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飞机(校园 青梅竹马 1v1)》 第一章游戏机 梁蓁和江屹相识于九岁的夏天。 那天出奇炎热,天空万里无云,烈阳炙烤着马路。风一吹,行道树影摇曳,翻腾起一阵热浪。 在响亮的蝉噪声里,梁蓁见了她的新邻居——一个与她同龄的男生,和他妈妈一起搬来长溪市。 梁蓁妈妈姜少梅是个热情的人,和对方妈妈唠着家常,从哪来,住多久,见梁蓁拿着冰棍出现,话题又转向孩子。 孩子是母亲之间永恒的共同话题,比身高,聊年纪。梁蓁被她妈摆弄来摆弄去,心想还好没有比成绩。 话题终于从梁蓁身上结束,她自来熟地坐上他们家的小板凳,额头因高温沁出豆大的汗。手中冰棍融成糖水一路滴下,眼看快落到虎口,梁蓁及时用嘴接住,走神的间隙听见她妈妈说:“蓁蓁,江屹比你大六个月,你要叫江屹哥哥。” “江屹哥哥。”梁蓁听话点头,边说边偷偷打量江屹。 男生很安静,像是被妈妈叫来完成“认识新邻居”的任务一般,乖乖坐在一旁看大人们讲话。 梁蓁这句“哥哥”令他转头看过来,两双乌黑的眼眸对上,梁蓁一时忘了吃冰棍,奶白色液体从她拇指流向手腕,悬在半空将落未落。 梁蓁淡定舔干净腕骨,没注意到江屹微不可见地拧起眉心。 “哎哟,看把这孩子热的。”江屹妈妈孙美华瞧见梁蓁满头的汗,对江屹说,“小屹,带蓁蓁去楼上吹会儿空调。” 江屹站起来,无需招呼,梁蓁自然地跟在他后面。他比梁蓁高几厘米,他的角度轻易瞄到被冰棍祸害得惨不忍睹的手。江屹逼自己移开视线,脱鞋上了楼。 梁蓁吸溜了一声,“江屹哥哥,你等等我啊。” 江屹脚步没停,进到二楼打上空调,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磕磕巴巴道:“你、你擦一下吧。” 这是江屹对梁蓁说的第一句话。 一个轻微洁癖人士发出的卑微请求。 梁蓁“哦”了声,豪放地一口解决剩余冰棍,接过纸擦嘴,又擦干净手,江屹的眉头总算松开。 梁蓁家开小卖店,耳濡目染下她从小就擅交际,饶是江屹话少也能聊上几句。 她得知江屹从市里搬来,好奇追问大城市的景象。 长溪市是县级市,事实上更像个小镇,和真正的市区无法相比。梁蓁问:“那你以后会一直住在这儿吗?” 江屹说:“应该会吧。” 梁蓁很开心有了个能陪她玩耍的伙伴,她像个小导游为江屹介绍周围,聊她的好朋友小樱。小樱住得远,梁蓁假期里不能天天找她玩,她把攒起来的话全和江屹聊了。 “江屹哥哥,小樱她……” 江屹在她忽高忽低的语调中打盹,好脾气的他不会打断梁蓁,只在心里小声嘀咕:她怎么有这么多话说…… 直到梁蓁被她妈妈叫去吃晚饭,江屹耳边的嗡嗡声才停止。 - 这个夏天热得过分,梁蓁没法外出,在家又无聊,便三天两头往江屹家跑。 “江屹哥哥,我家有游戏机,你要不要来一起玩?” 梁蓁家里有一个小霸王游戏机,是前年生日表哥送的。但姜少梅平时不让梁蓁玩,只在过年期间有表哥撑腰时梁蓁才能玩上几回。 这次她准备拉上初来乍到的江屹,她妈妈总不好骂江屹吧,梁蓁算盘打得门儿清。 江屹面露犹豫,两人才认识没几天,他完全没适应女生的热情。 梁蓁见状继续怂恿:“我有一盒子卡带,很多游戏,超级玛丽你有没有玩过,就那个吃蘑菇的。” 江屹摇头。 梁蓁绘声绘色,极力推荐:“那你一定要试一下,很好玩的,有绿蘑菇和红蘑菇,还能吃金币。”她说着做了个跳跃吃金币的动作,自带“叮叮”音效。“……反正你在家也没事干。” 据梁蓁这几日观察,江屹妈妈工作很忙,时常顾不上他,江屹大多时间一个人在家。 大概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抵挡不了游戏的诱惑,江屹渐渐松动,两眼微放光,脸上透着期待。 梁蓁小计谋得逞,嘴角漾出两颗梨涡,带江屹去自己家。 此时的姜少梅坐在店里打电话,瞥见两人也没空搭理。江屹规规矩矩说了声“阿姨好”,姜少梅笑笑算作打招呼。 梁蓁给江屹使了个眼色,江屹不明所以。 “走快点。”梁蓁用口型说。 “……哦。” 梁蓁房间里有台老式大屁股电视机,本来是放在她爸妈房间,后来家里买了液晶电视,这台便归梁蓁所有。 梁蓁看过她表哥操作过很多回,熟练将游戏机连上电视,她把电视声音调小,拿着一盒子卡带对江屹说:“江屹哥哥,你来挑一个吧。” 江屹没见过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拿起细看,又放下:“就你说的那个……吃蘑菇吧。” “好啊。” 超级玛丽的塑料壳包装早就被拆了,梁蓁在十几张黑绿色裸卡带中找,挨个插进游戏机里试。 江屹把试过的卡放在一边:“找不到吗?” “不知道被我表哥丢哪里去了,我再试试。”梁蓁挠了挠头,她发现自己说话的时候江屹总是很认真地看着她,搞得她有点不好意思。 “我就随便说说,不是非要玩那个。”江屹目光转回屏幕,“这个看起来也不错。” 魂斗罗,刚好有双人模式。 “那就玩这个。”梁蓁把手柄拿给江屹,讲了几个按钮的用法,在江屹右边就地坐下。 江屹一滞,侧过头,指了指缠在一起的手柄线:“我和你换个位置吧。” 梁蓁没在意:“哦,行。” 噼里啪啦的音效后,画面中出现两个肌肉男。江屹第一次玩,很紧张,出门没多久就被嵌在墙里的大炮轰死,独剩梁蓁的小红人在枪林弹雨中穿梭。 “我不太会……” “没事。”梁蓁胸有成竹道,“看我操作。” 说罢,屏幕中的小红人迎头撞上了敌人,一命呜呼。 首局两人存活不到两分钟。 “呃……重来。” 接下来的时间梁蓁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游戏天赋。她属于人菜瘾大,打游戏需要几个表哥轮流带。虽然游戏年龄比江屹久,但一直毫无进步。 江屹上手出乎意料得快,已经快赶上梁蓁。 “你后面来人了。”江屹提醒走神的梁蓁。 一个敌人在她背后凭空出现,梁蓁惊呼回头,想躲已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几发自后而来的子弹利落击灭那人。 是江屹出的手。 梁蓁得以苟活,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赞道:“哇,你真没玩过吗。” 江屹没空答,因为迎来了boss。他抿着唇严阵以待,走位谨慎至极。 梁蓁紧随其后,跳跃躲避子弹,忽地忆起之前打boss的画面,拔高音量:“打那个红圈圈!” 江屹立刻执行,伏低身体连开数枪,梁蓁效仿其姿势,和江屹同步射击。 不多时,炮墙被炸出道一人高的缺口,废墟中的红色余烟如同庆祝的焰火,两人顺利通过第一关。 “耶!”梁蓁狗腿地拍起马屁,“江屹哥哥,你好厉害啊,可以去申请诺贝尔游戏奖了,说不定是年纪最小的获得者。” 她以拳头做话筒,置于江屹嘴边,清咳两声:“这位选手,请问你的获奖感言是什么?” 江屹腼腆地笑起来,露出一颗尖尖的牙,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说:“第二关开始了……” “啊!”梁蓁急忙握紧手柄,音量过大,惊动了楼下的姜少梅。 姜少梅拿着一盘西瓜进屋,见到地上盘坐着的两人毫不惊讶,她早在下面把女儿叽里呱啦的喊叫听得一清二楚。 “蓁蓁……” 梁蓁后背一凉,回头看母亲。 姜少梅面色温和:“小屹,来吃西瓜。” 江屹道谢,梁蓁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伸手:“我也要吃。” 许是江屹的存在起了作用,当着客人的面,她妈妈竟真的没有多说什么。 梁蓁如法炮制带着江屹一连玩了好几天,终于被姜少梅严厉警告。姜少梅现在只要看见梁蓁带着江屹上楼就要给她飞来几记眼刀。 于是梁蓁想了个瞒天过海的法子。 她房间的阳台和江屹房间的阳台相邻,中间仅隔了堵一米多高的墙。梁蓁让江屹趁她妈妈忙碌时翻墙过来,房门一闭,又是两人游戏的天地。姜少梅浑然不知,只以为女儿独自在楼上安静睡觉。 时间一久,梁蓁拿晾衣架敲敲江屹的阳台门,江屹便自觉翻墙入室,颇有种鬼鬼祟祟的做贼感。游戏瘾上来,有时为了过关,两人甚至能玩到半夜。 半个月的功夫,魂斗罗boss打完了,雪人兄弟救了好几回公主,拳皇梁蓁总被江屹暴虐,她不爱玩,冒险岛却始终没有通关。 不过梁蓁计划再完美,还是有失算的时候。 这日她听到楼梯脚步声便迅速关闭电视,手柄连同卡带盒子一齐踹到窗帘底下。 江屹慢半拍,懵懵地问:“蓁蓁,怎么了?” “你没听到吗,我妈来了!”梁蓁丢给江屹一本书,“等会儿就说你是来借书的。” 江屹听她紧张的语气,拿书挡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一说谎就容易脸红。 姜少梅端来一盘西瓜,面色如常。 “妈妈,你怎么来了,我和江屹哥哥在一起看书呢!”梁蓁演技浮夸,就差没化身容嬷嬷去扶家里那位老佛爷。 她用手肘怼了怼江屹,江屹眨眨眼,低低道:“嗯,看书……” 姜少梅没问什么,并不讶异江屹怎么也在,只是摸了摸电视机的大屁股。 果然如她所料,热得烫手。 姜少梅拿起窗帘后的那盒子卡带,皮笑肉不笑:“蓁蓁,我先暂时替你保管这个,你们好好看书哦。” “……” 梁蓁惨叫一声。 江屹涨红了脸。 - 鼓起勇气发这篇文了… 太久没码字,跟残疾人康复训练是一样的T_T 求珠珠,求收藏,求评论。 希望不要扑得太惨( ??? ? ?? ) 最后推推已完结小短文《偏航》^ 第二章江黛玉 姜少梅没收的是游戏卡带,梁蓁便想撺掇江屹和她一起去街上买新的,反正那些她快玩腻了。 但不知是不是每回梁蓁开的空调温度太低,那次回家之后,江屹一连感冒了一星期。 “江屹,你还好吗?” 因为江屹的体弱多病,梁蓁私自划掉了哥哥两个字,对江屹的称呼从“江屹哥哥”变成了“江屹”。 那阵子电视上常播《红楼梦》,梁蓁暗戳戳把江屹比成江黛玉,江妹妹,反正不是哥哥。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夏天都能感冒这么久的男生。 江屹吸了吸鼻子,偏过头问:“蓁蓁,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现在怎么样?” “我妈妈给我喝过药了,但是……我好热。” 江屹房间没开空调,只有一台开了最小档的风扇呼呼吹着,还是对着他的胳膊。江屹不敢对脸吹,不然鼻涕会止不住地流。 “你是不是发烧了啊?”梁蓁学着大人测体温的样子,用手背碰了碰江屹额头。她分辨不出温度高低,又拿自己额头贴上江屹额头。 女孩的脸蛋骤然放大,长睫似小蝴蝶般扇动,扫过江屹皮肤,他呆呆愣住。 “我摸不出来。”赤脚医生梁蓁十分泄气,听着江屹的鼻音仍不太放心,“我去叫我妈妈。” 说罢,熟练翻墙回去。 “蓁……”江屹刚说一字,梁蓁跑得没影了。 他想说:其实可以走楼梯的…… 江屹静静坐着,挠了挠发痒的脸,他好像比刚才更热了。 姜少梅很快过来,她一摸便知江屹体温异常,又用温度计量了量,38.5℃。 她见江屹满脸通红,实在难受,准备带江屹去最近的诊所。 梁蓁想跟去,但她妈妈一走店里就没人了,梁蓁只好乖乖留下看店。 过了几分钟,她爸送货回来,梁蓁得以解放,急急跑出门 以前生病妈妈就会带她去诊所,梁蓁熟门熟路找到地方,远远看见姜少梅在诊所门口打电话。 “有点发烧……已经在打吊瓶了……哎,多大点事……” 姜少梅见女儿跑来,指了指里面。梁蓁没打扰她打电话,径直进去。 夏天病人不多,周遭安静得落针可闻。空气中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又带着午后阳光的暖意。 梁蓁不自觉放轻脚步。 眼前,江屹靠在椅背上打点滴,胸口一起一伏,睡得平稳。 梁蓁在江屹旁边坐下,悄悄打量他。江屹生得秀气,唇红齿白的,因着生病的缘故看上去有些可怜,像梁蓁买过的玻璃糖罐,随时要碎掉。 这么一联想,梁蓁觉得他更像黛玉了。 姜少梅打完电话回来,让梁蓁在这候着,她有事回去一趟,梁蓁点头。 江黛玉眼皮颤颤地动,悠悠转醒。 “你醒啦,江黛……”梁蓁欣喜过头,差点嘴瓢,改口,“江屹,你还热吗?” 江屹茫然地看着梁蓁,女孩的嘴唇一张一合,眼眸生动灵俏,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见。 莫大的恐惧似漩涡吞没江屹,他的脸色骤然泛白,眉头紧紧锁起,额角滑下汗水。 江屹死死盯着梁蓁的唇,急得眼睛都红了。 挣扎着抬起输液的右手想要去碰梁蓁,针眼处传来的疼令他清醒几分。 “蓁蓁……”江屹找回自己的声音,“坐我左边好不好……” “哦。” 梁蓁上一次发烧在两年前,那时她以为自己快死了,委屈得天都在塌,她认为生病需要人安慰。她坐到江屹另一边:“我妈妈说,你妈妈等下就来了。你不要害怕哦,发烧很快就好的。” 江屹活了,捂住眼,低低道:“嗯。” 梁蓁捏了捏手中的纸杯,刚才一个人无聊倒了好几杯水喝。她继续说:“我们冒险岛都还没通关呢,还有好多游戏没玩……” 越说越奇怪,有点像电视剧里鼓励将死之人的意味,聊些未来美好憧憬,好激起对方求生意志。 江屹没在意,道:“蓁蓁,你接着说……” 梁蓁歪着脑袋:“西街有家店卖卡带,等你好了下次我们一起去挑呀。” “好。”江屹点头,“蓁蓁,你接着说……” 梁蓁是个小话痨,姜少梅有时都嫌她烦,梁蓁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江屹缠着讲话。虽然刚喝过水,但没一会儿再次口干舌燥。 孙美华在十分钟后赶到,江屹在挂第二瓶。她焦急如焚,问完江屹,又去问医生。 “妈,我没事,已经不难受了。”江屹说。 孙美华抚着他的耳朵,有些哽咽,“没事就好……”她摸了摸梁蓁的头,“蓁蓁,谢谢你照顾江屹。” 梁蓁露牙一笑:“阿姨,我和江屹哥哥是好朋友嘛。” 这事后,孙美华送了点水果到梁蓁家里。姜少梅拒绝不了,只好收下,预备洗完让梁蓁和江屹分着吃。 两个女人在小卖店畅聊许久。 - 晚饭时间,姜少梅对梁蓁爸爸梁声说起邻居,“……挺不容易的。” “……小孩和蓁蓁一个年纪,开学也读四年级。你看能不能让三婶说个人情,把小屹和蓁蓁弄一个班,两个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梁蓁听提到自己,从碗里抬起头。 姜少梅眼里散着慈爱的母性光芒:“蓁蓁,江屹哥哥去你班级里读书好不好呀。” 梁蓁爸妈是亲戚朋友口中的老好人,本本分分开店,从不赚黑心钱,谁家有什么困难也愿意施以援手,梁蓁得以长成善良的人,她活泼又敏锐。 江屹的书桌上有一张三人全家福,梁蓁去第二次就发现了。不过梁蓁没问江屹,悄悄回家问妈妈,为什么她从来没见过江屹的爸爸。妈妈说,江屹爸爸和她的爷爷一样,去了另一个世界。 梁蓁永远感谢她父母的浪漫,不是死亡,而是离开,变成夜晚的星星,抬头就能看见,已故者在用另一种方式守护着他们。 小小的梁蓁在心底替江屹保守这个秘密。 “好呀。”梁蓁眯眼笑,嘴角还带粒白米饭。 - 临近开学,姜少梅算是要把梁蓁的游戏念头彻底断绝,不仅没收卡带,还藏起了游戏机。 梁蓁偷摸着翻箱倒柜也没找到,倒是发现另一件东西。 MP3,也是她表哥遗落她家的东西。 梁蓁拉着江屹一起研究,捣鼓半天终于充上电。 她没用过MP3,但见过不少年轻人走路带个耳机,放歌的小机器就揣在兜里,两根长长的线从耳朵垂下,走得快时线就前后晃悠,听到伤心处脸上会露出些伤感。 那个年纪的人流行留长发,忧郁眼神在厚重的刘海下若隐若现,心头苦涩溢于言表。 梁蓁也想伤感一回。 她小心翼翼拿起耳机,分给江屹一只,手指按下播放钮,亮着眼期待。 欢快的旋律流转而出,梁蓁蹙眉,这不对呀,她要伤感,她要忧郁。 “江屹,这个歌不好听。”梁蓁小声嘀咕,“换下一首吧。”MP3在靠近江屹的地方。 江屹迟迟没有切歌。他垂着眼,一手捏着耳机线,用力到指甲边缘泛起白色。 一动不动,嘴唇倔强地抿成一道线,片刻后缓缓松开。 “嗯?你喜欢这首歌吗?”梁蓁问。 江屹卸了力,摘下耳机。 抬眸望向梁蓁,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蓁蓁,我这只耳朵听不见。” 第三章纸飞机 江屹六岁那年发过一场高烧,后来右边的耳朵就听不见了。父母带着他四处求医,然而结果不尽人意。 孙美华一直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江屹,反倒是江屹每次安慰妈妈,他一只耳朵也没有影响正常生活。 唯一幸运的是,江屹左耳听力优于普通人。 他在单声道世界里逐渐学会读唇,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除了有时候反应慢,会听不见别人的话,让人误以为他没有礼貌,这也导致江屹不喜欢说话。 他很少和人主动说起自己的耳朵,他怕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或怜悯,或惊讶,每每接受到这类信号,江屹心里都很不好受。 可梁蓁是他的朋友,天知道他那次在诊所听见梁蓁的声音有多开心,江屹喜欢梁蓁和他聊天。朋友之间要真诚,江屹还是选择如实相告。 梁蓁愣住,有数秒没说话。 江屹等待着她的反应,会不会也投来异样目光,说一些轻飘飘抚慰的话。 他揪住自己衣角,虽然有些习惯这种“被可怜”的感受,但不代表他喜欢。 尤其,对面的人是梁蓁。 像凌迟,像审判,分分秒秒于江屹都是折磨。 他在梁蓁的沉默里黯然神伤。 终于,梁蓁开口了。 她把耳机摘下塞到江屹左耳,欢快的乐曲正好唱到高潮。 她说:“啊,那我们换一下就好了。” - 九月开学,江屹转到了梁蓁的班级。两人一起上下学有照应,梁蓁爸妈便不再每日接送她。 江屹在新班级融得不错,他不擅长交际,而梁蓁因为“小卖部之女”的身份有很多好朋友。她介绍江屹给朋友们,江屹认识了梁蓁口中说过不下一百次的“小樱”,是个短头发女生。 两人每天同进同出,小樱发现了这点,问梁蓁:“你怎么和江屹这么熟啊?” 梁蓁回答:“他是我邻居。” 小樱悄悄说:“他好奇怪啊,我好几次和他打招呼,他都没理我。” 梁蓁想了想说:“你得站他左边说话。” “为什么?” 梁蓁笑呵呵咧出大白牙,造谣道:“因为他觉得自己左脸好看,你站他左边他就高兴了。” 上厕所回来的江屹打了个喷嚏。 班主任知道江屹的情况,便把梁蓁和江屹排成同桌。 江屹不喜欢嘈杂的环境,说话的人一多他就会一脸茫然。性格安静的他不习惯求助别人,怕别人觉得他烦,但只有坐在梁蓁旁边,江屹才会多说一点。 两人常有的对话是—— “蓁蓁,他刚刚说了什么?” “他说门口的炸串很好吃,江屹我们放学也去吃吧。” “蓁……” “她说你长得好看,诶,我也这么觉得。” “……” 演变到现在—— 江屹一个困惑的眼神。 梁蓁:“他说……” 梁蓁一点不嫌烦,她把江屹想象成古装电视剧里落难的白衣公子,她则是红衣正义女侠。 她带着他仗剑走天涯。 梁蓁乐此不疲当传话筒,江屹心安理得接受她的偏爱。 - 姜少梅嫌早餐店不卫生,每天会做早餐给梁蓁吃。而江屹则每天有固定的早餐钱,可以去外面像皇帝一样自选早餐,这让梁蓁羡慕坏了。 江屹偶尔会被姜少梅邀请一起吃早餐,他会笑眯眯摇头婉拒。放梁蓁梁蓁也拒绝,她的早餐在绿豆粥、小米粥、黑米粥中来回切换,还必须配上一颗鸡蛋,哪里比得上江屹的豆浆油条烧麦。 梁蓁讨厌吃水煮蛋,感觉蛋黄有一股屎臭,每次吃都是没嚼几下直接吞咽。后来她学聪明了,说怕江屹等太久,鸡蛋揣在兜里路上吃,等到了路上就塞给江屹。 梁蓁好想和江屹一样在外面吃早餐,软磨硬泡许久,姜少梅终于同意。 这天秋高气爽,江屹买了包子豆浆边走边啃,问梁蓁:“蓁蓁,你不买吗?” 梁蓁的目标不是早餐店,而是学校附近街上的小摊。 “包子有啥好吃的。”她挤在小摊前的学生堆里,转头问人群外的江屹,“江屹,要不要给你买一碗?” 江屹眼尖,看见小摊老板满不在乎地用汤勺撇出粉汤里的小蚊子,他皱着脸摇头:“蓁蓁,你别吃这个了……” 梁蓁馋这碗米粉已久,每次经过眼睛快长在别人碗里。白花花的米粉,QQ弹弹,配上带一点肉末的咸汤,装在塑料碗里边走边吃,吹吹小风,晒晒太阳,那才是早餐的真谛啊! 梁蓁没听江屹的话,买了份大碗米粉,挤上一圈辣酱,用两根小竹签扒着吃。 人间美味。 梁蓁喝得一滴汤都不剩。 江屹眉心的褶皱就没分开过,瞅见她嘴角旁的梨涡,想了想还是说:“蓁蓁,下次不要吃这个了……” 梁蓁:“哎呀,我就吃这么一次嘛,你别告诉我妈妈。” 姜少梅只勉强同意她去早餐店吃,这种三无小摊是她的黑名单。 江屹没说话,和梁蓁并排迎着朝阳走进学校。 两道影子在淡淡的金色光芒里逐渐变长,左边低,右边高。 一个课间,梁蓁折起纸飞机。 她和后桌有场旷日持久的纸飞机较量,从上学期比到这学期。 小樱点评她写满字的纸飞机:“你就不能用张新的纸吗?” 梁蓁:“这叫废物利用。” 最终这张草稿纸做的纸飞机以1秒的滞空时间惨败给后桌。 梁蓁懊恼:“一定是字太重了才飞不起来!” 后桌嘎嘎大笑:“我可是中国莱特兄弟,你认识莱特兄弟不?” 就像梁蓁时常幻想自己成为诺贝尔奖年龄最小的获得者一样,后桌也经常说一些虚夸的大话。 梁蓁听不懂什么来不来特,但不妨碍她下战书:“这次不算,我换张好点的纸再来跟你比。” 还没能进行第二轮比试,梁蓁开始闹肚子,每次一下课就往厕所跑。 几次之后江屹发现她不对劲,问扶墙出来的梁蓁:“蓁蓁,要不要我和老师说一下。” 梁蓁坚决道:“不……” 又虚弱地说:“江屹,你千万别告诉我妈我早上吃的什么。” 要是姜少梅知道梁蓁没好好吃东西,把自己搞得上腹下泄,必定会狠批她一顿。 江屹很无奈,她都这样了还不忘叮嘱这个。 好在这次拉完后梁蓁便恢复正常,只是一整天都蔫蔫的。 下午放学回到家,姜少梅哼着小曲对梁蓁说:“蓁蓁,今天咱们晚上吃米粉。” 梁蓁惨叫:“妈妈,我想吃饭……” “咦,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米粉了吗?” “……” 最后姜少梅还是应了女儿的要求。 - 晚饭过后,江屹来找梁蓁。 “蓁蓁。” 梁蓁应声回头,小男生穿着干净板正的衣服站在小卖部门口的光影里,手里拿了架奇怪的纸飞机。 他朝纸飞机的头部哈了一口气,轻轻挥臂。轻盈的纸飞机从他手中飞起,如同银白色的蝶在空中盘旋翩飞,迟迟没有落下。 “哇!”梁蓁惊喜出声,“江屹,这是你折的吗?” 江屹腼腆地笑,脸蛋红扑扑的:“嗯。” 梁蓁捡起地上的纸飞机,和她折的样式完全不同。飞机头是平的,机翼宽大,两边还向上折起,像小翅膀似的。 梁蓁好奇极了:“我能拆了看看吗?” 江屹点头,见梁蓁把飞机拆成张满是折痕的纸复原不回去,提点她道:“这里要往里翻……对……” 他说:“这种飞机叫‘空中之王’,能比你折的那种飞得更久,你明天就拿这个和杨俊杰比吧。” 杨俊杰就是那个自称中国莱特兄弟的后桌。 梁蓁复原成功,亲自试飞,昏暗夜色中再次飞起一只银蝶。 恰好吹来一阵风,纸飞机旋转几个弯,绕啊绕,绕过春夏,绕过秋冬,绕到他们头顶,绕出了时间。 地上的少年少女肩并肩,度过了有对方的第一年。 新的一年中国多灾多难,雪灾地震暴雨,数不清的人流离失所,“众志成城”的抗灾标语挂了大半年。 姜少梅和梁蓁每每看到电视里报道的实时灾情便忍不住红起眼圈,无法为他们做什么,就在组织捐款时尽些绵薄之力。 晚上,梁蓁躺在床上睡不着。她想到了一件事,江屹和那些人一样失去了亲人,他没有爸爸。 梁蓁在被窝里抹眼泪。 江屹那么好,会替她吃难吃的鸡蛋,教她折厉害的纸飞机,游戏里永远冲在她前面,为什么要带走他的爸爸。 还有……他的耳朵。 梁蓁有时很迟钝,迟钝到过了好久,才替江屹难过起失去爸爸、失去一半听力这两件事。 初初得知,梁蓁没有概念,相处久了才知他的不便。隔壁班有同学说他怎么不理人的,好高冷,遭到这样的误解江屹一般不会解释,他其实不太想让别人觉得他有哪里不一样。 梁蓁越想越伤心,半夜翻墙去江屹阳台,抽抽搭搭敲门。 江屹睡觉习惯左侧卧,这样可以隔绝所有声音,睡得更安稳。他在翻身时听见动静,吓了一跳。 阳台门前晃荡着一个小黑影,江屹观察了一会儿才开门。 “蓁蓁?”江屹揉揉眼睛。 梁蓁抱着枕头,哽咽着说:“江屹,我想和你一起睡。” 以前梁蓁晚上睡不着也会来找江屹一起数羊。 “哦。”江屹困死了,关好门,腾了一半的床给梁蓁。 梁蓁哭够了,抽噎几下,小声说:“江屹,你不要难过哦……你爸爸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准备闭眼的江屹怔住,原来她都知道…… 心头一暖,又听见梁蓁语无伦次地说:“呜呜江屹,以后我当你爸爸吧……” “……” 江屹哭笑不得。 第四章蒙古包 小学即将结束,孙美华想让江屹去八中读。 八中是全封闭寄宿学校,孙美华觉得把孩子教给学校更放心。她平时工作忙,没时间照顾江屹。 可江屹不肯,“妈妈,我不想去八中。” 江屹乖巧懂事,很少对大人的要求提出异议。孙美华便问:“那你想去哪所学校?” 江屹说:“三中。” 梁蓁打算读三中。 三中是离他们家最近的初中,走路需要半个小时。到时上下学就骑自行车,她自行车都买好了。 孙美华看穿儿子心思,妥协。江屹从小到大朋友都不多,让他和梁蓁一起读初中也挺好。 小升初的暑假,江屹和梁蓁在家附近的空地学自行车。 江屹有基础,不到半小时就能自如掌控自行车。梁蓁没天赋,梁父陪她练了一星期,后来由江屹代梁父陪练。 橘红色傍晚,歪歪斜斜的自行车转了好几个来回,链条叮叮当当,从晴响到雪。 长溪市是个靠海的南方小城,很少下雪,这个冬天却罕见地下起了小雪。 漫天纷扬的雪粒子如同白日星光,仰头看去如梦如幻。 梁蓁和江屹初中没分到一个班级,不过上下学还是会一起。 孙美华起初挺担心江屹骑车上路的,毕竟车辆无眼,怕他出什么意外。但江屹细心聪明,因着一半听力的缺失,比常人更擅长观察,也更小心谨慎。而且还有梁蓁陪同,孙美华放下心来。 这一天,回家的地面被融化的雪水浸得又湿又滑,梁蓁一蹬脚,自行车骑出去老远。 她和江屹提议比赛谁先到家,输的人要学狗叫。 话音未落,率先抢跑。 “蓁蓁——”江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耍赖!” 梁蓁哈哈直笑,嘴一张开,几颗盐粒大的雪落进口中,冰冰凉凉的,从舌尖沁入喉咙。 梁蓁傻乎乎地张嘴接,稍一松懈,江屹离她只剩一个身位。她赶忙铆足劲加速,没注意旁边路口开出了一辆电动车。 耳畔传来江屹的声音,梁蓁一时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吓得不知所措,连刹车都忘记,还是飞快骑到她旁边的江屹伸出长臂强行按下她的刹车把手。 然而路滑难刹,好在电动车主人及时瞥见二人,紧急停住。电动车发出刺啦的刺耳声,轮胎似要与路面磨出火星。 碰撞得以幸免,但两人因为失去平衡齐齐摔下,两辆自行车往一左一右倒去。 电动车主人骂骂咧咧了几句,“骑车不长眼睛啊。”没管摔成一团的两人。 梁蓁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弄得头脑空白,直到听见身下的人闷哼了一声,才意识到自己正压在江屹身上。 来不及细想江屹怎么会跟她一起摔,梁蓁一脸惨白地爬起来,有江屹当肉垫,她没什么大碍。 “江屹,江屹。”她哆哆嗦嗦扶人,“你有没有事啊……” 江屹咳了声,缓缓起来:“没事。” 梁蓁完全不信。 江屹说:“真没事,我穿得厚。” 他的头发和衣裤上沾了污水,江屹有轻微洁癖,就算身体没受伤,梁蓁看他现在表情可以称得上是面如死灰。 见状,梁蓁从书包里拿出纸巾帮江屹擦裤子,江屹身体顿住:“我自己来吧。” 梁蓁没听,手一挨上江屹的大腿,他倒吸一口冷气。 “还说没事,肯定青了。” 梁蓁自责,要不是她提出什么破比赛,江屹也不至于被她连累摔倒。 这么想着,擦裤子的动作轻了,一粒雪飘到她的眼睫上,化成晶莹盈满眼眶。 江屹慌了,结结巴巴道:“蓁蓁,没、没有很疼的……” 梁蓁不放心,瞥到旁边有一家诊所,扶起自行车,要带江屹进去看。 医生见到两个年轻的小同学很惊讶,微笑着问:“是哪里不舒服呀?” “医生,他摔了一跤,好像摔到腿了。”梁蓁拉拉江屹袖子。 江屹无奈补充:“应该是腿磕到石头了。” 下雪天,的确容易脚滑,医生很有经验,让江屹把伤口露出来检查。 位置在大腿,冬天裤子厚,卷不到那么高,唯一办法是从上往下脱。 江屹尴尬在原地,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耳根的热已经快超过大腿因疼痛而发的热。 “你快点呀。”梁蓁催了一句,她满心只有担忧,毫不避讳地站在一边,是她害的江屹,她应该见证验伤全过程。 医生嘴角浮出一抹笑意,对梁蓁说:“小同学,你先转过去吧。” 梁蓁这才反应过来,慢吞吞转过身。 她和江屹太熟,小学时一起睡过觉,甚至她拉屎还叫过他送纸。梁蓁对江屹没什么男女之防,只模模糊糊知道江屹在别扭,就像上了初中后,他把半夜翻墙的梁蓁赶出去的那种别扭。 见到梁蓁乖顺的马尾,江屹总算放下心来,稳了稳呼吸,慢慢把裤子褪到膝盖。 “小擦伤,不用害怕,过几天就能好。” 医生以为江屹在紧张伤口,安慰他几句,抹了药将伤口包扎一圈。 梁蓁眼睛看不见,耳朵高高竖起。 “好了。” 梁蓁以为这句话是医生对她说的,急不可耐转过头。 余光中的马尾忽然在空中甩过一个圈,江屹瞬间慌乱。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裤子堆在膝盖,大腿上缠了层纱布。 江屹个子长得快,夏天定的校服到了冬天就有点小了。蓝白色冬装外套堪堪遮着一小部分臀部,其余被布料包裹着的部分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也呈现在梁蓁视野里。 梁蓁像个没事人,还问:“好了吗?” 江屹跟她无辜的眼神对视上,与冷空气接触许久的下半身灼烧起来,飞快拽上裤子。 梁蓁在想,他刚刚是在瞪她吗? 医生看着这对有趣的小同学,快憋不住笑意。 梁蓁问:“医生,要多少钱?” 医生清清嗓子,报了个数字。 梁蓁准备翻书包,江屹先付了,有点幽怨地瞥她。 “走了,蓁蓁。” “哦。” 雪还没停,细细柔柔地下着。路边行人悠悠,车辆慢行,偶尔响起一声喇叭,惊扰静谧的冬日。 梁蓁跟在江屹后面,心猿意马地想:好翘哦,像蒙古包…… -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问江屹这种情况能不能骑车上路。 根据我在网上看的别人的经历和身边人的事例,是可以的。 我有一个朋友的朋友就是有一只耳朵听不见,她能骑电驴上路,甚至有驾照。 最后,撒泼打滚求珠珠,非常需要珠珠! 谢谢谢谢! 第五章陈妙宜 江屹腿上的擦伤好得快,但留下了点印。不过江屹没在意,他一个男生留印,总好过梁蓁一个女生摔伤。 到初二这年,发生了很多事。 梁蓁手忙脚乱迎来初潮,胸部时不时发涨,从小背心换成了少女内衣。 她挺了挺胸脯,一脸骄傲地和江屹说了这事。江屹热着脸,压低声音,似警告般叫了声她的名字:“蓁蓁!” “干嘛凶我呀。”梁蓁天生大条,没觉着这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何况她和江屹关系那么好。 江屹放轻语调,磕磕巴巴地说:“你别、别和男生聊这些呀。” 梁蓁睁大眼睛:“我哪有,我只和你说这个。” 被人信任的感受很好,江屹想再说什么,瞟到她微微鼓起的胸口,干着喉咙把话憋了回去。 - 新学期班里转来一个女生,因为江屹的缘故,梁蓁对转学生有天然好感,莫名有种要让转学生融入班级的使命。 女生叫陈妙宜,是个神秘的怪人,总是独来独往,喜欢对着窗外发呆,对人爱答不理。 梁蓁从自家店里带几样零食和同学分着吃,顺其自然也分给了陈妙宜。 “我叫梁蓁。”梁蓁露出她的招牌梨涡。 陈妙宜有点冷淡,拒绝了她的零食投喂。梁蓁以为自己弄巧成拙,摸了摸鼻子。 过了一周,梁蓁来了例假。 她是学校的领操员,因为广播体操比赛时动作标准而被体育老师选去,他们年级一共有三个。梁蓁当时回家告诉姜少梅这事,姜少梅跟来店里买东西的客人炫耀了好一阵子。 领操员做早操要上主席台,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完全不敢省力,尤其倒数第二节的跳跃运动,快让梁蓁血流成河。 早操一结束,梁蓁立马小碎步挪去厕所,碰见陈妙宜也没空打招呼,反倒是陈妙宜叫住了她。 “哎。” 梁蓁回头,茫然道:“叫我吗?” 陈妙宜走近几步,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片卫生巾塞到梁蓁手上,一句话没说,扭头走了。 梁蓁拿着那片薄薄的卫生巾发怔。可能是在陈妙宜口袋里放得久了,梁蓁感觉掌心里的东西暖乎乎的。 这件事后,梁蓁把陈妙宜划进好友圈,坚持不懈分享零食。第三回,陈妙宜终于接过了她的小饼干。 两人逐渐熟悉,会在放学后一起逛新开的饰品店,喝一杯奶茶。 江屹也知道梁蓁新交的朋友,好几次都只能看着她和她的好姐妹,然后孤零零回家。 晚上,梁蓁去江屹房间送她妈妈做的桂圆红枣莲子汤,姜少梅每次煮夜宵总会带上江屹那份。 梁蓁坐在一边,等着江屹喝完再收碗。 江屹看着碗里明显多出来的桂圆,有些无奈,边吃边和梁蓁聊天:“蓁蓁,你和你们班的转学生关系很不错嘛。” 梁蓁嘻嘻一笑,给江屹讲起那片卫生巾的故事。 “你说,妙宜是怎么知道我来大姨妈的?”梁蓁支着下巴好奇问。 江屹用勺子搅了搅汤,心道这很容易,她捂着肚子下台,他也能看出。 梁蓁继续妙宜长妙宜短说了一大堆,江屹转移话题,问梁蓁周末要不要去书店,她喜欢的那本漫画出新了,梁蓁答应下来。 可到周末,又剩江屹一人,梁蓁被妙宜邀请去宠物店看狗了,走前还委托江屹帮她买一本。 江屹在书店对着花花绿绿的漫画叹气:他竟然还不如狗来得有吸引力…… - 所有灾难从妙宜喜欢上那个男生开始。 男生是晨会通报批评的常客,分数只够上职高,是典型的小混混。 只是因为一次相遇,陈妙宜便想随他浪迹天涯。 陈妙宜鼓起勇气和男生告白,男生拒绝了她,痞笑着说不喜欢乖乖女。 仅仅一个假期过去,她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做着与年纪不符的事。 逃课,化妆,梁蓁甚至有一次撞见她在学抽烟。 梁蓁非常震惊,但也没有干预陈妙宜的私人感情。 江屹偶然碰见陈妙宜一身成熟打扮,抽着烟和那群小混混交流,他皱着眉绕开。 他告诉梁蓁,不要和陈妙宜来往了。 为此,梁蓁和他吵了一架。 “她是我朋友,江屹,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妙宜只是喜欢那个男生,她有什么错。” 第一句江屹不想反驳,第二句江屹忍不住了。 他盯着梁蓁眼睛,告诉她,喜欢是为一个人变得更好,而不是和他一起堕落。她那不是喜欢。 梁蓁不太懂他的话,她只知道妙宜是她朋友。 妙宜在她们还不熟的时候就给她递卫生巾,不管她的选择如何,在梁蓁心里,妙宜始终是个好人。 梁蓁和江屹开始冷战,连放学回家也不和他一起走了。 几次在车棚遇见慢吞吞推车的江屹,梁蓁直接不理睬,假装看不见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 长长的街道,两辆自行车中间隔了一个小世界。 男生看着女生,女生看着路的尽头。 夕阳亮了又暗,浮云聚拢又散开。 一阵晚风拂过少女脸庞,又吹向少年。江屹涩涩地想,起码吹的还是同一阵风呢。 - 和江屹冷战一星期后,陈妙宜找梁蓁出去玩。她很久没找过梁蓁,都是和那群人一起,梁蓁这几天心情不好,想出去换换心情,便同意了。 地点在旱冰场,有那个男生和他的兄弟一起。 陈妙宜介绍着两个男生,她喜欢的那个叫阿龙,另一个叫阿志。 梁蓁不会轮滑,她想让妙宜教她,还未开口,胳膊先一步被阿志拉住了。 阿志把梁蓁带到一旁,挤眉弄眼:“咱俩就别去掺和了吧。” 阿志不高,身材偏圆,头发染成黄色,鬓角剃出一个“Z”字。 梁蓁朝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妙宜在和阿龙讲话,她仰着头,眉目晶亮,阿龙却一副漫不经心的作态。 “哦……”梁蓁迟钝反应过来,好像的确不该给好朋友当电灯泡。她点点头,发觉手臂还被阿志拽着,不禁蹙眉:“你放开我吧,我扶着栏杆就可以。” 阿志没松手,问:“要不要我带你滑一圈?” 梁蓁摇头:“我不会,你滑你的就是了,不用管我。” 她试图抽出手,可那男生握更紧了,两人拔河一般展开一场拉锯战,她拽得手都疼了。 梁蓁终于发现,阿志完全是在戏耍她。他都不需要怎么使劲,就直勾勾看着她满脸通红地想要挣脱,面上皮笑肉不笑,似豺狼看着势在必得的猎物。 “你放开啊!”梁蓁后背出了汗,叫了一声。她望向妙宜,妙宜和阿龙滑远了,只剩个小小的身影。 “不放,你能怎样?”阿志露出他那口因为抽烟而发黄的牙,嘎嘎笑了一声。 梁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么近的距离,她甚至能看见他牙龈上不干净的黄疙瘩,她恶心得想吐。 阿志体型有1.5个梁蓁那么大,梁蓁挣不过他,便开始喊叫。 旱冰场场地宽阔,她的声音吞没在偌大的空间里。有路人经过,也只以为是早熟的小情侣在闹别扭。 阿志再次说要带她滑一圈,梁蓁不肯,牢牢拉着栏杆不放。 “我不想和你滑!”梁蓁喊了一句,叫远处的妙宜,“妙宜——” “你不知道陈妙宜为什么带你出来吗?”阿志笑了,“阿龙嫌陈妙宜看得太紧,好几天没理她。我和陈妙宜说,只要她把你约出来,我就帮她把阿龙约出来。” 闻言,梁蓁瞬间僵住,“你说什么……” “其实我早就看上你了,梁蓁是吧,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阿志又露出他的黄牙,眼神流连于她的胸部。梁蓁从来不知道原来目光也有味道,咸湿的、酸臭的,像鱼肚里刨出的五脏六腑。 阿志黏答答、色眯眯地睨着她。 走远的妙宜,讨厌的轮滑鞋,还有面前猥琐的男生,一切都让梁蓁感到不适。她忽地想到江屹,江屹爱干净,身上永远是好闻的味道,也从来不会对她动手动脚。可是她跟他吵架了。 也许江屹说的对,妙宜那根本不是喜欢,阿志的更不是。 阿志扣住梁蓁两只手腕,脚下用力向后蹬,想让梁蓁跌入他怀里,最好拿胸口撞向他。 梁蓁死死要和栏杆合为一体,怎么也不想靠近他,急得两颊涨红。 这时,身后冲出一个白色身影,极快,像一阵风经过她旁边。那人一脚踹开了阿志,阿志滚圆虚胖的身体倒在地上。 梁蓁得以获得自由,她看着突然出现的人,鼻子一点点酸了起来。 “江屹……” 江屹没想打架,但实在太气愤,朝阿志屁股踢了一脚才去找梁蓁。 “操——”阿志挪动着肥硕的身躯,“你们两个!” 江屹拿失聪的右耳对着他,一句话也不想听。 他小心翼翼摸了摸梁蓁被拽红的手腕,对她说:“蓁蓁,我们回家。” 梁蓁的眼泪唰的流下来。 和阿志僵持的那么多分钟里,她一直憋着泪,怎么能在那种人面前哭呢。 可一见到江屹,便再也忍不住。她任由江屹牵着手走到出口,任由他帮忙着换鞋,她现在只知道抹眼泪,要把心里的委屈全铺出来给江屹看。 “江屹呜呜……” 江屹拿出两张纸巾,一张给她擦眼泪,一张给她擤鼻涕。 梁蓁没接,抽噎着把话说完:“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吵架,江屹……” 一呼一吸间,吹出个大大的鼻涕泡。须臾,噗嗤一声破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 “……”梁蓁不哭了,“……纸给我。” 江屹顿了下,抬手递去。 “你刚刚是不是在笑我?” 江屹一脸严肃:“没有。” “我看见你嘴动了!” “你看错了。” 车水马龙的街道,少年终于又和女孩肩并肩了。 第六章小混混 那天回家后,江屹把梁蓁小小教育了一通。 梁蓁像一株蔫巴巴的小草,耷拉着脑袋挨批。她好难过,比起阿志的冒犯,她更在意妙宜的背叛。 她还记得那时候放学和妙宜一起逛饰品店,喝乱七八糟的饮料,妙宜说她头发好看,给她挑各式的发夹。 从某种程度上讲,梁蓁真诚得发蠢,她认死理。从那片卫生巾起,她打定妙宜是个善良可爱的女生。哪怕她利用了她,她也认为一定有什么特殊原因。 梁蓁把疑惑告诉江屹,“江屹,妙宜为什么要这样做?” 江屹听了更来气,语气严厉:“你别什么人都信,对什么人都好。” “知道了。”梁蓁低头认错,又问,“江屹,你怎么会来?” 江屹咳嗽一声,扯开了话题,总不好和她说吵架这段时间他一直关注着她的动向。 睡觉前,梁蓁脑袋里再次冒出了那个问题,妙宜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盯着天花板,黑洞洞的夜里浮出了阿龙的脸。 是因为“喜欢”吗。 她得出了答案。因为喜欢,妙宜变成了坏人。 