲哥跟亲妹的,生得倒是有点像……反正我不管,我就要Frank,我只要何之礼!” “你就这么爱他?就不怕哥哥帮你有风险?” 何之晟有些吃醋,语气也酸酸的。 “我们又不一样,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你是我哥哥,而我也是你的妹妹,我们生来就是在一起的。可是Frank——我就怕他想不开,那边还说什么生病治不起病的,我看就是穷病,骗人来的!” “他们真跑到内地了?” “我骗你干嘛,我都亲眼看见了。” “好啦,妹妹,Frank不会走的,都说了他是我们的弟弟,我们是一家人,哪里是些什么东西能破坏的。你晚饭怎么还没吃的,刚下班?” 何之晟心里有数了,笑眯眯地换了话题。 “我等礼仔下班啊,他好晚的,而且脸色也好差……” “你看着他些,别忙工作伤了身体。你助理的事情怎么样了?” “哦,萧鹤卿帮我在找的,怎么了吗?” 萧之蘅诧异兄长怎么突然关心她工作的事情。 “没什么,随便问问咯,谁让你那天一直在说的。好啦,别想那么多,我——我明后天来一趟,那家人肯定不会那么快回港城的。” 给父母知道也不太好的,何之晟觉得没必要。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显然这家人确实是影响到何之礼了。 这么多年,即便嘴上不说,何之晟也知道弟弟的心结是什么。 倒不如趁这次解决干净的。 ——— 妹妹跟哥哥的脾气都是一样的,只要对什么上心了,就会有很强的占有欲 在哥哥看来,即便没血缘关系,但是弟弟就是亲弟弟,是他除了妹妹以外能信任的人。 弟弟对哥哥也是一样的,虽然两人都爱上了妹妹,但是他心里哥哥也是很重要的人,只要哥哥一句话,他可以做任何事,对妹妹也不会像哥哥那么极端,他的情绪比较稳定,道德感不多,但没哥妹那么疯癫。 妹妹爱哥哥更像是爱这世上另一个自己,两人是孪生兄妹,确实是别人都不能比的。而对弟的感情就是情人之间的,她不排斥跟弟弟交往,结婚,亲情是成分不多的。 118 张辉带着妹妹来到约定好的地点。 是一间餐厅。 张彤压着好奇进了包厢,来的路上哥哥叮嘱了她要少说话的。 “请坐。” 何之晟微笑着示意他们不用客气,又要人拿了菜单过去。 张彤忍不住悄悄抬眼往主座方向瞧,她在电视上看过的,因为是何世麒的长子,又是何家的人,港媒对何之晟自然也有关注。 男人生得俊朗,高而瘦,面色较常人苍白许多。他穿着黑灰色的粗针毛衣,里头是白底的圆领衫,笑吟吟的,很好脾气的模样。 身旁坐着的女人低着脸,露着半截白腻的后颈,看不清容貌,而一头散着的长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光泽。 在港城,没人不知何家的。 她对被送出去的二哥并没很深的印象,只在父母的口中听过无数次。 何家,安元,那是离他们很远,远到遥不可及,抬眼也望不到边的。 助理借着点菜的名义出去,合上门,包厢里也就剩他们四人。 “我想,你们也知这次见面的目的是为什么吧?” 聊天似的,何之晟不紧不慢地说着,而张辉兄妹也打起了精神。 “当年Frank接回家,我爸爸已经给你们足够生活的钱,只要不出意外,够花两代了,不是吗?大家也说好的,不会打扰,可为什么现在要反悔呢?” “是……我们其实也不想的,但是我妈妈,她生了病,心里一直放不下生——”张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那被送走的二弟,最后只能学着何家人的称呼。 “可放不下又有什么用呢,Frank就是Frank,他姓何,是我们的弟弟,跟你们家没半点关系,你们贸然来找,真的很让人困扰呢。” 张彤下意识看向声音的主人,愣了愣,女人同何之晟生得很相像,只是五官更柔和了些。 无端的,她不自觉地低下了脸,说不清缘由。 “我们只是……” 是什么呢? 在何之晟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下,张辉像是吞了哑药,什么也说不出了。 “谁给你们的地址?” 萧之蘅忽然问,见那兄妹不说话,又紧着话接着问,“是不是有人要你们来找我弟弟,要你们认他回去?” 这事情就很怪的,如果没人刻意告诉,这家人怎么可能会有何之礼公司的地址,又怎么知道他人在内地。 “你母亲在哪?” 何之晟只当没看见那男人涨得通红的脸,目光落在没动过的玻璃杯里,看那杯口浮着的水汽。 “已经接回家了,住不起医院,只能在家……” 在家。 何之晟忍不住笑了声,眼里是浓浓的讽意,他查过的,这张家欠了好多外债,都是因为赌。 “我会给你们一笔钱,你们母亲的医药费我出,外债我也帮你家还,但是——我不想再看见我弟弟身边有你们家的影子,一点也不想。人呢,其实是很脆弱的,要他生就能生,要他死,也有很多不让人发现的办法。我好烦事多跟麻烦的,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最好不过了,对不对啊?” 那些对何之晟来说并不算什么的,钱没了再挣就是,可有些东西,必须要断干净。 “别再去找我弟弟,你们,或是你们父母,以及你们家任何一个,都别再找来。他姓何,流着我们家的血,是我何之晟的亲弟,明白吗?” 男人的脸上再无一点笑意,像是摘了伪装的面具,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张辉,令他恍惚间觉得自己被森冷的毒蛇缠绑,猩红的信子丝丝地吐着。 见张辉沉默地点了头,阿蘅才笑声说:“这才对嘛,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干嘛要凑上来扮丑呢?你,你们家,跟Frank根本就不是放在一起的人。就好像没有这次的意外,我们也不是一个餐桌吃饭的。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蠢人才是最短命,尤其是又穷又贪,那简直就是找死啊。” 所以哪来的感情,还不是为了钱。 张彤觉得受了侮辱,想要出声,可桌底下哥哥攥住了她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他们不记得最后是怎么离开的,浑浑噩噩地回到旅馆,父亲还满眼期待地问着结果。 什么结果,就是钱,何之晟花钱买清静,并要签了协议的。 “生仔……没来吗?” 张父迟疑着问向儿子。 “他不知这事。” 张辉垂着眼,母亲的救命钱有了,父亲欠的赌债也能还清了。 他们一家像吸血虫,靠着何之礼又得到了富足的生活。 “这肯定有问题!我看是阿裕搞得鬼,他让助理去找张家人的,只有他那么贱!” 除此之外,阿蘅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了。 “你跟他倒是好,一口一个阿裕。” 包厢只剩兄妹两人,何之晟神色倦怠,见妹妹盯着一桌的菜,微微皱了眉,“做什么,肚子饿回家吃。” “都没动过呢,为什么我让他们打包带回去还不要的,不是说没钱吗?那带回去还能吃一顿,省省两顿也可以啊。我又没说错,干嘛那人的妹妹还一副要哭的模样,好像我欺负人的。” 萧之蘅自己还觉得委屈,她是好意啊。 “你少说话就好。” “哦。” 119 “哥!” 何之礼带着兄长介绍自己的公司,说起来,他第一笔创业金还是哥哥用自己赚来的钱给他的。 “你这里弄得有模有样的 不过小问题不少,要注意啊。” 何之晟转了圈,他弟弟这边的制度该是借鉴了国外的一些企业,虽然完善,但也有些弊端在。 “刚起来,多少都有问题的。” 两人在办公室喝茶,何之礼喜阔,自然办公室也弄得宽敞,视野采光也都极佳。 “生意最近怎样的,Miesha那天还骂我,说我害你天天加班赶工的,你要注意身体,钱没了是小事,身体最重要,别乱来啊。” “她大惊小怪,就是新接了一个项目,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 何之礼笑了笑,又往哥哥的杯里倒茶。 “上回Miesha的事情,你怎么看的?我现在想想其实觉得不对。” 当然不对。 何之晟哼笑,意味不明道:“林家也参与进去了。” 想必林先生也不是不知道。 “为了Miesha手上的技术吗?” 何之礼对当年的事情也没很了解的,只知道小林先生手上有很多值得让人惦记的东西。 “她手上不只技术,小林先生当年留下的大头都在姑丈手上。” 而萧寅时对这唯一的女儿从不吝啬,只要萧之蘅听话不乱来,开口要的都会给。 所以何之晟怀疑他这妹妹手头上的东西也不少,只是闷声没讲出来。 “林竹奈那个公司最近也不好过,一直被打压针对,前几天还被查税。姑丈这次发了好大火,让萧鹤卿亲自去办。” 何之礼人在这边,跟萧鹤卿打交道也是不可避免的,除却私心来说,那确实是个能力出色的人。 “我们先不要管,阿爷那边的意思还不清楚,要是也跟着出手,结果不好说。” 他妹妹吃了委屈,何之晟不可能轻易算了,但何先生那让人盯着,他要不管不顾地去整何之裕,只怕到时他妹妹也要被牵连。 “妈妈昨天让我给你带了好多东西的,昨天视频通话,见你脸色差,一直不放心在说。” 何世麒夫妇并不是刻薄的人,他们待何之礼同亲生的孩子并无一点区别,甚至有时还更偏向于他。 “多休息就好了,你也让爸妈要多注意身体的。哥哥你也是啊,工作归工作,休息也要的,安元那边的事情比我这多多了,要不我还是回去帮你吧。” 他不放心的,其实手术并不算成功,而检查出来的结果也显示着何之晟的身体状况较从前差了很多。 “你说什么傻话,好容易事业有了起色,你跑回去帮我,那这边呢?礼仔,你是独立的,即便我是你哥哥,我们感情再好,你要为自己而活。人自私点没事的,比起以后能分到多少东西,我更想你开心。说难听了,我能工作多久呢,多活一天也好像是赚来的。我很不放心你跟Miesha……” 何之晟实则并没有很强的事业心,只是抱着既然做那就要做好的态度去对待自己的工作。 安元那可有可无的,就是现在放下一切事情出国生活,他照样能过得很滋润。 只是他的妹妹跟弟弟都在这,他抽不开身。 “礼仔,我永远都是那句话,你想做的事情就放手去做,只要我活一天,在一天,那不管出什么事了都有我兜底。你是我亲弟,跟阿蘅一样都是我最亲的,我想你好的。” 哥哥同弟弟谈了什么,萧之蘅不得而知。此时的她在一间隐私性极好的私人会所,与才从酒桌分别的男人约了第二场。 “回来多久了,早几天我倒是有听人说起,不过没当回事。我记得当年,你跟我说要移民来着。” 沉柏青有想抽烟的欲望,但被压制住了。他记得萧之蘅是不爱烟味的,即便偶尔时候,她也会心血来潮地点上一根。 那时两人在交往,女孩见他在抽,便好奇地凑来问他是什么滋味。 于是沉柏青坏心眼地吸了一口,全渡她嘴里,呛得萧之蘅不住骂。 “跟你说着玩的,我哪里来的时间去移民,你以为国外很好啊。” 她长大了,张开了,眉眼间再无年少时的青涩。 时至今日,沉柏青仍然记得当年一眼上心的感觉。 “你跟萧鹤卿订婚了?” 只要有心就能查到。 而阿蘅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那你那个男朋友呢?宋允呢?他没半点意见?” 沉柏青不得不承认萧之蘅是很有魅力的,身旁也从不缺异性的追求,与同性的关系也不差。 “这关他们什么事,我要跟人订婚,还得求他们的意见?” “这倒是。” “你现在怎么样,开始我还没认出你呢。” 对于沉柏青从政,阿蘅倒也没有很惊讶,他的路是早早规划好的,正如何世麒一样。两人的见面也是意外,萧氏有个项目要与政府合作,负责人是萧鹤卿,而阿蘅是被带着身边长见识学习的。 不想碰见了沉柏青。 “变化很大吗?不过你倒是没什么变,还是跟从前一样漂亮。” 没人不爱听好话,阿蘅更是。 于是面上的笑意也真切许多。 “回来以后有好好转转吗?” “哪有时间的,每天上班下班,忙都忙死了。” 这样啊。 沉柏青轻笑了声,“这有什么,一会我就带你走走,时间也还早。不过,你要不要跟你未婚夫说一声,我怕他误会,毕竟知道的是友情聚会,那不知道的……我自己一人反正没事,说来说去也就那几句,但是你……我怕到时给你添麻烦。” “你怕他干嘛,他是我小叔,又不是我爸爸。今晚我们就是睡一觉,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120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萧之蘅想着这儿的茶水好香,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哪里的货。 沉柏青则暗暗拆解着方才的对话,试图从中拼凑出消息来。 她与萧鹤卿是没感情的,甚至宋允还有那个什么在外谈的男友也管不到她。 萧氏…… 那是块大蛋糕,掉点渣都够普通人快活一辈子了。而萧之蘅并非草包,若说没有野心继承父亲的事业鬼都不信。 可她并非萧寅时的亲女,萧家水又太深,所以有了萧鹤卿—— 那么是不是代表这未婚夫的位置也是随便可替的呢?只要能帮到萧之蘅,帮她得到那个位置,人选是谁都没所谓吗? “一会要出去走走吗?” 沉柏青暂时压下自己的猜测,微笑着发出邀请。 灯光下的男人斯斯文文的,很难将记忆中那个桀骜难驯的身影串联一起。 萧之蘅不傻,要说真没看出点什么意思来,那她也真白活了。 “可是我也怕误会呢,万一你女朋友生气怎么呀?” 她笑着微微往后靠了些。 “你这不听人说话的习惯还是没变。”沉柏青慢吞吞地从她面上的一对笑涡挪开视线,“我是单身,没有跟人交往。” “分手了吗?” “被甩了,趁我出去比赛的时候。” 他咬着牙,险些撕破伪装。想喝水冷静,偏偏茶是热的,所以只能自己强吸了口气故作镇定,“怎么样,介意跟我出去走走吗,老同学。” “啧,其实时间也不早的,不过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哪有这么早睡的。逛逛也好咯,那——” 阿蘅的话被响起的手机打断,她沉默地看着显示的来电人是谁,犹豫着要不要接。 算了,就当没听见好了。 反正哥哥也知道她很忙啊,她在工作呢,跟老朋友叙旧也是工作,说不定招标的事情就很容易拿下。 “去哪逛呢?我在国外待太久,都不知这边有什么变化。” 其实这个点了,能逛什么,外头还下雪,冷。 沉柏青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要是夏天就方便多了,可现在是冬天。 能玩什么,总不能把人带到他的住所吧。 “要不——” “抱歉,我接个电话。” 萧之蘅强笑着打断,她哥哥发了一堆的消息来。 “什么事?” “出来。” 那头的何之晟语气很糟,忍着脾气不想在电话跟人吵。 “我在工作,怎么能临时走的。” “你什么工作要两个人单独谈,你出不出来,要我进来抓你吗?” “我很忙的,你有事就先回港城吧,就这样。” 萧之蘅觉得烦,自顾自便挂了电话。 “好啦,我们继续说吧。” 对着沉柏青,她又是一张笑脸。 “家里找你吗?” 不会是萧鹤卿吧。 “哦,是我哥哥。” 女人显然没想多说,沉柏青也记起了她口中的人是谁。 那是一个与萧之蘅长得极为相似的人,身形清瘦,病白而没有血色的脸上总是含着笑意,显然是被家族器重的,谈吐举止令人挑不出一点问题。 萧之蘅其实该姓何,她的生父是港城的何世麒。 而无论是谁的女儿,她的出身都足够优秀。 两人出了包厢,还没出大门呢,阿蘅就跟看见鬼似的要往沉柏青身后钻。 何之晟。 “我要告诉daddy,你凭什么管我,我已经长大了,连吃饭都没有权利吗?” 萧之蘅被人摔在床上,也没马上爬起来,而是气得一股脑地将被子什么都扔地上。 她觉得丢面子,大庭广众之下,跟小孩似的被人抓回家。 “权利?什么权利,跟野男人吃饭权利?他给你下毒啊,迷得你头脑发昏,眼瞎耳聋!” 何之晟一把捏住了妹妹的下巴,“你永远都是那么不听话,心太大,能装很多人。我以为带你出国待几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忘了。没想到啊,才回来多久的,马上又被勾住了!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什么狐狸精变的?哪里来的魅力这么让你着迷!” “我,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狐狸,你自己去问他不好了,问我干嘛!” “问他——妹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我看你聪明得很!” 说不怕是假的,正如何之晟了解他妹妹的一切,而阿蘅也清楚她哥哥就没多少正常的。 “阿晟哥哥,你别这样,我,我不吃饭总行了吧,你好凶的,我很怕……” 萧之蘅马上软了态度,仿佛真被吓怕了,雏鸟似的抱住兄长依偎在他怀里,“你这样我真的很怕,我会做噩梦的。” “你也会怕啊?” 这招像是真有用,何之晟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发顶,过去的无数次,阿蘅真做了噩梦,哥哥也是这样的语气。 “对呀,我胆子很小的,你老是吓我。” 她信以为真,只当事情轻飘飘就过去。 不想,那停在发上的手用力一扯,阿蘅听见她哥哥好温柔好温柔地将她的身子扳正。 “没关系,哥哥多肏肏就好了,只要肏透了,妹妹的心都在哥哥身上,那就不会有噩梦在的。” 121 liaoy uxs.co m “阿晟哥哥,你要不要冷静一下,我——” 萧之蘅终于感到害怕,这里是何之晟的住所,他自己买的,地段偏,除了固定时间打扫的钟点工,再无别人了。 她为了以防万一是有给何之礼发信息的,可是能不能看见,有没有找到,就真不好说了。 今晚何之礼也有应酬的,现在肯定还没结束…… “你在想什么?” 何之晟微笑着问她,双手将妹妹圈在一个小小的范围圈里。 “你不是在吃药吗,要戒欲的!” “谁告诉你的?妹妹,你可真是好骗,怪不得总被人勾得五迷叁道的。你是要自己脱呢?还是要我帮你?我劝你还是乖一点吧,那种助兴的东西我也不想给你喝的。”他见妹妹吓得脸都白了,竟觉得有趣,双手捧着那张与自己相似的面庞,凝视了许久,“你知道哥哥没多正常的,干嘛老是要气我?好好跟你沟通也不听,是不是就喜欢床上肏的?” 何家的人从没一个是正常的。 没有道德观,更没共情感,一切一切与好的品质都跟何家的人没有一点关系。夲伩首髮站:wo o17.c o m 他父亲倒是个另类,只不过是从小被送到了叶家,被那的几个长辈严厉管教着。 何之晟讨厌被规则束缚,可偏偏不得不妥协听从。 “妹妹,今天我还要教你一件事。”他满意妹妹的听话,眼底的冷意也淡了些,“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包括我也是!” 萧之蘅根本就没湿的,何之晟也没给她情动的时间,粗长的性器挤进了干涩的甬道,阿蘅吃痛地闷哼了声,呼吸也重了许多。 “男人喜欢床上骚的,床下乖的,反差越大越爱!而妹妹你呢,你是哪种?既不乖,也不骚,每次都要哥哥伺候你高兴了才会哼几声。知道吗??其实你这样的,那些垃圾也很爱的!” 男人了解男人,驯服像萧之蘅这样的娇女,压在床上让她发骚发浪,这比让人磕了药还兴奋。 何之晟抱起妹妹坐自己身上,扶着她的腰,逐渐湿润的花穴也将坚挺的性器整根吃下。 “他们要是有机会,就会把你拖到什么地方上了,最好是荒郊野外,说不定公园也可以。你的奶子,骚逼,还有嘴,他们全都不会落下。” 像是真看见了那一幕,何之晟发狠地挺腰大幅度地抽插起来,用牙齿啃咬着妹妹柔软的乳房。 “你会挣扎,可是没用的,他们有绳子,有铁链,还会拿东西堵你的嘴,就像这样!” 何之晟随手从身旁拿了自己的领带,塞妹妹嘴里,见萧之蘅红着眼圈,他还笑的,“很委屈吗?可是就是这样啊,坏人塞得可不是领带,是我现在肏你用的东西!哥哥很爱你,当然舍不得你给我舔,但是你也要乖的,对不对,不听话的孩子总是要吃苦头的。” “啊!” 萧之蘅整个人都在抖,这种近乎粗暴的性爱她从没体验过,而她也没多适应的,胸乳被大力揉搓,贯穿她身体的性器也大力抽打着。 何之晟嗤笑妹妹白费功夫,都湿成这样了,还想躲的,能躲哪去。 “不爽吗?Miesha,你不是就喜欢刺激?我们都是一样的,就像哥哥爱你,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而你呢?你不也享受着哥哥对你的爱吗?多公平呀,床上你听我的,床下我听你的……妹妹是不是很喜欢这种背德的感情?我是你哥哥,Frank是你弟弟,哦——还有萧鹤卿呢,他是你名义上的小叔!为什么不说话?哦,抱歉,我忘了你说不了的。” 他拿掉妹妹嘴里的领带,可却没解掉束缚她两只手腕的丝带。 “我要告诉爸爸,我要告诉爸爸!你这个疯子,我真是疯了,跟你这个癫鬼扯上关系!你以为我怕你?” 萧之蘅气得尖叫,大口咬着何之晟的肩膀,像是要把肩上的肉咬下一般。 “没关系,你说吧,我早就想说了。告诉大家我们是一对,我们天生就是一对。” 何之晟没有躲,眉头也没皱一下。 “我要回家……你放了我吧,哥哥,我不要……” 萧之蘅也放弃了,趴在他的肩上哭。 “为什么不要,你不是也很爽吗?你咬得我好紧,水也好多的,为什么去不要?” 他甚至还抱着妹妹换了姿势的,又见萧之蘅闭眼不看他,何之晟的脸倏地沉了下来,抬手啪啪啪地往托着的臀上打。 “睁开眼,看着我,看看你哥哥是怎么上你的!” “疯子,疯子……啊……好痛……” “你是不是快到了?没关系,我也是,射在你逼里……你猜你会不会怀孕呢?要是大了肚子就生下来,哥哥在家带。我们是乱伦啊……哈,畸形儿,等会是个五个头的,那就吓人了。” 萧之蘅本来就怕,被他这么一讲,脸白得已经不能看了,“你,你不是结扎了吗?” “男人床上的话,你听听就是了。” “何之晟——嗯……” 大滩淫液浇了下来,软肉疯狂吮吸着性器,激得何之晟也射了出来。 “拿,拿出去,拿出去!” “急什么,拿出去还要放进来,还没结束呢,妹妹。”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122 “我看你真是疯了!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何之礼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最坏准备了,可不想现实比他想的更糟。 “你给她喂酒了?你还给她吃了什么!” 萧之蘅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好像真的是睡着了。 “只有酒……我跟她都喝了……” 何之晟面色灰白,他不想事情变成这么糟糕的,明明——是他的错…… 何之礼忍着火气别开脸,他怕自己忍不住再上去打几拳。 这鬼地方是何之晟私下买的,很隐秘,何之礼还是偶然听他说起过一次。 那会还奇怪的,这里地段偏,无论从哪考虑都没一点价值,为什么何之晟突然买了这的房。 没想到是用来这样的! 他看到萧之蘅的时候马上就赶回去了,找了好几处的地方,都没这两人,萧之蘅的手机也关机,完全联系不到。 等找过来时候,已经晚了。 何之礼垂着眼,给姐姐掖了掖被子,“晚上我守着她,你该休息了。” 他跟何之晟是亲密无间的兄弟,但不代表他能看着萧之蘅被欺负的。 而凌晨,萧之蘅发了烧,家里没有药,还是何之礼出门去买。 相比来说,他比哥哥要熟悉这边的。 临走前,何之礼对坐在床边的兄长说:“Eric,如果你每次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靠近Miesha,即便我们兄弟都做不了。我很爱她,只要她开心,那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我也很爱她……我可以为妹妹去死,但是我不想她离开我……” 何之晟喃喃地说着,而回答他的是沉默 何之礼早已出了门。 