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你的思念》 第一章《新生活》 从今天开始,我要重新出发。 今天是我高中生活的第一天,新生训练。今天是要去学校领制服的日子。 希望...从今天开始不再有令人讨厌的同学,那些总玩着无趣的排挤游戏,那些每天总是把小心我会烙人去打你掛在嘴边的同学,听着就厌烦。 从今天开始,我就可以重新来过,不一样的同学,全新的环境,梦幻的生活,好像这个世界又与我多连结了一点,好像...又有动力可以过明天的日子了。 我故意把学校填的离家很远,这样我就有藉口可以早点出门,晚点回家。不需要面对喝了酒后会打人的爸爸,不用一回家就看到哥哥和爸爸吵架,也能降低在路上遇见那些讨厌同学的机率。我国三认真拼会考,就是为了摆脱他们。 怎么说呢?在学校里,总是会有一些和你很好的人,他们的频率和你比较接近,说着你听得懂的梗,跟你有许多相同的兴趣,也能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充分理解你的心境。而有些人属于井水不犯河水型,虽然他们人很好,但是没有跟你有同样的话题聊天,对彼此比较不熟,却也还是会打招呼,不算太差的同学。上述讨人厌的同学属于第三种:总是无意地提起别人内心的痛处,再彷彿什么都没说的,当开玩笑带过。 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人利用无心的藉口,随心所欲的,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反正只要说一句抱歉,露出一副可怜样,这个世界就会原谅他们。 每当我看见这些人又拿着利刃,一刀一刀的向那些无辜的同学飞过时,心里总有股莫名的衝动,想拿着那些刀,恶狠狠的砍回去,只不过我所能做的是冷眼旁观,至少让自己不是个加害者。 不动声色,其实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从小就被教育着,当有人被打的时候,要先保护自己,能眼不见为净就好,这是我答应我妈妈的最后一件事。 或许对于那些同学来说我们这样冷眼旁观的人也是加害者,但他们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心里那种挣扎,那种无能为力的懦弱。那种时候,我都会想要是我的正义感能消失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愧咎,也不会对自己感到失望了。 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衝击我的价值观,让我觉得原来...这个世界早在成为大人之前,就先腐败了。原来我一直都生活在腐败的社会里,我看不见未来在哪里,大人让我害怕,同学让我厌恶,连我自己都对自己失望。 现在,我即将踏入崭新的生活,我终于有了转变的机会,我的人生才正要重新开始。 手上提着刚领完的制服,准备坐直达的火车回家。我在火车上找到我的座位坐了下来,戴起耳机,我决定不再去想过去的事,因为我要开始过新的生活。 此时旁边有个站着的男生点了点我,他手提着跟我同一间学校的制服,看起来有点熟悉。 我拿下耳机,他说:「你能不能让一下座位给阿婆。」我转头看到了一个拿着重物的大婶,她看了看我也对着我说:「年轻人,你是没看到我手上东西这么多吗?为什么不让座?」 我迟疑了一下,毕竟...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自己用这种语气请我让座。 她没让我迟疑太久,就开始碎碎念:「现在的年轻人阿,看到老人家都不懂得让座,都已经叫你让座了,还死坐在那里,是没看到我拿的东西很重是不是啦。人家弟弟就很乖啦~阿你吼,一看就知道是家教不好啦,要是你是我孙女,我一定先打一顿......」 这句话让我火气整个上来,难到我上车买票让你坐是天经地义吗?我没家教,你就很有家教?什么时候让座变成一种义务了,我有买票好吗?这个座位是我买的。于是我就生气的跟她说:「不要。」她开始变本加厉的碎念,就像我欠了她几千万一样。我就戴上耳机,当作没有这件事,你要念就念,反正这座位是我的,在火车上乱吼的人是你,丢脸的人也是你,要不是看在你是老人家的份上,我早就顶嘴了。我再也不相信什么最美的风景是人这种鬼话。 旁边那个男生看到我这样,突然生气的拔下我的耳机,我瞪他说:「你干嘛。」他说:「你就不能让一下位置吗?让一下位置很难吗?跟你同一间学校真的让我觉得很丢脸。」我傻眼,你眼睛是不是瞎了,这老太太根本就像来碰瓷的一样,你还护着她?我正找不到人出气便对他大吼:「你就不要坐,以后你买车票都给别人坐。」他生气的走向另一个车厢,留下生气的我和不再碎碎念的老太太。 怎么头一天去学校就遇到这么鸟的事,做个火车都会被骂,希望开学之后不会再遇到他们俩个。 唉…什么时候好事才会在我身上发生呢? 第二章《虫茧》 铃铃铃铃铃......... :「喂。请问是哪位」 :「这里是数学联合竞赛的主办单位。请问李珈清在吗?」 珈清:「是,我就是。」 :「是这样的,恭喜你获得此次竞赛优等。可以拿到由赞助商柠檬游戏谷赞助的奖品,虫茧游戏机台和最新上市的影子卡带,至于奖状则直接寄去你所属的学校。请问什么时候方便将机台送去你家呢?」 我快速的算了算爸爸和哥哥都不在的日期,然后请她那天一定要送来。 掛了电话,我情不自禁的尖叫起来。 这可是我第一次参加比赛有得名而且最重要的是还有奖品!!以前的我总是会差那么一点点和奖品错过。没想到好运这么快就找上门了,我还在想要怎么打发这无聊的暑假,有了游戏机台还愁没事做吗~ 我兴奋的站上沙发狂跳,那可是我梦寐以求的机台,而且影子卡带我超喜欢的,满足我遨游在各种幻想里,我每次看到电视墙上的广告,就觉得这卡带根本是为了我而设计的。 广告说:光芒愈亮,影子就愈深。我们都在追逐那道名为梦想的光,什么时候能够再更近一些呢?影子帮你实现不可能的梦想,藉由影子带你走进电影特效、小说冒险。海贼、魔法、推理、侠盗、英雄、神话、恐龙、穿越、宫廷、武侠、王国、太空......一起和伙伴们创造属于你们的回忆吧!影子机台正式上市。 据说这机台的作者是柯南迷,虫茧是依据柯南《贝克街的亡灵》所创造的梦幻机台,只不过与其说虫茧,不如说是胶囊,它的外型就像日本的胶囊饭店一般,躺在里面玩游戏,有痛觉、嗅觉、触觉、就连味觉都有。我可以用一个暑假好好研究研究。 礼拜日下午刚好哥哥和爸爸都不在家,我一个人签收了。只不过机台有点太大,反倒让我不知道要放哪里好。 放阳台吗?要是被锁起来可就糟了。 房间里吗?不行不行太显眼了。 有了~储藏室里面,大小刚刚好,进出都不会被发现,储藏室正好在我的房间旁边。 我翻开说明书: 使用说明: 1.为方便玩家使用,此台机器能用电池、插座和人力发电三种,在游戏卡带中皆有一些能使机台发电的小游戏,详细内容请翻阅卡带说明书。 2.请玩家游玩时确实配戴眼镜和手套脚套,才能完整体现此组机台的魅力。 3.前方盖子可放入一瓶水,在游玩口渴时能马上喝。 4.请先放入卡带再进入游玩。 5.为玩家安全着想,本机台开始后8小时将自动退出,以免玩家发生意外。 6.在游戏当中的饮食虽然有味觉,却无法有饱足感。 7.此机台卡带不适合12岁以下孩童游玩。 我马上照着说明书安装完机器,进入游玩。进去之后,我选了男角,打扮成古装的书生样,取个名字就叫『清诉』。这名字还真够文青,至于外貌我也懒得去更改,就用了预设的帅哥,我试着动了动手还有脚,居然和现实生活中一样,一点点都没变,能够自由的控制,衣服也像古装剧的男主角一样,超级帅气,我终于知道这台机器的伟大了,只要有意识,就可以像在现实生活中一样,要是不会肚子饿就更完美了,我一定赖在这里不回去。 我一定要玩到宫廷系列,这可是我从小的梦想阿,自从看完步步惊心之后,我就一直有着大清梦,想到有一天要是能够穿越到古代,就可以拋下所有的烦恼,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搞不好还能见到皇帝呢。 选完角便来到了大厅,白色大理石做底,头上有水晶吊灯。整间大厅都是白色的,在这里要开始选门,每一个门都有着不同的顏色。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再三分鐘后,所有的门将一起打开,这时你得选择一个门进入,要是错过了就得再等30分鐘。我放眼望去每个门除了顏色之外都长一样,有的门前面人多,也有的少,我决定问问。 我走到深蓝色大门前,问一个站在前面穿着古装汉服,看起来很可爱的女生:「不好意思,请问这个门背后你去过吗?还是...你去过哪些门,它们分别是什么?」她说:「你问错人了。我也是刚来的,听说每一次这门的背后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当你破完关卡,那关的门就将消失,全部破完后可以进入下一个大厅。」 又问:「你是不是没有读卡带的说明书?」我尷尬的笑了笑说:「恩对~早知道先看了再进来。我叫『清诉』,叫我小清。你叫什么名字,咱们加个好友吧!」她说:「你好我是『若有所思』,叫若若就好。」我们互相击掌,完成交友的仪式。 此时时间到了,大门逐渐打开,却看不见里头有什么。我大步的走进去,然后来到了一个阴森的地方,这里没有灯,只有墙壁上的蜡烛,闪烁着微微的光亮。 第三章《组队》 和我们一起进去的人有13个,前方的地板上有13个布囊,圆形的墙壁环绕着。接着我们进来的入口消失了。 突然石墙上塌陷出5个洞口,从洞口里吹出阴冷的风。 正前方的墙上贴了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 选择吧!选择你想要的入口,盗出一对金银扇,就能过关了。所有的装备都在前方的布囊中。 选择吧!在这一趟盗墓的途中,会用到它的。一个人只能拥有一个布囊,一个洞口只能进5个人,当第5个人走进去后门将自动关闭。 我心想:盗墓!这...不是吧。难不成,这关是盗墓吗?我身穿这汉朝的古装,居然是来盗墓的!跟我想像中的也差太多了吧...其他人纷纷捡起布囊打开,我也随手捡起离我最近的那一个。一打开就跳出三样东西,一张地图,一把火把和一张纸上面写着召唤券,这个实在看不出来是要做什么用的。我打开地图,略着看了一会儿,简直是迷宫阿,而且地图指示不断往下,难不成...真的盗墓阿。我愈来愈佩服这个游戏的作者,这根本就是盗墓职业体验营阿! 此时旁边有个留着小山羊鬍的大叔说:「我走最左边的门,有人要一起的吗?」若若马上凑过去,那位大叔和若若一起看了看我,给我个眼色,我想有人陪着总比一个人走容易,于是也跟上,大叔看我跟上后便说:「行了三个人就够了,不要再有人跟进来了。于是我们三个一起走进洞口里。」 大叔一边走一边自我介绍说:「我的号是尤侠,叫我老尤就行,两位是?」若有所思说:「您好,我是若有所思,叫我若若。」我也赶紧说:「我的号是清诉,叫我小清就行。」 老尤的装扮彷彿要去登山似的,登山大背包、登山鞋、风衣...全是好活动的单品,反观我和若若,身上穿这什么鬼。 老尤和我们加了好友后,摆出严肃的表情说:接下来的路,我们将一起走完,你们俩看起来都是第一次来到这关吧。在这里我们要互相帮助,不许背叛,不许一个人离开,否则我们将可能没有第一个出发的优势,一下就被别人超前,等等我会和你们说这古墓大概的情况。首先小清,你先把你的地图拿出来。 我有些惊恐的看着他说:「我从没说过自己有地图,你怎么知道?」老尤说:「你刚才拿出来时我看见了,上一回来这时我也拿过地图,只不过还是被其他人抢了先。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是第一次来这吗?因为来过这里的人,不会把道具亮开给别人看,尤其是拥有地图的人,在这关拥有地图就算赢一半了。但是每一个入口的地图都不一样,你看看是不是地图上有微微的绿光?」我看地图确实有一道微微的绿光,蜿蜒的一条路直通到最底。老尤继续说:「那是我们要走的路,有了地图我们只要照着走就行。我带路,你们跟着我来吧,地图给我。」 老尤边讲我们一边上路,里头漆黑一片,若若从布囊里掏出头灯戴上,照亮前方的路。前方就像矿坑那样,时不时从里面吹出气阴冷的风,脚边还有虫子在爬,虽然我看不出来是什么虫,但噁心程度,不下蟑螂。 老尤说:「我在这个大厅中就剩这关了,这关极为难破,系统设定,每次破关人数都只有3人,最先找到扇子的组别才能赢,别小看那五个洞口,进去了可就算是分了组,虽然一个洞口可以进5个人,但是最终的赢家终究还是只有三个。我猜只有三人进的洞,才能找到那两把扇子吧。又或许进5个人的洞口,总是会有两个人无法一起走到最后的。我布囊中的三种道具,分别是灵药,绳子和最重要的一张纸『偷窥』。有了它你们拥有什么道具我都瞭若指掌。若若的道具是头灯,一把剑和阴阳眼,小清的则是一把火把,地图和一张召唤券。若若的阴阳眼有时能够看到鬼和听到鬼说话,我们能够藉由“它们”避开不必要的危险,可小清的那张召唤券我还真不知道能做什么。」 若若阿了一声说:「我怕鬼,怎么办呀~」老尤说:「别怕,这鬼除了脸白了些没什么可怕的,可是你可能得帮助他们完成一些它们无法完成的事,才会拿到提示或道具。大部分的鬼不用,你就把这些鬼当作是移动npc,没什么好怕的。」 老尤话说到一半,若若突然说:「嘘~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我们闭上嘴巴仔细听,可却什么也没听到,那在洞穴中的沉默,和阴冷的风,都让我毛骨悚然。在这阴暗的隧道里,开始涌出恐怖的氛围。过了约莫有30秒吧,大叔要我们继续前进,一切好像没发生过一样。唯一改变的是大家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也不再大声的说话,专心在走路上。 老尤负责开路,我殿后。路渐渐倾斜,到后来竟有些陡,若若的头灯往下照,我却看见了老尤的头顶上有着奇怪的触角。 第四章《巨大的衣鱼》 若若早就发现了触角,她把食指在嘴上比了个嘘的动作,让我不要惊动老尤。 老尤最先下到平坦的地方,说时迟那时快,若若抓紧时机,掏出布囊里的剑来给攀附在老尤背上的奇怪生物一剑,那时我看得比较清楚了,那隻生物长的像是衣鱼,放大版的衣鱼。身体最宽的地方大概有人的半个手臂那么宽,身长大约有1米六,那蠕动的身躯,长长的触角,真的...噁爆了。它吃痛,躺在地上扭曲起来,伤口的汁液也随着喷洒。 我大叫了一声,那噁心的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到我都忘了自己正在游戏里。 老尤惊讶的转头看这奇特的生物,他无法想像这庞大的生物刚才正被他背在身上,手轻微的颤抖着。它正留着墨绿色的汁液,连汁液都很噁心,散发着独特的气味,接着有一张发着光的卡片出现在若若面前,是有这个关卡的生物收集卡。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正正方方的卡片,若若点了它一下,便投影出关于这个生物的介绍。 此生物名为『巨大的衣鱼』,喜欢攀附在温度较高的地方,没有攻击性,主食为纸。平时没有天敌,但受伤时,绿色的血液容易招来青蛾的覬覦。 老尤说:「这青蛾不怎么可怕,但有蛾的地方,就要小心人面蜘蛛,那蜘蛛可有手摊开那么大,而且剧毒,蜘蛛丝也有毒,更重要的是杂食,弄不好连我们都得陪命,我可不想再破一次这关。若若,赶紧把身上的汁液擦了吧,好了我们就赶紧上路,别逗留了,你们以后走路也要尽量避开蜘蛛丝。」 我无限赞成老尤的想法,这里真的太噁心了,我光是要躲飞来的青蛾,就足以让我崩溃,闪了一隻又来一隻,我只要想到那种软软的毛毛虫就害怕,更何况是会飞的毛毛虫阿,我巴不得马上上路,许多不识相的青蛾一股劲的往我身上撞,我吓的狂跳,想来这画面应该挺蹩脚的吧,我可是古装帅哥阿,竟然被几隻青蛾吓成这样。更可怕的是,这关卡居然会死亡,光用想的就觉得恐怖。 等到要上路时,青蛾早已聚集了起来,短短几分鐘,聚集数量之多,眼看就快淹没整隻衣鱼,而且数量还在变得更多。我们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没想到我人生之中,第一次摸到飞蛾竟然是在游戏里,还好飞来的是青蛾不是蟑螂,躲不开的蟑螂,超级恐怖,我光用想的就有蟑螂拍翅膀的声音在我耳边环绕,真的毛骨悚然,有点想回家。 还好当时走在老尤后面的人不是我,否则我一定吓到往上爬,要和那么大隻的衣鱼,靠这么近的距离,需要多大的勇气阿,就算知道是假的,我却还是不减噁心感,还是别再想了,我都反胃好多次,愈想愈噁心。 只不过我心中还是有个疑问,我禁不住好奇,开口问若若:「你是女生吗?我是说...现实生活中。」若若说:「对啊,怎么了?」我说:「你也太勇敢了吧,我还以为女生都怕虫呢!」若若嫣然一笑回答:「谁说的?我就不怕。」我突然有种安心的感觉,好像有她在,就比较不害怕了。 前面有个如山洞般平坦的空地,老尤说:「我们在这休息吧。我肚子饿了,要回去吃晚餐,我老婆催我许多回了,我感觉到她不断地在敲机台。」又说:「欸~你们应该都还是学生吧,现在是暑假,平日能遇到的人,多半是学生。你们也该回去吃个饭了!咱们明天早上九点再见面吧,九点整,最多等到九点半,没来的话就自己赶路囉~」 说完他就拎起睡袋,进入深层睡眠。退出机台。我和若若道别之后,也鑽进睡袋退了出去。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家里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在家,桌上有张100圆,显然是给我吃晚餐的。想来爸爸有回来,然后又出去喝酒了吧。我得趁他发酒疯之前,处理好我的晚餐。其实我爸平常对我不坏,但喝了酒以后,完全可以是另一个人,等到酒疯发完,隔天又在跟我们说对不起,我这辈子听过最多的谎话是我爸说的:「我一定会改。」 突然有人按门铃,原来是邮差阿。收件人是我的名字,寄件人是我妈妈。阿~我想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了。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固定收到我妈的来信和礼物。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妈会记得我的生日,可她从来都不在信上附上地址,让我找也找不到她。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我都对自己说:李珈清生日快乐你15岁了呢。再努力一点,撑过这三年,你就可以往外走,体验美好的大学生活,只要再三年就好。我开了手机,把祝福文回一回。 我从来都不怪妈妈离开我们,是我也受不了。可是为什么要断了音讯呢,最起码要让我找得到你,为什么连自己的地址、电话都没留下,好歹也在明信片上写个电话。你这样我要怎么跟你说,我原谅你还有...我好想你。虽然每次都能收到生日祝福,但明信片上根本没有寄信的地址。我连想要回寄个什么,都没办法。 我买了一块小蛋糕,就当作生日的晚餐吧! 我许了三个愿望,希望我能找到妈妈,然后搬出去跟她住;希望我能找到妈妈,然后搬出去跟她住;希望我能找到妈妈,然后搬出去跟她住。因为很重要,所以请一定要实现。明天就要开学了,我整理好书包,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我开始期待明天的冒险,虽然脚有点痠,身体有些疲惫,虫也长的很噁心,但我却渐渐喜欢上这个世界,好像在那里我可以忘记所有的不开心,好像在那里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开始了,我可以只是小清。我好像有点感受的重生的感觉。明天阿~快来吧。 第五章《迷路》 隔天我起了个早,距离开学还有一个礼拜,我其实可以不用早上六点就起床的。但影子的吸引力太大了,我一起床便兴奋的睡不着觉。我等不及九点,八点就先进入游戏中了,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若若。她突然在边上的石头坐了下来,一脸苍白的说:「我提早到了,你要说什么,快说吧。」 我正想说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呀,话正到嘴边的时候,若若接着说话了:「你说什么?我们走错了?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迷路,我们有地图,而且还是老尤带的路,怎么可能有错。」 我这才想起,若若有阴阳眼,她既然不是在跟我讲话,那么是...在跟鬼讲话吗… 说完若若向我的方向走来,我闭上眼睛,若若从老尤睡袋里拿起地图仔细观察,愈看脸色愈差,然后把地图丢在地上,说了句:「糟了。」她回头看看那个可能是鬼的东西,然后说:「怎么办?你笑什么?欸..欸欸....你别走阿。」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和若若说早安。若若说:「刚才你都看见了,是吧?」我说:「呃...对。怎么回事。」若若说:「这张地图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人掉了包,你仔细看看,上面的绿光不见了,那条绿色的路,不是绿光,是青蛾的翅膀粉末。」我看了看,这才恍然大悟。但是怎么可能,难不成是老尤自己吗,不对,应该不是我们三个,不管我们三个人谁将地图掉包都对我们没有利。那么这地图到底是怎么不见的。 我叫了若若,跟她说:「我现在只想到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我们其实不只有三个人,在我们之后有人跟了上来,趁我们不在这里时,把地图掉了包,然后赶在我们前面上路。第二种是,你说老尤会不会其实是骗我们的,他为什么要带两个没有经验的新手,进入这么难破的关卡,他到底在想什么?背后有没有其他动机?但是现在他自己也走错了路,这根本不可能,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阿。」 若若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们等他来,等他来再说吧!现在都是猜测罢了。」 九点的时候老尤准时出现,我拿起地图给他看,问他:「这张地图是怎么回事?」老尤说:「被你们发现了,是吧。」 我和若若大吃一惊,原来真的是他自己掉的包,而且没有任何辩解,他要是来个死不认帐,我真的会怀疑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有其他人。他说:「很抱歉,让你们陪我走了这么久。地图是我换的,我们并没有走在通往古墓的道路上,真的非常抱歉。真正的地图在我这里,你们现在从这里出发还能找回原来的路,但是我能不能再一次,厚脸皮的用这张真正的地图和你们换,换你们身上的召唤券和照明设备,头灯或火炬都可以。」 我问老尤:「你为什么不否认?要是你否认大可骗过我和若若。到底为什么,不为破关还是要来?你到底要什么?这张假的地图又是从哪里来的?不是说好不拆伙吗?你是不是别组派来拖垮我们的?你对我们...说了多少的谎话?你有什么秘密?」 老尤说:「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但这是我一直一直都在这里的唯一理由......」 老尤:「我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我先说说我自己吧。我今年50岁了,1年前我还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每天都在忙工作,直到我老婆突然心肌梗塞过世当天,我还在公司处理一笔大案子,为了那个案子,我当天将手机关机,医院都找不到我,我老婆没有见到我最后一面,后来我听说她有醒来一阵子,那时她不断的找我,彷彿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但却等不到我来,到现在我还无法原谅我自己,要是那天我能开个手机就好了。想必那件事很重要吧。 昨天我跟你们说我老婆催促我吃晚餐,那是骗你们的。要是她还在的话,也一定会催促着我赶紧吃晚餐,每天晚餐时间,我都会准时坐在餐桌吃饭,我想她或许也坐在对面,跟我一起吃饭吧,这么多年来,我好像没有好好的跟她吃过一顿饭,每次吃饭我都在看报表、看杂志,不知道她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我老婆的名字叫芍樱,我叫她小樱,我第一次见她,就是在一棵樱花树下,她笑起来,比绽放的樱花更美丽,我深深的被她吸引着,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句我爱你。 你们...相信一见钟情吗?她原本是我的客户之一,然后就变成我老婆了。我曾许诺她,要给她更好的日子,但...什么样的日子才算是更好的日子呢?她走了以后我才发现,没有她我根本没办法工作,我一想到回了家,没有亮着的灯,没有热腾腾的宵夜,没有她,我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我曾计画着退休之后,我可以和她过着充实的退休生活,曾经我许诺她要带她去全世界,就当这个愿望快要实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我曾许诺给她全世界,但她走后我才发现,她才是我的全世界。 我好想念她,好想念。老尤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 她离开之后,我辞了工作。从那之后,我每天行尸走肉,每天坐在她的书桌发呆,过着她曾经过的生活,想抓回一点我们之间的回忆,想找出她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但...什么都没有。直到她走后一个礼拜,我在信箱里看到一封信,上面写着:『给:芍儿,署名:风。』 第六章《尤侠》 我没记错的话,芍儿是她在这游戏里的名字,可是...是谁?是谁寄信给她的?我马上拆开信封,看了里面的信。 我还是鼓起勇气写给你最后一封信 搭配谁的那件事,我真的非常抱歉 应该在影子里就和你说声对不起的 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搭档。风 这封信是寄到家里的,我很纳闷,小樱怎么会跟网友说家里的地址呢?最后一封,难不成...以前还有?我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其他封信,最后没找到信,却在抽屉夹层里找到一本日记。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隐瞒着我? 我翻开第一页:老公,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看到这些。怎么办,我在影子里面,找到风了。 后面几页都是白的,整本日记就写了这么一页。我决定抓住最后的线索,到影子里面去,我必须要找到风。 进入影子后,我每天都不断的找风,我不断在大厅询问有没有人认识风或芍儿,但没有人知道。直到某一天风找到我了。 我在大厅的时候,有一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女孩来找我。她说:『你的称号是尤侠吗?』我说:『对,你是?』她塞给我这张地图,然后说:『这张是芍儿要我给你的,你就跟芍儿形容的一模一样呢!