情窦初开的年纪,梁蓁早早对恋爱这件事落下了阴影。 - 梁蓁和陈妙宜彻底断绝了来往,见面也不打招呼的那种。 但其实梁蓁一直在等妙宜给她道歉,她如果道歉了,她也会心软原谅她。可妙宜没有,恢复成刚转学来的样子,独来独往,对谁都爱搭不理。 这日放学,梁蓁去江屹班级找他一起回家,被告知他已经走了。 梁蓁问:“啊?他什么时候走的啊?有没有说什么事?”江屹从来没有不打招呼自己先走。 同学想了想,“有个胖胖的来找他,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就走了。” 胖胖的? 梁蓁脸色微变,一下想到阿志。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同学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梁蓁道了谢,飞快跑回教室。 陈妙宜上了个厕所,还没离开。 梁蓁忧心忡忡地拦住了她,大喘着气:“妙、妙宜,你知道阿志他经常会去哪里吗?江屹不见了,他去找江屹了……” 她语无伦次,说到最后还带了哭腔。 陈妙宜亦是怔愣住,她知道江屹是梁蓁要好的朋友。思索片刻,陈妙宜拎起书包,道:“跟我来。” 大抵是烟抽多了,梁蓁觉得她的嗓子哑了好多。 两个女生朝着校外一条街巷飞奔,陈妙宜解释说:“他们以前喜欢把人‘约’在小石巷。” 傍晚的风凉凉的,裹挟着微尘细沙,一阵接一阵地吹。 远处乌云聚拢,似乎要变天了。 梁蓁迎着尘沙狂奔,耳边的一切开始逐渐清晰。 风声,树叶抖动声,偶尔的汽笛声,行人的交谈声,哄闹的打斗声…… 越靠近那条巷子,咒骂和嘲笑声便越清晰。 “真好骗啊,几句话就给骗来了哈哈哈……” “就你那天打老子是吧?坏老子好事,给我打!” 这条街一直都不是很热闹,行人不多,店铺也少,就算听到动静也只会以为是中学生的嬉戏玩闹。因此这里也成了混混们的斗殴场所。 陈妙宜在远离巷子的十米处停下,“别的我帮不了你了。”要是被他们知道她通风报信,她也完蛋。 梁蓁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脑中一片空白,手止不住地发抖。直到听见夹杂在那堆脏话里的一声沉闷喉音,她终于回过神来。 跑进去只会白白送人头,梁蓁拼命想办法,忽地瞥见对面一位路过的行人,她跌跌撞撞穿过马路,拦住那位大叔求助。 “叔叔……求求你帮帮我吧,我哥哥、我哥哥被小混混打了……在那个巷子,求求你了……”梁蓁紧紧抓着大叔的衣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大叔被不知哪里冒出的女孩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女孩满脸泪花,让她想到了家中的孩子。 校园暴力事件常会发生,大叔很正直仗义,去到梁蓁说的小巷。 梁蓁给他指人:“那是我哥哥……” 大叔长得人高马大,厉声呵斥的声音响彻整条街,他又拿出手机扬言要报警送他们进少管所。 毕竟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级,一听报警立刻跑了个没影,徒留瘫倒在地的江屹。 梁蓁颤颤巍巍跑上去扶江屹,江屹脸上有些淤青,手臂有几道擦伤,身上看不出什么。 江屹没力气起来,梁蓁就抱着他上半身,眼泪全掉进江屹的衣襟。 “蓁蓁……”江屹喃喃了一句,“你没事就好。” 他们告诉他,他们把梁蓁约走了。 梁蓁没听清,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没……” 大叔走上前,问两人要不要借他手机打电话给家长。梁蓁看向江屹,江屹摇头,低声道:“谢谢。” 梁蓁也道谢,大叔看着脏兮兮的两个人叹了口气,希望自家孩子能不要遭遇这些,临走前又叮嘱江屹最好去医院拍个片。 说到这个,梁蓁紧张了起来,摸上江屹的耳朵,轻轻揉了揉:“江屹……你的耳朵有没有事?” “能听清我说话吗?” 她凑近多说了几句:“江屹,有声音吗?” 热息呼洒在江屹的耳垂上,他撇过脸,低低“嗯”了一声。 “你要好好保护你的耳朵。”梁蓁用指腹擦掉他耳朵上沾的灰,“你哪里疼,回去让孙阿姨带你去医院看一看。” “好。” 他们骑车回家后,孙美华还没下班。梁蓁先和姜少梅说了这事,姜少梅急匆匆去看江屹。 这件事两个家长都很重视,一度闹到了学校。学校又叫了那几个混混的家长,让几个闹事的学生写检讨,赔医药费。 最后,那几个人只被简简单单地处以通报批评,这让梁蓁愤愤不平许久。 值得庆幸的是江屹受的伤只是皮外伤,没对耳朵造成影响,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件事之后,江屹有了一个新习惯,他每天放学后要去附近的体育场跑圈锻炼身体。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他不想一下被撂倒了。 初中在打闹中过去,梁蓁的身高在初三这年永恒定格,而江屹直蹿到了一米八。 最后一场考试的铃声伴随着大雨响起,宣告盛夏的来临,梁蓁的初中也由此画上句号。 只是到结束那刻,她也没收到陈妙宜的道歉。 第七章青春痘 梁蓁和江屹一同考进了长溪一高,梁蓁读的普通班,江屹读的重点班,他们又没能同班。 一高离得不近,走路大约半小时,依旧需要骑车。 梁蓁习惯了与江屹一起上下学,还是和初中一样,每天跟江屹一起出门,晚自习后再去他班级找他。 新学期第一节班会课的内容是选班委。 梁蓁的前桌许盈盈当了文娱委员,月中有个黑板报评比活动,许盈盈需要抓紧时间把板报画出来。 许盈盈个子不高,脸只有巴掌大,五官精致,皮肤白得发光。 上课时,梁蓁圆溜溜的眼睛总往美女前桌身上瞟。梁蓁第一眼就觉着她长得漂亮,普通的校服和普通的高马尾在她身上成了青春的点缀,和别人完全不同。她心想,许盈盈可以直接去拍校服杂志了。 课间,梁蓁看见许盈盈在认真翻着黑板报小册子,主动问道:“需要帮忙吗?” 许盈盈欣然转头:“可以吗?你也会画画?” “不会。”梁蓁诚实回答,想了想说,“我可以帮着填色,如果你需要的话。” 许盈盈抿弯唇:“那太好了。”她指着小册子的一页,“你觉得我按这张画怎么样?” 她说话声音细细柔柔,梁蓁被美色俘虏,像痴汉般憨憨笑着。她不懂这个,给不出建设性意见,只能说:“挺好看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叫我就行,我叫梁蓁。” “我知道。”许盈盈说,“你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就记住了。” 被美女记住是件幸事,梁蓁嘿嘿一笑。 “那后天下午放学可以吗,我想早一点把轮廓打出来。” “没问题。” 两人的友谊建立得十分迅速,没两天的时间,梁蓁已经和许盈盈手挽手一块儿上厕所了。 “你皮肤好好哦。”梁蓁照着厕所外面的镜子,摸了摸额上新冒出的小痘痘,羡慕地对身边的许盈盈说。 许盈盈皮肤光滑,又白又嫩,没有一颗痘痘。 “可能是遗传的,我妈妈年轻的时候也不长痘痘。”许盈盈想了想,又补充说,“也可能是我每天用洗面奶。” “洗面奶?” 这对梁蓁来说是件陌生东西。姜少梅总觉得梁蓁是个小孩,小孩用什么洗面奶,到现在,梁蓁唯一在用的护肤产品还是青蛙王子儿童面霜。 听到许盈盈的话,梁蓁激动了起来,“什、什么洗面奶,我们也能用吗?” 许盈盈柔声说:“当然可以呀,我跟你说,那个牌子……” 梁蓁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兴奋不已。 …… 放学后,梁蓁和江屹一起骑自行车回家。 静谧的小城夜晚,安逸的月光透过树梢斜漏在小路上。两个白色校服的身影向前骑行,夜风和五彩的霓虹灯向后流窜。 等红绿灯的间隙,梁蓁和江屹并排停在马路边。因为江屹耳朵的关系,梁蓁习惯性骑在外道,江屹则在靠近房屋的那一侧。 梁蓁扭头看江屹,他旁边是盏路灯,灯光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照得清晰。 梁蓁陡然凑近,睁大眼睛盯着他。江屹微微后仰,自行车也跟着倾斜。 “怎么了?” 江屹不太自然地问。 绿灯读秒,梁蓁收回目光,一脸挫败地骑出去,哀怨道:“江屹,为什么你也不长痘痘?” 江屹放松下来,试着想了想原因,“可能我不熬夜?”梁蓁假期看小说能看到天亮。 “那你用洗面奶吗?”梁蓁问。 江屹:“……?” “那孙阿姨年轻的时候长痘痘吗?” 江屹:“……?” 梁蓁一连两个问题把江屹问懵了。 梁蓁从小讨人喜欢,大眼睛,小梨涡,肉肉脸,谁家大人见了她都会夸一句“这孩子长得真可爱”。 这便使得梁蓁一直对自己的外貌保持高度自信。可自从开始冒痘后,她整日郁郁寡欢,尤其有个漂亮的前桌做对比,梁蓁更焦虑了。 她抛出第三个问题,“我是不是变丑了?” 江屹瞥到梁蓁额上那颗小痘痘,总算猜到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了。 他转过头看着梁蓁,有点不好意思,低低地说:“蓁蓁,你长痘痘也很好看。” “哪里好看了。”梁蓁都烦死了。 江屹绞尽脑汁,憋了半天,搜刮出一句土味情话。 他一本正经地指着梁蓁额头,耳根红红的,“你看,你都可爱得冒泡了。” 梁蓁一听,重新高兴起来,与青春期的痘痘和解了。 - 周末的午饭时间,梁蓁跑到厨房晃悠。 姜少梅以为她饿了,拿了个西红柿让她先吃着。 “妈妈,我不饿。”梁蓁狗腿地拿走那袋西红柿,“我来帮你洗。” 她帮着忙前忙后,饭后再顺势提出想要买洗面奶的要求,姜少梅自然而然答应下来。 梁蓁计谋得逞,乐得开花,还特地跟店老板说要许盈盈说过的那个牌子。 晚上,梁蓁很贴心地邀请江屹和她一起使用。江屹拗不过她,挤了一点在手上。 洗手间的镜子里,两个白面人对着笑。 梁蓁先一步洗完,把洗手池让给江屹。 江屹用手捧水洗脸,弓背的时候身体弯下,睡衣往上跑了一截。 梁蓁站在一边,目光从他的长腿一路往上。瞥到臀部的弧度,她“喔”了一声,笑嘻嘻往抛物线的顶点处拍了一下。 ——啪。 声音很响。 江屹一震,声音更响:“蓁蓁!” “哈哈哈……” 梁蓁拿着自己的洗面奶翻墙逃跑,留下一串笑音。 江屹的脸从雪白洗成了猪肝色。 第八章画板报 许盈盈的板报画得很顺利。 她负责主要工作,梁蓁帮忙洗洗笔,填填色,没几天已经大致完成。 下午放学的时候,橘红色的余晖铺满走廊,照进敞开的教室后门,黑板上的颜料在微光中仿佛有了生命。 梁蓁拍手叫好:“哇,你这个颜色搭配得真好看。” “我看那个原版太生硬,就自己重新调了色。”许盈盈笑了笑,又想到一个问题,“蓁蓁,你粉笔字写得怎么样,我画画还能看,写字是完全不行。” 梁蓁说:“那就交给我好了,保准对得起你的画。” 梁蓁说得那般自信并不是因为她字写得有多么好,而是她认识一个写字好看的人。 这天晚上,梁蓁去到江屹房间,说了这件事。 她看过江屹的粉笔字,中考倒计时那段时间,江屹班级后头的标语就是他写的,跟印出来一样端正好看。 梁蓁说:“江屹江屹,你给我班里黑板报写粉笔字好不好?” 话音刚落,她肚子咕噜了一声。 江屹没回答她的问题,问:“要吃夜宵吗?” 梁蓁为了多点时间帮忙画板报,放学后只吃了最快捷的饭团,并不顶饱。她这会儿正饿了,疯狂点头。 江屹很早就会做饭,但水平一般,梁蓁不挑食,点了江屹最拿手的鸡蛋面。 怕她吃太多晚上睡不着,江屹只煎了个溏心蛋,下了一小点面条。 梁蓁霸占着江屹的书桌椅,埋头吃起来。她是个超级捧场王,用筷子戳破蛋黄,夸江屹蛋煎得好。 江屹唇角起了括弧,头一低,瞟见梁蓁鬓边的头发沾着粉色颜料,不由抬手。 “蓁蓁,你先别动。” “干嘛?”梁蓁吃面的动作停住,疑惑看他。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响,鬓边一缕碎发被轻轻拿起。梁蓁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从桌上的镜中知晓江屹在帮她弄头发。 颜料结成了小块,不好取下。江屹小心翼翼剥着,拇指无意间蹭过她耳廓,她微不可察地哆嗦了下。 “好了吗。”梁蓁问道。 江屹把那芝麻大小的颜料块放她桌上,问:“你们班板报是你画吗?” 梁蓁挠挠头:“没,我就帮帮忙。” 她从小就热心肠,江屹庆幸陈妙宜的事情没有让梁蓁丧失结交朋友的热情。 江屹想了想,说:“你们什么时候要写字,来叫我一声就行了。” 梁蓁笑眯眯,说好听的话:“我就知道江屹最好了。” 江屹接受她的拍马屁,但是绝不可能再让梁蓁拍他屁股。 - 次日午休,梁蓁把江屹喊来写字,和许盈盈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江屹,我跟你说,他字写得可好了。” 许盈盈见到江屹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笑容,“你好。” 江屹点点头。 梁蓁昨晚没睡好,和江屹打完招呼,便趴在桌上午休。 许盈盈不困,准备去搬自己的椅子给江屹踩着。江屹说不用,他拿着粉笔抬了抬手,高度差不多合适。 安静的午休,许盈盈坐在座位上,扭头注视着黑板前安静写字的少年。 他的背影高大挺拔,抬手时,露出一截手腕。大概因为体型清瘦,有一块腕骨突了出来,精致好看。 许盈盈眼眸微动,再去看字迹,与人一样疏朗俊逸。 第九章不恋爱 第一次月考来得很快,梁蓁成绩平平,处于年级中游。 江屹一举成名,考了年级第五,重要的是数物化三门单科都是第一。 长溪一高大厅有个荣誉榜,年级前十和单科第一的名字都会被印在上面,“江屹”这个名字变态地出现了四次。 梁蓁比自己考高分还激动,每次路过大厅都倍感有面儿,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这是我最好的朋友。 许盈盈听到“朋友”二字,问梁蓁:“蓁蓁,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和江屹没有那种恋爱的感觉吗?” 恋爱? 梁蓁警铃大作,摇摇头说:“我绝对不谈恋爱。”停了停,补充,“江屹也是。” 许盈盈理解成了她不会和江屹谈恋爱,松了口气。 她盯着荣誉榜的时间不比梁蓁短 前几天,黑板报评比结果出来了,他们班拿了一等奖。许盈盈认为江屹的字功不可没,偷偷买了支钢笔,挑了最漂亮的包装纸。 她微红着脸拿给梁蓁:“我们班不是获奖了嘛,江屹也有一份功劳,我就去随便买了份礼物,就当是谢礼了。蓁蓁,你可以帮我转交给江屹吗?” 包装精致的长方盒子,还用丝带系了个蝴蝶结,一看就不是“随便”买的。 梁蓁一怔,“哎呀,不用跟他这么客气,写个字而已。” “没有他的粉笔字我画的板报也拿不了奖。蓁蓁,你就帮我送一下吧。”许盈盈坚持。 梁蓁接过小礼盒:“好吧好吧。” “谢谢蓁蓁。” 江屹收到礼物并不开心,尤其看到上面的粉色蝴蝶结。他想让梁蓁退还回去,梁蓁不乐意了。 “我又不是快递员,你们搞什么啊。” 江屹只好暂时收下,打算找个时间自己还。 梁蓁发现上了高中以后江屹人气暴涨,她每次去他班级,总会看到有人围着他问题目,大多还是女生。 江屹听力不好,习惯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听人讲话时也是微微侧着头,一副十分耐心的模样。 他的缺陷从来没有阻挡他前进的步伐,反而放大了他良好的修养,使他养成安静温柔的性格,教人常常被他吸引。 江屹不喜交际,话少得可怜,落在女生们眼中,便是个清冷沉默的乖乖尖子生。大家总对他产生好奇,借着问题目的由头与他搭讪。 其中一个叫于雪凝的问得最勤。 于雪凝是校花级别的美女,梁蓁感慨,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江屹也毫不例外。 梁蓁频频注意到江屹与于雪凝有说有笑,她一脸痛心疾首,仿佛看见什么伤风败俗的画面。 从小罩着的落难公子耽于美色,这可不行,她得引他走上正途。 在一个晚上,梁蓁把江屹叫来了自己房间,预备与他进行一番深入交流,让他回头是岸。 “江屹,坐。”她指着自己的椅子。 江屹坐大牢般坐下,不安地问:“怎么了,蓁蓁?” “唉。”梁蓁叹了口气,用一种过来人的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江屹啊,你成绩这么好,千万不能误入歧途,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江屹:“嗯?” “相貌乃身外之物,你不能因为她漂亮就忘记本心,还有那谁谁不是说过,书中自有颜如玉,你多读书也能看美女。” 江屹更懵。 梁蓁切入正题:“谈恋爱没一点好处,你不可以谈恋爱哦。” 家里开店的梁蓁学了很多话术,“你是我好朋友我才提醒你的,要是别人,我才不管呢。江屹,你不许谈恋爱,听到没有……你笑什么?” 江屹绷着唇角,眉峰肃然压着,极其赞同地说:“没有笑,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答应你。” 梁蓁没想到江屹这么听劝,很满意他的态度:“我们互相监督。” “好。” 江屹提起另一话题,“你说了,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蓁蓁,明天开始我给你补课吧。” 他看过梁蓁的各科试卷,已在心里制定了一套针对计划,保准能把梁蓁分数提上来。 梁蓁发出一声鸡叫。江屹的“魔鬼补课”,她中考那段时间领略过,苦不堪言。 她试图挣扎:“江屹……” 江屹把她的话还给她,悠悠道:“我们互相监督,学习上也是。” 梁蓁不得不答应:“好吧……” 第十章有流氓 天气逐渐转凉,这日早自习后的晨会上,学校领导宣布,从今天起由跑操代替做操。 操场上哀嚎一片,究竟是谁发明的跑操,比起跑步,他们宁愿做两遍广播体操。 雾蒙蒙的阴天里,长溪一高的校园放着跑操音乐。 从高处看,穿着整齐校服的学生队列如一团团懒散挪动的小虫。还没从困倦中逃脱,就被硬逼着跑步,苦不堪言。 梁蓁在队伍第一排,边打哈欠边机械摆腿。 昨晚被江屹特训了物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公式,困得合不拢嘴。 然而当前面一人第五次回头时,她的眸中再无睡意。 跑操队伍一般女生在前,男生在后。前面班级的最后一排有个男生频频回头,望向梁蓁班的女生。 初秋的季节没有很冷,因为要跑步,很多女生都脱了外套,穿着单薄的短袖。这个年纪的女生亭亭玉立,身体逐渐呈现优美线条。跑步时,落在一些男生眼里,成了想入非非的源泉。 一次两次,梁蓁只当他是偷看暗恋的女孩。但他这回太明目张胆了,假装系鞋带,放慢速度几乎和她们同行,歪斜的眼钉死在许盈盈胸前——许盈盈发育得最好。 女生们跑步累得够呛,哪里会发觉这种小事。但梁蓁因为有过被阿志盯胸的经历,对这种事很敏感,白眼快翻到天上。 她对这个男生有印象,隔壁班的,叫李凯。长得人高马大,谁知净干些猥琐事。 许盈盈迟钝不知,梁蓁可忍不下。 终于,跑操音乐结束。许盈盈问梁蓁要不要去小卖部,梁蓁说自己回教室,她便先一步离开。 昨夜下了场小雨,塑胶操场有点湿,踩上去会吧唧吧唧的响。 散场的人群乌泱泱一片,梁蓁大力踩出声音,准确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李凯回头,疑惑的表情。 梁蓁开门见山:“同学,麻烦跑操的时候把眼睛放干净点。” 李凯认出她是隔壁班女生,但仍装傻:“你谁啊?” “你不用管我是谁。”梁蓁说,“我只是想告诉你,眼睛不要可以捐给别人,有什么口斜眼歪的疾病也最好赶紧去医院。” 李凯变了脸色:“你他妈有病吧,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梁蓁故意阴阳怪气:“我好心提醒你,你怎么还骂人。” 两人争执的音量有点大,周围几人看了过来。李凯不想和她多掰扯,骂了几句脏话将梁蓁甩在身后。 梁蓁冷眼瞧着他的背影,暗想他要是再搞这些歪把戏,她就不得不告诉他们班主任了。 “……蓁。” 人群外有人叫她,隔得远,声音被吞了,只听到个“蓁”字。 江屹挤到梁蓁旁边,他本没想看热闹,辨出梁蓁的音色才赶来,“怎么了?和人吵架了?” 梁蓁哼声:“有流氓。” 江屹眉心皱起,又问具体。梁蓁没答,只说她自己有数。 中午吃饭时,梁蓁瞄见食堂正门进来的一人,和许盈盈小声嘀咕早上跑操的事情。 “……你现在别动,往右后方看。” 李凯被梁蓁警告后也不知会不会收敛,梁蓁认为还是有必要提醒下许盈盈。 “就那高个男,看到了吗?隔壁班的,巨猥琐,以后见到他绕道走。” 许盈盈竖起一身汗毛,“我都不知道……之前还老在走廊看见他。” “反正以后离他远一点,他要是敢乱来……”梁蓁呵呵两声,“我不会放过他。” 第十一章华尔兹 大概是梁蓁的警告起了作用,李凯没再干那种事。 运动会将近,梁蓁班里在讨论开幕式,几个方案被否后,最后确定为双人华尔兹。他们体育课上学过一小段,正好可以用上。 举牌人是许盈盈,她颜值高,气质佳,非常合适。 梁蓁羡慕极了,她也想举牌,不想跳舞。她华尔兹跳得实在太烂,根本拿不出手。 他们班男女比例均衡,去掉许盈盈之后,正好可以一男一女配对。 梁蓁的搭档叫文杰,他们班体委,体型和名字不搭,是个大块头,胳膊有两个梁蓁粗。 文杰爱穿篮球鞋,当梁蓁一个不小心踩上他鞋的时候,她仿佛看到自己头顶飘出一个惊恐脸的鬼魂。 梁蓁不懂鞋,但也知道鞋是大部分男生的命。 此刻,文杰昂贵的球鞋上印了布鞋留下的浅浅黑印。梁蓁连忙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文杰随意一笑,摇头:“没关系,多练几次就好了。” 温和的语气抚平了梁蓁的顾虑,她重新搭上文杰肩膀。 手指下,那浑厚的肩背部力量令梁蓁一震。 她再次出错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要不我跟别人换换吧,我跳太烂了……” 许盈盈是文娱委员,她不用跳舞,但选舞蹈和排组别她都有参与。梁蓁满心愧惧,想着得和许盈盈说把自己换掉。 她在男女之间的事情上毫无浪漫与敏锐,全然不知许盈盈将她排给文杰的用意,也看不见男生每天请教她英语问题时发红的耳朵,心里只想着,要是再跳不好,文杰那么粗的胳膊能把她扇飞。 “……不用,没事的。”文杰语气着急,拂了拂鞋上的灰向她证明,“这鞋很好擦。” 梁蓁不好意思道:“那我们多练练吧,我保证……尽量多注意。”她的水平暂时保证不了。 跳华尔兹难免会有肢体接触,梁蓁需要一手搭文杰的肩,另一手抬起放他掌心,文杰则要搂她腰背。 文杰很绅士,只是虚虚碰着梁蓁的校服,没有真搂上去。有个动作需要女生牵着男生的手转圈,文杰主动说:“你抓我手腕就行了。” 这让梁蓁不会太尴尬,她虽然经常和江屹打打闹闹,有身体接触,但从来没和别的男生这么亲密过,体育课的舞伴也是个女孩子。 她抿弯唇角,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我好像会一点了。” 课间,梁蓁勤学好问,找文杰讨论某个动作。 文杰耐心解答,说到一半时,窗外出现个熟悉的身影。他顿了顿,试探性地问梁蓁:“那个男生是你朋友吗……我看他经常来找你。” 梁蓁看见走廊的人,便中止和文杰的讨论,跑去找江屹,临走前回头笑了一下,对文杰说:“是我最好的朋友。” 江屹来给梁蓁送张演草纸,昨晚的题目他想出一种更容易让她理解的写法,便特意来告诉梁蓁。 其实也可以晚上再和她说,但江屹心中某些不轨分子作祟,让他务必要在课间来。 他知道梁蓁班常在舞房练华尔兹,还去偷看过一次。 梁蓁频频红着脸和她的男搭档道歉,又牵着男生手腕转圈圈。江屹闷不做声离开,像喝了一口不加蜂蜜的柠檬水,心头发酸。 虽然他们互相做过保证,但江屹没法不去多想,总害怕哪天梁蓁无意间突然开了窍,那他可怎么办。 江屹给梁蓁讲了新解法,梁蓁一点就通,直夸他聪明。 江屹对梁蓁的成绩比自己的上心,每晚不放她回去睡觉。 他打听过,他们学校高二会开四个理科重点班。梁蓁并不笨,她脑子灵活,只是偶尔会粗心大意。如果她能进到理科重点班的话,那他们就有四分之一的几率同班。 江屹太想和梁蓁同班了。 但这晚,江屹没有督促梁蓁学习,而是装作随意地问:“蓁蓁,你们班运动会开幕式准备了什么啊?” 说起这个,梁蓁开始倒苦水,捂着脸,把她踩了几次文杰的鞋说得清清楚楚。 “他的鞋看上去好贵……” “他胳膊好粗,我老怕他打我……” 江屹非常善解人意地说:“需不需要我陪你练一下?” 梁蓁亮起眼,“可以吗?” 华尔兹的基础舞步每个班都学了一点,梁蓁班那舞只不过稍微加了一小段。江屹偷看过他们跳舞,现在再看一遍梁蓁发的视频,大致了解全部。 江屹赤着脚,拉梁蓁站起来,说:“踩到也没有关系。” 梁蓁也甩开拖鞋,用手机放起音乐。 受江屹影响,梁蓁做事也很认真。 即便每晚并不太乐意接受江屹的魔鬼补课,但她想提高成绩,所以很少偷懒过。即便华尔兹跳得极烂,每次和文杰的练习她也有好好在跟,会在课后找文杰讨论。 梁蓁轻轻搭上江屹的背,跟着音乐前后变动脚步。 奇怪,江屹的背明明也很宽厚,可她一点也不害怕。 屋外夜幕深邃,星光寂寥,街道阒寂无声。忽地响起几声嘹亮的犬吠,打破秋夜的宁静。 梁蓁被那狗叫声吓得跳错一步,踩到了江屹的脚。江屹什么话都没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他的平静给了梁蓁鼓励,梁蓁没停,牵着他的手转了个圈。 这一个圈她平常会拉着文杰的手腕转,但江屹十分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指,梁蓁便顺势转了圈。 飘拂的发梢扫过江屹胳膊,他很浅地抿弯唇角。 一分多钟的舞蹈,梁蓁这回只错了那一处。 音乐结束,她眉目松弛,捏着校服上衣,行了个优雅的公主礼。 江屹眉目温柔,眼底含笑。 第十二章江浩南 次日课间,江屹又来找梁蓁。 这回是为了还她作业本,昨晚她把物理作业落在他桌上了。 江屹顺便给梁蓁带了盒牛奶。梁蓁对长高这件事颇有执念,她的身高已经一年没动静,这几日每天都要喝牛奶。 两人说说笑笑,许盈盈将一切看在眼中。 她咬着唇,想到江屹上次还她礼物的场景,心里很难过。江屹那时对她说了一番话,有关梁蓁。许盈盈便知,她和江屹无缘了。 但许盈盈总心有不甘。 出众的外貌让她习惯了轻易获得别人的好感,可那人是例外。 十五分钟的大课间,走廊人来人往。许盈盈斜靠着铁栏杆,竖着耳朵,偷瞄江屹和梁蓁的互动,企图将自己的视线埋藏在众多目光之中。 殊不知,她在观察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看着她。 忽地,从另一头跑来几个打打闹闹的男生,经过她时,有一个男生微顿了身。 叽叽喳喳的走廊热闹非凡,脚步与谈话杂乱地响着,没人在意这几个男生。只有许盈盈突变了脸色,她分明感受到,有一个人在刚才摸了她的屁股。 许盈盈侧着身站,那人跑过的瞬间,向后摆动的手似是不经意打到了她的臀部。如果只是这一下,她权当凑巧,可那人分明用手掌贴着臀尖掐了一把。 许盈盈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整个人发麻,臀上被按压的感受仍存在,校裤也留有微微褶皱。 她僵硬地看向那几个跑远的男生,有一个背影她不熟悉,但因为梁蓁的提醒,她留意过这人,所以能认出。 是隔壁班的李凯。 前几天下过雨,气温已渐渐降低,为此她早早换上秋装。可遮蔽的衣物并无法遮蔽他人的歹念,反而愈演愈烈,甚至敢在走廊对她下手。 大概所有咸猪手都捏准了女生的羞怯与软弱,笃定她们不敢在公共场合暴露自己被占便宜的事情,怕引来异样目光,于是畏手畏脚地独吞下那些委屈。 许盈盈脑中一片空白,喉咙紧紧梗着。她的手垂下,捏着裤缝,那一片裤料被攥得皱巴巴。 李凯算到说话细声细气的许盈盈不会吭声,但没算准她那个正义的朋友梁蓁很会来事。 梁蓁本在和江屹讨论某牛奶品牌,只是刚刚好耳朵痒,偏过头挠了挠,那角度恰巧看见了他抬手的动作。 起初她以为是错位,结合许盈盈的神色和李凯这人的猥琐气质,才恍然发觉真相。 “喂!”梁蓁厉呵一声,猛拍窗台的瓷砖,指着跑远的男生背影喊,“变态!” 江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不明所以。想问个究竟,手腕被探出窗户的梁蓁猛拽了下,“江屹,那人是流氓!” “流氓”一词唤起江屹记忆,数天前梁蓁和一男生在散会后吵了一架,她便是气冲冲跟他说“有流氓”。 想到推搡的人群中可能发生的无数事,江屹的脸色顿然冷下,如箭般飞速冲了出去。 他跑,梁蓁也跟着跑。 纷飞的校服衣角在空气中带起一阵风,温吞的秋阳亦在此刻热烈了几分,将长廊上交错掠过的影子映得清晰。 教学楼旁,第一片黄叶悠悠而落,在空中盘旋几个圈,飘到树下,被路过的学生一踩,嵌入湿软的泥土。 梁蓁跑得慢,等到江屹在男厕门口把人堵了好一会儿才赶到。 这段空隙里,江屹想了N种梁蓁吃亏的可能性,平日温和的眼眸锐利如寒刀,双唇压出一道线。他拦住想走的李凯。 江屹这几年没白锻炼身体,他看着瘦,那几个男生便跟他推搡,可摸到衣服下结实的肉,就怂得发怵,放着垃圾话再不敢上手。 “你谁啊,放开!”李凯虚壮,根本挣不过江屹。 “就、就是他……”梁蓁边跑边说,气喘吁吁,“他摸、摸……” 梁蓁一句话没说完,嘭的一声响,江屹倏地把人撂倒在地。 “哎……”梁蓁吓了一跳,嘴巴张成圆形。 不得了,江黛玉什么时候变成了江浩南。 她赶忙上去拦人,“别……” 后到的许盈盈勇敢指控,补完梁蓁那句话:“他……刚刚摸、摸我屁股。” 江屹回神,这拳没落下去。 李凯臭着脸起身,骂了江屹几句,又对许盈盈说:“你有没有搞错,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他的同伴也证明:“我们就是急着跑来上厕所啊,走廊就那么大,要是不小心碰到人那不是很正常。” “就是就是。” 许盈盈气极,咬着唇:“你……” 晨光弱了几分,地上影子也淡得看不见。簌簌的秋风扫荡过长廊,从厕所门里带出阵阵腥臭。 梁蓁捂了鼻子,愤愤道:“有没有摸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每次跑操盯着女生胸看,以为我瞎啊?” 男厕和女厕挨着,上完厕所出来的女生听到这话,纷纷驻足围观,轻声讨论。 李凯不耐烦地想走,被江屹拦着不放。他呸了一句,情绪逐渐激动:“老子说了没有就没有,你以为你长得是天仙啊,我干嘛要摸你,笑死。” 李凯有点大舌头,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乱飞,太阳光一照,口水划过的轨迹更明显,像喷射的花洒。 江屹不禁皱着眉后退几步,也把梁蓁拉远了。 许盈盈被李凯说得两颊红起,眼中不争气地涌上水光,说不出话。 “你个臭猥琐男还有理了!”梁蓁要被他气死,竖起食指对着李凯,“死变态,癞蛤蟆,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还有你,你,你们都是帮凶!”她点着李凯的同伴。 “那个……”人群外,传来一个轻弱的女声,“他之前跑步也‘碰’到过我……” 这话一出,众人如热水般沸腾,投去嫌恶的目光,似要将这张猥琐的脸印进脑海,以提醒自己绕道而行。 李凯口水喷得更凶:“你他妈有证据吗就乱讲,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说是我就是我?那我还说他打人呢!” 一直沉默的江屹闻言睨了李凯一眼,一改刚才的勇猛,斯斯文文笑了下,温声道:“我记得,教室门口那有个摄像头,可以照到一点走廊。”他语气淡淡,“看看不就知道了。” 监控没能拍到李凯的行径,但后来又有一个女生出来帮忙指控,她们联合告诉了李凯的班主任。 这件事到最后,以李凯被请家长批评教育结尾。 梁蓁也对江屹展开了批评教育。 初中那群小混混打人的场面成了梁蓁的心理阴影,她怕江屹当初挨过打后有了暴力倾向,悉心劝导。 “我们是文明人,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狗咬了我们一口,我们总不能去咬狗吧,得把狗关进笼子里。” 江屹低声说:“有点急了,下次不会了。” 梁蓁还是不太放心,主要江屹白天那一下太吓人,李凯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斤,他轻易就将人放倒了。 她凶巴巴站起来,虽然也只比坐着的江屹高一点,但气势很足:“你把衣服脱了。” 江屹不明白她的意思,脱了外套,里面剩一件短袖。 “这件也脱了。” “嗯?” 江屹愣住,可梁蓁眼神倔强又坚持,他只好热着耳朵捏起衣服下摆。才撩开一点,梁蓁怂了,“算了不用脱了。” 梁蓁隔着衣服摸上江屹胳膊,又像检查病人一样摸了摸他的肚子。江屹被她弄得满脸通红,滚了滚喉结。 “蓁蓁?”他声音带颤。 梁蓁没回答,呆立许久,她弱不禁风的黛玉怎么变成了金刚芭比。 梁蓁裂开,抱着江屹脑袋痛哭:“你还我的黛玉……” 江屹:“……” 第十三章运动会 日子归于平常,许盈盈再见到梁蓁总心含愧意。 梁蓁是她在新班级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主动提起帮她画板报,找人写漂亮的粉笔字,还提醒她提防不轨之人,拉着江屹帮她出头。 而她呢…… 思及此,许盈盈为自己的狭隘与坏心思感到无比羞愧,偷偷在晚自习抹眼泪。 放学后,许盈盈主动问梁蓁,要不要换一个搭档。 梁蓁拍拍胸脯,骄傲地说不用,她现在已经不会踩到文杰的鞋了。 - 一场细雨后,伴着浓浓秋意,校运会如期而至。 许盈盈举牌,代表的是班级的形象。她特意穿了件小白裙,头上简单编了发,低调简约,清纯可人。同学们都说,他们班已经赢了。 梁蓁从不吝啬夸奖,对许盈盈冒星星眼:“为什么你这么漂亮,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好看。” 许盈盈摇了摇头,真心实意地说:“蓁蓁,你也很好看,比我还要好看。” “啊?” 许盈盈语气恳切:“真的。”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能得到美女的肯定,梁蓁已飘飘然偷乐。这回,她和文杰毫无差错地跳完整支舞。 他们班的开幕式效果很好,华尔兹音乐一响起便引起周围一阵热烈骚动。 主席台上,高一的年级主任眉头越皱越深,其他领导倒没什么异样。 梁蓁他们班才不在乎打分。管他呢。这时候不跳点青春的舞蹈,难道等到老了跳广场舞时后悔吗? 结束后,梁蓁问江屹有没有看见她完美无缺的舞步。江屹说没有,他特意在那个时间段跑去上厕所了。 他特训出来的舞步,他闭着眼都知道什么样,不需要再看一遍。 梁蓁说不要紧,他们班主任拍了视频。 江屹收到视频,面无波动打开。看了一会儿,画面定格在梁蓁和文杰牵手的那一帧。 “嗯?”江屹拧眉,别别扭扭问梁蓁,“你们这里不是抓手腕的么?” 梁蓁没发现他言语中的漏洞,理所当然地说:“你是这么教我的呀。” 江屹:“……”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悔不当初。 痛定思痛,江屹把梁蓁的成绩看得更紧。 那位和梁蓁牵过手的男同学想约梁蓁去书店买物理练习册,江屹得知,对梁蓁说他整理的题目已经够用了,不需要再另外买。 男同学无机可乘,逐渐打消了念头。 高一的后半时间,梁蓁进步神速,甚至有一次冲到了年级前百,连他们班主任都夸她学习用功。 江屹功不可没。梁蓁一开始并不相信自己能考出什么好成绩,但江屹那种“你是天才”的眼神忽地令她自信心爆棚,梁蓁被哄着哄着选了理科,考进了重点班。 梁蓁在高一班级关系最好的许盈盈选了文科,梁蓁很舍不得她。 放假前一天,许盈盈抱了抱梁蓁,和她说了声“谢谢”,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梁蓁不明所以,只觉得美女的怀抱好香好软。 等待分班结果的那些天是江屹最难熬的日子。 梁蓁像个没事人,整日吃吃喝喝睡睡,过着游手好闲的假期。 她这几天翻出了小时候的小霸王游戏机,想约江屹一起去买游戏卡带。可到了街上才知道,小时候常去的那家店早就关门了。 梁蓁有点感伤,偷瞄身边的少年,很快再度高兴起来。 起码,陪她打游戏的人一直都在。 八月下旬,江屹收到了班级群里发的分班文件,他紧张打开。 几分钟后—— 梁蓁房间的阳台门被敲响,她在吃着雪糕看动漫,晃晃悠悠跑去开门。 夏日阳光刺眼,外面的温度很高,融化了梁蓁手中的雪糕,她赶忙去舔滴下的糖水。 跟第一次见面有点像。 江屹一点不嫌弃地抹了下她嘴角的水迹,弯着眼:“蓁蓁,我们又在一个班级了。” 第十四章借读生 高二开学第一天,夏末早晨的热气将梁蓁烘得满头是汗。一假期没有骑自行车,她双腿发软,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梁蓁把书包丢给江屹,让他帮忙带去教室,她要去小卖部买点冷饮解解热。 江屹略微无奈,他千方百计和她同班,结果成了带书包的工具人。 梁蓁动作迅速,买了一瓶冰镇汽水和一瓶常温矿泉水。她把矿泉水夹在胳膊肘里,急不可耐打开汽水。 可惜瓶盖旋得紧,梁蓁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打开,只好用瓶身上的水珠贴着脸颊暂时缓解热气。 梁蓁准备上楼梯回教室,让江屹帮忙开。这时,身后一个人叫住了她。 “同学,请问王鑫德老师的办公室怎么走?” 梁蓁循声看去,是一个男生,双眼皮,大高个,一身潮牌。他额头上戴着发带,蓬松的刘海垂在发带上,浅金色的晨光一照,发丝泛起棕色。 梁蓁睨着这位阳光运动帅哥,心想他怎么敢的啊。 王鑫德是他们的年级主任,也就是看华尔兹时眉头皱最紧的那位。男生看上去是个学生,这副打扮去见主任,怕是会被留下来喝茶。 不过这都不关她的事,梁蓁为这位壮士指路,“你往前面那栋楼走,二楼第叁间就是主任办公室。” 男生似乎是个路痴,梁蓁的语言描述对他来说不太够,他又让梁蓁用手给他指一指。 梁蓁好人做到底,指着远处办公楼说:“那栋蓝色的楼看见没,从那个小楼梯上去,二楼第叁个门……” “哦——”男生恍然大悟,露出一颗锋利的虎牙,“谢谢谢谢。” 梁蓁摆摆手,她口渴万分只想喝水,拧了几下瓶盖后遂放弃。 男生注意到她的动作,主动拿过她的汽水,轻松拧开。 梁蓁感激道谢,男生嘿嘿一笑,潇洒前往主任办公室。梁蓁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品出点悲壮。 回到教室,新班级还没排位置,江屹替她挑的座位,就在他前面。 江屹问:“怎么买了这么久?” 梁蓁坐下,把矿泉水递给江屹,他是白开水派,从不喝乱七八糟的饮料。 “碰到个问路的。”她讲了那个男生的事,“估计是个插班生,还不认识路,还敢不穿校服。” 江屹没放在心上。 早自习后的课间,梁蓁在走廊上又见到那男生。 “是你!我们刚刚见过的!”男生看见坐窗户边的梁蓁,兴奋地打招呼,有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就差没把手伸进教室里和梁蓁握着。 “你好你好。”梁蓁被衬托得像个淑女。 “我叫周朗,就在你隔壁班……” 男生还想说什么,主任一句“小朗”将他唤走。 半天的功夫,“周朗”这个名字传遍了高二年级。听说他是主任的亲戚,来长溪一高借读,听说他爸开大酒店,家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梁蓁和江屹说:“怪不得他不认路……” 江屹:“……” - 周朗热情阳光,多金帅气,没多久便把两个班级的人都认识了个遍。 两个班的人他对梁蓁印象最好,因此经常来找窗边的梁蓁聊天。 “诶,你是LZ,我是ZL,咱俩还挺有缘。”周朗靠在栏杆上,摆出个骚包姿势。 梁蓁念了念两人的名字,“还真是。” 梁蓁也是个自来熟,几天的时间两人已打成一片。 梁蓁偷偷问周朗,“你家真有足球场那么大吗?” 周朗回说:“要不你周末来我家看看?” 这句话让梁蓁身后的江屹再坐不住。他怎么也没想到,走了一个牵手的舞伴,又来一个邀她回家的借读生。 他好郁闷。 是夜,江屹去找梁蓁。 高二起,梁蓁养成了自己的学习习惯,不需要江屹每天监督。江屹失去与她同屋檐学习的机会,便主动做夜宵送去她房间。 “蓁蓁,开一下门。” 梁蓁哒哒哒跑去开门,伸手接他手里的碗,“哇,有夜宵吃。” “烫。”