为什么总有人要同他抢妹妹?何之晟始终不明白这个问题。小时候,大人们为了利益,将他们分开。他妹妹那么小,什么也不懂,懵懵地被工人姐姐抱着往萧家的车方向走。何之晟努力想挣开父亲的手,可是怎么也挣不开,他去咬,去抓,想尽一切办法都不能脱离。 而萧之蘅被女人抱着,见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终于也慌了,带着哭腔茫然无措地喊着他名字。 很长的时间里,何之晟都梦见自己在跑,不停地追赶那辆黑色的车。 每当他要成功时,车子要停下了,他的手要碰见车门了,一切又化成了碎影。四周是令人躁怒的黑暗,而他耳中充斥着各色声音,其中就是他妹妹在哭,哭着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把自己留住,为什么放任她被送走。 何之晟也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他那么无用,为什么大人要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将他们分离,为什么他长大了,有能力了,而妹妹却不愿再回来,回到他的身边。 明明就约定好永远的。 好多为什么,可不会有人会给他解答。 “Miesha!” 何之晟察觉到床上的妹妹有了轻微动静,这时所有一切都是虚的,不重要的,只有萧之蘅,他眼里只有萧之蘅。 “你醒了,要,有没哪里不舒服啊?我有带药油的,给你擦一下。” 他突然记起家里药虽然没有,但是保心安油都有备着。 “擦一下,然后Frank买了药回来,吃了呢,再睡一觉,就好了。你怎么不说话,妹妹?” 何之晟感觉不对了,猛地攥住萧之蘅的手,“你怎么了,啊?莫要吓我,你怎么了?” “你是谁啊?” “你睡昏头了?” 萧之蘅没有理他,警惕地环视四周,拥着被子慢慢往后退。 如遭雷劈,何之晟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不好玩的,你打我骂我都好的,这是做什么。” “我不认识你!这是哪里,我要回家!” 床上的萧之蘅尖叫着砸东西,试图要靠过来的何之晟走开,“姐姐呢,我要姐姐!” “什么姐姐,没有姐姐!” 何之晟不敢相信,大力握住妹妹的肩膀,逼迫性地要她看自己,“你在开玩笑是不是,啊?我是Eric,我是你哥哥何之晟啊!” 123 何之礼看着安静在画画的萧之蘅,沉默许久指了指何之晟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是点点。” “又忘了,我是哥哥,Eric,E—r—i—c—记住了吗?” 何之晟给妹妹递彩色水笔,见她不理自己的,也还是笑眯眯地趴靠着身旁位置,“你在画什么,我也会画的,你想要小狗吗?猫呢?” 他跟萧之蘅都学过绘画,兄妹两个都对艺术方面很感兴趣。 可是这只能做兴趣,何家是不可能允许何之晟往艺术方面发展走的。 “我是谁,你还不记不记得我?” 何之礼又问。 “我知道啊,你是点点的弟弟,小点。” 医生说萧之蘅是应激性失忆,可何之礼怎么也不信的。 “为什么他叫点点?” “因为——嘶……我头好痛……” 萧之蘅尖叫着捂住头,很痛苦的,整个人都在抖。那本在画画的何之晟当即扔了画笔,一把将妹妹抱怀里,“怎么了?不想了,不想了!我就是点点,我的名字就是点点!够了,Frank,忘了东西就忘了,这没什么大不了。都怪我……是我害的……” 别说失忆了,萧之蘅现在就是说自己是神仙,何之晟也乐癫癫地找东西把她供起来。 “头还痛不痛?要不要喝水的?还记得我是谁吗?” 何之晟蹲在妹妹身旁,见她皱起的眉心舒展许多后,才松了口气。 “我是哥哥,Eric,你记得我吗?我们小时候每天都在一起,我还背你爬树的,就是院子里的那棵,有印象吗?” 他怕妹妹又把自己忘了,拿了一只水彩笔在白色画本上写自己的名字。 “你看,这是Eric,这是Miesha……还有晟……蘅……礼……他是弟弟,Frank。” 他妹妹现在的记忆应该是停留在七八多岁的,那时萧鹤卿已经被接回了萧家,而萧之蘅满心装着的都是一直陪在身边的小叔。 好容易回了港城住,可对何之晟却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你讨厌我吗?” 何之晟感觉到她的疏离,站起身去找了镜子。 “你看,我们长很像的。” 镜子里,两张相似的脸挨着,阿蘅透过镜子去打量着何之晟,却不想被他发现。 “继续画画吧,这盒水笔颜色不多的,一会我们出门重新买好不好?” 他记得还有绘本可以涂色玩,到时可以多买点给萧之蘅。 “点点,你不上班吗?” “我是哥哥,算了,点点也好的。”他叹气着纠正,这个点点到底是谁的,何之晟根本不记得有谁叫点点。 萧之蘅不理人用手上的水笔在纸上涂抹乱画,大片大片的绿刺得何之晟眼疼。 “要不要告诉爸妈?” 何之礼小声问哥哥。 “再等等,没准一下就记起来了。”何之晟试探性地轻轻碰了碰妹妹,见她没躲,才顺着肩胛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萧之蘅低着脸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你想回哪去?” 显然,何之晟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阿蘅绷着脸继续涂,尤其是写着Eric的那块,色彩重得破了纸 ,过了好久,才挤着声音说:“我回家找点点!” “这个点点到底是谁啊!” 何之晟真的受不了了,问他弟弟,“你有听说这人吗?” 他怎么知道谁是点点,这个点点还有弟弟叫小点的,何之礼更觉得奇怪。 “我肚子饿了。” 这是大事,何之晟马上把点点抛脑后,“你想吃什么东西,家里也没蔬菜,带你去外面吃,行不行?” “我想吃什么都可以吗?家里的姐姐好凶的,都逼我吃好多好多的菜,还塞饭到我嘴里。” “当然可以,你想吃什么都可以的。” 何之晟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脸色也变差了许多,“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了,我跟你保证。” “你真好,点仔,我们下午会出去玩吗?” 萧之蘅笑眯眯地问他,仿佛一瞬间对这孪生哥哥也亲近了许多 而这也是何之晟求之不得的,只要萧之蘅开心,那他完全没有一点意见。 “当然,当然有出去玩的,吃好东西了,我们就去玩。” 结果萧之蘅带他来吃肯德基。 “你怎么不高兴,点点,你没有钱吗?” 阿蘅担忧地挨在哥哥的身旁,仿佛很怕的,“你不想吃对不对,那我不吃了,我们走吧。” “当然不是,你吃吧——你少吃点。” 何之晟头痛地看着一堆油炸的东西,见妹妹还看自己,强笑说:“我有钱,你点自己爱吃的。” “你真好,我还没吃过呢。” 阿蘅喜滋滋地捧着手机,没几下功夫就点了一堆。 何之礼瞥了眼,又加了几个。 “好香啊,我从来没吃过这个,家里的姐姐都不带我出来……昨天我没有吃青菜,她就骂我,说我不听话……” 说得好可怜,何之晟听得怪不是滋味。 “那怎么办,你多吃点啊?” “谢谢。”萧之蘅很有礼貌,她啃了半个汉堡,看见有人买了圣诞从身旁路过,于是又叹了口气 ,“真喜欢哥哥呀,要是能天天跟哥哥在一起就好了,我很爱你。” “我也很爱你。” 一瞬间,何之晟的心变得好软好软,甚至有点想哭。 “那我可以吃冰淇淋吗?” “当然,当然可以。” 何之晟咬着牙,恨不得把手机的屏幕戳爆。 “你慢慢吃,等你吃完,我们再聊聊装失忆的事情!” 啊呀,被发现了。 124 “哥哥好聪明啊,一下就猜到我是装的,真不愧是点点呢。” 萧之蘅在笑的,可一双黑润润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既然知道干嘛要说出来呢?我在帮你啊,Eric哥哥。你对我干了那么龌龊的事情,又觉得没脸见我,那我失忆了,这事情不就可以翻篇吗?” “你先说点点到底是谁?” 何之晟更关心这个,莫名冒出的名字,刺一样扎着他。 “没有谁,只是觉得跟你很符合。” 阿蘅轻笑了声,靠坐着椅子,下巴点了点何之礼方向,“你不说点什么吗?点点的弟弟,小点?” “你们的事情,我不想插手。” 这两兄妹都有病的,何之礼才懒得管。 他打开始就对萧之蘅失忆的事情半信半疑,而当出门时,萧之蘅下意识把哥哥落下的药带着,他就知道是装的。 “Eric哥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家里备着那么多东西给我用的,我真不知到底该夸你贴心还是变态啊。你是知道自己不行所以买情趣玩具吗?那你该买药吃的,玩具再好也没你了解我啊。” 她好像不知羞,大咧咧地把话说出来,何之礼不得不庆幸餐厅人多嘈杂,否则他马上起身离这两人远远的。 “我,我说再多也是解释,没用的。你希望我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 何之晟嘴里发苦,强镇定着等他妹妹的答案。 “你脸色好差,先把药吃了,剩下的回家说。” 萧之蘅看了他一会,自己去餐台要了杯热水。 “要不要紧,你看着真的不太好。”何之礼扶着哥哥的手臂小声问他。 “我没事,我只是有点怕……” 何之晟摇头,呼吸也变得急促,周围的一切变成了虚影重迭,他只看着弟弟的嘴一张一合的。 出门是开心欢喜,回家则是死气沉沉。 何之晟如等待死刑到来的犯人,麻木却惶恐。他不安地一遍遍看着妹妹的方向,确保她是在的,没有离开。 他们再一次回到那处偏僻的公寓。 “这里真好,用来关人很方便。不过我想还有个地方很方便的,哥哥你名下不是还有个岛吗?没开发的,把我关在那里才是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萧之蘅开了柜子,里面的东西令何之礼别开脸,生怕多看一眼会瞎。 哥哥就是哥哥,玩也玩得那么猛。 “Eric哥哥,你似乎一直没弄清楚一件事。”阿蘅慢慢抬起头,“我跟林竹奈可不一样!她要脸,怕被说 顾忌的东西太多。可我不要,你就是真闹大了,闹到港城,闹到阿公阿婆那,我也不怕。大不了最糟的就是被送出国不回来,我又没所谓,这里有谁把我当一家人的?我连自己姓萧姓何都不知,哪里来的家?我没了你,我还是可以很好,没有谁是替代不了的,一个不够,我就找两个,十个,一百个……总有让我开心的男人!至于哥哥你呢,怎么办的,我也不知道你要怎么办,我们结束了,你一个人也要开心,好吗?” 她此时如同平常人家的妹妹要出远门离家很长时间,而何之晟是她放心不下的哥哥。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我该怎么做,啊?妹妹,求你,别这样对我,你告诉我,我会改的,我真的知道错了!” 何之晟求她,甚至在哭,下跪,他不想断,更接受不了萧之蘅的离开。 “哥!” 何之礼见着不对,赶紧找药给何之晟吃。 萧之蘅冷冷看着,不耐烦了,背过身看窗外。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别不要我,我会死的,Miesha,我只有你,别这样对我……” 何之晟喘着粗气求她,神情悲哀,而萧之蘅不知是被他哪句话惹怒了,转身反手扇了他巴掌,“你死什么!哥哥最虚伪了,以前就用自杀威胁我出国,现在呢?还想来威胁我吗?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是小孩了!哥哥你不想死的,你不敢,你尝过太多的甜头,你最怕死!” 何之礼不敢拉她,只能在哥哥被打的时候帮着挡挡。 “我敢的,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意思。” 何之晟被甩了四五个耳光,脸也肿了,整个人都像被抽光了精气,可却执拗求着妹妹的原谅。 “是么,看来你很爱我。”阿蘅怪叫了声,从包里扔了个东西丢何之晟面前,“戴起来,我没让你摘不准拿下来。” 是项圈,上面还刻了字的。 Miesha的贱狗。 “只有戴了绳的狗才最听话,哥哥要是爱我,就乖乖戴起来吧,不然我真的很怕再有什么发生的。” “好。” 何之晟沉默地把东西戴自己脖子上,阿蘅见他低着头,一把攥着哥哥的头发逼他抬起脸,“你觉得很耻辱吗?怎么,既然不情愿就摘了吧,我是不喜欢强迫的。” “我,我只是没适应。” “那就好,乖狗狗要早点适应自己的身份,知道吗?” 萧之蘅冷笑了声松了手,何之晟被推坐在地。 “既然是狗,就学着叫几声吧,哥哥不是有一堆不叁不四的话爱说吗?讲吧,让我也开心开心。” “Miesha,哥哥他——” 何之礼看不下去,想要劝,却被打断,阴沉沉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你果然很爱你的哥哥,既然这样,你替他来吧,大狗小狗都好的,反正都是狗。” “Frank!这是我跟她的事情……” 何之晟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他妹妹还开了手机录像。 脖子上的项圈好像是无形的手,扼住他的脖子,何之晟好容易做好准备要开口,却被萧之蘅叫停。 “等下,还缺东西的。” 何之礼莫名有不好预感,“Miesha,你要做什么?” 她拿了水笔,挑了黑色的,没有理会弟弟,只对哥哥说要他脱了衣服。 “我想在哥哥身上留下我的记号,这只是我们的秘密,不会有人知道的。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 何之礼挡在了何之晟的面前,脸也沉了下来,“阿蘅,有些事情要有度的,伤人伤己,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那哥哥上我时候怎么不觉得难看,连着那些情趣玩具一起的!男人的劣性,在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一清二楚了。我道歉认错有用吗?谁理我!哥哥真是厉害,都把我肏晕了,很得意吧!” 萧之蘅其实也没多在乎那晚的事,最多就当被狗上了,她一向想得开,不为难自己。 可是必要时候,也要拿来利用的。 “Eric哥哥,你的心不诚,这样还想挽留我对你的感情吗?还是说,你把你的妹妹就当情趣娃娃用呢?” “我从没这么想!你要做什么随便你,Frank……这是我自找的……” 何之晟彻底闭上眼,冰冷的笔在他身上写写画画。 最后他听见萧之蘅说睁开眼,麻木地对着镜头完成令他妹妹满意的事情。 身上是一堆带着侮辱性的词。 “真好。” 阿蘅放下了手机,跪坐在地上抱住哥哥,喃喃地亲着他的脸,“阿晟哥哥现在是我一个人的,没有人会跟我抢你了。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没办法,做错事就要有惩罚,对不对?这也是Eric你教我的啊……我很爱你,一辈子也不想跟你分开。” 她此时不再像方才那样阴晴不定了,轻轻摸了摸何之晟的脸,“痛不痛,我给你吹吹好不好?” “没关系,我做错了事情,这是我活该。你不要离开我就好了,你原谅我了吗?” 何之礼恨不得把自己戳瞎,果然疯子也怕癫的,这两个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好。 “我从没怪你呀,我不会离开你的,Eric哥哥。” 萧之蘅看着哥哥身上她写的字,嘲弄地弯了弯唇,其实很没意思,她羞辱了何之晟就像在羞辱自己。 但不重要,萧之蘅向来只注重结果。 于是她摸着哥哥的脸,声音也很温柔的,“以后不要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不喜欢跟哥哥吵架,也不想离开你,别逼我,好吗?” —— 再说一遍,妹妹跟哥哥的性格都有问题,就弟弟相对算正常。 妹妹是无所谓乱伦的事情曝光,最坏结果就是她拍拍屁股走人去国外避风头。 哥哥以前自杀一部分是有威胁成分,还有部分是真觉得妹妹不要他,后悔了,所以想不开。但是现在哥哥不会找死,相反的,他很怕死,死了就不能跟妹妹在一起。 弟弟的情绪是叁人里最稳定的,他爱妹妹,也爱哥哥,谁受伤都是他不想看见的。 不会有什么SM情节哈,我对那个不感兴趣,也没了解过 125 萧之蘅旷了几天班 一回公司,就被萧寅时叫到办公室骂一顿。 “我看你真是无法无天了!你当我这是什么,酒店?爱来来,不来在家玩!萧之蘅,你脑子进水啊?这么大了,还要我找人看你做事吗?” 萧寅时越看越来气,他没打孩子的癖好,平常也都是靠骂。可显然,现在的萧之蘅已经不是能靠骂解决了。 “明天鹤卿要去谈货,你给我一起去,苦苦才知道现在过得有多滋润!少给我跟Eric兄弟玩,那两个,没一个好货,肯定是他们把你带坏的!请假也是Eric的主意吧?我就知道他来没好事!你晚上给我回家住,明早就跟鹤卿一起走,再让我知道你跟那两个玩,我打断你的腿!” 萧之蘅吓得缩了缩脖子,哪里还敢说不,苦着脸从办公室出来,不巧碰见了萧璇。 萧寅时的几个弟弟里,老叁的女儿是能力最强的,也是被萧氏所有人都看好的。 萧璇出于客气,还问她最近怎样。 “还行咯,不过我才回来的,很多事情也不懂。” 萧之蘅笑得羞涩,其实就是装模作样。 “不懂慢慢学,时间还早呢。” 早个屁!阿蘅心里偷偷骂她,面上装得云淡风轻。 见萧璇率先她一步进了电梯,萧之蘅微笑着刷卡走一旁她父亲的私人电梯。 她这人心眼小,事事都好强,什么都要争第一,目前能力比不过人家,但别的不能输! “她就是故意的!她在挑衅我!” 在萧鹤卿的办公室,萧之蘅再也不装了,气哼哼地坐在沙发,“她能力好又怎样,叁十年河东,叁十年河西,谁知道以后!” “那你自己争气,少出去玩。” 萧鹤卿脸都没抬,管自己工作。 “我很乖的,天天都来上班。小叔,你干嘛不理我,你在干嘛!” 萧之蘅气得一把将男人的眼镜给摘了。 “你!” “谁让你不理我,你这样我很伤心的。鹤卿,你明天是不是要出差?爸爸要我明天跟你一起走。” “又不是去玩,你跟来干嘛?” 萧鹤卿头都大了,觉得眼前这娇女也是个麻烦,“一会我会跟你爸爸讲的,那里很苦,你吃不消。” “讲有什么用,名单都安排好了。” 萧寅时那说一不二的性子……萧鹤卿沉默地与萧之蘅对视半天,只能妥协,“提早下班,我们去买东西。” 第二日一早,天才刚刚亮的,萧之蘅便被萧鹤卿从床上拉起来洗漱。 “你跟着我,到那了不要乱跑,我去哪就跟哪,要是让你一人在房间,就把门锁好,知道没?” 见这娇女眯着眼要睡不睡的,萧鹤卿就知道她根本没上心。 也不知道跟来能干嘛的,萧寅时要真想磨磨女儿的脾气,早在上学时候就该管了,现在叫什么事,以为来山里头住几天,萧之蘅就能彻底变乖吗? 萧鹤卿无声叹了口气,那鬼地方偏得高铁飞机都没有,只能坐车的。 而出门在外要小心,财不外露,车子自然也是没多好的。 萧之蘅坐着不舒服,睡得也难受。 “靠我身上睡吧,还要好久才能到。”他放低了声音,换了个让人好睡的姿势。 “这车颠得我要吐了!” “你吐也没用,吃点糖缓缓。” 萧鹤卿熟门熟路地往她嘴里塞,习惯了,萧之蘅小时候不听话也这样做。 “我爸爸真坏,就因为我没来上班,就要我跟你到这受罪!小叔你真是,我没来上班不会帮我打掩护吗?你这样我以后怎么放心把事情交给你!你太辜负我的信任了。” 现在倒是精神,萧鹤卿冷笑声推开她,“贪玩还有理了?活该萧璇笑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司里都叫你什么?我看你也别想萧氏了,求求你爸爸,让他给你点股份养老在家——小白痴!”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白痴,你是什么?蠢货,脑残!到底谁是你未婚妻?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怀恨在心啊?见不到宝贝孟夏不能甜蜜蜜了对吧?呸,你让我恶心!孬种,你怎么不跟爸爸去说?把气撒我身上干嘛,你算个什么男人!” “我看你脑子有病,让你爸爸送你去医院看看脑吧!” 萧鹤卿忍无可忍,直接捂住她的嘴,“再吵给你扔下去,喊破天都没人救你。” 126 “这里好冷啊,暖气有开吗?” 萧之蘅裹着带来的毯子,冷得一直抖。 “暖气坏了 只能这样了。” 不会冻死,但也难熬。 “我要回家!” 她受不了这鬼地方,还没下车,萧鹤卿就摘了她身上的所有配饰,若非萧之蘅尖叫要躲,她都怀疑萧鹤卿会拿土抹她脸上。 “你觉得现在说这个有用吗?”男人的声音变得严厉,而当看见萧之蘅苍白的脸时,又变得心软。 她没吃过苦,萧鹤卿是带着她长大的,当然清楚这点。 “这已经是最好的住所了,明天找人来修,一会我找衣服给你穿。” “不!我要回家,你跟爸爸说,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乱跑了……这里的水好黄,房间有怪怪味道,我不要在这,好臭!” 萧之蘅后悔自己真听见父亲的话来这里,她想再苦能有多苦呢,她去过夏令营,也跟弟弟参加过野外求生的活动,她想再苦也就那样了。 没想到…… “就算真回去,现在也走不掉啊,外面很黑,开车也不安全。别哭了,我有带床单这些,等会换了,将就一下好不好?” 萧鹤卿蹲下来,看她掉着一颗颗的眼泪珠子。 “我都跟你说了这里不好玩,你怎么老是不听话?” “现在说有什么用,我都来了!都怪你,干嘛要来这里,我……”她说不下去了,呜呜啊啊地在哭。 萧之蘅这人是不讲道理的,萧鹤卿完全拿她没有办法。 “好了,好了,哭有用吗?越哭越冷!阿蘅,我有没有告诉你,这里有狼的,你再哭,招了狼过来,我可救不了你!” “你没告诉我!”萧之蘅瞬间噤了声,不安地频频往窗户外看,“怎么办,狼会吃人的,会敲门!会钻到床上吃人手指头。” 她还学着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萧鹤卿就知道已经不用管她了,转头收拾行李,“那是狼外婆,你少看点故事书。” “什么嘛,这还不是你给我讲的故事。小叔,我们回家吧,这里一点也不好,又冷又穷,有什么宝贝能让你亲自跑来啊。” 萧之蘅的脸上还挂着眼泪呢,黑溜溜的眼在灯光下像是水洗过的宝石,亮亮的,见萧鹤卿不理自己,又黏了过去,“说话嘛,我很怕的,这里那么黑,有人害我怎么办?” 信号也不好,她都不能跟哥哥还有弟弟打电话。 “你放心,外面一堆人守着,你很安全。好了,换好床单就睡觉,累一天了。” “可是这个床好脏,万一我过敏了怎么办?” 萧鹤卿更烦了,这娇女毛病多,弄不好真是会死人的。 “衣服不要脱了,你躺睡袋里,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就联系萧寅时,女儿都要死了,难道他还能不管吗? “你真好,鹤卿,你是不是很可惜呀,孟夏没来呢,不过这里那么苦,她来,你也舍不得吧?” 阿蘅笑嘻嘻地看着男人铺床单,她站着边上,像是监督奴工干活的万恶地主头。 “我看你脑子真是有病,少出去乱转,当心里面的水结冰!” “天天骂我,你怎么越来越凶了,是不是更年期?” “我跟孟夏根本就没关系,你干嘛老是造谣?你爸爸不该让你管公司,港媒一定很需要你,胡说八道本领最厉害!” 一张嘴就没停过。 萧之蘅撇了撇嘴,气哼哼地坐下,床很软,萧鹤卿还把旅馆的被子也垫下面了。 “怎么没关系,她看见你就脸红,以前就是,说什么陪我玩,还不是为了跟你多待会!你们两个都不要脸,拿我做幌子!