她说如果哪天我看到只有你出现,没看到她时,一定要把这张给你,这是盗墓的地图,我的任务完成了,不会再来这里了。』 风突然眼神变得凝重,用很悲伤的眼神看我继续说:『还有...你知道吗,不是所有的谎言都是邪恶的,也不是所有的真相都是善良的。有的谎就像是玫瑰,用华美的外表包装带刺的真相,如果硬要把包装打开,是会被刺伤的。顺便告诉你,我是风,很高兴见到你,再见了,芍儿的春天。风笑了一下,便快步离去。』 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她早已下线消失,我有好多话想问她,但我们似乎...不会再见面了。我看着这地图,义无反顾的,踏上盗墓之旅,就算真相是满身刺的仙人掌,我也要拥抱它。她一定把想告诉我的讯息,都藏在这里了吧! 之后我才发现,要使用这张地图有多难,我打开到第八个门才找到盗墓这关,这关的确是比较难破没错,但我会破这么久,是因为我根本不想过关。我破了所有的关卡,让这个大厅只剩这个门。 而进来多次以后我才发现,那五个洞口是随机的,拥有什么地图的人进去那个洞口,后面就会是什么地形,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有地图的人走,我只要在进去之前,找到有和我相同地图的人就行,这关我玩了几十次了。但这也是要看运气的,许多人并不会就这么赤裸裸的把地图秀给我看。小清,多谢你了。 我说的只能有三个人破关,其实是假的,因为我根本不是为了要破关才进来的,愈少人跟着我走冤枉路愈好,我只是怕你们问,先堵住你们的嘴,这次的运气真的不错,让我看到了你们俩的布囊,召唤券才是我真正想要的。而地图刚刚好在小清身上,我在门口的时候看见你们俩说话了,本来我也没有多在意,可当小清拿出地图的时候,我就决定要去找若若说话,然后我们就顺利的组队了。 我曾经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们实话,却又怕你们提早离开一天,我找到的机会又更小了些。但如今被你们发现,我也不强留你们,我要自己去把秘密找出来,召唤券可以召唤方圆3公里的东西,什么都可以,我觉得我一定会用到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小樱一定留了什么在这里。还有阴阳眼也很重要,因为这游戏里的鬼,有时候会在身边动一些手脚,上回我拿到阴阳眼的时候就看到了,有个鬼把路挡住了,还让其他人以为这里是条死路。 这些就是全部了,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为什么掉包地图,为什么跟你们组队,为什么明明是上班时间,却在这里玩游戏,都和你们说了。我欺骗你们没错,但我真的需要你们帮忙。现在我想问问你们,愿意帮我吗?只要帮我到走到地图的这里就好。」 若若说:「我愿意帮你。她指着右边然后说:它说它知道路,知道芍儿,它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只是不确定你是不是值得它帮助,也不一定能够帮助你,因为你不一定看得见它。它还说它会带路,但是这条路,不但不好走,还可能会遇到许多生物,不论遇到什么,都不要觉得奇怪,要是想放弃,随时都可以走回头去。小清,你来吗?」 小清:「行,我们走。就当作付给你...听故事的钱。我喜欢这个故事,虽然不是圆满的爱情故事,但我觉得很感动。反正我不急着破关,就一块走吧,遇到什么事,三个人也有个照应。」 老尤:「谢谢...谢谢你们,我觉得这次有希望可以找到。」 若若:「那接下来我带路。还有一件事,小清,它让你别把火把拿出来,它怕火。各位,我们上路吧。」 第七章《人面蜘蛛》 跟着若若的脚步,一刻都没有停下来。在这里走路,虽然会累,却不会喘。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人造的楼梯,一路向下,不知道通向哪里。 老尤说:「终于到目的了,从这里开始才是重点,我们前面遇到的那些,都只是前菜罢了。」 我问道:「难不成,这里下去才是古墓?我们前面绕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找到古墓的入口?」 老尤说:「对啊,只不过这里不是入口,这里是建造古墓的工匠进出的地方。进到这里以后,就要小心跟好,绝对不能走丢,里头有什么机关都不知道,这条路算是机关最少的了。先出去吃午餐吧,吃完我们就进去,1点在这里集合。」 集合之后,若若带路,我们一步步往下,古墓里有潮湿的霉味,地板上都是厚厚的沙子灰尘。有时候左拐有时候右弯,四面的墙壁有着特殊的纹路,在某几个转角还能看见神兽的图示,彷彿在参观博物馆一般。只不过多了些可怕的气氛。不久后,在右手边出现了一个石门。若若停了下来,那个鬼和若若说了一会儿话。 若若跟我们说:「这里的门除非是开着的,否则鬼魂们是进不去的。目的地应该就在这里附近了,确切的位置,它说它也不知道,从这里到下去那个楼梯那层,都是有可能的范围,从现在开始,我们得自己找了。」 老尤说:「那就从这间房间开始吧!」 老尤推开房门,若若的头灯一照进去,只见墙边有一个柜子,柜子旁是书桌之类的东西,还有梳妆台,一张老旧的木椅,和一张双人床,是间旧式的女生房间,整间房间有着奇怪的味道,我说不出来,不是女生的胭脂味,是有点臭的味道,我不会形容。 我们走进去,在这房间里,有种阴森的感觉,老尤看看桌上,有一张彷彿是从书上撕下来的纸,上面没有写字,但老尤的手却开始颤抖,他拿起老花眼镜仔细的看那张纸,然后说:「找到了,找到了。」我和若若看了看他,都停下手边的工作。他失魂的打开抽屉,试着找出更多的东西,却什么也没找到,他激动的打开梳妆台,那里也什么都没有,他瞄了瞄衣柜,快步走向前将衣柜打开,殊不知,那是恶梦的开始。 不开还好,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人面蜘蛛,而且不是一隻,是一大群,那个柜子是蜘蛛们的巢穴。 老尤还没反应过来一隻蜘蛛便跳上他的脸,接着两隻三隻四隻......老尤身上黑压压的一片,我从没见过这么噁心的画面,以前的我可是不怕蜘蛛的。若若看着我大喊:「快拿出火把点燃!」 我这才赶紧将火把拿出来,我向若若喊:「怎么生火?」若若把老尤掉在地上的老花眼镜和她头上的灯一起丢了给我,我这才想到聚焦的方法,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用,没时间讚叹若若的机灵了,我赶紧生火。 若若从门口跑到我旁边来,她说:「蜘蛛来了。」我能感觉到四周黑压压一片,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我祈祷着:快啊!快点燃阿!请让我点燃吧,我把我所有知道的神,在脑海里默念了一遍。终于,火把被我点燃了。我拿着火把,蜘蛛们开始后退,可他们似乎有灵性似的,我往前走,后面的蜘蛛便靠过来,彷彿知道它们数量眾多,只要跟我们打持久战,就一定会赢一样。 不管了,救老尤要紧。我们靠近老尤,老尤身上的蜘蛛一一散去,可还是有点太晚了,老尤被蜘蛛丝包裹的像木乃伊一样,连眼睛都不放过。若若抢走我的火把,迅速的往后一点,杀死一隻快速靠近我的蜘蛛,它正离我不到一步的距离,要不是若若,我可能就这么中毒了。死掉的蜘蛛,出现了一张生物收集卡。 『人面蜘蛛』剧毒,就连蜘蛛丝都有毒,切记别让它靠近你。若爬上猎物身上,会马上注入毒素,它最怕火,只要在它面前有火,就不会靠近,尤其是目睹伙伴曾经被用火烧死的蜘蛛。 若若撕下手臂上的一块布,隔着布帮老尤身上的丝一个个绕开。我正想帮忙,若若叫我去把所有能烧的东西先找来。我先从衣服上撕下一块手臂,点燃它放在若若旁边,让蜘蛛无法靠近。 很快的我发现整间房间的墙壁上都有蜡烛,我一个个点燃,将整间房间都用蜡烛点亮。从灯下面找出备用的蜡烛,全塞在布囊里。衣柜旁边,我放了整整五支蜡烛。弄好时,若若已经解开老尤的头了,他的脸色发青发紫,若若把手放在老尤鼻子前,她着急的看了看我,然后说:「没呼吸了。」 第八章《召唤券》 老尤竟没有了呼吸,若若铁青着脸,用唇语问我怎么办。我想起老尤的灵药,马上去把老尤胸前的蜘蛛丝剥落,拿出布囊的灵药,一个劲儿的往老尤嘴里塞了五颗,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还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约莫10分鐘后,老尤发青的脸逐渐消退,也有了微弱的呼吸,但却还是一直没有醒来,总算是捡回一命了。 若若好奇的继续开始在这间房间里找寻芍樱的踪跡。「只剩这个衣柜了」若若说。若若拿着火把伸进衣柜之中,那人面蜘蛛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隧道和一个人!若若叫了一下,我看看是怎么回事,我看了也放声尖叫,那个人不是我们刚进来,13个人里面的其中一个吗,他的头发特别金,我记得他。为什么他在这里,而且全身被蜘蛛丝紧紧包住,看起来是放了一段时间了。若若说:「他是不是跟在我们身后,然后路过那隻衣鱼的时候,被抓到这里来了...」我说:「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跟错人了,才会在游戏一开始就先被淘汰。」 那衣柜的右边底部是人,左边底部竟然是空的。若若拿着火把往下照,却只照出更深更黑的隧道。若若拿起一根蜡烛点燃然后往下丢,才一下子就看不到一点点光亮,若若又试着把梳妆台上的瓷器瓶子往下丢,只听那瓶子在丢下去撞到两边的墙壁,然后碎了,砰砰,鏘鏘,过了许久才没听到瓶子的声音。 若若说:「小清你觉得这下面有什么?」我说:「不知道。」若若说:「头灯和火把给我,你帮我抓着绳子的这头,我下去瞧瞧。我拉了绳子两下,你要把我拉上来。」若若边说边把绳子绑在身上,拿起剑和火把,就这样往底下靠近。我和若若说:「你要小心,蜘蛛们都在底下,下面不知道又有什么生物。」 我负责放绳子,若若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往下,起初我没什么感觉,一直放一直放,到后来才惊觉,绳子所剩不多了,可若若竟还没有走到底,她若在此时发生什么样的意外,我也无法马上将她拉起来。于是我试着拉了绳子两下,可依旧没有动静,我只好不断的放绳子。绳子渐渐见底,说时迟那时快,绳子拉了两下,我赶紧往上拉,可就当我拉了4、5下时,绳子突然一轻,接着洞口传出若若的尖叫声,我慌了,绳子肯定是断了。怎么办?我依稀听到若若大喊救命,她到底遇到什么了? 不管这么多了,我拿出召唤券,上面写着若有所思,然后烧掉。在烧光的那一瞬间我吓着了。没想到召唤券竟然这么厉害,马上烧完,人就出现了。可是不只若若出现在我面前,身后还有一隻庞大的生物,全身白毛,就连脸上也都是长长的毛,跟一个成人差不多高,正抓住若若的脚踝,牠放开若若,站了起来。 我二话不说,拿起若若手中的剑,往那生物的头上一砍,它哀号了几声,便倒了下来。我赶紧抓住若若的手,把她拉到我的背后,然后问她:「你有没有怎么样?」若若清澈的眼睛泛着泪水看着我,然后说:「我没事,谢谢你。我找到了,找到古墓了,可我把你的火把给弄丢了。」我说:「没关係,你没事就好。」我突然意识到,我用的是男角,这样一直抓着她的手好像不太好,就马上尷尬的放开。 此时生物收集卡出现了:『长臂白猿』,因为生长在地底下,眼睛不能适应强光,攻击性强,杂食,鼻子和耳朵特别灵敏,喜欢在棺材的附近徘徊。 我问若若:「你找到古墓了?在这地下吗?」若若:「对,这里可以通往放棺材的那间密室。我刚才正看到棺材时,发现了这隻白猿。牠向我衝过来,我急着拉绳子就把火把往牠身上扔,可牠丝毫没有退缩,我的举动反倒激怒了牠,只好赶紧拿出剑,我能感觉到我正在往上,可为时已晚,牠也早已抓住我的脚踝,跟我一起往上升,我喊了声救命就赶紧拿剑往牠头上砍。在慌乱之中我不但没砍到牠,反而不小心砍了绳子。我往下掉,正以为没命时,眼睛张开就在这里了,谢谢你救了我。」 突然老尤说:「年轻真好。」我和若若都吓了一跳,我们赶紧凑到老尤身边问:「你醒来了吗?什么时候醒的?」老尤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找到古墓了,快点去破关吧!」 我问老尤:「你呢?」老尤说:「我会跟你们一起下去,我要继续找。我在想搞不好日记就藏在那里呢,为了不破关,我从来都没有找过那里。我怕在找到小樱的东西之前,先被我找到扇子。这样我就再也无法找到小樱的东西了,刚才在书桌上是小樱日记本里的纸,我想她要给我的东西应该是日记本吧。准备好之后,我们就下去吧!」 第九章《芍樱》 我们穿过陡峭的下坡隧道,这个隧道的斜坡大概只有30度吧!超级难走,还好路面不是平的,这样凹凸不平的路,比较不容易往下滑。其实这段路没有想像中远,只不过路太难走,走了很久。 30分鐘左右,眼前出现了出口,若若带头走了出去。我和老尤手上各拿着蜡烛,果然每间房间构造都差不多,墙上也有蜡烛,我们分别点上。整间墓室明亮了起来。除了中间是棺材以外,四个墙角还有神兽的雕刻,每一隻脸都面向中间的棺材。若若拿起一本书问:「老尤,你说的日记本是这个吗?」 老尤看了看若若,说:「对对对,就是它。你在哪里找到的?」若若说:「在神兽的嘴巴里。」老尤拿起若若手上的日记,坐在地板上,开始翻阅。老尤边看边哭,撕心肺裂的那种,我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可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词,就这样,整间墓室的寂静之中,只剩下老尤的悲伤哭声。 给老尤: 老公,这本是要给你的,我希望你看到,也希望你没看到,所以我放在一个不大显眼的地方,要是有缘,你就会看到的。 你第一次拿影子回来的时候曾说过,你想要和我一起进来,可是你没有时间,让我先来探探路,只要等到你退休就好。谁知道命运这么巧,竟然让我在这里遇到了风。 风,是我高中同学。不,是友达以上的闺蜜。我们一起上学吃早餐、一起留校晚自习、一起出去玩、一起被当、做什么事都一起。我以前很笨、很没自信,她曾对我说:你就像太阳一样闪耀。是她带我走过这段低潮,是她告诉我,我可以很好。 渐渐的我发现自己喜欢上她,那个开朗又一直笑的她,但我不敢说,我害怕我一说,我们就再也不是朋友,再也不能平凡的跟她说话问好。我们同班三年,在学校里我跟她形影不离。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我更加珍惜这段可能随时会消失的日子。 直到大学放榜,风读南部,我在北部,我们明明说好一起填北部的学校,她却失信了。放榜那天之后,她一直都在躲我,只要我一靠近她就跑走,我那时候真的很难过,因为并不是分数的差距分开了我们,而是风,她选择离开我。 就这样我们到了毕业那天,风突然来找我说:『芍儿,我们去看夕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在夕阳底下,风对我说:『不论你接不接受,都请你听我说完。我喜欢你。你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你就跟太阳一样闪耀吗?那么,我想我就是夸父吧!每日、每夜,都在追逐你的身影,你一直都在那里,可我从来都追不到你,不管我再怎么样的努力,我就只能尽我所能,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我发现这件事之后,心里很挣扎,但我决定不说,因为不论说与不说,不论你喜欢不喜欢我,都不是我们能解决的问题。所以,我填了南部,我们分开,或许是对你、对我最好的选择。你不用告诉我你对我的感受,就让我们的友情停留在这一刻。至少,我们能好好说声再见。』 『你别哭了,芍儿,我都把自己比喻成夸父了,你怎么还哭呢?』 我看着风哭了出来:『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就算不在一起,我们维持这样的距离,难道就不好吗?』风坚定的说:『对,不好。我们不应该浪费彼此的时间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到这里,刚刚好,在这里说再见...刚刚好。 再见,芍儿。』 那天我和风相拥而泣,我们的感情如那夕阳,消失在地平线之下。就这样,我的初恋,在开始之前,就先结束了。 再一次遇到风的时候,就是在影子里面了。她穿着高中的制服,就像以前还在学校时那样,我一眼就认出她来,我记得第一次我看到她时,她也是这般开朗,我彷彿回到以前的时光。那一天,我们对视了许久,眼泪彷彿悼念着那早已逝去的爱情,不争气的滑落。 世界这么刚好,让我在弄丢风的时候,遇见我现在的老公;世界这么小,让我在游戏里又再次遇见了风;世界这么无情,让我和风在不该遇见的时代相爱,又让我们在不该相爱的时刻相遇。 第十章《思念》 见到她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一直,都没有忘记她,一直都没有。我在脑中快速的翻找你的身影,可是却还是无法停止我对风的思念。她的每一个笑容,排山倒海充斥在我的脑海,原来初恋是不论过了多久都忘不掉的,我无法停止我自己再一次爱上她。 那天风穿着校服,很明显的就是想在这个游戏中找到我,连容貌都没改,制服上的学号也是。我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开心的是我终于找到那个曾属于我的她,难过的是我还是爱着她,跟以前一样,可是你怎么办。我们那天从大学聊到了你,她问我你是什么样子的,我说:「像春天一样。很温暖,从头顶到脚趾的那种。」 我对她说谎,对自己也是。我希望我能够就这样深信着自己的谎,那个我很爱很爱你的谎。 老尤,我其实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我无法像你爱我一样爱你,因为我的心,早就给了风。 她给了我她家的地址,让我有事去那里找她。我从来没有去过,我怕,我会就这样,把我对她的感情,说给她听,我怕自己会就这样把你丢下。 或许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应该离去,把那份不该拥有的情感,塞回去。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对不起你。 那天晚上我本来是要跟你说的,我喝了一整瓶的葡萄酒,我怕我见到你会说不出口。可你却加了班,而在你回来之前我就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我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床头柜上压着一张小字条:以后别喝这么多,我会担心。那个剎那,我就下定决心,要跟你一辈子,我和风的爱情,早在该说再见的时候,就要放手了,我欠你的债,够多了。 你看到这本日记,想来是风答应我了吧。她不会再来影子里面,不会再寄信到我们家,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一切会回到原点。虽然我的心不能给你,但我会陪你一辈子,希望我能用剩下的时间,弥补这个缺口,这样...算不算不辜负此生呢? 老尤,要是还有下辈子,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我怕,我会再一次伤了你。 --芍樱 老尤喃喃自语:「不辜负此生.......不辜负此生......你的心不再我这里,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老尤拿出风写给芍樱的信 我还是鼓起勇气写给你最后一封信 搭配谁的那件事,我真的非常抱歉 应该在影子里就和你说声对不起的 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搭档。风 老尤只说了句:「原来是这个意思。」 后来我们顺利的在墓室里找到扇子破了关,老尤和我们道别,他说:「我再也没有理由来这里了,我要带着芍樱去环游世界,我们以前说好的。这个地方太伤心了,站在这里我随时都能见芍樱脸上带着愧疚的表情看着我。其实该道歉的人是我,我明明隐隐约约懂她的心,知道她有什么心结不愿向我提起,我却还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愿理解她,甚至自私的把她绑在我身边,自私的把我自己塞进她的世界里。原来我才是那个仙人掌,抱的愈紧,伤她愈深。都是我不好,让她一直抱着愧疚生活着。」 老尤在走之前向我们道别:「小清、若若再见了,要好好把握在身边的人,才不会在不知不觉的某一天,走散了。谢谢你们陪我来这一趟,一趟悲伤的旅程。」 因为要开学的关係,我跟若若约开学后的第一个礼拜六再回影子玩,开学是礼拜五。剩下这三天我得赶暑假作业。 可每每写到一半,我的思绪又不自觉的返回影子世界里,总会想着:老尤不知道怎么样了?若若说他住在南部,想来是读南部的学校吧!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正在赶暑假作业。我实在一点点都无法专心,早知道就不要这么沉迷游戏,暑假作业怎么写都写不完。 第十一章《开学》 教室里,眼前那个男生好眼熟,我情不自禁的瞄了几眼,他彷彿知道我是谁似的,尽可能的避开我的视线。我愈想愈不对劲,可是基于礼貌又不太好意思直接走过去看他的正面。班导这时说话了:「全班请站起来,我们要重新安排位置。大家先往后站到最后一排,我叫到你再来。」那个男生转头向后,我看清楚他是谁了,那个喜欢让座的怪人。 第一天到班上,居然就看到火车上的那个男生,没错,就是逼我让位的那个。也太衰了吧,明明有这么多班级,偏偏就跟我同班!!希望等一下座位能离他远一点,我可不想沾上他的霉气。班导说:「陈若,第一排第二个。原来他叫陈若,名字也太秀气了吧,我还当是女生的名字。」 班导说:「李珈清,你坐第六排第五个。」 说真的第一天上学我紧张的不得了,我很讨厌陌生的环境,陌生人愈多,我愈紧张。愈紧张,就容易肚子疼,肚子疼没事,就怕肚子疼后会拉肚子。我超级讨厌在上课期间去厕所这件事,我讨厌被关注的感觉。可是拉肚子怎么忍耐阿,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那些表演欲很强的人,总是能够在许多人面前表现的很自然,彷彿你就是应该要盯着我看的那种霸气。我只要遇到任何上台说话的场合都紧张的要死,更别说音乐课唱歌,全部都是消音处理,真希望哪天我能够大方地接受大家的目光。 我赶紧擦一擦座位,坐了下来。这时班导又说:「王辰你坐那儿,珈清旁边。」 我抬头一看,只能用一个字形容我第一次见到王辰的感觉,帅,高挺的鼻樑,整齐的牙齿,浓密的眉毛再配上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人高就算了,脸还这么好看。不夸张,超帅,我整整盯着他超过三秒才回过神来,他见到我就微笑的说:「你好我是王辰。」他笑起来超阳光的,我镇了镇兴奋的心情说:「你好我是李珈清。」要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应该会站起来用力的跳加尖叫,他竟然坐我旁边,我以后应该会每天准时来上学吧,他马上治好我赖床的坏毛病。 我的座位在右边,王辰坐左边,我的位置邻近窗边。这间学校没有后走廊,窗户下面就是围墙。学校为了挡阳光,在每个班级都装上了窗帘。可我都会打开一点点,我在上课的时候总会望着围墙后的小山,有时候会看到一些有趣的昆虫。虽然我不太喜欢虫,但只要它们不要离我太近都无妨,况且夏天窗户都是关着的,完全不用顾虑飞进来的问题。那可成为我开学后一个礼拜,用来打发无聊上课时间的良药。 原来高中是这样子的阿,跟国中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没有了...那些会打混的同学,还多了个帅气的同桌。阳光会从狭小的缝穿透进来,洒在王辰的右脸上,每次我不小心瞄到都捨不得移开眼睛。 现在每天早上看到他都会心跳加速,为了装没事还会移开眼睛假装没看到。会不自觉的去听他说话,还会一直去翻他的脸书,想要藉此多了解他一点点。要是他那天主动来找我搭话,我会开心一整天。这种感觉很奇妙,但却又不大真实。我想,我是不是恋爱了。不是那种喜欢到想跟他在一起的喜欢,是那种如果可以,我们保持这样的距离的那种喜欢,像在看偶像的那种喜欢。 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虽然我本来就不太喜欢讲话,但是普通的对答能力还是有的。可是我在跟王辰讲话时,完全没有思考能力,就想讲什么就讲什么。常常说错话,我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我还是会忍不住想跟他多说点话,一点点也好。难道这就是曖昧吗?我...不知道。 今天放学前班导上台说:「明天开始选择社团,我知道社团会带给你们不一样的高中生活,但是玩社团的同时书要念阿。不要忘记了哦,否则学校会随意帮你分配,记住了阿。收拾好东西就可以走了。」 我问王辰:「你要选什么社?」王辰问说:「你呢?」我说:「排球社吧,我从国中就不太会打排球,可以顺便去学学。」王辰说:「我应该会去徵选看看篮球社吧!」前面的女生转过头来说:「你也要去徵选排球社阿,我们可以一起去。」她是林紫宇,我们班六号,长得很可爱,眼睛超大,是我们班的副班长。我说:「好阿,你要回家吗,我们一起走。」 一路上,我们透过问句,更加个了解对方一点,然后交换了联络方式。我不禁开始想,是不是所有的友情都是像这样开始的呢? 突然有种特别的感慨,我想友情跟爱情的种子,应该正在悄悄的甦醒吧。 第十二章《误会》 社团徵选当天,我和紫宇都上了,看来的人数就知道,只要有来就会上。可是...冤家路窄,竟然让我在这里看到陈若,我试探着问紫宇说:「他是陈若对吧?」紫宇说:「对啊,他人还不错,上次还提醒我的水壶没拿。」我点点头说:「是喔。」我没有跟紫宇说让位的事,虽然现在看到他还是一直会想起这件生气的事,可毕竟我们还是以后要相处一年的同学,而且才刚开学就到处说人长短,实在有点...。我想了又想最后选择观察好了,再给他一次机会,搞不好会重新认识他。 从那之后,每个中午和放学都要去练习,别人只要来三天就好,我每天都得来,因为我什么都不太会,可是紫宇都会陪我,而且每次练习都能看到王辰在打篮球,其实这才是我每天准时到的原因。每一天都被他帅到,练排球都不感到累了。 我觉得我的高中生活渐渐地步上轨道,我偷偷的跟紫宇说:「你有没有觉得王辰超帅。」紫宇说:「你该不会喜欢他吧?」我说:「你先回答我嘛~」紫宇严肃的看着我说:「我喜欢他。」 我说:「真的假的,怎么办,我也是,没想到你也喜欢他。」这样的话...我们不会因为这个吵架吧。我一脸认真的看紫宇说:「我们公平竞争吧,以后不论谁先追到王辰,都不能生对方的气,打勾勾。」紫宇说:「好,我正想和你这么说,从现在开始生效。紫宇用力的勾了勾我的手。」 一说完紫宇马上抢走我的手机,打开通讯软体,问王辰说:嗨~我是珈清,我们刚练习完,你和哲宪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晚餐再回家? 我吓一大跳,赶紧抢回来,可惜已经晚了,他已读了,为什么要这么快已读阿......他回:好啊,你们两个人吗,我们这边两个人加陈若,今天比较早结束,侧门口见囉。 我质问紫宇说:「不是说好公平竞争吗?你刚说完就忘了。」紫宇说:「先下手为强,况且这件事我们两个都有得到好处你说是不是。