江屹没给她,径直端到她桌上。 梁蓁最近食量大,饿得快,吃得多,她有些担忧:“江屹江屹,我这么吃会不会变胖啊。” 江屹瞄了眼她的细胳膊细腿,“不会,说不定还会长高。” 一听长高,梁蓁吃得毫无心理负担。她咬下一口最爱的溏心蛋,嘎嘣一声,吃到块蛋壳。 见她面露异色,江屹把垃圾桶挪到她旁边。许是他这次打鸡蛋心不在焉,没看见蛋壳掉进去了。 梁蓁俯身吐壳,弯腰的刹那,宽松的睡衣因着地心引力垂落,领口处开了一大片。 刚入秋,梁蓁穿着是夏天宽松的短袖睡衣。草莓熊图案,质量非常一般,才穿几个月领子已被洗变形,比买来时大了一圈。 她坐着,江屹站着。稍稍俯身,掩于深处的雪白风光一览无余。 摇摇欲坠的雪色在阴影的笼罩下有些晃眼。江屹目光一顿,瞥到浑圆的左峰上那颗淡淡的小痣,似天山上的一滴墨。 江屹头皮发麻,倏然僵住。白皙的脸庞浮起红晕,眼神完全不敢往她衣服上若隐若现的两点聚焦。 小初的时候,也发生过几次这样的情况。但从未有这次清晰完整。 而高中以后的学习,梁蓁都是晚自习结束直接去江屹房间,学完再回去洗澡洗漱。这回她早已洗过澡换上睡衣,便出现了这一意外。 梁蓁的动作只持续了不到两秒,但那两秒却在江屹脑中循环播放。 热气萦绕周身,血液直往下涌。躁动的年纪,一点刺激就会起反应。 江屹羞愧极了,移开视线,暗暗掐下大腿肉,切断那一点不该有的念头。 梁蓁不知他看到多少,脸热了几分,赶紧坐直,磕磕巴巴喊他的名字:“江、江屹……” 听到她的声音,江屹待不下去了,也磕磕巴巴:“碗、碗我明天来收……” 说罢,慌乱地原路折返。 第十五章过生日 梁蓁心大,这点尴尬的小事很快便抛之脑后。江屹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分班后的第一次月考即将到来,班主任宣布一件事,为了提高大家的成绩,月考之后,会按照考试分数组建学科互助小组,重新洗牌排座位。 这对梁蓁来说没什么影响,他们班50人,她排41,和谁坐同桌都是赚的。 周朗听说梁蓁班要搞这种排座制度,和梁蓁提出想法:“不如让我老舅把我调到你们班,然后我俩做同桌。” “NO——”梁蓁果断拒绝,让周朗和她做同桌,她怕是没法好好听课了。 周朗问:“那你想和谁坐同桌?” 梁蓁说:“当然是和江屹。” 江屹,周朗知道是梁蓁的后桌,一个话很少的男生。他很高冷,几乎从来不和他们一起打篮球,周朗至今还和他不熟。 为了探清梁蓁心目中的理想同桌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天放学后,周朗主动找江屹聊天。 “江屹,你怎么还没去吃饭?” 江屹在写题目,没有反应。 “你不吃饭?那不如我们一起去打篮球,怎么样?” “……” “江屹?喂?” 周朗从窗户推了下他的手臂,“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江屹一脸茫然:“抱歉,你说什么?” 他右耳对着走廊,沉浸在题海中,什么也没听见。 上厕所回来的梁蓁正好听见他们的对话,愤愤对周朗说:“你才聋了。” “我再这么说我的朋友,我要生气了。” 周朗:“我开玩笑的啊,那谁让他不理我。” 梁蓁不理人了,拉过江屹胳膊,和江屹一起去食堂。他们吃晚饭习惯错开高峰期,在教室学一会儿再去。 江屹瞥她气呼呼左右甩的马尾,低问:“他说什么了?” 梁蓁哼声:“不重要。” 梁蓁从来没觉得江屹和正常人有什么不一样。他成绩好脾气好,长得也好。梁蓁认为,不懂江屹好的人都没品。 江屹的好成绩并不只靠聪明,梁蓁撞见过一次他在周日的清晨看网课,刷额外的习题。她猜想江屹会不会是因为上课没听懂,又不好意思问别人。 江屹很少跟她诉说这方面的苦恼,尤其上初中,他们不同班之后。 梁蓁不知道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没有受过欺负,按他那性格,就算别人说一句难听的话,他也只会苦笑一声。 想到这,梁蓁站定,扯了扯江屹胳膊。 江屹疑惑停步。 梁蓁早已习惯走在他左边,也是靠近他心脏的那一边,她好想听见他心里话。 梁蓁认真地说:“江屹,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不要憋在心里,可以说给我听。” 江屹听着她没头没尾的话眨眨眼。 落日余晖照进通往食堂的林荫道,他看着面前的女孩笑了笑。 “好。” - 月考前一天是江屹生日,梁蓁为了回去给江屹庆生,早早在学校写完作业,完成今日的复习计划。 晚上,梁蓁进到江屹家,一辆崭新的电动车引起她的注意。 “江屹,孙阿姨给你买的?” 江屹点头,这是他向孙美华讨要的生日礼物,理由是多节约一点上学时间,就能多几分钟学习。 “好爽。”梁蓁不会骑电驴,姜少梅不可能给她买。她想到一个问题,指了指江屹的耳朵,“会有关系吗?” 其实多少会有一点影响,孙美华起初不太同意给他买电驴,江屹再叁保证,他骑车会很谨慎,不会出意外。如此,孙美华才答应。 江屹不会和梁蓁说这些,只道:“跟骑自行车一样。” “那我明天能坐你的车去学校么?” 天气热的时候,梁蓁一点也不想骑车。 “可以吗?”江屹微笑,虽然他本来买车就是为了载她上学。 梁蓁指着电动车宽敞的座位,有理有据:“要是不能载人,为什么要设计后座?而且你要是听不见别人的喇叭怎么办,我得给你指挥啊。” “有道理。”江屹点头,似被说服。 虽是匆忙的考试日夜晚,孙美华还是极富仪式感地煮了几个小菜,给江屹和梁蓁当做夜宵。 小蛋糕也是有的,江屹不爱吃,梁蓁心安理得劫走。 梁蓁闹腾,有她在江屹话也多,叁个人倒也显得热闹。 “孙阿姨,你上次煮的藕粉好好吃,是什么牌子的,我也想买。”梁蓁两腮鼓起,像只藏食的小松鼠。她对孙美华之前煮的藕粉念念不忘。 孙美华莞尔:“你要想吃,跟阿姨说一声,阿姨提前煮。” 梁蓁笑嘻嘻:“好啊好啊,谢谢孙阿姨。” 吃到一半,梁蓁想起一事,跑回家拿东西。 几分钟后,她拎着个小袋子回来,一脸得意:“江屹,快看看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江屹隔着袋子摸了摸,牵起嘴角,满怀期待地打开。 几双极具少女心的袜子映入眼帘。一双奶油黄,蝴蝶结图案,一双樱花粉,缀满小草莓。 冲击力太强,江屹瞳孔一震,立马合上袋子。 “……蓁蓁。” 梁蓁笑音如铃:“我可是废了好大劲才找到这么可爱的男袜!” “你一定要穿!” 江屹:“……” 洗完澡回房间已快要零点,江屹把那几双恐怖的袜子放进收纳箱,站直准备关灯,忽地发现桌上多了个小盒子。 江屹好奇拿起,慢吞吞打开。 一个运动手环,纯黑色,款式简约,他会喜欢的那种。 里面还贴着一张便签,是梁蓁的字迹。梁蓁知道,江屹从初中起就有跑步的习惯。 江屹拿起便签,一字一字看,唇角渐渐弯起。 “生日快乐哦,江屹!” 第十六章僵车夫 翌日一早,江屹骑着电驴在梁蓁门口等人。 他一条腿屈着踩在车上,另一条随意点着地面,从梁蓁家四四方方的门框里望出去,校服、少年与电车成了秋日早晨一道清新风景。 梁蓁背着书包跑出去,昨天作业少,她没带很多书,书包空荡荡的,跟马尾一起颠来颠去。 江屹把一个头盔戴她头上,细心扣好。 “你不戴么?”梁蓁的脸裹在头盔里,显得更小了。 江屹摇摇头,头盔会捂耳朵,容易影响他判断。 梁蓁轻巧跨上车,她有一种去郊游的错觉,语气轻快:“走咯。” 江屹问:“坐好了吗?” “好了。” 小车悠悠驶出。 学校不让骑大型电动车,江屹的车撑死只够坐两人,梁蓁缩在后面,紧挨着他背后的书包。 “挤么?” “有点。” 江屹慢慢骑着,把书包取下放到脚边,给梁蓁腾出点空间。 胳膊一动,袖子往上缩起一截,黑色的运动手环随之露出。 梁蓁瞧见那点黑色,向前探着脑袋。 她徐徐凑近,江屹感觉耳边热了。 “诶,谁买的手环,真有眼光。”梁蓁自吹自擂。 为了看得更清楚,她下巴轻垫在江屹肩上。说话间,气息尽数洒在江屹颈侧,那片肌肤瞬间灼热。 她很贴心,每次都会对着他健全的左耳说话。 梁蓁声音清脆,口齿清晰,音色是少女独有的甜,像一口咬下脆生生的桃,江屹从小就喜欢听她说话。 贪婪的左耳敏感捕捉着她近在咫尺的话语,连呼吸声也不放过。 江屹绷着脊背一动不动,视线尽头,橘红色的朝霞中,两朵浮云挨近,融成一团。 他默不作声转了转腕上的手环,把那鲜红的“121”朝向前面,确保身后人看不见。 梁蓁没注意他的动作,嗅到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江屹江屹,你洗头了吗?好香啊。” “……嗯。” 江屹以前头发偏短,现在长了些,因为刚洗过,看上去很亮,像新生的小禾苗泡在晨光中,有种茸茸的质感。 梁蓁伸手摸了摸,像小狗一样在江屹的头发上闻来闻去,江屹又僵住了。 街道初初苏醒,有行人几对,不算冷清。早起的麻雀停在电线杆上,看见害羞的少年和调皮的少女驶过,自顾自懒懒梳着羽毛。 别说,有人载的感觉和自己骑就是不一样,毫不费力还能享受清风拂面,简直不要太惬意。 梁蓁已然把江屹当成车夫,手攀着他两肩,指挥道:“江屹,骑好慢,能不能快点。” 早晨车辆不多,江屹依言,放心加大马力。 变速太突然,梁蓁因着惯性往前扑去,身前柔软与他紧贴,被少年坚实的后背压变了形。 一时间,连绵的雪山融化成水,燃起一片火海。 江屹面颊烧起,僵硬着听她抱怨,又感受到她的手从肩摸到了腰。 这一刻,他竟不知道买这辆车是正确还是错误。 心脏怦怦跳到喉咙根,手上数字快要爆掉。 风解不了他的热,他只能闭上嘴,动动喉结,让唇不再干渴得那么荒谬。 红绿灯让他暂且得以喘息,江屹停稳在斑马线前,低声道:“别乱摸。” “哦。”梁蓁只当耳旁风,捏了下他的腹,问他,“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练的?” 她说得好似他与人私通,江屹咳嗽一声:“……没练。” 梁蓁不信,还想探进去验证。刚捏住衣角,江屹警告道:“蓁蓁。” “小气。”梁蓁口无遮拦,“你上次还看了我的,我摸一下怎么了?” 江屹:“……” - 打算每天双更到20章后,改为每日1更,随机掉落第二更,然后百珠加更,从300珠开始(^_^) 收费章节24小时限免,价格根据字数和内容来定。 请把珠珠砸向我吧,很需要很需要!?ω? 第十七章叫家长 下午最后一门考完已将近五点,月考期间不设晚自习,梁蓁和江屹便直接回家。 这回江屹早上的吸取教训,没摘书包。 梁蓁挪了挪屁股调整位置,道:“你干嘛不把书包放前面,好挤哦。” 江屹咳了一声,往前坐了些,直到膝盖抵着车身,这样坐并不舒服。 纵使姿势如此别扭,他也不敢把背上书包取下,下午车多,他不想出事故。 清风徐徐,身后的女孩叽叽喳喳。江屹感谢梁蓁没有刨根问底,让他暂时藏起蠢蠢欲动的心思。 这会儿校园里没什么人,江屹就这么直直开出去,保安见到同骑的男女也没有拦。 开出一段路,梁蓁忽然说有一本很重要的书没带回来,于是江屹折返回校。 两人亲密无间多年,全然忘记在校风严谨的学校应该避讳过分亲密的肢体接触这件事。 驶到校门口,好不凑巧,他们年级最古板的主任正从里边走出。 王主任今年五十有余,留一点胡子,头发因操劳过度而秃了一圈,仅剩的那些也是泛着灰白。主任工作认真负责,正学风,肃纪律,抓成绩,抓早恋,一高没人不怕他。 王主任的身影被一棵树挡住,梁蓁听到他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出了一身冷汗。 “前面那两个,给我停下!” 梁蓁犯怂,把头盔戴更紧,手猛拍江屹的肩膀。 偏偏主任站的是他们右方,江屹反应慢半拍,以为梁蓁是在催促他,因此拧下把手,小车像蓄满力的弓箭载着两人闯进学校。 “……” 主任声音远了。 江屹和梁蓁的死期近了。 梁蓁惨叫一声。 江屹:“嗯?” 梁蓁面如死灰:“刚刚主任叫我们停下。” 江屹:“……” 梁蓁哆哆嗦嗦下车,身子一晃,碰倒一辆自行车。她忙不迭去扶,紧张地问:“咋办?” 江屹不比她轻松,尤其他心里还有鬼。 他停好车,两人在黑黢黢的车棚面面相觑。 “我戴着头盔,主任应该没看见我。”梁蓁心态极好,“也可能他已经走了……” 话没说完,被外面一道呵声截断。 “哎哟哟,我叫你们停下,还敢直接开进来?” 车棚离大厅不到两百米,主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胡子都歪了,“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两人被主任吼得皆是一抖,硬着头皮出去。 江屹走在前,背影挺拔。梁蓁刚在车上吹了点风,有点感冒。她吸了吸鼻子,跟在江屹后面,有一种“清者自清”的悲壮。 主任气没喘够,先开始第一通教育:“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来学校读书是让你们来谈恋爱的吗?” “什么年纪就要做什么年纪该做的事情,你们还穿着校服,在外面丢的是我们学校的脸……” 主任说累了,喘着气休息,眼神在江屹身上定格。他认出江屹是高二年级的好苗子,愈加痛心疾首。 梁蓁弱弱举手,“老师,我们没有谈恋爱……” 梁蓁长着张乖巧的脸蛋,说话态度真诚,语气恳切。 主任的话停了,看看梁蓁,又看看江屹,一脸狐疑,摸了摸下巴。 “我们是表兄妹,他是我哥哥。”她以前的确叫他哥哥。 梁蓁偷偷拽了拽江屹校服,江屹只好配合,“……嗯。” 可惜江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撒谎就脸红,主任完全不信 树梢上的鸟发出嘲笑的鸣叫。 主任冷笑:“把你们家长给我叫来。” - 办公室,孙美华和姜少梅在和主任解释两个孩子的关系。 “……他们就是一起长大,没有别的想法。” “……对,两个小孩都很乖很懂事的,我们都看着呢。” 梁蓁和江屹在一边罚站,办公桌挡住了他们下半身,梁蓁悄悄在江屹掌心写字。 ——几、点、了。 江屹抬腕看了眼时间,拇指去勾梁蓁手心。梁蓁故意闹他,不让他写字,将他手指握住。 她的手软软小小,江屹微微顿住,挣了挣。 梁蓁不让,反把他另外几根手指也收紧掌心,就好像牵住了他。 江屹不挣了。 手心的痒就好似她在他耳后说话的那种痒,他心猿意马,心思不纯,活该被主任叫来教育。 主任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开启新一轮说教,从学习讲到交通安全。 半小时后,终于肯放人。 “听到没有。”孙美华拉了拉江屹袖子,“骑车载人很危险的。” 江屹委屈,明明他早上开出去的时候他妈也没阻止。 姜少梅替江屹说话:“是蓁蓁不想骑自行车,懒的哟。” 孙美华睨了江屹一眼,意味深长。 第十八章读错唇 江屹这次月考考砸了。 也不算考砸,他的成绩一般稳定在年级前十,只是这一次破天荒掉到了二十九。 失误的原因在于英语。英语是他所有科目中较为薄弱的科目,主要那30分听力他总拿不了高分,加上作文没写好,这一门分数便比别人低了。 梁蓁和江屹相反,她极度偏科,几门理科平平,英语却一直名列前茅,甚至在上学期还拿过一次单科第一。 大概因为他俩刚好互补,班主任便将他们排成同桌,其他偏科的同学也按着这种方式换了座位。 梁蓁在自己的新位置坐下,拍拍右边人的肩膀,安慰道:“江屹没事的,我一定会把你的英语教好。” “嗯。”江屹的声音有点低落,唇却暗暗抿弯。 与梁蓁坐同桌太幸福,江屹再没有任何听力方面的烦恼。 梁蓁与他默契至极,他一个眼神,梁蓁就会告诉他,刚刚谁谁谁说了什么话。 他错过的信息都能在她口中得到补偿。 秋阳温吞,天气晴朗,午休时间的校园静谧祥和。 时不时吹过一阵风,教学楼旁的小叶榕沙沙摇曳。声音催眠,教人懒散地打起哈欠。 江屹在如此舒畅的心情中午睡,他趴在桌上,将左耳埋进胳膊中,以隔绝外界声音。 梁蓁没有午睡,忙里偷闲,翻阅起一本言情小说。 小说男主是个工程师,书里的人都管他叫“叶工”。虽然剧情狗血套路,但梁蓁看得津津有味。 江屹一般午睡二十分钟,等到时间差不多,梁蓁放下书,打算叫醒江屹。 午时的日光温柔浅淡,江屹头发乌黑细软,阳光一照,像只刚梳过毛的绵羊,安静又乖巧。 梁蓁起了坏心思,比了个“OK”手势,对着那团蓬松的黑发弹了个脑瓜崩。 江屹身体一抖,捂着后脑勺,迷迷糊糊醒来。 梁蓁想笑,又不敢发出声音,憋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江工,该起床了。” 周围太安静,教室依旧有人午睡,梁蓁不敢大声说话,用的是气声。 江屹刚睡醒,脑子转得慢,只看见她的嘴唇一张一合,脸颊因为憋笑而染着薄晕,跟前几日的梦里有点像。 于是耳朵也开始犯迷糊,他没听清她说的话,只好去读她的唇语。 他读出的是——老公,该起床了。 瞬间骨头一酥,麻得浑身发软。 脑中不合时宜闪过那晚的雪色,那一滴淡墨。 还有,那一夜濡湿的床单…… 血液腾地涌上脸颊,明明已入秋,他却仿佛身处炎夏,又热又晕。 浅金色的阳光照进窗户,这狭小的教室一角陡然升温。 小叶榕沙沙作响,江屹已听不见,他如雷的心跳盖过了一切。 惊愕与羞赧来回交织,江屹结结巴巴道:“蓁、蓁蓁,你刚刚说的什么?” 梁蓁重复了遍,又把小说拿给他看。 江屹一看那书名,霸道工程师爱上我。他愈加自愧,用力拍了拍两颊。 下流、猥琐! 他都要对自己无语了。 梁蓁不明所以,看见他泛红的脸颊,小声地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江屹不说话,梁蓁便上手摸他脸,还想像小时候一样与他额头贴着额头测温。 江屹连忙说,刚睡醒,所以有点热。 梁蓁放心下来。 江屹心虚转过脸。 他撒了谎,还是弥天大谎。 第十九章会错意 周朗因为上回说错话,让梁蓁对他生了嫌隙。这日主动求和,和江屹道歉。 “上次不应该那么说你,不好意思啊。” 江屹摇摇头:“是我没听清你的话。” 不知怎么,他并不想告诉周朗实情。 周朗那句话本就无心,梁蓁早就不生他的气了,重新和周朗恢复友好关系。 最近,周朗和江屹走得近,梁蓁一脸稀奇,问江屹,“你们现在关系这么好啊,都聊的什么?” 江屹苦笑,他哪里和周朗关系好了,明明是周朗想当着他的面撬墙角,打探的全是梁蓁的信息。不过他嘴巴严实,总能虚虚实实搪塞过去。 …… 一晃眼,到了冬天。 长溪的冬晨常常起雾,白茫茫一片缥缈,近处淡,越往远处望越浓。 一辆小电车拨开薄雾,慢悠悠行驶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早晨温度较低,江屹给梁蓁买了一个粉色保暖头盔,用以抵御凛冽的寒风,自己则戴一个毛线帽。 现在他们已有充足的上路经验,江屹会把梁蓁载到学校附近的巷口,梁蓁只需要步行一小段距离,这样就能避免和主任撞面。 今天是圣诞节,学校禁止过洋节,刚好把这几天用来月考。 但还是有同学偷偷准备圣诞贺卡与苹果,私下相互祝福。 梁蓁就撞见了这一违犯规定的行为,主角还是早上载她来学校的江屹。 这会儿刚结束最后一门考试,梁蓁的考场在一楼,她需要上楼回教室收拾书包。刚走在楼梯口,便意外瞥见这个秘密约会。 明天是周末,没有晚自习,放学的人群熙熙攘攘,让人不太容易注意这对穿校服的学生。 但梁蓁对江屹的身形太熟悉,仅仅一个侧影就能认出。她偷偷摸摸扒着墙,做贼般探出半个脑袋。 江屹和女生面对面站着,梁蓁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们的侧脸。 这个女生她知道,叫于雪凝,是江屹高一同学,高二选了文科。一月份就是学考,于雪凝前几日还来向江屹请教过化学问题。 于雪凝人如其名,肤如凝脂,胜似白雪,长得非常漂亮。他们学校的贴吧曾有一个无聊的选校花的帖子,于雪凝以高票入选,她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校园女神。 下楼的学生来来往往,梁蓁视而不见,她的目光聚焦在江屹身上。 他们是动态画面里的静态,是喧哗中唯一的僻静。 江屹把一张贺卡和一个苹果递到于雪凝手中,又和她说了些什么。 那一刹,梁蓁瞳孔地震——她昨天和江屹一起买了苹果。 梁蓁爱吃苹果,江屹被她带得也爱吃起来,还在网上查资料研究哪种品相的苹果甜。 谁知道他精心挑选出来的甜苹果,原来是为了给别的女生。 梁蓁再次窥向两人,她清晰记得,高一那会儿常找江屹聊天的女生里就有于雪凝。梁蓁和江屹同进同出,她居然不知道江屹什么时候对于雪凝动的心。 隔着段距离,梁蓁听不清他们说的话,她眼睛一眨不眨,紧紧注视着嘴唇微动的于雪凝。 然而她没有读唇的本领,只能在心里想象她也许会说的话。 ——谢谢你。 ——圣诞节快乐。 又或者是——考试顺利。 梁蓁感觉胸口闷闷的,像受了潮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次没法理直气壮地劝阻江屹,不准恋爱。 江屹朋友少,也不擅交际,能让他主动送礼物的女生,那一定是他很喜欢的了。而且连她都瞒着,江屹肯定是怕她“棒打鸳鸯”。 想到这,梁蓁瘪着嘴,闷闷不乐。 她哪有那么不善解人意,江屹要是真喜欢,她也不会说什么。 冬天的冷风呼呼往她领口里钻,梁蓁抱着手臂,抱紧自己,孤零零回到教室。 教学楼旁,四季常青的小叶榕依旧是原先模样,但坐她身边的少年却有了自己的心事。 “梁蓁,晚上不准迟到啊。”周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他这么一提醒,梁蓁才想起今天是周朗的生日,他邀请了两个班和他玩得好的同学今晚一起吃饭。 梁蓁机械点点头,“生日快乐啊,周朗。” 随即又想到,别人生日,她竟然都没准备礼物,好不礼貌。于是撇下咋咋呼呼的周朗,独自走出校门。 梁蓁原先计划在教室等江屹回来一起走,现下看来没这个必要了。她先一步出校,来到最近的商业街。 那位大少爷什么都不缺,梁蓁不晓得该买什么。 漫无目的逛了几个店,她忽地想到第一次见到周朗的场景,他戴着发带,一身阳光气息。由此,周朗的礼物确定下来。 梁蓁挑了一个带英文字母的发带,应该很适合花里胡哨的周朗。 付完钱准备离开,梁蓁又看到店里有卖毛线帽,脚步顿住,还是折返回去,挑了个简单的纯黑帽子。 她把两样东西放进书包,原路返回。 第二十章玩游戏 江屹急死了。 他在教室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等到梁蓁,只好骑着车沿路找。 终于,在一个红绿灯路口,他看见傻傻站在红灯前的女生。她低着头,盯着斑马线,发尾在冷风中扬起, “蓁蓁!”江屹喊她,“怎么一个人走了?” 梁蓁慢半拍回头,挤出一个笑容,语气轻快地解释。 “啊……我去给周朗买礼物了。今天不是他生日嘛。” 江屹开到她身边,眼圈有点红:“找了你好久……” 声音很轻,似乎随时会被风吹散。 梁蓁说:“对不起,忘了和你说一声。” 江屹摇摇头,把头盔戴她脑袋上,低声问:“他们已经去周朗那了,我们还去吗?” “去啊。”梁蓁跨上车,“为什么不去,我礼物都买好了呢。” …… 周朗家里果真是开大酒店的,他直接在他家酒店设了一桌宴,菜品丰盛,可口至极。 梁蓁不是很有心情吃,但不好扫兴,强打起精神,含笑给周朗送去礼物。 大少爷不缺钱,随性热情,同学们大部分都没准备礼物。周朗收到梁蓁的礼物非常意外,高兴得直接戴上了发带。 “帅不?”周朗臭屁地拨了拨额前的头发。 梁蓁笑了下,很给面子:“帅帅帅。” 江屹滞了滞,也从书包里拿出份礼物,“生日快乐。” 周朗定睛一看,叫起来:“哎呀,这我可不想要。” 江屹送的是数理化辅导书。 江屹莞尔,在梁蓁身边坐下。 这一桌十几人,有男有女,都是平时熟悉的同学,气氛很快热起来。 梁蓁也渐渐从心不在焉到兴高采烈,她右边是江屹,左边是周朗,两个帅哥对她很照顾,又是递纸巾又是夹菜。 饭吃到一半,隔壁班的体委提议玩点游戏,他伸出五指:“不如我们玩‘我有你没有’,怎么样?” “可以可以。” “怎么玩?能说下规则吗?” 体委说:“很简单的,每人轮流说一件自己做过,但别人不一定做过的事情。一个人说的时候,其他人如果没做过,就需要弯下一根手指,谁的五根手指最先全部弯下,就需要接受惩罚。” “这需要大家真心换真心了,玩游戏嘛,诚实才好玩哈哈哈。” 寿星周朗拍板:“听上去有点意思,咱们来玩一轮试试。” 众人纷纷赞同:“好啊。” 梁蓁也被勾起了兴趣,伸出五指置于胸前,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有人问:“那从谁开始?” “肯定是寿星咯。” 周朗转了转眼珠,思索片刻,道:“我去马尔代夫冲过浪。” 大家齐齐折下手指。 “什么嘛,我连咱们省都还没出过,过分了。” “等我毕业了也去马尔代夫。” 周朗嘿嘿一笑。 下一个是梁蓁,她绞尽脑汁憋了半天,想尽了以前做过的奇葩事情。 梁蓁停顿的时间太长,众人皆以为她要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秘密。谁料她一本正经地举手,“我、我打游戏机打到凌晨……” 同学们笑起来。 “谁还没打过游戏咧。” “哈哈哈,我还通过宵呢。” 周朗也笑:“梁蓁,你真可爱。” 他说话的时候摸了下梁蓁的后脑勺,动作自然,梁蓁被众人笑得发懵,没有躲开。 江屹目光一沉,表情淡了些。 “江屹,到你了。”梁蓁拉了拉他衣角提醒。 江屹没怎么思考,指了指手腕,微笑说:“我有运动手环。” 像随口而出,又像特意宣战。 周朗看他一眼,面色不变折下手指。 梁蓁哀怨道:“江屹,你就不能说个我有的嘛。” 一个女生问:“我有手表算吗?” 有人回答:“当然不算咯。” “可以算一半,哈哈。” 游戏继续。 下一个是发起人体委,他喝了点酒,黝黑的皮肤透着红,大着舌头激动地说:“你们这些都太普通了,看我给你们来一个绝杀。” 众人洗耳恭听,梁蓁亦好奇竖起耳朵。 只见体委闷了一杯酒,将玻璃杯往桌上一放,悠悠道:“我接过吻。” 包厢中瞬间炸开花。 “啊——” “这是我能听的吗?” 这句劲爆的话语点燃全场,一时间,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梁蓁夹了块哈密瓜,双脚兴奋地在桌子底下跺来跺去。她和隔壁班这位体委不熟,但又很想吃瓜,默默亮着眼听他们说话。 “是和谁?”一位八卦的同学问。 “接吻是什么感觉?”另一位八卦的同学问。 “卧槽,我早就觉得你和……”一位知情人士说到一半,话语戛然而止,是大力的体委捂住了他的嘴。。 “嘘,别把我老底翻出来呀。”体委羞涩一笑,顿了下,“其他的我就不能再说了。不许耍赖,没接过吻的都给我把手放下。” 梁蓁咽下哈密瓜,含泪折下第三根手指。 想到体委说五根全折就要接受惩罚,她不禁去找江屹哭诉。 “江屹……”梁蓁扭头看江屹。 正欲诉苦,蓦地发现一件骇人的事情,比白天撞见江屹和于雪凝的幽会恐怖千倍—— 江屹的手指,没有弯下。 第二十一章除非和我 包厢里开了空调,暖烘烘的。江屹脱去冬装校服外套,穿一件黑色加绒卫衣,衬得他的脸愈加白净清秀。 一切如常。 除了,那根没有弯下去的手指。 梁蓁怔愣片晌,第一反应是以为他没听清体委的话,习惯性地为他重复。 “江屹,没接过吻的要放下哦。”她凑近,在江屹耳边嘀咕。 她确认江屹此刻听清楚了,然而他的手指仍然没有折下。 江屹不会为了这种游戏而撒谎。 梁蓁清楚这一点,惊恐地瞪大眼睛,和他对视。 江屹眼神躲闪,长睫敛下,并不去看梁蓁。 周围空气因空调制热而干燥,江屹喉咙里的水分亦被寸寸榨干。 他一句话也不敢说,不自在地撇过脸,拿起一杯水滋润心虚的嘴唇。 游戏进行下一轮,气氛依旧热烈。除了梁蓁,没有人发现这个小细节。 梁蓁被热气熏得头脑发胀,反应迟钝。她慢吞吞分析眼前的情况,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 于雪凝找江屹问题目。 于雪凝高票入选校花。 江屹送贺卡和苹果给于雪凝。 江屹的手指没有折下。 江屹接过吻。 福尔摩蓁推断出了事情缘由,可这个结果和她以为的现实全然相反。 江屹原来瞒了她这么多事情,她明明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 梁蓁脸色煞白,根本听不清下一个同学说了什么。她举着自己仅剩的两根手指,蓦地好想哭。 她不知道这种悲伤是源于江屹的背约,还是他的欺瞒。 又或许仅仅是因为他和别人接了吻。 包厢门打开,服务员送来一道硬菜,众人齐齐夸着周朗大气。周朗笑呵呵地摸了摸后脑勺,恰好碰到发带,他悄悄把目光转向梁蓁。 见梁蓁直勾勾盯着他面前的酒,周朗低问:“你想喝?” 梁蓁点头。 白桃味果酒,没什么度数,周朗开了瓶新的给梁蓁,一只手横空出现拦住了他倒酒的动作。 周朗抬眸,对上江屹的视线。 江屹语气平静:“她不能喝。” 周朗似笑非笑,没有放下酒瓶。 两方力量僵持着,江屹先一步放下——梁蓁打掉了他的手。 周朗顺势倒酒,他见江屹那护人的举措,估摸着梁蓁酒量不好,便只倒了三分之一杯给她尝尝鲜。 清冽的果酒香散开,梁蓁心情似乎好转,弯了弯眼,嘴角浅浅露出两颗梨涡。 江屹胸口闷闷的,手上被她打过的触感还在,她没怎么用力,可江屹觉得,这只手在那一刻变得沉重极了,让他不得不放下。 梁蓁喝完了酒,想续杯,周朗不敢再给她喝。 梁蓁酒量其实还行,过年的时候在酒桌上被亲戚骗着喝过几杯,也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她需要一点酒精麻痹神经,趁着一点酒意装疯卖傻,好隐藏自己低落的情绪。 周朗不让喝,她只好去拿果汁,手一晃,果汁差点倒歪,还是江屹扶稳她的腕。 梁蓁睨了江屹一眼,继续喝果汁,可果汁仿佛也沾了酒味,不然怎么这么苦涩、发酸。 她的脸蛋变得红扑扑,脑袋昏沉,听到有人要接受惩罚,她笑盈盈跟着凑热闹。 梁蓁忘记游戏玩了几轮,听到身边的人说“蓁蓁我们回家了”,才知道周朗的生日宴已结束。 她被人牵着胳膊走出去,看到熟悉的小车,自觉跨上,回头笑着对周朗说:“周朗,生日快乐呀。” 周朗挥了挥手,他的脸隐在夜色中,晦暗不明。 小车慢慢开出去,梁蓁本来习惯性抱着江屹的腰,但脑海里浮现出于雪凝的身影,她避嫌似的把手一点点爬到江屹肩膀上。 夜幕深邃辽远,月光清柔,街道寂静。 江屹送于雪凝礼物的画面像慢帧播放的电影,来来回回在梁蓁脑中复映。 梁蓁天生好感漂亮的人,可她对于雪凝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她感觉自己变得十分讨人厌,自私,善妒,莫名其妙。 这种感受很陌生,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敏感的情绪被黑夜与酒精放大,梁蓁眼底漫出难过,难以言喻的难过。 她在想,江屹为什么不解释。 她一直在等江屹和她解释那根不弯下去的手指。 可转念一想,她好似没有立场过问他的隐私。 她是他的好朋友,不该问他的女朋友。 思及此,梁蓁吸了吸鼻子。 前面的人听见,轻声问她:“冷么?” 梁蓁“嗯”了一声,鼻音很重。 江屹放缓速度,握着肩上冰凉的手,揣进自己腰间的口袋。 她又抱住他了。 江屹早就发觉梁蓁情绪的不对劲,尤其是那个游戏过后,她变得更加反常。 她一定误会了什么,但江屹不知道如何与她解释,他还没做好准备。 要怎么告诉她,他那些卑劣的心思,不磊落的行为。 他不是君子,是个小人。他做过的梦,无数个有关于她。 她纯真如白纸,江屹真怕吓到她。 江屹又想到周朗。她特意为周朗跑出去买礼物,周朗为她倒酒,而她打掉了他的手。 料峭的寒风袭过,江屹心口积起浊气。 一辆小车上,两个人怀着不同心事,却有着同样躁乱的心情。 蓦地,身后传来低低的啜泣,在静谧的冬夜里响起,似带着无尽委屈。 江屹滞住,缓缓把车靠路边停下,转身问道:“怎么了,蓁蓁。” 街边店铺的灯光映出她的脸,鼻头通红,满脸清莹的水痕。江屹霎时手足无措,又问了一遍。 梁蓁吧嗒吧嗒掉眼泪,透过眸前细细的水雾,牢牢注视着江屹。 她实在忍不住了。 她不懂事,也藏不住心事。 她只确定,她不想让江屹和别的女生在一起。 梁蓁倔强仰起脸,蛮不讲理地哽咽着说:“江屹……不许谈恋爱……” 江屹怔住,似是没听清。 梁蓁拉过他的手,把他的指节一根根往下掰,用力到指关节响了一声。她又伤心又委屈,“你的手为什么不放下去,你为什么要和别人接吻……江屹,呜呜……你不准谈恋爱……” 那一口酒劲,仿佛过了许久才上来。梁蓁借机发泄,蛮横质问。 夜空辽阔温润,没有一颗星。 街道冷清,一阵风吹过,刮下枝头的败叶。 “为什么要给于雪凝送礼物,江屹,你喜欢她吗……” 梁蓁的话和那片叶一齐被风吹来。江屹总算抓住关键词,迅速将整件事串联,找到了误会的根源。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梁蓁的眼泪,正准备好好和她解释,又听见梁蓁呜咽着说:“江屹,不许恋爱……” 后半句,她的声音低了。 “除非和我……” 第二十二章回忆偷亲「Рo1⒏red」 梁蓁的尾音小到快听不见,但周遭光线充足,江屹能准确读出她的话语,他顿时错乱地停住擦她眼泪的手。 夜,静悄悄的。 街边有一对漫步的行人,手挽手相互依偎。 江屹心脏怦怦直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他呼出一口长长的气,缓解紧张的心绪。 口中呼出的白雾被风吹散,也把她的眼泪吹到了他的掌心。江屹从书包里拿出两张纸巾,一张给她擦眼泪,一张给她擤鼻涕,就像小时候那样。 “江屹,你为什么不说话。”梁蓁不想擦,闷声道,“你不要喜欢于雪凝……” “蓁蓁……” 江屹不再过度思量考虑,决心要将那件不坦荡的行径说出,向她抛露自己的卑劣。 她如此真诚勇敢,江屹不想让梁蓁误解难过。 江屹想了想,从最容易解释的事说起:“蓁蓁,我没有喜欢于雪凝……” 江屹说起白天的事,于雪凝在他抽屉里放了贺卡和苹果,江屹回到教室才发现,他是去还东西,而不是送东西。 “真的吗?”梁蓁眨着水汪汪的眼,嗫嚅道,“可是你们高一关系就很好……她那么漂亮,还给你送礼物,你不喜欢她吗?” “哪有。”江屹否认她的话,“她只是问我数学题,我和她都不熟,怎么会喜欢她……” 梁蓁若有所思,想到什么,忽地靠近江屹。 小车空间狭窄,江屹是转过身体和她说话,她微微俯身,他们之间的距离便越发接近,近到江屹觉得,自己一低头就能吻到她。 梁蓁歪着脑袋问他:“江屹,那你亲的人是谁?” 不是于雪凝,梁蓁想不出第二个人。她从没见过江屹和哪个除她以外的女生有超越同学的友情。 江屹呼吸一窒,耳根蓦然红了起来。他答不出口,仿佛她问的是无人能解的难题。 梁蓁以为他是冻的,想帮他捂一捂,手一摸上去才发觉,他的耳朵竟是热的。 “嗯?”梁蓁感到古怪,灵光一闪,想到一种可能。 她错愕凝眸,尔后,唇角抑制不住起了弧。 “江屹,你该不会……” 才说几字,唇被一只手捂住,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江屹欲盖弥彰的行为更加印证她心中所想,梁蓁眉梢染上笑意,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打量面红耳热的江屹。 江屹不让她说话,梁蓁便使坏嘟起唇,啄热他的掌心。 手心徐徐湿润,像被蒙露的花瓣吻过,那一片肌肤随即滚烫了起来。江屹脸颊烧得更红,忙不迭松开她的嘴,讷讷道:“蓁蓁,回去再和你说……” 他转身坐正,重新拧动把手,小车再次驶动。 梁蓁笑嘻嘻从后面抱住江屹,下巴垫在他的左肩上:“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你说嘛,我想知道。” 江屹实在不好意思,找理由:“外面太冷了,回去说。” 梁蓁不肯,缠着他问:“是不是我呀?江屹,你就告诉我,你亲的人是不是我?” 月色与街灯映照着冬夜的街道,小车的影子渐渐被拉长。 坐在前头的人身形顿了顿,低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后座的少女害羞捂了捂脸,止不住偷笑。 …… 偷亲梁蓁,是江屹做过最胆大包天的事。 那是高一运动会之后,江屹从梁蓁发的视频中看到她与男生牵手转圈。他真的好吃醋,但又不可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梁蓁大大咧咧,感受不到异性对她发出的好感信号。可江屹有眼睛,他习惯于观察,对周围人的情感态度十分敏感。 捕捉到文杰的心思,江屹如临大敌,只好想尽办法逼梁蓁好好学习,让他们有同班的机会。 某一天,梁蓁学得困极累极,江屹倒个水的功夫,她便偷懒睡着了。 梁蓁侧着脑袋趴在江屹的桌上,双眸阖着,睡得很香。 江屹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由放轻脚步。 低头,瞥见梁蓁鬓边散碎的发丝垂到了嘴边,江屹轻轻帮她拨开。 手指触上她柔软的唇瓣,江屹的喉结滚了滚,心思飘到了远方。 白炽灯下,她的嘴唇乖巧闭合着,饱满红润,随着她的呼吸微微翕动。 许是夜晚赋予少年勇气,让他产生吻她的冲动。 江屹忆起她与男生牵紧的手,所有正经的想法抛之脑后。 他俯下身,亲了从小到大喜欢的女孩。 …… 江屹从没想过会这么早告诉她。 他轻描淡写说完,没有提,他觉得她的嘴唇很软,亲完一次,见她没醒,又亲了第二次。 也没有提,那晚他梦见了她,做了比偷亲更过分的事。 江屹等待梁蓁的审判,内心忐忑。她会不会认为他的行为很轻浮过分,一声不响就在背地里夺走了她的初吻。 江屹随时做好道歉的准备。 梁蓁盘着腿,坐在江屹房间的小沙发上。 她说:“啊,那我的手指也不应该弯,你害我差点受惩罚。” 江屹:“……” 她抓的重点方向永远让江屹始料不及。 时间已晚,江屹赶梁蓁回去睡觉。梁蓁不肯,她还有好多问题想问。 “江屹,你为什么要亲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江屹,接吻是什么感觉呀?” 江屹不回答,梁蓁便叉着腰指责他:“江屹,你都亲过我了,我却一点都不知道,好不公平。” 江屹停住赶人的动作,愧疚地低头:“对不起。” 梁蓁佯装生气,哼了一声,反客为主推了他一下。 江屹因着歉意而退让,被她逼到了阳台门边。 低头,看见梁蓁晶亮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的嘴唇。 江屹心头一跳,听见梁蓁说:“江屹,你得让我亲回来。”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第二十三章蓁蓁闭眼 屋外吹过一阵风,凉意透过门隙丝丝钻进。 江屹感觉不到冷,梁蓁的注视令他发热。 “蓁……” 话语停住,江屹唇上竖了根食指,是梁蓁的。 “嘘——”梁蓁用手指压着江屹的嘴唇,不让他说话。“不管,我就要亲你,你说什么都没用。” 他先犯的错,梁蓁占理,梁蓁在他这吃了亏。 江屹把话咽回去,当真赎罪般一动不动。 梁蓁满意一笑,走近半步。江屹的后背挨上玻璃门,被梁蓁圈在了房间的小角落里。 玻璃门凉硬,凹凸的花纹有点硌人,但江屹没动,顺着她,任由她胡来。 然而滚动的喉结暴露了他的局促,江屹紧绷着身体,既不安又期许。 梁蓁也很紧张,她太好奇了,好想知道和江屹接吻是什么感觉。 小时候,电视上只要播到主角亲吻的画面,姜少梅就会转台或蒙上她的眼睛。以至梁蓁之后在小说或动漫上看到那样的场景都格外惊奇,她脸红捂眼,又止不住偷看。 梁蓁紧盯着面前的江屹,像个女流氓一般痴痴地笑。 江屹唇红齿白,她从小就觉得他好看。尤其现在他脸红起来,连脖子都粉粉的,她更想亲他了。 梁蓁仰着脸,踮起脚尖,高度还是不够。她只好伸出手环住江屹的脖子,让他来迁就自己。 “低一点嘛。”梁蓁喃喃,尾音带点撒娇的意味。 江屹耳根一紧,配合地弯了颈,但脊背仍僵硬着。 梁蓁大着胆子贴向江屹的嘴唇,近到能听见他吞咽的声音。 心脏狂跳,她的脚跟微微发颤,连头顶的光仿佛都在晃动。 对门的邻居早早歇下,仅剩江屹这一间仍亮着灯。 周围静得只有他们的呼吸。 距离江屹的唇仅剩一指,梁蓁停住了,蓦地开始犯怂。 她有点不敢。 梁蓁从幼儿园起就拿“好孩子”奖状,她是保护落难公子的正义女侠,从来没干过坏事。 而接吻,是在她内心圈划的规定之外的事情,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行不行。 两人僵持着,梁蓁的脚踮得疲累,江屹的脖子低得发酸。 一个在纠结,一个在等待。 正当梁蓁想要放弃时,江屹微微弯腰,覆上了她的嘴唇。 两唇之间再没有距离。 像突然吃到一块松软的蛋糕,梁蓁脑袋发懵,睁大了双眼,手从江屹的颈部滑到了他的肩上。 江屹亦是颤抖的,可还是遵从内心,吻了上去。 