我也不要喜欢你了,你对她好,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想要什么跟你说,你就给她了!” “你话那么多,看来是不累了,那你守夜吧,我要睡觉。” “萧鹤卿!” “我是你小叔!再吵窗户开了冷死你!” 到底是有几分怕的,萧鹤卿眼睛一瞪,萧之蘅立马安静趴床上不吭声了。 过了好久,才不甘不愿说:“本来就是,她追你都追到M国了,回来也给你做助理,你说没关系,谁信啊。我知道你讨厌我,看我烦,那你干嘛要答应爸爸呢?我宁愿跟人联姻也不想逼人家娶我,这很没意思。” “我没有讨厌你,别想那么多。我跟她真没关系,没有的事情我没必要骗你。” 萧鹤卿关了灯,侧着身背对萧之蘅。 保险起见,房间订得是一张床,两人对外的身份也是夫妻。 “那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这是萧之蘅一直想不通的,萧鹤卿并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 “没回萧家以前,我跟她是一所学校的同班同学。她帮了我很多,借过我钱,也送我吃的。” 所以当他被接回来时候,看见孟夏,有一瞬间是诧异的。 事情就是那么巧。 “你以前过得是不是很苦啊?要是我们很早认识就好了,我也会帮你的。小叔,要不我们解除婚约吧,你找自己钟意的人过。孟夏其实挺好的,她那么爱你,你们在一起应该很开心吧。” 白天睡多了,夜里精神好。一片漆黑里,萧之蘅找着萧鹤卿的方向同他聊天,很虚伪地说:“要不要我跟爸爸提呢?我说我变心了,责任都在我身上,这样爸爸就不会怪你了。” 假的,萧鹤卿敢答应,萧之蘅就敢把这对男女都扬了。 “行了,Miesha,你该睡了。我和孟夏从没任何关系,以后也不会有,我对她没感觉。” “那你对谁有?前女友吗?” “没有前女友,我没跟人交往过。” 许是烦了,萧鹤卿拉高了被子。 当年萧之蘅突然跟他表白,吓得萧鹤卿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他一直把萧之蘅当孩子养,两人还隔着辈。 年纪比他小,明明对感情的事情就没多懂的,突然说喜欢,也无非是占有欲作祟,这时他要跟什么人交往,鬼知道这娇女要发什么疯。 何况那会身边还有萧寅时的人盯着。 萧寅时要个干干净净的男人给女儿,可以为女儿带来情绪价值与工作帮助。 他挑中了萧鹤卿。 “你爸爸不会同意我们分开的,你放心吧,我不会有别人,只要婚约生效没断,我就是你一个人的,这点你没必要担心。” 127 萧鹤卿似乎很满意这的山货,带着人转了大半天,阿蘅怀疑山头都要给他薅秃了。 “晚上我要跟那些村民吃饭,你乖乖在房间,回来给你煮泡面吃。” “我不要吃泡面,我Eric哥哥说了,那些都是垃圾,不是人吃的。” 萧之蘅不太高兴,来这以后,萧鹤卿每顿都拿泡面敷衍她,简直就是想害她嘛。 “那就让你Eric哥哥造个人吃的泡面,不然就闭嘴。” 走一天了,萧鹤卿早累得不想说话。 “我在这很无聊,什么时候才能走?” “本来就不是来玩的,谁让你要跟来。快点吃,面要凉了!” 不说还好,他这一说,萧之蘅马上炸了,“你就知道给我吃泡面,天天都是面,难吃死了!你连口味都不给我换,是不是想把我害死了重新找?” “那我又不会做饭,不给你吃泡面吃什么?” “我要吃饭!” “回家,回家你要吃十斤我都不管你。” 现在是不可能的,哪里的饭给她吃,萧鹤卿能弄到泡面都不错了。 萧之蘅气死了,见小叔还躺着床上不动,上去就是往他腿上踹一脚,“我真讨厌你!” “要吃什么挑吧,回去了可不要再吵说我不给你东西吃!” 萧鹤卿被缠得没办法,只能把人带到小卖部这买点零食。 很小一间,即便是白天,里头也阴暗暗的。 她站在门口,顶着阳光,而一进去,就是光晕消散,随之而来的是凉森森的冷意。 “你不陪我吗?” 阿蘅喊了声,这里认识的人只有萧鹤卿,她有些怕。 “我就在门口,买好出来就行了,去挑吧,想吃什么自己拿。” 萧鹤卿似乎在跟带来的司机说话,很严肃的样子。 店里大部分吃的都是萧之蘅没见过的,她犹豫着在一堆花花绿绿前挑选,压根就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吃的。 “Miesha?” 这声音—— 阿蘅眯着眼,看着从房间深处往朝自己走来的人,看清了,才欣喜地喊道:“Sam!” 宋允显然见到她也很开心的,一把勾着人肩膀,“你怎么跑这鬼地方来了?” “别提了,我被我爸爸流放来了!就因为我没上班在家玩了几天——你呢?你怎么来这?” “我来采风,找找灵感嘛。” 屋里头暗,宋允搂着阿蘅去了外面,恰好萧鹤卿抬眼瞥见了,以为她买好东西。 “怎么买那么快,够吃——” 声音戛然而止。 “小叔,这是我朋友,Sam!” 萧之蘅不敢去看男人的脸色,莫名有些心虚,示意宋允赶紧撒手把她放了。 “东西买好没,买好就回去。” 萧鹤卿见宋允还想亲她,黑着脸挡在了两人之间,一把攥住阿蘅的手,“回家!” “我都没买呢……” 阿蘅小声嘟囔着,见萧鹤卿瞪她,马上不吭声了。 “没事,Miesha,你想吃什么?我那有带东西来,都给你好了。” “不用,她不吃零食。” 萧鹤卿冷声打断,才拉着萧之蘅走一步,那宋允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身后传来。 “不过就是点吃的,小叔紧张什么,我跟Miesha一向关系好,朋友嘛,东西就是分着吃。” 萧之蘅心里骂他不要脸,不知是谁背地成天骂萧鹤卿老不死,现在倒是亲亲热热喊小叔,只怕有个悬崖立马把人推下去吧。 “我说她不能吃,就是不能吃。走了,阿蘅,回家吃面。” 又是泡面!她真的要吃吐了! “好吧,Miesha,我们晚点见。” 宋允很遗憾,可在萧鹤卿没看见的地方,飞快往她手里塞了东西。 是几个饼干糖果。 阿蘅下意识回头,就见着宋允笑嘻嘻地给她比了比打电话的手势。 “看路,摔了别跟我哭。” 萧鹤卿的声音很闷,拽着她走得飞快,萧之蘅踉跄着差点摔倒。 “慢点!” 还死抓着她的手,痛死了。 “再慢你的魂都要被勾走了!!” “小叔你是不是吃醋啊,看见我的好朋友Sam你有危机感啦?” 萧之蘅还有心情笑他,眼底的郁色也散了不少。 “你们是好朋友?” 身后的司机突然插嘴。 啧…… 也不知是哪里找来的司机,年纪跟萧鹤卿差不多大,戴着个方黑框眼镜,弄个斜刘海的发型,穿着她阿公都不会碰的衣服,刚见着时候,萧之蘅疑心他是哪个土里挖出来的古董。 而现在,这个古董用质问的口气问她话,好没礼貌,萧之蘅脑子有病才会理。 “她怎么了?” 司机感到莫名其妙,相处的这几天里,他是真觉得这个萧家的小姐阴阳怪气。 “你是司机,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不相干的人,不要牵扯进来。” 萧鹤卿盯着紧闭的房门,因为隔音不好,他也压着声说话。 “是她自己说跟宋允是朋友!” 于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司机不过是他掩饰的身份,实际过来是查案子的。 “何宋两家是世交,她跟宋允还是同学,认识,关系好,这很奇怪吗?最后警告你,别想打她主意,她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萧鹤卿一早就不想这娇女来的,又不是真来谈货做生意。他跟于毅是朋友,来这也是为了调查一桩贩毒案。 “你在做什么?” 推门进去,就看见萧之蘅坐着床边发呆。 桌上还扔着几个饼干糖果。 这一看就不是这边的东西,全是进口零食,萧鹤卿也不记得有带过。 “宋允给你的?说话,是不是他给你的,你吃了没?” 瞥见萧之蘅的嘴里还在嚼,萧鹤卿一把捏住她的脸要把嘴掰开,“吐出来,赶紧吐出来!” 他很急的,好像真的在怕,甚至不怕脏要萧之蘅吐他手里。 “口香糖?你吃的就只有这个吗?” “就吃了这个,我又不傻。” 阿蘅见男人在翻垃圾桶,才慢吞吞地说。 早在知道宋允碰毒的时候,萧之蘅就没吃过他给的东西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少跟他来往。”萧鹤卿松了口气,很自然地摸了摸她的肚子,“肚子饿不饿?要吃吐司吗?不过没有东西给你做夹心。” “随便咯,我又不挑。”这里吃不好,睡不好,萧之蘅都怀疑父亲是不是想她苦死这里换个接班人。 “回去带你吃大餐。” “你才不带我吃呢,看见我,你连胃口都没了。”她耷拉着脸,没什么精神地靠着萧鹤卿,“萧璇估计做梦都没来过这鬼地方吧,哼,我比她好,已经体验过了。” 有病,这都要比! 128 宋允不知哪里知道阿蘅的住处,萧鹤卿前脚出门,后脚他就找来了。 “哇,你刚醒啊?” 他打量着房间,暗暗观察着有无欢爱的痕迹。 萧鹤卿是个老男人,而萧之蘅又是年轻漂亮的,万一万一兽性大发干什么,谁都不知道。 “这里的床睡得我累死了,什么鬼地方,那么苦!” 萧之蘅的早餐又是泡面,萧鹤卿还给她加了个蛋。 “你有没吃饭的,给你吃好了,天天都是面,我都要变面条了。” 也不管宋允吃没吃了,直接把碗推他面前。在朋友面前,她多少流露出委屈跟抱怨的,“我不就玩了几天,那少去公司又能怎样呢?萧氏还离不得我了?还被人笑,我难道很好笑嘛?我看我就是个笑话,从出生就是了!” “谁说的,你要是笑话,那天下的人都是笑话了!好啦,你瞧你,我们都好几月没见了,就不说这些烦心事。” 宋允也没要动筷子的意思,他这人很谨慎,即便是与萧之蘅,也不会单独留下用过的碗筷。 “沉柏青你有见到吗?他果然还是按着他那条路走的,到底跟我们不一样……” 他悄悄打量着萧之蘅,试图看出点什么来。宋允一直没弄清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当年只见了一面,萧之蘅就兴奋地告诉他说要追。 一周不到,就在一起了。 说有感情,可天天吵架,萧之蘅烦起来消息都让他来回。说没感情也是假,沉柏青生病住院,萧之蘅半夜还跑去看的。 “干嘛,你很想他?改天约时间,你们聚吧。” 信号真差,萧之蘅臭着脸看自己发出的信息在打圈圈。 “他一直在找你。” “你想说什么?” 她放下手机,重新拿过了面碗,把鸡蛋吃了。 “你对他还有感情吗?” 宋允也不兜圈子了,他要知道萧之蘅的态度是什么。这么多年了,他也没见萧之蘅跟谁谈过,有一年回国碰见了沉柏青,对方一见着他就动手,还发疯似的笑说萧之蘅的身边早有别人了,他宋允屁都不是。 “在我们这圈子,谈感情不是很可笑吗?谁,能给我带来利益,能帮我得到我想要的,那他就是我在乎的人,我的爱人!这人随时可以变的,或许今天是我小叔,明天就可以是沉柏青。能力决定一切,只有弱者才是被挑选决定的。” 阿蘅以为何先生教她的道理很好,人么,总归就是分为两类,有用跟没用。 有用好好相处,没用可作为打发时间或者将其利用起来被自己所用。 当然咯,何之晟跟何之礼是不一样的。 “我们的买手店最近生意不错呢,有了知名度,有了人流量,看来现在的网红效应真的很好。” 萧之蘅换了话题,她没兴趣跟宋允谈情爱,有的人是朋友,那一辈子就是朋友。已经归属在那个范围圈了,不会再变的。 “出去走走吗?这边景色还不错,你可以找地方写生。” 外面的雪停了,走走也没关系。 古董司机跟在后头,见宋允频频回头,萧之蘅不耐烦解释,“我家里雇来的,负责安保工作跟开车。” “之前没见过。” “上次出了事,身边的人被爸爸换了一批。” 说到这个,宋允眼里划过一丝阴戾,“萧家那几个都是找死的蠢货,要不要帮你给解决了?我听说那个什么萧璇一直压着你,没了她,你做很多事情都很方便的。” 于毅不由暗忖:这死小子,心倒是狠。 “急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对了——”阿蘅觉着后面那司机鬼头鬼脑的,压低了声音凑到宋允耳边,“上次那个姓彭的哪去了?死了没?” “我也不知道哪去了,那种人,谁会管的。可能被车撞死了吧,天那么黑,又荒郊野外的,死人很正常。” “是么……” 萧之蘅有些怀疑他话的真假。 “怎么突然提起他了?他就是垃圾败类,死了也就是死了,管他干嘛。” 宋允无所谓地嘁了声,摘了根狗尾巴草,晃啊晃。 人当然是没死,被拖走做别的用了。 物尽其用嘛,这样才不浪费。 129 “见到Miesha了?” 宋允回到住处,房间里全是烟味。 陈嘉朗眯着眼靠躺椅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约会回来的表弟,“心情不好,看来是什么都没沾到。” “萧鹤卿在这,没走多久电话就很催命一样打过来。” 宋允烦得摸出烟盒,也点了根烟抽。 “啧,Sam,你这就不对了,人家是正经未婚夫,不像你连个名分都没有的。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结婚都能离婚,何况还是个未婚夫妻。你也往好处想,追Miesha的人那么多,这就代表她魅力大啊,证明你有品位嘛。驯服那样个娇女,过程也是件趣事。” 宋允听着不太舒服,“别把她跟那些女的比!” “我说得就是实话,难道你就没想睡她吗?” “我还想睡你的,你要不要来啊。”宋允扔了烟,一手抵着桌子,“说话还是客气点吧,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好好好,是我说错话。情种,你可真是个大情种!”陈嘉朗暗笑表弟的虚伪,不过谈正事,也收了玩笑的神色,“萧鹤卿身边的司机不简单,只怕他们来,名义上是谈货,实际是查货。” 就像宋允来这采风也是幌子,谁会跑这鬼地方来,还不是为了别的。 陈嘉郎负责家族灰色区域的生意,而表弟宋允是他最好的帮手。两人在这有制毒的工厂,位置很隐秘,当地人也不清楚的。 “就那么几个人,你怕什么,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要是真查出东西就晚了!” 钱是小事,怕就怕事情闹大收不住手。 主家那从政,自然是要干干净净的形象,那是整个陈氏家族的庇护伞,决不能被牵扯的。 “这里既然已经被怀疑了,那就不能再用,至少短期内不行!还好早有准备,就算查出来,也沾不到我们身上。只是可惜那药已经快做好了……Sam,你说好端端的,怎么会跟到这呢?是不是我们身边出了什么小虫子呢?” 不是没有可能。 “要我说,当年你就该带着Miesha一起的,她那么爱玩,你多哄哄,不可能不会去碰的。偏偏——” 被萧鹤卿察觉了,他让人把港城Allen的事情闹大,令何家起了警惕心。 随后不久,萧之蘅就出了国。 陈嘉朗认为表弟就是太心软,妇人之仁。 萧之蘅在这边多数都是待在旅馆的房间,偶尔萧鹤卿会带她去山民种植的地方去转,或是去哪走走,见着什么东西也会跟她说。 这里的的电视老旧,一闪一闪的。没有电脑,信号也微弱到近乎没有。 她好像来到一个原始的地方,除了早睡,便什么也没有了。 萧之蘅开始想家,想她的哥哥还有弟弟何之礼。 再后面,她连何之桦也开始想了。 山里冷,晚上盖着厚被子,只露着一双眼睛在外面。 萧鹤卿唯恐她哪根筋不对被宋允哄着团团转,每每出门都要交代她乖乖在家,回来又要问她做了什么,有没人来找。 一切好想回到了最开始,她与萧鹤卿一起生活的时候,两人在偌大的别墅里相依为命。 阿蘅刚来时候,对这的一切都万分好奇,可是萧鹤卿却从不让她与这里的人有接触,而萧之蘅也的确与这格格不入。 “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这里我待的不舒服。” 今天山村里在办喜事,新娘年纪不大的,明明是该在上学,可被家里匆匆嫁了出去。 阿蘅有些难受,她想父亲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不喜欢这里,我讨厌!” 黑暗中,阿蘅对着背对她的萧鹤卿说:“小叔,我有点怕,我们早点回去好不好?” “最迟后天就回去,别乱想。” “我想我Eric哥哥了,他还在家里等我。我好几天没跟他说话了,这里都没信号……哥哥说他要来找我,可是这里那么冷……” 萧之蘅吸了吸鼻子,要哭不哭的,“我用小店的电话打给Frank,他在开会,没接,最后我只跟他的助理说了话。” “好了,明天下午就走,你东西收拾好等我。” 萧鹤卿也不想她在这多待,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又冷又苦的,萧之蘅最近都有点发低烧,吃药也没什么用的,要不是于毅,他早走了。 “冷不冷?” 他翻了身,两人中间隔着个枕头。 “有点吧,我更想回家。” “明天别乱跑,宋允找你也别出去,记着了没?” “他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回去了?什么时候?” 不好的预感突然升起,萧鹤卿马上摸着找手机要打给于毅。 “他早上就走了啊,昨天还跟我见了面呢。” 萧之蘅隐约猜到这些天里,萧鹤卿忙的不是山货的事情而是与宋允有关。 宋允说是来采风,可阿蘅无意瞥见他房间还有人的。 是他表哥陈嘉朗。 天知道当时她跟那人的视线撞上时,心脏跳得有多快。 “怎么了?” 萧鹤卿这时才注意到,这娇女的脸色很差。 “我……我看见陈嘉朗了,他也看见我了,还跟我笑。” “他也来了?没事,你别怕,不管怎么说,陈家也不敢动你。” 他潜意识里还是将萧之蘅当做孩子,半抱着搭靠在怀里哄,一手用手机给于毅发消息。 “他会杀人的,他这几年一直都在国外,他是疯子……” “我说了你没事就没事,天塌了还有我在,怕什么呢。” 萧鹤卿安慰她,可面色却逐渐凝重,于毅发消息来说已经找到那个工厂的位置,但是来晚了,大火过后,只留了个废墟。 —— 剧情乱写的,别考究 130 萧之蘅想,过日子就像开盲盒,谁也不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的。 前脚开开心心收拾好东西出旅馆,后脚不知哪里窜出来的疯子扑上来要杀她。 当然,有保镖在的,疯子根本挨不到她。 萧之蘅只是好奇,凭白无故,这人干嘛冲上来就喊打喊杀。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她尖叫着往萧鹤卿身后躲。 这人的脸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五官,很瘦,像是个骷髅架子。 一双像是浸了毒汁的眼恶狠狠地瞪着她,嘴里是一串令人不适的咒骂。 他说他是彭飞。 萧之蘅以为这人死了,或是半死不活地在哪个角落等死。 然而他被宋允抓了这鬼地方,成为一个试验品,小白鼠。 厂房着火,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他被丢弃在小房间里,拼命挣扎,才逃了出来。 于毅皱着眉上去找他问话,这人的皮肤被大面积烧伤了,乍一看怪吓人的。 “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 阿蘅不安地拉着萧鹤卿的衣摆,声音变得急促,“我要回家,你再不送我回去,我让我哥哥来接我!” “马上,等他们出来就走。” 彭飞带着于毅几人再次回到了被烧毁的厂房,从外面看,就是个黑漆漆的壳,楼上的窗户也就剩个框。 萧之蘅觉得越来越冷了,浑身软绵绵没有力气,腿酸头痛,思绪也乱糟糟的,一会是宋允,一会是彭飞,一会又是陈嘉朗在门合上的那刻诡秘的神情。 她想吐,大口大口的冷风灌入了她的肺腑,忽然周围变得嘈杂,阿蘅茫然地抬起头,看见萧鹤卿的一张一合的,说什么,她听不见,耳旁全是杂音,而萧鹤卿的脸色很难看,拉着她的手一直往背对厂房的方向跑。 车子不管了吗?要去哪呢? “不要回头!” 失去意识前,她听见萧鹤卿厉声说着,甚至要抬手捂住她的眼。 …… “你满意了?把我妹妹害成这样,你是不是满意了!” 若非何之礼拦着,何之晟扑上去要对萧寅时动手。他就在家躺一天的功夫,萧之蘅莫名其妙住回了萧家,还发消息说要去个什么山村。 地方偏,连信号都没有,甚至身边带的人也不是原来跟着的。 何之晟担惊受怕了好几天,终于接到妹妹电话了,问清楚具体位置就准备过去。 没东西吃,天天吃泡面,没供暖,空调坏了。何之晟越听越恼火,马上去超市采购后要出发。 结果他跟何之礼都没出市的,就再次接到消息说萧之蘅昏倒了。 东转西转赶到那边最好的医院,想办法把人带回来,何之晟都没心情去萧家算账,他那好姑丈还自己找上门了。 “我看你就是个害人精,专门克我妹妹的,你们姓萧的都是扫把星,除Miesha以外!” “Eric,我看你脑子有病,滚回港城!” 萧寅时活了大半辈子,还被个小辈指着鼻子骂,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而当察觉何之晟要对他动拳头时,不敢置信地往后退几步。 何家果然都是一窝疯子! “我当然有病,我有精神病啊,把你弄死,我妹妹也自由了!” 何之晟甚至还笑,那鬼样子饶是萧寅时都觉得头皮发麻。 “你满意了?啊?把我妹妹送到那个鬼地方,把她身边的人撤了,我找不到她了,你就能把我妹妹当傀儡控制了?去死吧你,老东西,拉个什么不知所谓的东西给Miesha配对,你怎么不自己去嫁?我告诉你,我妹妹跟你没关系,别以为喊几年爸爸就真以为自己算老几了,我还没死啊!”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爸妈就是这样教你说话的?我管我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是个什么玩意来我这鬼叫?何家的人都死了?轮得到你来说话!” “何家的人当然没死,要都死了,我妹妹还轮得到你带走?你给我滚,滚出我家!” 说着便暴怒着要把萧家的人赶出去。 萧寅时都惊呆了,他没想到这个何之晟看着最正常,发起癫来是这样,一时间,不好的回忆涌了上来,气得脖子连着脸都是红的,“好啊,我就知道,是你把Miesha带坏的,她以前那么乖的,现在鬼主意那么多,是你对吧,你给我女儿讲了什么东西,你要干嘛啊,该滚的是你,你才要离我女儿远点!” “我滚?超——”被摁着肩膀的何之晟冷笑连连,他平日里是很好教养的,就是对生意上的对手也客气温和,不想现在受了刺激,一堆难听的话骂了出来,粗俗恶劣,脏得让何之礼想捂耳朵。 可不管怎样,他跟何之晟是一伙的,见哥哥要吃亏,马上挡前面帮。 “我告诉你Eric,萧之蘅就是我女儿,记在我萧家户口族谱里的,跟你这个癫鬼没关系!你以后再敢死过来找她,我打断你的腿!” 萧寅时罕见地一身狼狈,板正的西服外套变得皱巴像抹布,里头的白衬衫纽扣都被扯了。他到底体力比不过年轻人,扶着墙,喘着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他现在是看明白了,这个Eric最疯癫,再放任萧之蘅跟其来往,谁知道以后会出什么事。 “你打啊,有本事现在打死我!再敢威胁我妹妹,把她送到什么地方吃苦,我——我拿绳子吊死你公司门口!” “好好好,我现在就给Morris打电话,他教了个好仔,养出个你这东西来作孽。” 何之晟哪里怕他,别说现在打电话给何世麒了,就是把何先生亲自来了他也没所谓!有这时间打电话,还不如过来给他打几下长记性! 好在最后萧鹤卿赶了过来,他是冷静的,先同何家兄弟道了歉没照顾好萧之蘅,而后便带人强拉着萧寅时走了。 屋内乱得很,多是何之晟自己发疯砸的。 而何之礼坐在地上,低着个头,手臂方才推搡时候碰到了,受了点轻伤。 不是什么大事,也没必要给何之晟看见,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冲回萧家再闹一遍是很有可能的。 131 “烧已经退了。” 