既然我们都有得到好处,那么我料你肯定不敢做,于是我就慈悲的帮你完成,算是推你们一把,别太感谢我阿,我们说好不能生气的。」 说完紫宇把手机丢给我就跑到侧门口去了。我生气的追过去,看到他们三个男生已经在等了,这才放过紫宇一马。 哲宪是我们班的卫生股长,我跟他不太熟,他也是篮球社的,坐在陈若附近,他们两个还不错。我对他没有什么印象,我只记得他早自习常常自己拿着扫把扫地,是蛮负责任的一个人。 那天吃完晚餐后,我才发现一件尷尬的事,就是紫宇、王辰、哲宪搭捷运回家,我跟陈若则是搭火车。 我不敢想像等会儿的气氛,太尷尬了吧。他要是提起那天的事怎么办,他要是跟我说对不起怎么办,拜託你陈若,你等一下一定要装没事阿~这样我才有信心继续跟你搭话,不会沉默的度过漫长的回家路途。 上车之后,我们继续刚才选社的话题。聊着喜欢的排球选手,聊着聊着就到站了,他先下车,我们说了再见。从那之后,我们有个小默契,就是谁都没有向彼此提起过让位的事,彷彿那天并不存在一样。 之后的每一天,我们五个就常常练完球,一起去吃晚餐。渐渐地,我发现陈若并不是那么样的讨厌,而且还蛮细心的,常常注意一些小细节,像是我们用餐的餐具他一定拿卫生纸帮每个人都擦过;像是他书包里面总会有些备用的纸巾手帕;像是书包里面会有记事用的手帐,纪录每天该完成的东西和花的钱等,完全是个小女生阿。还好他只有精緻的生活方式,没有可爱的少女心,否则我一定会受不了。 离他愈近愈发现他对自己很严格,可对别人很好。我原本以为这种男生搞不好会有王子病,原则很多、很难搞,可是他完全没有,他最常说的话是:对不起,不然就是:那就算是我的错好了。反正只要没有人承认错的时候他就会揽下来,本来要吵起来的局面,都化为乌有,不了了之。小天使的概念阿~他在这个班上完全没有生过气,就偏偏在火车上跟我生气,我有点不明白,到底是他双面,还是另有隐情。 愈想愈不懂.......算了吧,不想了,反正他现在这样很好。我今天要早点睡,明天可是礼拜六呢!以前我都喜欢礼拜六晚睡,可是明天要去影子呢,我才没忘,不早睡可要起不来了。 第十三章《异国》 若若说:「你终于来了阿,我等你超久,还以为你不来了。」我回答:「你也太早了吧,我可没迟到,刚好准时。」若若说:「早到就是准时,准时就是迟到,你让我等,就是迟到了。」 我说:「欸,怎么能这么算阿,每个人都早到,那还约什么时间呢?」若若说:「不管,反正你欠我一次,上次你不是用召唤卷救我吗?我们就算是打平了。」我笑了说:「你也太小家子气,都什么时候的事你还记得这么清楚。走啦,我们去选关,你看绿色的门怎么样。」若若说:「好啊,就这个吧。」 我们俩这次都学乖了,换掉身上不合时宜的汉服,穿上便捷的休间衣。 我们走进门里,发现我们正站在一张世界地图上,这一次又是什么呢?此时系统说话了:「欢迎来到这个关卡『回家』电脑已经随机选择五个地区,只要各位玩家选择一个喜欢的地方站着,等一下地板会出现分隔线,站在同一条分隔线里的人就是这次打工渡假的伙伴,破关的方法是回家,各位必须在所属的国家内赚够钱,一起买机票回到这里就算破关了,祝你们游玩愉快。」 我快速的瞄了瞄我附近人的脸,有一个超美长的超像混血儿的女生。虽然不知道在现实生活中她是不是也生的这般好看,但是要是真的有,那肯定是超模等级的。她发现我在看她,便朝着我走来,然后停在不太远的位置。同时,我发现一件更恐怖的事,她站在王辰旁边。为什么王辰在这里?那个脸,那个身材,那个微笑,百分之百就是王辰阿,我赶紧把头撇过去,完全忘了自己的容貌早已不是现实中的李珈清了。 很快的,地上出现一条又一条发着光的的蜿蜒曲线,把偌大的世界地图切成许多块。接着我的眼睛被那到刺眼的光遮蔽,渐渐看不到身边的人,突然地上有一个巨大的吸引力,把我吸进一个黑色的洞穴里。我感觉自己就像爱莉丝梦游仙境那般,不断急速下降,偶尔会撞到几个软软的东西弹起来,然后又再次的下坠,没有终点般。我除了尖叫以外,只有一片漆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终于明亮了起来,我躺在一间美丽的屋子里,童话故事里的那种房子,高贵的地毯,木质的桌子,壁纸都和家俱都是同一个色系,超级梦幻。那个混血儿向我走来说:「你醒来了阿。」我睁开眼,看到旁边的若若也醒了,我往后看,果然王辰也在这里,只不过还没有醒。后面还有一个没见过的白人男生。我问若若说:「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 若若说:「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算是第二个醒的吧!这间屋子里总共有五个人。我刚才用桌上那台电脑研究了一下,这里是荷兰,这里有五隻手机和一台电脑,我试着拨过了,通讯没有问题。冰箱里只有两天的粮食,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两天之内找到工作、挣到钱,然后才有东西吃。」 「我查了查破关用的机票,一张三百欧,这里的时薪是九欧左右,这样的话至少要工作五天才能买一张,可是我们的伙食费、车钱都还没有算进去。在这里得要待一週以上的准备,也就是说要是我们礼拜一到五都不进影子的话,就得花一个月的时间在这里了。」 「所以现在我们应该要赶紧去找工作?」我问。那个混血儿说:「是的。我应该还没和你说我的名字吧?我叫芷琳。」我说:「你好,叫我小清就行。」 在一个小时内,王辰和那个白人都醒来了,他果然不出所料,就是王辰,而那个白人名叫levi。他为了学中文,用了中文版,所以才出现在这里。我们大略认识一下彼此之后,就出发去认识这个国家。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王辰我是谁好了,这样蛮怪的,没事玩游戏还硬要玩男角,下一次我换回女装和原本的样貌再来跟他说明白好了。 我不得不再一次佩服影子这个游戏,太逼真了,据说这里的场景是真人用360度摄影机边走边拍下来的,之后经过繁复的製作,才能这么立体。没想到没出国过的我竟然用这种方式圆梦,要是这个关卡没破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免费到不同的国家玩。 可惜这毕竟是团队阿,不能想做什么做什么,也得好好考虑其他人。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小宇宙中时,若若和王辰就飞奔出去了。他们俩像不受控的小狗,这边跑那边跳,所有的事物都要大喊大叫:「这个好萌、那个好美。」偶尔还来着几句:「我像不像公主?」另一个还搭着:「欢迎来到我的王国,这位美丽的公主是否愿意陪我舞一曲?」 我完全不想去和他们两个相认,太丢脸了!搞半天,只有我才在乎,算了吧…什么团队魂,玩得开心最重要了,想到这里,我也不自觉的向他们奔去。 第十四章《小清》 晚上6六点,我们回到了那间梦幻的建筑里,我们围着桌子坐一圈,拿出手机,分享今天在路上看到的徵人啟示,我找到的是一家咖啡厅,说是咖啡厅,其实它卖更多的是烘培类的。现做的松饼,把我吸引了过去,整间咖啡厅都是白色的,店里有一个旋转楼梯通往二楼的座位。 我超爱它装潢,文青风格的白底黑字。二楼的座位有一面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一条小运河。而且它徵人的时间是週一到週五晚上五点到七点半、週六的下午一点到六点,我完全可以在影子里面的时间。这样一来,一个礼拜就有17.5个小时的工资,而且礼拜日还能出去玩,加上饮食和车资的话,三週之内一定可以买到机票。 若若找到牛排餐厅的服务员,王辰英文不太好,找了一个中国餐厅厨师助手的工作,芷琳和levi外文能力颇好,应徵上导游和翻译的工作。原来就连玩游戏都要英文好阿,太歧视了吧~我们只能做最低时薪的工作,可芷琳和levi根本只需要一个礼拜来两天就能赚的比我们还多。这是什么鬼游戏阿,是想暗示我就算再转世投胎也还是会站在跟别人不同的起跑线上。 就这样,我的偽打工生活就开始了。 第一次上班,我穿上老闆给的制服,她告诉我所有的收银和调配松饼麵糊的方法。她说她这段时间会回家烤麵包,剩下就交给我,她七点的时候会回来收摊。记得第一天回家的时候她给了我许多没卖完的麵包。从那之后我再也不吃我家隔壁的麵包店卖的,口感真的差太多了。我每一口都能听见咔滋声,里面的口感却很松软。搭配那有肉桂香味的甜松饼,我爱上这个不只有美丽风景的国家了。 晚上七点,我和王辰和若若都会在游戏里吃饭,虽然只有口感,并不会吃饱,但是这不就是梦幻中的事情吗?可以一直吃都不会胖!尤其是若若餐厅的牛排,好吃到炸掉。到这时我才发现根本不需要饮食费,我们根本不用在这里吃东西阿。想到这里,我们只要两个礼拜就能破关了,嘴角逐渐上扬。只不过这关并没有我想像中这么简单。 在礼拜三晚上的时候,王辰突然打了通电话给我说:「怎么办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这里的人,结果不出一分鐘就有三个人把我围着,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我好怕手上的钱包被他们抢了去,怎么办呀~」我着急的说:「你在哪?我去找你。」 在回家路上附近,我找到了王辰。他站在墙角,试着用几个简单的词汇,表达他想说的话,那三个荷兰人,每个身高都超过180,我赶紧跑过去。王辰被围在中间,我衝了进去,那站在中间的荷兰人说:「你谁阿你,这里没你的事,闪开。」转头向王晨说:「你刚才打电话,该不会纠是打给这个小白脸吧!」说完三个人一起大笑。 我问:「发生什么事了?」那三个荷兰人加油添醋的说了事情经过。 原来他们很不爽王辰撞到他们却不道歉,一直说他听不懂英文,他们只有愈来愈生气。我只好一直让王辰道歉,最后他们指了指我手中的麵包,我把它全部给了出去,他们才烙下狠话的离去:「滚出我们国家,回到你们的亚洲去。」 我带着吓坏的王辰回去,他说:「小清,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我感觉差一点就死在这了。」我说:「还好你有记得带手机,以后回家能早一点就早一点,不然下次又遇到他们怎么办。」他说:「我要是能像你刚才这么勇敢,他们也不会觉得我好欺负。」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们聊了许多,一些是关于他以前的事,一些是他喜欢一个女孩的事。我这才知道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他说着说着,脸上全是幸福的微笑。我觉得我愈来愈了解他,离他在更近一步,离他又在更远一步。 跟他说我其实是李珈清,大概是不可能的事了,这样他以后在学校遇到我可能都会觉得尷尬。 回到宿舍,若若看王辰脸色不太好,问了问刚才发生的事情,王辰本来不愿意说,结果若若竟拿出冰箱的啤酒,王辰喝了一杯又一杯,这才将刚才发生的事全部都告诉若若,后来我和若若也喝了起来。 王辰耍赖说:「我已经讲了我的糗事,你们也该和我说说你们的。」他指着若若说:「你先。」若若说了我和她认识的那一次盗墓,鉅细靡遗,彷彿是昨天的事,可她巧妙的避开我拿復活券拯救她的事蹟,只说了她勇敢砍巨大衣鱼的过程。她说完,该我了,我和王辰说:「我也是第二次来到这里,冒险的故事若若说的差不多了,我讲讲我自己吧!我...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是女生。」若若和王辰眼睛睁的超大,尤其是若若,她指着我说:「女的?你这么霸气,结果是女生!太不可思议了吧。我跟你玩这么久的游戏,你长这么帅,竟然是女生。」我说:「这个脸是电脑自己跑的呀,没想到这么帅,而且和现实中的我长得一点也不像。这张脸帅到我每次照镜子都快爱上我自己了。」 王辰和若若酒都醒了,看来我是女生这个适时对他们衝击太大,他们一时间还无法接受!尤其是若若,她脸上除了吃惊的表情,更多的是我居然背叛她这么久的神情。 第十五章《迷路》 这礼拜排球练习完后,我丢下紫宇回家了,不知道他们几个吃饭会不会很尷尬。说真的有点对不起紫宇,可我得去影子打工,没有办法呀。说真的这里的工作虽然麻烦,但是我却学到了不少东西。 首先英文进步神速,我以前都不敢开口说英文的,现在愈来愈上手,我也会做店里的招牌松饼了。不知怎地,从那天之后若若对我特别好,我想应该是因为我也是女孩的缘故吧,其实我很早就想和若若说我是女孩了,毕竟那天在古墓里的那一抱,实在是有些尷尬,现在也释怀多了吧! 礼拜日子大家一起出游的日子,我等超久的。不得不说,荷兰真的是脚踏车王国,到处都是脚踏车,你能想像的到的人行道,都是满满的脚踏车,若若说:「据说,只要是没有上锁的脚踏车都可以骑走,不犯法的。因为停在那里的车子也有可能不是那台脚踏车的拥有者骑来放这的。」我仔细观察每一辆脚踏车,有的新,有的旧,可是所有的共通点是脚踏车都上了锁,而且那个锁不但大、还很新。我想这应该是没什么希望能骑上脚踏车。 levi说:「我们等一下去搭轻轨,第一站去看风车,再来就去坐小船,看芝士的製作,晚上就到市集吃饭。」我、王辰和若若就像小孩子一般,看到哪跑到哪,手机一直拍一直拍,明明知道那照片带不走,却还是一直用手机纪录着这片刻的美景,深怕我这金鱼脑一回到宿舍就忘了。之后我们来到一个充满蜿蜒小路的城镇,原来这里以前是做芝士的,我们一间间到芝士店里试吃参观,此时芷琳却说:「我不喜欢芝士的味道,你们玩好了再叫我,我往那边去逛逛。」这成了恶梦的开始。 我们试吃了羊奶做的芝士、葱口味的、辣的还有几种发霉的我不敢吃。等我们玩到心满意足的时候,打电话给芷琳,这时却发现我书包里有电话在响。 我赶紧打开书包,是芷琳的手机。怎么办?她没带手机我们怎么找到她,时间愈来愈晚,晚上的欧洲,用想的就觉得可怕,要是像王晨那天一样,遇到几个不讲理的在地人怎么办,芷琳她又是女生,虽然她英文很好,但是要是碰到不讲理的人,后面我根本不敢想像发生什么事。 我们分成两路,我和levi一边,王辰和若若一边,到了晚上6点,我们决定先回去,搞不好她找不到我们先回宿舍了。我们七点回到宿舍,没有看到人,二楼房间的睡袋里也没有人,糟糕了,她还在那里。我问levi她知不知道这里的地址,知道的话还能打车回来,levi说不确定。 我们四个人都慌了,她会不会回不来,她睡袋没带,想逃避危险,退出游戏都没办法。我一想到这里,赶紧穿上外套出门去找,levi陪我一起去,王辰和若若待在家里要是芷琳回来赶紧打电话给我们。走出门口,太阳早已下山了,除了路灯以外,没有一个人。我们边走边想她可能在哪里,约莫走了二十分鐘之后,我看到有一个人蹲坐在地上,那个背影很熟悉。 我赶紧跑过去,果然是芷琳,她一看到我就开始哭,我们安慰他许久,她才停止哭泣,说:「我还以为我再也回不去,要留在这里了,对不起你们,你们一定后面的市集也都没去,都在找我,对不起,我要是带着手机就好了......」后面说了什么我也没听清楚,芷琳继续一直哭一直哭,显然是吓坏了。levi打电话和王辰他们说,我们打车回去。一路上,芷琳睡着了,我猜她真的走了很久很久的路,晚上的车因为误点的关係,竟然就不开了,芷琳只好用双脚走了这么远的路,想起来就觉得挺心疼。在异国迷路,真的很恐怖,还好她都没有记错路,走了这么远,不然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一回到宿舍,芷琳吧的心情平静了许多,我不知道能安慰她什么,只好一直跟她说:「下次我们一定一起走,去哪我们都一起去,好吗?」她点点头。王辰和levi说了几个很老很老的冷笑话,我在旁边假笑,芷琳竟也捧场的笑了,他们两愈说愈起劲,最后竟成了冷笑话大对决,看谁的冷笑话最多最好笑,我们其他三个人是评审,多亏他们两个,今天虽然发生了像这样的插曲,可是还算是一个不错的收尾,随着笑声此起彼落,我感觉这里愈来愈像一个家了,好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或许这才是这个关卡的真正玩法吧,透过不断的挑战,培养许多的能力,但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第十六章《你是谁》 很快的,终于来到最后一个礼拜日,一大早我们就前往机场。买了五张回家的机票,我们拿着机票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等待登机。椅子的前上方,有一个大长方形的电子时刻表,在剩下一个小时之前,它都是规矩的跑着时刻。 我下意识地看过去大家的脸庞,好像一起发生了好多事、一起度过了好多时光,这个旅行太过于真实,就像真的度过了一场为期两个礼拜的旅程一样。现在突然要说再见,感觉心里还空了一点什么...有点难过了起来。 突然,原本显示绿光的时刻表,换成了红光。我们全被那闪烁的红光吸引了视线,上面写着,最终考核:请找出团队里的npc,你们其中有一个人,并不是真人在操作,而是电脑製作出的npc。回家时,得全员一起回家,否则将回到起点。要是将那位npc带上飞机,你们也会回到起点。那么现在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请找出他是谁吧! 我们五个人一样错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相信,跟你相处两个礼拜的人竟然是电脑!我们一起吃一起睡,过着像家人般的生活整整两个礼拜,居然有一个人是电脑! 我看看若若,若若坚定的跟大家说:「我敢保证,我、若若、王辰一定是真人操作。」芷琳说:「那就是levi了吧?」levi说:「怎么会是我,我看是你吧!你有什么证据说一定是我呢?我们一起工作,一起出游,你迷路那次也是我去找你的,你竟然怀疑我。我看就是你了吧?还有搞不好是你们三个之一,若若你怎么能够确定,我怎么能完全相信你说的呢?」若若说:「绝对不是我们,我们一开始进来就很熟了,小清不可能从第一个游戏开始就是电脑吧。」我说:「其实我在游戏开始之前,就有看到芷琳就站在王辰旁边。」 我们四个不约而同看向levi,其实他的嫌疑最大没错,一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二他打从一开始进来,便最得心应手,因为他的英文最强,也很会认路,礼拜日的出游,他彷彿就像来过一般,完全不需要找路,三他也没有在这个游戏中遇到什么挫折,我觉得百分之百一定是他。 此时王辰突然把我levi和若若拉过去成一个小圈子,王辰和芷琳说:「你等我们一下。」 芷琳:「你们现在聚在一起说话,该不会是怀疑我吧。真的不是我!」王辰没有理她,继续把我们拉走。 接着王辰说话了:「其实我刚来的时候,芷琳站在我旁边,她跟我说:『不好意思,你英文还行吗?我英文不太好,我怕会到外国去。』那时候我回答她:『抱歉我英文也不怎么样。』后来我也没放在心上,到现在我才想起来,觉得挺奇怪的。你们怎么看。」 我说:「你的意思是...电脑用她的外表跟我们一起进来这里?」王辰说:「有这个可能。」若若说:「会不会她只是想跟你搭话,所以才说这种话?况且电脑应该不会把自己搞到迷路吧?」我说:「现在还不能确定。」levi说:「可既然不是你们三个,也不是我,那么就是她了。」王辰说:「不然这样好了,我去问问她还记不记得那天的事。」 王辰问:「芷琳,我确定你不是电脑,因为你那天站在我旁边,我们一起进来的。」芷琳说:「对啊,怎么可能是我,难道你们和我相处了这么久,竟然相信我是电脑!我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玩耍的时光,难道都是电脑。你们这样围成一圈不就是觉得我是电脑吗?这搞不好是游戏方为了拆散我们,不让我们一起搭飞机、一起破关所想出的策略。」芷琳两上充满不可置信。 王辰对着芷琳说:「我想到那天你走过来,我们本来要加个好友,结果没想到游戏这么早就开始了,我其实是想和他们说这个,想跟他们解释你不是。还有我觉得你说的也是有一点道理,很有可能这是游戏的其中一个关卡,想看看我们是否真的会丢下一个人搭飞机。」 芷琳说:「你真的不是在敷衍我吧!你说要加好友的事情,我还记得阿,该不会因为我忘了这件事,你就不相信我吧。不然我们现在加好了,你们也顺便一起吧。」 我往前走了几步,却被王辰拦了下来。 王辰后退了几步然后说:「你...就是电脑对吧?我们那天在进门之前就加了好友了不是吗?」我一脸错愕的看着芷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芷琳看了我们每个人的眼睛,然后脸色一变,露出坦然的表情说:「什么嘛,才十五分鐘不到就被拆穿了。我还想多玩一会儿呢!等一下飞机来了,你们就上吧,跟你们相处的两个礼拜挺开心的,再见啦!朋友们。」说完芷琳露出微笑,接着化为数据不断分解,最后只留下那张手上刚买完的机票,它掉在地上,留下一脸错愕的我们。那张机票彷彿正提醒着我,芷琳不会再回来了。 从第一天开始的每一幕在我眼前滑过,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我无法说明这种感觉,背叛的感觉,很难过,很真实,觉得自己被深深的欺骗。 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你一直以为成绩和你未来息息相关,绝对要努力去得到一百分,可长大后的某一天,你突然发现考试一百分和你的未来一点关係都没有,你并不会因为考一百而赚比较多的钱,也不会因为考一百就能上好的大学,长大之后又有谁会记得你在小的时候曾经拿过一百分呢,搞不好连自己都给忘了。小时候的一百分就真的只是一百分,那些你曾经的以为,都是假象。可是你也曾经因为它,而努力,而去改变你自己。芷琳虽然不在了,虽然她欺骗我们,可是我们与她相处的记忆一直都在,无法抹去。 芷琳会跟我一起在这个游戏中走下去,我们会一起破许多关卡,最后我们会在现实中相认,我曾经这么以为过。坐在飞机上的时间,我全都在想,若若、王辰和levi会不会哪天也像芷琳一样消失在这个游戏中。毕竟这只不过是个游戏,谁无缘无故消失,好像都合情合理,会不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那天之后我、若若和王辰约好下礼拜六早上八点在影子一起破关,而levi要去下一个大厅了。那天的气氛有点低沉。我想我们都需要沉淀一下。 第十七章《佳安》 礼拜一下午的体育课,老师突然念了念名字:「李珈清、林紫宇、陈若。你们三个站起来。」接着说:「两个礼拜后,班际排球赛要开始打了,这件事就由你们三个负责,有兴趣的同学去找他们三个报名,下一次上课要是还没有满,我就要用点名的了。」 陈若看了看哲宪和王辰,他们两点了点头。看来已经有五个人了,再来一个就能比赛了。但是要是能够多来几个就好了,毕竟我的实力颇差,当个候补还差不多。 放学的时候,杨雨孟和刘子琪来找我们,她们两个想报名排球比赛。我们就约好以后的放学时间,我们都要一起去练习。就这样,以前总是只有我、紫宇和陈若练习排球,现在从三个人变成七个了。 雨孟和子琪真的很厉害,比我强多了。可是反观哲宪跟王辰,他们两个比起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发球常常乱喷,发十球大概只会过个五球吧!不过哲宪接球蛮稳,王辰蛮会拦网的。我也要努力,我可不能丢排球社的脸。以前的练习都是半玩半练,现在都是认真练习,常常隔天右手的大拇指淤青肿起来,拿笔都不太稳,可是剩下一个礼拜了,时间剩下不多,我得马上跟上其他人的脚步才行。 第二个礼拜明显好多了,发球不再乱喷,也能准确的抓到击球点,不会球到了,身体还在另一边。和大家一起练习的时候,也不会显得笨拙,不会球一到我手上就失分,我对自己愈来愈有信心了。 比赛前两天,排球场开始爆满,隔壁班的选手问我们能不能报队,我们答应他们,只不过要是输球,场地就得让给他们,今天就要提早回家了。他们正好也七个人,第一场友谊赛正式开打。 我最先发球,第一球稳稳地发进对方的场地。他们也不甘示弱,马上接起球,再一个狠狠的杀球,此时王辰一跳,将球拦来下来,完美的阻止球的进攻,我们率先得到一分。之后的每一球都异常的猛烈,比分时常差距不到两分。刚开始我根本接不到对方的杀球,可是一次两次之后,我渐渐看的到球往哪里跑,我手该往哪里摆,慢慢能摸清球的走向,虽然很多次都差一点点,可是就快要接到球了。 很快的比分来到23比24,他们要是再拿下一分,这个场就拱手让人了,而且比分这么接近,要是输掉真的会很不甘心。果然不出我所料,最后一球杀球衝着我来,我用力一击,球笔直上升,雨孟朝着我大喊:「珈清,闪开。」我愣在那里,球又笔直的落在地面上。我太兴奋了,竟忘记要闪开。 雨孟说:「没事儿,明天再把它赢回来。」子琪说:「对啊,没关係的。」紫宇也安慰我:「我们去吃东西转换一下心情。」哲宪说:「对,谁这次再放我们两个鸽子,就要付钱,钱留下才能走。我们去吃巷口那间吧,便宜又好吃。」我问紫宇:「我没来那段时间,真的只有你们两个吃饭呀,陈若都没和你们一起吗?」紫宇说:「你走后不久,他也走了。我以为你在火车上有看到他呢!」我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今天一整天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和紫宇说王辰喜欢别的女孩的事,可她若是问我怎么知道的怎么办,我又答不出来。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要是她那天也有见王辰那副模样,她的心情肯定像我一般复杂,明知道应该要放弃,却又还是想默默的喜欢,只要他没发现就好。没有开始就不会受伤害,没想到我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而且是马上发生。 一走出校门口,有一个穿着别校制服的女生站在那,女神级别的长相,搭配女中第一志愿的制服。王辰跑过去抱她说:「你怎么来了,搭车搭这么远,还不先跟我说一声。」王辰转身看我们:「同学们,跟你们介绍,这是我女朋友,佳安。」佳安靦腆笑着说:「你们好。」我勉强挤出一点点笑容。王辰看佳安的表情是全天下女人最羡慕的那种深情,我明明早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却还是忍不住难过。佳安美的就像天使,我就像凡人,手伸的再长也触摸不到她一丝丝衣角。或许之前我还保持那丁点希望,现在什么都没了。我突然想起在影子里的场景,那一片漆黑,不停下坠的时刻。我好希望再一次,再一次下坠,至少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用想,只要用力的尖叫就好。 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吃完这顿饭的,也不知道紫宇是否像我一样绝望,我多希望王辰身边的那个人是我,要是不是我,最少也要是紫宇。为什么佳安要这么早出现,在我确实忘掉王辰之前。在我听到他喜欢别的女生的时候,我以为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我以为这样强度的打击我可以接受的,我以为...... 上火车,我就忍不住了,眼泪一颗颗滑落,没想到这时陈若竟递给我卫生纸,他一句话都没有问我,彷彿早就知道我在哭什么。这沉默的时光,过了特别久,终于到了他该下车的站,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需不需要我陪你,点头摇头。」我点了点头。他说:「行。」火车车门关上,那天他陪我回家,一样一句话都没有问。 第十八章《排球比赛》 从那天之后,我完全对陈若改观,虽然隔天早上见面还是有点尷尬,可是他决口不提,就像让位那件事一般,可以算是第二个小默契。