她向他走了九十九步,最后这一步就由他来完成吧。 最重要的是,她太漂亮太可爱了,他没法不为她心动。 江屹轻轻贴着梁蓁的唇,和遥远记忆中的触感相同,那么软,那么甜,如抿上一口奶芙。 唯一和上次不同的地方在于,梁蓁是清醒的。她像一只好奇的小鹿,明明对此刻发生的事感到陌生,却又不想停下。 江屹本来准备开始亲她,注意到她懵懂的双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自己,他一滞,微微撤开,有点无奈地说:“蓁蓁,闭眼。” “哦哦……”梁蓁乖巧闭上眼睛。 江屹笑了笑,再度贴上她的嘴唇。 两人都不会吻,但江屹比梁蓁强点,他一碰到她的唇,便无师自通地慢慢学会。 江屹温柔地亲吻她的唇瓣,啄一下,分开,又压上去。 她的唇甜甜的,软得不可思议。江屹吮了一下,尝到绵绵的湿意,呼吸骤然变得灼热。 梁蓁一动不动,任由江屹缓慢地贴吻她。她发现自己搞错了,不是她尝到一块蛋糕,而是她才是那块蛋糕。 她感觉自己在被江屹一口一口吃掉,身体变得又轻又软,止不住要向他的方向倚去。 梁蓁浑身酥麻麻的,有点站不稳,只好揪住江屹胸口的衣服。她两颊通红,害羞得不行,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快。 这种感受很奇妙,她像冰淇淋,被江屹一点点吻化,最后融成糖水。 灯光亮着,即便闭眼,眼前也是朦胧的昏黄色。 梁蓁吻得脑中发晕,出现奇妙的幻想,仿佛他们在日落下,也可能身处一场失控的大火前,又或许是黄沙漫天的戈壁。 总之,无论场景险恶还是浪漫,这一刻都只想和他亲吻。 亲吻才能拯救世界。 江屹换了个角度吻她。 怕碰到她的鼻梁,他微侧着脸,一手小心翼翼放在梁蓁颈后,拇指细细摩挲着她薄而紧致的皮肤。 无意间摸到她敏感的耳后,江屹听见梁蓁嘤咛了一声。他偷偷睁眼,瞥见她的眼睫轻微颤动,被他抚过的耳垂红如滴血,他不禁弯起唇。 梁蓁察觉到他的嘴角起了弧度,以为他在嘲笑,便羞恼地咬住他,像只炸毛的小狮子。 牙齿一触到江屹的嘴唇,梁蓁不自觉用舌尖舔了一下,一片湿软绵甜,比喝过的果酒还让人昏头。她脑子里冒出“江屹好好吃”这个念头,于是又舔了他几下。 这次轮到江屹失措,他被她舔得头皮发麻,仅余的理智也渐渐殆尽。江屹顿了顿,扣着梁蓁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上去。 湿润的唇瓣交汇辗转,空气里响起暧昧的水腻声,惹人遐想。 夜幕中,浮云悄悄遮住月亮,如一只手蒙上了人的眼睛,似乎也不好意思窥视少年少女的亲密。 阳台门前,两个相依的人影越贴越近。 “嗯……” 梁蓁遭不住他这么吻,低低哼唧着。 这不会让江屹停止吻她,反而让他更加动情。 江屹伸出舌尖,抵入她的齿关。 外来的软物探入口中,梁蓁吓了一跳,慌张地想藏起来自己的舌头,却不可避免与江屹的碰上。 他的舌尖很温柔地来寻她,侵略性并不强。梁蓁受到安慰,缩出自己的小角落,尝试着和陌生的那片湿软相触。 碰到的瞬间,她的心脏快跳出喉咙,愈发紧张。 梁蓁稍稍主动,江屹便加强攻势,动情勾缠着她的软舌,掠夺她的领地。 耳边水声更清晰,梁蓁呼吸沉重,头脑一阵眩晕。只知道他的舌头湿湿滑滑的,一贴到她的,她整个人就麻掉了。 口中空气逐渐稀薄,她快要喘不上气来。 梁蓁被江屹搅得人快傻了,又哼一声,带了点哭腔。 身体软成一滩水,手指胡乱攀住江屹的肩膀。 江屹太喜欢和梁蓁接吻了。 他在想,他之前应该弯下手指,那回算不上接吻,有她的回应,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接吻。 她的舌头好乖,明明有点害怕,却依旧鼓足勇气与他缠绕。 她的声音更要命。江屹对她的音色很熟悉,从小听到大,可从来没听过她接吻时候的细咛声,跟小猫似的,挠人心尖 他们的衣料相贴在一起,江屹感受到有一团绵软抵压着自己。 像揉成团的云,像滚成球的雪。 他该死的联想力突然在这一刻迸发,又回忆起那不经意瞄到的一眼。 江屹记得,云雪之上,有一滴雨墨。 小小一颗,覆在白嫩的绵圆上,很惹眼,很性感。 他无法用语言描述她的可爱。 他也有点想哭。 思及那颗小痣,一股热流自体内每个角落攒聚,齐齐涌向下身,江屹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赶紧松开梁蓁的唇。 两人面对着面不住喘气,第一时间都不敢看向对方。 冰凉的玻璃门被江屹贴得温热,他不动声色挪开一段距离,羞赧地撇过脸。 他完蛋了,他起了反应。 梁蓁没有发觉,她现在只顾着喘,脑袋仿佛缺氧一般,不停放着缤纷的焰火。 屋外夜色浓郁,没有风,静得如一潭水。 一门之隔的屋内,喘息的气音还未结束。 “江屹……”梁蓁乱着呼吸仰起笑脸,两眼水雾蒙蒙,“我好喜欢你呀……” 梁蓁故意对着江屹失聪的右耳说话,江屹只听到很轻的气声,他“嗯?”了一声,扭头看她。 以为她会像从前一样为他重复,可她没有,唇边笑意很浓。 “蓁蓁,你说什么了?”江屹嗓音沙哑得厉害。 梁蓁俏皮又傲娇地摇摇头,不肯告诉他,那是她的小秘密。 就在今天晚上她才知道,她喜欢江屹,喜欢这个从小学就认识的男生。 他们熟悉到能听出彼此的脚步,却也陌生到一碰对方的唇就不知所措。 梁蓁确认了自己的心情,她真的好开心。 原来这就是喜欢,看见他和别的女生亲近,会吃醋难过,和他贴着待在一起,嘴角根本放不下来。 这也没有像她以前想得那么恐怖。梁蓁确认,她绝对不会像妙宜一样,因为喜欢而变成一个坏人。 梁蓁看向江屹,眼底盛满星河,她扑进江屹怀里,在他耳边问道:“江屹江屹,你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我?不然你为什么要偷亲我。” 说完,才发觉有根硬硬的物体抵着她的下身。 梁蓁的生物一直是几门理科里最好的,她慢半拍反应过来,红着脸退开,嘴张成圆形。 “江屹,你、你……” 江屹羞愧得要死,无暇回答她的问题,乞求道:“阿蓁,求你别说话……” 梁蓁闭了嘴,目光却若有若无瞟去,像发现新大陆一般。 他的下身有一点微凸的迹象,但裤子颜色太深,看不大清楚。可她刚刚挨近,分明有团硌人的硬物戳了她。 想到那是什么,梁蓁冒着热气。 两人仿佛在进行一场比赛,比谁的脸更红,最终不分胜负。 梁蓁像个好奇宝宝在他裤子上瞄来瞄去,江屹的手贴着裤缝,梁蓁又瞄见江屹腕上爆表的数字,感叹地“喔”了句。 她摸着下巴得出结论,原来没谈过恋爱的男生,仅仅接吻就会起反应。 江屹脸更烫了。 梁蓁退开半步,攥着他的衣角,贴心为他缓解尴尬。 “江屹,好喜欢亲亲,我还想再亲一次。” 不靠近他,总没问题吧。 “已经很晚了……” 再亲,江屹的硬度可不是现在这样了。 他如何也不同意,梁蓁只好作罢,恋恋不舍瞄他嘴唇,说:“江屹,为什么你这么会,你不也是第一次吗……” 江屹怎么知道,他一亲她,自己便学会了。 梁蓁也没想得到回答,继续下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为什么要偷亲我,江屹,你是不是喜欢我?” “阿蓁……”支着小帐篷的江屹声音都在抖,他吸了口气,竭力让心情平静。 “嗯。”一出声,还是颤抖。 江屹不管了,得先把话说清楚。他轻声说:“蓁蓁,我喜欢你。” 第二十四章接吻上瘾 深夜,梁蓁关了灯躺在床上,一闭上眼就是江屹的模样,耳朵里三百六十度循环着他那句简单的告白,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掀被子起床,蹑手蹑脚开门,翻过阳台的墙。 梁蓁屈指叩门,清脆的敲击声仿若她突突的心跳。 自从上初中以后,江屹就不让她半夜翻墙来找他了,梁蓁不知道这回自己会不会被赶出去。 脚步声响起,很快,门从里打开。 “蓁蓁?” 还算清醒的声音,显然也没睡。 梁蓁不管江屹要说什么,先一步截断他的话,蒙混进屋,“好冷好冷,让我先进去。” 江屹见梁蓁睡衣单薄,侧过身让她进来,低声问:“怎么还不睡?” 梁蓁可怜兮兮地说:“江屹,再亲一次吧。” 不然她一直想着,一直想着,根本无法入睡。 “再亲一次嘛。”她念念叨叨,换了种语调。 江屹招架不住,在黑暗中摸索着,低头吻她。 冬天昼短夜长,他们还有好多亲吻的时间。 江屹是一个好老师,花了两个学期,把梁蓁成绩提了上来。 花了一晚上,教会了她接吻。 …… 次日清晨,江屹被生物钟叫醒。 未掀开眼皮,先察觉到背后一个热热软软的物体贴着他。 江屹陡然睁眼,昨夜的记忆涌入脑中。 他们亲了多久,江屹不记得了。仅记得周围很黑,他们从拘束站着到紧紧抱着。看不见对方,只能听见声音。 他对声音十分敏感,稍稍回忆,犹在耳边。 翻搅的水声,她的哼咛,衣服窸窣磨擦……她在他肩上喘气,不断地提着“再亲一次”。 到最后,梁蓁赖着不走,江屹只好拿了另一床被子,和她一人一个被窝。 可现在床上分明只有一张被子。 江屹习惯左侧卧,把左耳压在枕上。梁蓁也是左侧卧,她缩着身子挨着江屹,一只手放在江屹屁股上。 大清早的,江屹的小帐篷又支了起来。他尴尬地拿下臀上那只乱摸的手,轻手轻脚爬出被窝,将被子掖好,逃到了洗手间。 江屹把水开得很小,做贼般洗完澡。出来后梁蓁仍然没醒,她头发散成花状,嘴里迷迷糊糊念了句“江屹,再亲最后一次”。 江屹无声地笑起来。 - 梁蓁在半小时后醒来,她翻过身,江屹正坐在旁边的书桌前看网课。 他戴着耳机,听不见她的动静。 梁蓁知道,江屹并不喜欢戴耳机,他一定是怕吵醒她才戴的。梁蓁抿了抿嘴,把脸埋进被窝,卷着被子滚了几下,像撒欢的小狗。 余光里的动景引起江屹注意,他摘了耳机,“阿蓁?” 梁蓁探出脑袋,傻乎乎噘起唇尖,隔空给江屹来了个飞吻。 江屹热了脸,忍俊不禁。 梁蓁爬起来回房洗漱,动作麻利迅速。 江屹惊讶她竟然一点不赖床。 梁蓁心中想的是,刷完牙,又可以亲亲了。 不过她没得逞,被姜少梅叫下楼吃早饭。等回到江屹房间,江屹已经在刷下一个视频了。 梁蓁穿戴整齐,搬了椅子坐他旁边,和他一起学习。 视频内容是下学期的课程,梁蓁看不懂。 “嗯?”梁蓁惊奇,她一直以为江屹是上课听不懂,才回家自习。“你学这么快?” 江屹颔首,对她说了声“嘘”。 梁蓁安静了一会儿,想到什么,跑回房间。 江屹的视线短暂地从屏幕转移到门外走远的身影,顿了会儿,继续听课。 几分钟后,梁蓁去而复返,把买给江屹的帽子戴到他头上。 纯黑色毛线帽,戴不好就很像老头子,但江屹皮肤白净,五官精致,戴起来全是少年气息。 梁蓁调整帽子位置整理造型,又拨出他额前的几缕碎发修饰,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江屹任她摆弄,一丝不苟计算习题。 梁蓁百无聊赖,托着下巴看他,用气音极小声地说:“想亲亲……”顿了下,又说,“江屹同学,我能借用下你的嘴唇吗,保证不打扰你学习。” 她客气礼貌的用词令江屹莞尔,他憋住笑意,“还有四十五分钟。” 他指的是视频剩余时长。 梁蓁“哦”了一声,瘪了瘪嘴,眼神直往他的唇上跑。 不让亲,看看总没关系吧。 灼灼的目光烧红了江屹的耳朵,梁蓁睨着那粉粉的耳廓,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 她把自己的椅子从江屹左边搬到他的右边,这样江屹就听不见她的声音,不会被她干扰了。 梁蓁继续看他,在她视野中,那红通通的耳垂好像一颗可口的莓果。 她舔了舔唇,情不自禁俯身,张开唇瓣含住那颗莓果。 软软的,味道不错,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江屹触电般猛地一颤,笔杆脱手,笔直直从桌面滚到了地板上。 江屹撇过脸,低叫:“阿蓁!” 梁蓁诧异:“你左边听的见啊!” “……” 江屹语塞。 “我是耳朵聋,不是耳朵没有知觉。” 梁蓁尴尬地对手指:“哦哦……” 他的语气有点严厉,梁蓁感觉自己在这打扰江屹学习,有点无理取闹了。 她闷闷地说:“江屹,那我回去写作业了,你好好学习……” 起身,还没走一步,腕部被一只有力的手圈住。 江屹将梁蓁拉回来,轻轻叹了口气,把视频暂停。 “阿蓁,还要不要亲?”他不太自然地问。 梁蓁偷瞟过去,江屹的耳朵上仍泛着她舔过的水光,很诱人。 她故意为难他:“你叹什么气,好勉强哦。” 江屹是叹自己没定力,他也想亲她。 江屹不会对她说这个,摸了摸头顶的新帽子,问道:“是送给我的吗?” “你说呢?” 梁蓁不用回答,江屹也能猜到是什么时候买的。 给别人买生日礼物的同时,还会想着给他买东西,江屹心头暖暖的。他晃晃梁蓁手腕,低低重复一遍:“阿蓁,我能不能亲你……” 梁蓁假装思考,片晌后大发慈悲地说:“好吧。” 语毕,捧起江屹的脸,笑盈盈地吻上去。 她站着,江屹坐着,这次的吻由她来主导。 接吻,真让人上瘾。 第二十五章上课牵手「Рo1⒏red」 周一,江屹戴着梁蓁送的帽子去学校,和戴着发带的周朗在走廊碰上了面。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望向对方头上的东西。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 走在后头的梁蓁没察觉这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照常和周朗嘻嘻哈哈打招呼。 江屹表情没什么变化。 次日,两个班一起上体育课。 热身跑圈的时候,一个男同学发现江屹今天穿的袜子很特别,是非常少女的粉色,缀着草莓图案。 同学调侃:“江屹,你这风格……挺特别啊。” 江屹笑了笑,没接话。 周朗本来在和他们班体委打闹,闻言也低眸看去,脸色淡了许多。 江屹故意穿的这双袜子,他用一种非常清奇的方式宣誓主权。 周朗似是装不懂,依旧常在课间找梁蓁。 梁蓁把周朗当朋友,完全没多想,更不知道他们奇怪的较量。 她现在成天想着如何与江屹多点时间亲吻。那一晚打开了她新世界的大门,梁蓁从来不知道原来接吻是一件这么美妙的事情。她前两天嘴唇亲得都有点肿了,却还是想和他亲。 上课时,梁蓁悄悄在纸上画了个画,递到江屹桌上。 “gt;3lt;” 江屹看懂了,写了一行字传回去。 “认真听课。” 梁蓁默默收起纸条,手一抖,纸掉到了地上。 梁蓁弯腰去捡,发现江屹今天竟然穿了她送的袜子。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 她送的时候纯属为了恶搞,根本没想过江屹会穿。梁蓁翘起唇,两颗浅浅的梨涡浮现出来。 讲台上,老师在讲解月考试卷。梁蓁这次考试发挥不错,考了个非常吉利的排名,88名,从班级41进步到31。江屹也重回年级前十。 双喜临门,梁蓁得意忘形,上课开起小差。 她偷偷摸摸垂下手,去碰右边人的胳膊。江屹用笔敲了下试卷,示意她专心听课。 梁蓁不管,小尾指在他手臂上挠挠蹭蹭,画着爱心。 窗外冬阳吝啬,寒风缕缕,小叶榕沙沙。 梁蓁一摸到江屹,江屹便觉她的手好凉。明明衣服穿了三四层,手脚却一直冰凉。江屹想着,回头得给梁蓁买副厚一点的手套。 英语老师分析到作文,转身在黑板上写单词。 那只冰块般的小手还在对江屹发起进攻,仗着自己英语考得好,为所欲为。 江屹无可奈何,垂手抓住了梁蓁纤细的腕,一点点向下探,直到把她的手全部包进掌心。 梁蓁惊了下,随即尽情向江屹取暖。拇指在他手背上摸来摸去,摩挲他突出的指骨。 他的手心好热,没一会儿她也被捂热了,但江屹仍没松手,这下梁蓁脸也热了。 牵了几分钟,起初梁蓁还规矩着,须臾,她不安分地动了动。 江屹以为她想抽出手,便松了力气。谁料梁蓁换了种牵法,将指节扣入他的指缝,重新握住。 江屹一顿,掌心出了层薄薄的汗。 十指相扣的握法比普通牵手方式更加紧密,骨节相贴,指指相扣,嵌入对方的空隙,难以分离。 两人揣着同样的心动,各自撇开脸,一个看向黑板,一个盯着试卷,却又默契地握对方更紧。 课堂上,隐蔽的书桌暗处,无人知晓,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 “梁蓁。” 突然,讲台上的英语老师叫了梁蓁的名字。 梁蓁吓得一哆嗦,想抽出手,可他们的手指扣得太紧,第一时间竟然卡住,抽不出来。 江屹拇指蹭蹭她手腕,安抚她几下。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会主动拦责。 梁蓁心虚地“啊”了声,听到英语老师接着说:“把你的作文拿上来给大家看一下。” 闻言,梁蓁长舒一口气,恭恭敬敬把答题纸送到讲台。 英语老师讲解起梁蓁这篇写得不错的范文。 梁蓁回到座位,缩着脖子看作文题。 没几秒,手又垂下。 旁边人注意到,笑了笑,再次牵住她。 教学楼外又吹起一阵凛冽北风,枯木摇晃,旗帜飘扬,低温逐渐侵蚀着小城。 寒冷的冬天,正适合牵手。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第二十六章腹肌开盖 亲吻与牵手带来的刺激,让梁蓁想与江屹亲密的念头愈来愈浓烈。 她想亲他,抱他,无限贴近他。 可每次他们稍有肢体接触,江屹就要起反应,因此现在江屹特别防着她。 是夜,梁蓁早早写完作业。 这几天作业多,在学校里江屹绝对不会让她有机可乘,回家后忙着学习也没有时间想别的。梁蓁好不容易熬到个有空闲的日子,兴奋地去找江屹。 江屹没锁门,梁蓁光明正大闯进去。 房里没人,洗手间灯亮着,梁蓁便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逮捕江屹。 咔哒一声门开了,梁蓁笑眯眯地转头看去:“江屹,我……” 声音卡住,她被眼前的画面定了穴。 江屹头发半湿着走出来,下身穿着黑色宽松长裤,上身是与之配套的长绒棉睡衣。 他的睡衣是那种开衫式的,有五颗纽扣。江屹一般洗完澡会穿一会儿,睡觉就脱了,除了和梁蓁一起睡的那天没脱。 江屹图省事,出来的时候一颗纽扣都没扣,给梁蓁看个正着。 他的睡衣微微敞开,那隐约露出的一片肌肤很白。梁蓁视力极好,隔着几米距离,依旧能清晰看到他紧致的腹部肌肉。 他的线条明显,中间那道腹沟很深,与横机交错,像两个相连的田字格。只不过田字格的外面两条竖杠被睡衣遮挡,若隐若现,有种朦胧的性感。 房间的白炽灯很亮,梁蓁注意到,一滴晶莹的水珠沿着阴影往下滑,渗入睡裤之中。 她愣愣咽了咽口水,还想细看,那片风光彻底隐在了睡衣下。 江屹不知道梁蓁什么时候进来的,硬着头皮强装镇定,侧过身扣上了纽,动作慌乱。 “……江屹。” 江屹又听见梁蓁叫他名字,是带撒娇的那种语调,他立马有不安的预感。 开了窍的梁蓁特别粘人,隔三差五想跑他房里睡觉,江屹虽喜欢与她亲密,但始终认为他们这一阶段最要紧的事情是学习,连接吻都只准周末。 恰好,明天是周日,不用上课。 梁蓁早就知道江屹“深藏不露”,之前用手隔着衣服检验过一次,但没敢掀开看。如今胆子大了,怎么样也得见见庐山真面目,梁蓁喊他:“江屹江屹。” 她反复念他的名字,一声比一声腻乎。 “嗯?”江屹绷着正经严肃的脸,装做听不懂,又要赶人,“阿蓁,你该回去睡觉了。” 梁蓁今天似乎很好说话:“你亲我一下我就走。” 她坐在椅子上,仰着脸噘起唇,眸子晶亮。 她的模样太可爱,江屹止不住笑了。 他扶着椅背弯下腰,侧着头,克制地亲了亲梁蓁的脸蛋,尔后便准备起身。 梁蓁等的就是江屹弯腰。 趁他凑近,梁蓁双手勾住江屹的脖子,不让他起来,拇指在他健全的左耳捏了几下,弯着眼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耳边的细微声令江屹一颤,等反应过来,唇已被她堵住。 江屹是个好老师,但梁蓁这个学生忘性大,隔了几天,吻技退步到原点。 她生涩地舔吻江屹,怕江屹又赶她走,火急火燎地抱着他啃。 大概因为刚洗过澡,他的嘴唇湿湿的,特别软。梁蓁尝到清新的柠檬薄荷味,是他牙膏的味道。 很甜,她止不住一口咬上去。 梁蓁啃咬的动作过于生猛,江屹唇上一痛,闷闷哼了一声。梁蓁听到声音,赶忙舔舔那细小的伤口,安抚小动物一般吮吸着江屹。 江屹在心底叹口气,扶住梁蓁的后脑勺,带着她接吻。 梁蓁在他不急不躁的轻吻下变得安静。 她攀着江屹肩膀起身,趁他专心接吻,右手悄悄抚上了他的睡衣——梁蓁还惦记着刚才看到的那一眼。 江屹感觉到梁蓁的分心,不满地咬住她的下唇,辗转厮磨,吮出黏腻的水声。 “嗯……”梁蓁晕乎乎地揪住江屹领口的衣料,他睡衣领口的纽扣没扣紧,梁蓁微微一扯便开了。 这下正合她意,梁蓁的手从第一颗纽扣划到最后一颗,停在下衣摆。 正准备撩起,被江屹抓个正着。 江屹低喘着气,喃喃:“阿蓁,别乱摸。” 梁蓁也喘,无辜眨眨眼,撒娇耍赖皮:“看一眼嘛。” 江屹摇头,瞥到她唇上水光,抬手用指腹抹了抹她的唇,又听见她委委屈屈地说:“江屹,你之前是不是看到我的了……小气,那我看看你怎么了,你身材好不给看呗。” 提起那次意外,江屹气势弱了。 “阿蓁……” 梁蓁还在喋喋不休,控诉江屹的罪名:“明明是你最开始偷亲的我,上次亲也是你主动的,你还看了我的胸……你占我便宜,你得让我占回来。” 她越说越可怜,唇上还有被江屹舔吻的痕迹,好像被他欺负了一样。 江屹败了,慢吞吞解开纽扣。 梁蓁计谋得逞,眸中闪过狡黠,热心地帮他一起解。 江屹僵住,她哪是帮他解,分明是借着解扣的由头,在他腹部乱摸。指尖点点碰碰,他泛起一阵痒。 废了好大一番功夫,五颗纽扣才全解开,江屹的整片胸腹全部显露。 “喔。”梁蓁发出她标志性的赞叹声。 夏天的时候,她家店里会有一些裸着上身的男性来买东西,但大多挺着肚子,毫无美感,梁蓁每次把头低得很低。 她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一个年轻男生的身体。 江屹脸嫩皮肤白,可肌肉一点不少。 谁知道他那么温柔如水的一个男生,衣服底下藏了具热情如火的身体。很反差,有种矛盾的张扬。 江屹有六块腹肌,线条分明。离得近了,比刚才瞟到的那一眼还要性感,梁蓁能看到肌肉随着他呼吸的起伏而变得松弛或紧实。 再往上瞄,胸前有道浅浅的沟壑,两颗小小的红果一左一右对称着,很挺立。 梁蓁的脸顿时烧起来,摸了摸鼻子,生怕自己流出鼻血。 心里念着:好粉…… 她没抬头,自然看不见江屹比她还要红的脸。 煎熬。 江屹接受着愉悦的折磨。 尤其梁蓁看那么认真,他僵得一动不敢动。她的目光仿佛有温度,江屹被看得微微发汗,澡也白洗了。 梁蓁忽然抬眸,很有礼貌地问:“江屹,我能摸一下吗?” 江屹不自在地绷紧了身体,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得到同意,梁蓁兴奋不已,手指小心翼翼沿着起伏的肌肉线条抚摸,从横线,再到竖线,用指腹描摹着腹肌轮廓。 羽毛挠过般的触感引起江屹极大的反应,尤其在她的注视下,他完全无法放松身体。 江屹沉沉呼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见江屹没有喊停,梁蓁大着胆子把手心贴在他的腹肌上,试着按了按,手感很硬,像块石头一样。 她不禁呢喃:“好硬啊……” 这话在江屹听来有另一番意思,江屹快炸开,鼻间不断呼出热气。 他低眸,明亮灯光下,梁蓁红扑扑的脸像水蜜桃,江屹几乎能见到她皮肤上细细的绒毛。 也许因为惊讶或感叹,她瞳孔很亮,莹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很适合接吻。 如果他此刻吻上去,便能无阻碍地将舌尖探进,把她唇牢牢堵住,肆意搅弄、缠绕。 江屹对梁蓁的欲望远超她所想,不然也不会在她还懵懂迟钝的时候,就背地里夺走她的初吻。 梁蓁嘴唇还在张着,江屹真的想那么做了,他也的确快硬了。 江屹深呼吸,猛掐了自己一下,勉强清醒过来。 好在梁蓁没有继续摸下去,江屹得以获救。他不动声色移开视线,收起自己不正经的念头。 打定主意,以后不能让她乱来了,他对她没有那么强的定力。 梁蓁其实很想拨一拨那颗粉粉的乳粒,但那动作实在太过分了,她怕江屹生气,见好就收。 房内一瞬安静,没怎么接吻,两人莫名其妙又开始喘气。 梁蓁忽地想起之前刷到过的一个用腹肌开瓶盖的视频,她好奇地问江屹:“江屹江屹,你能用腹肌开瓶盖吗?” 江屹:“……” 他都要紧张死了,她竟然还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江屹吐出一句话:“不知道。” 梁蓁极具探索精神,立刻从房间拿了一瓶矿泉水,一脸期待地看着江屹。 “你试试嘛,我想看看行不行。” 江屹接过矿泉水瓶。 他不晓得这种开瓶盖的行为有什么实质意义,可任哪一个男生被女孩子用这种类似崇拜的眼神盯着,都无法抵挡她的要求。 尽管江屹被摸得已经够硬了,但还是努力绷紧了腹部。万一表演失败,岂不是会辜负她。在喜欢的人面前,谦卑如江屹也有小小的虚荣心。 江屹吸了口气,手拿着瓶身,瓶盖对准硬起的腹部,迅速且用力地滚了一下。 瓶盖上的竖条纹与硬实的腹肌摩擦而过,瞬间松动。 梁蓁吃惊看着喷薄的肌肉纹理,十分捧场地拍手叫好。 江屹面无波动去捡掉落的瓶盖,松了瓶盖的矿泉水哗的一下翻倒,倒了他一裤子的水。 “……” 装逼失败。 帅不过三秒。 第二十七章意外抓鸡 江屹摆正瓶子,裤子已未能幸免。 洒出的水一部分渗入裤料,另一部分沿着他睡裤的纹路往下滴。 见状,梁蓁赶忙抽了几张纸巾,下意识想帮他擦裤子,就像初中那次他因为她摔倒,沾了一裤子雪水的时候一样。 梁蓁做的比想的快,脑子一抽,也忘记考虑那是多么敏感的部位,直接擦了上去。 而江屹裤子湿的最厉害的部分,是裆部…… 裤子很湿,她抽的纸巾一下子吸满了水,变得透明。梁蓁透过湿润的纸巾与薄薄的裤料摸到了江屹胯下的东西。 她一怔,感觉手中的物体鼓鼓的,一大团,形状摸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半硬着。 等意识到那是什么,梁蓁先是惊骇,而后好奇劲儿上来,收拢掌心捏了它一下。 它瞬间变得好硬,火热着在她手心里变大,将睡裤顶起一道嚣张的弧度,就差没从她的虎口钻出。 “阿蓁……” 梁蓁还想继续“实验”,听到江屹闷喘着叫了她一声,才害羞地拿开手。 江屹完全没想到她会那么做。 那一刹,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他几乎第一时间硬了。 她的手贴着湿透的睡裤,睡裤贴着他炙热的硬物,就好似她直接将他握在了手里。 江屹想死。 以为她发现错误后会立刻撤开,哪知梁蓁永远不按常理出牌,她紧握着按了按它。 下手有点没轻没重,可正是因为这份未知与刺激,江屹当即战栗了起来。 他的喉结滚了滚,肌肉不受控地绷紧。 江屹拼命抑制着自己,脑海中是无数个荒唐的梦境,梦里的她和现实一样贴心可爱,会问他,这样舒不舒服。 江屹硬得更厉害。 “对不起对不起……”梁蓁摆出个举手投降的姿势,讪讪道,“我脑抽了……” 江屹狼狈地支着帐篷,上衣敞着,额头冒着汗,嗓子干到说不出话。 梁蓁悄悄瞄向江屹,他胯下的蓬勃与半遮半露的腹肌照应,更性感了。 “江屹,你还好吗?”见他不说话,梁蓁又说,“我真不是故意的……” 江屹缓了一会儿,哑声说:“……没事。” 他的声音听上去不太正常,梁蓁关切询问:“那个,你要不要去……解决一下?” 男生勃起之后,应该能自己解决吧。 “……” 梁蓁这么正经地和他讨论这个,江屹羞愤极了。 他面红耳热,从齿缝里说:“它自己会下去。” 梁蓁“哦”了句,又说:“那你去要厕所看一看吗,还能不能用,有没有被我弄坏……” “……” 江屹第一次不温柔地把梁蓁赶出了房间。 - 自从意外抓鸡事件之后,江屹的阳台门成日紧锁。 这一片区治安极好,没有外来盗贼,他防的自然是家贼。 梁蓁哀怨,最近江屹既不让她去他房间,也不愿意和她亲亲了。他给的理由是要好好准备期末考,不能分心。 梁蓁自我安慰,反正期末考后就是寒假,到时候就有大把时间。 晚上,她准点准时入睡。 梦里,大雨瓢泼的树林,白衣飘飘的清秀公子在被一群人欺负。 红衣女侠梁蓁手执长剑,孤身将那些图谋不轨的家伙尽数打跑。 她跑去扶住虚弱的公子,问道:“你还好吗?” 公子想说话,猛地咳出了血。 梁蓁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惊人。 大雨倾盆,梁蓁带着发烧的公子回到小树林的木屋。 他的衣服湿透了,梁蓁只好帮他脱下。 梁蓁是个正直女侠,她是蒙着眼脱的,什么也没看清,只依稀记得他的屁股很翘。 公子在她的细心照料下转醒。 公子有耳疾,安静温柔,会烧饭,人又聪明又好看,梁蓁渐渐喜欢上了他。 某一夜,她偷偷跑去看河里洗澡的公子。 公子在草地上脱掉外衣,肌肉漂亮,亵裤下的尺寸也很可观。 大树后的梁蓁默默捂住发烫的脸。 就在公子要脱掉亵裤时,梁蓁眼前一黑,因鼻血流失过多身亡。 “叮铃铃——” “叮铃铃——” 女侠梁蓁艰难睁眼,伸出一只手按掉闹钟,把脑袋埋进枕头。 她都做了什么梦…… 梁蓁想要自杀。 那公子,顶得分明是江屹的脸,她还偷看他洗澡,她怎么跟个变态一样…… 还流鼻血死了,这是梁蓁最不能接受的。 她愤愤大叫一声,与此同时,隔壁的江屹打了个喷嚏。 梁蓁红着脸起床,手指抓了抓空气。 有一点她无法否认,他的尺寸,的确很……嗯。 第二十八章江屹吃醋 期末考结束后,迎来二十多天的寒假。 放假第一天,周朗约梁蓁去周边新开的电玩娱乐城。梁蓁不想去,问周朗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爬山。 梁蓁本来和班里一个玩得好的女同学小琪约定爬山,女同学临时有事,她便只能另寻伙伴。那头的周朗欣然同意。 “江屹呢?” 见到只有梁蓁一人,周朗不禁诧异,江屹竟然肯放梁蓁跟他两个人出来。 “啊,他去医院了。” 江屹每年都要去医院检查耳朵,测试听力。 梁蓁嘴快,周朗一问她下意识就说出来了,又赶紧找补一句:“他有个亲戚生病了。” 好在周朗没深问,这个话题很快过去。 两人都是健谈的人,一路也不会尴尬,聊饭堂难吃,吐槽古板的王主任。 梁蓁聊到王主任爱抓早恋的事情,周朗忽然话里有话地问她:“蓁蓁,你会早恋么?” 梁蓁吃惊地睁大眼,以为周朗发现她和江屹的事情,又想到王主任是他舅舅,怕他揭发,梁蓁连连否认:“什、什么啊,我肯定要好好学习的啊,怎么可能早恋。” 周朗挑眉:“你和江屹认识这么多年,纯友谊?” 说来奇怪,梁蓁和江屹互通心意后,其实并没有特别确认恋爱关系,仍旧以之前的方式相处着。 梁蓁不确定他们这算不算谈恋爱,但可以肯定早就超越了友谊。但在主任的亲戚面前,她需要撒个谎:“当然,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周朗笑开,表情轻松起来,响亮地吹了声口哨,心道江屹也不行嘛。 他的哨音吓跑了山间的鸟儿,梁蓁哈哈嘲笑他吹得难听。 周朗也不在意,故意吹声几个跑调的口哨,又引来梁蓁一番大笑。 到半山腰,梁蓁爬得气喘吁吁。周朗伸出手,分给她一只胳膊,梁蓁不客气地拽住他衣袖。 周朗暗搓搓拍了张照,发到朋友圈。 山不高,山顶有座小寺庙,据说这里的平安符很管用,梁蓁求了叁张。一张给江屹,另外两张给爸爸妈妈。 周朗算是知道她为什么大费周章来爬山了,他睨着梁蓁手上的东西调侃:“你来这进货了?” 梁蓁嘿嘿一笑,和他亲情推荐:“这里的平安符很有用的。” “那你怎么不给自己也来一张?” 梁蓁摸摸后脑勺:“那不是显得我太贪心了么,万一不灵了怎么办。” 周朗并不信神佛,闻言,为梁蓁求了张,“你那份算我的。” 梁蓁感动收下。 山风寂静,周朗突然道:“蓁蓁,我……” 梁蓁没听清,被天边浮云吸引:“你快看那里!” 周朗把话咽下,随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遥远的天边,卷积云层层迭迭,如碧海中的涟漪。 周朗微笑,反正总有机会说的。 返程时,周朗让自家司机先送梁蓁回家。 两人在梁蓁家路口告别。 周朗望见不远处阳台上的少年,忽地坏笑了下,对梁蓁说:“别动,你头上有虫子。” 梁蓁吓死,当真站着不敢动。 “在、在哪里?” 周朗拨了拨她头发,成功看见阳台上的少年冷了脸。 他抿唇:“好了,我帮你拿掉了。” 梁蓁又是一番道谢。 周朗还想说什么,阳台上的人已经下了楼,渐渐向他们走来。 周朗欠揍地笑了笑,与梁蓁道了别。 街道尽头,橘红色的夕阳将天边灌醉,微醺的浮云散成几团。 梁蓁转身见到江屹,“诶,你这么早回来了啊。” 他去市区的医院检查,梁蓁以为要弄到很晚。 “嗯。”江屹牵她手腕,“怎么不回我信息。” 梁蓁掏出黑屏的手机,吐了吐舌头,“没电了。” 说完,又抬手摸摸他的耳朵,问:“检查怎么样?” 江屹耳朵一痒,扣住她乱动的手,“老样子。” “另一只呢?” “也是老样子。” 梁蓁很乐观:“那就是好事呀。” 没有变坏,对梁蓁来说就是好事。 江屹假装若无其事地问:“你和周朗去爬山了?” 其实梁蓁早在手机上和他说过,江屹在医院检查的时候收到信息,脸都黑了。 “小琪不是有事嘛,刚好周朗找我,就叫他一起了。” 梁蓁一五一十说完,平安符还没掏出来,姜少梅就喊她吃饭,她便打算晚上再送。 江屹心里酸溜溜的,他们去爬山,周朗送她回来,发那种朋友圈,还摸她头发。 他只是一天没见梁蓁,怎么家给偷了个底朝天。 江屹没等梁蓁来找他,趁着夜色先一步去梁蓁房间。 梁蓁拿着吹风机出来开门,湿发披着,让他先等一下。 江屹没等,进到洗手间,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梁蓁刚好手酸,舒舒坦坦享用他的服务。 淡淡的洗发水香送到江屹鼻尖,江屹又想起周朗摸梁蓁头发,他离她那么近,是不是也能闻到她身上的气味。 梁蓁摆弄着洗手台上的牙杯牙膏,跟江屹分享今天的事:“江屹,我跟你说哦,那山上的平安符很管用,我给你……” 吹风机声音太大,梁蓁又是背对着江屹,江屹没听清。 他关了吹风机,低声问:“阿蓁,你说什么?” 梁蓁重复一遍,又接着道:“周朗他问我们是不是纯友谊……” 镜中少年的嘴角垮了下来,梁蓁没看镜子,自顾自继续说:“……周朗他送了我……唔……” 梁蓁的身体忽然被江屹掰正,他的唇覆了上来,堵住剩余的话语。 周朗周朗,江屹关吹风机不是为了听她说周朗。 有十几天没亲吻,梁蓁第一时刻是懵的,她仰着头后退,腰背硌到了洗手台,便没法再退。 江屹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侧着头亲她。 第一下吻得有些重,发觉她后撤的动作,又改为温柔地贴吻。 江屹牵着梁蓁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让她抱抱他。 她的发尾还在滴水,湿湿嗒嗒的。江屹五指插进她半干的发根,挠小狗一样摩挲着梁蓁。 梁蓁渐渐反应过来,不甘示弱地咬他,她一张开嘴唇,江屹的舌头顺势探了进来。 好狡猾。 梁蓁被湿软的舌缠得腿软,向江屹靠去,手搂紧了他的腰。 门半掩着,密闭的空间给了两人安全感,声音也在这里放大。 镜子映出紧拥的少年和少女,背着家长偷偷在洗手间接吻。 空气在流失,气温在升腾。愈吻愈烈,梁蓁感觉他那根东西又立了起来。 他总算放开她。 “江屹,你怎么总是起反应。”梁蓁喘着气与他耳语。 江屹有点尴尬,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 梁蓁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题:“周朗问我和你是不是纯友谊。”她顿了几秒,疑惑地问,“江屹,我们现在算谈恋爱吗?” “那不然呢?”江屹有点生气,咬她下唇。不是谈恋爱,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接吻。 梁蓁“唔”了一声,轻轻扬唇:“我不是想确认一下嘛。” 江屹垂眸,抱着梁蓁的腰,低低说:“阿蓁,不要和他单独出去。” “嗯?谁,周朗吗?”梁蓁歪着脑袋,在她看来,和周朗出去是和小琪出去一样的,没什么不同,她略微迟钝地思索着江屹的反应。 “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啊,就是普通朋友。”梁蓁戳戳江屹的脸,“江屹,普通朋友你也吃醋呀。” 江屹把脑袋枕在她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嗯。” 梁蓁想法天真,江屹看得清。他打了个比方:“如果你看见我和于雪凝去爬山,她还送我回家,你会高兴吗?” 梁蓁拧了下江屹胳膊:“你敢。” 江屹委屈:“所以你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吗。” 梁蓁想了想,虽然她和周朗光明磊落,但从江屹的角度来看,女朋友和别的男生单独出去,好像的确不太好。 “知道了。”梁蓁了然地点点头,踮起脚,安慰般亲了亲他的嘴唇。 江屹又嘀咕:“你想爬山,干嘛不等我一起。” 他的话提醒了梁蓁,梁蓁从裤兜里摸出平安符,递给江屹。 “江屹江屹,希望你永远平安快乐。”她弯着笑眼。 江屹捏着那手里的东西滞住,轻声问:“是为了给我求这个么?” “对呀。”梁蓁说,“我想着吧,你去做检查,那同一时刻我在另一边为你祈求平安,那是不是会比较灵验。” 江屹心热热的,有点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想跟小时候躲在被窝里偷偷哭的小江屹说,他现在有人在意,有人惦记,非常非常幸福。 江屹小心收好东西,轻轻地说:“笨蛋阿蓁。” “你才笨呢,我期末考进步了。”梁蓁嘟起唇,“要再奖励我一个亲亲。” 之前被江屹勒令禁止,现在她要亲个够。 江屹捧着梁蓁的脸亲吻。 他一刻比一刻更喜欢她。 没吻几下,抵着下腹的那物更硬了。 一般这时江屹会开始赶人,但现在他想和梁蓁多抱一会儿。江屹靠在梁蓁肩上,双手环住她的身体,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梁蓁揉了揉江屹的头发,在他耳边叽里呱啦小声说话。 两人面对面抱着,梁蓁能明显察觉他身体的变化。她牵住江屹的手,瞄向他的手环,心率108。 梁蓁突然有一个坏念头。 她将江屹的手牵到唇边,啵唧亲了一口。江屹羞涩地动了动脑袋,心率上到110。 须臾,梁蓁悄悄用大腿根蹭了蹭鼓鼓囊囊的那团,果然听见肩颈处变得更沉的呼吸。 再看心率,120。 好玩。 梁蓁还想继续试,江屹咬住她脖子警告道:“阿蓁,抱一会儿,别乱动。”末了补充,“让它自己下去。” 梁蓁不肯,她找到了新乐趣,提出大胆的想法:“江屹,你老憋着不会憋坏吗,不然我帮帮你?” 她说着,真的把手往下伸。 江屹的确该叫120求助了。 第二十九章用手摸他 “……阿蓁。” 江屹想叫停,但为时已晚。不知天高地厚的梁蓁已经碰到了半硬的那物。 她惊奇地用手指轻轻戳着,指腹在上面划来划去。 下体细微的触感如棉絮拂蹭,江屹被挠得痒酥酥的,当即要逃跑。 “你别走。”梁蓁把江屹拉回来,勾住他脖子,“江屹江屹,你就让我试一试嘛,好不好?” 梁蓁也很害羞,但对于新事物的好奇和刺激占据了主导。 尤其做过那个梦之后,她对他的那东西越发好奇,想知道到底长什么样。 梁蓁只在那种小广告弹窗页面中见到过图片,观感不太好。她忍不住想,江屹的是不是也这么丑。 可江屹还是不愿意,说要回自己房间。梁蓁心急了,一下隔着裤子抓住帐篷的最顶端。 那刹,江屹倒吸了一口气,顿在原地滞了几秒。 一瞬安静,梁蓁和江屹都没说话,只有手指与裤料摩擦的轻微声响。 梁蓁懂了,那东西是开关,抓住后江屹就变成了木头人不能动。 她也很不好意思,可江屹的身体对她来说有天生的吸引力,梁蓁好想知道这每次抵着自己的硬物,到底是可爱的,还是可怕的。 “江屹,我能摸一下吗……”她认为自己得询问主人的意见,尽管她的手已经放在上面。 主人不说话,憋得满脸通红。 梁蓁以为是她弄得不对,涨着脸,梗着脖子说:“江屹,我、我会轻轻的,保证不弄疼你。” 梁蓁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保证,她根本没弄过,她在胡说八道。 江屹将脸埋进梁蓁肩颈,像是把自己藏起来,怕她看见他满眼的欲色。 他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她…… 日日防,防的其实不是梁蓁,是龌龊的他自己。 江屹好想和梁蓁有亲密接触的机会,一点就燃的年纪,哪可能受得了诱惑。 他曾数次在深夜里谴责自控力极差的自己,思索着过早和她坦白心意,是否是一个错误。 他矛盾又纠结。 江屹脑中闪过许多画面,最后定格在周朗朋友圈的图片上,忽地心被揪住,剧烈动摇。 某种念头冲了上来,似利剑斩断那些纷繁的考虑。江屹放弃与自己较劲,最后还是依从本心,选择了沦陷。 