何之晟看见温度计上的体温后,松了口气。 “有想吃的东西吗?想吃什么都可以,我去买。”一想到萧之蘅这几天吃的东西都是泡面,何之晟眼里划过一丝戾气,萧家的人都该死,尤其是萧寅时这对不要脸的兄弟! “我就想阿晟哥哥你陪我。” 萧之蘅没什么胃口,精神状态也不好。 她看见了,彭飞死了,从楼上跳下来,直直砸在车前盖上。 “好,那我们说说话……煲了汤呢,想喝吗?你都瘦了……妹妹,我们离开这里吧,不要管什么家族公司,我带你出国,我们找个陌生的国家!你想要工作,那我就给你开一间公司,或者我海外的生意都给你管?走吧,一会我就收拾行李,不用带太多,那边肯定有卖的。” 何之晟已经受够这种生活了,他讨厌港城,讨厌何家,讨厌爸爸妈妈,更讨厌不能照顾好妹妹的自己。 “再等几年,阿晟哥哥,突然走了,我不甘心。”萧之蘅的手环着何之晟的脖子,一侧的面颊抵靠着他的肩,“我离开那么多天才知道哥哥你有多好,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想回家,我想你抱抱我……那里好冻的,空调是坏的,每一顿吃的都是泡面。我不想吃,可是不吃就要饿肚子……水是黄的,还有怪怪的味道……房间小,床也好脏,我骨头好痛。山上有狼,会骗人爬床上啃手指头!还有狗,狗追我,那么大,它要吃我……” 越说越离谱,进门听见的何之礼就知道她是已经好了,有精神了,于是没好气地说:“你讲的那是妖怪,应该找个道士过去看看。” “Frank也欺负我,我打他电话,只有助理接,不知道他背着我干嘛。” 何之晟很爱她,对萧之蘅的眼泪格外没有抵抗力,本来很正常的的人,碰见妹妹的事情就昏了头,而当妹妹哭了,脑子更像被偷了,“Frank,你干嘛不理她,你把手机给助理做什么?” “我在开会啊,我都不知她电话打来。怎么样了,Miesha,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手上提着个纸袋,放在小桌子上,将里头的东西挨个拿出来。 都是些萧之蘅平日里爱吃的。 何之晟好像很忙,手机一直震个不停,开始他还不理,后面干脆关机了。 “Frank,你知不知道陈嘉朗?” “怎么突然问起他?接触过几次,没有很熟的。”何之礼好诧异,印象里,并无记得萧之蘅与陈嘉朗有牵扯。 “我碰到他了,还有宋允!我感觉他要害我,说什么要请我吃饭……其实就是想拉我一起下水,同CC那样做个白粉妹。” “他去死!”何之晟的底线就是萧之蘅,决不允许任何人打她主意,陈嘉朗这人阴险毒辣,手上握着陈家的所有不见光的生意,他要有心,的确难保萧之蘅被害。 何之礼的面色亦是难看,垂眼思索片刻,转向何之晟的方向说:“陈家得意也无非是有主家撑腰,陈嘉朗捞偏财,赚再多也是要给主家那分的。倒不如我打电话给Henry,探探他的口风。” Henry的哥哥陈嘉超年纪同何世麒差不多大,是陈氏主家的核心人。而Henry是他最小的弟弟,由陈嘉超一手带大的。 陈嘉朗再风光厉害也没用,要是主家那发话,他必须要听。 “你说得Henry是不是陈嘉裕?” 萧之蘅的脑海里也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来。 其实论起来,她与陈嘉裕也算是亲戚。 萧氏最早发家在港城,那时的当家人有两个儿子,一个继承父亲的事业,一个带着钱独自跑到澳城发展。 陈嘉裕有个关系很好的表妹叫萧玟珊,就是当年留在澳城发展的后代。 阿蘅还要喊她叫姐姐的。 这样想想,与其找陈嘉裕,倒不如她自己同萧玟珊说。 “我找Elsie家姐,她会帮我的。” “你不知她前段时间跟Henry闹掰了?两人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Henry连夜出国散心,Elsie也不知所踪的。” 何之礼的消息很灵通,当然也有他刚好出差偶遇到了陈嘉裕的缘故。 “总之我先去Henry那问清楚,要是大家和平共处,那都好说,可陈家不做人,那也别怪我们说不讲情面了。” 萧玟珊也好,陈嘉裕也好,反正谁能帮忙就是有用的。 —— 132 萧之蘅吃了药,又舒舒服服地在家里养几天后,感觉身体好很多了。 “Eric?” 醒来后,房间就她一个人,何之礼是去公司了,可是哥哥不见了。 “Eric!你在吗?你——公,阿公……” 开门没走几步,就迎面碰见何先生,萧之蘅像是见了鬼,瞪大了眼睛差点摔地上。 “不用找了,Eric不在,我让人把他送港城了。” 至于怎么送的,自然是采取了强制措施。 何先生背着手,一双锐利的眸子令萧之蘅有些不适,“我们该谈谈,Miesha。” 这房子最早的主人是何先生,那会年轻时候港城跟内地两头跑,于是买了这边的房子住。后来见何之晟时常过来找妹妹,便过到了他的名下。 书房的光线很好,阿蘅瞥了眼窗外,还下雪的,也不知何之礼今天的午饭是什么,她肚子有点饿了。 胡思乱想中,何先生已经锁好门,劈头盖脸就问她: “你跟Eric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萧之蘅摸不清何先生到底什么意思,决定以装傻糊弄。 “该知道的都知道吧,毕竟爸爸要我跟萧鹤卿订婚,那有脑子的都知道肯定是没血缘的咯。我同哥哥那么像,大家想想,答案自然猜出来啦。” 何先生嗤了声,“阿蘅,你知道我什么意思。Eric要死要活到底为什么,还用我告诉你吗?你们两个——”他顿了顿,缓了好久,才平复完情绪,“Eric说你们是两情相悦,是不是真的?” 这个词很微妙,令何先生说得时候不自觉地皱着眉头。 “算是吧,我也不懂啊。” “你是真不懂还假不懂?真是不懂最好,肯定感情也没多深的,把你们分开几年,自然就淡了。我看源头就在Eric,把他关国外去,隔着那么远,你们见不到面,那事情也就解决了,对不对?” 何先生笑着将她的警惕收在眼。 萧之蘅乍一看是毫无心机的娇女,可实则是极为利己的人,她心狠起来是什么事都敢干的。 “阿蘅,我们再聊一件事,你把那些照片发给Morris跟林家是要做什么?” 何先生这次来,不单单是为这对孪生兄妹的事情。 在一周前,何世麒与林家分别都收到了萧之蘅发来的照片,上面全是何之裕跟林竹奈的,时间线跨越很大,地点也是不同的。 何世麒感到莫名其妙,随即便打了电话问萧之蘅是什么意思。 当时他在老宅,何先生就在身旁,开着免提,自然也听到了那头萧之蘅含笑的声音。 “daddy啊,我也是没办法的,这两人让我摔了那么大跟头,亏了好多钱呢,这是羞辱啊!我提供的技术是有专利的,那么厉害,他们倒是不要脸,报了略高于市场的价格糊弄我,现在又要败坏我名声……怎么办呢?我不是很满意这个结果。” “那你要什么,爸爸等会让阿裕给你。” “太晚了,我给了时间,他们还有脸跟我哭穷,把我当白痴?daddy啊,其实我手上还有更劲爆的照片跟视频,这足以让港媒兴奋尖叫的,我要发出来,足够何林两家名声扫地,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她来真的,话音中也不无期待要看好戏的意思,何世麒沉了脸,“Miesha,你再这样,爸爸要生气了,阿裕他们是不对,你要什么开口提就好了,何必这样。” “网上不知哪里来的消息对我的身世大做文章,又扯了当年Allen的事情,还说我吸毒?哼,我现在好惨的,大家都看我笑话,萧氏的一帮老东西也趁机落井下石。uncle你最好查查到底是谁干的,管好家里的狗,不然我可要回港城开记者会了,把我知道的事情一件一件都讲出来,到那时,丢脸的可不是我。虽然爸爸你现在的身份让我很骄傲,可是我也要为自己着想呀,要是不小心害得给你的政治对手留把柄,影响你的名声,那就糟了。关于那个专利的钱,在明天之前就打到我账户,在原来说好的价格翻三倍,连着那么久的利息,一分都不能少。 啊,何之裕也要给我滚出港城,离开安元的核心圈,我想这样他应该足够冷静脑子了吧,最少五年,我不想看见他,好吗?爸爸,你最疼我的,你看我被欺负,被他们当傻子骗,难道你不生气吗?还是说,你连萧寅时都不如的,他至少还会给我出头出气,你呢,为了家族的脸,就不要自己的亲生女儿了吗?又或者是我被送出去了,你也不当有我这个孩子了,对吗?” “阿蘅——” 她不给何世麒解释,直接挂了电话。 事已至此,无论什么原因,何世麒都必须要按女儿的意思解决这事情。 何之裕在安元的职务被解除,人也被调派海外的分公司。至于林竹奈怎样,是林先生的事情,何家不干涉。 “你那天说得要爆出来的事情是什么?” 何先生疑心不是有关何之裕跟林竹奈的,不然也不会打到何世麒那威胁。 那萧之蘅哈地笑了声,面上是一派的天真,那两颊上一对笑涡似含了蜜。 何先生有一刹那以为自己猜错了,或许萧之蘅只是随口瞎编的。 然而—— “就是我跟Eric哥哥呀,我们两个乱伦呢,这还不足够劲爆吗?” —— 哥哥狂喜,终于可以公开了 115 po1 8h k.co m 有那么一瞬间,何先生有想把萧之蘅掐死的冲动,不,是连着何之晟一起。 他想大概是年轻造得孽太多,以至于老天让这两个小混球来罚他。 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何先生闭着眼睛,深呼吸几下后,才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阿蘅,何家倒了,你也没有好处。” “可我也没有坏处啊。”萧之蘅说得是那么的理所应当,眨着一双黑润润的眼,“早在你们把我送给萧家的那一刻,何家的事情跟我就没有太大关系了。我姓萧,何家的人都防我一道的。” 何家从没想过要萧之蘅进安元的,这一点,都不用萧寅时挑拨,萧之蘅自己也清楚的。 “谁防你,啊?你自己说,从小到大,我哪里亏有给你吃过?他们还骂我偏心,什么好的都留给你,现在呢?你还说我不好。阿蘅,你这样我也会很伤心的。如果可以,谁愿意把自己家的孩子送出去,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以为送出去是件很光彩事吗?” 萧之蘅没说话了,她并不是一个纠结过去来消耗自己的人。姓萧也好,姓何也好,不过就是个姓,没所谓。可不在乎是一回事,但别人也要记着她是牺牲者。夲伩首髮站:mi mise8.c om “那你想要怎样,要我同uncle道歉吗?或者要阿裕回来?”她的面上再无示人的虚伪笑意,浑身都处于一个抗拒戒备的状态,“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何家以后不认我了,我也没所谓。” “阿蘅,你这样的话,要是给你mommy听见,她该多伤心的。你被带走的那段时间,她有机会就来这边看你,你哪里不舒服了,她也马上赶过来。你说我们都是虚情假意,那你妈妈呢?你mommy难道对你也是假的吗?” “他们有Frank了,不用我。” “哪有这种事情,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能替代谁。” 何先生叹气着摸了摸她的发顶,“只要是正常的父母,他们都爱自己的孩子,即便不在身边,感情也不会淡了。” “哦,那这样说,uncle也很爱我咯?那我要把何家弄垮了,uncle也很爱我吗?” 萧之蘅也懒得再装乖女了,一脸桀骜地望着何先生,语气尖锐,“他真那么爱我,干嘛又要为了他的弟弟把我送出去?三房跟何家都是欠我的,可又有谁记得我的好?他要是知道我跟Eric哥哥在一起,他要是知道,如果我告诉他……当初就不该告诉我真相,我不该回港城,如果一辈子都不见面就好了,让我一个人在萧家,让我一个人去死……” “Miesha!这种话不能说的,什么死不死,你才几岁的?如果——” 书房的门被敲响,何先生沉着脸去开门,助理低声告诉他何之礼来了。 “Frank?他消息倒是来得快,让他进来吧。” 都不用助理去喊人,何之礼已经快步过来了。 “爷爷。” “不是在公司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何先生对他是没什么气的,甚至心里都有几分同情。 “爷爷,大哥呢?” “Eric被送回港城了,等他醒来,自然会给你回电话。礼仔,你也聪明点,他每次犯浑你凑上去干嘛呢,他有病你也是吗?” “他是我哥哥。” 何之礼低着脸,声音闷闷的。 “就是你爸爸也不行!做人也自私点的,让Eric吃点苦头才好,我看他脑子不清醒——你最近生意怎么样,我听说资金有些周转不开?” 何先生都不知今天叹了多少气,何之晟太癫,萧之蘅太疯,何之礼就是个死心眼,恨不得把命掏出来给那两个混账。 “还行,大哥借了钱给我……” 说是借,其实是何之晟强硬给他的,根本不要还。何之礼不肯,让人拟了借条,利率也按高的算。 “过几天得空,我去你那看看。” 看出他心不在焉,何先生无奈地侧过身,“进来吧,Miesha也在里面。” “阿蘅!” 何之礼本来就急,进门就看见萧之蘅在哭,当即就冲了过去,“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被欺负了吗?说话呀,你,不要哭了,我在的。” 萧之蘅没说话,人是很奇怪的,她开始觉得也还好,倒没有特别伤心,流点眼泪也就好过多了。可是何之礼来了,他进来的那瞬间,两人视线撞在一起,萧之蘅忽然觉得自己真是难受,仿佛吃了全世界最大的苦。 她是个很自私的人,对何之晟的感情更多的点在那是她的孪生哥哥,就好比是这世界上的另一个她。萧之蘅爱他正如爱自己一样。而何之礼呢,何之礼与她没有任何的血缘羁绊,两人开始的感情甚至根本不能称为是好。 很长的一段时间,萧之蘅曾厌恶着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弟弟,他好像入侵者,占据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 阿蘅的敌意从不掩饰,故而何之礼也识相的不在她视野出现,除了必要,两人不会有交流。 他为什么爱自己?为什么心甘情愿为她做一切,为什么能接受这种荒诞的三人感情。 直到现在,萧之蘅仍旧没有想通。 在前往港城的飞机上,何之礼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冰的,便牵着一起揣自己的兜里。 “要不要晒太阳,我们出去旅行一段时间吧?去温暖的地方。” 她看着心情不好,这段时间的确发生太多事情,换谁都烦的。 “你很怕我们的事情被知道吗?” 萧之蘅的眼圈还有点红,声音也干涩带着哭过的腔调。 “没有啊,为什么这样说。” “我们去结婚好不好,登记结婚,做夫妻。” “什么?” 何之礼愕然,他不知道姐姐怎么突然就想结婚了,“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我受够了,Eric哥哥说得对,太对了!我讨厌这里,我不想待在这了,我要离开,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住。你会陪我的对吧?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在我的身边,你是我一个人的,对吗?” “当然,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不过突然结婚太仓促,我不希望你委屈将就。而且,萧家的事情还没解决。” 说不想是假的,但何之礼也知道萧之蘅仅仅是心血来潮,过会冷静后,也就淡了。 “我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把uncle气病了,我很怕。” 阿蘅慢慢放松了绷紧的身体,垂眼轻声说着,她现在能说话的人也只有何之礼了。 “很严重吗?” “应该吧,我想uncle一定生我气了,他讨厌我。” “不会的,爸爸爱你,妈妈也爱你,我们都爱你。” 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倒也没觉得什么,事实上相处久了,萧之蘅干什么事情他都不觉得稀奇。 134 “uncle……” 阿蘅独自进了房间,里头很亮,明晃晃的灯下,她只觉处处都是不自在。 “嚯,现在连daddy也不叫了,到底是我认不你,还是你不认我啊?” 何世麒好笑地看着她,见女儿眼圈红红的,吓了一跳,“做什么,好好的怎么哭了?”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你还怕我生气?好啦,爸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跟你生气啊。” 何世麒拍拍萧之蘅的肩膀,“哭什么,回家见着爸爸妈妈不开心吗?” “你都生病了。” “哎呀,那是我骗你来的,要不说病了,你怎么会回来呢?”何世麒笑着冲着女儿眨了眨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萧之蘅有些不信,嗫嚅着声问他:“那,那你到底有没有生我气嘛。” “你啊你,事情都做了,还怕我生气,那你干嘛又打电话跟我说?”何世麒总共就三个孩子,从前倒也没觉得什么,可现在越发感到只有最小的何之礼是让人省心的。 而这对孪生兄妹,简直是生来折磨人。 “阿蘅,我是你爸爸,你有事情直接跟爸爸说就是了,做什么威胁人的这一套。从小到大,你要什么,爸妈没有满足你呢?” 说没生气是不可能的,可想想萧之蘅从小不在身边,每每有什么事,他跟妻子也不能第一时间顾到,女儿有委屈,心里不舒服,也是理所应当的。 于是何世麒心中的那点不快也散了。 “你想要什么东西,想爸爸怎么帮你,你就直直白白地说出来,不然爸妈也不清楚啊。下次不能这样了,好不好。” “sorry,daddy,是我太任性了。” 这一次,萧之蘅是发自内心的,她在父亲包容的目光下,感到了羞愧。她知道,在这次的事情里,何世麒是无辜的,而萧之蘅因为愤怒,不管不顾地想要把所有人都牵扯进来。 她的确是有想要把所有事都公开的冲动,至于后面引发的一系列后果这不是她要去考虑的。 “对不起,爸爸,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阿蘅再一次道歉,又有想哭的冲动。 “怎么啦,爸爸没有骂你也没有怪你啊。我也有错的,是我一开始没处理好这事情,所以你才委屈,对不对?不要哭了,既然已经过去,那我们都不要提了,好不好?” 何世麒与陈瑾是一对很好的父母,从不打骂孩子,只要有空也都会把时间留给家里人的。阿蘅小时候总是很珍惜在港城的时间,她喜欢黏着陈瑾怀里,又要何世麒带她出去玩。 可后面慢慢的,她去的次数也少了。 因为萧寅时不高兴。 每当她从港城回来时候,萧寅时便冷冷地问她姓什么,叫什么,又要保姆把她身上的衣服什么都换掉扔了。 “你必须要记住你是谁的女儿,你住在哪,叫什么,姓什么,这是你要刻在脑子里一辈子都不准忘的。”说完,许是见阿蘅吓到了,萧寅时又缓和语气,蹲下身抱她起来,“我们家里什么都不缺的,你想要的娃娃跟积木,只要说一声,马上就有人送来。爸爸跟妈妈只是太忙没空陪你玩。但等你以后就会明白了,我们能给你的,远比港城的那些人多得多,我们才是一家人,知道吗?阿蘅,爸爸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别让爸爸为难,好吗?” 而萧之蘅什么也不懂,懵懵地点头说知道。 男人这才满意了,吩咐保姆抱她去花园晒太阳玩。 等晚上萧鹤卿回来了,阿蘅又把事情讲给他听,一脸不解地问是什么意思。 到底谁才是她妈妈,谁是她爸爸,为什么爸爸会生气,而妈妈都不在家? “你在这里,你的爸爸就姓萧,你是萧家的孩子。可你回了港城,你就是何家的孩子。但是这些不重要,谁对你好,你就是谁的女儿,知道吗?” 年幼的萧之蘅是听不懂的,但也隐秘的知道这话不能告诉第二个人。于是放在了心里,安安静静地听小叔讲故事。但想来想去,暗暗做了一堆比较后,她发觉还是萧鹤卿最好,于是喊他叫妈妈,要做他的女儿。 长大后,萧之蘅知事了,也明白一切。她不再困惑谁是父母,谁更爱她。 那是很愚蠢且没必要的。 “爸爸。” 阿蘅吸着鼻子,声音也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做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怎么办?” “什么……什么事啊?” 何世麒的一颗心又悬挂了起来,他现在就好像一个刑犯,等着最后的判决出来。 “就是很严重的事情,我怕说出来,你会打死我。” “嘶——你欺负人了?” “不是,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我那么听话。” “那是什么,你碰不干净的东西了?是不是宋家那衰仔带你玩的?” 何世麒眼睛都瞪大了,一把攥着女儿的手,撩高她袖子,没针孔的,“他带你玩的东西是什么,这不能碰的,你怎么——” “不是吸毒磕药,是我自己的事情,有关我们家的。” “你先说,这事情会不会害人,有没有伤害你自己身体的?” “那也没有啊,就是,就是天理难容……” “什么?”她小声嘀咕,何世麒根本没听清,可总归不是好事,不然萧之蘅也不会这样吞吞吐吐,“妹妹啊,你让爸爸省点心好不好,一个是Eric,还有就是你!你们两个到底要爸爸怎么办嘛,我让Eric去跟别人家的小姐见面吃饭,他跟要命一样在家寻死觅活……你们能不能乖一点,明明都是哥哥跟姐姐的,怎么还没Frank懂事啊。” 135 “什么时候回来?” 萧之蘅不过在港城住了一天,萧寅时的电话马上打来了,“下周有个战略会,你去一下。” “好,那我准备准备。” “明天回来吧,我让鹤卿来接你。” 萧寅时本来就不喜欢她同何家有多接触,现在又被何之晟给刺激到了,更反感女儿去港城,“以后你不要同Eric来往,他脑子有毛病。” “他是我哥哥,你不能这样说他!” “你知不知道他那天发癫打我啊!阿蘅,这人情绪不稳定的,哪天神经起来又对你动手怎么办?我是为你好,难道你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身体怎么样了,不在家好好养着,跑港城做什么。我听说你阿公亲自来找你,他有没为难你啊?” “没有,都还好。” “港城那帮人要是欺负你就打电话给我,再怎么样,我也不是个死人,能看着自己女儿受委屈吗?我知道网上那些东西都是别人害你来的,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听话,爸爸肯定会帮你解决。不过这次你自己处理得也很好,我看董事会那对你也好满意的。” 最近外头有灾情出现,萧氏捐了一笔不菲的援助款,而萧之蘅更是以私人名义又捐了一笔。 做慈善,自然是人人夸的,公关部那也借此机会把之前事情都澄清一番,而萧之蘅也顺势让团队把握时机,给自己弄了非常好的形象。 “主要我也确实没做,身正不怕影子歪嘛。不过,爸爸,我想了好久,关于立卡这个品牌我们要不要开发三个线路?” 萧氏名下有许多的产业,而立卡是服装行业的一个品牌,只是发展并不好,并不受欢迎。 萧寅时已有要弃掉的准备,只是萧之蘅起了兴趣,向他要了去自己接管。 “哪三种,你有想法吗?” “传统呢,是针对大众的,因为是毛衣嘛,肯定是要保暖为主的。但是我看了好久,发现那些衣服都好土的,给我擦手都不要啊。现在时代已经变了,大家肯定希望要的衣服是好看又实用的,而在某些时候呢,好看更大于实用。就像好多牌子的,不能下水,也不暖和,可是照样会有人买,这就是设计与品牌的双效应。” 那本闭目靠着椅子的萧寅时慢慢坐直了身子,眼里也慢慢浮现出笑意来,他并没有开口,默默做着倾听者的角色。 “我们可以开展三个路线,轻中高嘛,针对不同的群体,有不同的消费概念。