过了两天,紫宇看起来应该也是没事了,前一天还忧鬱的都不说话,结果今天还是恢復以前那样,早上迟到,下课睡觉。我没有再跟她提起王辰的事,紫宇也没有再跟我聊过他。我想可能要真正放下他之后,我们才能毫无芥蒂的说出王辰两个字。 今天最后一节课迎来我们第一场排球比赛,这次的对手有点强劲,他们六个上场人员有五个排球社的,不过我对我们班有信心。作为一个女生实力最差的球员,我自愿当候补。 陈若第一个发球,果然排球还是要高手发球才帅,跳起来的瞬间,衣服被拉开,露出一点腹肌,超阳光的。我大声的为我们班加油。可隔壁班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么快速的发球竟然轻松的接起打回,王辰奋力一跳,拦下他们的进攻,他们竟接起被拦下的球,往回打。这可精彩了,两边的实力相当,打球就是要两边实力相当,打起来才刺激。 两边的比数不断在上升,每一球都很惊险。不知道第几球的时候,王辰站前面拦网,眼看就要拦下那一球,可那杀球竟从手边略过,子琪来不及反应,球正往她脸上招呼,陈若想救却也来不及,身体到了,可手却没到位,那球硬生生的往他头上砸下。碰的一声,陈若手按着脸。我赶紧上前关心,最后陈若下场,体育老师知道我的实力,就抓我们班其他男生上场,由于排球场在三楼,保健室在一楼的关係,我负责陪陈若去保健室。他原本还不让我跟的,是老师坚持我跟着,他才勉强让我陪他去。 他嘴上说着没事,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就边聊天边往保健室走,走到二楼时,他突然说:「珈清我头有点晕,眼前有点黑,你能扶我一下吗?」我二话不说举起他的手撑着,不过他真的有点大隻,我们身高差有点多,我得稍微垫脚才刚好,不久他竟然整个人倒在我身上,我叫了:「陈若,陈若,你能撑着点吗,我觉得有点重。」他没有回答我,我往后一看,不得了,没意识了。我慌了,我叫了叫:「有没有人能帮我一下,这里有人昏倒了。」叫了两三次,整个走廊没有一个人。我着急的快哭了,又不能把他丢在这里,我努力的把他背起来,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保健室。 比赛一结束,我们六个人加上老师全赶到医院去。我们差一点就碰不到面了,他早就醒来而且准备要离开。好像没什么大碍,只是轻微的脑震盪,休息一天就没事了。陈若的父母来接他回家,我们也要回去了,走之前陈若跟我说:「今天谢谢你,我都听说了。」紫宇问我:「听说什么?」我尷尬的笑了笑说:「应该是我陪他去保健室吧。」实在太尷尬了,他怎么会知道我背他,不是没有意识吗。啊啊啊好烦阿,突然有种羞耻感向我袭来。那每天人来人往的走廊,怎么就没人了呢?希望没人看见我背他。 隔天早上进校门,就有人看着我这个方向指指点点,我转头看了看后面,没发现什么,就继续往班上走。一坐下,雨孟就拿手机给我看,她问:「照片中这个人是你吗?」我跳起来,大声骂一句脏话,我问雨孟,这张照片哪来的,雨孟说:「在学校的八卦版上面。」我赶紧拿出手机,找到那个贴文,上面还写着:『难道这就是校园霸凌』,下面按讚的人数已经超过500了,留言也有150则左右,怎么办我才高一阿,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呢。 我二话不说按下检举,也把雨孟的手机也拿来按检举。雨孟小声的问我:「真的是你阿,怎么会傻到在学校背别人呢?」我说:「这人的背影你认不出来吗?是陈若阿!他今天怎么就没来学校,这样我怎么解释阿。」继续说:「这拍照的人,也够没良心,我明明站在那里叫了这么久,有没有人能帮忙,他就不出来,还偏偏拍照上传,真是够了。」雨孟说:「不然这样吧,我今天也把一篇解释文放上去。」我说:「不用,我在留言里说明就好。」雨孟说:「难不成你想让全校认识你阿,这张照片只有背影,你要是出来澄清,不就刚好让他们知道你是谁了吗?」我想也是,现在我没什么所求了,只盼那张黑歷史能尽快删文。 突然我被标註在留言里,我点开来看,竟然是陈若标的,他大概解释了昨天发生的事,我的计画全给他毁了,今天光走去美术教室,就一大堆人偷瞄我,还有的光明正大的用手只指着我,昨天隔壁班打到陈若的那个人还来我们班道歉,我第一次感受到网路的可怕,还有眼神的可怕。 到了晚上,雨孟的那篇文才出来,可有什么用呢,早就来不及了。更让我在意的是,那个偷拍我们的人也发了篇文向陈若道歉,文末还标註我写:善良的大力士。我的形象完全毁了,希望大家可以花週末两天的时间,忘记这几天发生的事。 第十九章《陈若》 上礼拜打球太累了,竟然早上睡过头。后来我就索性不进去了,进去又得看到王辰。我放了他们鸽子,这礼拜发生太多太多事情了。王辰交了女朋友、排球比赛我没上场,最后还是输了,早知道就玩一把,反正迟早都是输、我背陈若去保健室、上学校的八卦版,什么鸟事都在一个礼拜内发生了。 在这之中,最让我难过的是,练习这么久的排球,竟然是一场空。上了高中之后第一次有这种无力感,努力却没有回报,好烦阿。 我鑽进影子里,坐在一个门前面的阶梯上发呆,我试着什么都不去想,纯粹发呆。眼角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若若吗?我走向前去,果然是若若,她看见我说:「你上礼拜为什么放我鸽子?」我说:「对不起嘛,最近心情很差。」 我找到一个能够说话的垃圾桶,边说边哭,我庆幸我有这么一个好闺蜜,连我放她鸽子都没怎么生气,而且重要的是她不认识现实中的我,不知道我是谁,怎么形容她呢…灵魂伴侣吧!她就像是我的灵魂伴侣,虽然我需要她的时候,她未必都在,可是也许是同年龄的关係,他完全懂我的心境,不论是喜欢一个有女朋友的男生,还是排球比赛的遗憾,她完全懂我。她说她们学校也有排球比赛,可是却被她搞砸了,她很懊悔,就进来影子晃晃,至少能够加减摆脱现实的压力。 对若若聊完我整个人好多了,我觉得我有动力可以面对下下礼拜的段考,由于若若也是高中生的关係,她这两个礼拜都要准备段考,不能进影子。今天她也没想过会碰见我,我们算是默契很好吧! 礼拜一早上坐火车的时候,我遇见陈若,没想到他都这么早来学校。我为了避开人潮,提前两班车,没想到竟然遇见陈若,我用力的祈求今天早上没什么人,不然我们两个一起进学校,完全无法想像后果。他一看到我,就递给我一杯抹茶拿铁。我惊讶的说:「给我的吗?」陈若说:「对啊,就觉得蛮对不起你。我有一个女生朋友跟我说:『要是无法改变事实,至少也要告诉当事人,对不起。』我本来是想放在你桌上的,但是没想到你今天这么早。」我说:「哪件事对不起。」他说:「八卦版上,明明不甘你的事,却莫名其妙被贴上许多标籤。雨孟昨天也和我说了,说我不应该标註你的。」我说:「算你有良心。」 其实,我一看到抹茶拿铁,气就消一半了,我礼拜五才跟若若说想喝这个,你得感谢这杯饮料。我愈来愈觉得陈若有点不一样了,不是外表的那种,也不是个性的那种,就以前看到他总是会冒出他兇巴巴的脸,现在却发现他好暖,虽然某些事情我还没完全原谅他,可是看到他就不怎么生气了。 陈若问我:「今天开始班上会开灯,你留晚自习吗?」我说:「那肯定的,我在家读不下。」他说:「找到一个人陪我了,今天一起吃晚餐吧!」我问:「你以后都留吗?」他说:「对啊,我不喜欢被逼着读书,我妈有点可怕。她只要一见到我,就逼我去读书。我平常和其他人打电动都是我妈还没回家。」我说:「真的有点恐怖。」 他说:「我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表姊,念佳安的学校,她什么都好,品性、脑袋、外貌,反正就是人生胜利组。我不管做什么,都会被拿去比较。我最讨厌两个礼拜一次的家庭聚会,能躲我就不会去,反正就是一堆可怕的亲戚,问东问西,比来比去,还会当我妈的面前说什么叫我多多向表姊看齐,像她那样多好多好,最后搁下一句,我们是关心你。」 我说:「太扯了吧!他们自己又有多好。」陈若说:「这种虚偽的关心,真的很噁心。无形的给我压力,也不想想自己的小孩。就因为我和表姊年纪差不多,就什么都要比。我没怪我妈过,要怪都是那些亲戚的错。我妈现在可能是工作压力大,加上亲戚给的压力,有点躁鬱的症状。我有点不喜欢回家。她看到我,就会去翻我的成绩单,要是保持可能就唸一下,进步就不管我,可要是退步,她就会开始帮我物色补习班,不然还会晚上陪着我念书,到一两点都有。」 我问:「你爸呢?他都不管?」陈若说:「他以前会劝,后来我妈就只会更加生气而已,还会把气都出在他身上,我爸其实有找我聊过,他说让我懂事一点,就能不要吵架就尽量不要。他觉得我妈这样只是暂时的,而且我爸相信那些亲戚的鬼话,都是为我好。」 我说:「那你想怎么办?」陈若说:「能不退步囉!最好是一直保持排名,我不求进步。而且这次第一次段考,不能考太好,要为下次保留进步空间。」我说:「你很乐观嘛。」 我才知道原来陈若的品性是这样教育出来的,还好他够乐观,是我早就离家出走了。突然觉得,要是成为这样品性如此优良的一个人,背后是因为承受这么大的压力,那么我还是比较喜欢做我自己。 第二十章《晚自习》 第一天晚自习,除了我和陈若,其他人要嘛是补习不然就回家。紫宇昨天跟我说好要晚自习的,后来又说什么补习班加课,竟然拋下我过去了。结果就剩下我和陈若,两个人独佔这么大的教室。陈若读起书来,一页接着一页翻,听着这个翻书声,我也专注了起来。 晚上的学校,虫特别多,尤其是教室的电灯特别亮,许多趋光性的虫都向我们聚集。那些飞蛾阿白蚁阿,基本上不会太干扰我,因为它们都在灯旁边飞,也不会飞下来,我原本是这么以为的。结果在我写数学写到一半,一隻小型的飞蛾急速下坠,不偏不倚鑽进我握笔的手掌中。我握笔的开口这么小,它要是在大隻一点,肯定进不来。 超级怕蛾的我,跳起来狂甩我的右手,陈若问:「怎么了?」我说:「噁烂的飞蛾鑽进我的手掌里,软软的触感好噁心,该不会还有粉吧。」陈若说:「应该是被你头上的电风扇吹下来的。」我抬头看看我上方的电风扇,又有一两隻小昆虫被吹到地板上和我的桌子上,昆虫雨,真的蛮恐怖。陈若说:「电风扇就先别开了,你先去洗手吧!也已经快九点了,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我说:「好。」 洗完手,陈若已经收拾好书包,他问我:「欸,喜欢一个没见过面的网友,怎么办?」我说:「你喜欢没见过面的网友?」他说:「对,我们破关认识的。一开始我以为她是个男的,我还当自己是同性恋。结果她竟然是个女的,最近才知道的。」我说:「那她肯定是用男角玩游戏了。」陈若说:「对啊。你觉得我该怎么办?要是她哪天都不上线,我去哪里找她,而且已经有先例了,上礼拜我每天都进游戏,还好有让我找到她,我超怕她就这样不进来了。」我说:「那你就把她约出来见面阿。要个手机号码,就不怕找不到她。」他说:「好,就这么办,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问她才不会拒绝我。」我说:「我想想,我觉得不要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问,要是她说不行,你就别再问了,就当你们两个没有缘分。而且许多人玩游戏匿名又换容貌,本来就不想让别人知道现实中的她,会被拒绝也很正常。」 陈若说:「我们九点半再回去好不好,我想看星星。」我抬头一看,今天的天气很好,没有什么云,满天的星星,就像一幅画一样,我深深的被它迷住,陈若说:「要是排球社没上,我就要去填天文社了。」 我们走到操场中间,躺了下来,满天的星星,真的好美。陈若跟我说:「我很喜欢看星星,可能存在我心中所有看星星的回忆都是美好的回忆吧!」 陈若问我:「你想知道星星的故事吗?我可以说几个给你听,可是你别问我那是什么星,我可认不出来。」我说:「好啊。可是你学这个干嘛?」他说:「就小时候喜欢看故事书,正好都是星星的传说,小时候的书也没有几本,就只好一直看一直看,到现在完全忘不掉。」我说:「我要听爱情故事。」 于是陈若开始讲故事:「这是一个,处女座的故事。 泊瑟芬是纯洁的春天女神,后被海地士抢去做妻。人间没有了泊瑟玢,面临巨大灾难。宙斯知道后,下令诅咒海地士,使他再一次陷入长眠。可是海地士真的爱泊瑟玢,临睡前他对泊瑟芬说:『我身上的香气应该属于人间,请你把它带走吧!』说完,海地士闭上了眼睛。 泊瑟芬从地府回到人间的时候正是春天,她把百合的香气撒在大地上。然而,她忘不了在地府长眠的海地士。冬天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跑到看望海地士。这时候海地士就会奇蹟般的醒过来,等到春天泊瑟芬一离开他,他又陷入睡眠。年復一年,这个纯洁美丽的处女发现自己是真的爱上了阴鬱的冥间幽灵.于是宙斯便规定一年之中有四分之一的时间可以让他们相会.从此,冬天就是泊瑟玢到地府去见海地士的日子。」 我说:「这个故事还不错,算是快乐的结局,至少他们是真的相爱。欸,陈若你相信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他说:「日久生情吧!彼此的好,要等时间去发掘。一见钟情,不会长久的。泊瑟玢和海地士也是日久生情。」 我说:「可是我觉得,一见钟情也很重要,要先一见钟情再日久生情。就算不一见钟情,也要加减有好感。外表的第一印象会决定我要不要去了解你的内在,而你的内在会决定我要不要接受你的外表。」 陈若说:「我同意这句话,但是我还是坚信,日久生情比一见钟情更重要。充实内在比改变外表更实在。」我说:「我们俩一定可以做好朋友很久很久,想法这么合拍。」陈若说:「我觉得我有当闺蜜的潜力。你愿意当我的闺蜜吗?」我笑了笑说:「gay蜜我考虑考虑,或许我能在爱情上给你一点小意见。」陈若说:「就等你这句话!」 第二十一章《传说》 今天是段考前三天,王辰突然说他今天也要留晚自习,虽然留晚自习的人有变多,但是还是我们打排球那一群。去吃饭的路上,王辰说:「你们有没有听过学校传说,每一间学校都有属于自己的传说。」陈若接着说:「你知道什么?」 王辰说:「我们学校后面不是有一座小山吗?听说那座山上其实有住人,他很喜欢在上课的时候出来,然后抓走我们学校在外面遛达的学生。有一次他躲在男生厕所里面,晚自习的学生进去上厕所时,一看到他就大声呼叫,他抓着那个学生不放,抓出厕所时,他一看有人来了就赶紧跑走,往后山的方向。后来那些有看过他的学生都说他脸上都是毛,因为都是毛根本就看不到脸长什么样。以后要是有人翘课,老师主任们就会说:『小心被后山毛怪抓走!』。」 子琪说:「这是多久以前的故事阿,我们学校都快七十岁了。」雨孟说:「这个我有听我哥说过,他是今年毕业生,他说学校有老师看过,我忘记他说哪个老师了。那个老师说,后山毛怪有一次跟踪女学生回家,他戴着帽子,穿的脏兮兮的,从上公车开始,就一直往女学生的附近靠,还好他发现了,挡在他们中间,最后他陪女学生回家,还让他的父母去报警。他不知道那个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后山毛怪,只知道他的头发是黑色的捲毛。」 我说:「太恐怖了吧!」子琪看了看王辰,使了个眼色,王辰就看了看手机说:「抱歉,我女朋友突然问我要不要一起念书,我可能要先回家了。真的很抱歉阿。哲宪说:「对不起,我也要回家了,我妈她今天有煮饭,我必须得回家吃。」我说:「好吧!掰掰囉。」 今天晚自习剩下我们五个了,在学校看书看到一半,紫宇让我陪她去厕所,雨孟和子琪也跟了出来,教室里就剩下陈若一个人了。紫宇对着我说:「看你的了。」我向紫宇她们点点头,大声叫说:「陈若你快来,你看看这里有什么?」紫宇也附和的说:「走开,你走开。」子琪和雨孟跌坐在地上,陈若跑过来说:「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手指着阴暗的男厕里面,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陈若把灯打开,一个白色的很大隻的东西跑出来,他退了一步之后,开始尖叫,手边抓着洗手台的肥皂就丢了出去。 那个东西的头发是黑色捲捲的及肩,身穿白色的衣服,等到陈若缓过气来,才发现自己特别傻,这怎么看都是人,装扮的技术非常的差劲,头上的假发根本就戴歪了,露出一半边的脸,被肥皂砸到还会叫,这不是人是什么,陈若转头看看我们,子琪数:「一、二、三,唱。」我们全部人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唱完时陈若那个脸,完全被紫宇拍下,惊魂未定,而且他下一个动作就是去拔那个鬼的假发,王辰说:「兄弟,生日快乐。」陈若想说些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回到教室,灯全关了,哲宪在一个八吋的蛋糕上点起蜡烛,陈若说:「全都是假的,你们都是戏精,太会演了,尤其是你,李珈清。还有那个传说也是你们编的对吧!害我紧张这么久。」王辰说:「传说是真的,子琪的故事才是编造的。这个传说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故事,上次我来迎新的时候学长姐说的。」陈若说:「我就是太单纯了才相信你们,你们全都套好了整我。」哲宪说:「快点许愿吹蜡烛,别再碎碎念了,我想吃蛋糕。」 陈若说:「第一个愿望,我希望那些亲戚们都消失,第二个愿望,我想我们以后七个人一定要分在同一个班上,第三个我不说。」许完愿陈若吹熄了蜡烛,我们大家一起吃着蛋糕。紫宇说:「这段影片放在我这里,以后想看的时候就都来我们家吧!到时候再找一天大家约出来吧。」 此时陈若突然问:「欸,哲宪,你刚才是怎么爬上厕所后面的窗户,那个很高欸?王辰背你上去的吗?」哲宪说:「你在说什么阿?我刚才没有去厕所那里阿。我领完蛋糕,就在教室外面等着,等到你出去的时候我才进来的呀!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往厕所方向走。」陈若皱了皱眉头说:「可是就在开灯的那一秒,我好像看到有人往窗户外面跳了出去。」王辰说:「不可能阿,窗户外面是后山欸,那里不是围起来了吗?」 我看了看紫宇,再看看子琪和雨孟,我们想的都是同一回事。紫宇说:「等等我们吃完就赶快回家吧,别落单的走,我现在不太想在这里久留。」王辰说:「欸陈若,你该不会是想整我们吧!我们才不会这么容易被骗。」陈若说:「我看起来像是在说谎吗?我们吃完就赶快回去吧!」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真希望陈若只是在骗我。 第二十二章《段考》 噹噹噹......打鐘声响起,段考终于来了。我看着桌上的巧克力,等待考卷传下来。我打开包装纸,吃了它。这是今天早上陈若给的,他说:「欧趴糖给你。第一次段考很重要,一起加油吧!」一个男生竟然连欧趴糖都有,真的完全颠覆我的想像。不管了,考试重要,等一下就没时间写考卷了。我尽我全力的写,至于结果怎么样,就等成绩公佈吧! 成绩公佈的那一刻真的很煎熬,我拿了班排九,还算是有进步的空间。陈若考的比我差,这是可以预料的事情,毕竟他打从一开始就刻意写错几题,不过竟然还有班排二十,太强了。今天早自习班导走进来说:「为了你们的学习风气,我和家长们讨论了一下,从今天开始,我们要玩小天使和主人的游戏。这个游戏不是圣诞节那种送礼物,是互相帮忙的概念,小天使要负责教小主人功课,不得拒绝。我们班三十八个人,一到十九名是小天使,要来前面认领一个二十到三八名的小主人,我把名条放在这里了,萤光笔画记的是小天使。认领谁就把名字写在后的框框中,放学前没有填的我就当作是随便都可以,我会帮你分的。」 班上开始一阵讨论,我走上前看,紫宇也是小天使,不能选她,陈若突然站在我耳边说:「选我吧!」说完用手指着他自己。我说:「你又不需要我教。」他说:「那我可以教你阿!」我说:「听起来好像也不错,你擅长的科目是什么?」陈若说:「自然科还有社会科。」我说:「可以阿,刚好是我比较弱的,我能教你数学,你教我化学和地理。」紫宇走来向我说:「那我怎么办?雨孟和子琪早就一个组了,哲宪和王辰也一个组。那我怎么办?」我还真忘了紫宇,坐我后面的男生黄格彦说:「我没有组,你要一组吗?」紫宇说:「都行,那我就填了。」之后我们换了座位,我跟陈若坐,紫宇和格彦坐,可是我们距离有点远,把我们几个都给打散了,只有雨孟子琪和王辰哲宪坐了斜对角。 之后每个老师都会在上完课之后给我们留十分鐘问问题,问同学也可以问老师。我觉得这个制度真的还不错,很多问题都能在一节课中解决,不会一拖再拖,只不过秩序有点难管,毕竟很多很熟的朋友都坐在一起,难免会吵。 有一回我因为一个数学题目和陈若算的不一样,争辩了许久。我觉得我对,他觉得他对,他说:「不然这样,我们去问老师,对的人可以画一只手錶在错的人身上,敢不敢赌。」我说:「赌阿,反正对的人会是我。」之后果然不出所料,我错了,陈若拿粉笔大大的在我的右手上画了一个手錶。用了红色蓝色和绿色,整天都不能洗掉,否则再加画一个。我一点都不敢出班上的门,班上的人看到顶多笑一下,我一点也不想红到别班去,太丢脸了。上次的八卦版就够我吃不消了,下一次一定要整回来。 下课的时候紫宇跑来找我,问我等一下要不要一起去逛文具店,我说好。紫宇在离开校园之后问我说:「珈清,你觉得格彦怎么样?」我说:「不知道,跟他不太熟,他有点闷,不太爱说话。」紫宇说:「我觉得他喜欢我。」我笑了笑说:「你想太多了吧!你喜欢他还差不多。」紫宇说:「可是他每天都密我,而且我每天都快要一点才睡觉,他竟然也跟我聊到一点才睡。」我说:「真的假的,搞不好人家本来就一点睡。」紫宇说:「本来他密我就只是问功课上的问题,可是最近都是纯粹聊天。就真的是那种找话题跟我聊天的那种。有一次还问我要不要帮我带早餐,我真的吓了一跳。」我说:「你也太会藏了吧!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现在才跟我说。」紫宇辩解:「我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不确定,而且那时候对他没什么意思。」我说:「我听懂了,你对他有意思,你觉得他也喜欢你,可是他死不告白,对吧!」紫宇说:「这个也没什么好瞒着你,迟早你会知道。只不过我没想这么快跟他在一起,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我说:「你以为你们同班还能有几年,你以为你们这样的关係能维持多久,搞不好换了班,他就去喜欢别人了。现在好听点叫曖昧期,可是换句话说,你们什么都不是,要是你真的喜欢他,我来帮你推一把。」紫宇说:「所以你觉得互相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吗?」我说:「这样说好了,我觉得,这世界上的人,有这么多,要从这么多的人里面遇见彼此相爱的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事。」紫宇说:「让我想一想吧!」 第二十三章《告白》 晚上10点,紫宇密我说:「我和格彦在一起了。」我小说看到一半,马上丢掉书拿起手机,太戏剧性了吧!不是今天下午才跟我说格彦的事,怎么就在一起了。我传了一堆惊吓的贴图,然后问:「太快了吧!」紫宇回我:「我截图给你看。」格彦:『你每天中午都在外面洗碗哦。』紫宇:『对啊,我带家里便当。』格彦:『明天我也要洗碗,你的洗碗精可以借我吗?』紫宇:『你洗什么,你不是吃学校餐厅吗?』格彦:『我喜欢你。』 我又传了一堆惊恐的贴图给紫宇,这一堆惊恐的贴图根本不能表示我现在的心情。我完全没有办法想像格彦说出这种话,跟他含蓄的脸一点点都沾不上边,完全是两个人阿。我问:「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紫宇说:「对啊。」我又问:「你喜欢他什么阿?」紫宇说:「虽然他平常不太说话,但是却很细心,我说过什么他都记得。」我说:「好了够了,我不要在看下去,我的手机萤幕太亮了。我什么都看不到。」紫宇说:「别跟其他人说阿,只有你知道。」我说:「你等我一会儿,我打给格彦。给我他的手机号码。」紫宇说:「不要,你要说什么?」我说:「不给我阿,那我用通讯软体问。我要告诉他你的缺点。」 我真的被吓到了,太突然了,紫宇竟然交男朋友。不过也是,她长得好看,人也不差,有人追正常嘛!格彦接起电话:「喂,你是李珈清吧?」我说:「对啊,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打给你吧?」格彦说:「为了紫宇?」我说:「没错,你以后要是惹紫宇哭,我肯定报復你。我说完了,再见。」我马上掛掉电话,关掉网路开啟静音模式。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有点紧张。不过以后紫宇一定不会时时刻刻陪我玩了,以后的假日也不能说约就约,搞不好还要排队才能见到她呢! 说到玩,我开始期待礼拜六的影子,过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进去了。礼拜五那天陈若突然问我:「珈清,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我喜欢游戏里的一个女生,你不是说你要帮我?」我说:「你要约她出来?」陈若说:「对啊,我想约她出来,应该说些什么?」我说:「女生嘛...这个谈吐方面绝对不能有低俗的字眼。不论说什么,就是不能有低级的玩笑。然后...你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陈若说:「不知道阿。」我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想想,你是玩什么游戏阿。」陈若说:「影子。」我说:「我也有玩呢!你要不给我介绍一下那个女孩。你什么时候上线阿?」陈若说:「礼拜六早上九点,在水晶广场。」我说:「行,我要去凑热闹。我觉得影子的话可以送她一些装备,小宠物怎么样?不然翅膀也不错。送她然后直接问:『我想认识你,你能和我见见面吗?』反正就是别拐弯抹角,更别讲话油腻,毕竟是不认识的人,要是给她一种痞痞的气质,可能不会成功之外,她之后也不找你打游戏了。」陈若说:「好我想想。」 那天练完排球,紫宇和格彦走了,王辰去找佳安,哲宪、雨孟和子琪去补习,就剩我和陈若去吃晚餐,陈若说:「我今天晚上搞不好要睡不着了。」我笑了说:「有这么紧张的吗?明天我会去给你打气的,加油阿。」此时我手机响了,是我哥打来的,他说:「李珈清,你还没回家吧?」我说:「对啊,怎么了?」我哥说:「好,你们学校附近不是有一间速食店吗?去那里等我。」我说:「你要过来吗?」他说:「恩,对。千万不要回家知道吗?」我说:「为什么?」我哥说:「等等再给你解释。」 然后我哥掛了电话,我和陈若道别后,不一会儿我哥来了。他说:「肚子饿吗?要不要先点东西吃?」我说:「你饿就点你的吧!我刚吃饱。」我哥边吃边说:「今天我学校下课,爸传了一封简讯,叫我来找你,然后不要回家。我打给爸,他都没接,于是我回家看了看。不得了,我们家门外有警察,门上被油漆泼了红色的四个字『欠债还钱』。」我没有进去,就当作不认识的走过,不过家门已经被撬开了,里面我瞄到,乱七八糟。我赶快打给你,还好你今天晚回家。 我说:「假的吧?那爸呢?爸去哪里了?」哥说:「不知道。反正你今天住我宿舍吧!我同学们都回家了,宿舍剩我一个。」我说:「不行,我得回家看看。」哥说:「你不能回去。」我说:「你知道虫茧吗?我放在房间里面。」哥说:「没啊,哪里有虫茧,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沙发上全是油漆,我想虫茧是值钱的东西,应该已经被卖掉了吧!」我说:「卖掉!怎么会,那是我的阿。」我哥说:「先别管游戏了,想想以后怎么办吧!我的学费能助学贷款,你的学费我会去打工。」我说:「那你的生活费怎么办?」我哥说:「明天我们再来想吧!今天心情已经够糟了。」 