江屹泄了气,妥协。 “你摸吧……” 声音极低,带着颤音。 得到许可,梁蓁的胆子更大了。她沿着帐篷支起的形状往下摸,须臾停住,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害怕江屹抵触,又小心翼翼观察他的反应。 江屹给不出反应,他只能咬着牙,艰难吞下喉音。 江屹虽乖巧懂事,但他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有一种奇特的叛逆,那就是不穿秋裤。大冬天,也只穿条普通厚度的裤子,不知道在做什么固执的坚持。孙美华说过他好多次,买来给他也不穿。 这也使得现在这个局面变得愈加难熬,江屹能明显感受到她的手隔着裤料抚摸他。 有阻碍,但不多,那模模糊糊的触碰很要命。 江屹作茧自缚,把头埋得更低。 梁蓁判断他的举措为羞涩,没喊停,那应该挺喜欢她这么摸的。 她愈加放肆,从顶端徐徐摸到逐渐裆部深处。 每摸一寸,她的脸就红一分。 怎么这么硬…… 梁蓁不敢低头看,只凭着手中的触感一点点想象下面的情况。圆柱的形状,好长一根,最下面是两颗肉球,软硬适中,摸起来手感不错。 江屹乖乖任她摆弄。 他要舒服死了,她的手那么软,随便摸一摸,他就硬得发抖。 几度想走,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对梁蓁毫无抵抗力。他的性器更是,每次稍稍和她接触,它就要在她面前丢脸。 梁蓁竭力抓住前半截,刚收拢掌心,肩上传来一声闷哼:“别……” “嗯?”感觉他不太好受,梁蓁烫着脸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江屹,弄疼你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做……你得告诉我。” 江屹缓了下,才哑着声说:“阿蓁,别抓这么紧……” “哦哦。”梁蓁很听话,松开一些。 富余空间变多,江屹的下身不受控制地胀大,在她手中颤抖。 梁蓁讶异,她原以为他已到极限的尺寸,没想到还能继续变粗,这又触及到了梁蓁的知识盲区。她没羞没臊地问江屹:“江屹,我能看一眼吗?” 洗手间的灯光闪了闪,似江屹心在颤。 江屹不作声,憋了半天,吐出两个字: “……很丑。” 梁蓁无理取闹:“不管,就要看。” 她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 “江屹江屹……” 梁蓁甜甜的声音喊得江屹头皮发麻,江屹失措至极,极其狼狈地又胀大了些。 “阿蓁,它真的很丑……” “没关系,江屹,我想看嘛。” 撒娇没起效,梁蓁便用强的。 她眨眨眼,把人推到墙上,十分流氓地说:“裤子脱了,我要看小小江。” 她说着,还用手揉了一下,江屹被激得差点直接缴械,彻底败下阵,喘着气缓了一会儿。 他没说话,只是看了梁蓁一眼,梁蓁知道他同意了,弯着唇角道:“我做好准备啦。” 江屹靠着瓷砖壁,眼眸湿沉。梁蓁眼神催促他,他只好硬着头皮,捏着自己的裤带,一点一点往下拉。 褪到胯的位置,想起里面还有一层布料,索性捏住两层布料一齐扯。 他的动作实在太慢,梁蓁等得心脏直跳到喉咙根。 她的头发还没干透,发尾的水滴吧嗒落在地砖上,在安静的洗手间里清晰可闻。 视线中,江屹的性器前半截被布料压着,根部渐渐露出。 她发尾的水珠又落了几滴,梁蓁跟着声音做了吞咽的动作,目不转睛盯着江屹半遮半掩的胯下。 等到江屹脱到大腿根,那根炙热的硬物几乎弹着蹦出来。 梁蓁吓了一跳,脸颊涨热到极点。 她挡住了光线,他的性器笼罩在阴影中,看上去黑乎乎的。梁蓁退开半步,光落了下来,她重新低头看。 江屹没脱完全,裤子卡在大腿上堆迭着,刚好露出完整的性器。 卫生间的灯很亮,梁蓁得以窥见全貌。 江屹的阴茎高高立着,茎身颜色偏深,但顶部粉红,有一点湿润。他勃起状态下的性器并不是直愣愣的,有微微上翘的弧度,又粗又长,看上去十分骇人。 梁蓁打量得仔细,甚至能看见上面错落的经络,她的瞳孔不禁放大。 盯得久了,它忽地上下动了动。梁蓁慌乱抬起头,跟江屹告状:“它、它吓我……” 江屹说不出一句话,他觉得自己快疯了,赤裸在外面的那部分昂扬着,是从未有过的兴奋。 他的理智断了线,眼底的私欲愈加浓烈。 江屹难耐地滚了滚喉结,低敛着眸纠正:“不……它喜欢你。” 说完,下面又动了一下。 梁蓁不敢看了,把头抵在江屹胸膛,嗫嚅道:“呜呜……真的好丑……” 江屹遭到嫌弃,有些受伤,又听到梁蓁说:“但也还可以接受……” 外面突然下起一阵雨,淅沥沥敲打着阳台。屋外升腾起朦胧的雨雾,袅袅如烟。 黑漆漆的街道湿润泥泞,晚归的路人撑伞慢行。 小城的雨夜安逸静谧,少年的心蠢蠢欲动。 “阿蓁,你还摸吗……” 第三十章再快一点 方才分外勇敢的梁蓁见到实物之后怂了许多,谁让好看的江屹裤子底下藏了那么吓人的东西。 但她又想到是自己先提出这个过分的要求,现在反悔很不负责任。 简直进退两难。 梁蓁揪着江屹衣服,如实相告:“江屹,我有点害怕……” 她的局促令江屹反而放松了几分。 江屹无法否认,他对梁蓁有极度的渴望。 尤其在这一刻,她离他的滚烫只有咫尺距离,江屹恶劣的内心便开始作祟。 江屹亲了亲梁蓁的头发,牵住她的手。 听见自己狡诈地诱哄道:“阿蓁,你想摸吗……” 口气异常绵柔,甚至给了她放弃的选择。 “……如果太害怕,就不弄了。” 他的声音好温柔,梁蓁为自己的半途而废愧疚。她捂着脸,用头发蹭他下巴,害羞地说:“你教教我……” 江屹求之不得。 “好。” 他的声音些许沙哑,所有顾虑仿佛随着裤子的褪下一齐被抛却脑后,江屹任凭欲望操纵着自己,堕落到无法自拔。 他牵着梁蓁的腕部慢慢向下。忽地,楼下传来几声交流,梁蓁吓得缩了缩手。江屹停顿片刻,吻她耳朵,低喃:“……不怕。” 手继续往下。 外面雨雾迷蒙,楼下语笑喧阗。 周遭安静,也不安静。 梁蓁屏住呼吸,感觉手背触碰到了发热的硬物,她试着摸了摸。 雨下得更大,室内亦能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 梁蓁耳朵动了动,捕捉到掩在雨声中的江屹的喘息,很低,似乎还带雨的潮气。 “阿蓁……”江屹嗓音发干,叫她的名字。 这一声像哄人,又像求饶。 梁蓁忽地懂了他的意思,鼓起勇气,慢吞吞抓住柱身。 握住的时候才知道,比看着还要粗,她几乎圈不住,但仍努力收拢,用五指包裹着全部。 跟隔着裤子摸的感受不一样,没有任何布料的阻拦,梁蓁实实在在地摸到了他的性器。很硬的一根,有点热,她稍稍收紧,感觉捏不太动。 “嗯……”江屹发出一声低哼, 梁蓁辨不清他是痛苦还是愉悦,想起他不让她握太紧,又微微松些。 她的手偏凉,摸着热乎乎的肉物,心里竟然不排斥,还敢好奇地垂头端量。 视野里,她握着一根吓人的肉柱,深与浅交织,软与硬碰撞。 因着她的注视,江屹下体更硬。 梁蓁亲眼见着手心被撑开,带了点哭腔说:“它、它又变大了……” 江屹把她脑袋按进自己怀里,“要是怕的话,就不要看了。” “……好。”梁蓁闭上眼睛,靠在江屹肩窝,细声问,“江屹,要怎么做?” 江屹的手从她的腕探到她的手背,由此,他握住了梁蓁,梁蓁握住了他的欲望。 江屹偏过头亲梁蓁耳朵,非常小声地说了句,阿蓁,对不起。 屋外雨势渐猛,溅落的水声越发清脆,雾气流动,氤氲漫天。 江屹带着梁蓁上下动了动,缓慢地套弄起来。 他锁着眉头,呼吸一点点急促,一边弄,一边吻她侧边的发。 梁蓁根本不敢抬头,由着江屹动作,听到他低沉的喘音,体内和他一样溢出奇异的暖流。 “江屹,我好像会了……”梁蓁申请独立完成。 江屹允了。 梁蓁的头依旧埋着,发丝散在江屹脖颈。 明明还是害怕,却仍然勇敢地握着,学着他刚才那样,前前后后地磨动。 他的喘声更重,脖间起了根青筋,像是极力抑制着什么。 梁蓁摸到湿润的顶端,借着那一点黏稠的液体撸动柱身。有润滑后,她的动作更加顺利,手中炙热的物体愈加硬挺。 梁蓁是个勤学好问的学生,认真地问:“江屹,这样舒服吗?” 江屹,这样舒服吗? 梦里她也曾这样问过他。 江屹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的理智早已被迷乱的欲望吞噬,意识也飘到了云间。 江屹迷迷糊糊,说了梦里的回答:“宝宝,再动快一点。” “嗯?” 抓着硬物的手一顿,梁蓁睁大眼睛,“你说什么呀……” 她蓦然攥那么紧,江屹疼得闷哼一声,也回了神。 低眸,她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和他对视,头顶的灯映照在她眸中,像懵懂的星子。 卑劣的内心已经暴露,江屹干脆破罐子破摔,又重复了一遍:“宝宝,再快一点……” 梁蓁这回听得清清楚楚,羞得面红耳赤,嗔道:“江屹,你好肉麻啊。”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可爱得无可救药。 江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抛却最初的忸怩后,他现在的脸皮厚如城墙,江屹拣各种好听的话哄她:“阿蓁,宝宝,动快一点,好不好?” “你、你……”梁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声音都被他弄得软绵绵,“你肉麻死了。” 语毕,她噘起唇,调皮地磨了磨江屹下面:“哼,你求我啊。” 江屹被她这下弄得措手不及,齿间溢出颤颤的喉音,闷着声音求她:“阿蓁……求你了。” 梁蓁心情大好,加快磨动的速率,毫无章法地揉搓着。她瞥到下面两颗肉囊,热着脸贴心询问:“下面那个……要摸吗?” 江屹靠在她肩上,“嗯”了一声,闭上眼补充:“宝宝,用另一只手摸……” “你要求好多。” 梁蓁一手抓着那根火热,另一手沿着肉棒一寸寸抚摸下去,探向悬于根部的肉囊,不知道什么样的力度合适,只好谨慎地轻揉。 那里不像他的阴茎那么硬实,她直觉它是脆弱的,不敢乱来,仅用柔软的掌心包裹住,摸完一颗,又去抚慰另一颗。 小心翼翼的动作令江屹闷喘了一声,舒服得浑身发抖。 愉悦的快感直冲云霄,江屹居然第一次这么快有射精的冲动。但他故意憋着忍着,想多延续一会儿这份澎湃的颤抖。 潮湿静寂的雨夜,隐秘的房间一角,他们在做着无人知晓的亲密探索。 气息愈重,江屹忍得眼圈发红,终于在她耳边求饶:“宝宝,慢、一点……” 他呼出的气流似滚烫的糖浆覆落在梁蓁耳廓,梁蓁眼睫轻眨,放缓了动作。 面前的镜子中,两人相拥着不动,只有下面一双小手在上下起伏。 雨声依旧响着,细听之下,才能辨清他们的呢喃。 “江屹,这样可以吗?” “……嗯。” “江屹,你真的好硬哦。” “……” “江屹,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快了。” “江屹江屹……” “宝宝,不要一直说话。” 梁蓁委屈:“可是我手酸了。” 江屹亲她薄薄的眼皮,抓着她的手缓慢抽撸,又哄又骗:“宝宝,再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梁蓁难为情地撇开脸,“别这么叫我,真的很肉麻诶。” 江屹不语,他快忍到极限,握她手的力道不由变重。 龟头在两人一齐的动作下越发湿润,江屹呼出滚烫的热气,手中速度由慢至快。 梁蓁被他的气息点燃,也安静了下来。下腹有一种陌生的酸胀,让她想夹紧双腿。 为什么明明是在帮他,她也不停发热。 手酸不已,梁蓁从没觉得江屹这么坏。 说好的“一会儿”,却不知过了多少个“一会儿”,还一直在他耳边说,宝宝,抓紧一点。 她不让叫,他叫得更起劲,梁蓁便攥他更紧。 江屹被那一下爽到,动得更猛,夸她,阿蓁学得好快。 梁蓁很受用,也不和他计较别的了。 到最后,江屹咬着她的耳垂,战栗着说:“宝宝,我要射了……” 说完,带她的手狠撸几下。 江屹松了精关,发着颤,泻了出来。 屋外雨小了些,滴滴答答,似夜旅人的低语。 江屹第一次知道,原来冬雨,也是缠绵的。 第三十一章再梦江屹 连续剧一般,梁蓁又续了上次的梦。 她复活重生,可公子已遁入佛门,远离红尘。 梁蓁气得直跺脚,明明那么腻人地叫她宝宝,现在居然出家当和尚了。 她愤愤不平,直接将他从寺庙抓来当她的压寨相公。 公子见到梁蓁后怔愣不已,原来公子是以为她去世了,才不想踏入红尘。梁蓁再度高兴起来,压着公子亲吻,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别害羞嘛,我都看过啦。”梦里的梁蓁猛如虎,直接去脱他的亵裤,还敢伸进去乱摸。 公子被摸得急了,反压在她身上,梁蓁便垂手揉他屁股。 公子的屁股没有她想象中的好摸,梁蓁撇撇嘴说,你的一点也不软,你摸摸我的。 梁蓁带着公子探进自己衣内,公子不肯,她便强迫他,还问他,是不是比你的软。 公子低“嗯”了声,梁蓁骄傲地挺起胸膛。 她一挺胸,公子的手便全然包裹住那团丰盈,梁蓁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 红烛熄灭,梁蓁眼前黑了,下腹淌出一股暖流。 没到最后一步,她猛然睁开了眼。 一摸内裤,竟然真的微微发湿。 “啊……”梁蓁哭丧地叫了声, 楼下姜少梅听见,喊她:“蓁蓁,醒了就来吃早饭。” 梁蓁装死。 她怎么又做春梦了。 这次更变态,直接用强的了。 “呜呜……”梁蓁哭唧唧地去厕所洗内裤,上次把江屹送出门后,她也在洗内裤。 没到春天,她怎么跟发情了似的。 还是因为江屹这几天不在,她太想他了。 江屹上周回奶奶家了。 他的父母都是长溪人,后来一起去省城发展。父亲去世后,母亲便想着搬回来。 江屹每年都会回奶奶家住一阵子,他奶奶家在长溪下面一个偏僻小镇,离这有一两个小时车程。 再过几天就是过年,过完年,江屹就会回来。 梁蓁算着日子,哀叹一声,寒假那么短暂,他们竟然还有一半时间见不到。 梁蓁洗着内裤,安慰自己,这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就像江屹对她有生理冲动一样,这并不羞耻。 梁蓁现在想通了,落难公子和正义女侠喜结连理,才是他最好的归宿。他们没有伤天害理,就算做一些常规外的事,也该是被许可祝福的。 虽然这么说,但想到上次她用手帮江屹解决,梁蓁还是止不住脸红。 江屹到后面把她手都攥红了,还骗她说很快,结果磨了那么久…… 射出来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在抖,梁蓁才知道,原来男生的精液可以飞那么远…… 梁蓁被他弄得好几天都欲火焚身,她发誓,她迟早要像梦里那样把江屹吃干抹净。 江屹不在的日子,梁蓁打游戏也不得劲,只好给江屹发消息解闷。 梁蓁:[江屹,我作业写完了 /图] 江屹:[宝宝好棒。]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江屹彻底变了,变得更温柔,更直白,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 梁蓁受不了他这么腻歪,立刻打字控诉。 梁蓁:[……不准这么叫我!!!/扔大便] 江屹:[蓁蓁宝宝gt;3lt; /亲亲] 梁蓁:[………………] 到底谁才是叁岁宝宝…… 隔了几分钟,梁蓁又给他发消息。 梁蓁:[江屹,我游戏过不去 /图] 梁蓁:[江屹,我找到了一张没玩过的卡带!] 梁蓁:[江屹江屹……] 江屹:[阿蓁,我四号回。] 梁蓁:[谁问你什么时候回了!] 梁蓁绝不承认。 - 当晚,梁蓁洗了澡,去阳台晒衣服。 忽地,看见旁边的房里有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她一惊,猫在墙后给江屹发消息。 梁蓁:[江屹!你家里进贼了!] 江屹没第一时间回。 梁蓁心急如焚,拨去电话。 铃声自隔壁房内响起,梁蓁惊奇探出脑袋。 房间灯亮了,门被打开,少年清瘦的身影笼在半明半暗中,嘴角挂着笑意。 电话被接通,手机里的声音和面前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笨蛋。” 梁蓁倏地亮起眼,晃晃悠悠地爬墙,朝着江屹来了个飞扑。 她刚洗过澡,沐浴露的清香和夜风一齐扑进江屹怀里,江屹后退了半步,稳稳接住人。 一霎,他微微顿住。她穿的睡衣,里面没穿内衣。 怀里人根本没想那么多,叽叽喳喳地问:“江屹江屹,你不是四号回来吗?” 不过几天没见,梁蓁感觉他又变帅了。 江屹摸了下梁蓁的头发,他和孙美华说有寒假作业没带回去,怕写不完,所以先回来拿。 “那你明天还要回老家吗?”梁蓁问。 “明天下午回去。” 梁蓁抱着江屹的腰:“江屹,那我晚上要和你一起睡。” - 晚上还有一更,加完600珠的更后面应该不会加更了。因为我卡文卡了五六天,全靠存稿活着,很崩溃(?_?) 这篇文感觉凉凉的,看的人很少,现在打算日更到下榜,努力尽早完结…… 最后谢谢每一位投珠留言的宝贝!-? 第三十二章胸压扁了「Рo1⒏red」 江屹自然不同意,梁蓁装作无所谓,“那好吧,我就在你这待一会儿,晚一点回去。” 她的小算盘打得精细,以退为进,到时候赖着不走就行了,他还能把她丢出去不成。 梁蓁嘿嘿一笑,把江屹赶去洗澡,预备在今晚对他做一些过分的事情,至于具体是什么,梁蓁还没想好。 梁蓁虽然心里想着要占江屹的便宜,可她是个怂蛋,只好借点外物壮胆。 于是趁着江屹洗澡的时间,梁蓁回家偷了一罐啤酒。 她没敢喝太多,小半罐壮壮胆而已,喝多了怕说出什么羞耻的话,那可就丢人了。 …… 江屹一出来就闻见股淡淡的酒气,身形微不可察地滞了滞。 椅子上的小酒鬼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瞅见心上人洗得干干净净,两眼似车头的灯骤然亮起,闪烁着星星。 梁蓁舌头打结,作花痴状:“江、江屹,你好帅喔……” 江屹没听她的马屁,径直走到书桌前,晃了晃桌上的酒罐,只剩叁分之一。 他语气严厉:“干嘛突然喝酒?” 梁蓁托着腮思考了一下,片晌,想出了答案。 她扬起红润的脸蛋,咧嘴:“当然是为了——勾引你!” 说完,又否认,“不对不对,是吃掉你。” “啊,也不对,让我想一下。” 梁蓁蹙眉思考,脑袋里冒出白衣公子的亵裤,猛然拍桌。她想出来了,她要摸江屹的屁股! 梁蓁嘎嘎一笑,拿出了梦里抢压寨相公的架势走向江屹。 但由于酒劲上来,她左脚踩到了右脚,非常夸张地把自己绊倒了。 梁蓁尖叫一声,重心不稳,整个人直直往前摔。 江屹吓了一跳,想要扶她,然而手一伸出去,面对的是她胸的位置。江屹紧急收回,干脆用身体给她做了肉垫,如同数年前她骑车摔倒那次。 嘭的声,两人同时闷哼,眼冒星光。 好在江屹身后是床,他们不至于摔到地板砖上。 江屹头昏脑涨之际,胸膛被绵软挤压的感觉先一步抵达脑中,意识到那是什么,他倏然僵住 床微微下陷,梁蓁趴在江屹身上,脑袋垂在他颈边。 江屹听见梁蓁低声的呜咽,他紧张起来,以为梁蓁摔疼了,问道:“阿蓁,还好吗?” “呜呜……”梁蓁抽抽噎噎,伤心欲绝。 江屹心更慌,“阿蓁,怎么了,哪里疼?” 他微微起身,想查看梁蓁的情况,而后听见她带哭腔的声音:“江屹,我的胸压扁了……呜呜……” 江屹哭笑不得,连责怪她的念头都没了。 梁蓁哭了几声,倏然闻到一阵清香,渐渐安静下来。她扒着江屹肩膀,循着香味在江屹身上嗅来嗅去。 天花板的灯直照着,晃得眼睛酸,江屹眼眸半敛。 视觉的封闭放大了江屹其余感观。颈侧是她垂落的头发,她轻轻一动,发丝挠蹭过他的皮肤,痒到无药可救。 江屹热了起来,艰难起身,下一瞬,又被梁蓁按回床上。 “别动……”梁蓁在他脖颈深吸一口,色眯眯地说,“啊,江屹,你好香……” 江屹被她吸得浑身一颤,哑声道:“阿蓁,别闹。” 再让她这么下去,江屹直觉要出事,他紧急把梁蓁扶着坐起。 梁蓁不情不愿,但仍没忘记自己今晚的任务。她晕乎乎牵着江屹站起来,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往江屹身后窜。 江屹注意力全在不让梁蓁摔倒这件事上,根本没想她另一只手的去向。因此梁蓁的手顺利偷渡到江屹的臀部,她在江屹惊恐的眼神下,吧唧捏了他的屁股。 “……阿蓁!”江屹叫了一声,扣住她手腕,脸不知是因生气还是羞赧,一路红到脖子根。 他的声音有些大,梁蓁瞪他,以同样的音量吼回去:“你凶什么凶!摸一下怎么了!” 江屹登时说不出话,涨着脸,有羞有愤,更多的是无奈。 他轻轻叹口气,揉了揉小酒鬼的头发,低低地说:“阿蓁,不要老是这样嘛……”江屹撇过脸,像是喃喃自语,“我也很害羞啊。” 听到江屹的话,梁蓁歪了歪脑袋。 他的耳尖红红的,好像受过欺负,梁蓁看着,又回味刚才那一下。 手感蛮不错,还挺有弹性的,比梦里的好摸。如此说来,她的举措好像的确不太好。 梁蓁自我反思了会儿,尔后凑近江屹说道:“好吧,对不起江屹,我让你摸回来就是了。” 梁蓁挺起胸脯,一个邀请的姿势。 她一挺直腰板,胸前的睡衣便隆起两座小山丘的形状,两个小圆点若隐若现。 江屹呼吸一窒,被她弄得口干舌燥,决计以后再也不让梁蓁碰酒。 见江屹毫无动静,梁蓁瘪下嘴,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摸,你嫌弃我是不是。” “没……”江屹转移话题,“阿蓁,你该回房间睡觉了。” 梁蓁才不管他的话,抱住江屹,拿胸口蹭他,“江屹江屹,想要你摸一摸我……” 江屹浑身发烫,那团绵软快把他抵压至窒息。奇异的燥热自体内奔流,在凉如水的冬夜,将他炎炎炙烤。 屋外夜幕沉静,月色缥缈,似一袭轻纱。 江屹喉结动了动,亲亲梁蓁的额头,柔声道:“宝宝,你喝醉了。” “乖一点,不闹了。” 梁蓁摇摇头,面颊染着酡红,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很小声地说:“没有醉……是故意的,想让江屹摸一摸我……” “因为梦里,你摸得很舒服……”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第三十三章揉一揉胸 梁蓁借着酒意把心底话说了出来,语毕,又害羞地将头低下。 江屹被她蹭得面红耳热,他怎么可能会不想…… 只是看一眼,就在梦中数次幻想全貌。可她喝了酒,并不完全清醒,江屹怕她醒来会后悔。 因为太喜欢她,江屹总是陷入这种矛盾。 梁蓁还在等待,“好不好嘛,江屹江屹。” 她用了撒娇的语调,黏黏糊糊的,尾音都带甜。江屹轻易动摇,眼睫颤抖。 梁蓁见状,使出最后杀招。她踮起脚,靠近江屹的左耳,那是他唯一能获取声音的渠道,梁蓁知道他那里有多敏感。 江屹不知道她想干嘛,偏过头,正欲开口,耳垂被梁蓁一口咬住。 脉搏剧烈跳动,空气在此时变热。密密麻麻的酥痒由耳朵向体内漫开,江屹触电般颤抖了下,听见黏黏的水声。 她在舔他左耳的耳垂。 吮一口,舔一下,不多时,那片粉色泛起水光。 江屹被撩得不行,一颗心又软又轻,低头吻她嘴唇。 两人在夜里拥吻,周围萦绕着淡淡酒气,还有沐浴露的清香。 阳台刮起风,屋外的温度在降低,室内却热烈如火。 江屹把梁蓁压在书桌前深吻,舌尖抵进去,尝到微苦的酒味也不反感,抚着她的脸颊,如何吻都不过瘾。 梁蓁被亲得腿软,手向后撑着桌面,也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在装醉还是真醉。她现在心底只想让江屹摸摸自己,想和他无限亲近。 梁蓁牵着江屹的手,强硬地带到自己腰间。 江屹感受到她的动作,停下吻,湿着眼睛在她耳畔喘气。 继而,抱紧了她,低低道:“宝宝,别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摸他,他不会吃亏。甚至梁蓁帮他用手解决的那天,他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一遍遍回味想念。 可他摸她,江屹确信是自己占了她便宜。 梁蓁嘴角梨涡浅浅,带他撩起衣摆,帮他做下决定:“江屹,我想要你摸摸我嘛。” 江屹和她对视着,又是低叹一声气。 每次遇到她,理性永远会输给欲念。所以才会因为她发的几条消息,马不停蹄来见她。 须臾,江屹移开视线,捂着眼闷闷地说了句“好”。 梁蓁开心起来,拿开他遮眼的手,拍拍胸脯,一副任君享用的模样。 江屹吸了口气,停顿片刻,缓慢地探入她的睡衣。 梁蓁四肢纤细,但肚子上有些肉肉,江屹捏了捏她可爱的小腹,轻声问道:“会害怕么?” 梁蓁红着脸摇头:“不怕的。” 如此,江屹继续向上。 房间里打了空调,暖气源源不断。他的拇指一点一点往上探,所到之处燃起燎原之火。 她的体温渐热,呼吸疾而乱,眼眸却依旧柔柔地凝视着他。 江屹走完平原,来到了山脚。那一处皮肤细腻光滑,有向上隆起的弧度。 他顿住,停在斜坡的起点,指尖颤抖,低身亲了一下梁蓁的嘴唇才继续动作。 梁蓁被吻酥了骨头,肩膀微微抬耸。她的睡衣有明显鼓起的形状,是江屹的手藏在里面。 江屹沿着半圆的弧形慢慢往上爬,指腹下一片软软绵绵,微一用力按压就往下陷。他屏住气息,一口气也不敢喘。 终于,摸到山坡的至高点,江屹掌心微张,罩住了一整团乳。 两人面对着面不说话,脸是同样的滚烫。 夜是如此寂静,静得江屹能听见她轻微的喘息。于是他也乱了呼吸,任凭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停。 摸上去的那一刻,他的大脑停止了思考,只觉手心里的那团柔软快把他的魂勾走。 像绵绵的泡芙,覆在树梢的薄雪,稍稍触摸,便会融化。 她的乳形状很好,圆而挺翘,一只手刚好可以握住。 江屹抚着那团绵软,在意地看她的反应。 梁蓁身体是麻的,虽然在酒精作用下,她变得十分大胆,但骨子里仍然羞涩。他摸上来时,她心跳都漏了半拍。 江屹见梁蓁没有抗拒,无师自通地揉了一下,乳肉被按压着,瞬时在他手心微微变了形。 江屹心里有只小野兽在咆哮,她怎么可以这么软…… 面上仍保持着紧绷的状态,随时想要为她流泪。 “嗯……”梁蓁因他那一下哼咛出声,战栗着起了鸡皮疙瘩,脸颊浮起玫瑰色云霞。 江屹听见她的细音,亲了亲她的发,和她道歉:“宝宝,对不起……” 实在是,太软了,他忍不住…… 梁蓁把脑袋枕在他肩窝,和他说悄悄话:“不用说对不起,江屹,你揉得很舒服……” 江屹真的想哭了。 他的宝宝怎么这么乖,这么可爱。 欲望全变成爱意,江屹对她说:“阿蓁,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 “你是我唯一喜欢的女生,宝宝,我真的……” 江屹还想继续说,梁蓁打了他一下,耳根泛起薄绯:“江屹,你太肉麻了,你别说话了。” “好好摸,不准说话……” 江屹委屈地闭嘴了,低头寻她的唇,找安慰般吻住。 唇瓣与手心皆置于柔软之中,江屹陷进去,迷失方向。 他徐徐揉动,将她的乳盛满手心,五指收紧,那团浑圆便随之溢出。摸着摸着,亲吻也分心了,只顾着一下又一下地揉。 “宝宝,这样摸舒服吗?”江屹想了解她的感受。 梁蓁靠在他颈边“嗯”声,他的抚摸比一百罐啤酒还要醉人,梁蓁被握着、捏着,从里到外都酥麻了。 所有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怕弄疼她,江屹没敢用什么力。因而,梁蓁感受很好。她低低哼着,眼眸如云雾湿润,下腹又淌出了暖流。 江屹喉咙干涩,忽然问道:“宝宝,可以……看一眼吗?” 梁蓁迎着他黏而炙热的目光,滞了片刻,随后拿起桌上那罐未饮尽的酒,仰头一口闷下。 “阿蓁……”江屹似是知晓她这么做的原因,吻了吻她的唇,从她嘴里讨酒喝,想要和她一起醉。 梁蓁被亲得真的有点晕了,脑袋更加昏沉,她慢吞吞说:“江屹,把灯关了看好不好,我有点不好意思……” “好。” 江屹又亲她一下,抬手关了灯。 浓墨般的黑暗包围了他们,只有一束银色的月光从阳台门外映照进,朦朦胧胧,如轻盈的薄雾。 江屹问她这样可以吗,梁蓁点头,江屹便牵着梁蓁到床边坐下。 他就着一点点光摸索,慢慢掀起她的睡衣。指腹触到梁蓁的皮肤,梁蓁瑟缩了下,呼出淡淡的酒气。 睡衣撩到一半,先露出下半边乳。笼在昏暗中看不大清,只有一片半圆形状的阴影。 再往上,圆圆的乳尖出现,阴影比方才那片肌肤要深一些。因为被江屹揉过,它变得硬而挺立。江屹看直了眼,再忍不住,将睡衣掀起卡在她的腋下,那丰盈的两团便全然暴露在空气中。 未经人事的少年,只是在黑暗中看着,下身便硬得发疼。所有血液翻涌窜向下身,江屹被她迷得一发不可收拾。 怕她冷,江屹拿被子裹住梁蓁,开了床头的小灯。 光一照着,半醉的梁蓁往被窝里缩,抬手打他,声音细如蚊蝇:“呜呜、说好不开灯的,江屹……” 燥热难耐的江屹学会了耍赖皮,“宝宝,我真的想看……” 他把梁蓁哄着撩起衣服,这次清晰看见了她莹白的身体。 乳很翘,白白嫩嫩的,似雪做成的蜜桃。在她的左胸上,有一颗令江屹魂牵梦萦的小痣。 江屹看得忘记呼吸,试着再次伸手摸上去,用指腹抚摩那颗小痣。下一瞬,指边粗粝的茧无意蹭到她的皮肤,引起她发出好听的喘音。 江屹哑得只能用气声说话:“宝宝,你好漂亮……” 说完,他从下往上握住整颗乳,用虎口卡着乳缘,拇指摩挲,指尖按压,一下下揉动。 梁蓁的脸红到了极点,抑制不住地哼咛。 她像一只被顺毛的小猫,被摸得尤为舒服,每个毛孔都在颤栗。随着江屹的揉动,梁蓁热意升腾,下体不断地泌出水液。 江屹不断吞咽着唾沫,身体被欲火焚烧燃尽。渐渐,动作开始不温柔了。 抓乳的力道变重,他把那团绵软揉捏成各种形状,还用另一只手上下拨弄了下她的乳尖,看那一小粒在空中颤抖。 “江屹、呜呜……” 梁蓁的哭音唤回江屹神志,他抹了抹她眼角的泪,再度道歉:“宝宝,对不起,你太漂亮了……” 梁蓁并不是因为他抓的疼而哭。 她的身体一直不受控地在流出暖液,腿心泛滥成灾,梁蓁因此丧气难过,她瘪着嘴说:“江屹呜呜,内裤又湿了……你害我又要洗内裤,呜呜呜……” 她今天已经洗过两条内裤了。 想到这,梁蓁好伤心,她不想再洗内裤了。 江屹一愣,暗自谴责自己昏过了头,一直都是她在让他得到满足,他却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江屹慢慢放下手,吻掉她的眼泪,“不哭了,宝宝,让我帮你一次好不好?” 第三十四章舔喷她了 梁蓁这时大概真的有些醉了,没听太懂江屹话中的深意,讷讷道了句“好”。 江屹开了灯,说让她等一下,然后转身进了洗手间。 几分钟后,江屹洗了手,漱了口,再次回到床上,温柔地问她:“阿蓁,你信我么?” 梁蓁睁着晶亮的眼眸,笑眯眯点头。 窗外,夜空寂寥无边,浮云无声遮月,仅有星子发着清幽的亮光。 江屹从后面抱住梁蓁,手从她的胸乳一路摸到了睡裤的松紧带,想要撩起,被梁蓁按住。 梁蓁虽醉,但没不省人事,她结结巴巴问道:“江、江屹,你要摸哪里?” 江屹吻她后颈,声音低了低:“阿蓁,我想让你舒服,绝对不是想冒犯你。你就让我做吧,求你了。” 他的热息拂过梁蓁皮肤,梁蓁内裤湿透了,她难受地并拢腿,又听到江屹说:“下面不舒服对不对?阿蓁,我能让你舒服,你信我,好吗?” 如果是江屹的话,摸一摸下面,梁蓁也是同意的。而且她也摸过他的,梁蓁讲究礼尚往来,很乖地撤开了手。 她垂头丧气道:“江屹,为什么它一直在流,呜呜……” “笨蛋,下次不准喝酒了。” 江屹吻小酒鬼的头发,把她哄得服服帖帖,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才捏起布料。 虽然嘴上给她说得很好听,可他并没有实际操作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江屹的紧张不比梁蓁少。 他的指尖不疾不徐地探了进去,没有伸进内裤里面,就在外面顺着内裤边缘的布料往中心地带摸。 两边是细嫩的大腿,江屹几乎是滑着往下,刚摸到一点湿润,手掌被她夹紧了。 梁蓁知道他们在做一些越界的事情,心头不安地猛跳,下意识便夹住他的手,想要摩擦腿心。 细细的水流源源不断地涌出,她快被淹没了,声音仿佛也潮渌渌的:“江屹,呜……” 江屹捏了捏她的腰,让她放松。 她的内裤中心已经完全浸在水中,江屹摸到濡湿的一片,有点粘,他用四指贴近,水渍便透过布料盛满他的手心,再贴紧一些,能感受到掌心下的花蕾在一翕一动。 江屹尝试隔着布料轻轻揉动、按压,在她颈后低问:“宝宝,这样会舒服一点吗?” 他说话的同时,指腹刚好刮蹭过某一处,梁蓁猛地瑟缩了下,夹紧了他的手指。她说不出话,浑身软麻得不成样,像被无数小虫啃咬着,不疼不痛,却钻心得发痒。 梁蓁细声呻吟,眼中盛着水雾,身体给出了诚实的反应。 江屹继续揉着,可却再找不到刚才那处。他毫无经验,又看不见实物,根本寻不准位置。 “阿蓁,我太笨了,脱了好不好?” 梁蓁面色潮红,体内的热快吞没她,她却仍考虑着江屹:“可是江屹,你的床会湿……” “没有关系。”江屹拿了条毯子垫在她身下,“宝宝,我不会伤害你,绝对绝对。” 柔和的白炽灯映出他眼底真诚。 “我知道,我永远相信江屹。”梁蓁歪着头,凝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任由江屹慢慢把她的裤子褪下,只剩条小内裤。 江屹让梁蓁靠着床头板坐,分开她的双腿,说道:“宝宝,如果有哪里不舒服,提前告诉我好不好?” 梁蓁抓过被子蒙住脸,“嗯。” 屋外起了一阵夜风,轻盈地拂过窗门,尔后又归于寂静。 江屹缓了下心绪,徐徐将内裤中心那块湿透的布料拨到一边。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湿粉的山涧,拨开稀疏的丛林,能看见漂流的花瓣。 梁蓁从来没被人看过那里,耻意迟缓地涌上心头,她咬住了被子,下身却淌得更欢畅。阴唇像挂着露水的小蝴蝶,微微扇动翅膀。 江屹觉得她美极了。 他极力让自己心无旁骛,谨慎拨开蝴蝶翅膀,寻到粉色海洋里的珍珠,用指腹画着圈打转。 江屹喃喃:“是这里么?” 梁蓁回答不了他,她的下身更痒了,想并拢腿,又被江屹掰开。 随着他的动作,水液汩汩地往外淌,梁蓁轻“嗯”了一声,颤声道:“江屹,很奇怪……” 江屹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他用手指抚着,指侧的茧轻轻划过她的肉核,他感觉到梁蓁的下身翕动了下,身体打着颤。 江屹不太确定地问:“宝宝,这样摸感觉怎么样?” 梁蓁眉头蹙着,两颊红晕纷飞,“很痒……” 江屹了然。 他决定换一种方式,用手,总觉控制不好力道,怕弄疼她,怕她不尽兴。 江屹下到地板,让梁蓁坐在床边,将她双腿抗在肩上。 梁蓁处于半醉半醒,她心底深处的声音告诉她,江屹不会伤害她,江屹怎样对她都是可以的。 腿根蹭到了毛茸茸的东西,梁蓁晕乎乎低头看,发现江屹竟把脑袋埋进了她的深处。 这个姿势很奇怪,像是她骑在他的肩上,坐在他的脸上。 “江屹……”梁蓁脑子迟钝,等到他吮吸了下她泞湿的花心,才反应过来他想干嘛。 “很脏的,你不要吃……” 江屹不听,抓着她的腿根,将内裤扒到一边,用舌头分开两瓣阴唇,沿着细缝向下舔。 舔到那一小颗肉粒,他启唇含住,抿了抿,用柔软的唇瓣辗转按压。 动作很像接吻,江屹也的确是这么想的。他第一次这样做,脑子里没有带其他龌龊的念头,只是单纯想虔诚地吻它,认真地取悦她。 那里那么脆弱,又那么可爱,他要好好爱它。 梁蓁像一颗被含化的糖,在他舌尖上软成一滩水。 痒意得到安抚,她舒服得发出轻轻的喉音。 吻了片刻,江屹褪下她的内裤,把那块小小的布料挂在她的大腿上,继续舔吻。舌下的触感嫩软黏滑,他轻轻搅动,搅混了一汪春水,搅乱了她的呼吸。 水啧声入耳,梁蓁难为情地并拢腿,可又怕把他脑袋夹得难受,最后还是松开。 她的信任给了江屹鼓励,江屹探出舌尖,试着挑逗那颗肉珠,绕着圈圈描摹它的形状。 用舌头果然比用手要有底,他瞬间感觉梁蓁绷紧了腿,声音都变了调。 他愈发卖力地深深含弄,用唇吮吸,舌头拨动,舌面扫荡,企图要给她最好的体验。 梁蓁受不住,直抓着他的头发叫停:“江屹、别……” 这种感受很陌生,下体仿佛在渐渐融化,身体酥痒得不行,连脚趾都情不自禁蜷缩。 她呜咽着喘息,叫着江屹的名字,把他的发抓更紧。 江屹并非天赋异禀,他在探索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梁蓁,舔哪里她会哼咛,哪种方式她反应最大,他全记在心里。 梁蓁下身决堤般淌出水,顺着腿根一路往下流。灯光下,她白皙的大腿深处满是晶莹的泥泞。 她在幻梦幻真中,最开始明明她只是想捏他的屁股,为什么现在变成他在舔她…… 可是他的舌头好软,她一点也不想拒绝,舒服得想要流泪。 身体变得异常敏感,那一小粒肉核充血般坚硬,他仅仅轻触而过,她就要发抖低吟。 搅动的水声在夜里分外清晰,混着梁蓁不成调的嘤咛,蛊惑着江屹继续动作。 江屹暂时放过肉粒,舔吻着向下。他找到泉水的源头,用舌头堵住即将溢出的水。 梁蓁羞愤地打他脑袋,江屹闷笑一声,更过分地将舌头伸进那隐秘的甬道。里面嫩得像块水豆腐,他轻轻一搅,带出更多温暖的水液。 “嗯……”梁蓁哼哼唧唧,调整了下坐姿,手中攥的床单已褶皱不堪。 江屹忽然很想逗她。 他松了嘴,在她腿间发出声音:“宝宝,还要继续吗?” 梁蓁像一个哈欠打到一半被迫中止般难受,红着脸说:“要……” 江屹拿指腹轻捻着她的肉核,梁蓁又舒服了,她嘟囔着:“江屹,快一点嘛。” 江屹说:“宝宝,你换一个称呼,我就快一点好不好?” “什么称呼……” 江屹埋下头舔了一下,含糊着声音给她提示:“初叁,小巷子……” 江屹故意吊着她,慢吞吞地吮吸,梁蓁难受得要哭,很想让他舔得再深一些,拼命在脑子里想,初叁的小巷子,什么称呼…… “江屹,我想不出来……”梁蓁企图撒娇蒙混,“江屹最好了。” 江屹仍是缓慢地舔吸,继续给她提示:“宝宝,你救了我。” 初叁的小巷子,江屹从拳缝里望着窄窄的天空,听见一声救赎。他心头痒,很想再听她叫一次。 一个个记忆碎片终于拼凑成画面,梁蓁想起那年的事,他被小混混设计带去小巷,而她找路人帮了忙。 她当时喊的是—— “哥哥……”梁蓁低低叫他,揉着他的头发呜咽,声音娇甜,“江屹哥哥……” 江屹笑了一声,倏然加快了速率。 热息喷洒至她腿根,梁蓁麻遍了全身,又叫了一声:“哥哥……” 江屹失了魂,疯狂舔弄着她的敏感,灵活的舌头不断上下挑逗。 粗粝的舌面辗磨着她的阴蒂,刺激得梁蓁双腿颤栗。梁蓁像乘坐一艘飘摇的小船,暴雨忽至,船上泛滥成灾,快被大海淹没。 失控感渐渐升腾,梁蓁下腹酸胀,想要叫停:“江屹……” 话说个开头,变成了娇音,她赶紧闭上嘴。 旖旎的水声愈加响亮,梁蓁顾不上羞耻,她连呼吸都乱了。 江屹知悉她将到极点,把肩上不安分的双腿扣紧,唇上含得更深。 有力的舌头一遍遍挑拨着她可爱的阴蒂,指腹在她嫩滑的大腿上摩挲。梁蓁想逃,他就追着她舔吸。 头顶的灯光变得昏黄,船被打翻了,世界在旋转,一切都是虚幻,只有他的舌头是真实的。 “嗯……” 梁蓁下身猛地痉挛了下,眼前一白,喷泻出一股水到江屹脸上,从他的下颌,一直流到脖颈。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腿根麻得没有知觉,下体发抖,止不住想要叫出声。 江屹没有骗她,真的很舒服…… 梁蓁的眼泪和下体的情液一齐流淌,想要合腿,腿边的人不肯,舔她流出的液体,舔完,又来吻她眼泪。 紧接着,他把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说: “宝宝,我永远喜欢你。” 第三十五章假期结束 夜已深,梁蓁爽完便开始犯困,眼皮耷拉下来,嘟囔着说要和江屹一起睡觉。 江屹又是一顿哄,托着她光裸的屁股,把困倦的梁蓁抱去卫生间。 梁蓁搂着江屹的脖子,任由他帮忙清洗。 细细密密的水流冲过她的下身,她再度颤抖,在江屹耳边哼哼唧唧。 腿根的黏液洗干净后,又有新的液体流出来。反反复复,以至于江屹手忙脚乱。 她太敏感了,尤其刚结束一次高潮,稍微触碰一下,花蕾便应激收缩,战栗着发抖。 梁蓁难受得发出央求,江屹没法,只好用指腹按摩着小豆豆,再矮身含弄,帮她又舔了一轮。 好在她这回到得很快,江屹没花特别多时间,将梁蓁洗完擦干,抱回床上。 想到她一直念叨她的内裤,又翻墙去她房间,找了条干净内裤给她换上,把那条湿得不成样的内裤洗了。 做完这些,江屹也很累了,顾不上为自己解决生理需求,抱着梁蓁倒头睡了。 …… 梁蓁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骑着一匹白马,在松软的草地上驰骋飞奔。她完全不会骑马,身体被震得快要跌落,只能紧紧抱着马头寻找支撑。 忽而起了一阵风,白马变成了白衣公子,而她正抓着白衣公子的黑发骑在他脸上。姿势太诡异,她惊吓过度,尖叫了一声,弹坐醒来。 江屹在洗手间刷牙,听见动静,出来和坐床上的梁蓁道了声“早”。 梁蓁眨眨眼,假装听不见,泥鳅一样滑躺回去,把被子蒙过头顶。 