针对年轻群体,我们要做到时尚而非实用,当然咯,这是在质量没问题的情况下。那中端的路线针对是偏向于追求实用的,衣服也要是耐看,至少放个几年也能穿。高端呢,衣服的材料,质感,以及设计,这些就是要另外说了。” 如果这个方案可以通过话,那针对这三个路线,以及立卡这个牌子都要重新规划。 “等你回来到我办公室,到时我希望可以看到更具体的方案。” 萧寅时很满意,难得还夸她的。萧之蘅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这没什么啦,那爸爸你可以原谅哥哥吗?他只是太爱我了,不是故意这样的。” 马上,那头的声音就冷下来了,“阿蘅,他是他,你是你,他干得事情跟你没关系,不要管闲事。好了,你这几天好好玩,钱够不够用的,你捐出去也不少,手头还有闲钱吗?” “不多了,但是妈妈有给我钱。” “没事,爸爸再给你,你爸爸就是钱多,除了这个,别的也没什么能给你了。我要开会,你有事情打电话啊。” 萧寅时挂电话总是很快。 而办公室里,也不只他一人。 “听见了么,鹤卿,我女儿呢,也是很聪明的,只是之前年纪小,爱玩。她难得有花心思在正经事上,那我肯定也要帮她一手。”话里话间,不无得意,萧寅时就萧之蘅那么一个女儿,自然也想她好的,“老宅那几个趁机坏阿蘅名声,留着也是祸害,你赶紧处理了。还有啊,你跟那个什么警察搞什么鬼,知不知道陈嘉朗现在想搞你啊!不过别担心,萧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萧寅时冷嗤着拍了拍弟弟的肩,“鹤卿,只要你对阿蘅好,那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我只她一个女儿,自然希望她开心的,你说对吗?所以上次的事情我不希望看见了。” 他当然有错,所以也懒得同何之晟那癫仔计较。但萧鹤卿明知有危险不说,连着萧之蘅受惊晕厥,这就不能忍了,况且—— 突然,萧寅时感到很怪的,是后知后觉的,对何之晟与萧之蘅这对兄妹。 有问题。 136 po1 8 c k.co m “哎呀,这不是我们Frank嘛,靓仔,好多人爱的。” 何之礼就猜到是这样。 他抬手试图想握住萧之蘅的手,可迅速被躲开。 “我已经订了机票,最早的机票,你留着慢慢相亲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阿蘅莫名生出被愚弄的愤怒,她怪不了任何人,可又觉任何人都是罪人,都对不起她。 “我真的不知道今晚会有这事,爸妈都没告诉我!” 何之礼也是一脸懵的,莫名吃个饭成了两家的见面会。 “你们是同学,好朋友来的,人家妈妈一口一个靓仔夸,好爱你啊!要不Frank你辛苦点,他们一家都拿下好了,阖家欢乐!” 萧之蘅再也受不了这群人了,什么狗屁爱情,都没萧鹤卿来得靠谱! “我们断了,我不想见你,别联系了!” “Miesha,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无辜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事情,我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你不能这样!” 何之礼拉着她的手不放,即便被打也死死不撒手,“别生气好不好,这事情我会解决好的,你给我一个机会,最后一次!” “Frank,你也到可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偏偏连个拍拖的也没有,爸妈着急很正常。不用解释了,就这样吧,你爱跟谁一起跟谁一起。”夲伩首髮站:rouwu wu.c om 萧之蘅忍着火气,她想自己现在这样又叫什么事呢,她又能做什么,除了跟何之礼发脾气还能干嘛。 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像个泼妇一样去找那世交家的小姐算账。萧之蘅非常清楚,这仅仅是她与何之礼两人的矛盾,其余的都是无辜,他们不知真相,所以才有现在的事情。 “阿蘅,你别这样对我,你不要我了,那我怎么办,我……我……” 何之礼对萧之蘅的感情始终小心翼翼,他总是抱着自卑的想法,唯恐自己哪点做得不好惹萧之蘅生气了,那两人好容易才有的感情彻底熄灭。 他不是哥哥,同萧之蘅有孪生兄妹的感情与羁绊,他更清醒的知道,在一些时候,自己是融入不进他们的。 或许没有他,何之晟也会开心,萧之蘅也只会跟何之晟一起。 “对不起……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讨厌我了,对不对?我给你添麻烦了,你恨我……” 萧之蘅烦不胜烦,直接给了他一耳光,“烦烦烦,烦什么烦,让你这个死人哄几句要命啊!到底你错还是我错,我去相亲吗?便宜你都占,现在跟我说委屈,又当又立啊!” 她越想越气,拽着何之礼就咬他,嘴里都有血腥味了,也不见人动一下。 “苦肉计?” 阿蘅没好气地推开他。 “你要是解气,把我咬死都可以。” “咬死你?咬死了,我哪里来的靓仔给人赔!”她不是不委屈,最近发生那么多事情,又冒出个相亲来,萧之蘅恍惚觉得自己被最信任的弟弟背叛了。 “对不起……” 何之礼也想哭,萧之蘅不要他了。 “做什么啊,你们两个!” 何之晟找到这里,见两人抱在一起哭,吓了一跳。 尤其是何之礼,嘴巴都破皮有血了。 一看就是他妹妹干的。 何之晟叹了口气,他隐隐还有点羡慕,妹妹都没这样亲自己的。 “我要回家了,我不要在这!” 萧之蘅抹着眼泪推开何之礼,往自己房间跑。 “阿蘅——礼仔,这事情也不怪你的,你也不知道嘛,一会我劝劝她,阿蘅的脾气就那样,眼里容不得沙……你也别哭了,我知道你肯定也不想这样的。” 何之晟见弟弟不吭声,又摸出烟递给他,“要不要抽几根,我陪你喝酒?” “没事,哥,你也别碰这些,不好的。” 他似垂暮的老人,死气沉沉的。 今晚的事情是超出他计划之外的,且触碰到了萧之蘅的底线。 纵使他无辜不知情,可也是当事人。 “你陪陪她吧,我做错事,她受了委屈,心里难受。” 可何之礼呢,他慢慢站起身,低着脸往楼梯那走。 “礼仔,她说了什么别往心里去,阿蘅的脾气直,有口无心,不过脑子的,你别怪她!” 何之晟只怕两人真因为这事情起了嫌隙,还想再劝,何之礼摇了摇头,声音很轻的,“我知道,这事情也是我不好,她没错的。” 阿蘅趴在床上哭得好伤心,她想自己就是全天下最最可怜的人了。 何之晟兄弟都不是好货,骗色又骗心! 她爸爸说得对,这两个贱人,就是克她用的! 这样想着,萧之蘅摸出手机,还真打给了萧寅时。 “什么事?” “爸爸……” “干嘛了,何家人欺负你了?” 萧寅时差点打翻了助理送来的盒饭,眉头皱得死死,“不要哭,哭什么啊,不争气的东西,我又没死,谁欺负你了?” “我只是想你了,你过得好不好?” 她这样更吓人,萧寅时坐都坐不住了,“你在哪里,我让鹤卿接你回来。” “我没事,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太不懂事了,对不起爸爸。你跟妈妈好好过,我对不起你们。” 这下萧寅时真被吓到了,一瞬间脑海里出现无数个假设的事情,声音都不对了,“你到底怎么了,别吓爸爸,啊?是不是我管你太严了,我不管你了行不行,你,你要住港城也没事的,你是不是做什么了——没事,你说吧,爸爸给你找最好律师,保证你好好的!” 可萧之蘅不搭腔,只在那头哭,一边哭一边要他过得幸福,又说对不起他,自己真是没用。 萧寅时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跳得飞快,手脚都是软的,他是真想不到萧之蘅到底干了什么事情才这样,或者又是在哪踢到铁板了?不等细问,电话已经挂了。 助理来时候萧寅时已经在办公室门口了,脸色发白,吓得人以为怎么了,赶忙上去扶。 “没事……把我的行程都挪后,我要去港城一趟。” 137 萧之蘅向来都是大方的,对待朋友,家人,她从不吝啬。就连情绪也是毫不客气地分享给身边人。 开心大家一起开心,难受时候也不能她一人难受。 于是挂了萧寅时电话后,她又哭着打给何允怡。 那是妈妈。 何允怡常年都在海外,萧之蘅对她其实也不太亲,除了小时候黏着要抱,长大了也就见面打声招呼了。 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名义上两人是母女,而血缘上是姑姪,无论怎样,何允怡也的确是将萧之蘅当做自己的亲女。 而难得接到女儿的电话,何允怡下意识推迟了会议的时间。 结果—— “你人在哪?” 何允怡忍着火又打给萧寅时,“女儿在哭,为什么,你又发什么神经吓她?” “你少胡说八道,你们何家干得好事还推我身上,你怎么不去问问Morris!女儿哭,我也知她哭啊,那我有什么办法,问她又不说。” 萧寅时没好气地说着,“你要真关心女儿就回来,家庭的健康才能给孩子好的成长环境。你除了给钱,还能给她什么,谁稀罕你的钱,她要钱找我这个当爸的就够了!” 何允怡都懒得理他,直接挂电话。 萧寅时脑子有病,多讲一句都是浪费时间。她也是昏头了,电话打过去问。 “后面两周时间先空出来,用作我私人时间。” 何允怡有些不放心,保险起见还是回去一趟为好。 萧之蘅醒来时候,天已大亮,头昏脑胀的,眼睛还有些肿。 她拥着被子在床上坐了会发呆,直到房间门被敲响,意识才渐渐回笼。 哭过以后心情已经好很多了,反正错的不是她,凭什么要她萧之蘅难受生气的。 为个男的要死要活,那是蠢蛋才会干得事情。 她这样想着,慢吞吞地披了件外衫去开门。 是何之礼的保姆阿香。 何家的每个孩子都有照顾自己的工人姐姐,那是很亲近的人,在某种意义上代替了忙碌的父母。 阿蘅也有,在出生时候也有姐姐照顾她,后来随她一起去了萧家,萧寅时迅速将其换掉。 第二个保姆是坏的,第三个保姆是已婚离家出来打工的,她是外籍,肤色偏深,中等身材。 最后她也走了。 阿香是何之礼来到何家以后被分来照顾的,她并无结婚,也无自己的孩子,若无意外,以后的养老也是何之礼负责。 萧之蘅小时候格外排斥何之礼的出现,于是也排斥带着他的阿香。 但是阿香却从不在意,她话不多,但总能做出许多有意思的东西。 “你怎么了?” 萧之蘅诧异地看着站在门外的阿香,显然是哭过的,她焦急,说得话也七拼八碎的,阿蘅缓了好一会 才听懂是什么意思。 何之礼被打了一顿,现在人被关在老宅那。 阿香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只瞧见何世麒发了很大火。 老宅…… 要是没猜错,何之礼该是同父母摊牌了。 “你来了。” 何先生在楼下,见着萧之蘅后,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怪异。 “你知不知Frank到底为什么被打?”他试探地问着,“这又是两情相悦吗?阿蘅。” “对啊,就是两情,两个人的爱情,加上我,才是三个人。” 萧之蘅说得是那么的理所应当,以至于何夫人都忍不住问她:“那你时间是怎么分配的,按月吗?你们有三个人,这要怎么安排的。” “胡说。” 何先生瞪了妻子一眼,其实他也好奇的,在何之礼被打时候,何之晟没少帮着挨。 到底是萧之蘅魅力太大,驯服了这兄弟和睦相处,还是何之晟与何之礼的感情实在太好,就是爱上同一人,也能兄友弟恭。 “就那样啊,感情的事情是不能控制的,来了就是来了,我没办法。为什么我不能跟Frank在一起,我们也没血缘,也没害人,又不坏人伦道德,凭什么不能在一起?阿公你也不能这样自私的,你都能跟婆婆一起的,为什么我们不行?” “为什么?因为你欠打!打几顿你脑子就清醒!” 暴怒的声音吓得萧之蘅的脸倏地变白,她都不敢去看声音的主人,慌里慌张只想要躲。 “你跑什么,啊?我说你好端端哭什么,原来为了个男人!你昏头要死啊,为了男人哭,哭什么哭,脑子都是水啊!”萧寅时面色铁青,大步冲上来,拎鸡崽似的拽着萧之蘅的后衣领,“跟我回家,回去就跟萧鹤卿结婚!” 他一路上心脏直跳,唯恐萧之蘅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吃了天大的苦头,或是闯了什么大祸。 结果来港城,何世麒吞吞吐吐地告诉他,萧之蘅跟何之礼好上了。 萧寅时疑心自己听错了话,不敢置信地问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抓着何之礼就要打。 “我不回去,明明说好让我多住几天的,怎么能骗人!” 见萧之蘅还挣扎要躲,萧寅时气得打她,“你是不是神经?跟谁玩不好,跟Frank搞,男人又不是死光了,非姓何的不要吗?我告诉你,这事不会这么算了,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不是给你们家的仔欺负!” 何先生气笑了,他当然知道后一句是对自己说的。他一向对萧寅时没什么好脸看,这人脑子真病。 萧之蘅被关在房间,萧寅时被何世麒几人又拉到了书房。 而阿蘅被关在房间,大人们收走了她的手机,也不许人来找她。 何之晟在回国的路上,他本出去处理海外公司的事情,不想港城这又生了事端。 在萧之蘅回老宅时,哥哥告诉她已经准备登机了。 来不及了,就是何之晟回来也没用。 萧寅时要真把她带回去,难保直接押着去跟萧鹤卿结婚。 麻烦…… 她听做事的工人说,何之礼伤得重,早上就叫了医生来过。 现在谁也帮不了她,阿蘅不想结婚,也不想被个婚姻束缚在家。 办法一定会有的,萧之蘅告诉自己必须要冷静下来,或许房间里的任何一样都会帮到自己。 138 “把药吃了。” 萧寅时神情复杂,仿佛老了十岁,他微微弯了腰,把水倒进杯子里。 萧之蘅过敏休克,被送到了医院抢救,就差一点,人就没了。 他从前对家的概念是陌生片面的,只从书本的字里行间了解。 萧寅时并不得他的父母喜爱,从小就被送到了寄宿学校,逢年过节也是在异国他乡。 他的家就是国外学校的宿舍,自己就是这个家仅存的人。 他从没得到过爱,哪怕一丝一毫也没有得到过。 萧之蘅小小一团便被接到了这里,成为他的女儿,于是他也有了女儿。 他唯一的亲人。 萧寅时所有的打算都是发自内心想对萧之蘅好的,他想把所有的路都铺好,所有事都理顺,这样萧之蘅就能安安稳稳地接下他名下的所有。 可现在,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了。 他明明很生气的,可看见萧之蘅,看见她虚弱地躺在床上,半闭着眼,一瞬间,萧寅时只觉心头酸酸涨涨的。 “你到底想干嘛。” 萧寅时实在没有精力骂了。 “我就想要Frank,我想同他一起。” “那么多男的,你要什么样的都有,我让人帮你去找也好的,你干嘛非要执着一个Frank。他哪里好,半天没个四句话,整天都是一副死样子,我看看都没好心情。” “行了,既然女儿要,那就给她!” 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何允怡终于发话,她将手覆在阿蘅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带着安抚意味在的,“只要你想要的,爸爸妈妈都会给你。Frank也好,萧鹤卿也罢,你想要跟谁一起都没事。下次不要这样了好吗?很危险的,你如果出事了,爸妈怎么办,我们就你一个女儿。Eric在外间,要不要他来陪你?Frank也在的,都来好不好?” 哄孩子似的,何允怡抚摸着女儿的发顶,“爸爸跟妈妈都很爱你,无论任何时候,你都是最重要的。就让她同Frank一起吧,你觉得呢?” 女人的头微微往萧之蘅的方向点了点,萧寅时明白她的意思,沉默了许久,才硬邦邦吐了个好出来。 父母的妥协也意味着这事件的结果。 他们会帮自己的。 阿蘅这样想着。 可心里却没一点喜悦的心情,她与何之礼并无一点血缘关系,却因为名义上的姐弟与世俗舆论,所以成了错误。 那么何之晟呢,萧之蘅的孪生哥哥何之晟该怎么办? 两人一辈子都不能见光,也见不了光。 不知是不是药的成分问题,阿蘅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昏昏沉沉,模糊间,看见有只手探了探她的额温,又拿了桌上的药膏挤在棉签上给给她一点点地擦在因为过敏而引发的疹子上。 再次醒来是第二天早上,天都没完全亮的。 察觉到动静,何之礼立刻醒了。 “Miesha?” “我有点饿了。” “你想吃什么?” 何之礼开了一盏小灯,又调了姐姐床的高度。 “随便咯,我也没什么胃口的。你脸怎么了,谁打你?为什么你好多伤,Frank,uncle打你很严重吗?” 萧之蘅被吓了一跳,眼前的何之礼完全可以用狼狈形容,嘴角的伤都没好,脸上也有青。 “这没什么,阿蘅,下次不要这样了好吗,即便爸妈都不同意,我也会想办法。但是我不想你有事,这很危险。” “你在怪我?这事情是谁害的,我又是为了谁?早知道我还不如死呢,没准你还会一次次懊悔,为你的错付出代价!” 她冷冷地坐在光影昏暗处,一双眼黑得令人心慌,“我可不怕死,只要能达到我想要的目的,那做什么都是值得的,过程算什么,我要的是结果!不就成功了,换你这样被打被骂有什么用,我早被带回去结婚了!这都是礼仔你害的,你的无能害了我,我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说着,萧之蘅竟低低地笑出声,她想自己与哥哥是多么想呀,两人不愧是亲兄妹的。 死也不过是为达目的的一个手段。 “那么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声音不是何之礼! 阿蘅看着沙发那走来一个身影,慢慢的轮廓变得清晰。 她下意识要躲,下巴却被大力摁住,“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明知道自己碰不了坚果,明知道这些都是要命的,为什么要做!目的?人没了还有个什么目的!我告诉你无数遍要小心的,健康是你来开玩笑的工具吗?” “你弄疼她了!” “不疼就不会长记性!Miesha,哥哥教过你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吧?再晚一点,你!”何之晟狠狠地止住声音,他将那句话咽进肚子里,随即便甩开萧之蘅的手臂,“Frank,你在这照顾她,我出去抽根烟。” 139 身体恢复后,萧之蘅就被带回了内地。 “爸爸,你这样看我,我压力很大的。” 萧之蘅在看飞机外的云,只露着个侧脸给萧寅时。 “你老实说,除了Frank这事情,还有没有别的瞒我!” 他要是再没察觉什么,那可真是老年痴呆了。本来就让人在查的,结果突然杀出个何之礼,一时间把目光都转走了。可后头冷静想想,这三个更不对劲了。 “你说哪种?” “类似Frank这样的!或者,你——你自己说!” “有吧,谁知道呢。” 这无所谓的态度气得萧寅时指着她的鼻子连说好几个你,话都说不利索了,好半晌,才挤着声说“你最好给我瞒死了!” “哦。” “你——传出去你要不要做人了,是不是那个癫鬼勾引你的?全世界那么多男的,你找一百一千都好,干嘛非要——我给你找几个脸差不多的,你要玩随便玩,跟他就断了,行不行?Frank我也不管了,你要结婚都好,但那个绝对不行,我告诉你Miesha,我不会同意的,想也不用想!” “为什么啊?”萧之蘅的内心毫无波澜,萧寅时要大力支持,那才真是叫见鬼。 “因为你们两个就不可以!现在谈感情,你爱他爱的,那以后呢,别人怎么说你,到底是骂你难听还是他?他一个男的有什么所谓,没脸没皮,要是有脸,就不会勾引你做这种事!连证都领不了啊,你都不为自己想想吗?” “我可以跟Frank结婚。” “那孩子呢?Morris可以同意他不结婚,但不会允许他没孩子,你难道眼睁睁看他跟别人生?那你真伟大,我确实佩服。要么更厉害点,你们两个生,生个怪物出来害人。” 话难听,道理是对的。萧寅时能忍个何之礼已经够难受了,现在又冒出个何之晟,这已经不是感情问题了,这是伦理问题。 “孩子的事情还不简单,我的孩子就是他的,我跟别人生了也是他的,我也流着何家的血,到时用这个孩子给uncle不就好了。当然咯,爸爸你也想要,那再生个不就好了,反正现在最方便,想要几个孩子都可以。” “你就疯吧,我看哪天收不了场,哭都来不及!他身体那样了,都不知到底能活多久的,你还跟他纠缠?” 萧寅时恨铁不成钢,抬手在她的额头猛戳,“哪个正常男的是这样,两兄弟爱一个女人,关系也那么好,到底你玩他们还是他们玩你!你别被那两个死货下套骗啊! 这几天放你假,出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回家。你既然是我女儿,那我跟允怡就要对你负责。” 萧寅时已经麻了,如今就是萧之蘅把天捅了,他也见怪不怪。 这事情何世麒绝对是不知道的,真是见鬼了,当爸的连自己儿子都看不住,脑子就跟进了水一样,既然管不来,生来做什么,祸害了别人家的女儿,简直是个害人精! “关于立卡的那个事情。” 不过就是开个头,萧寅时就见原本懒懒散散靠着的萧之蘅一下就直了腰坐好。 原本糟糕的心情还算有个安慰。 还是听话的,有上进心。 “我把立卡交给你,我不多管,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招工策划,全全都给你自己来了。你也大了,之前玩了那么多年,现在也要有像样的事情做。我也想了,萧鹤卿能帮你一时,也不能帮你一世,以后的路还是你自己去走。这个就拿去练手吧,再不济就回来,反正我没倒,萧氏也不会倒。” 140 何之裕被调派M国公司,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他被隔离在家族的核心圈外。 这是他大伯何世麒的命令。 离港前,父亲什么也没说,沉默地拍拍他的肩。 何家很大,每一房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长房从政,那么对公司的事情不会过多干涉,而二房三房从商,背靠长房,自然也要服从长房的安排与调遣。 小时候父亲在国外,母亲生病,于是何之裕被接到了大伯何世麒那住。 那时没有何之晟兄妹,更没有何之礼。何世麒夫妇是很好脾气的,只有空了,便会带着他去玩。 何之裕知道,他是惹伯父生气了,因为他算计了萧之蘅。 在被关小阁楼那天,后半夜,何世麒来过一趟,其实他没睡的,闭着眼,听见门开了,伯父进来,却没有说话,无声坐在何之裕睡的地方,坐了一会,又叹了气离开。 晚餐很简单,何之裕取餐打包好便出了店门准备回家吃。 不想有辆车朝着他的方向摁喇叭。 早就察觉到了,这车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司机甩开过一次,没想到又跟鬼一样沾上。 保镖不动声色地慢慢围了过来,将何之裕与那车隔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好久没见啊,Calvin!” 车窗降下来,露着一张女人的脸,戴着个墨镜,声音是他最熟悉的,以至于何之裕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他面上的神情迅速冷了下来,招呼也不想打便要走。 “啧,你还是这样,见到自己的表妹,不想叙叙旧吗?” 萧之蘅笑嘻嘻地开了车门下来,背着手慢悠悠跟在后头,“阿裕哥哥,你难道不好奇我来找你做什么吗?” “什么事。” 回到住所,何之裕横刀直入主题,他不认为自己现在与萧之蘅能有什么话好说。 “急什么,不带我参观参观你的新家吗?阿裕哥哥你一个人住呀,我以为竹奈也会跟你来的。” 