第二十四章《失约》 我早上七点多密了陈若:「抱歉,今天没办法去影子了,你要加油!」陈若秒回:「好,我一定会。我昨天到现在都没睡,完全睡不着。」我说:「有没有这么夸张。」陈若说:「我要先进去影子等着,礼拜一见。」 之后我和我哥去外面吃早餐,我哥对我说:「以后的日子可能会很吃紧。你忍受的了吗?」我说:「我们先想想也后的日子怎么办。忍受不了又能怎么办,我能选择吗,既然不能选择,那就面对吧。」哥说:「好,首先你住哪里是个问题,在那之前,你先住我宿舍,我会尽快去找房子,找到我们就搬出去。等一下我们再回家看看,去把你能用的东西都拿过来。再来是生活费的问题,我算了算,我想从下学期开始,我会去读夜间部,毕竟白天比较有工作,薪水比较稳定。」我说:「你要读夜间部?这样哪吃得消。」哥说:「没事,反正我读的是间私立大学,有文凭就好。我的兴趣也不在读书上嘛。而且你在读高中,这个钱可不能省。以后你要什么钱,都找我拿。」我说:「不行我也得去打工。」哥说:「你才15岁,打什么工阿。哪家店会要你?」我说:「反正我会去找,你不要管我。」哥说:「可以,不过你找到一定要带我去看过。知道吗?」我说:「好。」 吃完早餐,我和哥哥先偷溜回家拿我的衣服那些,之后一个去找工作,一个去看房子。宿舍的床是单人床,要是礼拜一,我哥的室友们回来,这间房子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可是我应徵了一家又一家,每个人听到我的年纪小,就赶我回去,在这个社会不只要学歷,年纪太小,受限太多,什么都做不了。陈若突然打电话给我,我接起来说:「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别说一些废话,我会掛你电话的。」陈若说:「我心情也很差,很差很差。你在哪?我能去找你吗?」我说:「在学校便利商店对面的小公园里。」他说:「好,我去找你。」 陈若见到我就开始哭,电视剧里面的那种,眼泪一直滴,停不下来,我说:「你是不是被甩了。」陈若眼泪边流边说:「算是吧!昨天晚上,我把我要对她说的话,全抄在纸上,我写了一遍又一遍,本来想问你怎么下笔,但是太晚了,怕吵到你。我写到凌晨四点,终于有一张感觉比较完美,我从四点背到七点,我照着镜子,表情动作,手放哪里都练习的完美无缺。你传给我讯息的时候,我还很有信心。」陈若眉头皱的很紧,我听到吸鼻涕的声音,赶紧从背包里拿出卫生纸给他。 陈若擦完继续说:「我早上七点多就进去等她,我把台词背了一遍又一遍,一个人站在大厅的中间自言自语。她最后没有出现,我从早上七点等到下午三点,系统直接把我退出。我真的很失望,她可以拒绝我,可是为什么不守信用,我们说好的几点就是几点。迟到也没关係,为什么连来都不来。既然不来,又何必跟我约定。」我说:「这世界上的爱情,不一定都像紫宇格彦那样。」陈若突然哭得像是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我不知道能安慰他什么,只好默默的陪着他。 我们坐在鞦韆上,我抬头看着天上,今天是满月呢!明亮的月光把黑暗的天空染成紫色,就像童书里面的一样。黄色和紫色和谐的融合在一起。美满的夜色,不美满的我们,难到这就是15岁?难道这就是长大的代价?会不会长越大,遇到的困境就愈多? 陈若哭完看着我说:「你呢?你又为什么心情不好?为什么坐在公园里不回家?」我说:「那个家暂时是回不去了。」陈若说:「这么巧?我也暂时回不了家。」我心里想,难道你家也欠地下钱庄?不是吧!我问:「你为什么不能回家?」陈若说:「就平常我都锁在房间里面玩影子,然后跟我妈说我在念书,等到吃饭时间出去吃就好。可是今天我完全忘了这回事,在影子里待到三点才出来。我妈拿钥匙开了我的门,看到我写的那一堆纸,气炸了。她原本以为我偷跑出去,在门口等我,结果我竟然从影子里出来,我妈气哭,对着我一直骂一直骂。我原本心情就很差,然后就顶了一下嘴,最后就变成这样了。」我说:「同是天涯沦落人阿。对了陈若,你知道哪里可以打工吗?」陈若说:「你在找打工阿,我们家对面有一个阿姨在开一家吃到饱的店,他们在徵人,前几次回家,他们还问我要不要去打工。」我说:「真的吗?那我现在就去问。」陈若说:「现在人家早就收摊了,明天吧,明天我陪你去问。」我说:「不许食言。」陈若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突然我哥打给我,我跟陈若说:「我要回去了。」陈若说:「你回去吧,我等到我妈睡了我就回去,我爸会打给我的。掰掰。」 第二十五章《打工》 隔天我跟着陈若去到一间烧烤吃到饱餐厅。整间店的装潢很有高级餐厅的感觉,黑色的木质桌搭上同色系的沙发,吧台的蔬菜,用竹编的篓子装着,饮料在旁边的冰柜里,大概有十种饮料,都是玻璃瓶装,酱料在吧台的后面,用木质的小瓮装着,重要的是冰淇淋,超贵的冰淇淋吃到饱。反正就是满满的高级感。原本陈若跟我说的时候,我把它想成是平价的那种吃到饱店,没想到是这种,感觉吃一顿得花上千元。 老闆娘是位三十几岁的姐姐,她虽然脸上有些许皱纹,但是可能是因为娇小、皮肤又白的关係,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几岁。不过她一说话就暴露了年纪,那种大婶的语气。她看了看我然后亲切的笑了笑说:「陈若介绍来的人,一定不会太差。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呢?今天可以吗?」我惊讶的说:「今天吗?」她说:「对啊,不行吗?」我说:「可以可以。」她说:「把这份资料填一填,以后叫我vivian或者薇薇姐。什么时候能来就来,我们是刷卡制的。」写完就进来厨房,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陈若说:「我走了阿,有事打给我。」我说:「好,再见。」我兴奋的打给哥哥,告诉他这里的地址什么的,他说他找到一间房子,虽然很小,但是租金便宜,又交通方便,是大学的学长推荐的。今天应该是我的幸运日吧!薇薇姐叫我:「珈清,好了吗?」我说:「我这就来。」 在影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做过这种服务生的工作,而且店里的肉类都有特定的名牌,基本上照拿是不会错的。我们店里讲求的是上菜的速度,一间完美的烧烤店,肉好吃是其次,上菜速度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吃到饱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上菜速度慢,相对的是在消耗客人的权利。这间店虽然开在住宅区里面,可是每天都是客满的状态,说真的,要不是陈若带路,我这个路痴不知道要走多久才找得到这间店。在这里当服务生最棒的一点是,免费的午餐和晚餐,来到吃到饱店的客人们,其实不太会点饭类。所以每天的饭基本上是吃不完的,在这里的午餐晚餐都是吃到饱,虽然不能吃那些生肉,但是这里的鸭肉饭还有牛丼倒是吃到饱,而且鸭肉想吃几片就吃几片,我最喜欢打个生蛋和生洋葱,超级好吃。 打烊的时候薇薇姐把我叫过去,问了我为什么想打工,我觉得薇薇姐对我这么好,而且告诉她也没关係,就简略的告诉她我们家最近发生的事情。薇薇姐说:「其实我们做吃到饱的,食材只能多定不能少定,很多食材要是没吃完,都是要丢掉的,这样吧,以后你去学校带便当我给你准备,那些剩下来的饭肉和菜,你就加减带回去吧!我们的食材都很高级的,丢掉真的很可惜。」我说:「薇薇姐谢谢你,那些剩饭和菜,我会带回去的,可是便当就太麻烦你了。我去学校买便当吃就好。」薇薇姐说:「不行,你这个年纪,为了省钱,一定什么都不吃不然就是去合作社买麵包就结束了。我没有孩子,你就当我乾女儿,不,乾妹妹,我的厨艺不错,可就没人吃我做的饭。我也想做便当。你就凑合着吃。不然你就辞职,不做这份工作。」我说:「不行不行,根本就没人要我,我除了这里哪都不能去。」薇薇说:「那你就是答应了对吧!你回家不急吧!我做饭很快的,等我阿。」 走之前,我拿了两个饭盒,一个是铁盒装的的,一个是纸盒。薇薇说:「纸盒那个拿去给你哥哥吃了吧!明天下课要来店里帮忙哦,知道吗?」我说:「薇薇姐,谢谢你再见。」我和我哥说那些饭盒是在回家的时候买的,我怕他不会接受来自陌生人的好意。怕他自尊心受伤,我还是跟他拿饭钱,只是都拿很少,然后存进扑满里,我想哪天会用到的吧!哥哥现在都比我晚回到家,我想等我领薪水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每天放学,我不再练习排球,一下课就往店里跑,我知道我无法回报薇薇姐,但是我能帮她多少,我一定帮,晚餐时间人潮最多,有时候其他工读生请假,就只剩薇薇姐一个人在忙,虽然座位不多,可是换网、换炭、上肉一个人怎么可能忙的过来,小时候我曾经看着电视剧幻想着高中生活,是被课业压的喘不过气还是遇见爱情好又或是加一个很酷的社团,创造美好的回忆。长大之后才发现,电视剧就真的只是电视剧,那些美好的幻想在现实的洗礼下,不再发光发热,就是在长大之后的某一刻,你认清了,那真的只是幻想罢了。 第二十六章《一通电话》 这个世界,用现实告诉我,该长大了。已经一个礼拜了,我早已认清现实,虽然还是希望一觉醒来,一切都会跟以前一样。这个世界没有魔法,也没有时间倒转的机会,我只能适应,我必须得适应现在的生活,虽然生活模式全都变了,一切都不一样,但是像这样的日子正在步上轨道,好像日子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每天上学、放学、打工、回家,我甚至连明天的考试,都不再认真的读。每天打工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肩膀痠痛,我珍惜每天上学放学搭捷运的时间,那个时候我才能做自己想要的事。虽然想睡,但我一点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第二个礼拜的某一天打工完回家,我看到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没有接到,刚开始我不敢接不认识的电话,我怕是讨债集团打来的,可是后来的两三天手机都会显示这隻手机号码,我原本也没有注意到这是同一隻,是在找寻其他人的通话记录时突然发现的。我把这件事告诉我哥,我怕这真的是讨债公司找出我的手机,因为它响两三声就会断,今天我终于等到在家的时候,它正打了过来。 我说:「哥,又打来了。」我哥说:「接起来按扩音,我录音录起来。」我接起电话说:「喂,请问哪里找?」他说:「珈清,珈清是你吗?我是爸爸。」我惊讶的说:「爸,你到底去哪里了?我们打你的手机你都不接,我们家是怎么回事,你现在人在哪里。」爸爸说:「对不起,思漠在吗?」我把手机拿给哥哥。哥说:「你欠我们一个解释。」爸爸说:「珈清、思漠我对不起你们,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前。我现在在别的县市,那些人应该不知道你们两个,只要你们两个说不认识我就好,我没和他们说过我有两个小孩。」 爸爸继续说:「两个月前,我工作的搬家公司倒了。那个月薪水也没拿到,我没有什么积蓄,以前多的钱都拿去买酒买光了,我不知道下个月房租怎么办,我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我能不能找到工作。我的同事告诉我,公司附近有一个铁皮屋,是个赌场,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去了,第一次赌,我拿200赢了1000元,我就此打住不玩,然后回家。第二天,我早上没去上班,还是去了赌场,那天我用500赢了4000元,我发现这个这么好赚,我就每天每天都去。一开始的一个礼拜我都只赌不到千元,有时候输有时候赢,大部分都是赢的。我对自己愈来愈有信心,就在那天房东来找我收房租的时候,我去了另一个桌,另一个必须得下注几万元的桌。对不起,我失业的时候,应该要去找工作的,而不是想着靠赌博赚钱,应该先跟你们说,我失业的事情,一切才不会这么突然,你们都没有心理准备就... 那桌我不应该去的,那桌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是来诈赌的,他们刚开始让我赢了一场,之后我却一直输一直输,我每一场都在想,要是这场赢了,我就能付清之前的债务,于是就一天,只有一天,我欠了他们总共一百万,我签了借条。他们给我一个礼拜还钱,我那个礼拜每天晚上出门不是去喝酒,是到处向别人凑钱,他们并没有等我太久,三天,才三天,我的同事出卖我,带他们到我们家。爸爸对不起你们。」我说:「现在说什么对不起都没有用,都没有用......我只想回到以前。」哥哥愤怒的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把我们两个丢在这里自己跑掉。你安全了,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生活,你有想过吗?一通电话都没有,就一条简讯,然后呢?然后就要我们自己想办法,我们什么都没有你知道吗?珈清才读高中你知道吗?我有宿舍住,她除了家以外,没有地方可以去你知道吗?你现在哭有用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就顾着你自己跑,然后过这么久才来说一句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接听你的电话,不要再看到你这个人,你过你的,我们自己会看着办。」 说完哥哥把电话掛了,拿起我的手机把这隻号码设成拒接。我说:「哥,不要生气啦!」哥哥说:「以后不准接那个人的电话,知道吗?他这次打来,搞不好是来要钱的,要是你自己接了起来,我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我说:「不会吧。」哥哥说:「我太了解他了,要不是没钱,他才不会厚着脸皮给你打电话,不然他为什么不打给我。他知道他欠你最多,但是他也知道你最心软。」 第二十七章《倾听》 今天打工的时候我状态很差,薇薇姐让我先回家。我爸的事情在脑海里縈绕着,塞不下任何东西,我知道我今天搞砸了,给客人送错餐点,烤肉都焦了,还差点拿炭火放进客人的碗里。可是我脑袋里真的没有空间装其他东西。我坐在烧烤店附近的便利商店里发呆,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头过去,原来是陈若。 他说:「你今天不用打工阿?坐在这里干嘛?」我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坐在这里干嘛...」说完,我突然控制不住我的泪腺开始哭,我很想憋着,我告诉我自己一万次要憋着不许哭,可是眼泪一点都不听我的使唤。陈若吓了一跳说:「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说完他先用手擦了擦我的泪,再赶紧拿出外套口袋中的卫生纸给我。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就一直哭一直哭,原本店里的顾客,纷纷走出店外。陈若有点小声的说:「那个,我觉得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的肩膀,就是...可以借你靠一下。」我犹豫了一下,就靠着他的肩,哭了将近有10分鐘,才慢慢停下来。 陈若说:「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说也没关係的。」我说:「我们家,回不去了...」他说:「什么意思?」我说:「不论是那个用租的家,还是我爸我和我哥,三个人的家。」他说:「再更清楚一点,我没听懂?」我边哽咽边说:「我爸他上班的公司倒了,他还欠了钱,讨债集团来过我们家,他们把我们家弄的一团糟,能摔的东西都摔了,门外还有喷漆,搬走我的游戏机台,值钱的东西全搜刮光了。那个家,回不去了。我爸他...他知道讨债集团要找他,自己一个人...一个人跑去躲起来,留下我和我哥...我没有地方回去,没有家,我哥到处去找房子,找完房子,还得想生活费的问题,我们没有了经济来源,每天就只能打工,我哥下学期还要去上夜间部。」陈若说:「那...你有跟老师说过了吗?我想大家会愿意帮你的。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拖到现在才说。」 我说:「昨天...昨天我爸打给我,我哥让他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不要让我们去背他闯的祸,也不许我再接他电话。全部都毁了...全部。没有回去的地方,也没有家,我们三个不可能回到以前,不再生活在同一个地方。」 我说:「我以为我很讨厌我爸,讨厌到希望某一天像现在这样,能够不跟他住,能够搬出家门。我明明就很讨厌他,为什么...我现在这么想哭,为什么我总想起以前的日子。他明明就很渣,每天就只会喝酒发酒疯,晚上乱摔东西吵的要死,害我都睡不着。明明就把我妈逼走,害我都联络不到她。为什么...那些他带我去钓鱼、带我去玩耍的时光都歷歷在目...那些明明都过去很久很久了...明明就不值得我去记得。」 陈若突然说:「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抱怨着你都顾着打工,不和我们练球,我当你朋友这么久,居然连一点点你的事情都不知道,连这件事情都发生两个多礼拜了,我才知道。上次在公园都时候我就应该要察觉你的不对劲了。我不知道能安慰你什么,但是我能给你援助,你要是需要什么,都先跟我说,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吗?」我说:「没有,就你知道。你能不能不要先跟别人说,要说我也想自己说。」陈若说:「连紫宇都不知道阿!你怎么连紫宇都没说。」我说:「我想,等我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不会感到难过,不会伤心的时候再说。不然每说一次,哭一次,根本哭不完。欸,陈若,你会答应我不说出去吧!」陈若说:「我答应你,可是你也不能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就我妈喜欢掌控我这件事。」我说:「好,一言为定。」 陈若说:「我也跟你说说我吧!以前我特别听话,在我的世界里,大人说的话就是一切,尤其在我们家,我妈的话,就是圣旨。她说什么我都觉得对,她给我的要求,我要是没做到,那就是我的错,我会努力努力去达到她的标准。直到国中的某一天,没错是国中,我到了国中才发觉,我做愈多,只会得到她更高更高的标准,标准从来都没有上线的。而且就是那个时候,愈来愈多人把我拿去跟表姊做比较。以前我妈就只是给我个目标,虽然我不一定都达的到,但是她从来都不强烈的逼我做到。是从那时候开始,这些东西,只要我做不到,一定会有相应的惩罚,后来我用成绩证明罚跪和不吃饭,并不会让我成绩进步,于是她换了方法,她陪我读书,每天回家,她也不煮饭了,叫外卖,就盯着我读书,每天都帮我排好需要复习完的功课,要是那天复习不完,她就陪我熬夜。我那时候真的压力很大,我爸每天怪我不让我妈祝福和好好睡觉,影响明天上班。我那时候站在我们班的阳台上都想着,跳下去,会不会就结束了。我那时候想着......」陈若眼眶泛着泪,我拍拍他的肩。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天我们聊了很多,我发现自己和陈若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有很多隐忍着的寂寞。我们都包装了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没事。 第二十八章《寒训》 「谢谢光临。」,这是今天最后一组客人。我拉拉手臂,伸伸筋骨,脱下店里的围裙。薇薇姐说:「辛苦你了,今天有发单子对吧?拿出来吧,我帮你签。」我说:「什么单子?」薇薇姐说:「就那个社团的单子,叫什么寒训的。」我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陈若跟你说的?」薇薇说:「对,你就去吧!看在你平时这么努力的份上,就去玩一玩吧!」我说:「我没有打算要去,那个要去五天,我不去。再说,我去了谁帮你的忙阿,难不成你还会请工读生吗?」薇薇说:「这个嘛,我想出国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你寒训那几天,这里是不会开门的,我连机票都订好了。这里的其他人会跟我一起出国的,算是员工旅行,至于你的部分就发给你现金囉!」我开心的说:「谢谢薇薇姐,谢谢薇薇姐。单子我会给我哥签的,谢谢你。」说完薇薇笑了笑说:「要好好玩阿。」 今天学长姐发单子的时候,我早就已经绝望了,我知道再怎么想去也要忍着,我怕哥哥真的会让我去,我连单子都不敢给他看,他平常打工就够累了,再多出这笔开销,我真的无法想像。真的要谢谢薇薇姐这段时间的照顾,要是这个世界真的有所谓的贵人,薇薇就是我的贵人。 期盼已久的寒假终于到了,第一个礼拜就要去寒训,我拿着薇薇给我的钱,其实寒训并没有这么贵,不过我哥让我带着剩下的钱,他希望我能像大家一样。我提了个袋子,装着换洗衣物,到学校集合。 我到的时候,只有紫宇和陈若,剩我一个。紫宇叫我:「珈清,你终于来了。」我说:「其他人呢?」紫宇说:「都还没来,已经剩下五分鐘了。」我说:「我以为我到的时候学长姐和其他人都会来,毕竟我不算早到。」紫宇一脸无奈的说:「没办法,我上次也和他们去吃过饭,他们有的人迟到了半小时,有些学长姐甚至迟到一个多小时,超级夸张。先坐下吧,有了上次的经歷他们这次一定会迟到更久。」陈若说:「不早说,我可是提前了半个小时就到了。」约定的时间到了,到的人只有我们三个和一个点名的学姐,那位学姐说:「他们一直都这样,还好我有准时到,不然你们这么早来,一定很无聊。」 学姐说:「我们来聊聊,你们以后想选哪一类?」紫宇说:「一类吧,我理科比较差。学姐你是几类阿。」学姐说:「我是三类的。」陈若和我异口同声的说:「我也想选三类。」学姐说:「选三类可以,就是物化不太好可能会读的很吃力,还很有可能会转组。」我说:「可是我不知道,我以后要读什么,去三类的话可以选择的比较多。」学姐说:「是这样没错,但是上高二之后一定会比现在更累,因为读的东西变超多,一个礼拜两个礼拜绝对消化不了。」说到这里我又认真的想了一下,我其实有兴趣的在二类,但是二类其实也很重物理化学,算了吧,下学期再想,现在想太麻烦了,我今天是来玩的。 到的人愈来愈多,学姐先带我们走,这次的寒训地点在一间南部的大学里面,我们一路上坐火车,边打牌边聊天,好久没有这么开心,我忽然懂了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旅行,我想不只是因为和你旅行的人相处的愉快,更是因为离开,离开原本的生活,离开那些不愉快,身边的一切都在告诉我,那些扰乱我思绪的东西都被我拋在脑后,我正离它们越来越远。 进到大学宿舍内,看起来有些老旧,老旧的木床,老旧的水泥地,就像十年前的学生电影,浴室在房间外面一层楼有一个像是游泳池里面的那种浴室,总共有五间,隔壁是厕所,也是五间,厕所和浴室外面有一个连通的阳台,那里有两台投币式洗衣机和离心式的脱水的。我感觉自己就像升大学的大一生,所有东西都特别新奇。学姐叮嚀我们记得要先擦过床板再去领睡袋,一个人有两个睡袋虽然这五天气象报导并没有寒流,但是这间学校位置有点高,我们是坐学校接驳车上来的,从山下到山上,我穿上了手套和围巾还跟紫宇借了暖暖包,真的不能小看这里的温差。 我看紫宇根本是来定居的,她的行李箱比别人的大,而且都是东西,一打开不得了,基本的保暖衣物之外,还有衣架、零食、泡麵、护发乳、吹风机、保养品......等,最恐怖的是棉被,她竟然把棉被塞进行李箱!太惊悚了,我第一次看到这种操作。我就只带了些通知单上写的,她带的东西摆满了整张桌子还有桌子上方的小格子。我说:「紫宇,你太狂了,这些东西你怎么拖过来的,重死了。」紫宇说:「就不知不觉,塞了这么多东西,我刚拿出来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这个时候另外两个学姐进来了,一个是早上点名的学姐,另一个是带我们搭车的学姐,我们四个人一间房。 收拾完东西,我们先去吃饭,学长姐们宣布明天的注意事项,就放我们回去洗澡,我以为今天一天可以好好休息了,结果当我洗完澡进宿舍的时候,紫宇敷着面膜和两个学姐打牌,紫宇说:「珈清,你洗好久,快来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我想明天早上肯定起不来了。 第二十九章《真心话》 我赶紧坐下来,紫宇说:「玩大老二,输的就真心话大冒险,你发牌。」我其实特别喜欢玩牌,只是平常学校不准,不跟同学玩也不太好玩,上一次玩是国中的毕旅了。我不禁开始想像大学的生活,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大家聚在一起玩游戏。游戏开始没多久,学姐就赢了,剩我和紫宇,她剩下三张牌我也剩三张,我决定赌一把,我出了一个对,只不过那个对数字很小,果然紫宇没有对,这局输的是紫宇。 我开心的说:「真心话大冒险。」紫宇说:「大冒险。」我说:「那我出,你现在打电话给格彦,跟他说这句话。」我从网路上找了一堆撩妹情话,紫宇打了电话,我们迫使她开免听话筒:「别接别接别接别接。」嘟-格彦说:「喂,小紫怎么了?」我们三个憋笑憋超久,我用唇语不断跟紫宇说:小紫。紫宇回答:「我现在已经在宿舍,刚洗完澡。室友们都在旁边呢!」格彦说:「我好想你阿,你走一天,我感觉像一个月。」听到这里我们三个的少女心都完全爆发,整间房间感觉充满了粉红泡泡。紫宇说:「我不是跟你说我室友都在这里吗?」格彦说:「有关係吗?不影响阿。」紫宇的表情相当微妙,有一点尷尬,有一点甜,她说:「其实我打给你是想跟你说这个,就是我一直有一个缺点想跟你说。」格彦说:「什么缺点?」紫宇害羞的说:「缺一点你阿。」格彦笑了笑然后说:「我知道。」我感觉他们再聊下去,我应该会被甜死。还好紫宇很快的掛了电话,她掛电话的瞬间,我们一直亏她,太好玩了,我整个人睡意都没了。 下一局输的人是我,我说:「真心话。」紫宇犀利的说:「风水轮流转,换我问。你喜欢陈若吗?不是那种朋友的喜欢。」问完两个学姐锐利的双眼瞄向我,彷彿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因为我。我脑海里快速闪过陈若的脸,他温暖的微笑还有过分的温柔,,我说:「可能有这么一点吧!」紫宇说:「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常常开小窗,说只有你们两个知道的东西,我看你们就差在一起而已。」两个学姐彷彿得到了什么八卦一般,窃笑了一下然后说:「我们知道了。」那天我们打牌打到很晚,有到隔壁房间去喊:燃烧吧!火鸟。也有说出在这个社团里最讨厌谁,我彷彿在一天之中得到许多八卦,熬夜到两点多才睡。隔天早上的闹鐘真的是最讨人厌的物品,我完全想起床把它砸坏。 早上晨跑,跑完之后马上接着练发球,一直练到下午,我们抽籤分组比赛,获胜的组别可以去买自己的晚餐,其他人都只能吃便当。每天都有这样的活动,我实力颇差,只能说不意外跟我同组这四天都没自己买过晚餐。第二天晚上,不外乎有夜游的活动,学长姐带着我们绕晚上的校园。那天晚上,我穿了很多却没有带暖暖包,手已经冻到没有什么知觉。