江屹笑了一下,迅速洗完漱,隔着棉被抱住梁蓁,想亲她的脸蛋。 梁蓁不给亲,躲在被窝里装死。 她全记得昨晚的事情,记得半醉的她如何缠着他摸自己,记得他伏在腿间舔她,记得她到最后抓着他的黑发失控决堤。 随便回想哪个画面,都能让她羞愧至死。 梁蓁两颊滚烫,快在被子里闷死。她被看光了,他还舔了她那里,怎么会这样…… 江屹进被窝里找人,在厚重的黑暗中摸索到她的脸颊,寸寸吻热她的肌肤。 “唔……”梁蓁用手捂住他的嘴唇,“我没刷牙,别亲我!” 江屹吻她手心,把她揽进怀里抱紧,轻轻笑了一声。 感觉到身边人胸腔震动,梁蓁脸更热,戳戳他的胳膊,骂道:“……变态。” 江屹抱着她探出被窝,抿弯唇,“宝宝害羞了。” 梁蓁举起拳头,作势要揍江屹:“你闭嘴啊!” “你个变态!”梁蓁小声控诉,“我都被你看光了……” 江屹小声反驳:“宝宝,我之前也被你看光了。” 这倒的确是。 梁蓁心里好受一些:“那、那算我们扯平了。”停了几秒,脑子里又闪过一些旖旎的场景,她的脸顿然冒起热气,“但我没有舔你那里,你为什么要、要……” 江屹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回答:“宝宝,我想让你舒服,你不喜欢吗?” 梁蓁顶着个猴屁股脸语塞,又听江屹低声说:“你昨晚说很舒服,还……” 后面的话被梁蓁强制掐断,梁蓁捂住江屹的嘴,恶狠狠瞪他:“不准说!” 江屹弯了弯眉眼。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然梁蓁就是要斥责他,她松了手,继续骂:“但你居然还一直想着让我叫你哥哥!江屹,你还是变态,变态!” 江屹垂下眸,装作可怜的样子,“可是你以前就是叫我哥哥的啊。” 最初的夏天,她被妈妈教着叫他哥哥,江屹始终记得那甜甜脆脆的声音。 “那是以前!”梁蓁说,“你怎么、怎么能……”怎么能在那种情况下,故意那样激她说。 梁蓁说不出口,只道:“我很丢脸的诶!” “不丢脸,宝宝可爱死了。” “……闭嘴哇。” 梁蓁现在才知道,原来江屹是个这么肉麻的人,他怎么可以有那么多好听话要粘着她说。 不过他的“服务”真是不错,舌头跟装了弹簧一样吧唧吧唧,梁蓁暗暗想,真的好舒服喔。 梁蓁以前自己试着弄过一次,但不得其法,最后草草放弃。 她看向江屹,手指置于江屹唇边,把他嘴唇嘟成小鸡嘴。 江屹懵懵地睨着梁蓁,听到她说:“啊,把舌头吐出来。” 江屹:“?” 梁蓁倒要看看他舌头底下到底有没有弹簧。 江屹疑惑,但照做。 瞥到探出的那一截粉舌,梁蓁有点想一口咬上去,可她没刷牙,最后还是作罢。 看在他服务尽心尽力的份上,梁蓁暂且原谅江屹私自扒她内裤的事情。 回想起昨夜,她刺激得下腹缩起,梁蓁不得不承认,被他舔,真的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梁蓁起床找裤子穿,才发现自己身上是一条干净的内裤,而江屹阳台挂着那条惨烈的内裤。 梁蓁睨着那在风中飘扬的、干净如新的浅黄色碎花布料,抓着头发哀嚎,说好的洁癖呢,江屹是个大骗子。 江屹在她背后给她顺毛,一下一下抚着她凌乱的头发,柔声道:“宝宝,不害羞,没事的。” 梁蓁捂着脸平静下来,羞涩之后,心底漫上欢喜,梁蓁喜欢和江屹做那些事情。 她像喝了气泡水一样咕噜咕噜冒着泡泡,傻乐着如蝴蝶般飞回房间洗漱。 江屹下午要回老家,梁蓁还想和他多待一会儿,没几分钟又跑回来,扑到他怀里。 江屹早习惯她多变的心情,轻轻抱住她。 两人扭过头,恰好对视,谁也没有说话,却默契地亲上对方的嘴唇。 年轻的爱意烈如焰火,一撞上眼神,就想吻到海枯石烂。 所有话早就藏在绵绵的吻中。 中午,梁蓁和姜少梅说了江屹的情况,邀请江屹来家里吃饭。 饭桌上,姜少梅的眼睛在两个孩子之间瞟来瞟去,什么也没说。 等到江屹过完年回来,离开学只剩几天。两人每天除了亲亲,又多了一个摸摸的项目。 只是假期太短暂,梁蓁还没和江屹解锁其他活动,寒假便结束了。 正式开学前一天需要去学校领取学习资料,梁蓁依旧蹭江屹的电动车去。 冬末初春的季节,天气回暖。梁蓁怕冷,依旧穿着小棉袄,江屹则换上了牛仔外套。骑车的时候,梁蓁把手伸进他衣服里,在他腹肌上取暖。 江屹很无奈,说:“别闹。” 梁蓁振振有词:“你都摸了我的胸!你还ti……” 才发出半个音节,江屹立刻涨红着脸截断她的话:“阿蓁,停——” 她太口无遮拦,在大街上,还什么都敢说。 梁蓁哼哼,把话咽回去,摸得更起劲。 这天不是真正的开学日,两人直直开进学校,没有遇见主任和其他老师。 领完书本和资料,又听了一番班主任的开学激励,最后是全班大扫除环节。 梁蓁被指派拖地板,拖完教室,又闲着去拖走廊。期间遇到了高一同学文杰提着两桶水路过,梁蓁拍着手称赞他好体力,文杰腼腆地笑了笑。 江屹听见他们的对话,转头揽了提水的工作,可惜梁蓁已经拖完了,用不上他的水。 他们班大扫除进度快,十点左右就忙完所有,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家,珍惜这最后半天假期。 梁蓁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后只剩江屹在等她。 江屹拎起她的书包,“走吧。” 梁蓁盯着空荡又干净的教室,起了个坏念头。 第三十六章教室摸胸+吃乳 大扫除后的教室一尘不染,阳光从窗外照进,映在湿漉的地板和桌子上,反射出晶莹的光。 江屹准备出教室门,衣角顿然被人拉住,他疑惑回头。 梁蓁勾着他下衣摆,弯着眼,脖颈处薄薄的皮肤泛着绯红。 江屹眉头一跳,直觉她有事要说。 果然,下一秒听见她甜甜地道: “江屹,可以在教室亲一会儿吗?” 安静的环境下,江屹能捕捉到她声音中的羞涩与期待。 接吻是他们常做的事,大多是在无人的房间里,可现在是在教室,江屹心有顾虑,压低嗓音道:“乖,回家再亲。” 梁蓁不肯,“没有人,可以亲。江屹江屹……” 她取下江屹身上的书包,把他拉到门后的墙角根,指了指不远处的监控说:“这里照不到,亲一下嘛。” 他们看过监控,知道监控的死角。 梁蓁走近一步,把江屹推到了墙角,循循诱惑说:“而且明天就开学了,哪有时间亲亲。江屹,我答应你,之后肯定好好学习。” 江屹被梁蓁说得有些心动,顿了下。 趁他斟酌考虑,梁蓁踮起脚飞快偷亲了下他,不过位置没找准,只亲到了嘴角。 唇边像柳絮拂过,挠得江屹浑身一麻,脑中思量的问题被搅乱,只剩下绵甜的余味。 江屹心脏怦怦跳,欣然妥协。他现在一点也禁不住勾引,梁蓁随便主动一下,江屹跟被下了蛊一样只听她的话。 监控照不到,没有人,那亲一下应该也没关系。 江屹说服自己。 他和梁蓁换了个位置,把她严严实实压在墙角,怕她不舒服,用手垫着她后脑勺。 梁蓁主动环住他脖子,江屹笑了一下,低头吻了上去。 大概是在教室的缘故,江屹的吻些许拘束,只是用嘴唇轻轻浅浅地贴吻着她,好像第一次接吻那样。 地上水痕未干,空气里仍有潮湿的水汽,以至于嘴唇相贴的第一时间,梁蓁觉得他的唇也是湿的。 心跳如雷。 即便他们已经足够熟悉彼此,可是在最熟悉的教室接吻,他们从来没做过,所有动作都因为羞赧而变得生疏不自然。 江屹微喘着气,与她额头贴着额头,小心翼翼地抿她的唇瓣。 说是亲“一下”,但一触上,两人都不想分开。他们认真用嘴唇感受对方,贴几秒,分开,再压上去,竭力不发出一点声音。可当舌尖交汇,湿腻的声响便不可避免入耳。 听到声音,两人的耳朵都红了,吻得更轻,抱得更紧,试图把那一点动静隐藏在这一小小角落。 教室窗上的水珠沿着玻璃顺流而下,滑出一道湿润的轨迹。微风从窗隙中拂进,窗帘轻轻飘动。 穿着棉袄的梁蓁热得出了薄汗,胆子愈发大,牵着江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江屹心跳急促,脑子一热,探进她的毛衣里,捏了捏她肚子上的肉肉。 以前亲吻时,手总感觉无处安放,现下仿佛找准了地方,情不自禁就想往上摸。 梁蓁身体一颤,咬住他的嘴唇。江屹以为这是她抗拒的信号,又慢吞吞退了出来,恋恋不舍地抚着她光滑的肌肤。 梁蓁偏过头,喘息着和他耳语:“可以摸,但是……要轻一点。” 上次揉到后面,他在她胸上揉出了红印,根本控制不住。 江屹羞愧地垂下头,轻轻“嗯”一声。 语毕,继续吻她,以此分散她的注意力。 手再次撩起毛衣,边吻边谨慎抚上被包裹着的奶团。 他们贴得太近,就算有人此时闯入,只会看见江屹把一个女生堵在角落,而看不到他的手在少女衣服里作祟。 江屹的指尖轻轻勾勒着文胸的轮廓,摸到中间的乳沟,手指试探着挤进去。 梁蓁哼了一声,踢他一脚。江屹闷头挨了一下,有点疼,他也不作声,只用唇将她余音堵住。尔后,五指扒开文胸上缘,摸着里面的乳肉。 他并不脱她的文胸,也不抓完全,就在局部地方挠挠蹭蹭着,非常心满意足。 梁蓁被摸舒服了,舔舔他的嘴唇。江屹便得寸进尺将她文胸上推,凭感觉揉了揉露在外面的半颗乳球,大拇指与食指搓捻着她软乎乎的乳尖。那一小粒在他的指腹下越来越硬。 梁蓁受不了他这种揉法,身体软成水,吻也不专心了,喉咙里发出细碎的低咛。 她一出声,江屹弯了弯唇,故意在这时离开她的嘴唇,让她好听的声音从喉间溢出。 梁蓁感觉自己成了熟透的红苹果,羞恼地捶他肩膀,怪他恶作剧。 江屹的胸腔震了下,忍着笑意环抱住梁蓁。 手游走到她后背,和那几排搭扣较劲,费了好大力,也没解开。 轮到他怀里的人发出嘲笑,梁蓁翘首看着江屹,等他向她求助。 江屹眼眸低下,讨好地亲亲她耳朵,和她说悄悄话。 “宝宝,解一下……” “哼。” “宝宝,求求你啦。” “你不要这么肉麻。” 江屹很认真地看着梁蓁,“你不喜欢我这么叫吗?” 梁蓁没回答,江屹抚着她左胸,自问自答道:“跳好快,应该挺喜欢的吧。” 梁蓁不承认:“那是因为你在摸我!” 江屹抿唇:“宝宝,解开好不好?” 他的声音格外温柔,梁蓁被哄得舒心,背过身去,“你不会自己研究么,亏你还是学霸。” 江屹于是便自己研究,不紧不慢撩起她后面的衣服。 梁蓁今天穿了件薄荷绿文胸,衬得她脊背白皙,江屹多看了会儿。 身后人迟迟没有动作,梁蓁催促道:“江屹,你不会看着实物都解不开吧,那也太蠢……” 话没说完,感觉背上被湿软的物体贴了一下,像轻盈的雪絮覆落,触感微弱,须臾便消失了。 是江屹在吻她的后背。 梁蓁红起脸,声若蚊蝇:“你搞什么……” 江屹不说话,修长的手指轻轻解开那几排搭扣。梁蓁的内衣松了,双乳失去束缚,蹦跳而出。江屹从后面抱着梁蓁,接住那两团乳。 一手一个,满足地揉动。 隐秘的监控死角,他像是想把她揉进身体,抱得极紧。 梁蓁耳边传来他沉沉的呼吸,脸颊愈发滚烫起来。她发觉自己挖坑把自己套了进去,现在热得难受。 江屹把梁蓁转回来,亲了亲她的嘴唇,又撩起她的衣服。 视野里,浅绿色文胸虚虚挂着,细细的肩带从一侧垂下。右乳掩着,左乳露了一半,江屹刚好看见那颗小痣。 “……江屹,你怎么这么色。”梁蓁遭不住他炙热的目光,面红耳赤地指诉,“不是之前看过了么,还看……” 江屹眼神无辜,并不反驳。 他拨开她的文胸,细细打量着两团浑圆的乳,用手托着掂了掂。那绵软的乳肉便在他掌心弹动,荡漾起雪白的乳波。 他的动作,很像在把玩她的胸乳。 梁蓁羞愤地又踢他一脚,江屹疼得皱眉,还要干着嗓音夸赞道:“宝宝,你怎么长的……” 梁蓁梗着脖子,哼声说:“因为我喜欢喝牛奶。” 语气带点小骄傲,江屹觉得她可爱死了。 江屹睨着薄荷叶里的棉花团,舔舔唇,悠悠说:“我也喜欢喝奶。” 梁蓁疑惑和他对视,她可从来没见过江屹喝矿泉水以外的饮品。 江屹俯身凑近她,嘴角起了狡黠的弧,声音含混:“喝宝宝的奶。” 说话的同时,含住了梁蓁的乳头,轻轻吮吸了一口。 刹那,梁蓁头皮炸开,一丝电流从头顶顺着脊梁骨一路通到脚底,她整个人酥麻得厉害。 他怎么能在教室……做这种事。 “江屹……”她从齿缝里叫他名字,本意是愤怨,但说出口却变成娇嗔。 恰在这时,走廊经过了几个同学,大概是留在教室自习,迟迟没有离校。 她们相约着去厕所,嘻嘻哈哈聊着昨日的电视剧,脚步声纷乱。 梁蓁心脏狂跳,缩在角落里,捂住嘴一句话都不敢说。 江屹比她从容许多,他含着乳,本就发不出声音。 脚下地板还湿着,窗帘亦仍在飘拂。 江屹埋头专注地吃起来,张开双唇,大口地咬住乳肉。他没真的用牙齿去咬,只是用唇抿着,像品味,像怜惜。 他寻到那颗小痣,伸出舌头舔上去。 唇瓣张开,按压着含住那块软肉,舌尖一下下勾缠。尝在嘴里时,他其实分不清这个痣的位置,只好用舌面大范围舔舐,将它打湿。 舔完,又去细吻。 江屹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找不到好的机会。反正已经被她说色,那就让他再过分一点。江屹不否认,遇到她,他本就是个色鬼。 走廊的脚步远去,梁蓁倚着墙根,扶着江屹脑袋,不让自己跌下。 好丢脸,她被他弄得腿软了。 从她的角度看,她的衣服罩在江屹的黑发上,而江屹正垂头吃她的乳,用湿粉的舌头将乳肉舔得湿嗒嗒。这个画面很要命,太不正经,还是在教室这种地方。 梁蓁快死了,眼睛也湿了,偏偏乳头被他这么舔弄着,还很舒服。 身体溢出奇异的热流,她不安地去摸江屹的脑袋,呜咽道:“江屹,别弄了……” 江屹听出她话语中的动情,没有停下,甚而用手去抚摸被冷落的另一团。一面揉,一面吃。他本只是想浅浅弥补上回的遗憾,可吃到她的乳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江屹的手指夹住梁蓁乳粒,唇舌跟着吮吸另一颗。 他像是在含一颗话梅的果核。 话梅的果肉酸甜可口,但精华是果核,人们吃话梅吃到最后,总会将核含在齿间细品。江屹便是那样对待她的乳尖,他尽情用唇舌拨弄含弄,砸吮着余味。 那脆弱的乳头湿透了,像淋着一层透明的糖浆。 梁蓁真的受不了了,抓着他头发,哼哼出声。 上完厕所的那几个隔壁班同学又走回来,这次的话题换成小吃街美食,从糍粑冰粉聊到章鱼小丸子。 梁蓁又把哼唧声艰难地吞回去,憋得两眼通红,委屈又可怜。她低眸,他还在埋头吃奶,沉醉不已。 “变、态……”梁蓁低低骂他。 江屹笑了声,放过那一小粒,改吃比糍粑冰粉还要软弹的乳肉,舌尖舔,牙齿叼,嘴唇含,换着各种方式品尝。 酥痒密密麻麻吞没梁蓁,她头晕目眩,没力气踢他,骂人没用,只好捏捏他耳朵,讲好听话求饶:“哥哥,别吃了,难受……” 胸前的脑袋倏然滞住。 梁蓁根本不知道,她忽然这么叫江屹,江屹会疯掉。 第三十七章车上摸裆 在梁蓁讲完那句话后,江屹抬头认真地对她说:“宝宝,手没洗,用舌头帮你舔一舔可以么?” 他的脸和她一样红红的,但说话一点不含糊,梁蓁不可能幻听。 江屹,想在教室里,给她舔…… 梁蓁虽常是主动的那个,但她今天才醒悟发觉,她的胆子还不及江屹十分之一。 早在高一就偷亲她的江屹,怎么可能是个单纯的乖宝宝。 她说要亲他却不敢亲的时候,是他主动弯的腰。她说想帮他解决生理需求那天,是他抓着她不放手。她说要他摸摸她,他到后面直接把她舔哭了。 江屹,惯会得寸进尺的大尾巴狼,太可恶了! 梁蓁拽住江屹红通通的耳垂,说:“江屹,你真的很闷骚!” 他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一点也不比她少,梁蓁自愧不如。 江屹扬起唇,手还停留在她衣内,边揉边问:“要不要舔?宝宝,你一句话的事。” 闻言,梁蓁脸颊烧起来。 好吧,她必须承认,那种感受实在太美妙,她也念念不忘。 可这里是教室,梁蓁敢在教室和他接吻,但没有做好要让他在这里做那种事情的准备,那可太羞耻了。 梁蓁别别扭扭地说:“回、回家再……不想在这里。” 江屹看着小怂人梁蓁,含笑说了句“好”。 江屹帮梁蓁整理衣服,扣完内衣扣后又隔着衣服揉了揉。 梁蓁瞪着他,踢他一脚,“江屹,你是狗吗,还摸……” 江屹没躲,倒吸一口气:“宝宝,什么时候养成的坏毛病,要改。” “是你手欠!” “……我错了,宝宝太软了,我忍不住。” “谁让你评价了!”梁蓁嗔怪道,尔后报复似的掐他屁股。江屹臀部一麻,几乎立刻弹跳开来。 梁蓁学江屹说话,理直气壮道:“屁股好翘喔,我没忍住。” 江屹:“……” 梁蓁调侃功夫不到家,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热了脸。 两人面对着面互相脸红,没法再在这个角落多待一秒,默契地去背书包。 走出教室,两人都有些狼狈。梁蓁下身还湿着,尤其坐上电动车后,感受更明显。江屹也没好到哪里去,全靠宽松的裤子遮掩。 “阿蓁,坐好了吗?”江屹惯例要问一句。 梁蓁应了声。 小车缓缓驶动。 梁蓁抱着江屹的腰,习惯性要往他的腹肌上摸。 转念想道,江屹刚刚这么“欺负”她,她也得让他体会下。 午饭时间,街道行人不多,只有棵棵挺拔的行道树为伴。 梁蓁预备摸腹肌的手停住,江屹以为她改过自新了,谁料下一秒,他的裤绳被几根不怀好意的手指解开。 江屹一顿,放缓车速,扣住她的手警告:“阿蓁,别乱来,很危险。” 梁蓁挣了挣,“你好好骑车呀,等下撞到怎么办。” 江屹无奈,手放回车把上,和她商量说:“宝宝,别乱动。” “哦。”梁蓁嘴上答应,手没答应,顺着垂落的裤绳往下摸,捏了捏他裤裆里的东西。 那里有点鼓,半硬着,热热的。 梁蓁觉得好玩,盘在指间揉搓,那里瞬时顶起布料,拱入她的手心。 江屹被掐住了命脉,眉头锁住,绷紧了身。 她调皮的手愈加放肆地钻进了裤带中,毫无阻隔抚摸到了炙热的那根。那里本就潮湿,她略微触碰,就更兴奋地肿胀起来。 江屹吸了口气,第一时间竟不想阻止。周围嘈杂的车辆响声远去,风吟也变得轻淡,他注意力全集中于敏感的下体。 梁蓁闭着眼睛靠在江屹背上,颤颤巍巍摸到了硕大的龟头,听见前面的人艰难地哼了一声。 江屹终是无法忍受,紧急停在路边,乱着呼吸,找回自己的声音:“宝宝,别这样,真的很危险。” 他一个单耳听力障碍的人骑车,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要忍着欲望,太难了…… “谁让你欺负我。” 说罢,梁蓁又捏他一下。 江屹颤颤地禁锢她手腕,用宽松的外套遮掩住鼓鼓的下身。 转头,低声说:“回去,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车水马龙,江屹是真的怕出意外。梁蓁读出他眼底担忧,勉强说了句“好吧”。 江屹凝出笑容,亲了亲她嘴角。 梁蓁瞬间被哄好,抽出手,摊开手掌嘟囔道:“江屹,湿了。” 瞥见她手心轻微的水迹,江屹很尴尬,从书包里拿张纸巾帮她一点点擦干净。 擦完,梁蓁乖巧地环住他的腰,在他耳边叨叨。 “江屹,你知不知道,你又粘人又肉麻。”梁蓁假装叹气,“唉,真受不了你。” 嘴上这么说,手却抱他更紧,继续念叨:“江屹,小小江是不是很喜欢我啊?” “江屹,开快一点……” 江屹抿抿唇,心里软麻麻的。 到家后,正赶上吃午饭,两人的计划暂且搁置,等梁蓁吃完饭,她已经失去了性趣。 这让江屹受到些许打击,他的第二单生意还没开张就被唯一的顾客婉拒,新学的本领毫无施展之处。 梁蓁也不是不想,就是突然正儿八经要和他做那种事,她挺不好意思的。不像上回,情之所至,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简单点说,氛围被半道掐断了,她情绪上不来。 假期只剩最后半天,两人都挺想做点什么的。 江屹提议:“我多亲亲摸摸你,你不就来感觉了。” 梁蓁:“你就是想摸我!” 江屹:“……我没有。” 梁蓁盯着江屹,江屹改口:“好吧,我有,但不是全部。”他小声补充,“主要是想让你舒服。” 语毕,江屹回忆着上次梁蓁的反应,不太确定地问:“还是说阿蓁,你不喜欢我那样……” 梁蓁脸红了,这要让她如何作答。 江屹为自己辩解:“我那是第一次弄,没经验,这次肯定……” “……闭嘴闭嘴闭嘴。”梁蓁揉江屹的脸,“江屹,你真的很变态诶,哪有男生上赶着给女生舔……舔那个的……” 江屹以为她是真的不喜欢,泄气地垂头:“你不想,就算了。” 梁蓁心道这可不能算了,她想了想说:“江屹,不然你找个小电影给我看看,让我来点感觉?” 第三十八章一起看片(揉穴+口) 日光明媚的下午,江屹的房间拉着窗帘,安静得有点诡异。 如雾笼罩的昏暗中,只有桌上的电脑屏幕亮着光,而桌前的的椅子被搬到了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个小沙发。 这是个单人沙发,空间狭小,梁蓁只能坐在江屹两腿之间那点空隙里,江屹从后面固着她的腰,让她不至于掉下去。 梁蓁没想到她人生中第一次看小电影,是和江屹一起。梁蓁很激动,两眼放着好奇的光,搓了搓手。 江屹对她极度亢奋的神色表示郁闷,不知怎么,和她一起看小电影,他反而是不自在的那个。 片子是江屹挑的,他私心选了部女性向电影,关键部位还会打码的那种,梁蓁应该比较能接受。 片头开始前,梁蓁好奇问江屹:“江屹,你平时也会看吗?” 江屹咳嗽一声,撇过脸:“……看过一次。” 江屹唯一一次主动找片子看,是意外瞥见她胸的那天。可他发现看小电影还没有他在脑海中幻想梁蓁来的有快感,后来就没再看了。 梁蓁摸他大腿,“怪不得你这么色。” “……” 江屹点了播放,电影进入正题。 寂静闷热的夏夜,女主去参加同学会,遇到了高中暗恋的男生。 酒过叁巡,她鼓起勇气诉说自己的暗恋经历,才发现原来那时男主也喜欢着自己。 两人动情不已,缠缠绵绵直奔床上。 “好烂的剧情。” 梁蓁此时还有兴致吐槽,等画面里的两人边吻边帮对方褪去衣物时,她的脸渐渐热了起来。尤其男主接吻的同时还把手伸进女主内衣里,一下让梁蓁想到上午的场景,血液倏地涌上脸颊。 电脑声音开得小,但仍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娇喘。梁蓁盖了张毛毯,半张脸埋在毯子下,做贼般露出一双眼睛,鬼鬼祟祟地偷看。 女生饱满的胸前正被男生肆意揉动,画面太香艳,梁蓁咽了咽口水,使唤江屹:“给我倒杯水,口渴了。” 江屹应了一声,起身去厨房倒水。 梁蓁便霸占了一整张沙发,将毯子盖得更严实,快将自己闷死。 没一会儿,江屹回来了,把水杯悄无声息放到梁蓁脚边,然后又去了趟洗手间,没看接下来的内容。 梁蓁眼神跟着他的背影飘去,心不在焉地喝了口水。 江屹很快回来,连毯带人抱起,让她坐自己腿上。 他这么一动作,梁蓁手里的水杯倾斜,水洒了大半。 “毯子湿了,都怪你。”梁蓁明明刚喝过水,一出声却哑得厉害。 江屹打了空调,掀掉湿漉的毛毯,低声说:“那不盖了。” 而后,抱住了梁蓁的腰。 画面里的两人在激吻,互相抚摸对方。 梁蓁看得正紧张,也没管江屹干什么。 江屹根本不去看屏幕,下巴垫在梁蓁肩上,吻她的头发。 困倦的午后,街道行人很少,路边大橘猫打着盹。偶尔驶过几辆小车,肥猫习以为常地摇摇尾巴。 江屹从后面亲了亲梁蓁的脖颈,再慢慢吻到耳朵。洗干净的手探进她衣内,在她肚子上摸来摸去。 她的耳朵粉粉的,江屹舔了一口,发觉手下肌肤的温度越来越高。他笑一声,手指试探着往上,隔着文胸揉了揉那团。 他的手有些凉,梁蓁瑟缩了下,但也没抗拒。她现在口干舌燥,下体已微微湿润,急需江屹来降降火。 江屹不是来降火的,他抚摸只会让她更加热烈澎湃。梁蓁低低哼着,感觉后腰有根硬物抵了上来,她一惊,扭头看江屹。 江屹若无其事亲了亲她嘴角,手逐渐有往下伸的趋势。 房里很暗,仅有帘隙透进一束微光,窥视着一室暧昧。 “摸一下好吗?”很低的询问声。 片晌后,是更轻的一句“嗯”。 江屹拿到通行证,也没有急着伸进去,而是吻她后颈,捏了捏她的手。 察觉到梁蓁略微放松,江屹才撩起她裤子,徐徐下探。 裤腰的松紧带箍住了他的腕,江屹顺势摸进去,隔着内裤轻轻揉动花心。那里太嫩,他不敢用力,只用柔软的指腹挠蹭。 不过片刻,水液透过布料沾到了他的指上,江屹一顿,在她耳后低低道:“宝宝,湿好快。” 梁蓁难为情地掐他大腿,江屹疼得闷哼一声,听到她羞赧的声音:“不许说,不然不给你摸了……” 江屹审时度势,及时闭嘴,专心致志地揉着,指甲轻轻刮擦布料下的嫩肉。梁蓁享受他的按摩,拿大腿蹭他手指。 电影进行到正戏,男主扶着长长的马赛克抵进女主腿心,伴随着黏腻的水声,那根巨物全然没入其中。 梁蓁第一次看这种画面,面色潮红一片,热得不行。 她两腿交迭,夹住江屹手腕,不知是想让他停下,还是继续。 江屹感觉手中的布料已浸满液体,提出请求:“宝宝,脱了我给你好好揉一下,你会舒服一点。” 上回梁蓁是犯迷糊的,完全被江屹牵着走,这次她处于清醒状态,要当着她面脱裤子,她很不好意思。 眼前的画面已经开始运动,梁蓁要爆炸了,连屏幕都不敢看,捂着脸细声道:“我害羞,要不你给我拿瓶酒……” “不行。”酒已经被江屹列入梁蓁饮品黑名单。 江屹透过濡湿的内裤按压她的花核,温柔地哄道:“就这样脱了好不好。” 江屹起身,把沙发让给梁蓁。梁蓁湿着眼,听着电脑里此起彼伏的啪啪声,自暴自弃说:“你帮我脱……” 江屹笑:“好。” 两人的声音轻得像在说悄悄话。 屋外,行道树抽出新芽,宣告多情的春天来临。 江屹抱起梁蓁,不紧不慢褪下她的裤子,再揪住她的内裤花边。梁蓁拦了下,江屹吻她嘴唇,用气音道:“宝宝,内裤也要脱。” 梁蓁两颊通红,眼见着自己那条湿漉漉的内裤被他一点点脱下,捂了捂眼睛。 江屹把她的内裤迭好放到椅子上,听见梁蓁说:“不行……这样不公平,你也要脱。” 他回头,梁蓁正背靠沙发看着他,两腿并得极紧,掩饰着泥泞不堪的下身。 江屹又笑起来,“那宝宝要帮我脱吗?” “要。”梁蓁哼哼两声,坐直了身体,故意不脱他的裤子,而是非常过分地握着顶起的硬物摩挲了两下。江屹终于敛了笑容,锁起眉心,梁蓁这才满意地扒他裤子。 硬物被放出来那刹,她还是吓了一跳,电影里的是团马赛克,眼前的才是真实存在的。她抚着江屹越来越胀的性器,瞟到屏幕里女主正努力张嘴吃着男主的那物,忽然提议:“江屹……我有点想试一下。” 江屹回头看了眼电脑,很快扭过头:“不。” “你们男生不都喜欢这样吗?” “我不喜欢。”江屹单膝跪在梁蓁腿间,那一处的沙发便陷了下去。他说:“我只想让你舒服。” 尔后,梁蓁腿心被江屹慢慢打开,她有点难为情,脸颊红如滴血。 江屹俯身亲她,手指探进中间揉摸起来, 梁蓁身体麻了,他手指摸上来的时候她就浑身软得不像样,滴落的水打湿了沙发,她又想并拢腿,可被他的膝盖卡着,没法并拢。 江屹把她双腿折起,让她脚踩着沙发边缘,私处便全然敞开。那里水光潋滟,轻轻一碰,呼吸一般收缩起来。 “江屹……”梁蓁瘪起了嘴,有点难受地叫他名字。 “宝宝,别怕,我磨一下,你看舒服不舒服。” 梁蓁听不懂江屹想干什么,抬头看他。只见他狠撸了自己几下,微微屈膝,然后握着硬挺挺的阴茎从她小腹小心翼翼往下戳。 巨物愈来愈近,梁蓁睁大了眼睛。 那根肉棒拨开了稀疏的毛发,顶端硕大的龟头碾压过挂满露水的花核,梁蓁感到下腹有种异样的酥痒,当即低叫一声,触电般蜷起脚趾。 江屹思索着她的反应,又试着用性器上下磨了磨她敏感的那处,这动作如同辗磨豆浆那般,把小豆豆磨得冒出了尖,穴口则汩汩出了黏液。 “嗯……” 那一小粒被滚压着、按摩着,梁蓁不由绷紧腿根,又哼了一声。她根本不敢低头看,呜呜捂着眼睛。 两人的下体贴碰到一起,梁蓁和江屹默契地屏住呼吸,只有搅动的水声频频响起。 江屹忍着继续往下的欲望,额间起了根青筋,握阴茎的手微微发抖。他硬得快受不了,还要艰难地发问:“宝宝,这样可以吗?” 梁蓁舒服得直淌水,下一秒却并紧两膝,呜咽说:“不好、我害怕……” 江屹受到阻碍,想了想,跪坐到地板上,吻她颤巍巍的大腿,安慰说:“那你接着看电影就是了,不用管我。” 花心再次打开,江屹拨开肉缝,寻到湿腻的珍珠,改用手指缓慢地揉动起来。 下体又是一阵麻,梁蓁眼前氤氲起水雾,她怎么可能不管江屹,她甚至无暇去看画面里交融的男女。 江屹稍微加重力道,低问:“阿蓁,这样可以吗?” 梁蓁腿根一颤,红着脸“嗯”了一声,又闷闷地说:“江屹,我的腿不想这样放,感觉很像一只青蛙,呜呜……”说着她有点想哭。 江屹失笑,抓着她脚踝放到书桌上,如此,她的臀部半抬起来,更方便他看清。 屁股下生凉,梁蓁还是不肯:“也不想这样放……” 江屹于是把梁蓁腿挂在自己两肩,拇指慢捻着小核,耐心地问:“这样可以吗?” 梁蓁被他手中动作刺激得不禁夹住他脑袋,颤声说:“……嗯。” 她的腿蹭到了江屹耳朵,江屹的脸也热了。 他揉了一会儿,直至那粒突起变得充血立起,他便低头,准确无误地含住。 细微地水声响起,分不清是来自电影,还是现实。 敏感的私处被他的舌头抚慰着,梁蓁下腹酸胀,止不住淌出热流,“江屹……” 江屹埋头舔舐,舌尖和那一小粒勾勾缠缠,手指流连至出水口,借着充盈的水意,试着抵入一指节。 梁蓁软成一滩水,嘤咛道:“江屹,下面麻掉了……” 江屹抬头,分心地问:“哪种舒服一些?手,还是口?还是刚才那样磨?” 说罢,指腹按碾几下肉核,再用舌头搅舔,让她仔细分辨。 梁蓁脑子一片空白,哪里知道回答,浑浑噩噩沉溺在浪潮迭起的汪洋中。 “嗯?” 江屹重复一遍动作,她不回答,他就掰开她的腿心一直舔,舔完再用手指疯狂拨弄,非要听到答案。 梁蓁呜呜叫着,下面的水一路往下流,半个屁股都粘湿着,有几滴甚至落到了地板上。 “口……”她干着嗓音回答。 江屹点头表示了然,低头深深含弄起来。梁蓁一时也忘了羞涩,微微弓起身迎合。 他灵活有力的舌头将她搅得湿颤不已,梁蓁哼哼唧唧,抓紧了他的发。 她太喜欢他这样舔她了,真的好舒服,甚至想骑在他脸上,让他含得更密实。 江屹舔到了水意漫延的穴口,舌头伸进去肆意搅弄,手指仍不忘揉压着阴蒂。他的唇湿了,下巴也湿了,喉咙却依旧紧涩。他不知疲倦地沿着细缝舔回肉核,贪婪吮着,含乳尖那般逗弄那一小粒。 随他越来越快的舔吸,梁蓁体内的痒意层层迭迭漫开,情欲在这一刻达到巅峰。 梁蓁呻吟着,强烈的失禁感涌上,她不安地拼命忍着,江屹仿佛知悉梁蓁所想,舌尖愈发迅速地拨弄。 “江屹,嗯……” 梁蓁叫了出来,花心猛地收缩了几下,快乐的潮水如开了闸门般汹涌而出,浇洒在他脸上,房间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窗外有风吹拂,梁蓁眼前水汽氤氲,喘声支离破碎。 待那阵余韵退去,她难堪地捂着脸,下体仍一呼一吸着颤动。 “宝宝……” 江屹一出声,梁蓁立刻叫停,“闭、嘴……” 江屹笑了笑,收声,低头吻湿泞的花唇。 “不准舔了……”梁蓁抱起他脑袋,用手擦他的唇。 “有没有比上次舒服?”江屹询问她的感受。 梁蓁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低头瞥见他仍支着的下身,在他耳边问道:“要我帮你吗?” 第三十九章浴室磨腿 江屹没答,托着梁蓁屁股将她抱起,往卫生间去。 “宝宝,先帮你洗。” 梁蓁羞答答环着江屹脖子,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你摸我屁股……” 乱蹭之际,感到屁股下有根热物抵了上来,摩擦过她软软的臀肉,梁蓁一僵,紧张地揪住江屹衣服。 江屹发间沁出点汗,调整抱姿,板着脸道:“别乱动。” 梁蓁眨了眨眼,狂点头。 十几步路的距离,江屹走得万分艰难。 梁蓁不让开灯,江屹只能在昏暗中帮她细细冲洗。 他的手指触到花心,梁蓁又湿了,小猫一样哼咛。 “差、差不多了。”梁蓁懒懒倚着江屹,手往他身下探,“现在可以了吧?” 江屹一点也不想拒绝,低着声音说“嗯”。 梁蓁虽然主动提出帮忙,但看见那凶猛的物体,总有些后怕。她硬着头皮,循着记忆里的做法,摸上鼓起的顶端。 掌心一触上,只觉他那里又热又硬,像个暖手宝。 梁蓁闭着眼睛摩挲硬物,沿着轮廓轻描慢摹,悄声问江屹:“这样有感觉吗?” 浴室开没灯,房间窗帘紧掩,周遭昏灰如夜。暗流在寂静中涌动,似深海中的潮水漫延迭起。 江屹喉咙梗塞,绷紧了身体,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梁蓁没听到江屹说话,但听到了他低促而凌乱的呼吸。她受到鼓舞,勇敢抓紧勃发的那处,一路流连至根部的囊袋。 视野昏暗,梁蓁只能靠感觉摸索,借由着顶端的黏液徐徐动着。 性器被她弄得越来越硬,江屹气息沉了下来。他做了下吞咽的动作,俯下身,含糊着声音说:“宝宝,亲一下……” 说罢,箍着梁蓁的腰,微侧着头覆上她的嘴唇。 梁蓁“唔”了一声,仰头迎接他的吻。 双唇相贴的那刹,沸腾的热意在空气中颤栗。 江屹含吮着她湿软的唇瓣,一下一下贴吻。吻得深了,梁蓁微微后仰,快要跌下。江屹顺势搂住她的腰, 轻咬住她的下唇,将她唇瓣含在齿间缠绵地舔压。 梁蓁被吻得有些迷糊,手上忘记动作,江屹便自己带着她前后撸动。 即便下身胀立着,仍不愿停止亲吻。江屹撬开她的齿关,舌头追寻着梁蓁,舔她的上颚。 梁蓁发痒,醉酒般浑身酥麻,刚清洗过的下体又流出浅浅的水液。她不自觉用力捏住手中的东西。 江屹皱眉,难受地说:“宝宝,抓太紧了。” 梁蓁晕乎乎地喘气,手松些,责怪道:“谁让你亲我,我都没力气弄了……” 江屹笑起来,亲她脸颊,低声提出请求:“宝宝,那用腿可以吗?” 梁蓁一滞,“嗯?什么腿?” “宝宝,抱住我。” 梁蓁听话地圈住江屹的脖子。 江屹微微矮身,挤入她的腿缝。粗硬的阴茎与嫩滑的大腿相擦而过,他的喉咙像被火烧过一般干涸喑哑。 江屹低喃着请求:“……腿夹紧。” 腿间杵着根直挺挺的硬物,梁蓁慌乱极了,完全不敢低头,只凭本能听他的话,并紧了双腿。 感觉到腿根的肉被那根棍状物挤压开来,她呜咽着叫他名字:“江屹……” 江屹艰难吐出一口气,安慰道:“宝宝,不怕。” “让我试一下,好不好?” 梁蓁被哄着点了头。 江屹揉了揉她的头发,缓慢耸动腰臀。 硬物在她腿间出没,细细密密磨着柔软的肉。江屹体内奔流的热意全汇聚于下身,他依着本能顶了几下,舒服得里外发麻。 梁蓁站不稳,后撤几步,抵到了挂满水珠的瓷砖壁上。 背上发凉,可腿心炙热,甚至腿根那一片肌肤已被他磨得通红。 少年高大的身影将她笼在黑暗中,她扶着后面的瓷砖,指尖和下体一起湿润。 面对面的姿势弄久了,江屹开始使坏,将梁蓁转过去,从后面抵入她的腿心。 滚烫的性器拨开两瓣阴唇,磨着她的嫩肉,路过那颗小核,江屹重重辗磨了几下。 梁蓁受不了,发出轻轻的嘤咛,下身无声地淌出液体。他再撞进来,便响起了细腻的水声。 江屹听见,侧头吻她耳廓,又吻她脸颊。梁蓁发痒,扭过了头,江屹恰好吻上她的嘴唇。 又是一番缠绵的亲吻。 江屹一面吻,一面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不怀好意地撩起她的衣物。 他把梁蓁的内衣往上推,连同衣服一齐卡在她腋下。他也不解她的文胸,就让那两团丰盈被文胸禁锢挤压着,印出淡淡的红痕。 梁蓁委屈得泪眼迷离,可偏偏嘴唇被封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屹握住她的乳,缓慢地揉动,另一手固定着她的身体,退开一些,再挺腰而入。 敏感的花核再度被硬物磨擦,梁蓁触电般打着颤,下面滴着水,泣喘着说:“江屹,别、好痒……” 江屹低声道:“宝宝,腿再夹紧一点。” 继而扶着她的胯骨,一下下压着她的身体,在她腿间进出。 梁蓁的乳贴着冰凉的瓷砖,水珠顺着乳尖滴落。 他们的下身亲密地交融在一起,嘴唇依旧相贴。 江屹用力一顶,她弹软的臀部荡漾起阵阵涟漪。他磨得舒服死了,也没忘记要讨好她这件事。 江屹的手往下,从前面揉搓着冒出头的肉核,顶一下,按一下,她汩汩地溢出液体。 “宝宝,又湿了。” 他故意说给她听。 梁蓁恼得抓住腿间顶出的硬物,也去折磨他。 两人在逼仄的角落里互相取悦,喑哑喘气。 昏暗的浴室响起旖旎的碰撞声。 梁蓁头脑发昏,觉得他们好像真的在做爱,沉醉的快感淹没了她。 江屹猛然挺腰,炙热的焰火在这一刻升腾,两人同时到达了顶峰。 第四十章细雨纷纷 擦枪走火那天后,梁蓁当真盘算起“做爱”这件事,想着小电影里的女主叫那么享受,莫非真有那么快乐。她和江屹提了一嘴,江屹直接严厉回绝。 新学期,江屹和梁蓁约法叁章,要她好好学习,别想学习以外的事情。同时,他也会以身作则,不越界半步。等明年六月他们一起考上A大,想干什么都可以。 梁蓁觉得江屹说的在理,但又很苦恼,和他商量说:“A大?江屹,这个目标对我也太高了吧……B大怎么样?” 梁蓁的成绩依旧在年级八十左右徘徊,要想考A大,进前二十才稳。 江屹摸摸她脑袋,认真地说:“阿蓁,你可以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江屹一点也不想异地,哪怕这两所学校是同城,只隔了十几公里。 梁蓁被他鼓励得干劲上来,学习非常用功。 这一学期的座位恢复成一人一桌制,梁蓁和江屹之间隔了两组。虽然不再是同桌,但梁蓁认为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他们白天各自努力学习,到晚上江屹会给梁蓁额外补课,梁蓁偶尔接吻瘾上来想捣乱,都被江屹狠心制止。 为了保证她不瞎想那些事,江屹连电动车都不开了,开始和梁蓁一起骑自行车上下学。梁蓁气得不行,嘀咕道:“江屹,只是亲亲都不可以吗?亲亲又不影响分数。” 江屹也很想和她亲密接触,但假期的种种事例证明,他毫无定力,一接吻就想干点别的,不知不觉时间就被消磨过去,所以索性连接吻都扼制。 他对梁蓁说:“宝宝,要遵守游戏规则。” “NO——”梁蓁讨价还价,“周末总可以吧。” 江屹捏捏她脸蛋,悠悠道:“考进一次前五十可兑换一次亲亲,前叁十……”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红着脸飞速说,“我帮你舔一次。” 前叁十…… “什么啊……”梁蓁惨叫,没想到开学前一天竟是她吃的最后一顿,她默默抹眼泪,好好学习。 不幸的是,第一次月考梁蓁马失前蹄,掉出了前百,而江屹极其稳定,考到了年级第叁。 梁蓁颓丧不已,感觉她和江屹之间隔了一座遥不可及的鸿沟。。 江屹翻看她的试卷,问心不在焉的梁蓁:“回神,想什么呢。” 梁蓁蔫蔫地答:“在想我的棺材买水晶的还是木头的。” 江屹:“……” “一次小考而已。”江屹安慰她,“基础题错太多了,这次很粗心,下次要多注意。” 没达到亲亲的标准,梁蓁向江屹讨要一个抱抱,在他怀里自责说:“江屹,我考不上A大……” 梁蓁感觉自己远没有江屹聪明,她非常气馁。 “阿蓁,我给你设目标不是想让你有压力,你尽力去做就行了。”江屹揉揉她的头发,“而且还有一年,还有我帮你呢,笨蛋。” “不准骂我笨蛋。” 梁蓁不想当笨蛋,她要和江屹一起进步,做和他肩并肩的人。 在梁蓁眼里,江屹是个天才,他竟然早在初叁那年就悟透了“喜欢”的真谛。 梁蓁始终记得,在她为妙宜的事情与他争执时,江屹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告诉她,喜欢是为一个人变得更好,而不是和他一起堕落。 她那时候不懂,还和他吵了一架,如今回忆起来心境全然不同。 梁蓁想变得更好,不拖江屹的后腿。 …… 四月清明,放了两天小假。 江屹惯例要和孙美华一起去墓园,梁蓁主动提出她也想去。孙美华欣然同意。 似乎每一年的清明都是阴云密布,细雨纷纷。 不太好的天气,路上来往的行人却并不少。 叁人下车后需要步行一段路程才能到达墓园,梁蓁和江屹共撑一把伞。 墓园依山而建,环境幽静,空气清新。下了雨后,青灰的水泥地被打湿成深色,像一幅巨大水墨画。 梁蓁提着小花篮躲在江屹伞下,对江屹笑笑说:“你看,我挑的这篮花好看吧,叔叔肯定喜欢。” 江屹低眸看去,黄澄澄的菊是晦暗天气里唯一的亮色,他弯起眼:“嗯。” 孙美华亦莞尔。 梁蓁好几年前陪江屹来过一次,她依稀记得是二十六排九号,在最靠近边缘的位置,清静而孤独。那时她是因为好奇这个未曾谋面的叔叔才跟着江屹过来,后面便没再来过。 梁蓁寻到“江洪枫”的墓碑,小心翼翼摆上花篮。 照片上的人与江屹眉眼相似,一看就是好脾气的人。 梁蓁听江屹说过一些他父母的事。 孙美华和江洪枫是经人介绍认识的,江洪枫老实巴交,孙美华起初并不喜欢他,但遭不住他温水般的追求,渐渐动了心。后来她才知道,其实早在上小学的时候,江洪枫就暗恋她了。不过孙美华搬过一次家,自然而然也把这个隔壁班同学忘记,再遇到更是一点认不出来。江洪枫却是一眼认出,念念不忘。 梁蓁给江屹和孙美华让出空间,走到一边,四处遥望。 黛绿色的远山顶上开着一大簇杜鹃,红艳如枫,绮丽生机。 她抬眸望见,指着那处红杜鹃说:“好像叔叔的名字。” 朦胧雨幕,将血般的红色晕染成温柔的云霞。 孙美华笑意温和。 梁蓁忽然明白了雨的意义。 绵绵的雨丝,是为了安抚受伤的魂灵。 - 夜晚,梁蓁久未入眠,翻墙叨扰江屹。 外面雨还在下,她又打着冷的借口,钻进了他的房间。 江屹定下的规则里,不同床睡觉也是一条。梁蓁不是想破坏规则,她只是单纯想在这个雨夜里抱抱他。 “江屹,今晚我陪你睡吧,不要拒绝我哦。”梁蓁主动抱上江屹的腰,在他耳畔轻声说。 江屹淡笑,低低“嗯”了一声。 一张床上,两人安静地相拥而眠。 江屹梦到了小时候的事。 一个夏天的午后,阳光透过层层迭迭的树叶投下光斑,美得如梦如幻。 