她恶劣地弯了弯眼笑,还想说什么,就对上何之裕那面无表情的脸。 “OK,OK,放松啦,我找你当然是好事——这有份资料,你看看,看完我们再继续说。” 萧之蘅显然是有备而来,从手袋里拿出一份文件袋,里面的东西看着有些年数了。 “这什么意思。” 何之裕粗粗看了一遍,都是有关小林先生的。 “宝贝啊!阿裕,小林先生的东西到底有什么,你肯定清楚不少吧?当年他同你daddy关系很好,堪比亲兄弟啊。” 既然是来找人合作的,萧之蘅也不兜圈子。 “小林先生的东西一共分了四份,你daddy那一份,林家一份,我家一份,那么剩下的,你猜在哪?” “你从哪里听来我daddy那有的?”何之裕警惕地问道,这事情没告诉过任何人,林竹奈更不可能清楚。 “啧,阿裕哥哥,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都跟你透底了,你还在装模作样。这答案么,也很简单,因为一开始,东西就都握在我爸爸那,只是不知谁走露风声,不得已,才又分了些出去。” 可以说萧寅时拿走的是最多的,而分出去的不过是吃剩的渣。 “我听我daddy说过,林家当年有怀疑姑丈造假,不过没证据,加之小林先生死得太突然,所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对啊,不过换作你,你会乖乖都分出去吗?那是白痴!其实还有个人也拿了,要不是我爸爸及时发现,东西就全到他口袋啊。”萧之蘅抬眸盯着何之裕一字一句地将一个名字念出来,“晏利英。” “为什么?” 这令何之裕瞠目结舌,手上的文件也放在一旁,他一直觉得晏家很古怪,可问了父亲,父亲压根对这人没什么印象。 “阿裕,你对林竹奈身边的那几个男的是什么心情,有想要他们去死吗?爱,是个很自私的东西,让人失去理智,发疯发狂。”她慢慢露出一抹笑意,可也仅仅是机械地牵扯两颊上的皮肉,眼底如死水一般没有波澜,“他爱小林先生,他们曾经是恋人,在国外念书时候,离开家族,离开港城,他们就是普通的情侣,过得好恩爱。” “爱——你是说小林先生他——不可能,他有未婚妻……晏利英不是也结婚了吗?还有个仔的,你忘了晏淼吗?” 何之裕彻底傻了,张着嘴好一会,不可思议地又抓起旧的资料再看。这很荒谬,如果晏利英同小林先生是一对,那后面的事情又算什么,两人因爱成仇? “你daddy同小林先生关系好好的,他们在国外上的也是一所学校。阿裕你知不知道有段时间,晏利英最想弄死的人是你daddy啊?” 阿蘅饿了,自顾自地从纸袋拿出何之裕买的炸鸡,好香的,她刚才就想吃了。不过现在冷了,口感有影响。 “我daddy跟他又没仇,他有病——别吃了,你先回答我问题,给你买新的!刚做出来才好吃。” 何之裕自己都没吃上一口,肚子也饿得没知觉了。 “uncle,还有小林先生,晏利英,他们都是校友,这点你总知道吧。外面都说小林先生是如何好,可笑,名声这东西是最假最虚伪的。我们何家就是最好的例子!晏利英在学校被霸凌排挤,罪魁祸首就是小林先生,uncle不过是凑数的,他觉得有趣,也玩了几次。” “不可能,那学校管很严的,根本不允许霸凌之类的事情发生,一旦发现,会开除,还有被遣送回来的,我daddy他们怎么可能会做。” “这话你心不心虚?霸凌的方式那么多,一定就要动手动脚吗?只要愿意,什么办法没有的。你以为参与进来的人就两个吗?多得是,闲人是从不缺的,多个玩具解闷,谁不高兴。晏家在那些家族面前,连根草都不是。送个儿子进去也是想同人打好关系的,哪里敢硬碰硬翻脸。只是我没想到,晏利英竟然还能爱上小林先生,而小林先生也为他同家里闹的。” 这叫什么事,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萧之蘅听完这事情后只觉荒唐可笑。 “所以大伯要我daddy去海外公司,也是为这事?他什么都没讲,我们都不知道!” 何之裕想起来了,何世君好几次抱怨长兄的无情,将他扔在国外将近有五年都不给回国,还派了好多人监视他。 而现在一想,就说得通了,那时小林先生刚出意外,港城动乱,何世麒迅速将弟弟送到了M国,那帮人说是监视,其实就是保护。 “说了有什么用,事情就解决了吗?小林先生的死离不开晏利英的责任,而也因为小林先生的死,给了林家一个重创,当时有个机要文件被泄露,何家又出了许多负面消息以及产品问题,在一段时间,何林两家根本就不能暴露在公众视野的,谁都能踩一脚,咬一口。 而这时呢,我爸爸需要个孩子来应付萧家老宅,需要站住脚,彻底拿下萧氏。于是他说,只要daddy愿意过继出我或者Eric,那萧家就会帮何林两家渡过这次的难关,你爸爸在国外更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这是很大的诱惑,在当时也只有萧寅时抛出了这个橄榄枝,也只有他敢承诺。 “他哪里来的钱?” 何之裕算了算,当时萧家做主的还不是萧寅时,他没这么大权利做这些的。 揽下这三个中的任意一件都是麻烦,更不要说全部拿下。 萧之蘅笑了声,冲着何之裕眨眨眼睛,有些坏的,“林家的钱,有部分是用小林先生的垫上,还有的嘛——那份流出的文件,其实也就在我爸爸手上。小林先生拿走是准备离港移民国外,被爸爸发现,一直让人盯着他。后面人死了,文件就被我爸爸拿走了。至于uncle的事,也很容易,因为M国那也有萧家的势力范围,别忘了以前萧家是做什么的。” 很多人都不清楚,萧家曾经在港城,如地头蛇一般,明面从商,实际涉黑。 “好啦,阿裕,说那么多,你真当我来跟你讲故事叙旧呀。”萧之蘅嗤地翻了个白眼,双手撑着面前的茶几,人微微往前倾,与何之裕几乎是脸贴脸了,“我来找你合作啊,关于小林先生的最后一份财产,别告诉我你没兴趣。” 141 “你找我合作,不怕我又挖坑害你?” 何之裕憋了好久,实在没忍住问她。 “一个坑摔两次,那你是真蠢蛋,无可救药!” “少自以为是,就那么肯定我会同意合作?你哥哥Eric防贼一样防我,他知不知你出国找我来的?” 两人各吃着面前放着的炸鸡,咔擦咔擦的,时不时从对方那顺个不一样口味。 “我们两个的事情又关我Eric哥哥什么事呢?况且我也不认为你会拒绝的,这是好事啊,你肯定会同意的,有钱赚,又能——” “又能什么?” “你说咯,阿裕,你心里想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咯。事成我们三五分,毕竟消息是我透给你的,占大头,也不过分吧?林竹奈手上也有消息的,要是被她找到,你猜,人家还要你吗?分手速度,只怕开火箭都嫌慢啊。” 这是何之裕一直刻意忽略的事实,林竹奈对他没感情,一丝一毫都没有。 “Miesha,你什么都好,就是嘴不好,闭嘴才可爱。” 他闷闷地开瓶汽水,情绪也显而易见的变低落。 “可爱能当饭吃?忠言逆耳!她生得那样靓,钟意她的男人只多不少,甩了你,迟早的事!只有拿捏住人的死脉,那才有长久的感情。” 萧之蘅见他垂着眼不吭声,心知就是听进去了。 就何之裕那狗护食的样子,能大方同林竹奈分手才有鬼。 萧之蘅来M国倒也不是专程为何之裕的,度假游玩有,见见朋友也有,还有是为萧玟珊。 “你有没算算我们多久没见了?” 女人披着头发,懒懒坐在窗旁的沙发,桌上摆着一份蔬果沙拉,咖啡,以及一些杂志等零碎东西。 “那不是没时间嘛,我有找你的,可是你不在家。” 萧之蘅挽着姐姐的手臂,亲亲亲热热地贴着她坐,“只有你哥哥在的,他看着好凶,我怕他。” 她同萧纹珊的关系好,可跟萧纹珊的哥哥萧君年就关系一般了。 点头之交。 “你理他做什么,我都不理他的。准备在这待多久,要不要一起回去?你跟我再去澳城玩几天,uncle要是管你,我帮你说话。” 萧玟珊很喜欢萧之蘅这个小妹妹,见她不说话,便佯装生气说:“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爱同我一起呢,你见我只是顺便,出于礼节?” “才没有,你是我姐姐,我怎么会不爱你。Elsie姐姐,我只是在想别的事。” “在想什么?你现在工作了,那么忙,同姐姐一起,也在想工作么?” 萧玟珊摸摸靠在自己肩膀的妹妹,心里好遗憾,要是自己的亲妹妹就好了,如果可以交换,她倒是想用萧君年这个哥哥换萧之蘅这个妹妹。 “没啊,我其实不爱工作的。只是有点怕,去澳城了,万一碰见陈家的人怎么办?” 奇怪了,萧玟珊都不知自己这个妹妹胆子这样小。 “你怕他们做什么,陈家的人有五个头吗?又不会吃人,你怕他们?”她觉得好笑,轻轻点了点萧之蘅的额头,“在澳城,谁敢动你,就是跟我过不去,跟我过不去,我要他全家倒霉!” “陈嘉朗咯,他想弄死我。” “为什么?” 一道声音忽地响起。 萧玟珊当即淡了面上的笑意,将目光投向缓缓走来的男人,“你来做什么?” “妹妹来这边玩,那我肯定要请吃饭啊。” “你有病啊,我妹妹什么时候跟你扯上关系了。阿蘅,莫理他,脑子进水的。” “你是我妹妹,她是你妹妹,那算起来不也是我妹妹么。” 这人是谁?萧玟珊不就萧君年一个哥哥吗?至于别的…… 陈嘉裕! “好久没见啊,Miesha,你应该是不记得我了,我是Henry,珊珊的表哥。” 陈嘉裕礼节性地笑了笑,他一早接到消息说萧玟珊的什么妹妹来了就知道不对。 这个萧之蘅可不是什么好货,从小就一肚子坏水! 她生得乖,似个小洋娃娃一样安安静静被萧玟抱怀里,见谁都笑甜甜的。 陈嘉裕面上无所谓,心里好吃味,萧玟珊满心都是这个妹妹,谁也不理。 于是他暗暗计划着要吓吓这小鬼,让她早点回家找爸妈。 哪知陈嘉裕作弄不成,还被她“不小心”踹下水。 那天很冷,陈嘉裕冻得嘴唇发白,看着那本窝在大人怀里哭卿卿的胖团子朝自己跑来,好像很担心的,令他恍惚间真以为是意外。 哪知脸上还挂着眼泪,背对众人的萧之蘅笑得无比恶劣, “好蠢的你,真似个落水狗,出门都不知要照照你的衰样吗?泡水里都好过捞出来丢人啊!” 142 y e hua 4.co m “上次跟你联手的,是不是有陈嘉朗?” 何之裕在开车,一旁传来萧之蘅幽幽的声音。 “你得罪他了?” “那倒也不算,他自己同女友分手,没本事留住女人的心,等人家另找新欢,反倒怪我头上。” 这事情简直是莫名其妙,萧之蘅不过是组了个party玩,那具体发生什么,关她什么事的,陈嘉朗会认为女友变心是她挑拨离间,完全脑子进水。 “行了,Miesha,你得罪的人数也数不完,与其想那些,倒不如说我们合作的事。我今天借着爸爸的名义去拜访了老查理,他好似对小林先生没印象的,可偏偏我又转了话题说那生物公司的事,他的脸就变了。” “他当然变,生物公司也有他投的钱,你以为那公司是干嘛的 完全服务他们那圈子啊,见不得光!” 老查理对外是慈善家,实则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我爸爸说小林先生的事情有好多问题在,参与进去的人太多,以至于林家就是清算也算不完都有谁。阿裕哥哥,你说会不会老查理也有份的,小林先生的那个生物公司也是回国后开的,而老查理那个家族也都干黑心生意……会不会是两人分赃不均,所以小林先生被害了?”夲伩首髮站:yehua2.c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萧之蘅慢慢梳理着当年事件的顺序,余光瞥向后视镜时 脸色微变,“有人跟着我们!” “早看见了,我猜是老查理的人。” “他想干嘛,杀人灭口吗?” “蠢蛋,我们前脚走,后脚就死,傻子也知道是他搞得鬼。他就是想探探我们的底,顺便给个警告!” 何之裕一脸淡定,直接提速踩油门猛冲。 也不知他哪里摸出来的小路,七拐八拐就到了萧之蘅住的酒店。 “都说了别怕,你阿裕哥还是很靠谱的!” 他是风轻云淡,脸上还卡着墨镜,萧之蘅差点把老命赔这车上,她就没坐过这么恶心的车! “走吧,我送你回房间。” 两人现在关系可好了,恨不得弄条裤子一起穿,哥哥来妹妹去,比亲兄妹还亲。 “别……”她差点要吐了,脸色惨白,靠着缓了会,才慢慢下车,“我自己回去,你路上小心,随时联系。” “放心,我有带保镖的,不然你以为那么好把人甩掉啊。” 何之裕这时看她倒是顺眼了,两人也是兄妹嘛,于是摆出了一副哥哥样,“好啦,Eric不在,我就是你哥哥,你回自己房间,少出去乱玩,有事打我电话。还好你哥哥不在的,不然啊,他时时刻刻都跟着你!Miesha,你怎么那么想不开,跟Frank一起了,不会他之前说得心上人就是你吧?” 叽里呱啦的,跟鸟一样! 萧之蘅懒得理他,只管自己往电梯那去了。 “Eric?” 开门进去,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愣了愣,“你怎么来都没说的。” “飞机刚落地不久。” 何之晟面色不善,“去哪里了?” 他看见定位上的位置显示是另一家酒店! “Elsie姐姐在这,她约我一起吃饭。” 何之晟并没全信,只站起身走到妹妹身旁,检查一番后,确认她身上确实无与异性来往的痕迹后,眼里才有切实的笑意,“我等你好久了,电话也没打通,你一声不吭就离开港城出国,我像垃圾一样被你扔了。” 他在那个酒店楼下坐了很久,可一直没勇气找上去,他怕真看见自己不愿看见的东西。 “爸爸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知道就知道,难道我还要因为他跟你分手吗?”何之晟懒洋洋地抱着萧之蘅,下巴抵着她的肩,“Frank那已经没事了,爸妈已经同意了,开不开心?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有别人打扰了,真好。” “你都不理我了,干嘛又来找我呢?” 她可没忘那天何之晟的臭脸。 “妹妹,你自己说这事情到底谁对的?我到现在想想还是心慌害怕。只差一点点——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不管怎样我都会帮你的,你想跟Frank一起,或者你真的讨厌我了,都没事,但是你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他当时下飞机直奔医院,萧之蘅在手术室抢救,外头站着的大人围着他,嘴巴一张一合的。何之晟什么也听不清,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 何之礼在外面,脚下是一地的灰白烟蒂。他低着头,拿着烟的手在抖,眼睛是红的,满脸的泪。 何之晟头一次对他起了杀心,如果不是他,萧之蘅也不会这样,都是他,全怪他! 而何之礼也没躲的,任由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出血了也不吭一身。 最后是父亲与两个叔叔分开他们。 “阿蘅,健康是很重要的,比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来的重要。我希望你一辈子都是健健康康的,我怎么样都没关系,但是你必须是好的——你跟我保证,不要再做危险事了,好不好?” “这怎么能保证的,我又不会预测未来。” 阿蘅坐回躺椅上,见哥哥一声不吭地盯着自己,只能妥协,“OK啦,我尽量嘛。” “不要尽量,我要一定。你只要不做,那会减少很大的危险性。” 何之晟捏了捏她的小腿,过了好一会,她才勉强应了声。 “跳伞,蹦极,登山……这些也不可以。” “爬山都不行,你开什么玩笑?” “你是爬正常的山吗?如果只是那种普通的,我当然随你,可你呢?狩猎也不行,枪更不要玩。” “这些国内都碰不了的,Eric哥哥你想太多。” “国外也不行啊!你让我放心一点好不好,不然我真的晚上睡觉都不敢睡太熟的。” 相比于何之晟的无奈,阿蘅垂着眼,手心里攥着胸前的玉佩,那是家里每个孩子都有的,保平安护身。 而包里,萧之蘅还有护身符,是哥哥何之晟从庙里求来的,据说很灵验。 她与何之礼一人一个。 何之晟常陪家里的长辈去上香祈福,捐的香油钱只多不少。 而萧之蘅对鬼神之说一贯嗤之以鼻,向来都不去那些地方的,就连香火味闻着都觉呛。 她不信基督,不信神佛,只信自己,宁可撞得头破血流,也不烧香拜佛,寄希望于未知的鬼神。 这是双胞胎最大的不同,两人在这点上也默契地不干涉对方的自由与信仰。 “sorry,哥哥,我让你担心了。”萧之蘅有些难过,直了腰亲亲何之晟的脸,“以后不会做这种事了,我保证。” 143 何之裕还真没想到,堂弟竟然也来这了。 “你们两个在查小林先生的事情?”何之晟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两人,“饭吃太饱没事干吗?说你们不知天高地厚还是厉害,都查到这边来了!” “Eric,谁嫌钱多的,你清高,你圣人,那你身上穿得用得是什么东西?没钱没势,哪里来的钱用贵货。” 何之裕点了根烟,下意识又摸出一根递给萧之蘅顺便也要帮她点上。何之晟的脸都黑了,一把拽了妹妹的手拉身后。 “我不抽,我不抽!” 她赶紧出声表态,朝何之裕使眼色。 “行行行,我自己抽!Miesha,你说剩下的钱会在老查理那吗?他有四个仔,三个女,都好蠢的,什么都不知,只有那个最大的……” 那个大的一看就不是善茬,何之裕对付他还要另想办法。 “钱不在老查理那,林家当年有在查的,老查理是帮凶,但是没分到多少东西。” 何之晟私心不想妹妹去碰这旧事,一堆牵扯,就是林家自己都没查出个头绪来,她搅和进去干嘛呢。 “老查理没分到钱,但肯定有甜头吃。他家本来要破产的,突然之间,起死回生,没人帮,鬼才信!” 这事情还挺有名的,何之裕记得当时教授还举过查理家的事情做例子。 “我昨天见Elsie姐姐,那个Henry也在。我讨厌他看我的眼神,不怀好意的。” 何之裕拿烟的手顿了顿,“你说Henry?他也在这?” “是啊,Elsie在这,他肯定也在咯,跟屁虫一样。” 不简单吧。 难得堂兄弟两个想到一块了。 “Eric,我现在怀疑那天跟着的不是老查理的人,是陈家的。” “陈家人要害我?为什么就因为陈嘉朗女人在我party上跟别人跑了,他就要害我?搞笑,荒谬!” 萧之蘅气笑了,捂着额头,想说什么,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何之裕还想劝她算了,不料就见着萧之蘅拿起手机要拨个号码。 “你做什么?他还没动手呢,你打过去骂人那是我们理亏!” “我打给我小叔!我都要死了,找人救!” “发神经啊你,谁杀你了,现在只是怀疑!”何之裕摁着她,夺过手机扔一边,“再说了,我跟Eric不也在这嘛,难道我们两个能眼睁睁看你被害?你就是不信我,难道还不信Eric?” “阿裕,你说陈家真的会因为一个女人来害Miesha吗?或者说,陈家真的有这样蠢吗?陈嘉朗会,那是情有可原,可陈嘉超,陈嘉裕——他们可不会啊。” 何之晟更怀疑陈嘉朗那只是个幌子,真正要害的可不止是萧之蘅。 “打电话给Frank,他不是同陈嘉裕是朋友来的吗?问他陈家到底要干嘛,跟狗一样缠着我,我要疯了!” 她现在出门带的保镖都比原来多一圈,更不要说别的安保工作。 “你也冷静嘛,真有事,你不还有萧家保底,难道萧寅时还真看你被人害啊!” 见何之晟瞪他,何之裕悻悻别过头,他就说萧之蘅怎么找他合作,原来这就是个苦差事,弄不好命都搭进去! “哥,Calvin!” 那边,何之晟已经打了视频通话过去,何之礼接通后,看了一圈,才在一旁角落找到了萧之蘅。 黑着脸,一看心情不好的。 “Frank,你知不知陈家的事情?昨天我接Miesha回酒店,路上被人跟,本来怀疑是查理家的人,但现在感觉是陈家派来的。” “这事情我也在查,我探过Henry的口风,总觉哪里不对劲的。哥,你知不知黎秋生这人?” 谁是黎秋生? 何之裕与萧之蘅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疑惑。 “我没听过,有什么问题吗?” 何之晟确定自己是没听过这名字的,同学朋友都排除了 “我怀疑这人才是当年车祸的主谋,总而言之,我觉得你们还是先回港城比较好,M国人多太杂,什么人都有,防不胜防。” 何之礼本是准备在澳城投个项目,保险起见,他决定自己亲自去当地转账,看看市场如何。 不想还真给他挖到些东西来。 144 助理带着何允怡到萧寅时办公室便出去了。 这对夫妻怪得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参与是最好的。 “你让Frank去澳城做什么?” “又不是你的仔,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萧寅时阴阳怪气地笑了声,将酒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去澳城?哼,他骗了我女儿,你说让他干嘛去?我在帮他啊!他有个屁用,要出身没出身,要身份没身份,顶破天也没Miesha一半好!他靠自己能有什么东西混出来,我不帮他谁帮!” “他才几岁,有几个人在他这年纪有这样成就的。我爸爸当年创业也没他这样一帆风顺,你可别瞧不起人。” 这也是何允怡没反对女儿与何之礼交往的其中一个原因。 能力在一些时候远比优越的出身来得重要。 “问题是他那个公司才起步,你能看出什么问题来,阿蘅就是联姻也多得是人挑啊!我把最好的东西安排给她,现在呢,她给自己找的什么东西,何家的养子,一个为了Eric才有的存在!” 说到那个Eric,萧寅时更气了。 “可偏偏你女儿就是中意他有什么办法,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再逼,她直接给你去死!” 何允怡想到那天的事情还是一阵后怕,连带着萧寅时也沉默了,半晌,懊恼地松了松领带,“所以我不是没有拦吗?Miesha要跟他拍拖,我也同意了啊。还是你好啊,平时都不管,关键时候出来做好人,哄得女儿心里我最坏,你最好。”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Frank不止于此呢。”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萧寅时不傻,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也明白她话里的含义,眼里也浮现出些笑意来,“那倒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事情没确定,一切都是空的。我就Miesha一个女儿,不说别的,让她苦巴巴看人脸色过活是绝不可能的!他何之礼要想娶Miesha,那就得让我知道有没那个资格。” 萧寅时最近一直有让人在调查,发现何之礼这小子确实有点本事在身上,之前一声不吭跟着何之晟后面,恨不得拿个黑布给自己罩起来,以至于存在感并不强。 偏偏…… 他还真有魅力迷住萧之蘅了。 既然如此,萧寅时也想看看,离开了何家,没有何家的帮助支持,那何之礼究竟能走到哪步,是一路向上呢,还是灰头土脸地卷铺盖回去,继续做着何之晟的影子。 商人不做赔本买卖,何之礼要是扶得起,那适当时候走些捷径,叫事半功倍。要是个废物——那萧之蘅就是恨他一辈子,也决不能跟这种人扯上关系。 “你告诉Morris,让他把Eric看好了,那癫仔,我下回看一次打一次,给我离Miesha远点!” 货比货才显出可贵来,何之礼懂事话不多,就算被打也老老实实不躲。何之晟呢,疯起来直接给自己一刀。 接受何之礼已经是极限,何之晟想也不要想,无论是什么,萧之蘅决不能跟他一起。 “你对Eric意见太大,他好歹是阿蘅哥哥。” “哥哥?他完全没有做哥哥的自觉!你看他像什么样子,饭都喂嘴里了,他还摔碗走人——但凡他花点心思,安元做主的早是他!” 偏偏他就没心的,巴不得天天跟萧之蘅黏在一起,工作远程指挥。 