紫宇和学姐们纷纷把我们两个丢下,自己往前走,我往前去,她们就走更快。 陈若问我:「她们怎么了?怎么好像在闪我一样。」我有点尷尬的说:「我也不知道欸。」陈若说:「你冷不冷阿,这个风也太大了吧!冷死我。」我说:「我也快冷死,好像赶快回宿舍,我好想念被窝阿。」陈若说:「我也是。」说着陈若手不小心挥到我的手,我把手缩了一下,陈若说:「你的手也太冰了吧!把手放口袋会暖和一点」我说:「我这是天生的,没办法。而且我外套没有口袋。」 陈若皱了皱眉头,然后一把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口袋里,又赶紧把他的手放开拿出来,然后说:「我的口袋里有暖暖包,你另外一隻手抓着吧!要是你觉得这样有点怪,那我也可以跟你换外套。」我有点不知所措的说:「没关係这样就好了。」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就有点尷尬,但是又不想把手拿出来,里面真的超温暖。我昨天其实对于我喜欢陈若这件事,原本还是有点不确定的,但是现在我真的确定自己喜欢上他了,他简直温暖的不可思议阿。我们那天就这样走了一圈回到宿舍,现在想起来连嘴角都会上扬。我没有还他暖暖包,虽然它现在已经不会热了,但是我每当看到暖暖包就会想到他,我不知不觉的把它放在一个小盒子里,无聊的时候还会对着它说话,有时候觉得自己很白痴,但是我真的捨不得丢掉。 五天四夜真的过的很快很快,快到我来不及抱怨太早起床,快到一眨眼,我就正坐在火车上,看着田园风光慢慢驶入高楼大厦。明天开始,我将又过着打工的生活。 第三十章《明信片》 今天薇薇姐让我不用过去,因为她出去旅游太累了,今天不想开店,她让我明天再过去上班。我一听到不用上班倒头又继续睡,睡到中午起床收拾五天的东西。 我打开床旁边柜子的第二个抽屉,平常这里的医护用品都是我哥在拿,今天打开的时候,我发现医护箱后面还有一个中形铁盒。我没有想太多就打开来看,一打开我看到一堆明信片,这些明信片长得很像我妈常寄给我的。我有点害怕,但是我还是翻开了第一张:祝珈清十六岁生日快乐,今年要上高二了吧.....署名:爱你的妈妈。 我当下马上哭了出来,脑袋里一堆问题,为什么这些明信片出现在这里,这些年是谁寄的明信片,我把每一张都翻开来,一直到我二十一岁的生日明信片都在这里。二十二岁的是一封信,我撕开信封内容写着:当你收到这张明信片,就代表我现在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旅行了,不知道你现在过的好不好,我真想看看二十二岁的你,大学毕业,不知道交男朋友了没有。请原谅我的离去,我的离去一定带给你很大的伤害,妈妈对不起你。我离开你们几年后,身体出了点状况,得了癌症,我觉得这是报应吧!丢下你们总该有报应的,我没有脸再回去找你们,一个人在医院里。不知道思漠是怎么找到我的,他竟然知道我的病房,我其实很开心他能找到我,但是我也很心疼他找到我。我一点都不想给他悲伤,我才选择不见你们,我的离去已经够伤害你们了,怎么能够再把分开再一次加到一个小孩身上。我真的特别特别对不起他,我走之前告诉思漠,让他不要告诉你我的事情,我们还做了一个小约定,不知道思漠有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定期寄生日卡片给你还有让你在二十二岁读这封信。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对不起,没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陪伴你,还让你过着单亲的生活。署名:爱你的妈妈。 这张信纸是皱的,我想妈妈在写的时候肯定流眼泪了,滴在这张纸上。我会知道是因为我现在也在做同样的事。我看着信封上的地址,收拾一下书包,传了个简讯给哥哥就出门了。我失魂落魄的走着,走到公车站牌前面等公车。有个人过了马路,停在我的前面,接着把手在我面前挥了两下,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陈若阿。我那时有一瞬间忘了我妈的事情,突然有一个想法,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一直都在,这个城市真小,小到我在哪里都能遇见你。 陈若说:「你眼睛有点肿,是没睡饱哦!」我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回答他什么,陈若说:「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看起来有点可怕。」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陈若问:「你现在要去哪?要不要我陪你去?」我又点了点头,然后公车来了我们上了车。我问他:「你刚才是要去哪?我随便点头你就真的跟我来阿?」他说:「我本来只是要回家,你今天这个状态,走路不被车撞才怪。我刚看你过马路连红绿灯都没在看,我站在对面跟你挥了这么久的手,你就只知道发呆。是想上明天的新闻头条是不是?」我说:「谢谢你陪我,我...要去找我妈。」在到站之前,我没和他再多说话,就这样沉默直到下车。 他默默的跟在我后面走,我愈走愈偏僻,我爬上一个坡,来到一座墓园。陈若这时才开口:「原来你要来这里,怪不得刚才这个表情。」我一个一个找,终于看到了我妈的照片,她和我哥在医院照的相片。我跌坐在草地上,这里好安静,安静的只听得见我的哭声。陈若拍拍我的背,他说:「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故事是这样的:有一个小男孩,小时候特别顽皮,看到什么一定都要先去惹他一下才开心,看到新奇的东西肯定也要拿来试玩试玩,还会吃看看舔看看。他小小年纪就弄坏了许多东西,摔了盘子杯子,把相机拿去浸水,把两串香蕉全剥了皮,一时间没有人吃得完,还拿订书机订的到处都是。他会这么顽皮都是奶奶惯坏的,奶奶对他无止境的包容和袒护造就了那样的他。小男孩那时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天塌下来都有奶奶顶着,结局你也猜到了吧!那个天底下最疼他的奶奶,一夕之间走了,小男孩的世界,随之崩了。他再也无法随心所欲,因为妈妈管着,他再也无法自由自在,因为以前那些被奶奶架起的防护罩,化为乌有,剩下的只有看好戏的眼光和严格的家教。小男孩每天都想念着奶奶,就算他已经长得够大,够大去明白奶奶早已不会回来,他还是总惦记着奶奶。 我问陈若:「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才会这样对吧,在火车上的时候!」陈若说:「应该是吧,我那天跟你今天一样,那天回家要去看我奶奶。我想,要是我奶奶像那个妇人一样站在那,我会很心疼的。那天我太激动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能安慰你什么,因为我太懂那种世界塌陷的感觉,只能和你说,时间会磨平一切的,这个我真的无法帮你。我只能帮你转移注意力,改天约个时间我们去影子玩吧!」我说:「好阿,只要能让我忘记这些。只不过我的机台...」陈若说:「王辰他表哥最近开了家虫茧游戏吧,那里的机台可以用租的。」我说:「下礼拜吧!我需要沉淀一下。」我们约了,下礼拜一,影子见。 第三十一章《原来是你》 那天回家,我一下公车,就发现哥哥拿着雨伞在公车站牌等我。哥哥说:「你全都知道了,对吧!明信片摊在地板上也不收好。」我小声的问:「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跟我说,为什么?」哥哥叹了一口气说:「我答应过妈妈,等你大学毕业了再跟你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爸吗?因为他明明知道妈妈在医院,却一次,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等到他来的时候,早已来不及见最后一面了。我无法忘记他的冷漠,我早就让他去看看妈,就去一次,他就只会说:『等我有空。』等,等到人都走了才去。我一直都知道妈在等爸,每一次每一次去看她,她都会问:『爸过的怎么样,你好不好。』而爸呢?从来都没有,一次都没有主动提起过妈。我看那座墓园,他应该一次也没有去过吧!」说完哥冷笑了一声,就说:「我们回家吧!我今天有煮饭,应该还热着呢!」我拿着雨伞跟在我哥背后,雨愈下愈大,路面上柏油的味道,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复杂。 这天晚上,我独自在被窝里的时候,掉下了眼泪,眼泪没有停下来过。我不敢哭出声音,只能默默的掉眼泪。我不知道这种扎心的感觉是什么,突然发现隐藏多年的秘密,却又后悔着,要是没有发现就好了,所有人都知道的这个秘密,却独自对我一人瞒着。原来我曾经以为的平静生活,都只是演给我看的假象,假装妈妈还在,给我寄明信片;假装没有欠钱,正常的上班下班;假装父子没有吵架,和睦的相处。原来我一直一直都生活在假的世界,既然都是假的世界,那么在这里和影子里又有什么区别呢?在这里还要每天背负着生活的重担,戴着微笑的面具去迎接客人,至少在影子里,我可以不用顾虑这么多,只要好好的玩游戏。以前我还会开电视看韩剧,现在我连碰遥控器都觉得麻烦,那些发生在女主角上面的悲剧,我想我应该也少不了多少,只不过,那些发生在女主角身上的奇蹟,我倒是一个都没碰过,我想我应该只是个配角吧! 规律而又烦忙的生活,让我不再乱想,不再时时刻刻陷入悲伤的情绪当中。终于到了礼拜一,我起了个大早,换上衣服,平常都是去打工的,今天是要去虫茧网吧。我、王辰还有陈若到了虫茧游戏吧外面,真的超大超美丽,完全是那种高级店的感觉。一进门有两样东西特别吸引我的双眼,一个是门口的感应门,在进去之后还要再过一个感应门,感应门的两边有站两个身材魁梧的保全,不夸张,身高有一百九,那手臂上的肌肉超大,可以抵过我两个胳膊,带着墨镜,超兇的感觉,感觉一个人能挡三四个。 进去之后才是重头戏,虫茧整齐的排成一列,每个顏色都不太一样,是彩绘过的虫茧,王辰的表哥和我们说:「我们是算次的,退出来算一次,你们尽量玩吧!我算你们友情价的。」说完我们各自挑了喜欢的顏色,然后坐了下来。我说:「等一下大厅见,我们在手上绑着红色丝带吧!这样才找的到人。」王辰说:「我没有更改我的容貌,就长现在这样。」我说:「我用男角,等一下别找不到我。」陈若说:「我用的是女角。」王辰说:「你用女角?真的没办法想像欸,你干嘛用女角?」陈若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告诉你,这个世界就是对女生比较好,尤其是貌美的女生。」王辰说:「随便你,反正一会儿见。」说完我们一起进了机台。 我进了影子之后,找到了王辰,王辰吓了一跳说:「搞半天小清就是李珈清,我的天啊,上次破关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说,我真的想不到你就是李珈清。我还...还...」王辰支支吾吾一会儿完全反应不过来,我说:「行了,你被外国人包围的怂样,我不会跟陈若说的。」王辰说:「一言为定,不许食言阿。」说着说着有人点了点我,我转头一看,这不是若若吗?我说:「若若你怎么在这里,也太巧了吧!」若若说:「我也想不到你在这里阿。」说完若若发现了王辰,然后整个人扑向王辰,掛在他身上,王辰说:「怎么了?你干嘛阿。」若若举起手来,露出红色的手巾,我受到的惊吓绝对没有比王辰少,王辰说:「陈...陈若。」我也跟着结巴:「陈...陈若。」陈若转头看我,我把手巾秀给他看,陈若说:「不...不会吧!我觉得不行。」王辰说:「你们两个,骗我这么久,你们是不是串通好搞我阿。这个不是...不是去荷兰的队伍吗?」我说:「陈若,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是女生你还读南部的学校吗?」陈若说:「你为什么是李珈清阿。」王辰说:「我...我傻眼,这都是些什么阿。」 第三十二章《游乐园》 陈若说:「我以前说的那些假资料,你们都忘了吧!好吗?我那时候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人,就想说假造一个身份蛮好玩的。不知不觉就变这样了。」我和王辰达成一致的共识,那就是陈若必须支付这次来虫茧游戏吧的钱,陈若尷尬的说:「好吧!要是你们就这样能消气的话。」我说:「既然都认识这么久,那么就赶快开始吧!我等不及了。」王辰挑了个紫红色的大门,我们走进去。 一进去,就听到小孩的笑声还有可怕的尖叫声。我们站在沙滩上,系统说:「欢迎来到游乐园,这座游乐园不是普通的游乐园,至于哪里不普通,就要等你们去找出来了,这里的时间是这样的,当你们走出游乐园时太阳将会下山,再走进去一次太阳将会再次升起。旁边有游乐园票,拿了就进去吧!」我们三个互相看了看,就拿起票根往里面走。 王辰问:「你们觉得会是什么?是地方是人还是东西。」我说:「是那种找不同的游戏吗?就是今天和明天会长不一样?」陈若说:「我觉得有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人奇怪,例如每个工作人员都长一样之类的。」王辰说:「我们就先往这两个方向去找找吧!」说是这样说,脚却莫名其妙的走去排了许多游乐设施,我们三个人边叫边玩,先去排了云霄飞车,再去排了旋转咖啡,我发现这里的小孩并不多,像我们这样的人比较多,玩了四五个游乐设施,只看到三四批小孩,每一批都只有四五个。每一个工作人员的脸我也都有看过,虽然都面无表情,但是绝对长得不一样。我拿出背包里的相机记录着这次进游乐园的景色,我觉得我说的那些比较有可能发生。我们玩的差不多了,该拍的照也拍了,就走出游乐园,然后再次进去。 这一回我们不玩了,就纯粹拍照,拍完照我们坐在旁边的休息区,一张一张的找,一张一张的看,可是什么异样都没有,我们决定再试一次,我们又出去,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这一次我们不但拍照,还和每一个看到的工作人员聊天,那些工作人员都有些爱理不理的,但是,感觉也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去所有游乐设施,这次多去了鬼屋,原本王辰不敢进去的,我们千催万催他才点头说好。我们排在一群小孩的后面,他们和我们是同一批进鬼屋的,那些小孩走在我们前面,我们因为王辰的关係走的特别慢,刚开始,还听得见那些小孩的尖叫声,后来就听不见了。 走出来之后,王辰只说:「太可怕了,我...一定不会再进去第二次。」这间鬼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我还是拍了照片,我们走出游乐园,说真的蛮沮丧的,这种感觉就像写数学的时候卡题,明明同学都跟你说很简单,你一定会做,但是事实就是,你怎么算都算不出来。我们三个坐在海滩上面翻着三次进出的照片。每个设施我们也去过两次了,好像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夕阳在海平面上载浮载沉,最后落入海面之下,我躺在温热的沙滩上看着满天的星星,我跟陈若说:「这里的星星也很美阿。」陈若说:「是啊,就像我们学校的一样。」王辰翻着照片说:「我能问个问题吗?就是里面的小孩是不是每天都一样阿。」我说:「真的吗?」我拿起照片一张一张翻,每一张照片都拍到了穿着不同衣服但是有几个脸都重复了。陈若说:「不然我们现在进去,只纯粹拍小孩,拍完再出来。」我拿起沙滩上的随身物品,走进游乐园,我找出所有的小孩拍照,原本在游乐园里的小孩就少,可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些小孩好像比以前更少一点。 我们走出去,我告诉他们两个我的疑虑,陈若和王辰便翻出以前的照片,整理出有拍到小孩的一叠,一个一个找,发现不见了四个小孩,我说:「我们不也进去四次。」陈若又翻了翻照片然后说:「每一天都会有一个小孩不见是正常的吗?」王辰说:「我觉得就是这个,这间游乐园奇怪的地方,就是小孩每一天都在变少。」我说:「可是我们并没有破关阿。」陈若说:「难不成,我们要去找出不见的原因吗?」王辰说:「我觉得是,搞不好我们的任务是,找出那些不见的小孩。」我说:「希望我们有找对方向,我们等一下就进去,先去看看那些小孩是不是一进去的时候还在,逛了一圈之后才不见的。要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们今天应该就能破关了。」 终于有豁然开朗的感觉,我们精神都来了,于是大步走进游乐场,我们只有找到三批小孩,原本有四批,有一批四个小孩的,全都不见了。另外三批小孩,有两批是五个人,一批是四个人。我们给所有小孩拍照过后,跟在一批小孩的背后,他们去玩什么,我们就去玩,直到他们离开游乐园,一个人都没有少,我们守在出园的地方,另外两批小孩来了,跟我们猜的一样,那批四人的小孩们,已经剩下三个人了。 第三十三章《奇怪的建筑》 我们出了游乐园,开始拟定计策。少人的好像都是从最少人的开始,我们决定要跟在那三个小孩背后。于是整理一下心情,我们又出发,一找到他们,我们就紧紧跟在背后,王辰说:「我要去问问看。」于是王辰开始和一个孩子攀谈:「小孩们,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昨天不是有四个人吗?另外一个去哪里了?」穿黄色上衣的小女孩说:「我们一直都是三个人阿!哥哥你在说什么阿,什么四个人。」说完就跑去玩下一个游乐设施,我们三个你看我,我看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虽然有疑惑,可还是先跟踪小孩。一路跟踪到他们出园区,一个人也没有少,我们慌了,难道我们之前的推理全部是错的吗?难道一切将会从头开始?接着另外两批小孩来了,剩下八个人。也就是说,这次少了两个。我们出园,看了看手錶,已经有点晚了,我要去打工,决定明天再来。明天一早,我们准时在虫茧游戏吧集合,我们三个决定要是可以的话,把小孩併在一起,这样就不用分头行动,不过要是行不通,我们就要分头行动。 里面的小孩真的都很鬼灵精,我们用骗的用糖果什么都用了,都不能让他们乖乖併在一起玩游戏。于是我们一人跟一团,大概坐了四个游乐设施以后,王辰衝过来找我,说:「不...不见了。在鬼屋不见的。」我们找到陈若,然后顺便让王辰说说发生了什么。王辰说:「我原本不敢进去,就在门口外面犹豫了很久,后来想,前面有小孩,让他们走第一个,可是我愈走愈慢,等我出来到纪念品店的时候,店里已经少一个小孩了,我抓一个小孩来问,结果每一个都跟我说,他们没有少人。」我说:「难不成这个鬼屋会抓小孩,每进去一批少一个,所以上次才会少两个,因为进去鬼屋的不只一批。」陈若说:「这也太个恐怖了吧!」有一批小孩又兴奋的跑去排队,我们赶紧跟着,决定一探究竟。 这一次,我们绝对不会跟丢,我和前面穿红色衣服的小男孩说:「你们怕不怕鬼?」其他两个小孩也转过头来一起说:「不怕。」我说:「那等等你们能不能保护我们一起走,我们都很怕。」王辰这是用力的点了点头。红色衣服的小男孩说:「好啊。」我们进去的时候第一个是小孩和王辰,第二排是我和一个小孩,第三排是陈若还有那个红色衣服的小男孩。我们手拉着手进去,走到一半,走第一个的小孩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紧接着蹲下来,另外两个小孩也这样做。我们三个对视,原来就是这间鬼屋没错,这里一定藏了什么秘密。 陈若旁边的小男孩突然站起来,往假山走去,陈若不敢放开他于是我们六个人手拉着手,被他拉着走,他用手摸着假山,彷彿在找些什么,然后突然他用力的敲了敲某个地方,有一扇门突然打开,他走了进去,陈若向我们示意,让我们放开其他两个小孩自己进去。我们一放开手,另外两个小孩就往鬼屋的出口走,我们则进了假山之中。 假山之中,有点阴森可怕,里面的景色和古墓里面的景色有点像。墙壁上有火把,红砖的墙壁,这里只有一条走廊,小男孩不断往前走,前面是出口,我们悄悄的蹲下,陈若把手放开,先让他出去。他一出去,我们过了三秒发现没事,也跟着出去,一出去就发现这里是游乐园的背后,像是热带雨林之类的地方。我们从来都没有到过游乐园和沙滩以外的地方,小男孩并没有停下来,他继续向前走,我们也紧跟在后。走着走着,走快要十分鐘,突然看到一个庞大的建筑物,这个建筑并不高,但佔地面积却很广。广到我看不清它的边界在哪里,它的外围涂的是墨绿色的油漆,怪不得我们在摩天轮上也不知道这里有一间这么大的建筑物。它和植物混在一起,要是不走进真的不知道这里有这个。 小男孩大步的走进去,我们看外面没有守卫,也没有像监视器之类的东西,于是也悄悄的闯进去。但是这时候小男孩早已不知去向。我看看墙壁上的纹路,原来是字,上面是个像行程表的东西,几点到几点做什么,有上课,有工作,每一天的行程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才能回去。陈若说:「我想,刚才在鬼屋里的音效,应该是一种幻术,催眠术那种东西,只对小孩起作用的。进去的小孩都会被催眠,这样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少一个人,也可以解释的通。」我说:「那这里应该就是那些不见的小孩聚集地。」王辰说:「我们去把他们找出来。」 第三十四章《小孩》 我们走过一条长廊,两边的柱子是华丽的石雕,这些石头上都多少攀着绿色的植物,我觉得自己彷彿走进童书里面亚当和夏娃的国度,原始却又不失华丽的建筑。长廊的底部是个岔路,我们先往右边走,一路上我们都保持着警戒,可是一个卫兵之类的都没有发现,也没有珍奇异兽,我们很顺利的走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什么都没有遇见。突然有脚步声,我们赶紧找个大石头后面躲起来,不敢吭声。 有一个有点稚嫩的声音说:「就是这里了,进去吧!」我们三个躲了一会儿后,悄悄的探了探头。发现前面的石门被打开了,这个石门像是设计过的一样,特别的矮。王辰悄悄的向里面瞧,他比了个手势,让我们先别动,然后孤身一人闯了进去,之后他把手伸出来,示意让我们跟上。我一走进去便看到壮观的机器,在这么古老的石头建筑里竟然有机器,王辰伸手放在嘴巴上,他让我们别出声,接着指了指前面,我看了一下,不得了,前面站了一排小孩,都背对着我们,像是作业员一般,做着同样的动作。我们安静的往前走去,原来这间是个可乐工厂,游乐园里的可乐都是这里製造的,一瓶一瓶装罐,然后人工上盖,接着装箱放到货车上,一连串熟练的动作,一气呵成,这里所有的一切感觉都是按照小孩的比例做的,所有东西都特别小。 这间工厂奇怪,看不见半个大人,不论站在哪一个地方的作业员都是小孩,年纪大概是一到六年级的小孩。我们出了去,陈若用气音说:「这该不会是什么绑架集团吧!刚才那个该不会是血汗工厂。」我也用气音说:「我们去找到控制小孩的那群人,把小孩都解救出去。」王辰说:「陈若你殿后,我走第一个,在我让你们进来之前都先别动,我们可不能全军覆没。」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出了石门,我们继续向前走,不一会儿又来一个石门,这一次也是工厂,只不过是做糖果的工厂。这一排全都是工厂,全部都是做吃的还有玩具。除了这些之外什么都没有找到就到底了,于是我们走回原本的岔路,然后这一次往左边走。 和右边一样的装潢,只不过有点不一样,这一排的房间有像窗户的东西,更准确的形容应该是小栅栏,刚好是我们站起来的高度,可以看得见里面。第一间是教室,里面坐了一排小孩正在上课,我们在门外听上课的内容,不听也罢,听了怒火整个烧起来,里面在说一些洗脑的言论,什么对女王忠诚,什么不忠将会进惩罚室。我们三个对看,一起摇了摇头,往下一间教室走,这间教室的小孩比较少,可是桌子却很大,上面放满一堆计算纸,有两三个小孩在黑板前面埋头写着物理公式,有一个正画着图,我用唇语向陈若说:「他们在设计游乐器材!」陈若惊讶的看着黑板上的图,同意的点了点头。接着每一间教室的上课内容都不一样,有的是读童话故事,有的在化学实验室调配饮料,也有厨房在上厨艺的课程,每个授课的老师,看起来都是没超过十二岁,尤其是那个教统计的老师,看起来才小学一年级。说真的刚开始看到一堆小孩在做粗活的时候非常的火大,但是逛完这些教室,我开始钦佩这些小孩来,感觉有点奇怪。 我们走到柱子后的花园里,发现了一个楼梯,原来还有地下室,地底下的光源都是火把,我们往下走,发现一个超大的床垫,原来这里是给小孩们睡觉的地方,有一间浴室分男生女生,还有按摩椅,而且是适合小孩身材的按摩椅,再往里面走竟然还有小型的撞球间跟桌球羽球场,就连游戏场都有,什么篮球机、跳舞机......。真的很惊讶。王辰说:「看起来不太像是虐待阿!到底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什么都有。就像是孤儿院加上普通的工厂宿舍。」陈若说:「这里有楼梯我们下去看看。」这个楼梯特别的明亮,里面的装饰还有雕刻都特别的多。我仔细看了看左边的雕刻,那真的就像袖珍艺术家做的艺术品,而且这个雕刻雕的并不是什么龙凤的,是一间糖果店,每一颗糖果竟然这么细而且精緻,那条楼梯并没有很长,但是我们走特别久,尤其是停在一个看起来像是纯金的雕刻,我们三个站在那里感叹,这个雕刻里面还有人像,而且是几百个人!一个像是宝座的椅子在上方,坐着一位戴着面具手拿着拐杖的女神,想来这就是刚才在教室外面听到的女王,下面约莫有一两百个人全部在跪拜着她。 陈若说:「看这个精緻的程度,我想下面应该就是所谓的圣殿了。」王辰说:「这里应该是由女王所统治的吧!我们只要把女王找出来,然后让她放了这些孩子我想任务应该就成功了。」我说:「那还等什么呢?赶快下楼吧!别在这里看了。」我们三个往下走,正要下最后一个楼梯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我想是有什么东西盖住了我的眼睛,我们三个叫了对方,他们都还在旁边。接着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布袋拎起来,然后在地上被拖行,不知道我们会被带去哪里。 第三十五章《长不大帝国》 不知道被拖行了多久,我听见金属的声音。接着我们被拎起来然后丢到地板上我又听见金属的声音,我想这应该是关门的声音,我们应该被关进了奇怪的地方了。我试着隔着布袋用手去摸索这里的环境,我叫了叫陈若和王辰,我听见了他们回答的声音,我站起来却撞到了头,只好弯着腰向声音来的方向走,走没两三步却撞到了头,我用手去摸前面的东西,是我刚刚听到的金属栅栏。我们三个被分开来关了,接着我感觉到外面的灯火渐渐的亮起,布袋的缝隙透出一点点光亮。 有个人说了话:「女王,就在这里。」有一个稚气的声音说:「把布袋拆掉,我要看看他们的脸。」有人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伸进栅栏里,把我布袋上的绳子抽了下来。我脱掉布袋向外面看了看,有两个全身长满肌肉的小孩,穿着也是金色的上衣!中间有一个戴着面具,身穿金色连身洋装的女生。看她的高度,还有说话的语气,我觉得她应该也是个小孩。怎么回事,这该不会什么绑架集团的首脑就是我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吧!难不成我们都错了?我看到对面的陈若也一脸惊讶,斜对面关着的则是王辰,他叫说:「欸,放我出去,把我关起来干嘛。」