他失了右耳的听力,爸爸以做游戏的方式陪他练读唇,他问爸爸他的耳朵是不是以后也听不见了,爸爸揉着他的头发说,爸爸会做你的第二只耳朵。只是又一年的夏天之后,爸爸就永远地离开了。 江屹在半夜醒来,眼角微湿,翻了翻身。 身侧人似是察觉,抱他更紧,嘟囔道:“江屹,什么时候可以亲亲……” 江屹含泪笑了,探身亲吻她的嘴角。 曾经,他的世界细雨纷纷,是梁蓁为他撑了一把伞。 梁蓁可能不知道,她之于江屹是多么的重要。 她治愈了他的一切。 - 慢慢收尾准备完结了 第四十一章江边远足 梁蓁不再和江屹坐同桌后,周朗开始对梁蓁格外主动,时常会往梁蓁抽屉里塞小零食,课间找她聊天,周末约她出去玩。 周朗的示好太明显,梁蓁再迟钝也察觉到了。 这日,周朗提出要不要一起去一家新开的密室逃脱。 “啊?快考试了,这不合适吧。”梁蓁一语双关。 周朗笑意不变,“怎么就不合适了,我觉得挺合适的。” “不行,我得好好学习,我成绩太差了。” “你成绩还差?那我不活了。” 梁蓁一本正经:“我要考A大,得进前二十才行。” “A大?”周朗皱眉,“目标这么远大?B大不好么。” 梁蓁含糊地笑说:“和人约好了。” 意志坚定的梁蓁让周朗无机可乘。 - 高二的末尾,学校组织了一场远足活动,让高二的同学们沿着江边徒步两小时去参观郊外的长溪博物馆。 这是长溪一高的传统项目,他们每年都会抽一天时间磨炼准高叁们。 参观博物馆是其次,主要是徒步远足,在这过程中培养学生吃苦耐劳的精神,使他们更好地适应高叁生活。 梁蓁对学校这一变态项目早有耳闻,直跟江屹吐槽。江屹倒是很高兴,他始终记得梁蓁和周朗出去爬山的事,没能陪她爬山,那和她一起远足也不错。 梁蓁不知道,江屹心底其实特别介意那次的事。 周朗送她的平安符在第二晚就被江屹偷走了,他悄悄把梁蓁送自己的那份和周朗的掉了包。 平安符这种东西不好毁尸灭迹,江屹悄悄把它封存在柜子深处。 远足定在周六,早上七点,高二学生们在操场上有序集中,听王主任讲这次活动的注意事项。 梁蓁背着书包,狂打哈欠。她的前桌夏琪琪掂了掂她瘪瘪的书包,和她交头接耳道:“蓁蓁,你书包怎么这么轻!” 这次活动来回至少需要耗费四五个小时,很多同学苦中作乐,把这当做一次春游,带了一书包的零食干粮和水,准备在路上吃。 梁蓁的书包是江屹帮她收拾的,一瓶水,几块解闷的糖和巧克力,纸巾湿巾,还有一小本英语常用词汇,其他的便没了。江屹自己倒是多带了一些吃的,随时可供梁蓁享用。 梁蓁不解:“啊,要带很多东西吗?” “回来估计得下午啦,不带点吃的不得饿死。”夏琪琪给梁蓁展示自己包里的各种小零食,非常慷慨地说,“没事,到时候我分你点。” 梁蓁挠挠头说谢谢。 远足活动在七点半准时开始,从北校门出发,顺着街道一直走便到了沿江路。 沿江路左面是无垠的江水,右边绿树环绕,有一个长溪公园。这条路专供步行,禁止车辆行使,这个点只有几个晨跑的路人。 晨光熹微,浩浩荡荡的队列从远处看像条蜿蜒的巨龙。 起初大家还按着早操的排列顺序好好走着,没过几分钟便叁叁两两扎堆,边聊天边慢步。 梁蓁趁机小碎步挪到江屹后面提了提他的书包,果然比她的沉好多。 “怎么了?”江屹侧头低问。 梁蓁和他并排走,故意不回答,唇角却悄悄扬起。 江屹迁就梁蓁慢吞吞的步伐,低眸偷瞄她。 在学校里,两人规矩正经,是努力学习的好学生。因为有过十分亲密的接触,他们心里有鬼,现在甚至还会刻意避嫌。 此时到了校外,混在人群中,那种在晴天朗日下做贼般的心情又飘了上来。两人一时默契地都没说话,但也不会感到尴尬。 梁蓁走着走着,突发奇想,指着石栏外广阔的江水道:“江。” 手指上移,方向对准朦胧的远山,“屹。” 江屹笑起来,接得很快,指着跨江大桥说:“梁。” 目光转向树木丛生的另一边,声音柔了几分: “蓁。” 梁蓁“哎”了一声,调侃他说:“干嘛叫这么肉麻。” 江屹摸摸鼻子,他这一声的确是以叫她名字的那种语气说的。 私底下对着她,江屹能换各种亲昵的称呼,什么蓁蓁、阿蓁、宝宝,怎么喊都觉得不够。 梁蓁叫江屹却常常连名带姓,江屹提出过一次异议,被梁蓁驳回。她怕羞,他提议的词太腻歪,她叫不出口。 上个星期月考结束,梁蓁进到了前五十。为表鼓励,江屹在黑灯瞎火的房间用手帮她弄,借着水液勾缠搅动,温声哄她喊人。 梁蓁被拨弄到浑身发软,脸颊潮红,最后只能湿着眼求江屹,细声喊他“哥哥”。 梁蓁此刻走在路上,由江屹那个温温柔柔的“蓁”字回想起这件事,周身忽然热了起来。 她瞪了江屹一眼。 “嗯?”江屹不明所以。 “帮我拿下水。” “好。” 江屹打开她书包拿出矿泉水,习惯性拧松瓶盖递去。 梁蓁喝了一口,吹着凉凉的江风解热,小声道:“江屹,我下次要真考进前二十,你准备怎么样?” 江屹一顿,脑子里也冒出那天的画面,突然明白她刚才为什么炸了下毛。他红了脸,“你想怎么样。” “哼哼。”梁蓁掏出手机点了几下。 这天是户外活动,不少人带了手机,老师看见也不会管。梁蓁点进淘宝找了半天,拿给江屹看,嘴角绽起梨涡:“我要看你戴这个。” 江屹目光瞥去,瞬间两眼一黑。 一个蝴蝶口球,江屹暂时无法接受,说话都磕巴了:“换、换一个。” “这个多好看啊……”梁蓁露出遗憾的表情,又找了另一个,“这个嘞?” 一条肛塞式的狐尾。 江屹不自觉绷紧了臀,拿手机的手都在抖。 忆起几次被她摸屁股的经历,他哆哆嗦嗦地问:“阿蓁,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没关系,可以和我说的。” “什么啊!”梁蓁怪叫一声,把手机抢回来。 她在浏览器搜过几次那方面的知识后,淘宝就总是给她推送相关商品,梁蓁是个好学的人,什么都想点进去看看,由此,收藏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眼光挑,看上的几件情趣用品都是颜值极高的,漂亮的江屹穿上漂亮的东西,她想想就流口水。 梁蓁只是单纯好色,倒没有那方面的倾向,现在却被江屹怀疑,她羞恼极了,也跟着结巴起来,“我、我就是好奇!” “谁让你上次那么欺负我……” 话题越讲越歪,江屹赶忙打断:“不说这个了……” “说哪个啊?” 周朗的声音从后面冒出来。 - 昨天敲了一千字就睡着了|?ω?`)尴尬 今天琢磨了下飞行棋写啥,你们有特别想看的么,男含口球能接受吗,女塞水果能接受吗(……)还是写个常规点的。 感觉这对还是比较正经纯洁的,难搞( ??? ? ??? ) 我再想想、想想。 第四十二章周朗表白 “说哪个啊?” 周朗的声音从后面冒出来,梁蓁和江屹皆是心头一跳。他们边聊边走,步伐太慢,已经落到班级末尾,快和隔壁班混在一起。 梁蓁反应极快:“说考试呢。” 她岔开话,扭头对周朗说:“我听说你明年要出国呀,可以哦。” 周朗笑了笑:“还没个准。” 周朗成绩一般,饶是在一高借读一年也没什么进步,他爸准备把他送出国“镀金”。 “这样吗?”梁蓁随口应道,绝不让别人的话落地上。 江屹把周朗最近对梁蓁的示好看在眼里,他并不高兴见着周朗,不太想搭腔,苦了梁蓁在两人中间调节气氛, 周朗反倒主动和江屹对话:“欸江屹,你怎么能让女生走外道。” 闻言,江屹僵住,脸色白了白。 他们已经走出江边,来到偏僻郊外的马路上。习惯使然,江屹走在梁蓁右侧,方便听清她说话,这也就令梁蓁走在了靠近车辆的马路外道。 江屹无措地看了梁蓁一眼,喉间像吞了根针,说不出话。 周朗说完那句便自然而然走到了梁蓁旁边。三人并排,梁蓁被诡异地夹在中间,有点头晕。 “这又没什么车,走哪不都一样吗。” 梁蓁偷偷捏了捏江屹的小尾指。 江屹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 周朗的话是无心的,他不会放在心上。他早习惯这件事,没有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可又正因为说话的人是周朗,江屹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倒不是自卑,只是有点难过。如果他和他们一样,是不是各种小事上就不用这么麻烦梁蓁,他们是不是会过得更开心。 梁蓁不知江屹如此曲折复杂的心理,找了个借口说要找琪琪讨要零食,逃离了三人同行的尴尬局面。 - 到达目的地,梁蓁跟随大部队逛了一圈场馆,然后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时又遇到了周朗,两人各自洗手,和镜子里的对方打招呼。 梁蓁:“好巧哦。” 周朗一笑,“是啊。” 梁蓁洗完手,打算先一步离开,被周朗叫住。 “蓁蓁等会儿,我怕我找不到路。” 这个馆的确挺大的,梁蓁差点忘了,周朗是个路痴。 “好。” 她贴心地走在前面为他领路,走着走着,感觉他们像一个大少爷和一个女导游。 梁蓁被自己的想法乐到,噗嗤笑出了声。 周朗挑眉:“?” 梁蓁打个哈哈,掰扯道:“有点像你第一天转来的时候。” 炎热的夏天,他晕头找不到路,她耐心指明了方向。 周朗说不清是不是由那天开始,对面前这个女生产生了悸动。她热情活泼,大方可爱,用所有美好的词形容都不为过。 只是可惜,她似乎心有所属。 周朗想起梁蓁和江屹有说有笑的背影,突然问道:“蓁蓁,你想让我出国吗?” 他话中有话,梁蓁当即吓了一跳,她可不想成为左右他选择的人。 梁蓁说:“看你自己啊。” 各个班级有序参观完博物馆后渐次离开,馆内安静得只有脚步声。 这是难得与她独行的路,周朗思索着,脑海中又浮现出她走在江屹外侧的场景,心中做下决定。 一楼的大门近在眼前,周朗忽地停下脚步。梁蓁疑惑,扭头看去,听见他轻声说:“你之前说的,约好考A大的人,是江屹么?” “蓁蓁,如果我也能考上A大的话,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梁蓁愣在原地,和周朗对视一眼,被他眼底温度烫到,又匆匆移开,盯着脚尖前的地面。 她不由用手指攥着衣角,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周朗见着她局促的反应,笑了笑:“你别这么紧张……” “蓁蓁,你猜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有好感吧。你之前说你不早恋,但要是你有早恋想法的话,可不可以考虑考虑我。” 梁蓁知道自己上次和周朗爬山说的那番谎话,让他产生了误会。她心生愧疚,脑中混乱,整理了好一会儿思绪才缓缓开口。 “周朗,对不起……” “我之前那么说,是怕你告诉主任,绝对不是故意想骗你,我和江屹……” 她没说下去。 周朗显然听懂了,目光有点颓,梁蓁很为难,但还是必须要和他讲清楚。 “非常谢谢你对我这么说,但是周朗,我对你……”她又停住,感觉直说出来有点残忍。 周朗了解她的善良,主动把话接了去,故作轻松道:“我知道,你别有心理负担,想说什么说什么吧。” 他们在原处停了太久,久到馆内的学生都已走完。 梁蓁遥遥望向前方,正门口,春夏的艳阳勾勒出一个高瘦的身影。 逆着光,梁蓁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她猜测他是焦急的。 梁蓁收回眼神,真心实意地说:“周朗,你那么高那么帅,肯定会遇到喜欢你,你也喜欢的女生。” 她能想象得出周朗和各种漂亮女孩子站在一起的养眼画面,但她想象不出,江屹除了她,能和谁在一起。 他绝对不会,和除她以外的人,在一起 想到这,梁蓁眉眼弯起,语调软了些:“可是江屹不行,他很脆弱的,我不能丢下他呀。咱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合适,你说呢?” 数年的朝夕相处从来没有磨灭他们的感情,哪怕熟悉到能辨别对方的脚步声,他们之间仍有新鲜感。于彼此而言,他们都是独特的、不可替代的存在。 周朗沉默了会儿,梁蓁小心翼翼地说:“周朗,对不起。” 周朗转头,也看到了门口的人,他扯了扯嘴角:“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既然开了口,他就有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先来后到真的很重要,周朗轻叹一口气,声音低了低:“我可真羡慕江屹。” 门外清点人数的老师催促了几声,梁蓁没听清他的话,提醒道:“啊,点名了。” “走吧。”周朗迈步跟在梁蓁后面,又说了一句,“蓁蓁,希望我没有给你带来困扰,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梁蓁回头,笑眯眯道:“当然。” - 因周朗一句话黯然神伤的江屹,又看见周朗和梁蓁单聊了这么久,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他不可能因为这个和梁蓁冷战或吵架,只是酸着喉咙,眼巴巴等她出来。 梁蓁和江屹之间没有秘密,江屹在等她主动说。 可等了一路她也没提,到家后江屹终于憋不住了,闷闷地问道:“阿蓁,你和周朗那么久聊什么了?” “嗯?”梁蓁轻描淡写,“他跟我表白啦。” 江屹瞳孔一震。 梁蓁嘻嘻地笑,语气夸张地说:“我跟他说,有一个喜欢我的笨蛋没有我就活不下去啦,所以我只好拒绝他了。” 她揉着江屹俊朗的脸,“江屹,你是不是那个笨蛋啊。” 江屹白皙的两颊被搓红,眼圈也跟着红。 她总是一句话就能打消他所有顾虑,知他在意的点,懂他的敏感。江屹尽可以把柔软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 江屹轻握住她腕骨,吻她乱动的手指,“嗯”了一声。 梁蓁佯装嫌弃,“咦,有口水。” 江屹笑了下,吻了吻她的手背,不好意思地问:“宝宝,能不能亲亲你。” 梁蓁被搂进温暖的怀里,他的头低下来,目光温柔如水。 梁蓁受不了他这么看她,捂住发热的脸,嘴上却数落道:“江屹,你不是说不允许亲亲吗。” “我想亲亲还得考试进步,你想亲亲就这么容易呀,哼哼,双标狗。” 江屹被骂了几句,一点也不恼,反而抱她更紧,用头发蹭着她肩颈:“宝宝……” 他叫得梁蓁耳朵直痒,心也软乎乎的。梁蓁抬手揉乱他蓬松的发,眼睛眯成缝,有点好笑地问:“江屹,你在跟我撒娇吗?” “……嗯。” “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 “现在很开心。” “开心到想亲亲?” “嗯。” “那你说你是笨蛋。” “我是笨蛋。” 梁蓁哈哈大笑,蜻蜓点水般贴了下他的嘴唇,“江屹,我喜欢你哦。” 梁蓁其实没怎么明确和他说过这四个字,唯一一次,还是初吻那天对着他右耳说的。她不像他,总能说出肉麻的话。但即便她什么都不说,江屹也一直能感觉到自己被喜欢着。 听清她的话,江屹心跳漏了半拍,扣紧她的腰,哑声道:“宝宝,再亲一次……” 语毕,也不等梁蓁点头,直接覆上她的唇瓣。 梁蓁后退半步,后腰抵到了硬实的书桌浇,硌得有点疼。于是她揽住江屹脖子,仰着头和他接吻。 亲了一会儿,又被搂着腰抱到了桌上。 两人高度齐平,正适合接吻。 梁蓁坐在江屹最心爱的习题册上,捧着他的脸,细细品尝他的嘴唇。 直到面红耳热,舌根发麻,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江屹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假装随口问道:“宝宝,你们还聊什么了。” 梁蓁喘了会儿气,莞尔:“你怎么还惦记这个,对我这么不放心啊。” “……没有。”江屹亲亲她嘴角,“我就是想知道,宝宝,你就告诉我吧。” “好吧好吧。” 梁蓁晃着腿,开始一番不要脸的自夸。 江屹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最后又忍不住吻了她,对她说,宝宝,我好喜欢你。 今夜无风,星月寂静,一同偷听少年少女亲昵的悄悄话。 江屹又遭到梁蓁的一番嫌弃,但他还是要说。 就算把爱意表达一百遍,也不嫌腻。 - 本来想这章就完了,但是想到文案二还没写,遂决定再憋一章…… 顺便分享一个写这篇文的“幕后故事”。 这篇其实从4月份就已经在写了,写了一万来字吧,感觉太平淡慢热,根本不会有人看,所以半路改设定,换了个性格更外放的男主,直接从高中开始写。女主没有变,依旧是梁蓁。 那一个版本,写了4万字,剧情进行到男女主马上要接吻确定心意。可就在要写那一章的前一晚,我做了个梦。梦的具体内容不记得了,只记得和那篇文有关。醒来之后,我感觉我没办法再继续写下去了,我的心里非常抵触,无法想象这对男女主要如何接吻,更无法想象他们doi的场景。 不知道是不是江屹托梦给我,让我把梁蓁还给他,那天之后,就没再写那篇文了。直到五月份某一天,收到一条jj评论,让我重燃起信心,又继续写这版的故事。 感谢喜欢这两个笨蛋小朋友的读者们(^_^) 第四十三章纸飞机 学校的变态操作不止远足。 高二升高三的暑假,准高三们被迫进行了一次为期七天的军训。领导们美其名曰提高学生们的身体素质,培养其坚韧不拔的高考精神。 梁蓁身体素质极其一般,军训对她来说苦不堪言。 每天回家洗完澡后,梁蓁便像咸鱼一样趴在床上,等待着江屹帮她来一套全身按摩。 终于熬到最后一日,迎来个凉爽阴天。众学生们站军姿到下午,下起了倾盆大雨。不幸淋了一小会儿,但因祸得福,提早半天结束了军训。 散场的哨声响起,梁蓁跟着大部队在雨中狂奔,忽地下腹一热,绞抽着发疼。她感到大事不妙,脚底也变得虚浮。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她的胳膊,梁蓁得以站稳在教学楼下。 雨声泠泠,少年脸上的水珠顺着下颚滴落至衣领。 他没太在乎,见梁蓁脸色不太好,关切地低问:“蓁蓁,还好吗?” 梁蓁可怜兮兮地瘪了瘪嘴:“江屹,我好像来大姨妈了。” 江屹顿了下,扶稳她的手臂,“那我们等下打车,早点回家。” 两天后才是正式开学,他们现在回教室收拾东西便能离开。 江屹说完停了几秒,又问:“有带卫生巾吗?需要我去……” “有!”梁蓁打断,腹部又是一阵绞痛,她不由想和江屹撒娇,假哭道,“但是肚子痛,呜呜江屹……” 江屹心疼梁蓁,想背她走路,但碍于在学校,只能克制地改为搀着她上台阶。 偏偏时运不齐,他们在上楼梯途中,碰巧遇到了下楼梯的主任。 谁也没想到这么短的距离还能出现这种意外,两人同时心虚地僵住。 梁蓁先反应回来,挣了挣手臂。可江屹第一时间并不想松开,反而拽她更紧。 这一来一回的动作落在主任眼中,成了小情侣之间暧昧的拉拉扯扯。 主任虽年过半百,但记性极好。他认识江屹,也记得高二那次和江屹一起被叫进办公室的,就是这个女生。 之前放他们走了,这次又让他抓个现行。主任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他俩,喝道:“你们给我过来!” 声音穿透力太强,整个楼道都抖了抖。 …… 二进宫的梁蓁心情很不一样,上次她坦坦荡荡,这回是真的心中有鬼。她偷偷瞄眼江屹,他没什么表情变化。 主任连询问的流程都省了,直接开始一番高昂的说教。 梁蓁贴着墙根、夹着腿接受教育,好不容易等到主任口渴喝水,她赶忙在他停嘴的间隙中举手,弱弱示意:“主任,我想上厕所……” 主任挥了挥手,梁蓁溜之大吉,徒剩江屹一人继续挨批。 周朗听说梁蓁和江屹被他老舅请去喝茶的事情,赶来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 碰到出来上厕所的梁蓁,连忙替自己澄清:“绝对不是我说的。” “我知道。”梁蓁揣着片卫生巾别扭地走路,幽怨地说,“是江屹脑子进水了……” 周朗:“……?” “需要我去把我老舅支走不?” “谢了,还是不要了,我俩写完检讨就能走。”梁蓁怕周朗一来,她更洗不清了。 “那好。”周朗挠了挠头,又说,“你和江屹,要好好的。” 梁蓁一笑,“我去厕所了,再不回去等下主任要出来抓我了。” …… 等梁蓁回到办公室,姜少梅和孙美华也赶来了。 两位家长再次戏剧般地以这种方式和主任见面,显然经验更足了,说辞也愈加恳切,默契地把江屹和梁蓁从小“相依为命”的故事又讲了一遍。 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两个孩子解救出来。 四人出办公室后,雨已经停了。 清风习习,雨后的空气清新潮湿。抬眸望去,能看见远处青灰的天边挂了一道模糊的彩虹。 孙美华瞟了江屹一眼,江屹直接认了。 “妈,姜阿姨,是我先喜欢的蓁蓁。” 他一出声,梁蓁脸红成了苹果,语无伦次地说:“孙阿姨,不是不是,是我肚子不舒服,江屹扶我上楼……”她又看向姜少梅,“妈妈,我、我……” 姜少梅“哎哟”了一声,打了下梁蓁的头:“你们在学校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梁蓁闻言睁大了眼睛。 姜少梅笑说:“就你们俩那点事,你真当我们不知道吗。” 姜少梅和孙美华早就知道这件事,两个孩子是她们看着长大的,都乖巧懂事,她们相信他们有分寸,不会影响到学习。 孙美华比姜少梅知道得更早,从小学毕业,江屹提出要和梁蓁读一所学校起,她就注意到江屹心中那颗小小的种子在发芽。 她笑眯眯对梁蓁说:“蓁蓁,阿姨不反对你们谈恋爱,但是高三还是要以学习为重。”她看向江屹,江屹立马作出保证,“妈,姜阿姨,我和蓁蓁会好好学习的。” 梁蓁现在只知道脸红,一点不敢看江屹,害羞地往姜少梅怀里钻,“妈妈,你早就知道了啊……” “我也会好好学习……” 姜少梅摸了摸梁蓁的发,“你呀。” 没有遭到家长反对的梁蓁与江屹,越发小心翼翼守护起他们懵懂青涩的爱恋。 高三的日子并不好过,梁蓁压力很大,害怕考不上A大,害怕因她的缘故导致他们大学分隔两地。江屹尽可能安慰鼓励她,给予她学习上的帮助。 好在梁蓁够争气,高三第一次大考便进了前二十,江屹则牢牢稳定前三。 一天,曾经喜欢江屹的于雪凝突然来找江屹。 那时刚结束高三的体检,和江屹走得近的同学都知道他耳朵的问题,但检查听力那屋中有不1知道这事的同学,不知怎么把这事传了出去。 于雪凝听说后,特意来表示安慰。 江屹对上她略带怜悯的目光,释然一笑,说了句:“没事,我早就习惯了。” 夜晚,江屹给梁蓁恶补完功课,抱着她不放手,在她肩颈又蹭又吻。 “嗯?你干嘛。” 江屹是忽然想到很多年前梁蓁的回答,他收到过无数人叹息的反馈,可只有小小的梁蓁,用最平淡又独特的方式看待了他。 他至今记得,梁蓁摘了耳机,非常理所当然地把她的那只递来,说,那我和你换一下就好了呀。 没有深问,没有同情,仅仅一句简单的话语让他忽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与温暖。 江屹不是天才,他认为梁蓁才是天才。 “真想快一点长大啊。”江屹在梁蓁耳边低念道。 “嗯?”梁蓁没听清,扭了扭身体,“江屹,你弄得我很痒。” 江屹没动,继续蹭,继续含糊地说话:“宝宝,我想和你结婚。” 这句梁蓁听清了,她咯咯直笑:“你想得也太远了吧。” 江屹不反驳,他想得比梁蓁多得多。想到了大学,想到了大学毕业,想到了结婚。 她喜欢做什么他都支持,生不生孩子都无所谓,家里做饭就由他来,他比较有经验,她只要负责吃就好了。 江屹是真的想了很多,他要赚很多钱给梁蓁花,这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 少年的心坚毅如山,在十七岁这年,就做了终生的决定,不会改变。 “宝宝。”江屹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不会让你后悔。” “后悔什么?” 不会让你后悔喜欢我。 江屹没说出口,慢慢放开她,扯开话题道:“还有一道错题没纠,我给你再讲一遍。” “什么啊……你还没说后悔什么呢。” 江屹不说了,当真讲起错题,梁蓁怎么逼问也没用。 说与不说,他都已在心里做下承诺。 …… 高三的日子艰苦极了,梁蓁和江屹又换回电动车上下学。 有时候晚自习结束,梁蓁趴在江屹后背上回家,那么一小段的路,她都能困得睡着,脑子里只有成堆的试卷,和数不清的写空的笔芯壳。 梁蓁在某个周末重新见到了妙宜,妙宜化着厚重的妆在路边等公交,面容精致,和黑眼圈浓重的她完全不同。 梁蓁一点也不羡慕,因为她注意到妙宜的手一直护着微微隆起的肚子。 她没有和她打招呼,却依旧像以前一样,希望有一天能收到她的道歉。 - 三月初,百日誓师大会。 学校难得举办了个浪漫的活动,让高三生们将愿望写在纸上,折成飞机从看台扔出。 梁蓁恭恭敬敬在纸上写了“考A大”三个字,凭着印象迭成记忆中的纸飞机。 夏琪琪发现梁蓁的纸飞机十分特别,好奇地说道:“蓁蓁,你折的我怎么没见过。” 梁蓁骄傲地介绍说:“这种纸飞机叫‘空中之王’,可以在空中飞很久,你待会儿看着知道了。” 在大会主持人的三秒倒数后,五颜六色的纸飞机承载着年轻的愿望飞向蓝天。 它们盘旋着,飞舞着,像轻盈自在的蝶,肆意洒脱,不受束缚。 场面很壮观,但后续清理还得学生自己来。 梁蓁不幸被安排扫地,捡到一架熟悉的纸飞机,平头宽翼,和她折的是一种款式。 梁蓁好奇地打开,纸面折痕复杂凌乱,但字迹清秀,一笔一画,可见主人书写时的郑重。 整洁的白纸上只写了两个字:阿蓁。 梁蓁怔愣住,抿弯唇角。 恰在此时,广播站应景地放了一首《纸飞机》,干净的女声悠悠唱着: 王子骑白马 月亮不见啦 还有猫咪总是追着尾巴 有多傻 小时候的记忆 好无价 孩子们玩耍 双脚全是沙 笑声让我想起童年暑假 那个他 教我折飞机的他 好吗 梁蓁听着悦耳的旋律,有些晃神,似乎回到她和后桌进行纸飞机较量的那一天。 涂满草稿的尖头纸飞机一起一落,渐渐变成傍晚小院子里悠悠旋绕的宽翼飞机,它转啊转,再变成眼前五彩的各式的纸飞机。 仿佛只是过了一个短暂的课间,时间奔跑着,就从小学飞速到了长大成人的今天。 耳畔,舒缓的音乐仍在放着: 纸飞机的折法 藏在回忆陪我们长大 纸飞机快飞吧 快乐方法并不复杂 不管未来怎样多变化 保留这牵挂 属于我们的童话 一切恍如回到那个燥热的夏天,蝉鸣响亮,女孩吃着冰棍,男孩打着盹,风很轻,云很静。 那时候他教她折纸飞机,现在他折的纸飞机上载着他的愿望。 而他的愿望,就是她。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是难得的好天气。 他们的愿望都会实现。 -正文完- - 林忆莲的《纸飞机》,超级好听,大概是一首唱童年的歌。 每次我打开《纸飞机》这个文档,脑子里就会自动开始播放这首歌。 感兴趣可以去听一听,但不要留下脚印,给《白羊》弄怕了哈哈。 今天刚好下榜了,休息几天再写番外。 爱你们-? 番外飞行棋1 高考放榜后,梁蓁在家里都是横着走的。 梁爸梁妈乐得合不拢嘴,每天对来店里的客人炫耀。梁蓁志愿还没填完,他们就已经在盘算着要在哪家酒店宴请亲朋好友,对梁蓁百依百顺。梁蓁享受到了十几年来最高的待遇,打游戏也没人再拦,她说想出去旅游,她爸直接爽快转账。 这几天太热,梁蓁的出行计划暂且搁置,成日窝在空调房里不想动,和江屹亲亲抱抱,打算将他吃干抹净。 江屹还是觉得现在做这个有点早,没有第一时间同意。 梁蓁和他理论:“明明是你说毕业后想干什么都可以的!” 江屹语塞。 梁蓁狗胆包天,趁机摸他下身,得意挑眉:“小小江点头了。” 江屹被她闹得不行,认清现实,向自己妥协。 两人第一次做这种事,万分心虚,连避孕套都是骑电动车到五公里外的便利店买的,生怕遇见个认识的人。 江屹戴着口罩和帽子进店,梁蓁就在远处的树荫下等候。 等江屹买好装备出来,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默契地骑车走人,活像搭档了数年的秘密特工。 东西买回来后,两人一起研究用法。 梁蓁拆了一个,摸着下巴道:“喔,原来长这个样子啊。” 她这几天来了大姨妈,计划稍稍延后,今天纯属提前演练。 梁蓁想看江屹现场试用,江屹还没有到能从容不迫在她面前露出生殖器官的地步,红着脸溜到卫生间自己偷偷戴。 梁蓁隔着玻璃门嘟囔说:“反正过几天也要看你用的呀,有什么关系。” 江屹:“……” 未勃起的状态下不好试用,江屹上下磨了十几个来回,等到渐渐胀硬,才动作生疏地为自己戴上了。 尔后,发现一件有点尴尬的事情—— 尺寸没买对……他被箍得好不舒服。 “江屹,好了没啊?”梁蓁在外头催促着。 江屹结结巴巴告知梁蓁这件事,梁蓁惊奇地敲了敲门,“我不信,除非你让我看一看。” 她回忆着江屹下面那物的面貌,的确有些吓人。但她没见过别人的,没有参考物,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梁蓁兴趣来了,“江屹江屹,开门让我看一眼。” 江屹想死,但遭不住梁蓁的撒娇央求,只好将门开了一道缝隙。 梁蓁做贼般进去,飞快地掩上门。 面前,江屹不自在地倚着洗手台,裤子褪了一点,身下的那根长物正微微翘首。 不是第一次见,但也好久没见。梁蓁有点害羞,眼眸偷偷瞄去。 那物上面覆了层透明的薄膜,微微反光,梁蓁联想到了略微烤焦的巨型脆皮烤肠,耳朵飘上红云,胡言乱语道:“挺、挺合适的呀。” 说着说着,她走进一步,好奇地用手握住了那根,试图亲自丈量尺寸。 “哪里合适了……”江屹闷闷出声。 尤其她摸上来后,那里涨得厉害,紧裹感更明显了。 梁蓁也感觉到江屹的别扭,停了手,低瞄过去,“很难受吗?” “……有点。” “那我们重新买一个?” “嗯。” 江屹摘了套,身下仍立着。梁蓁见状,讪讪转身,准备出门。可下一瞬,衣角被人从后面攥住了。 “宝宝,帮我弄一下吧……” 梁蓁脸热了,“你以前不是说,它可以自己下去吗?” “嗯,可是我想你帮我弄出来。” “你很不要脸诶!” “宝宝……” 最后,梁蓁被强行留在洗手间,虎口都磨红了。 次日,他们又出了趟门,骑电动车到另一方向的五公里外买到新装备,这次总算合适。 这一小插曲过后,梁蓁的例假也结束了。 - 盛夏的午后,似火的烈阳将地面炙烤着升腾起热浪。街道空无一人,只有一排排绿叶繁茂的行道树在暖风中沙沙摇曳。 秘密的约定在安静的夏日中进行。 梁蓁鬼鬼祟祟,提着个小袋子翻进了江屹的阳台。 江屹刚洗完澡,开门的时候头发还在滴水,身上满是沐浴露的气味。 他穿着件普通白t,普通裤子,可梁蓁怎么看都觉着他比平时要帅许多,于是她像小狗一样在江屹身上嗅了嗅。 干净的清香,像一头扎进秋日的森林般清新好闻,她好喜欢。 江屹被她嗅得不好意思,微微侧过了脸,转移话题,指着梁蓁手里的塑料袋道:“蓁蓁,这是什么?” 梁蓁嘿嘿一笑,神神秘秘从里面拿出一个纸盒,江屹眼尖,看清上面写着“成人飞行棋”五个大字。 梁蓁咳嗽两声:“江屹,我们来玩这个好不好?” 直接进入主题的话,梁蓁难免紧张,所以她找了个游戏替自己放松情绪。 梁蓁打开纸盒,将飞行棋图纸平摊在地板上,拉着江屹也一起席地而坐。 江屹随意瞥了几眼上面的玩法,耳根烫起,“阿蓁……” “玩嘛玩嘛。”梁蓁爬到江屹腿上,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亮着眼睛道,“就陪我玩几局吧。” 察觉她略微忐忑的心情,江屹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说:“好。” 他也紧张,紧张到昨晚都没睡好觉,做了许多功课,醒来后稍微出汗就跑去洗澡,结果一个上午洗了三四回。 梁蓁拿出骰子,将棋子摆在起点,“那我先来?” 江屹当然没意见。 梁蓁投掷骰子,小小的立方块滚了几滚,停在3点数。 [用嘴将糖果喂到对方口中] 这个容易。 梁蓁从自己的袋中翻找早已准备好的水果糖罐,贴心询问:“江屹,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江屹随手指了个黄色的,她今天穿了件嫩黄色短袖。 梁蓁把他指的那颗放入口中,“唔”了声,“柠檬味。” 她故意含化水果糖外面的糖霜,才慢吞吞跪坐在他面前,直起腰搭上他的肩膀。 “闭眼,我要亲你了。” 梁蓁缓缓凑近,江屹闻到甜味,顺从地阖上了眼眸。 紧接着,有温热的呼吸落下,像轻盈的蒲公英挠蹭过脸庞。江屹分心了几秒,微抬起下颚,梁蓁的嘴唇便覆了上来。 江屹尝到绵甜的柔软,眼皮不禁跳了跳。 无论接吻多少次,他还是会心动。 她的唇些许湿润,舌头裹了甜而黏滑的糖渍,大胆地舔拨着他的唇瓣,想将糖果送进他口中。 江屹故意闭着齿关,那颗糖果夹在两人唇瓣之间来回滚辗,差点掉落。还好梁蓁吮了一口,及时用唇含住。 糖果虽获救,可两人的唇上都因此浸满了甜津津的糖水。 一相贴触碰,便不可避免地响起暧昧的声音。 梁蓁碰了壁,气愤地拍了下江屹肩膀,江屹发出轻轻的笑声。 梁蓁听了更气,索性掐着江屹下巴霸王硬上弓。 江屹下颌松了,被迫张开嘴。 一条软软的舌头卷着糖果抵进他的齿间,江屹被齁到有些头晕,舌尖不自觉迎上去,想尝得更深。但梁蓁有意报复,送完糖果便匆匆退出,离开了他的唇。 江屹睁眼,恋恋不舍地回味着她的余味。 每一寸,全是腻人的甜。 梁蓁笑嘻嘻问:“糖果好吃吗?” 江屹用舌头舔了舔嘴里的糖,低声答:“很甜。” 说罢,又用指腹抹净她唇上水光,不然他总看见的话,会忍不住破坏游戏规则。 梁蓁没在意,把骰子递去:“到你了。” 江屹接过,扔到5点。 [说出你的一个秘密] “什么啊,你的也太简单了吧。”梁蓁很不服气,给他加难度,“你得说个惊天大秘密才算过关,而且不能是瞎编乱造的,不然……” 梁蓁从自己的百宝袋中拿出一罐啤酒,扬眉道:“不然就得接受惩罚。” 江屹笑了笑,当真认真思考起来。 梁蓁狡黠地露出两颗梨涡,随时准备为江屹打开酒罐的拉环。 她太了解他了,连他下面的尺寸都一清二楚。梁蓁不信江屹能说出个什么秘密。 “想不出来就乖乖接受惩罚吧,嘿嘿嘿。” 江屹按下她企图开酒的手,悠悠道:“想出来了。” “嗯?” “我喜欢你。” “切。” “喜欢你,八年了。” “呃、嗯?” 原本内心毫无波动的梁蓁突然卡壳。 江屹喜欢对她说些腻歪的话,他的告白她听过无数次,可这是第一次,他清楚明了地带了时间。 “八年?”梁蓁重复他的话,疯狂在心中计算。 江屹补充:“准确来说,是快九年了。” 梁蓁算出了年龄,怔愣片晌,红着脸训斥道:“那我才不到十岁!你、你个恋童癖!” 江屹:“……” 本来挺浪漫一件事,到了梁蓁嘴里变得有些龌龊不堪。江屹摸了摸鼻子,委屈地咬碎了口中的柠檬糖。 他比同龄男生要敏感早熟,很多男生在懵懂时期喜欢人的方式是欺负捉弄,以引起心上人的注意,而江屹早早认识到喜欢是对一个人好。 他确认,他很早,很早就喜欢上了梁蓁。 梁蓁的脸颊仍红着。她一直以为江屹和她一样是突然开的窍,原来他从小学就喜欢她。那些不同班的日子,江屹是不是时常提心吊胆她会跟别人跑了。 思及此,梁蓁嘴角翘到了天上。 这种被人默默放在心上的感觉很奇妙,梁蓁美滋滋地乐呵着。 江屹小声问:“宝宝,我过关了吗?” 梁蓁摆摆手,大方地说:“那就勉强算你通过吧。” 轮到梁蓁的回合。 又是3点。 [一分钟内让对手起反应] 这对梁蓁而言不难。 这个年纪的男生血气方刚,随便碰一碰就容易上头,江屹也不例外。 “你不准反抗哦,现在是我的轮次。” 江屹点头。 梁蓁搓搓手,跃跃欲试:“计时吧。” 江屹按下手机里的计时键。 一分钟倒数开始。 江屹盘腿坐着,梁蓁不紧不慢地靠近他,亲了亲他的嘴角,笑意吟吟地预告:“我要摸小江同学啦。” 江屹眉头一跳,没有说话。 梁蓁身体倾向江屹,一手撑着地板,另一手探向他的胯下。 鼓鼓囊囊的那团东西现在软趴趴的,手感意外不错。梁蓁“唔”了一声,用手心包裹住整团,轻轻捏了捏。 不知是江屹定力太足,还是他今天洗澡次数太多,梁蓁揉了十几秒,那里仍然半软着,没有要翘首的迹象。 梁蓁哀怨地看了江屹一眼,凑近问:“你是不是坏了……” 江屹抿着唇一语不发,绷紧了身体。 时间过半,梁蓁有些急了,她猜测是他裤子太厚,导致触感变弱,于是梁蓁干脆拉开他的裤腰带,非常流氓地把手伸了进去。 反正摸过好多次了,没什么好怕的。 梁蓁隔着内裤摸到了他的性器,面上观察着江屹的神色。 江屹没什么表情变化,眉头都没皱一下。 梁蓁破罐子破摔,涨着脸撩开他的内裤,眼一闭,摸了进去。 里面的东西热乎乎的,虽看不见实景,但她能想象出他那里的样子。梁蓁一把伸到最里,从下面两颗肉囊揉起,沿着柱身缓缓摸索上去,最后准确无误地握住了顶端。 江屹的呼吸变得粗重,喉结滚动,哑声道:“可以了……” 他已经硬了。 梁蓁不肯就此结束,俯身亲江屹的左耳,调皮地用舌尖舔他的耳垂。 江屹耳朵敏感,果然,梁蓁感觉到手心里的东西愈发胀大,将裤子顶起一道高高弧线。她颇有成就感,又上下摩挲了几次。 江屹骤然闷哼一声,额上覆了一层薄汗。 他微咬着牙,但铃口仍止不住流出液体,沾到了梁蓁手上。 短暂的压抑过后是无限的渴求,他刚刚憋着欲望,现下遭到反噬,硬得难受极了。 江屹再次开口,嗓音更干:“可以了……” 时间终于停止。 梁蓁“耶”了声,满意地抽出手,欣赏自己弄出的杰作,害羞地评价道:“江屹,你好硬……” 江屹狼狈地支着下身,探身吻了下她的嘴唇。 “唔,不能随便亲我,这也是游戏规则。” 江屹没接话,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拭手心里的黏液。 梁蓁提醒:“到你了。” 江屹看她一眼,抛了下骰子。 6点。 江屹一格格跳动。 两人的脸颊随着棋子的停下而一齐滚烫起来。 第六步的格子里印着: [将酸奶倒在对方胸上并舔干净] 番外飞行棋2酸奶 梁蓁按着包装上的指示准备了所有游戏所需道具,酸奶也是其中之一。 但她没翻看过飞行棋上的具体内容,没想到酸奶竟然是这种用法,她还特地拿的自己最爱的原味。 两人面对着面不语,像那天研究避孕套用法般盯着纸上的字。 梁蓁率先打破沉默,抠着手指说:“江屹,空调是不是打太高了……” 江屹找到遥控器,调低两度。 抿了抿唇,主动开口道:“蓁蓁,我可以重新扔一次。” 说着,他重新拿起骰子。 虽然上面的游戏很诱人,但江屹并不想在梁蓁不愿意的情况下进行。 江屹的骰子没有成功掷出去,梁蓁压下了他的手。 她板着脸,一副随时慷慨就义的模样,语气悲壮地说:“不行,要遵守游戏规则!” 江屹愣了愣:“宝宝,你不用勉强自己……” “没有勉强。”梁蓁绝不是半路退缩的人,尽管这游戏实在令人难堪。 秉持着公平竞技的原则,梁蓁倔强挺起胸膛,目光坚毅如炬:“来吧!” 她的表情太壮烈,好像奔赴战场,江屹被逗乐,噗嗤笑了一下。 闻声,梁蓁瞪他一眼,羞赧地抬脚踹他鼓起的裤裆。江屹瞬间收敛表情,捂住脆弱的下身。 梁蓁没真踹,用脚心踩了几下而已,江屹被她按得舒服,艰难锁眉。 梁蓁收脚,顶着红扑扑的脸蛋说:“快点!” 江屹颤着声音:“……好。” 江屹从梁蓁带来的袋中拿出酸奶,手有点抖,以至于撕了几次包装都没下来,他只好用牙咬着撕下。 “这么多应该够了吧。”江屹指着包装盖上沾的酸奶说。 梁蓁瞄一眼,哼声:“瞧不起谁呢。” 江屹:“……” 他把酸奶放回地上,轻声询问:“宝宝,坐我腿上可以么。” 梁蓁没说话,慢腾腾挪到江屹旁边,岔开腿坐上他大腿。随之,她腿心便蹭到了那根挺立的硬物。 两人下身隔着布料相贴,姿势很不对劲。 梁蓁低叫:“你故意的是不是!” 江屹尴尬转过脸:“没有、没有。”他只是想离她近点。 “算了,就这样吧。”梁蓁的勇气快耗尽,憋着最后一口气道,“你再不弄就算你超时,然后取消游戏资格。” 江屹一顿,环抱住她的腰,手指挑开她的后衣摆径直钻了进去。 空调风吹得他指尖冰凉,梁蓁瑟缩了下,将脑袋埋进江屹肩窝。 虽然嘴上一直咋咋呼呼地催促,脸却早已红得不行。 她像一只粉红色的鸵鸟,拱在江屹怀里。 江屹失笑,轻轻抚拍着她的后背:“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 明明害羞又害怕,还装作很凶的样子。 “闭嘴啦!”梁蓁打断他的话,“你能不能给我来个痛快……” 江屹唇角弯起,吻她绯红的耳:“好。” 江屹沿着脊骨摸上去,利落地解开她的内衣扣。 “宝宝,头抬一下。” “不要。”梁蓁在他肩上蹭来蹭去,哼哼着撒娇。 她现在没脸见人,只能当缩头乌龟。 江屹无奈,见她头发乱了,又理了下她鬓边的碎发。 而后,终于撩起她的上衣。 梁蓁今天穿了件和短袖同色的淡黄内衣,这颜色让江屹联想到学校里常见的桂花。小朵小朵的嫩黄总在深秋盛开,静静散着馨香。 江屹扶起梁蓁脑袋,她不得不仰起脸,噘着嘴唇和他对视。 江屹淡笑着在她翘起的唇尖上啄了一口,继而垂头嗅了一下,果然闻到一阵甜香。 “你属狗的吗,闻什么闻……”梁蓁忘记在十分钟前她也这么闻了江屹。 熟悉的气味最令人安心。 江屹没接她的话,将松散的文胸连同衣服一齐推上,那隐在衣料下的两团绵软便显露了出来,如垂挂在枝头的白桃般,浑圆俏丽。 注意到江屹紧盯的视线,梁蓁咬着唇打他肩膀。 动作幅度太大,乳团在空中颤了几下,摇摇欲坠。 可衣服垂落了下来,罩住了那旖旎风光。 