萧寅时别的不提,对何世麒还是有那么点佩服在的,何之要是他萧寅时的仔,早打个半死扔国外去了。 “总之Frank要是真像样,那他同Miesha的事情我也不管了。本来鹤卿也是给Miesha备着的,她要自己有看中意的,那我强逼也没用。” 萧寅时摸出烟盒,询问的目光转向妻子。 “我准备回来了。” 何允怡低着眼,手上夹着萧寅时那给的细长的女士烟,她是个长情的人,从年轻时候就只用这牌子。 “你何大小姐也舍得回来?” “国内市场好,外面待腻了。” “随你,你的事情我可不敢做主。” 萧寅时冷哼着吐出烟圈,他眯着眼,透过一团的灰白去打量着何允怡,目光像是蛛网,两人平静地对视,又默契地各自转开。 146 “黎秋生?”何夫人蹙着眉,诧异地望向她表兄,“谁是黎秋生,西寒你哪里认识的人,他做什么要害你的仔?” 林先生——林西寒也一脸莫名的,“我又哪里认识这人,谁知到底有无跟我结仇的。” 他反倒认为是林晋光自己得罪了人被害死的。 林西寒同幼子关系并不好,早年生病时候,被逼着签了一堆协议,还差点被绑架弄死了。 “我打电话问了黎晴,黎晴也不知这人是谁。” 何夫人也便是何林曼,身子微微往后靠了些,她前段时间一直在外静养,才回来不久,又冒出个叫什么黎秋生的人,显然是冲着何林两家来的,当年不光算计了林晋光,还害得何家损失惨重。 她厌恶这种藏在暗处的算计,像是被阴沟的臭虫盯上。 黎秋生到底是谁呢?何林曼想了好久,心中是有怀疑对象的。 “西寒,你不会还同那陆倩倩有联系吧?好痴情啊,年纪这样大了,还想续前缘!你脑子可放清醒点,她早同人结婚生子了,轮不到你发善心可怜。” “Lydia,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都不知她在哪里,怎么联系?你发神经也要有度,别都扯我身上,况且你又怎么知道是她干得,她又不姓黎!” 林西寒没好气地将茶杯放桌上。 “问题是她的嫌疑最大!当年不就是刘嘉楠绑了我吗?虽然主谋是姓温的,但我也吃了好大苦头!这都要怪他们,是他们害我!Martin,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爸爸死了,你也不想再帮我了吗?” 绑架并非没有留下阴影,即便事后何家找了心理师,但也没多大用的,有的东西就是会记一辈子,况且何林曼也因为那次的绑架,连着发烧几天,伤了身体的底子。 “你搞什么,朝他发火有什么用,他又不是黎秋生!Martin,你别理,她说话不过脑子的,以前就这样。” 林西寒赶紧拉了拉何林曼的手,他自己被骂几句倒也无所谓了,反正以前也都这样,何林曼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可何淮安到底不一样,况且现在何诚介也不在了,要是——按理说也不可能,都这样岁数了,何淮安就算有心做什么也迟了。 林西寒这样想着,何淮安倒是无所谓地摆摆手,这么多年了,何林曼就这脾气,他要真有想法去计较,早被气死了。 “行了,不要人没找出来,我们几个起内讧闹僵了。Lydia,你脾气那么大做什么,我一句话都没说,你就跟我发脾气,我怎么帮你,人都不知道在哪,我能做什么事情。刘嘉楠那边我第一时间就查了,不是他们。” “那是谁?跟我们有仇的不就剩他们么?总不可能是周繁丹,她都死了,连着她的爸妈一起死,就是个死鬼——”她面上神情逐渐变得凝固,忽然一把攥住林西寒的手,“蓝欣是不是给黎晴她爸生了个仔,我记得当年有这事情的,对不对!” 那会她才从大陆回来,就从江城晔口中听说这事。依稀记得是被记在了黎晴的母亲名下,后来哪去了,就没听说。 “是啊,是有个野仔出来的!”林西寒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他被记在黎太名下,人却不知在哪的,Martin,你说那个黎秋生是不是跟他有关!” 148 何之裕回港路上出了点事,人受了轻伤。 萧之蘅一回老宅,便被长辈围住。 “Calvin说,你们在M国被人跟车了?” 问话的是二房的何世泽。 而三房何世君一脸阴沉沉的,他儿子才回来就受了伤,显然背后的人要将何家的脸往地上踩。 “对,因为陈嘉朗要害我,我去找Elsie,要她帮我探探陈家到底什么意思,谁知碰见Henry了,他同我笑,不三不四的,感觉不怀好意。后面出来了,阿裕送我回酒店,半路就碰见有人在后面追,好吓人的。” “陈嘉朗好端端干嘛要害你?” 何世麒一听女儿也有危险,眼神瞬间就变了。 “他自己废物守不住女人,怪我头上,说是我牵桥搭线!我组局约朋友玩,难道负责还管男欢女爱吗?daddy,这事没道理的,哪有这样的人。uncle,你说对不对?” 萧之蘅将目光转向坐在沙发的何世君,好委屈的样子。 “当然是他有毛病,陈家算个什么东西,敢欺负到我们头上,大哥,这事情要真当玩笑算了,以后何家的脸也没了!” 何世君自己儿子被人算计,现在又有个侄女,新仇旧恨加一起,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陈家砸了,把人都弄出来算账。 “证据啊,现在都讲证据,你以为你是黑社会啊!要是暴力有用,你带人把他们弄死都没事。” 何世麒跟这个小弟年纪差十来岁,时常弄不清他脑子到底想什么。 “你看你们,喊打喊杀的,阿蘅,上楼玩,哥哥姐姐都在楼上呢。”何世泽笑眯眯地摸摸萧之蘅的发顶,他是笑面虎,相比起来,阿蘅更爱同直肠子何世君打交道。 “OK咯,daddy,那我先找哥哥啦。” 她是没胆子直接说找何之礼的。 “大哥,这事我们不好出面的,得找萧寅时来。”何世泽见电梯门合上了,面上神情也变得严肃,“何家有事,萧寅时根本没所谓,可现在Miesha也被卷进,他女儿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管。” “什么叫他女儿,Miesha本来就是我们何家的孩子,他不过是趁人之危。” 何世君已经听儿子说了当年的事情,方才对着萧之蘅还有些变扭。 没想到他大哥为了他,把自己的亲女都交给别人养…… “对,所以现在何家出了事,她就有责任帮忙!” 何世泽神色淡淡地接了话,何家是从没亏待萧之蘅的。这些年里,父亲明里暗里不知给了萧之蘅多少东西,加之长房时不时给的补贴,那孩子的私库简直不敢想。 说没介意是假的,何世泽自己都没萧之蘅过得潇洒。 更不用说以后,不出意外,整个萧氏都是萧之蘅的。 有些人生来就是命好的,什么都不用愁,路就铺好了。 “萧寅时在过来的路上,允怡回港,他也跟着一起。” 何世麒始终认为这些事情的源头就是冲着何林两家来的,当年林晋光也好,现在什么黎秋生也罢,都是抱着弄死何林两家的目的。 至于别的,不过是小打小闹的障眼法。 149 “Miesha呢?” 萧寅时到了何家,第一句便是女儿。 “在楼上。” 楼上?萧寅时眯了眯眼,想也知道,准是被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绊住了。 何世君不说话,他跟萧寅时年轻时候就不对盘,多说一句都嫌烦。 “Morris,我好心提醒你,这事情你该找季家,澳城是季家的地盘,我就是有通天本事,也没他们清楚。” 萧寅时本不想多管闲事,偏偏这次连萧之蘅都被人算计进去—— “陈家问题最大,当年车祸,我有查到一点消息,可不知是不是他们察觉,线索马上断了。” “那黎秋生到底是谁?”何世君终于忍不住问他,“黎家没这人,我也没有得罪过姓黎的,林家更没有啊。” “我是万事通吗?我要都知道,林晋光的东西还轮得到别人抢?”萧寅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要工人给他准备菊花茶。 降火。 “所以查理家族在澳城的这处产业是怎么回事,地段好,福利也好,凭什么?” 何之裕手上吊着个绷带,不爽地靠着沙发,他手不方便,那些资料还靠何之礼口述的。 “对啊,凭什么?这事情没人帮,谁信!那鬼佬在小林先生的事情动手是百分百的,只是我更认为他是挡在前面的傀儡!至于幕后人,那黎秋生才最怪!” 萧之蘅啪地将照片贴在白板上,许是心里不爽,又拿了红笔在老查理脸上乱涂乱抹。 “这事情我看还要找季家,不然我们乱猜乱想都是空。”何之晟揉着眉心,一堆的字,看得头痛。 “那个贱人最好是死了,不然我找出来,让他比死还难受!” 何之裕原本不过是为财,结果差点没把命搭进去!他怕吓着父亲,让人把消息压下,自己也轻描淡写地说是小车祸,没大事。 实则是真有人要往死里害他! 阿蘅皱着眉头,现在幕后人到底是谁也没完全查清,他们实则是很被动的。 “我想不通为什么黎秋生要针对我们呢?也没听说有姓黎的仇家啊。” “黎秋生一听就是男的,他既然要害小林先生,那推算年龄肯定是大于等于小林先生,即便小,也不会小很多。”事关自己的安全,何之裕再怎么样也不敢马虎大意,认认真真的开始分析,“而目前我们知道的消息来说,老查理跟陈家应该是有来往的,而他又有参与小林先生的车祸,黎秋生也在澳城……所以陈家,老查理,还有黎秋生应该是认识的。” 他拿了只笔开始画线段图,在每个时间点上都标上了记号。 “我们这辈里,是不可能与黎秋生这些人扯上关系的,所以问题只可能出现在上一辈,或者上上一辈,也不排除更早。而黎秋生这人是关键,阿爷他们没听说过,爸爸他们也没听说过,可是偏偏就是他在小林先生的事情上搞鬼,那么——” 男人的声音顿了顿,慢慢抬起脸,神情是少见的严肃,“会不会黎秋生这个名字就有问题,或者他这个人也有问题呢?他早早存在,只是被人忽略,没人注意。秋生,那他可能是在秋天出生。姓黎的人很多,可跟何家有来往的,就那么一家。所以我认为还是要从黎家做切入点,从那开始查!” ——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断更太久了,因为最近在忙别的事情,加上有点卡灵感所以就断了,真的对不起!!! 149 “Miesha呢?” 萧寅时到了何家,第一句便是女儿。 “在楼上。” 楼上?萧寅时眯了眯眼,想也知道,准是被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绊住了。 何世君不说话,他跟萧寅时年轻时候就不对盘,多说一句都嫌烦。 “Morris,我好心提醒你,这事情你该找季家,澳城是季家的地盘,我就是有通天本事,也没他们清楚。” 萧寅时本不想多管闲事,偏偏这次连萧之蘅都被人算计进去—— “陈家问题最大,当年车祸,我有查到一点消息,可不知是不是他们察觉,线索马上断了。” “那黎秋生到底是谁?”何世君终于忍不住问他,“黎家没这人,我也没有得罪过姓黎的,林家更没有啊。” “我是万事通吗?我要都知道,林晋光的东西还轮得到别人抢?”萧寅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要工人给他准备菊花茶。 降火。 “所以查理家族在澳城的这处产业是怎么回事,地段好,福利也好,凭什么?” 何之裕手上吊着个绷带,不爽地靠着沙发,他手不方便,那些资料还靠何之礼口述的。 “对啊,凭什么?这事情没人帮,谁信!那鬼佬在小林先生的事情动手是百分百的,只是我更认为他是挡在前面的傀儡!至于幕后人,那黎秋生才最怪!” 萧之蘅啪地将照片贴在白板上,许是心里不爽,又拿了红笔在老查理脸上乱涂乱抹。 “这事情我看还要找季家,不然我们乱猜乱想都是空。”何之晟揉着眉心,一堆的字,看得头痛。 “那个贱人最好是死了,不然我找出来,让他比死还难受!” 何之裕原本不过是为财,结果差点没把命搭进去!他怕吓着父亲,让人把消息压下,自己也轻描淡写地说是小车祸,没大事。 实则是真有人要往死里害他! 阿蘅皱着眉头,现在幕后人到底是谁也没完全查清,他们实则是很被动的。 “我想不通为什么黎秋生要针对我们呢?也没听说有姓黎的仇家啊。” “黎秋生一听就是男的,他既然要害小林先生,那推算年龄肯定是大于等于小林先生,即便小,也不会小很多。”事关自己的安全,何之裕再怎么样也不敢马虎大意,认认真真的开始分析,“而目前我们知道的消息来说,老查理跟陈家应该是有来往的,而他又有参与小林先生的车祸,黎秋生也在澳城……所以陈家,老查理,还有黎秋生应该是认识的。” 他拿了只笔开始画线段图,在每个时间点上都标上了记号。 “我们这辈里,是不可能与黎秋生这些人扯上关系的,所以问题只可能出现在上一辈,或者上上一辈,也不排除更早。而黎秋生这人是关键,阿爷他们没听说过,爸爸他们也没听说过,可是偏偏就是他在小林先生的事情上搞鬼,那么——” 男人的声音顿了顿,慢慢抬起脸,神情是少见的严肃,“会不会黎秋生这个名字就有问题,或者他这个人也有问题呢?他早早存在,只是被人忽略,没人注意。秋生,那他可能是在秋天出生。姓黎的人很多,可跟何家有来往的,就那么一家。所以我认为还是要从黎家做切入点,从那开始查!” ——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断更太久了,因为最近在忙别的事情,加上有点卡灵感所以就断了,真的对不起!!! 不过有啥事情可以留言,我看见都会回复滴 151 若是放在数年前,黎晴还在上学时候,她是绝对想象不到自己终有一天会耐着性子去摆弄一堆花草,修理枝丫。 这是少女时候的黎晴无法想象的,这种于她而言枯燥无趣的事情。 那时的她还住在港城,妈妈同阿爷都还在世的,就连那愚蠢多情的父亲也偶尔抽空回家,见到她时,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发顶问功课如何,零花钱可够用否。 学校呢,学校的老师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她与何林曼在课上翻着杂志,争论着哪位男星最为英俊,又或是暗暗攀比着新一季的服饰手袋。而林西寒一贯都是护着他表妹的,若是何林曼占了上风倒也无妨,偏偏要是占下风比输了,表兄妹两人放学便换了衣服冲进商场,要人将店里最新最好的东西通通拿了出来挑。 江城晔不爱参与这些事情,他玩心重,只把心思都放在玩的事情上。 正如过去的黎晴钟爱于年轻帅气的青年,而江城晔也爱妩媚温柔的女人。 他们的婚姻开放自由,加之多年好友的成分,感情也还过得去,矛盾争执几乎没有。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过去的记忆慢慢出现在她的梦里,她梦见了母亲,祖父,过去的旧宅,在学校与何林曼说笑的,放学她与几个朋友肆意在外玩闹的…… 黎晴从前是很爱热闹的人,或许是幼时陪着母亲坐在客厅沙发等着父亲回家,看着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空气静得宛若凝固。她厌恶沉默,厌恶空荡荡的家里没有一人。 黎晴现在定居的地方是个生活节奏很慢的城市,安静悠闲,江城晔时常笑说她聪明,年轻时候玩得痛痛快快,老了知道修身养性,不似林西寒他们还死守着港城不出来。 当飞机降落港城的那刻,再见何林曼与林西寒时候,黎晴莫名笑了声,笑得突然,就连她自己也不知缘故。 “嘿,Lydia,真难得啊,你会来接机。” 江城晔开着玩笑,又朝着林西寒笑:“你倒是一本正经的,偏偏老婆都跟人跑了,你这样不行的,家都没家的样子。” “你话好多啊,应该再把你塞回飞机送回去。黎晴,你怎么受得了他的,离婚算了。其实我一直没说,现在告诉你也不晚的,我一直钟意你的,只是早先碍于面子不好说,不过趁现在你们回来了,你把婚离了,我们搭伴算了。” 黎晴自然知道他是玩笑,偏偏还没说话,江城晔就开口了,“你一把年纪了还挖墙脚,果然跟Martin是兄弟来的,他当年追Lydia不声不响,背地手段一大堆——Lydia 你怎么都不说话,总不会是见到我们太感动了,哭鼻子吧?” “我是感动,你要哪天死了我再给你哭个叁天叁夜!走吧,这么多年没回来了,看看港城有没什么变化。”何林曼心里想着事情,也没心情跟他们玩笑,而江城晔一贯是生生死死没忌讳的,听她这话反倒还哈哈大笑,“这是你说的,Lydia,你要没哭够叁天叁夜,我可要来找你的。” “要死啊你,说什么东西!” 黎晴听得眉心直跳,江城晔这神经年轻时候不正常,老了更癫。 “我开玩笑嘛,你这么认真做什么。港城啊,好久没回来,都有点不习惯了。晚点我让人收拾收拾,明天来我家吃饭,空了这么久,要多点人气热闹热闹。” 江城晔夫妇早早定居国外,唯一的女儿也嫁入内地,故而江家老宅一直空着没人住。 而何林曼与林西寒表兄妹一直住在港城,除了中途一段时间何林曼出国静养。 这次江城晔夫妇回来也是因为黎秋生这事情,当年林晋光车祸的事情闹太大,江城晔为此还特地回了港城一趟,而黎晴因为一些原因,迟了几天。 黎秋生这事情太古怪,介于早些年有蓝欣这先例在,多疑也好过意外发生。 152 傍晚突下暴雨,萧之蘅因为感冒,吃了药便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睡梦间,感到床边微微塌下了一块。 “怎么醒了?” 何之晟轻声问她。 “你刚回来吗?” 阿蘅见到是哥哥,又慢慢放松了绷紧的身体,闭着眼睛,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着何之晟的手。 “刚回来不久,药吃了吗?有点发低烧。”何之晟一听说妹妹生病了,马上就从江家赶回来。 “我吃了药……你别离我太近,不然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不要紧的,外面打雷了,我们晚上一起睡。” 即便不打雷,何之晟也不可能扔下萧之蘅不管的。 “江家那边怎么样,有知道黎秋生到底是谁吗?” 萧之蘅甚至都有些佩服这叫黎秋生的人,早年参与谋划了林晋光的车祸,现在吓得早早移居海外的江生江太都赶了回来处理。 “大概是确定了,具体的还要等季家那边的消息。” “阿晟哥哥,你说黎秋生为什么要害小林先生呢?是有仇吗?他是不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我有点怕,要不是那天阿裕临时跟人换了车,他就——黎秋生如果是黎家的人,那到底发生了什么,才有这么大的恨意呢?” 萧之蘅难得生了怯意,这种躲在暗处的才是最危险的,无时无刻要提防。她不由搂紧了兄长的脖子,带着几分不确定问:“他会不会还躲在港城想害我们?” “不会有事的,等后天你跟Frank回内地,在事情没结束前先别回来,好吗?” 何之晟搂紧了怀里的萧之蘅,在港城,未知数太多,很多事情都不能保证。 而内地不同,纵使是黎秋生真跟陈家要下死手,也不可能不管不顾真乱来的 何况那还有叶家护着,加上萧家,萧之蘅同何之礼才是真的安全。 江家。 何林曼无意兜圈子,劈头盖脸地便问黎晴,“蓝欣生的那野仔呢?” “什么?” 黎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将目光转向江城晔。 “Lydia,你这样没头没脑的,谁知你说什么啊?蓝欣的野仔……你怀疑黎秋生就是他?” 江城晔眯了眯眼,对那私生子是没多大印象的。 蓝欣当年号称最靓港姐又如何,说难听了也是男人身后的玩物,跟了这个又换了那个。 最后就黎晴她那蠢爸接了手,死心塌地要娶回家。 “黎秋生,黎秋生……那野仔也是秋天生的?”江城晔询问妻子,眼里划过一丝狠意,“要真是他装神弄鬼——那就送他下去见那死鬼蓝欣一家不就是了!哼,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当年我就说把周家所有处理干净,省得再生事端,你呢?寒仔,你心软保下个周繁丹,还有个刘嘉楠,现在呢?也不知他们有没合起来害我们啊!Martin,你倒是能忍,刘嘉楠绑了Lydia,蓝欣还要下死手,这你都能发慈悲给人放了,到底是心善啊,还是根本不在乎Lydia的死活?” “那野仔不是秋天生的。” 黎晴依稀记得是个夏天,被人从蓝欣那抱回了黎家老宅。 “那还有谁?”何林曼扬高了声音,尖锐刺耳,“蓝欣是死了,我亲手捅死的,看着她咽气死我面前——温洋也死了,姓周的也死了,还有谁!他们到底想干嘛啊,为什么不去死,他们才该死,垃圾!” “Lydia。”何淮安握住妻子冰冷的手,轻轻朝她摇了摇头,“有什么事慢慢说,你情绪太激动了,这不好。” “冷静不了的,Martin,他们就是想我们死。要么就是蓝欣那仔在搞鬼,要么——”她将目光转向林西寒,苍白的脸上是阴沉难辨的神情,“或许我们还真漏掉了个人,躲在暗处想害我们的岂止是周繁丹一家啊。” 153 rou wen w u7. co m 安元的创始人是何诚介,他身无分文来到港城,曾经一度住在逼仄的鸽笼房里,做着最辛苦的活,靠折价低廉的食物充饥。 他的妻子林兰芝是港城林家的千金,两人机缘巧合相识相爱,林兰芝不惜与父母断了关系也要同他结婚。 何诚介是位优秀的商人,他胆大有野心,敏锐察觉到港城隐性的商机后迅速把握机会,加之暗里有林家的帮持,于是他一跃成了家喻户晓的何生,与他私奔的林兰芝也重新回到过去的圈子里,没有讥笑,没有白眼,人们只会夸赞她眼光独到,慧眼识人。 那时的何林曼年纪不大的,父亲抱着她坐在桌前,桌上摊着几张相片,是不同类型或地段的房宅。 父亲笑同母亲商量着该搬去哪,又低头问那玩着照片的何林曼,问她又看中意了哪里。 新家好大,有好多的工人,便如林家一样的。何林曼再不用暗暗羡慕着表兄,也不用坐着林家的车子出门上学,她的父亲为她挣来了一切。更多免费好文尽在:f q hyz j.co m 而逐渐的,何诚介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越来越少,他不再只是何林曼一人的爸爸了,他要工作,要应酬,要实现他更大的野心与壮志。 他的员工越来越多,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回家次数也直线减少。 最后,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 爱是多么可笑的东西,何诚介与林兰芝熬过了最苦的时候,却在功成名就时候,他背叛了婚姻。 他的秘书嚣张地在林兰芝生病时候打电话示威,妩媚可人的声音深深刻在了何林曼的心里。 她想凭什么呢?凭什么她妈妈死了,爸爸仅仅是将这个女人开除。 凭什么死得是她妈妈,这个女人,甚至是爸爸……他们相安无事,照样过着自己的生活。 她妈妈是被气死的,而父亲的后悔与女人的道歉显得极为可笑。 何林曼不能接受。 这是一根刺,横插进她的家庭,逼死了她母亲,更是母亲的耻辱,也是父亲背叛家庭的罪证。 于是后面一切便情有可原了,何林曼有预谋的去接近那个叫黄德宇的男生,同他做所谓朋友。 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模样生得很帅气,幽默风趣,在某些时候,何林曼同他相处还是很愉快的。 但这只是抛开过去一切不谈。 “你觉得黄德宇也有嫌疑吗?” 在回去的路上,林西寒轻声问她,而何淮安对此人了解不多,只知道当年黄家的败落也有何林两兄妹的手笔。 “是与不是,见不见不就知道了!总共就那么几个人,蓝欣死了,周家绝户了,姓吴的自杀了,还有谁?所以还是死人好,死人听话!” 何林曼深深吸了口气,面色苍白,神情恹恹。 林西寒其实很想问她,在黄德宇出事前的那晚,两人见面到底说了什么,这是困扰他很多年的,林西寒曾经无数次追问过,何林曼就是闭口不谈。 而现在碍于何淮安,他也不好问。 “他为什么还没死?” 何林曼的声音不大,可却使林西寒瞬间打响了警铃,“Lydia,现在事情都没查清楚,你可再不能乱来了。” “事实就是这样,他早该下去跟他全家见面了。看着他那张脸,我想吐!为什么他还没死,他该死,他全家早早就该去死!” “Lydia!”