其中一个肌肉小孩说:「闭嘴,下贱的大人。凭你也配跟女王说话吗?」女王笑了笑说:「都带过来吧!带到圣殿上处置。」 从另一边跑出六个和刚才一样长满肌肉的小孩跑了出来,只不过他们身上穿着是红色的,有点像制服的背心,他们打开铁栅栏,手拿着手銬,銬住我们的双手,我想挣脱,可是他们的力气有够大,完全无法反抗,他们将我们架着,往上走,又是旋转楼梯又是铁门的,一道道关卡走了很久才到圣殿。圣殿和我们看到的小型雕刻一样,只不过更大更华丽,每一根柱子上满满都是糖果巧克力棉花糖的雕刻,天花板上还有彩绘,游乐园的彩绘,画的栩栩如生,女王的宝座是金色的,闪闪发亮。圣殿里坐满了小孩,可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我原本还以为没人呢! 我们被带上女王宝座前方的平台,他们踢了踢我们膝盖后面让我们跪着,接着女王从宝座的后面走出来,旁边跟着刚才那两个小护法。女王一出场,圣殿上的小孩们就开始膜拜,直到女王说:「我敬爱的子民们,都坐下吧!」那圣殿上一两百个人一起坐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接着站在左边的小护法走向前去,拿起手中的卷轴,一条一条法条的念,他念一次,其他人将复诵一次。大意就是什么效忠女王得永生之类的。我愈看愈像邪教仪式,我们该不会到了什么奇怪的邪教圣地吧! 念完,女王站起来说:「你们知道不服从我的下场,就会像前面这三个人一样,变成可耻的大人,看看那些大人们都在做些什么,做我们游乐园里最糟糕的工作,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人玩着游乐设施,自己却只能站在上面看着。看着心里最爱的糖果店却不敢走进去,小孩最棒,做错事不用负责任,想吃什么糖就吃,去游乐园去吃到饱都可以用半价以下的价钱。只要在我的帝国里,我承诺你们,你们将不再长大。」说完底下传来一阵拍手和尖叫声,我看看陈若,再看看王辰,我们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女王说:「今天就到这里结束,散会。带着他们三个到我办公室来。」我们走进宝座后面的门接着来到一间神秘的密室。女王说:「你们是来破关的对吧!我遇过好多个了,能走到这里来,不简单阿」我问:「那么要怎么样才能破关。」女王说:「很简单,打开那边那扇门,走进去就回去了。」王辰迫不及待的跑向门边,用力的扭了门把,却发现是锁住的。女王开心的笑了说:「那扇门不是所有人都打得开的,想要知道怎么打开门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只不过你们得替我做事。作一个礼拜的免费劳工,我就告诉你们怎么把门打开。」我说:「那你先说,你把这些小孩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被你关在这里?为什么在鬼屋里大家都像是被洗脑催眠一样?你该不会是什么邪教教主吧?」 女王边笑着说:「能别用邪教两个字吗?有点难听。这里是长不大王国,整座岛都是我的统治范围,你叫他们小孩是吗?他们搞不好都七八十岁了,只是他们长不大而已。在我们的帝国,是不允许长大的,一长大,我们的意志将会变的颓废。做事情没有动力,叫他们向左就向左,向右就向右,只要给他们吃饭就好,跟动物没什么区别。而小孩不一样,有梦想,有喜欢的事物,做事动作又快又好,重点是充满着想像力还不怕失败。他们都是自愿在这里的,我从没有逼着他们留下来,包刮在园区的大人们都是自愿的。只不过小孩也不是都没有缺点,就是容易沉溺在游乐园里,放完假会忘记要回来工作,于是我就在鬼屋的背景音乐里加上我们国家的国歌,这国歌只有小孩才听得见。他们就会想起要会来的事情,然后自己回来。」 女王看着我们三个然后说:「想好的话就吃下这颗药丸,吞下去就会变成小孩,你们做一个星期的工作再回到这里,我就告诉你们开门的方法。」 第三十六章《童心》 陈若说:「看来我们这个礼拜都要在这里,原本以为一两天就能破关。」王辰说:「赶快吃下去吧!早点吃才能早点结束。」我们吃下去之后,换上小孩的衣服,那个左边护法说:「我是左护法墨,叫我墨,我今天负责带你们,跟我走吧!」我们三个看看彼此笑了笑,每个脸上都多了一点稚气,可是也没有差太多,就是矮了一点,他们看起来超级可爱,真的很难想像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但是看看他们看我的眼神我觉得自己可能变很多吧! 我们第一个工作是打扫房间,清理寝室。我们一人拿水桶,其他两个拿抹布来回擦地。打扫完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然后是钓鱼,为了填饱这么多人的胃,我们一群人必须在晚上出航,船上有一个超亮的灯,晚上的时候开船,开到定点的时候开灯。一群鱼迎着光向我们靠近,王辰兴奋的大喊:「鱼来了,有鱼!」我们三个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开心的大叫有鱼,我们不禁露出开心的笑容。原来钓鱼是一件这么开心的事,要是每天都能这么开心那就好了。 第二天,我们找到了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小男孩,他叫杰恩,他用大大的微笑迎接我们,看起来还不知道我们是谁,他是负责饮料部的,每天他先去化学实验室上课,接着再到工厂去,每一个休息时间都没有间着,他带着我们绕整个建筑,连哪里有桑葚和木瓜都知道。这里的小孩没有电子游戏,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唯一能玩的东西都拿来玩,从抓青蛙到斗蟋蟀,我彷彿来到几十年前,那个纯朴的社会,孩子们和大自然生活在一起,我其实很怕那些东西,但是在他们的引领下,我竟然敢用手抓住了一隻蝗虫。杰恩说:「珈清你帮我抓住一下,我去前面看看那隻青蛙跑走没。」我说:「我吗?」我看了看陈若再看看王辰,他们两个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你就抓着嘛!」我闭上眼睛,用力的捏住它的脚,它惊人的弹跳力超级可怕,我握不到十秒就受不了,稍稍的松了手,它一逮到机会马上跳开。我看它一跳开就用力的甩手,把手放到陈若身上使劲的擦拭,可还是无法摆脱那种噁心感。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不外乎这个了,有一次,四五个孩子们在泥土里挖出一堆麵包虫,我看到简直噁心的作呕,杰恩说:「我养的,厉害吧!」我勉强附和他,接着其他小孩把它们全都抓起来放进一个小盒子里,我问:「你们抓它们要干嘛?」杰恩说:「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快来帮忙。」我们三个不像那些小孩这么勇敢,用筷子一隻一隻的把虫夹到盒子里,它们在里面蠕动的样子真的会做恶梦。接着杰恩喊:「差不多了,拿过来。」一个孩子兴奋的将盒子拿去水里洗了洗,弄掉上面的泥土,接着噁心的来了,我看到一锅油正滚着,下一秒,他们将虫全倒了下去,他们正在炸虫子。陈若惊讶的问:「干嘛这样虐待虫子。」杰恩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是点心。」 我惊讶的嘴巴张的老大,差点没脱臼。起锅之后,撒了点盐巴和胡椒就四五个人吃了起来,我听见脆脆的声音,咔滋咔滋的。王辰说:「我们来玩游戏,来玩海带拳,输的吃一口看看,不能直接吞,要咬碎,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吃。」陈若说:「来啊,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味道。珈清玩吗?」我说:「不好吧!」王辰说:「没有这样看戏的,你也得玩。」我抱着三分之一的机率玩,没想到第一轮我就输了,我闭上眼睛,拿了一个起来,闭气然后咬,有点像洋芋片的脆,但是却又有酥酥的口感,咸咸的没有什么味道,哪知在吞下去的时候,噁心感出来了,有一点像是虾味先加上蚕豆酥的味道,我跑到河边一直漱口,最后王辰和陈若也被我逼着吃,我这才原谅他们。 这几天,我每天都在期待进影子的时刻,进影子的时候,全部都不一样了,每一天都有新的挑战,每一天都有新奇的事物等我们去做,有时候做麵包烤披萨,有时候学画设计图拼积木,有时候和那边的小孩玩一些早就被我们遗忘的游戏,长大,是会连玩鬼抓人的快乐都忘记的,在这里,我又想起小时候的某一天,为了棒棒糖而努力奔跑的自己,原来生活是可以很单纯快乐的,只是我们都忘记了。 一个礼拜后,我们又再次回到那间密室,在那之前,我向许多小孩告别,其实也不算什么告别,因为我没有告诉他们,我送他们的小熊就是最后说再见的礼物,我害怕他们要是懂了离别的伤感,会不会就不那么开心的笑了。与其说我在这里做白工一个星期,不如说我在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那就是找到快乐,快乐从来都没有那么难,只是我们忘记怎么去快乐了。女王说:「你们再去扳扳看把手。」这一次王辰一试就成功了,他用力的推开,眼前就是大厅。女王说:「不要感谢我,感谢你们自己吧!推开这扇门的契机是信任,要是你相信打开就能破关,就会破关,有许多人在这里待了许久还是怎么样都打不开。要是没有办法放下对我的猜忌,是怎么样都打不开的。」我向女王笑了笑说:「我在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谢谢你。」女王说:「再见了,我可爱的免费劳工。」我们对视笑了笑。 第三十七章《离家出走》 今天是我休假的日子,我得整理整理下礼拜要开学的东西,要和美好的寒假说再见了。我打开电脑,完成读书心得报告。突然跳出对话框,王辰密我:你有空吗?我:现在吗?王辰:对。我:有阿。怎么了?王辰:出来再说吧!我也说不清楚。叫上紫宇一起来吧! 我们约在学校附近,邮局旁边的咖啡厅里面,王辰还有陈若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我远远的就看到他们。坐下之后,紫宇抢着问:「什么事这么急阿。」王辰看了看陈若说:「你自己说吧!」陈若说:「我要离家出走。」我还有紫宇两个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紫宇勉强从口中挤出几个字:「你要离家出走?」陈若肯定的点点头。王辰说:「你顺便把发生什么事都说一遍吧!」 陈若说:「从小到大,我就跟别人不一样,我得学大提琴、学心算、学画画、学日文。我表姊学过的,我通通要学,我一定得学的比她多,因为这样我才能让我妈骄傲,才能让她在亲戚面前抬起头来,我才会是那个让我们家骄傲的孩子。我还记得有一次我问我妈:『我能不能少补一点习?』我妈只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想学都学不了,现在让你学你还嫌哦,我看你是太幸福了啦!.......』那天晚上我因为这句话,换来整晚的碎碎念跟没有晚饭。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知道我一定不能再说这句话。上了小学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什么围棋、作文都得学,我从来都没有所谓玩的时间,只要有亲戚来我们家玩,我就得表演一段乐器,让我妈有面子,让她觉得她让我去补习的钱花的值得,我爸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觉得这样是为我好。就这么一句为我好,就冷眼看着所有的事情发生,他的一句支持只让我妈更加掌控我。以前我的房间是没有锁的,任何时刻,我妈都会不定期的来看看我有没有在读书,任何时刻都可以闯进我的房间,在我妈面前,我没有任何的隐私。以前家里还有奶奶能让我依靠,可是现在,那个家,一个我想见的人都没有。 在奶奶过世那天,我到处乱吼乱生气,也不吃饭,整天跪在奶奶的灵堂前面,跟以前不同的是,以前他们所以为能惩罚我的各种,我都自己做了一遍,只不过不管我做什么,奶奶都不会回来了。我妈试着跟我谈判,我拥有房间的锁还有钥匙,拥有玩的时间,拥有手机,只要我愿意再变回那个听话的孩子。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我能再晚一百年出生就好了。在那个机器人普遍化的时候出生,这样我是不是就不用为了满足我们家奇怪的虚荣心而活着。 你们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一句话是什么吗?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怎么可以用这种肯定句,这种我说什么都对,就因为我是你爸妈,我不知道除了我以外,是不是还有谁也每天每天遭受到这种精神上的虐待。他们都错了,我是虽然是他们生的,但是我从来都不是他们的附属品,不是用来炫耀比较的工具,我只是我,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 今天中午家庭聚餐的时候,补习班老师打给我妈说我前两天都没去,我妈在所有亲戚面前,在外公外婆面前,在弟弟妹妹面前,让我为我的翘课跪下。她边哭边摔盘子,我觉得我们家族的人都疯了,这种场面,居然没有人要阻止,弟弟妹妹一直哭一直哭。我妈不断逼问我,谁带着我翘课,谁逼着我一起翘课,我说:『就我自己一个。』她就边哭边向阿姨们说:『我的孩子学坏了,我的孩子学坏了,一定...一定是其他人把他带坏的,怎么办?』这时平常都不出声的爸爸突然说话:『陈若,快跟你妈道歉。』我爸的这句话,是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激动的说:『我不要,为什么要道歉,平常你不都不管的吗?今天怎么这么突然,突然要我道歉,装成这样是要给谁看,就你们要面子,我呢?我都上高中了,还让我在公共场所跪着,你不觉得你应该要先道歉吗?』我爸这时生气的给我打了一巴掌,然后说:『这里读书风气太差了,明天就送你出国,退学手续我会帮你办好,你明天就出国去,我不想看到你。』我爸竟然要让我转学出国,我说:『你试看看阿。你敢打我这一巴掌,我就不做你儿子啦!看你不是我爸,你还能怎么样。告诉你,我不会出国也不会回家,这些年受你照顾了。』说完我就跑了出来,然后突然之间又不知道去哪,然后就在这里了。我原本只想找王辰的,没想到你们都来了。我想了很久,孝顺还有自由,我选择自由,我要离家出走,你们呢?你们会怎么选择?」 我吸了一口气说:「其实我支持你的选择,我觉得既然你不管做什么决定都是两面的,那么做什么决定都没有错,或许孝顺很重要,但是当孝顺逼迫我去做一个我不想做的人,去当一个被操纵的傀儡,我还是选择做自己。」我打电话给我哥,那天之后,我们家多了一个地铺,陈若睡客厅,这场争斗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他现在的处境和我不一样,他只是在争取,争取一个对等的沟通。 第三十八章《回家》 今天打工的时候,我在给客人送菜,其中有一组客人,一个中年妇女还有她先生,明明预约六点半,却到了七点半才来。 原本我今天可以早一点下班的,为了他们我得晚一个小时下班。而且他们还很奇怪,点菜点的特别少,平常来一次菜单都至少有四盘以上,就他们那桌,一张菜单填一盘,然后不时的送菜单给我,我只好往厨房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每次我靠近他们的桌子,他们的眼神就时不时停在我身上几秒,接着又把视线移开。我总觉得他们在注意我,可是我问有没有需要其他什么的,他们却又说没有。到了八点多,其他客人都走了,他们突然叫住我。 那个妇人说:「你...你是李珈清吗?」我讶异的转头。因为我制服上的名牌只有写珈清而已,他们怎么知道我姓什么,我突然想到我爸,他会不会把我的名字告诉讨债集团,要是这些人是来找我要钱的,威胁这间店怎么办? 我警戒的问:「请问你哪里找?」她说:「我是陈若的妈妈,这是他爸爸。」我说:「是吗…叔叔阿姨好,我是李珈清没有错,你们是要问我陈若的事情吧?」她说:「对,我想知道他人在哪。」我说:「我想他大概是在同学家吧......」她问:「你知道那个同学家在哪里吗?我想去找找他。」我说:「不太清楚欸,不好意思。」伯母看起来有些着急了,她说:「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才来找你,不然我们也不愿意来到你打工的地方。你能不能帮我约他出来?我想跟他谈谈。」我说:「我只能帮你问问。」 回家我跟我哥聊了聊,我哥说:「我觉得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事情,就我看来,他们总要谈谈的,毕竟这才是他们之间的心结。跟我们的处境不一样,他需要一个对等的沟通,一个桌上子,没有父子母子的辈分,没有谁高谁低的阶层,就是单纯三个成年人之间的谈话。要是他父母能够真的做到这些,那么这样的沟通能引领他回家,这样的家,才够值得回去。不过要是搞砸,他的父母硬要逼他回家,那么这可能就是他最后一次回家了。」我说:「这么严重阿,可是我还是觉得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得去,都避着不见面,永远无法解决问题。」 在陈若回来之后,我拐着弯跟陈若聊一下他爸妈的事,没想到马上被句点,我连一句见面都还没说出口,他就说:「我不会回家的,我有点累先睡了,你也赶快睡吧!要是你不喜欢我住这,我会想办法搬走的。」 隔天上班,他爸妈又来了,这次就没有一直点菜,吃饱饭就一直坐在位置上,等我下班。我下班之后,薇薇姐把钥匙给我,让我锁门,就回家了。我拉个椅子坐下来,用极度认真的语气向阿姨说:「我稍微跟他提了一下,他一点都不想跟我说起这个话题。你们是想让陈若回家是吧?」阿姨说:「对啊,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对他大小声了,只希望他能快点回家。」 我说:「其实我有听陈若说过一点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想要是我的话,我也会想要离家出走。」说完这句话,叔叔还有阿姨都皱了眉头。我接着说:「听我说完。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叔叔阿姨的想法,把期望都放在他身上,希望自己的儿子变得更好,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就我看来,错在手段,为了让他更好,用补习用骂用罚的方式去让他用功学习。可是,这种方法短时间有效,长时间看来,是会有反效果。 他曾跟我说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去做这些他一点都不喜欢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明知道这些事他不喜欢还要让他去做。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专属你们的炫耀工具,所有那些成就,彷彿就是为了你们自己在别人面前很有面子;所有学习的才艺,彷彿就是为了让你们在其他人面前证明,虽然我做不到,但是我儿子做到了;所有对他的期望,彷彿就是为了满足你们的虚荣心,让他做到,就像自己也做到了一样。你们都只顾着想要他必须得会些什么,却没真正问过他想要什么。那些什么,我现在这样对你,你以后会感谢我的话,从来都像是在催眠你们自己,并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我觉得不论你们当初让他做这些事情的出发点是什么,要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变质成他所说的那个样子,那么你们或许欠他一个对不起。因为你们把自己做不到的事加诸在别人身上,然后用美丽的谎言包装成,因为我很爱你,所以才会这样对你,这种无形的压力,是会压死人的。我觉得这从来都是最简单的道理,就像一句对不起,从来都是最简单的话语,只是我们都以为那些简单所以不重要,那可是人与人相处最棒的良药。要是你们真的想好要跟陈若说些什么,就打给我吧!我试着把他约出来,至于他回家不回家,我真的不知道。」 叔叔说:「谢谢你跟我们说这么多。」他看了一眼阿姨,便起身带着阿姨一起离开店里。隔天我约陈若到店里,他原本不想来,我可是硬抓着他来了。我那天回店里的时候,他们三个回家了。 薇薇姐说:「多亏你,他们才明白,孩子从来都不是谁的附属品。」我对薇薇姐笑了笑说:「我也谢谢你支持我去做这件事。」 第三十九章《最后一天寒假》 紫宇今天晚上打电话给我:「珈清,明天是最后一天寒假了,我们出去玩,约大家一起。」我说:「我要写国文寒假作业阿,我作业写不完。」紫宇说:「没差啦!我也没有写完,反正他们都会给我们一个礼拜的缓衝期,我们那时候再写就好了。」我说:「真的假的?这么随便?」紫宇说:「不然你问陈若王辰写了没,格彦是写完了啦!陈若王辰都说好,要去骑脚踏车,你来不来?」我说:「好啊,寒假每天都在吃,快要肥死了。运动一下,量体重才不会这么难看。可是我很久没有骑脚踏车了,可能有点生疏,而且是我不太敢骑快,我怕我煞不住。」紫宇说:「骑久一点就好了。」 隔天我们到海边租了辆脚踏车,紫宇开头,我不太会骑所以在中间,男生殿后。我其实很喜欢冬天运动,因为我手脚容易冰冷,动一下子,就暖和了。我们沿着脚踏车道骑,陈若大喊:「我不要开学!我要放假!」我也喊了出来:「我不要交寒假作业!」紫宇停了下来,看了看我们说:「你们真幼稚。」说完,格彦突然面对大海大喊:「我跟紫宇要一直再一起!」我们几个都觉得自己是个超大电灯泡,紫宇看着格彦说:「我也是。」接着面向大海喊:「我们几个一定要一直是好朋友!」王辰喊:「对,一定要一直是。」喊完,王辰拿出拍立得,我们五个在太阳底下拍了几张照片,他把相机丢给我,我把它收起来,这个时候王辰就突然上了车骑走,喊说:「第一个追到我的,我请他吃晚餐。」其他人跟着起鬨,纷纷上车追了过去。我笨拙的上了车,眼看前面的人,愈来愈小,快要看不见在哪里,我越来越着急了,越着急越上不了车,卡了好久,这时陈若在旁边说:「不用急,我等你。」 我上车之后虽然很努力追,他们却还是把我们两个甩的远远的。我跟陈若说:「我们休息一下好不好?我好累哦!」陈若说:「我们去那边坐着吧!」我们坐在木製的栅栏上,看着海浪一波波的打上沙滩,突然感觉很平静。我说:「寒假就快要结束了!好不真实哦。」陈若说:「我们现在不写寒假作业,反而在这里,我也觉得好不真实。好像才没过多久,时间就过了一半了。」我说:「我的高一发生了好多事,好多跟你们有关的事。好像一眨眼,就过一半了,以前还总数着时间,现在我巴不得时间能走慢一点,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完呢!」陈若看着我说:「我也觉得好多事情过的不知不觉,彷彿我第一天遇到你就像是上个礼拜的事情。缘分真的很奇妙,我的高一也发生了许多事,但是每一件事里面都有你。」我说:「好像也是,这些事里都有你。」我笑了笑,然后说:「休息够了,我们上路吧!」陈若说:「谢谢你,我听说我跟我爸妈的事,你帮了不少忙,还有谢谢你借我地方睡,其实那时候我最焦虑的是不知道去哪里睡。」我说:「小事情,你跟你爸妈和好就好,我只怕你赖在我家不走。」陈若笑了笑说:「还好我没有。」 那段脚踏车道远比我想像中的长,骑了好久终于来到观景台。他们把脚踏车停在旁边,三个人趴在栏杆上看远方蓝天中的太阳。我拍下他们的照片,那十张底片我全拍完了,一人拿两张回去,我拿了我们五个的合照还有一张独照。那是我拍过最美的照片,一张侧脸,以前我不怎么喜欢来海边,因为我既不会游泳,也很容易黑,今天我才感觉到海边真是个美丽的地方,怎么拍照都美,而且有你们在。这一趟二十公里,我们一路骑到下午再一起去老街逛逛,我吃了一大碗刨冰,冬天的刨冰吃起来特别寒冷,但是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刨冰,满满的水蜜桃洒在上面,特别甜特别好吃好吃,原本紫宇还不想吃,一看到一堆水蜜桃她也禁不住挖了好多。还去玩了射气球,以前我特别想玩,但是我爸总是说玩那个浪费钱,今天总算圆了我射击的梦想,我觉得我还算有天分的,第一次玩就射破四个,差一点就拿到布偶。 回到家我发现手脚还有脸那些没遮到的地方全部都红了起来,我用手去触摸还带着刺痛。我晒伤了,虽然我有擦防晒,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我开始想像今天怎么洗澡,而且今天留这么多汗,不洗头不行。我想我以后每次来到海边可能都会想起在那高一的寒假,我也曾这么热血的在最后一天骑了二十公里的脚踏车,结果晒了手脚脸上都是伤。虽然很痛,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用最后一天去骑脚踏车而不是写作业,回忆总是用钱都买不到的。 我收拾书包,准备迎接最痛苦的开学,虽然开学能每天都见到同学,但是开学最讨厌的就是无止境的上课,然后等待六个月后的暑假。我想我应该有开学忧鬱症吧!只要想到开学心情就很差很差,还会开始幻想明天开学突然下暴雨,或者我肚子疼,又或者发生各种意外让开学能延后个几天,让我好好写寒假作业,等到我写完的时候再开学。我拿起今天拍的照片,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什么寒假作业都不重要了,先睡饱再说。 第四十章《寒假作业》 今天的课表超级烂,每一个主科的课都有,而且每一节都在收寒假作业。全班就只有我们几个人没交,其他人都交了。陈若背叛我们,他昨天晚上熬夜到三点半才睡,我真佩服他的体力,怎么能骑这么久的脚踏车又能写作业到这么晚,他今天早上来一直在睡觉。我昨天收完书包就睡着了,只有写完数学而已,没想到数学老师竟然不收作业,真的很无奈,我就只写完数学,竟然还不收。英文终于在早自习全部写完,今天我最不想上的就是国文课,国文老师超兇,是老师里面的大魔王,我又没把作业写完,我问了问紫宇,她说:「她这么兇,我哪敢不写,我英文数学没写,就先写了她的。而且她的作业很多,短时间赶不出来的。」我心死的说:「我觉得我死定了,全班搞不好就我没写。」 该来的总是会来,国文课上课鐘响。老师一进门就说:「我们班不错。寒假作业,我们班都有准时上传,就李珈清除外,李珈清,你在哪里阿?」我默默的举起手。老师说:「哦,看到了,全班就你没交,放学来办公室找我。我们先来上课,翻开课本第五页,李珈清你来念,大声一点。」我那节课,凡是有什么差事都是我,擦黑板是我,发作业是我,去办公室拿老师忘记的东西也是我。下课之前,她又说:「学校有一个微电影比赛,每班都得参加。我们班有没有人自愿,还是我们班有大传社的?」班上没有人举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说:「那就你了,李珈清,你找几个人帮你,找完之后来我这里填报名表。还有放学记得来找我,我会等你,你要是敢不来,这学期就准备被当掉。」我只不过没有写寒假作业,就被针对整整一节课,放学还得去找她,真的是太夸张了。 紫宇和陈若都向我投出怜悯的眼神,就只有王辰那边幸灾乐祸学大魔王的语气说:「你要是敢不来,这学期你就准备被当掉。」