江屹看得口干舌燥,再度将她衣物推上,堆迭、固定在她腋下。 两团乳重新回归视野。 形状很挺,又圆又白,顶端是害羞的粉色。 江屹紧着喉咙叹道:“宝宝,你好漂亮。”说罢,不自觉抬手握住其中一个,缓慢地揉了揉。 梁蓁像只炸毛的小猫,打掉他的腕,羞恼地说:“……不要做多余的动作。” 江屹不太情愿地撤了手,滞了几秒,总算想起游戏内容。 他拿起酸奶,低低道:“宝宝,那我直接来了。” 梁蓁完全不想说话搭理。 江屹见她没有抗拒,便小心翼翼按着游戏指示往梁蓁胸上倒。 大概是从冰箱里拿出来久了,酸奶微微化开,他只是稍微倾斜,那奶白的稠液便无声流了出来。 尽管江屹及时停手,但也没能阻止液体的流向。 酸奶因着地心引力缓慢地往下淌,一部分沾在红润的乳尖上,另一部分向双乳之间的缝隙中去,流到乳的边缘,流到了她的上腹。 “呜呜……”梁蓁要疯了,如受刑般感到羞耻,毛孔不由缩起,手攥紧了他的裤料。 黏黏的酸奶把她喉咙糊住,她的声音几近呜咽,下唇快咬破了,眼睛也湿漉漉的。 梁蓁求饶:“快、点……” 稠液还在流动。 蜿蜒的奶液奔走在白皙的雪峰与平原上,而最过分的一道支流,已经快延伸至她的小腹。 眼前的她美得像艺术品。 江屹不折磨她了,也不再折磨自己,低下头一口含住她的奶。 舌头一挑,舔过乳尖上的液体。 酸甜的奶味在齿间漫开,粘稠浓郁,细抿回味,更觉醇厚香滑。 味道太好,江屹顿了顿,又吮吸了一下她的乳头。 梁蓁头皮发麻,手臂夹不住衣服了,那文胸和短袖就垂到他的头上。江屹没在意,用头顶蹭了蹭堆起的衣物,埋头继续舔。 那情形就好似他钻入她衣服里吃奶,很要命,光是想到平时温温柔柔的江屹这么色地埋在她胸上,梁蓁就要疯掉。 偏偏耳边还传来他嘬吮乳头的声音,梁蓁更难受了。 无措地红着眼眶,喉咙却难耐地“嗯”了一声,手也本能地抚上了他的头发。 江屹发质软,如何蹭也不会扎疼她,她只有无尽的痒,由内而外的痒。 梁蓁撸狗一样摸着他的后脑勺,低咛道:“呜呜,你弄快点……” 屋外蝉声喧聒,隔着玻璃门亦能听见响彻街道的鸣叫,叫得人耳朵发痒,心也跟着躁乱起来。 奶液冰凉,可他的唇舌温热,轻易将酸奶舔化,梁蓁也跟着融化。 江屹舔完一侧,换了方向,去舔双乳之间的酸奶。 如此,脸颊便埋在了两团绵绵中间,被压着蹭着,好似陷入松软温暖的云朵中。 江屹幸福得发晕,忘记她的警告,又伸手揉了起来。 吃一个,揉一个。 即便有些地方的酸奶早已被他舔干净,他还是反反复复地品味着。 江屹侧着脸,让硬挺的鼻骨抵住软肉,极其色情地探出舌尖,舔舐乳缘上的奶。 还用手推挤乳肉,自己将奶喂入自己口中。 “江屹……”梁蓁快哭了,挪蹭几下调整坐姿,却碰到了他胯下的硬物,只好瑟瑟地缩回原位。 明明他做的事情那么过分,可她竟然一点也不讨厌。 她说不清自己到底舒不舒服,只知道身下源源不断地流出暖液,浸透了内裤。她湿到甚至怀疑那里的水是不是快渗到外面的短裤。 梁蓁揪住了江屹的头发,嗔道:“好了没,江屹……” 江屹含着奶,无法开口回答。 身体越伏越低,顺着那淌到小腹的奶流吻下去。 他的背弯成了一道桥,姿势很难受,江屹干脆放倒梁蓁,岔着腿轻压上去,舔干净她腹部的液体。 抬眸,她白皙的圆乳上满是舔吻过的水痕,亮晶晶的,如同剥了壳的荔枝,莹润多汁,吃起来酸酸甜甜。 江屹瞥到她捂起的脸和捂不住的耳根上的红晕,轻轻笑了一声。 他的宝宝好乖,就算他做这么过分,也没有推开他。 他真的好爱她。 江屹的最后一吻,落在她的裤子中心。 那里没有酸奶,他只是单纯想吻。 鼻梁刮蹭过粗糙的牛仔布料,并不太舒服,他无所谓,虔诚吻了数秒。 然后,才慢吞吞扶坐起梁蓁,扣好她的内衣,安抚着吻她嘴唇。 梁蓁夹紧湿嗒嗒的腿心,张牙舞爪咬他下唇,感觉到江屹嘴角在扬起,梁蓁快被热意烧干,呜呜着说:“你还笑……” 江屹捏了捏她可爱的脸蛋,轻喘着在她耳边道:“宝宝的奶好好喝。” 他用的是气音,说的是下流的话。 梁蓁几乎要炸开,却又该死地走了神,觉得他哑哑的声音还挺性感。 梁蓁的胸膛快被里面的小鹿撞碎了,她掐住江屹的脖子晃悠:“你不要说话啦!” “宝宝害羞了。”江屹还是笑,一下一下抚着梁蓁长发,“宝宝,你真的很漂亮。” 顿了顿,脸颊红起,声音也小了,“也真的很软……” “大变态……” “蓁蓁,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呜呜……”梁蓁遭到甜言蜜语的攻击,放弃挣扎。 江屹低眸看刚刚被压皱的飞行棋图纸,问:“还玩吗?” 梁蓁拿起骰子,满血复活,愤愤道:“再来!” 她发誓要报复回去,把臭江屹打倒,不能让他这么嚣张得意。 梁蓁用力高抛骰子,小立方块弹跳十几下,终于平稳落地。 1点。 梁蓁挪了一格棋子。 相邻的格子,游戏方式也相近,依旧和酸奶有关。 上面写着: [将酸奶倒在对方下体并舔干净] 这下,江屹僵住了。 “嗯?” 梁蓁拿开棋子,仔细看了一遍内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这件事,梁蓁并不排斥。 江屹帮她舔过很多次,礼尚往来嘛,她也愿意帮他弄。并且她也很好奇,舔他的话他会是什么感受,是不是也像他舔她一样舒服。 梁蓁之前和江屹提议过,但江屹明确表示她不需要,他也不喜欢。 这事便没有了后续。 梁蓁看了看酸奶盒子,还有大半,已足够使用。 她端起不正经的笑容,睨着神情窘迫的江屹说:“江屹,你要把裤子脱了哦。” “蓁蓁,要不换一个吧。”江屹和她打着商量,“这个,很不卫生……” 梁蓁抱着手臂,故意曲解:“那你舔我也不卫生咯,江屹,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嫌弃我。” “我没有……” “那就遵守游戏规则,我刚刚,都让你那么弄了……”梁蓁上手扒他裤子,被他拦住。 聊起刚才,江屹心虚了。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尴尬地看着梁蓁,退让一步:“让我去、洗一下……” 不然他真的无法接受就让她这么弄。 梁蓁想了想:“好吧,那我要监督你。” 江屹起身去洗手间,梁蓁大摇大摆跟在他后头。 江屹竭力无视梁蓁,硬着头皮扯下裤子,释放出那根早已硬起的性器。 他没开灯,在昏黑中拿起花洒,紧张得连水温都忘记调试,以至于遭到冷水冲刷,下身冻得一哆嗦。 他赶忙转为温水,一边冲洗着性器,一边用手仔细揉搓着。 梁蓁就站一边,也不说话,像做学术研究般观摩他的动作。 流水的浇洒和手指的摩擦使得江屹又硬了几分,他自己清洗其实本不会有多大感觉,可梁蓁在一旁看着,那里便变得尤其敏感。 江屹低敛着眸,手心包住龟头,打着转抚摸,狼狈冲掉那刚溢出的黏液。 洗完整根,江屹准备穿上裤子,监督工梁蓁检举:“下面的两个还没洗。” 江屹:“……” 穿着裤子洗那里不方便,江屹便省去了这道工序。谁知梁蓁接过花洒,嘿嘿笑道:“我会了!” 江屹垂头看她,没有阻止,就算裤子会弄湿,也随意她胡来。 梁蓁先洗了洗手,然后拽下他裤子。 黑漆漆的环境下看不大清楚,她只能用手摸索着,托起两颗肉球,学着他刚刚的样子轻轻按摩,小心冲洗。 她的手心太柔软,江屹锁眉,抑制着不发出怪异的声音。 梁蓁洗完后,又用纸巾包着擦干,终于结束。 江屹提上裤子先出门,身后传来梁蓁笑嘻嘻的声音:“要吃江屹的酸奶冰棒咯。” “……” 江屹差点撞到厕所的门板上。 出了房间,梁蓁才发现自己把江屹裤子淋湿了大半,有些愧疚,预备一会儿好好表现。 梁蓁拿起酸奶,眼神示意江屹。 已经到这一步,无法回头,江屹只好扯下了裤子。 洗过的肉棒干干净净,看上去没那么吓人。梁蓁让江屹坐沙发上,高度比较合适。她一手扶着硬物,谨慎地往上面倒酸奶。 黏糊糊的奶液缓缓而落,像为它淋上一层沙拉酱。 江屹只是看着,沉默不语。 梁蓁很紧张,做了几次深呼吸。 第一次做这个,多少有些害怕。但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梁蓁闭上眼睛,试探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柱身上的酸奶。 舌尖轻盈地掠过阴茎,卷走酸奶,留下浅浅水迹。 江屹闷着不发出一点声音,身体不自觉往后退了一些。 梁蓁没什么太大感觉,只觉酸奶味道很好,毕竟是她亲自挑的口味。 她砸吧砸吧嘴,不满地让后撤的江屹坐回来,手稳住那根肉棒,往酸奶最多的地方又舔了一口。 江屹微喘了一声,下一瞬梁蓁含住龟头,吮吸顶端上的酸奶。 她毫无章法,只是单纯想将酸奶舔干净。可江屹的眸敛得越来越低,脖颈上的青筋也暴起。 梁蓁想要继续,肩膀却被人扣住了。 梁蓁疑惑抬头,江屹的眼如浓雾般深沉,他沙哑着嗓子说:“可以了。” “可我还没舔完。” 梁蓁想完成,江屹不允,躲开了她。 “宝宝,不要再继续了。” 他还是没办法接受。 生理上是愉悦的,可心理仍然抗拒。 梁蓁是他心尖上的人,江屹真的不想让她做这个,美好的她不应该用嘴唇碰到那个丑陋的东西,江屹认为这是一种玷污。 江屹丝毫没有大男子主义,他是梁蓁至上主义者。 或许口交能给其他男性带来征服欲的快感,但江屹没有这种征服欲,他一点也不喜欢高高在上,让她跪坐着取悦他。 江屹心里很不舒服。 他情愿自己是微微占下风的那个。 “宝宝,起来。”江屹给她擦嘴,而后擦干净阴茎上剩余的酸奶。 他的表情过于严肃,梁蓁讷讷地问:“是我弄得不好吗?” 江屹摇头,坐在地板上和她齐平,摸着她的脸颊说:“舌头吐出来。” “嗯?”梁蓁不解,但照做了。 江屹扣着她后脑勺,含住那条湿粉的舌头,舔净酸奶的余味。 梁蓁被吸得舌根发麻,呜咽了一声。 江屹听见,松开了她的嘴唇,把她抱紧在怀里。 “你怎么了嘛。” 停顿片晌,江屹闷着声说:“我不喜欢你这样做,阿蓁,你想用手用道具或者其他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要再用嘴了。” 梁蓁泄气地总结:“那还是我弄得你不舒服咯。” “很舒服。”江屹低低说,“但跟这个没关系,我只是不喜欢看你做这个。” “好吧。”梁蓁似懂非懂,“你破坏了游戏规则,得再陪我玩几轮。” 江屹温柔地笑:“好。” 江屹的轮次,他看一眼剩余格子上的游戏内容,没有再和这个相关的了,松一口气,掷出了骰子。 3点。 [脱一件衣服] 总算转到个轻松的。 江屹利落地脱去上衣。 梁蓁眼睛看直了,色眯眯地在他的身上瞟来瞟去。 他的皮肤偏白,腹肌阴影却很明显,横平竖直,块块分明。 梁蓁开心地上手摸他腹肌,谁让江屹也那么摸了她。 她在他腹部搓来搓去,又顺手抓了下微挺的胸肌。 “嗯?你的胸是不是变大了?” 什么啊—— 江屹冒着额汗:“没。” 梁蓁不信,抓住他弹软的胸。 江屹故意绷紧,梁蓁掌下的手感变硬了。 “我要摸软的。”梁蓁掐住他乳尖闹他。 江屹倒吸一口气,只好放松下来。 梁蓁揉了几个来回,做下结论:“就是变大了。” 什么啊—— 江屹并没有刻意练胸的计划。 他摸不准梁蓁的态度,试探着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梁蓁想了想:“现在的就很好啊。”语毕,又揉摸了几下。 她算是知道江屹为什么喜欢摸她胸了,男生的胸也好好摸哦。 江屹松口气,随便她玩,递去骰子:“到你了。” 想到游戏,梁蓁总算停手,扔了扔骰子。 5点。 [用下体磨对手胸部一分钟] - 下榜后写番外已经完全是一口气支撑着了,因为没有曝光,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这几天还时不时掉几个收藏,我这脆弱的内心t_t 希望能收到反馈,投不投珠无所谓了qaq 番外飞行棋3 乍一看,这个格子里的游戏像是为男方设计的。 梁蓁不知道女生该怎么做,问江屹:“我要怎么磨啊?” 江屹先反应过来,牵着梁蓁到床上。 “我教你。” 梁蓁乖乖听他指示。 江屹坐在床边说:“宝宝,把裤子脱了,一会儿我躺下,你坐在我身上。” 要脱裤子,梁蓁有些不好意思。那岂不是要被江屹知道,她内裤早就湿了。 江屹见她没有动作,“嗯?”了一声,说:“宝宝,要我帮你吗?” “谁要你帮了。”梁蓁瞪他一眼,背过身去,慢吞吞脱掉裤子,剩一条带粉色碎花的纯棉内裤。 瞄见上面的图案,江屹低笑道:“可爱哦。” 话落,遭来梁蓁一顿手脚并用的暴打。 “没有让你评价,大变态!” 江屹咳嗽了下,摸摸鼻子:“知道了。” 梁蓁哼哼道:“你先躺床上,我再脱。” 免得又要被他调侃。 “好好好。” 江屹依言,平躺在床上,歪着脑袋问:“宝宝,你想磨哪一边?” 他眼睛亮晶晶的,跟星星似的,梁蓁竟读出几分期待,震惊地瞪大瞳孔。 真是中了邪。 梁蓁没回答,江屹只好抽出床头的湿巾,把两边胸都擦了擦,擦完又去擦腹部,然后对她说:“宝宝,可以上来了。” 多么兴致勃勃的邀请语气。 梁蓁知道哪里诡异了。 她看过《甄嬛传》,太监们会抬着洗干净的、用白色浴巾包成毛毛虫状的妃嫔,送到皇上寝宫。 她感觉江屹就好像把自己洗干净送上床侍寝的妃子,等待着她的临幸。 这个念头冒出来,梁蓁很没礼貌地笑出了声。 江屹问她笑什么,她摇头不答,笑个不停。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忘记了羞耻,只把这当成一场享受的游戏。 梁蓁终于笑完,脱下湿津津的内裤,爬到江屹身边,岔着腿跪坐在江屹腹部。 她嘴角漾起两颗甜甜的梨涡,眼睛眯成月牙,语气轻快道:“小江妃,我要宠幸你啦。” 江屹大概知道梁蓁一天天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无奈一笑:“笨蛋。” 日光充盈的午后里,他的声音格外温柔。 梁蓁听得耳朵痒,伸手挠了挠。 她的下体贴到了江屹腹部,一坐下,便感觉私处的水全蹭到了他身上,有些难为情地紧急起身,却留下一滩水痕,更加暴露她腿心泛滥的情况。 梁蓁以为江屹又会笑话她,但江屹没有,微笑鼓励道:“没关系,宝宝,坐上来吧,不是要宠幸我吗。” 他这么说,梁蓁好受一些,重新坐下,细声问道:“江屹,我要怎么办?” 江屹指导她:“宝宝,往上坐,到我胸上。” 梁蓁听话地一点一点往上挪。 下体的水液一路漫上去,暴露了她的行径路线,从江屹的小腹一直延到胸口。 在这过程中,敏感的小核滚蹭过他硬实的肌肉,前后碾着压着,梁蓁的私处泛起丝丝的麻。 这种感受异常古怪,梁蓁皱起眉头,依旧没搞清楚状况,摸着江屹脑袋问:“磨、磨哪里呀。” 她的小尾指蹭过他耳朵,江屹耳根红了,小声给她指明位置:“这里。” 梁蓁似懂非懂,慢悠悠挪到他左胸坐下。 江屹扶稳她的腰,牵住她一只手。 “然后呢。” “动一动腰,宝宝。” 梁蓁试着前后晃了晃。 腰部带动下身,磨着他硬实的胸肌而过,感受很轻微,痒痒的,像被人挠着脚底板。 可当挺立的乳粒拨开柔软的阴唇,痒意便渐渐放大。 随后,在一片水漉漉中,两颗同样可爱的肉粒碰撞在一起,碾磨出无形的火花。 “嗯……” 敏感点被抵弄着,梁蓁本能叫了一声,音调太婉转,她听得脸红,心虚咬住了嘴唇。 江屹捏捏她的手,眼神真挚:“宝宝,做得很好呀。” 梁蓁被夸得飘飘然,愈加放得开。 经此一下,她好像明白了这个游戏的乐趣,尝试再度动腰,让下体的嫩肉磨过他的胸肌。 江屹身材真的很不错,胸肌微微隆起,硬邦邦的。 他刻意绷紧身体,梁蓁蹭到的肌肉更硬了。 体内的液体涔涔漫涌出来,陌生又熟悉的酥痒从下体沿着脊骨蹿升,让她不禁蜷起脚趾。 梁蓁反应比刚才大了些,开始闷闷喘气。 夏日晴空明媚,午后的树叶灼灼发亮。 比起蝉鸣沸腾的街道,房间显得格外安静,只有轻微的喘,和还有压抑的呼吸。 江屹柔声诱哄:“宝宝,继续。” 闻言,梁蓁再次摇动腰肢,下体的小核重新与他的乳尖磨碰相贴,恋人那般缠绵亲吻着。 她何其聪颖,已然摸索出窍门,一下又一下按着她喜欢的方式贴蹭着。 有一下蹭得重了,她触电般软下身体,却又止不住想继续实验。 阴蒂似是也沉迷这种玩乐,兴奋地冒出尖尖。 梁蓁闭上眼,让湿乎乎的肉缝含住那颗湿红的乳粒,一路磨擦,一路碾压。 到了敏感处,她便停下,左右画着圈打转,感觉痒得不行了,就让阴蒂撞上那颗肉粒。 “嗯、江屹,这样好舒服喔……”梁蓁红着脸说,下身欢快地淌着水,浸满江屹胸膛。 “一分钟到了吗……” 江屹淡笑起来,“没有。” “宝宝可以磨快一点,会更舒服。” 梁蓁采纳了他的提议,骑在他身上反复磨擦,私处流出的水沿着他肌肉的形状往下淌,以至于她一动,就有隐秘的水声。 听起来黏黏的,教人浮想联翩。 梁蓁贪玩,起初还懵懵的,现下蹭得不亦乐乎,卖力地骑她的小妃子。 江屹怕她晃倒,扶稳她的腰,另一手不正经地挑开她衣服,隔着文胸抓住了饱满的乳。 江屹幻想,倘若她一丝不挂,那两团绵软该是摇晃得多么动人。 想到这个,江屹喉咙干了,“宝宝,坐我脸上吧,我帮你舔出来。” 梁蓁正舒服着,分心回应:“……不好,飞行棋里没有这一条。” 江屹哑然,她真是这时候还不忘记遵守游戏规则。 提到规则,梁蓁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超时,重磨几下,恋恋不舍地停了。她感到身体一阵空,欲望没有得到满足,她很想继续,可碍于游戏规则不得不从江屹身上下来。 梁蓁坐在床头,从她的角度看,江屹半片胸膛都湿了,粉粉的乳粒水润润的,像淋过透明糖浆的红豆。 江屹坐起来,那黏液便从乳尖滴下,在半空中拉丝,将落未落,看上去十分糜烂。 配上他白皙清俊的脸,这幅画面显得那么荒唐又色情。 游戏到这一步,两人心思都歪了。 夏天的温度终于席卷到空调房里,蝉鸣愈烈,却响不过如雷的心跳声。 江屹口干舌燥得不成样,梁蓁亦热得冒气。 梁蓁看到自己在江屹身上弄出的水地图,光着屁股羞答答跑到空调下呼呼吹着风。 嘴上解释说:“热、热死了。” 江屹瞥向她两臀之间旖旎的水光,滚了滚喉结,准备去拿放在抽屉里的避孕套。 梁蓁发觉他的动作,脱口喊道:“江屹——” 江屹身形顿住,温声询问:“宝宝,还不行吗?” 两人对视着,沉默中交换眼神。 到关键时候,梁蓁莫名紧张,就像每次考试之前总想上厕所那样,她明明早就准备好了,却还是慌乱不安。 梁蓁把骰子从地上拿起,使出怂怂的拖延战术:“江屹,再玩一轮好不好?” 江屹身上湿着,下体硬着,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清澈。 他看着梁蓁,片晌后,放下了手。 “好。” 梁蓁的心落下,毕恭毕敬地把骰子盛在掌心递去。 江屹接过,又听她嘀咕道:“你先擦一下啊。” 那么爱干净一个人,就任凭乳尖滴着水。极其不雅观,和他的气质不符。 梁蓁看不下去,抽纸擦他胸膛。 那些液体滑溜溜的,需要用力才能擦干。 江屹乳周一片被磨红了,乳头更可怜,被她没有分寸地来回搓揉。江屹又疼又难受,低喘了一声,扣住她手腕。 “宝宝,别擦了。” 再擦,他可真撑不住了。 没经历过性事的十八岁少年,一点刺激都要花万分毅力忍耐。 掐她腕的力道也忘记控制,说话口吻亦变得生硬。 “不给擦就不给擦,你那么用力干嘛……”梁蓁控诉。 江屹赶忙松手,吻她的唇,哄道:“宝宝,不是不给擦,是不用擦。” 嗓音低了低,“因为……我喜欢你在我身上流水。” 他的话语太过直白,梁蓁脸颊轰一下爆炸成猪肝红,恨不得把纸巾塞他嘴里,“什么啊,你快扔骰子。” 江屹被推搡了几下,一点也不恼,牵起嘴角,随意掷出骰子。 6点。 [跪着帮对手口交到高潮] 梁蓁第一反应是松口气,得意露出两排牙:“还好我没有扔到这个。” 舔酸奶就够费劲了,她还没本事用那种方式把江屹弄到高潮。 梁蓁看着江屹被她擦得白里透红的胸,通人情地说:“江屹,跪着就不用了。” “阿蓁对我好好。”江屹接话,语气谄媚。 他刚才就想舔,可惜她不让。 梁蓁翘起唇:“那当然。” “阿蓁想坐沙发还是床,还是刚刚那种姿势,坐在我脸上?” 梁蓁思来想去:“沙发吧。” 上次在沙发上,她被舔得整个人都陷在里面,特别舒服。 “好。”江屹笑了笑,牵梁蓁坐在沙发上,自己则低伏在她腿边。 他记得梁蓁对腿的摆放很有要求,于是照着记忆的做法,将她双腿扛上两肩,问:“可以吗?” “可以。”梁蓁最喜欢这个姿势,笑眯眯地夹紧了他的脑袋,揉了揉江屹乌黑的头发。 他下午洗过头,蓬松又香软,摸起来很顺手。 梁蓁抱着他脑袋狂撸,感叹道:“江屹,好像小狗狗啊。” 江屹发型乱了,宠溺地笑,手指拨了拨水润的肉核。 边弄,边和她聊天,让她放松下来:“蓁蓁,我有点口渴了。” 梁蓁贴心把腿从他肩上拿开,“酸奶还有,你可以喝……” 江屹把她的腿放回原位,摇了摇头,笑着把脸埋进她双腿之间:“宝宝,我的意思是……多流一点水给我喝。” 语毕,对准湿漉漉的阴蒂轻轻吮吸了一口。 梁蓁一下麻了,拽住了他的头发。 他搞偷袭,还说那种话。梁蓁羞恼想骂人,但力不从心,张口只能发出呻吟。 帮她的次数多了,江屹现在比梁蓁还了解她的敏感点,轻易挑起她的欲望。 江屹像含乳头那样嘬吮着肉珠,用柔软的唇瓣抿着,温柔地含弄。 听见她细细的哼咛,江屹便慢慢往下舔,吐出舌头,从底端向上扫荡。 粗粝的舌面比唇瓣来得感受更强,梁蓁舒服得一颤,不由往下挪,半个屁股离开了沙发,半坐在了他脸上。 江屹扶好她双腿,含糊着声音问:“宝宝,喜欢这样吗?” 他用的气音,呼出的热气团团糊在梁蓁腿根,梁蓁麻得不行,声若蚊蝇:“喜欢……” 江屹抬脸,按摩着阴蒂说:“那多流一点水给我喝好不好?” 梁蓁要被他烦死,瞋目怒视,扣着江屹脑袋往自己腿心按:“闭嘴……” 她眼底全是迷乱的爱意,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江屹笑了一声,继续舔她。 伸出舌尖,小口小口地挑逗阴蒂,上下拨,绕着圈转,换着各种方式取悦她。 幅度不大,但速度快。 不多时,水花在他的舌头上溅起。 梁蓁如他所愿地淌出了液体,沙发变成了松软的沙滩,她被层层浪花推送着,流出了一片汪洋。 梁蓁被舔得舒服极了,轻轻哼着,大腿根不自觉抬起,有意无意蹭着他通红的耳朵。 察觉水液的流出,江屹一路往下舔,双唇堵在出水口前,让那些溢出的液体全都流入他的口腔。 手指也没有闲着,搓捻着充血的阴蒂,缓慢地揉弄。 偶一分心,指腹上的茧不小心蹭过,像打开水龙头的开关一般,从穴里潺潺地流出水。 “嗯、江屹……”梁蓁冒出了眼泪,止不住要叫江屹的名字。 “宝宝好乖,好多水……”他极低地说了这么一句,尔后继续揉她舔她。 梁蓁哭着想,江屹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了,又是喝奶,又是喝水,净学一些让她脸红的骚话,明明以前和她亲一下都要缓好久。 可江屹长得好看,性格温柔,说这种话也有一种嗲嗲的哄人味,黏黏糊糊的,她竟然一点也不反感。 梁蓁稀里糊涂地想,她的小妃子嘴巴好甜…… 江屹仿佛知晓梁蓁心声,舌头抵入被水泡得软乎乎的穴里,勾着肉壁一卷,尽数喝进嘴里。 梁蓁听见水声,呜咽着拽他头发:“不准喝……” 可他不听,更过分地用舌头在她身体里搅动着,故意发出喉咙吞咽的声音。 梁蓁被搅晕了头,整个人开始发颤,声音怎么忍也忍不住:“嗯、别……” 江屹的舌头模拟着性交的方式,进出着湿软的穴道,指腹仍挑逗着上面的小核。 双重刺激让梁蓁很快承受不住,她眼前氤氲起一团水雾,下身一阵收缩,绞住了他的舌头。 江屹顿了下,轻轻笑了一下。 而后,含住阴蒂,用灵活的舌头重重舔弄。 他舔得又狠又快,刺激得梁蓁浑身战栗。梁蓁尖叫着喷出一股水,拼命喘气:“嗯……” 灭顶的快感淹没上来,私处不受控地抽搐着,梁蓁在他柔软的舌尖上高潮,被舔出了眼泪。 她呜呜泣喘着,视线虚浮地定在空中。 大白天的,眼前闪起星星,梁蓁晕晕地睁眼,被人搂着腰抱进怀里。 两人位置互换,她跨坐在了他腿上,下身的液体将他裤子染成深色。 “呜呜呜……”高潮之后,梁蓁依赖地在他肩头呜咽。 江屹抚着她后背,静静等她平缓下来。 过了一分钟,和她贴贴碰碰,邀功索吻:“宝宝,这次舒服么?” 无需回答,打湿的沙发是最好的证明。 “嗯?亲我一下?” 梁蓁的腿还在轻轻发抖,下体徐徐收缩着。 她慢吞吞仰头,亲了亲江屹湿漉漉的下巴,接着害羞地把脸埋进他胸膛。 “……你擦一下。”她摸着他下颚,闷声说。 “好。” 江屹抽了张纸,擦干净脸,又擦了擦手指。 梁蓁渐渐平静,挪了挪屁股,懒懒不想动,支使江屹:“下面黏糊糊的,江屹,你抱我去洗一下。” 江屹没动,拿梆硬的下身顶了顶她腹部:“笨蛋,湿一点,你等下才不会疼。” 梁蓁僵住。 说实话,刚高潮完一次,并没有很想继续。 可江屹仍痛苦支棱着,梁蓁斟酌着自己如果拒绝会不会不太好。 江屹从她的停顿中读出她爽完就想翻脸不认人,于是眼巴巴看着她:“宝宝,你不能不管我。” 表情很受伤,梁蓁感觉自己像个渣女,一时愧疚语塞。 梁蓁替自己辩解,“你舔得太舒服了,我得缓缓。” 江屹接受她这个理由,“那多亲几下,你就有感觉了。” 江屹把嘴唇凑到梁蓁脸颊上贴着,过了几秒,低头蹭她的嘴角。 梁蓁被蹭得心痒,偏过脸吻了上去。 不远处,有一束阳光跳跃在窗台上,整个房间融进暖暖的橘色中。 两人在下午的小沙发上接吻,在夏天里接吻,在彼此的怀中接吻。 江屹的手悄然钻入了梁蓁衣服,从文胸的缝隙里摸她的乳。 感觉不太满足,手指游走至她后背解扣,然后毫无阻隔地一整团握在手里,迷恋地揉动。 梁蓁气呼呼咬他嘴唇。 “轻一点呀。” “嗯。” 江屹应声,撩起她衣服,边看边揉。 两团乳半遮半掩着,变成各种形状。 江屹咽了咽唾沫,接吻也不上心了,在她耳边说悄悄话:“又想吃宝宝的奶了。” 梁蓁拧他腹肌,眼睛湿湿的:“江屹,你变了。” “嗯?” “你以前不会说这些的。”梁蓁戳戳他的肌肉,撇撇嘴道,“大色狼,总是欺负我。” 江屹笑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遇上她,那些奇怪的话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 江屹揉着梁蓁软软的乳,低声问:“你不喜欢吗?” 没等梁蓁回答,他的手探向她的腿心摸了一下,“可是蓁蓁,你又流水了……” 梁蓁想一枪把江屹爆头。 鼓着腮帮子不说话,委屈得要哭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江屹认错了,“我是个大变态,大色狼,是蓁蓁的小妃子,蓁蓁不要把我打入冷宫好不好。” 梁蓁的腮帮越鼓越大,听见他最后一句,她像个漏气的气球,噗嗤笑了出来。 她心情大好,“好吧,那我今天就勉强翻你的牌子吧,小江要努力侍寝哦。” 江屹眼睛亮起来。 日头渐渐向西,天边霞光迷醉,浪漫的场景,正适合做爱。 番外做了 江屹看了看时间。 再不做,就要到饭点了。 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枚避孕套,这次梁蓁终于没拦。 江屹又去洗了洗手,才回到小沙发上。他抱着粉红色的小鸵鸟梁蓁,亲了亲她的脸蛋。 “宝宝,不要害羞啦。” 梁蓁嘴硬:“才没有害羞。” 江屹笑:“那宝宝帮我把裤子脱了。” “脱就脱,谁怕谁。” 梁蓁手脚僵硬着去扒江屹裤子,又见到了又粗又长的那根东西。 江屹的尺寸好吓人,还是微微上翘的那种款式,梁蓁越看越紧张,完全不知道这么大的东西等会儿要怎么放进去。 “江屹,我会不会痛死啊。”梁蓁很慌。 江屹目光认真,柔声说:“宝宝,我会很小心的,我保证。” 而后,想到自己在网上看到的一些知识,“要不要你在上面?听说第一次女生在上面会好一些。” “真的吗?”梁蓁低瞄了眼挺立的硬物,“可是我不会。” “我教你。” 保险起见,江屹提前为自己戴上套,然后让梁蓁岔着腿跪坐在他身上。 梁蓁很害怕,不敢碰到那根东西,就往他大腿中间坐。 江屹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手从她分开的双腿之间摸了进去。 指尖灵巧地拨开两瓣花唇,从湿漉漉的水液中寻到那颗肉珠,用指腹轻轻打转按压。 “嗯……” 敏感点被人揉着,梁蓁软了下来,环住江屹的脖子,粘人地靠在他肩上。 江屹轻轻挑逗着肉粒,侧过脸吻了吻梁蓁头发,问:“宝宝,衣服可以脱吗?” “不想……”梁蓁的声音在他脖颈响起,“脱了没有安全感。” 江屹用两指温柔搓捻着小核,退让一步:“那内衣能脱吗?” 他的动作带出了一阵水流,梁蓁湿了一片,忍不住想晃动腰肢,去摩擦的手指。 “……好。”她颤巍巍地解开后背的搭扣,文胸开了,双乳失去束缚,一左一右蹦跳而出。 江屹看不见里面的情形,托着她的屁股让她坐起来一些,用脸颊去感受她衣服之下的柔软。 “宝宝好乖。”江屹呢喃着,搂她腰的手撩起她的短袖,剥下细细的肩带。内衣松垮着垂下,酥胸将露未露,反而更加诱人。 江屹被迷得不行,张嘴含住绵绵的顶端,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跪坐的姿势,她胸口的高度正适合江屹吃乳。梁蓁怀疑他是故意的,佯装生气,拍了拍他的头。可手一抚摸到他茸茸的后脑勺,就不由自主想揉他头发,然后摸他缺失听力的那只耳朵。 “江屹,你为什么总是要吃……”她红着脸嘀嘀咕咕,“感觉这样,你很像我的宝宝诶。” 江屹笑着抿了口乳肉,含糊着声音说:“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还说要当我爸爸。” 梁蓁摸了摸他头顶,“那你叫声爸爸来给我听听。” 江屹:“……” 他幽怨抬眼,她怎么总是能把话题带到不可控的地方去。 江屹装没听见,吃得更起劲。 手指则从小核沿着细缝摸到了更下面,在出水口的边缘小心翼翼挠了挠 梁蓁被他弄得好痒,抓着他头发,小猫一样哼哼。 趁她分心,江屹抵进一根手指。 他没敢一下戳进去,只是慢慢试探着,没入她体内。 一点一点微挪,渐渐,半根手指都进去了。 感觉到异物入体,梁蓁不敢动了,咬着唇喊他名字:“江屹……” 江屹停下动作,低问:“宝宝,这样会疼么?” 梁蓁摇头:“不疼,但是,好奇怪。” 江屹亲了亲她左胸口:“没事,宝宝,你先适应一下,疼或者难受的话告诉我。” 梁蓁乖乖点头。 里面潮湿温热,江屹的手指被吸着全然进入,他轻轻搅了搅,下一瞬,一股粘滑的液体从他的指尖流到指根。 江屹缓慢地抽出一点,带起一阵黏黏的水声。 他再次没入,“宝宝,你很棒哦。” 梁蓁也不知道江屹为什么突然夸她,明明她什么也没做。 她感知到江屹的手指在进出她的小道,身体莫名有种异样的舒服。 梁蓁无措地攀着江屹肩膀,动作之间,胸口前的衣服垂了下来,遮住雪白风光。 江屹没在意,反而隔着衣服咬住她的乳头,用牙齿轻轻叼着吮着。 他这样吃乳,看上去更色情了。 梁蓁被他带着坠入沉沉的欲望之中,迷乱地睁眼看他吞吐着乳尖,身体泛起酥酥麻麻的痒,像喝醉酒一般。 片晌,那一片衣料被含湿了,呈现出一圈旖旎的深色。 梁蓁下身更湿,仿佛浸泡在春水之中。由此,江屹加进了第二根手指。 两根并入,比方才明显艰难了许多。 肉壁牢牢吸附上来,江屹不敢太大动作,只敢一点点抵进去。 “疼要说,宝宝。”他怕梁蓁忍着不说话,再度提醒。 梁蓁屏着呼吸,低头看他沾着水液的手指缓慢进入,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不疼,就是有点涨涨的。” 江屹点头,另一只手揉蹭她的阴蒂,等她彻底放松下来,插到了底。 他缓缓地进出着,扩到第三根,对她提议道:“要不要试一试?” 梁蓁浑身无力,小腹酸胀,只能用气声问:“要怎么弄?” 江屹握着炙热的性器,帮她对准位置,徐徐抽出湿淋淋的手指:“宝宝,试一试坐下来,你自己控制力道。” 穴口被硬物抵着,梁蓁紧张极了,频繁吞咽唾沫。 她听江屹的话,挪动腰臀向下坐,可怎么也弄不进去。 江屹耐心固定着阴茎,梁蓁重新往下坐,感到粗硕的硬物破开穴口,她呜呜着又坐直了。 梁蓁冒出了薄汗,鼻音浓重:“江屹,我不敢……” “太吓人了,还是你来吧……” 江屹抑制着想要向上顶的念头,吻她湿红的眼角。 “好。” “我想去床上。” “好。” “你要轻一点。” “好。” 这个时候,她说什么,他都只会答“好”。 江屹托着梁蓁屁股抱起,梁蓁双腿夹住他的腰,像考拉一样挂他身上。 江屹轻轻把梁蓁放在床上,双腿折成M形,她濡湿的穴道便全然张开。 江屹欺身亲梁蓁的嘴唇,手指再度咕叽咕叽着帮她扩张。 “宝宝,这样可以吗?” 梁蓁的腿被曲着迭起,半个屁股露了出来,下半身全部暴露在他的视野中。 她感到难堪,想放平腿,被江屹拦着。 这个姿势很方便他进入,可梁蓁觉得好难受,带着哭腔说:“江屹,我不想要这样……” “你这个角度看我是不是特丑……” “好像一只乌龟……呜呜呜……” 还是一只四脚朝天、露着屁股、翻不了身的乌龟。 梁蓁伤心极了,用手背捂住眼睛,抹了抹眼泪。 闻言,江屹失笑,脱口道:“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他真的快要笑死,但是怕伤到梁蓁自尊心,只能憋了回去。 江屹捧着她的脸狂亲,吻她两颊,吻她掉下的眼泪,说:“一点也不丑。” 末了,又吻上她的嘴唇,“笨蛋阿蓁。” 嘴角的弧度快扬到天花板,江屹摸着她的头发想,怎么会有人在床上说这种话,天,他要被她可爱死了。 梁蓁拿开抹眼泪的手,讷讷问:“不丑么?” “真的。” “没有双下巴?” “没有。” “也不像乌龟?” “怎么会。” 如此,梁蓁勉强接受这个姿势,“那你要温柔一点哦。” 江屹嗓音喑哑:“好。” 他硬了太久,久到忍得有点疼了。 江屹用手辅助,扶着胀硬的性器抵戳在入口。另一手按摩她的阴蒂,等待更多润滑的水液流出。 梁蓁腿根颤颤,脚踩到了床上,又被江屹再度抓着脚腕折迭起来。 双腿分到不能再分,脸红得快要烧起,连喧噪的蝉鸣声似乎都在催促。 液体润满阴茎,龟头顶住穴口,一切蓄势待发。 在江屹即将挺腰进入时,梁蓁的大腿忽地僵了僵。她骤然痛苦地皱起脸,叫停:“嘶——等等等、江屹……我大腿抽筋了……” 梁蓁吱哇乱叫,“好痛——” 她柔韧性差,又太久没运动了,被这么掰着腿,一下就抽到了筋。 江屹吓了一跳,硬生生撤回动作,飘到半空的意识回到地面。他紧张地察看她的情况:“宝宝,哪里抽筋了?是这条腿吗?” “对……” 江屹跪坐在梁蓁身边,谨慎帮她按摩大腿,“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龇牙咧嘴的梁蓁表情略微放松了一些:“……有。” 江屹把她那条腿抻直,轻缓地揉捏着她痉挛的部位。 过了一分钟,梁蓁动了动腿:“好像不疼了。” 以防万一,江屹还是继续按摩着,连带着另一条腿帮着做拉伸。 高三军训那段日子,江屹就经常这么帮她揉腿。 还没有做爱,两人已经累得焦头烂额。 一个瘫在床上,一个做起了技师。 场面有些滑稽,明明上一分钟他们还火热难耐地预备深入探索,现在又因为腿抽筋而不得不中止。 江屹瞥到她红红的鼻头,又心疼又想笑。 梁蓁对上他的眼神,也笑了出来,“不用按啦,现在好多了。” 江屹平躺在梁蓁身边,望着天花板说:“宝宝,做爱好难。” 他的语气好复杂,梁蓁越想越想笑,抱着江屹咯咯傻乐。 江屹回抱住她,闷闷地问:“还做么。” “做呀。”梁蓁把手伸到江屹胯下,安慰着摸摸那根硬物,“小小江是不是要憋坏了。” 她软软的手心摸得江屹好舒服,江屹喘着粗气摇头,“没有憋,主要还是看你。” 梁蓁仍在摸他的性器,从柱身摸到了根部,掌心包裹着下面两颗肉球,慢揉着抚摸。 她脸蛋红通通的,语气也软绵绵的:“我想做的呀,江屹。” 他们对视了一眼,江屹受不了她那小鹿般潮湿的眼眸,翻身到梁蓁身上。 手肘置于她两侧,避免压到她。 江屹对着梁蓁又摸又亲,低低道:“宝宝,我再帮你舔舔,弄湿一点。” 说着,他脑袋探向了梁蓁私处,熟练地吮吸舔弄。 梁蓁双腿交迭,夹紧了他的头,哼唧着流水。 等到情欲再度漫上来,江屹扶着滚烫的阴茎顶在入口。 “这次应该没有意外了吧。”江屹说,“宝宝,我要进去了。” 梁蓁下面滴着水,声音也带了潮气:“好……” 话音落后,江屹对准位置,真的缓慢地抵了进去。 狭窄的穴口被硕大的龟头挤开,翻涌出一阵水花。 梁蓁感觉到异物正逐渐进入她的身体,极力分开双腿,抓住了江屹胳膊。 她眼睛湿红,像坐上一搜打翻的小船,晕头转向。四周仿佛灌满了水,饱胀的酸麻感蔓延上来,梁蓁极力屏息,承受着他的进入。 “嗯呃……”她不由自主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江屹才进一个头,已经被逼仄小道夹得皱起了眉头,听见梁蓁的哼声,他不敢动了,问道:“宝宝,很疼吗?” 梁蓁缓了会儿才说:“有一点,你慢慢进来。” “我知道。” 江屹拨弄着水润的肉粒帮梁蓁放松,等她表情好些了,便又推入了一些。 下一瞬,他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无人造访过的小穴逼仄难行,紧致得让江屹几欲窒息。 他像被人死死攥在手里,紧紧桎梏,牢牢束缚,动弹不得。 忽地,梁蓁收缩了下私处,江屹闷叫出来,眉头紧锁,哑着声说:“宝宝,别这样夹我……” 梁蓁委屈地说:“我没有……” 她下面失去知觉般麻掉了,只知道有硬物填补上了下体的空缺处,越塞越满,胀到快撑。 “江屹……”梁蓁有点想哭,“还有多少……” 江屹看着露在外面的半截,没敢说实话:“快了……” “你全进来吧,我能接受……” 许是梁蓁体质特殊,又或是江屹前戏做得够久,她只有很轻微的痛感,反倒是江屹频频露出难色。 “你确定么?” 梁蓁点头。 片刻后,江屹沉沉吐出一口气,深深凝视她一眼。 终于,整根没入。 屋外的蝉噪声在这一刻静了,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漫天的云霞不及此时的心头滚热。 江屹和梁蓁面面相觑,江屹先发出闷喘声。 “嗯……”他倒吸一口冷气,额上落下一滴汗。 “别夹我了。”江屹艰难开口,“你夹得我好疼,宝宝,求你了……” 他比梁蓁更想哭。 江屹怀疑他的肉棒要被夹变形了,疼得直发抖。 “我控制不住啊……”梁蓁睁着水汽盈盈的眼睛,呜呜替自己解释。 “没事、没事……”江屹竭力忍耐着,狗一样趴俯下身,亲她的嘴唇,仿佛那样能缓解身下难捱的桎梏感。 梁蓁摸到他汗湿的发,小声喃喃:“怎么好像你比我还痛啊。” 江屹是真的痛,眼角都冒出了眼泪,可还是忍不住想要亲吻她。 “宝宝……”江屹可怜兮兮地舔她嘴角。 梁蓁见他实在痛苦,提议道:“要不你动一下,会不会好一点?” 江屹颤颤地答:“那我动了……” “好。” 梁蓁抱住了江屹的背,两腿本能圈紧他的腰。江屹稍稍后撤,然后顶了进去。 两人齐齐发出舒服的喟叹,又吻到一起。梁蓁勾他更紧,江屹默契地又插了一下。 动起来的时候,他才愈加确切地知晓,他在她的身体里了。 这个念头,超越了所有身体上的愉悦或痛楚。 江屹的心彻底满了,他只有一个想法,爱她,只爱她。 江屹闭上眼睛,埋进她的肩窝。 梁蓁感觉颈边逐渐湿润,侧头看他,“嗯?” “阿蓁……”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我永远喜欢你,如果食言,就让我下地狱。” 江屹对自己的余生下了死咒。 “什么啊。”梁蓁开玩笑说,“你在床上说这个,我才不信你。” 江屹抬起头,热泪落到她嘴边,明知她是故意这么说,但仍然执拗地为自己证明:“你要信我,阿蓁。” “在床上,我也是认真的……” 梁蓁当然知道他的认真,可她一向不知道怎么接他的情话,只好扯开话题:“我信我信,你快动呀,刚刚动起来好舒服喔。” 江屹埋头,边疼边动。在他们身下,有规律地发出肉体碰撞声。 没顶几下,梁蓁就不行了。 他的阴茎微微翘起,勾着她上壁而过,很容易摩擦到G点,梁蓁从尾椎骨到头皮都被顶麻了,难以言喻的舒爽。 “慢点、慢点……”梁蓁干着嗓子说。 “不好。” 她反应很大,江屹便动得更卖力,渐渐,他也体会到了快感。 他的性器是天然取悦她的工具,很容易顶到她的敏感点。梁蓁叫出了声,瘪着嘴说:“你一点也不温柔……” 江屹有理有据:“这样能让你舒服。” 说罢,又专门朝那个方向抵了进去。 梁蓁战栗起来,连连求饶:“江屹,别……” 江屹其实早有射精冲动,但依旧忍着,咬着她耳垂低喃:“宝宝,你要叫我什么?” 他缓慢地磨她,提示她,“换个称呼……” 梁蓁哀怨地瞪人,江屹总是这样,要在这种时候折磨她。 她知道江屹想听哪两个字,但她闭嘴不答。 江屹使坏抬起她双腿挂到肩上,一下进到最里。这个姿势进得太深,梁蓁绷直了脚背,被顶出了眼泪。 “嗯……”她情不自禁发出娇娇的呻吟。 梁蓁听得面红耳赤,心里很来气,哼哼说:“不喜欢你了,臭江屹。” 江屹在她耳畔喘气,徐徐地动了动下身:“要叫什么?” 回答他的是咕叽的水声。 梁蓁咬着下唇不发出声音,片刻后,从齿缝中说:“黛玉……” 江屹笑了,把她抱进怀里:“宝宝,我好爱你。” 他慢慢地抽插着,带着她在汪洋中驰骋。 水意漫延,喘声不断。 同时到达高潮的间隙,江屹听见她细碎的声音。 “江屹、哥哥……” 一声,恍如回到那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