何淮安强硬地将她紧握的手指掰开,果然看见掌心有一道道指甲印的,“这些都是小事,我会帮你解决好的,你并不需要为不相干的人发脾气,好吗?你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身体养好。” 从年轻时候便是的,何淮安便是个话少的脾气,相比说,他更愿意去用实际行动证明。 于是何林曼原本激动的情绪也慢慢变得平稳,她知道何淮安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我有点累了。” “马上到家了,你先回房间休息,我晚点来找你,好不好?” 对于妻子,何淮安永远有无限的耐心与好脾气。 林西寒在一旁静静看了会,独自将视线转向了窗外。 他姑丈当年去世前还不放心的,私下交代了他,若是何淮安哪天起了二心,便直接安排何林曼离婚就好了,他唯恐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女儿受了委屈,临终前对遗嘱改了又改,确保何林曼在最坏情况下也不会吃苦的。 然而时至多年,何淮安正如他保证那样对何林曼始终如一,即便期间两人有过争吵,可在林西寒看来这也并不算什么。 何诚介并不是个好丈夫,可他对何林曼却是实打实的好父亲。 “黄德宇同Lydia的关系很好么?” 在妻子离开后,何淮安无意兜圈子,开门见山便问。 “为什么这样问?” 林西寒不解中又带着几分试探与警惕。 “我听说你们几个有一起玩过,Lydia当时跟他关系怎么样?” 关系…… 林西寒想了想,“你也知道我们接近他纯粹是别有用心,哪里来的真心实意。Lydia表面跟他好朋友来的,背地没少骂他,收到礼物也都用剪刀划个稀碎。” 那段时间的何林曼情绪极为不稳定,每每见完黄德宇,她回家必定要发脾气,林西寒没少因为这事留宿何家陪她。 何淮安静坐着没说话,从他认识何林曼至被父亲接回家,黄德宇这个名字都没从何林曼的口中听过,也从没见到过本人。 可没听过不代表他不知道黄德宇是谁。 “这事情我们私下处理吧,Lydia身体不好,我不想要她操心太多的。” 话一出,林西寒便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这样想的,她才回来不久,在家静养才是最好的。Martin,我觉得等这事情处理好,你带Lydia出港才好,这边旧事太多,千防万防也难事事都能料到。” “这事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黎秋生他们。” 何淮安感到头痛,从前忽略的琐事积攒一起便如雪球越滚越大,稍有不慎便能压死人的。 林晋光已经是前车之鉴,他不希望何家再出什么岔子。他并非没有想带妻子离港的打算,住所什么其实都已经找好了,环境很好,非常适合何林曼的身体,若是有什么需要,周边商场也都能满足。 只是目前港城这边走不开身的,他也放心不下何林曼一人出去。 “最迟年底,要是年底这事情还没着落,你带Lydia先出去,我留在港城。” 静默片刻,林西寒笑了声,“你就这样放心我?” “你我是兄弟一家人,跟Lydia又是从小到大认识的兄妹,别人难说,要是交给你,我还是放心的。” 说难听了,当年这对表兄妹要真有什么,何林曼也轮不到他何淮安来娶。 154 “你去哪?” 何世君刚结束线上会议,出来倒水,便见儿子要出门。 “哦,约了Miesha一起出去逛逛,在家也没事的。” 一听是同萧之蘅,男人的神色顿时放松了下来,随即便从皮夹拿了张卡给他,“既然是同妹妹一起,那你们好好玩。阿蘅年纪比你小,多让让她知道吗?妹妹看中意什么你买就是了,阿裕,你是哥哥!知道没?” “我心里有数。” 何之裕不以为意,萧之蘅那脾气根本不用他让的,就是吃不了一点亏! “你趁早给我跟林家的竹奈断了!等这次事情结束,我马上让人给你相看婚事!阿裕,我们这样的家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谈情谈爱的。” 至少,目前的何之裕是没资格。 “你好慢啊,明明是你去逛街的,我来陪,怎么还要我等你?” 车上,萧之蘅好不高兴在抱怨,只是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又开开心心地同何之裕说着自己准备添置什么东西。 这次出来,主要还是何之裕,林竹奈的生日将近,何之裕自然要准备礼物讨她欢心。 “Miesha,你觉得这套怎么样?” 一套套珠宝看得何之裕头痛,他不得不请教堂妹的意见。 “不错啊,蛇——很般配啊,蛇蝎美人嘛!你瞪我做什么,我又没说错。” 阿蘅一脸无辜,她就是觉得何之裕蠢,就是洗干净送林竹奈床上人家都嫌弃! 可到底今天的花销都是人家买单,吃人嘴软,拿人嘴短,萧之蘅还是乖乖配合着何之裕,帮他挑出适合林竹奈的首饰。 “你时间太赶,又不早说,不然可以找人设计图纸,按自己心意来的总好过已经设计出来的东西吧?” 萧之蘅见他那样子,就知道心里其实还是不满意的。 “你有推荐的设计师吗?” 何之裕瞥了她一眼,作为酬劳,萧之蘅看上的东西也都是何之裕买单,她手上戴着的手链便是新的。 “当然有,别说珠宝了,你要有本事把林竹奈娶了,你婚礼的一切开销都由我来承担。” “话可别说太满,到时真找你,哭着回去找爸爸出头的也不知会是谁的。” 何之裕可不把她的话放心上,完全不靠谱的。 萧之蘅是瞒着何之晟出来的,这几天她一直被管着不让出门,没劲透了! 好容易何之裕找她玩,阿蘅兴奋地马上换了衣服便出来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找她啊?”萧之蘅喝着果汁,站在边上看何之裕结账,逛了小半天,大包小袋的,一堆东西。 “过几天,做什么,又打什么鬼主意?” “没啊,我只是感叹阿裕你真痴情呢,你好爱的,不过家里会同意吗?我可听说uncle准备让你接触别家的小姐呢。” “用不着你提醒!Miesha,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一边跟个什么姓萧的订婚,一边又吊着Frank不放,他是真傻,被你们这对兄妹吃死死!” 何之裕冷笑着发动汽车,这娇女,自己感情乱得一团麻,还好意思来评论他! “婚姻是个什么东西,难道阿裕哥哥你觉得夫妻就该两情相悦,坚贞不离?不应该啊,林竹奈自己也有个未婚夫,算起来你也是个小叁姘头的,啧,这么想想,那你确实在乎,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啊!” 萧之蘅不无恶意地捂着嘴笑,她是坏的 别人越是生气痛苦,她越是开心。 “Miesha,这话你该同Frank说,他为你死心塌地,你连个名分也不给,当心哪天人家变了心,拍屁股走人了!你跟那个什么沉柏青断了没,怎么我听说沉家在打听你的事?” 那本在笑的人倏地沉了脸,“什么时候?好端端打听我做什么?有病!” “谁让你萧大小姐有本事,惹得人家那么多年还心心念念!” 何之裕停了车,不远处是一间很有名的甜点铺子。 兄妹两个决定回家前买些甜点带回去。 “要是两情相悦,那么深情就叫浪漫,可若是单相思,那什么的爱呀,情的,都是垃圾,恶心人来的!” 萧之蘅下了车,同堂兄一道进了店,里面冷气开得很足,她一面摘了墨镜,一面微微弯了点腰挑着冰柜里的蛋糕。 种类很多的,每样都看着好好吃。 她犹豫着不知该挑什么好,平日里被兄长管着,真让她放肆买,竟然也不会买了。 而何之裕就不一样了,干脆店里有的都来几样,反正家里人多。 店里东西很多,有一个区域摆着的都是手工做的糖果,各样的造型都有,萧之蘅看着好新鲜,正想拿一罐,便听见身旁一道声音喃喃喊:“Lydia?” 155 “你脸色好差,不舒服吗?” 林西寒暗暗打量了他好久,得出了一个结论。 “没睡好。” 何淮安抿着唇,面色很沉重。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会做那些梦了,梦里有他颤着手揭开白布的,白布下躺着的是安静闭着双眼的何林曼。 即便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不会发生了。可再次看见这一幕,心脏还是痛得骤然缩紧。 而紧接其后是一片黑暗,黑暗中他听见哭声,是何林曼的声音。 她哭着质问何淮安为什么还没找到她,她说好冷,她好怕。 可何淮安发不出声音,他更找不到梦中的何林曼在哪里,只有哭声。 想到这,何淮安的情绪不由变得焦躁不耐,他打了电话,直到确保听见妻子的声音后,紧皱的眉心才松弛了许多。 “你在哪里?” 他听见何林曼这样问。 “我在外面,很快就回来了。” “外面是哪里?” “怎么了吗,Lydia?” 何淮安问,他并不希望妻子也参与这事情里,何林曼只需要一个结果就是了,过程这些都由他来处理。 提早打烊的甜品店只剩下黄德宇一人,这间铺子在港城很有名,每天的生意都很好。 “算算时间,我们很久没见了。” 他同林西寒这样说,手上慢条斯理地将柠檬水倒进三个玻璃杯中。 “你回来多久了?” 林西寒面露警惕,他是大意了,没想到这间铺子的主人竟然是黄德宇。 “很早就回来了,只是没告诉人罢了,难得你林西寒还记得我,倒是要谢谢你的挂念了。” 黄德宇微微笑着,他的气质儒雅温和,而相貌也并无因为生活的大起大落而受影响。 “Lydia呢?我以为她也会来的。” 如同问起旧友一般。 那林西寒飞快地瞥了眼身旁的何淮安,,少年时候他便瞧着这黄德宇好不顺眼,故而后来也使了十二分手段报复他。 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这人竟然还活着,甚至有脸问起何林曼。 “她来与不来,对你很重要吗?” 何淮安问,他面上并无情绪起伏,仿佛真是来这喝茶闲谈这样简单。 黄德宇垂着眼没吭声。 这就是何淮安,何林曼的丈夫。 一个生得并不讨喜,性格难以捉摸的人。 很多年前,他与何林曼在傍晚沿着公园散步时候,那时还在上学,女孩的脸肉肉的,带着几分婴儿肥。 她笑时弯着眼,背着手,无限幻想着同黄德宇说着自己日后的丈夫该如何。 是个脾气温和包容一切,谈吐幽默,性格浪漫,永远只爱何林曼一人的人。 他会陪着何林曼身边,永远永远,爱的也只有何林曼一人。 最后她停下了脚步,微微凑近了盯着黄德宇看好久,这令年少时的他心跳砰砰,脸上,耳朵,无可避免地沾了红。 他想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很无措,而那扰乱人心的始作俑者笑得放肆张扬。 林西寒对黄德宇是从没好感的,看见他便一肚子火,躁得一杯又一杯地灌水进肚子。 “你还是没变。” “我跟你很熟吗?” 林西寒的语气很冲,完全没半点好脸色。 黄德宇看了他一会,又慢慢将视线转向别处。 少年时候,林西寒与何林曼从不分彼此,在哪都是出双成对,根本插不进第三人。 当年何林曼的追求者其实是很多的,好的家世与娇艳的容貌使得恶劣跋扈的性格也可以称为可爱。 可偏偏有个林西寒。 有他在,别人根本靠不近何林曼身侧的。 可就是这样的人,握着一手好牌,却打个稀烂。 最后给个莫名其妙的“哥哥”捡了便宜。 “我知道你们在查我,可很遗憾,你们要找的人不是我,我对何林两家没有兴趣,也没想要报复,你们要找的人不在港城。 “那在哪里,你知道我们要找的是谁?”林西寒半信半疑,他确实查过,黄德宇是没参与这事情里的。 “黎秋生。” 这名字令何淮安的眉心跳了跳,身子也慢慢挺直处于一个戒备的状态,“到底谁是黎秋生?” “黎家,能恨你们去死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蓝欣的儿子。 “她找过我,那时我人在国外,她试图说服我一同回港加入她的计划里。很可惜,我没兴趣,也无要回去的意思,所以她换了第二人选,温洋。” 后来他从报纸得知何林曼出车祸的事情。 据说很严重,在那段时间里,坊间各样消息都有的,而安元的股市也大幅度的震荡起伏。 黄德宇确信自己是很恨她的,已故的母亲,破产自杀的父亲,破落荒芜的旧家,自己身处异国,一年又一年地独自生活……这些都是拜何林曼所赐。 她接近自己,轻轻松松地与他说着爱,讲着情,更能在一切真相曝光后,冷漠咒骂着要他去死。 黄德宇是真恨她,可更恨自己。 “那黎秋生怎么回事,他找过你?” 林西寒打断他的回忆,催问着。 “他先找的是刘嘉楠,当年Lydia不也把他耍得团团转么?你妹妹的嘴根本没一句真,对谁都能说爱的。” 这话引得林西寒脸色大变,他厉声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把你这铺子拆了!” “怎么,她没告诉你么?也对,就算你们再要好,这种事情也不会说的。你真以为,我会无缘无故地同你们玩?如果不是Lydia——”后面的话他不想再说了,黄德宇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不耐逐客,“时间不早了,你们可以走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别的事情,跟我无关。还有,记得给Lydia带话,当年的事情,我同她一笔勾销,至于长辈的,她想要的结果也达到,我不欠她什么。这卡,” 黄德宇凝着何淮安的面庞,透过他,仿佛又见到了当年的何诚介,“我出国前,你父亲私下见了我一面,这卡是他给我的。我没动过,这些年里面到底有多少,我也不清楚,你们何家的东西,拿回去给你们何家的人自己用,当年的事情,我母亲有错,可你父亲也不无辜!” 人真是可笑,何诚介背叛婚姻视女人为玩物,可偏偏对女儿何林曼掏心掏肺视若珍宝,他可以给黄德宇钱,给他房子,给他出国念书的名额,供他后半辈子的生活开支。 条件便是离开港城,离开何林曼身边。 这是为了他好,更为了何林曼,为了所有人。 156 萧之蘅耷拉着头从书房出来,她回家时候就已经被萧寅时臭骂一顿了,哪想外祖回来了,又罚她抄书! 抄吧抄吧,她可没那么乖,自然要找代写的。 “我看你就是脑子进水,待在港城迟早出问题,明天就跟我回去!以后这边的事情你不准管,听见没!” 萧寅时忍无可忍,若非还有要事,他即刻就拽着萧之蘅回内地。 “我就是出门买东西,谁知道会碰见个人,我都不认识他!” “你要认识还得了!Calvin才出事,你还敢跟他出门,嫌命长缺根筋啊你!” “那我——我又不知道……” 见萧寅时要打她,吓得萧之蘅赶紧往何允怡那跑。 “行了,这个年纪贪玩也不奇怪的。不过——”女人垂着眼用手顺了顺女儿的长发,“你今天确实做得不对,阿蘅,爸爸妈妈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但凡你出一点事情这都是我们不能承受的结果。”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越痛,越能令萧之蘅感到清醒与冷静。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比乖巧,也如人偶一样贴靠在何允怡的怀里,“可是我在家很无聊,我只是好奇……对不起妈妈,我让你们担心了。” 只有这样,女人才感到满意,她同丈夫无声对视一眼后,那薄薄的唇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容,“你想出去玩当然可以,可是现在不是好时候,对吗?好啦,爸爸妈妈没有要怪你的意思,Aria姐姐在楼上呢,你找她去玩吧。” 萧之蘅便知道,她同萧寅时有话要说。 门轻轻被关上。 何允怡的神情再一次变得冷漠,相比于暴怒的萧寅时,她显得平静。 “你拦我做什么,不骂她,根本不长记性!” “她已经长大了,需要脸面与自尊,换作是你被那样骂,心里高兴吗?早干嘛去了,现在倒是会教人。” “哼,脸面?我辛辛苦苦挣钱可不就是为了她的脸面与自尊,不用低三下四去求人!可她倒好,做事没轻没重,全由自己胡来!偏偏没一人说她,纵得越发不像样子。” 萧寅时烦得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只看着窗外的绿植消气平复心情。 “我们的女儿,可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那她也要争气啊!” 萧寅时更来火了,若萧之蘅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他也算了,偏偏是有能力跟脑子的,唯独性子不着调,心也静不下来,总想着玩。 玩玩玩,迟早玩出事情来! “行了,现在重点不是Miesha。”何允怡终于捅破最后的窗户纸,“现在爸爸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黎秋生上,而我们,该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把林晋光的东西都收回来。” 萧之蘅开了房间门,轻手轻脚地从身后蒙住何之礼的眼,笑嘻嘻贴着他耳畔,“你猜我是谁?” “是坏蛋。” 女人湿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耳廓,痒痒的,何之礼顺势拉着她的腕子使其坐在自己腿上。 “你在做什么?” “处理一些工作,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从前都没见她这样认真,随身随地还带着纸笔的。 “是阿公!他罚我抄书。” 萧之蘅一脸不高兴的。 “那怎么办,嗯?你放边上,空了我给你抄就是。” 何之礼是知道下午的事情,他倒不觉奇怪,毕竟萧之蘅爱玩,是闲不住的。只是哥哥何之晟发了很大火,若非他有事出门,这对兄妹必定又有一架要吵。 “你怎么都不看我呀,你的眼睛只盯着电脑。” 萧之蘅在他怀里靠了会,不满地抬手勾搂着弟弟的脖子,“Frank,你同我一起还想着工作吗?你那么爱工作,那你跟工作过一辈子。” “那总要把工作做完才有时间玩呀,不然只能工作了,对不对?” 何之礼好无奈停了手上的事情,合上了电脑推置一旁。 “反正你跟我在一起时候不许工作,我要你只陪我,你是我的,只能我来安排你做什么——Frank,如果我跟Eric打起来了,你帮谁?” 这问题使他想笑,而他也确实笑出来了,男人故作为难地思考好一会,才给出回答,“谁打输了我帮谁,这样才公平。 “Eric最坏了,我可打不过他。你要帮我,你是我弟弟。” 萧之蘅并不满意他的答案,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趴在他身上拱啊拱的,存心捣乱。 “下午玩得开心吗?怎么回来那么晚?” 何之礼的一只手臂勾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肩胛,见那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由笑俯身欲要去亲。 “我给你买东西了,一对袖口跟领带,希望你喜欢。” 当然,这笔开销是走她自己私账的,还不至于要何之裕来支付。 “你给我的就是我钟爱的,不会不喜欢。” 阿蘅这才开心了,带着几分捉弄意味的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见得人脸上都是红印子,才得意地笑出声。 肆意张扬,搂着何之礼的脖子歪头问:“想不想尝尝我新买的口红是什么味道?” “我猜是甜的。” “是苦的!” 阿蘅故意瞪着眼睛捂住嘴,可那何之礼笑近身抱住她,亲亲她的手背,“等会再玩,先把最后一点工作处理好。” “工作才不好玩呢,一点也不!”她又贴回了弟弟怀里,一侧面颊枕着他的胸膛,盯着那电脑屏幕又迅速别过脸,一堆的英文与数字头都大了。 157 “心情很好?” 何之晟在煎牛排,听见妹妹趴在料理台那哼着歌,原本烦了一天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当然,Eric哥哥,做点好的,晚上要庆祝!” 她显然是非常开心的,接完电话以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何之晟慢悠悠关了火,半开着玩笑说:“大餐我可做不来,要请厨师过来才行。” “等厨师过来,我肚子都要饿扁了!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什么事?是好事!”阿蘅藏不住话,没等人回答,便自己一股脑都倒了出来,“维东的项目被我拿下了!” “那看来确实要吃大餐庆祝了,再开瓶酒怎么样?” 何之礼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手上还拎着两盒甜点。 “爸爸喊你过去做什么?他好神秘啊,我问他还要骂我。” 萧之蘅拆了纸盒,一盒是蛋糕,一盒是泡芙。 “下周我要去澳城,uncle要你同他一起回内地。” 萧寅时最近忙得很,暂时只能对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可要留萧之蘅一人在港城,他是绝不允许的。 一个何之礼够让他头大了,偏偏还有个何之晟! “那我自己回去不就好了!” 阿蘅不高兴地趴在料理台那,揪着盘子里红艳艳的圣女果撒气,“我都成年了,还天天被管着,谁家跟我一样的?一会让我订婚,一会又不让我恋爱,那我到底该做什么嘛!都怪你!你们两个都不是好货!Eric哥哥最坏——你最近怎么天天早出晚归的,到公司也不见你人,不会出去鬼混了吧?那我应该告诉daddy,让他打断你的腿!” “哦,看我被打你就开心了,怎么那么坏?”何之晟干脆塞了一把莓果进她嘴里, “维东这块是肥肉,不知多少人在盯的,你就是拿下了,也要防着有人暗中捣乱。” 小心总是好的,可萧之蘅不以为然,对哥哥的话嗤之以鼻,“我既然有办法拿下,就不怕人捣鬼!” “Miesha,你太自负了!” 何之晟语气很淡,转过身从橱柜里拿出叁个玻璃杯倒果蔬汁。 “是他们技不如人,废物来的!”阿蘅冷笑着拉开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只听见啪地一声,而后,讥诮的面色便掩在了一团的白茫中。 “千防万防,哪里防得过人心!人心最恶,最毒!我大不了就是丢个人,丢人有什么可怕的,我还那么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可同样的,我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他有本事做,那我也要他一家都倒霉,这样才叫公平!我拿到的东西,就是扔了,也轮不到别人捡!” 烟的辛辣令萧之蘅迅速冷静,会不会有人捣鬼根本不重要的,说难听了即便这项目是她亲自接来的,可实际对接的主要负责人也不会是她。 所以毁就毁了,她在接到这项目时候就已经完成萧寅时给她安排的目标了。 至于后续结果,好处算她,坏事了自然也有人收拾烂摊。 萧寅时夫妇就只有萧之蘅一个女儿,夫妻两人对萧之蘅的感情很复杂,既想将其当做乖乖听话的人偶,又希望终有一天,萧之蘅能独当一面接手两人的产业。 这是很矛盾的情感。 将服装公司立卡交给萧之蘅打理不过是抱着试试水的心态,萧寅时并没多希望女儿能挣得多少的盈利,他只希望通过这个契机令萧之蘅对管理有更切实的认知。 真正的重头还是萧氏。 当务之急,她最需要的还是得力助手,属于她自己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