说完笑了好久,雨孟走来问我说:「你怎么就没写大魔王的作业,全部的作业里就最应该写大魔王的。」我说:「我也不知道这么严重阿,我怎么知道全班竟然都写了,以前国中的时候,都不会有人写寒假作业的。怎么上了高中就都不一样了。」紫宇说:「昨天真的不该硬拉你去玩的,应该让你好好写作业。」我说:「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今天搞不好得写完才能回家了。我还是先把书看完吧!连书都没看完,怎么写心得阿。而且我作文这么差,要我一下子挤出这么多字,怎么可能阿。」紫宇说:「你连书都没看完,这样怎么写心得阿。」陈若问我:「阿你微电影又要怎么办?我可以帮你,不过我真的不太会拍。」紫宇也说:「我也可以帮你,不过我跟他一样,没有做过这种事。」我说:「我们班怎么就一个大传社的都没有阿,真的很烦,到底为什么选我啦。」 放学我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大魔王一个人坐在那。我走向前去说:「老师我来了。」老师问我说:「你过来,你为什么不写寒假作业?」我支支吾吾的说:「我...我还来不及把书看完。」老师生气的说:「什么?你连书都没有看完,你是不是觉得我的作业不用认真写。你知道你作文本来就不好,叫你写你又不写,是怎样,你是想被记警告是不是。你过来这里写,写完再回家,我去图书馆开会,开会回来,我要看到你写完了,听到没有,你要是偷跑,我绝对记你警告,有听清楚吗?」我点点头,大魔王说:「说话。」我说:「听到了。」说完她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面对着电脑,我的这本书还有一半没翻完呢!怎么可能一个小时多写得完。但是有写总比没写好,我认命的翻开那本文诌诌的散文书,一页一页的读。 有人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紧张的往后看,原来是陈若。我说:「你吓死我了,我以为大魔王在后面。」陈若说:「我来帮你的,我可是牺牲我的睡眠时间来帮你,你要快一点,别让大魔王回来看到我。你坐过去一点,我要坐。」我心中的大石头松了下来,陈若来,我写完就有望了,我可以写得完。我打开电脑,陈若念一句我打一句,有些词我把它换掉,免得写出来一点都不像我的东西,很快的,一篇一千多字的读书心得,就出来了。我们两个悄悄的走出办公室,我跟陈若说:「你等一下再出来,我去看看大魔王来了没。」陈若躲在后面,我先出去,前脚刚踩出去就看到大魔王向我走来。我赶紧把门关上,陈若被关在里面,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我跟大魔王说:「老师,我...写完了,也上传了。」大魔王说:「很好,这不是很有效率吗?为什么拖拖拖,下次会记得写作业吧!」我说:「会,会记得。老师再见。」大魔王说:「恩,再见。」然后我就往楼梯走了过去,大魔王开了办公室的门,接着关上,我赶快往回走,停在办公室门前徘徊,怎么办陈若还在里面,出不来,我该怎么办?大魔王还没动静,陈若应该是还没被发现,我要怎么让他出来。 第四十一章《拍微电影》 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虽然很烂,但是只要是行的通,我都得去试试。我传讯息给陈若:你现在在哪里?办公室的哪里?陈若:我在第一个办公桌这里,大魔王的座位刚好可以看到门,我出不去。我:那你有办法躲在门边吗?找个死角躲,不要发出声音。陈若:应该可以。我:等一下我开门,你就蹲着从缝隙鑽出来。躲好了跟我说一声。陈若:好了。 我快速的开门,把门推到底,陈若马上鑽出来,大魔王看了看我问:「怎么了?」我赶紧把门关起来说:「我突然想到你今天不是说什么微电影的东西?」大魔王说:「你找到人了吗?」我说:「要找几个?要拍什么?」大魔王说:「你过来,这张报名表你带回去看看,上面有题目内容,你找好人,确定好题目再来找我。下礼拜以前要给我,不要忘记了。」我说:「好,谢谢老师。」说完我赶紧出去,陈若在楼梯那边等我,我说:「我刚刚快吓死了。」陈若说:「我刚刚也快被吓死,她的气场太强大了吧!而且一出门就见到,还好你关门关的快,不然我根本没有时间躲。」我说:「佩服你的躲藏功力,我刚刚想超久要怎么让你出来,要是大魔王回家,把你锁在里面怎么办?」陈若说:「我刚才其实也有想到这个问题,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你刚才跟她说什么了?」我说:「就微电影的事情囉!我找她问微电影是要做什么,她给我这张。」陈若把它拿过来看。 陈若说:「这上面写,要拍出某个经典小说或散文的场景片段,拍出二十分鐘以上的短片,可以拍一本,也可以拍很多本,下面有书单。」我拿起来看,水滸传、西游记、西厢记、三国演义、红楼梦、聊斋、老残游记,也有的是现代的倾城之恋、狂人日记、儿子的大玩偶、天龙八部、笑傲江湖,还有一些是课文,背影、纸船印象......我说:「这么多本怎么挑阿,而且有的我都没看过。」陈若说:「你先去找人吧!首先得先找会拍片、剪片、上字幕的人,再来就找有想法的人,先编好剧情才能拍。至于拍什么,我觉得大家可以一起讨论,这个东西有点赶,我们得快一点定出谁要帮忙。」 有了陈若主持出主意,我放心了不少,每一次我有需要帮忙的时候,陈若都会在,他就像我的小天使,总是在我有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我愈来愈喜欢他。不论是刚刚的心得,还是微电影,有了他,好像一切都没有这么困难,好像只要愿意去做,就一定能做好。我不敢追他,因为我们太好了,好到要是我打破这个友情,会不会就回不去了。要是因为喜欢,而毁掉我们的友情,我寧愿继续当闺蜜,至少现在的我们很好。 隔天确定了人选,我、陈若、紫宇、王辰、哲宪、格彦、雨孟、子琪还有资讯研究社的洪其宥。他负责剪片还有上字幕,雨孟和子琪负责写剧本,我们选择用课文的题材,这样比较不会有代购,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看过这些书,但一定所有的人都读过这些课文,我们决定要用课文里面的名句来串成我们的影片,这其实是在为难子琪和雨孟,编剧太难做了。我当导演,我上网查了许多拍片手法的资料,什么人应该在镜头的什么位置最好看,距离要多远,角度大概要怎么摆,全部都是学问。陈若、紫宇、王辰、哲宪、格彦他们是演员,由于我们的女生有点少,经过一番激动的辩论赛,王辰取得当女生的资格,于是我们有两个女演员,三个男演员,就这样,生疏的拍摄开始了。 礼拜六,雨孟和我碰面,她拿她弄好的剧本给我,是一段无厘头的爱情故事,配上在网路上流传的撩妹金句所构成的台词,我觉得雨孟太神了。我边看边笑,突然发现,课文真的是个有趣的东西,虽然这样恶搞古人有点不好,但是那些经典的桥段居然被编排的如此顺,我觉得雨孟还有子琪一定下了不少功夫,雨孟给我剧本她就去上课了,我则上火车,到旧火车站去。紫宇饰演貂蝉、王辰是张爱铃也是董卓、陈若是朱自清、哲宪是朱自清的爸爸、格彦则是吕布、我是旁白。 我们到了一个冷清的旧火车站,蚊子特别多,我们先录了自我介绍,然后才一幕一幕的拍,我突然体会到演员们的辛苦,顶着大太阳,附近蚊子多,还要背台词,只要台词忘记了,马上重来一遍,而且还得憋着笑用认真的脸说出一些奇怪的话,许多场景拍了一遍又一遍,由于时间不够的关係,我们又自己加戏,勉强拍到二十五分鐘。我们早上七八点就过来了,回去都快晚上七八点了。又累又饿,我感觉自己被老师坑了,这么麻烦的苦差事,居然让我做,是还不错玩,但是有点太累人了。王辰说:「我们去吃饭吧!我快要饿死了,今天就吃了早餐而已。」陈若说:「还不都是你一直笑场,你的那些场景拍了超多次的。」王辰说:「不跟你吵,我饿到不想讲话。」 第四十二章《第一名》 努力不一定会有结果,但是不努力就一定不会有结果。这句话贴在我们班的柱子上,我一早来就盯着它看了好久,今天是微电影竞赛的名次公告时间,经由所有老师的投票,我不敢去想会得第几名,虽然我们都很努力的想把影片弄到最好,但是毕竟我们都不是专业的,所有的东西都是从头开始。我闭上眼睛,上学校官网,我不敢打开那条有名次的连结,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按下去。我先滑到最下面,然后张开眼睛,第五名不是我们班,又再往上滑第四名也不是,第三名也不是,我失望的滑到最上面,我们班最终居然拿了第一名!我开心的叫了一声,这一切都归功于我们大家一起努力。我赶紧截图传给大家看,每个人一早来都向我击掌再回到座位。 大魔王今天一进班上就笑脸迎人,她说:「我觉得你们班这次真的出乎我的预料之外,让你们拍微电影,没有人自愿,你们班也没有一个大传的同学,居然拍出第一名的作品,全班同学给辛苦的拍摄同学鼓鼓掌。」我用力的鼓掌,为那些帮助我的同学们,真的很谢谢他们愿意陪我弄这么麻烦的事情,我们大家真的都尽力了。老师说:「今天为了我们班的同学,我就不上课了,我们来看看他们的微电影。同学很努力,原本只要二十分鐘的片,拍了四十多分鐘。」我惊讶的看了看洪其宥,我记得没有这么久阿。 影片开始播了,前面的是我们的自我介绍,没想到他连这个都剪进去了。我还是觉得王辰的张爱铃造型很好笑,那件自製的旗袍还有那顶短捲假发,真的超级适合他,他为了拍摄还擦了口红,跟课本里作者介绍的张爱铃长得一模一样。一出场便赢得同学的喝采。王辰的塑胶袋衣服也是个看点,虽然是塑胶袋,却被穿的很高级,看起来满满的高级感,哲宪的衣服就是几块布料拼成的长袍马褂,他戴上圆框眼镜,整个人都看起来不一样,真的就像民国初年的书生。紫宇的貂蝉装跟他们比起来倒是有点随便了,她根本是用顏值在撑她那件衣服。格彦的吕布装,看得出来是同一个人出版,一样破,但是吕布有隻赤兔马,那隻赤兔马精緻阿,完全是手作,不用介绍就看得出来是马。最后董卓的造型真的超级随便,就是挺了个大肚子的王辰,完全没有创意,不过每次王辰的出场都收到许多讚美,可能他自带喜感吧!我终于知道,陈若当时力推洪其宥进来是为了什么,虽然他平常在班上很安静,都不太说话也不太给意见,但是他做的东西就是厉害,我们的影片被他剪辑的像是网路上youtuber做的影片一样,字体大小,什么时候定格什么时候把脸放大,都做的很好笑。 开始了,我听到我的声音说:「今天是朱自清回北京念书的日子,朱自清的父亲来送他一程。」背景是在月台旁边,朱自清的父亲出场自言自语的说:「本来想让熟识的茶坊陪儿子去,可是听说以前同桌的张爱铃住在这个火车站附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一路上左看、右看,找寻着张爱铃的身影,只不过怎么找都没有看到。在送儿子上车之后,他垂头丧气的,突然在对面发现彷彿是张爱铃的身影,他向儿子说:「你等着,我去买橘子给你吃。」为了尽快叫住张爱铃,只好穿过铁道。只见他蹣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此时镜头带到朱自清脸上,滑下两行泪水,他内疚的说:「我应该劝他别去的。」他用手逝去泪水。 镜头又再次切换到朱自清的父亲,他喊了声:「张爱铃,张爱铃是你吗?」张爱铃转头看向这里,只说了句:「噢,你也在这里阿,那我要走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此时他往左边看,有一个肚子大的年轻人,他走向一位绝世美人,嘴里说着:「貂蝉...貂蝉你别丢下我阿。」貂蝉说:「走开,你这个肥宅。」说完便奔向另一位男生的怀里,他们上了马,也就这样走了。董卓留下黄色的泪水,他用手摸,叫了声:「哎呀,好油阿。」朱自清的父亲悵然若失的走到那个大肚子年轻人旁边说:「吃个橘子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说完两人边吃着橘子,边勾着手走了,留下还在另一边月台等待父亲的朱自清。 大魔王走上讲台,夸了演员们一番,还说:「这部片,我们会在电梯前的屏幕上面播放,想再看一次的同学,可以到四楼电梯前看。」王辰惊讶的说:「不会吧!要给全校看阿。」大魔王说:「对啊,还会放在学校官网上呢!」王辰说:「可以不要吗?我的造型太丑了!」大魔王笑了笑说:「这也没办法,学校决定的。」陈若笑王辰:「你妖艷的旗袍装,配上性感的嘴唇,我看全校都会认识你吧!」说完全班一起大笑。 第四十三章《庆功宴》 大魔王带我们去学校对面的吃到饱火锅店庆功,我们原本还在想,要是大魔王跟我们一起吃饭,这顿饭可能就是我吃过最尷尬的一顿。还好她付完钱然后就说:「你们慢慢吃吧!我不适合吃这种吃到饱。我先回家了。」我们说:「谢谢老师。」欢呼声此起彼落。我完全放开来吃,像饿坏了的非洲小孩,我们那桌什么肉都先来一盘再说,饮料、甜点在肉煮熟了之前早已不知道吃了多少下肚。陈若坐在我的对面,旁边则是紫宇跟格彦,紫宇倒是很客气,专挑菜吃,格彦沉溺在他们两个的粉红泡泡里,你餵我一口我餵你一口的,看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无法在看到这两个人甜蜜,只好更加专心的吃。陈若跟我一样,埋头一直吃一直吃,一边煮一边吃,我们两个的锅子,从来都没有空下来过。 王辰走来我们这桌笑了笑说:「闪光二人组加饿死鬼二人组,你们两个也太搭了吧!」陈若瞪了瞪王辰,王辰说:「说你了吗?我在说紫宇跟格彦啦!」我说:「吃到饱本来就是要吃阿,不然要干嘛?」王辰说:「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阿。」紫宇看了看我说:「对啊对啊来玩。我们寒训的时候不也玩了吗?」我说:「好啊,谁怕谁。」我们八个围成一圈,王辰转了转笔,第一个停在子琪,坐在右边的雨孟问:「真心话大冒险?」子琪说:「真心话。」雨孟问:「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子琪尷尬的笑了笑说:「有。」我们全部开始起鬨逼问她是谁,子琪说:「不说。」紫宇问:「那你喜欢他多久。」子琪说:「从上学期到现在了吧!」我们这群八卦的孩子,马上开心的问了许多问题,子琪有些会答,有些不答,问好了好久才心满意足的转下一轮。 有了子琪的先例,我们玩的更加起劲了,下一个是陈若坐他右边的王辰问:「真心话大冒险?」陈若说:「大冒险。」王辰说:「你去抱现场的一个女性。」陈若说:「这有点太超过了吧!」王辰说:「不然这样,你餵李珈清吃一块肉。」其他人听到之后,都纷纷站起来叫了几声,把手机对准我,我无奈的问王辰说:「这样好玩吗?」紫宇马上回答:「好玩好玩。」王辰说:「应观眾需求,你就配合一下囉!」陈若夹起一块肉,吹了两下然后送进我的嘴里。我吃了下去,全部人边拍手边叫,我想明天全班都会知道这件事了,每个都的把影片上传社交软体。我决定要好好玩这个游戏,怎么能只有我吃亏呢? 换我主持,我转到了王辰,我奸诈的笑了笑,因为他右边是我,王辰直接说:「大冒险。」我说:「打电话给你妈用娃娃音说我爱你,要开扩音。」王辰说:「这有什么难的。」他打了电话,嘟嘟嘟...:「喂,王辰哦。什么事情啦!」王辰说:「喂,妈。那个...」咳了两下之后用极度噁心的娃娃音说:「我爱你哦。」说完我们全部一起笑他,他妈说:「你是吃错药是不是啦,玩完赶快回家啦!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有没有听到。还有什么事?」王辰说:「没有,没事了,掰掰。」他妈说:「赶快回家啦!掰掰。」电话一掛,我们全部笑他,一起学他妈说话:「你是吃错药是不是啦!」他从那天之后不管做错了什么都会被亏『你是吃错药是不是啦!』 这个游戏玩到吃饭的时间到了才结束,还好前面吃了很多东西,后面根本就都在玩没在吃。雨孟还有子琪在回家之前叫住陈若,我跟陈若说:「我去车站等你,你如果太久,我就先走了。」陈若说:「好,你先走吧!」大概过了十分鐘之后,陈若才来,我说:「她们两个跟你说什么阿?」陈若说:「呃...一些补习班的问题。」然后他又说:「你知道吗?我最近见到那个我跟你说的我喜欢的那个女生。在现实生活中看到了。」我说:「真的假的,你们在现实中见到面了?」他说:「对啊。你觉得我应该要在现实中告白还是要在影子中告白。」我说:「既然你决定要告白了,那么在哪里告白都没差,可是要是在现实中告白,我在旁边看就很奇怪,你还是在影子里告白好了,这样你还可以顺便介绍我,而且那不是你们两个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吗?要是在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告白,应该很浪漫吧!」他说:「恩,好就听你的,礼拜六,在影子游戏吧里见,我们不见不散。」我说:「那你要约王辰来吗?」他说:「你觉得呢?」我说:「好啊,反正迟早我们也会在现实中见面的吧?到时候你应该会把她带出来介绍给我们吧!」陈若说:「一言为定囉!」 我心里其实非常失落,刚才那些无所谓的话语都是骗人的,都是装出来的,我喜欢陈若这么久,就算我早就知道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我还是很伤心,我以为我可以偷偷的暗恋,然后在悄悄的离开,我明明一直都知道陈若喜欢别人,却在听到他要告白时,还是会难过。作为一个闺蜜,知道他喜欢别人,才是我最不敢追他的原因,因为这段暗恋早在开始之前就没了结果。 第四十四章《选组单》 今天我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什么东西都不想吃,紫宇问我:「你怎么了?」我想了想,还是说:「没事,就是有点感冒。」陈若听到之后问我:「你是不是昨天吃坏肚子阿。」我说:「你怎么知道?」陈若笑着说:「我也是阿。」他问我:「其实不是吃坏肚子啦,就是对于明天我有点紧张。」我说:「她上次把你丢着不管,你还是一样这么喜欢她哦。」陈若说:「对啊。」我说:「你就不要明天告白失败了,又在那里找我哭。」他说:「希望她不要拒绝我,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她告白。」我说:「可是爱情就是这样阿,不一定你喜欢她,她就会喜欢你。」陈若说:「我知道,这种事情勉强不来的。」王辰看了陈若然后问我说:「珈清,你明天会去吧!你可别丢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尷尬。」我说:「好啦!会去啦!」 王辰问我:「你们女生都喜欢什么样的告白阿。」陈若也看着我,我说:「真诚吧!真诚很重要阿,还有我对你的好感有多少也很重要。」王辰说:「那你觉得像陈若这样的男生怎么样?」我说:「还不错阿,比你好。」王辰说:「怎么可能,我这么帅,他这么丑。」我说:「反正他就是比你好,你太不细腻了,在细心这点上,陈若比较厉害,也比较会照顾女生。」王辰说:「哼!反正我也不要你的喜欢,佳安喜欢我就好了。」陈若笑了笑。王辰说:「笑什么,就你最好。」王辰吃转头跟我说:「你答应我的哦,一定会来。」我说:「对啦~要说几次。」 今天班会课班导拿着一叠纸过来,班导说:「各位,时间过的很快,你们要珍惜旁边的同学,你们相处的日子不多,你们就快要高二了,快要不是小高一,是学长学姐了,这张单子发下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要开始为未来着想,这张是选组单。我知道很多人,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选择读高中。很多人读完了高一还是不知道以后要读什么,所以要是你们有关选组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知道吗?不然去找辅导老师谈谈也可以,反正不要自己乱下决定,记得要跟父母说好了再填。不要到了高二再来转组,转组很麻烦的。来班长,把单子发下去。」 我看了一下,什么都没犹豫就填了二类。陈若看了看我说:「你都不用想的哦?」我说:「这有什么好想的,我就只有数学好,当然填二类阿。」陈若说:「我不知道要填什么。」紫宇说:「我要填三类,你呢?」我说:「二类,好可惜,我们以后不会在一个班了。」紫宇说:「我以后还是会常常到你们班串门子。」我说:「好,一言为定,没来的是小狗。」陈若说:「你们怎么都早就想好要去哪个类组阿。」紫宇说:「这个问题我早就跟我妈讨论过了,她觉得现在的考试升学制度对于自然组的学生比较有利。你哪一科比较好?」陈若说:「物化还有地理公民。」紫宇说:「太尷尬了吧!那歷史还有生物呢?」陈若说:「都不太好欸。读这两科需要花我很多时间。」我说:「其实我觉得你去哪一个类组,好像都差不多欸。」陈若说:「我也想不要分组,我们班就这样一直到高三也没有什么不好阿。」我说:「我也这么觉得。」王辰说:「我要去一类,你们有人一样的吗?」我说:「我们这里四个人刚好三个类组都有人去,没有人一样的。就看陈若要去哪个类组囉!而且去同个类组也不一定会同班。」紫宇说:「对啊,好捨不得你们哦,好不容易高一这么多人,偏偏把我们分到同一个班,现在又要拆散我们。」子琪还有雨孟都是一类组的,哲宪和格彦是三类的,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是二类,我跟他们同班的机率是零。陈若说:「我拿回家再和我爸妈讨论看看好了。」 回家的时候,陈若说:「最近所有的事情都一起来了,我的脑袋好炸哦,原本还在担心告白的事情,现在又多了一个选组,到底是谁发明选组这种东西的?增加学生压力,我好不想跟你们大家分开哦。」我说:「我也是,而且只有我一个人填二类,其他人都选跟我不一样的类组,我一点都不想进到一个陌生的班级,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的班级,可是我根本没办法待在一类跟三类,我没得选。」陈若说:「感觉高二一切又要重头开始,其实我觉得不管是社会科还是自然科我都不想放掉,为什么要逼我做出选择阿,好烦哦。欸,突然想到,你明天应该不会放我鸽子吧!」我说:「应该不会吧!不过我睡过头的话就难说了!明天是礼拜六,我很有可能睡过头。」陈若说:「那我就打电话叫你起床,反正你明天一定要来,你上次已经放我一次鸽子了。」我说:「那也不是我愿意的阿,我家的事你不是也知道。」陈若说:「不管啦,反正你明天一定要来哦。」 第四十五章《我喜欢你》 礼拜五晚上,我一个人在床上,翻来翻去,完全睡不着,只要一想到陈若明天就要跟别人在一起,我的心就好慌,好想快到明天去看看那个女生是谁,又好不想到明天看到陈若跟别的女生在一起,我真的很矛盾。我密王辰:你明天会去吗?王辰说:当然会阿,你明天也一定要来哦!你要是不来,我就不跟你说话。我:你也太幼稚了吧,你是国小生哦。王辰:明天见,我要睡了,你也赶快睡觉,不要再看手机,明天会起不来。我:那晚安吧! 我不是不睡,而是真的睡不着。我被我一堆堆的烦人的想法弄得睡不着。隔天闹鐘叫的时候,我巴不得放他们两个鸽子,真的好累好想睡阿。我没洗脸刷牙就出门了,差点就要迟到,我到的时候,陈若已经到了,我问他:「王辰呢?他不是都很早来的吗?」陈若说:「我给他打个电话好了。」陈若跟我说:「他没接电话,就只有发了个简讯说他到不了。」我生气的说:「我昨天晚上十二点才问他到底来不来,他说他一定到,结果他现在说他不来?这个人信用是零吗?」陈若说:「算了吧!我们自己玩。」 我进到大厅,看到陈若,他换上自己的脸,穿上西装,站在大厅中间。我看着他说:「不错嘛,那个女生呢?还没来吗?」陈若说:「你别用这张脸,去换你原本的脸,别吓到人家。」我无奈的说:「我这张脸超帅的好不好,哪会吓到人家,你是怕我比你帅,她会不喜欢你吧!」说完我换上我的脸,穿着我平常最爱穿的t恤运动裤。陈若突然走向我,然后从背后拿出玫瑰花说:「我喜欢你。」我左看右看,跟他说:「你能不能别拿我练习。」陈若一脸认真的说:「我没有找你练习,我真的喜欢你,李珈清。」 我傻在那里,我原本以为今天我的角色是最悲情的女配角,结果没想到居然是是女主角!陈若继续说:「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对你心动,或许是你使用召唤券救我的时候,那时候我差点就没命了,是你救我,我那时候还以为我自己是同性恋呢!那天听到你说你是女生的时候,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么高兴。你知道为什么今天王辰没来吗?因为我让他别来做电灯泡,你可能不知道,王辰他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在荷兰的时候,我曾经告诉他我自己喜欢你,要是喜欢上一个男生,我要怎么办,没想到你那天居然说你是女生,真的吓坏我们两个。后来相认那天,我自己也觉得像是命中注定一样,命中注定我早就在现实中认识你,命中注定王辰是第一个知道我喜欢你的人,命中注定在我的高一,遇见这么棒的你。 以前,我真的只把你当闺蜜,跟你一起出去玩,跟你一起留晚自习,一起打车回家,一起练排球,现在想起来,以前的每一刻都好甜蜜,好记忆深刻。或许在现实中的你,也早已让我对你心动,那天你背着我到保健室,你陪我看星星,帮我庆生。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一直都在。我也曾经想过,是不是都不要说比较好,要是我们两个因为这样而做不成朋友怎么办,要是我们因为这个告白而疏远了怎么办,要是我们最后没有在一起,怎么办。 那天吃完庆功宴,子琪来找过我,我骗你说她来找我讨论补习班的事情,其实那天她告诉我她喜欢我。我告诉她:『对不起,我喜欢的是珈清。』她对我说:『我知道阿,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李珈清。可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我喜欢你。因为这份喜欢,并不会因为你不喜欢我而改变,但是你的拒绝,会让我对你真的放下。我想至少我对的起自己,我有试着努力过,那么你呢?』她一句话点醒了我,我觉得她说的对,我既然不会因为那些原因,就说服我自己不去喜欢你,那么我应该告诉你我喜欢你,就算你不接受我的告白,至少我努力过了。」 陈若说到这里,我抱着陈若,我说:「我们在一起吧!」我手把他抱的好紧,我哭着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就喜欢我,还跟我说什么你喜欢一个女生,我以为,我以为自己没有希望,我还在想今天是不是不来了,反正来了也只会伤心难过。你知道吗?在你那天说要陪我回家的时候,我就对你动心了,从来没有一个男生,对我这么温柔。你说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可是我也这么觉得,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也一直都在阿。我这么喜欢你,你一点点都没有感觉吗?每次你问我要送那个女生什么礼物的时候,我都想告诉你,别送了,可是作为你的闺蜜,我只能违心的说祝福你的话。你要是早一点告白不就好了,剩的我昨天都睡不着。」 陈若擦了擦我的眼泪,然后说:「我跟你对不起好不好,对不起,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难过。」 我们两个经歷了许多事,有开心有难过有生气,但是我们都在旁边陪彼此一起走过,我想或许所谓的缘分就是这样吧,在不经意的某一天,遇见一个人,这个人跟你有很深的缘分,以至于你不论走到哪,都是他的影子。都说如果有缘的话,会在不经意的时间点巧遇三次以上,那人将是你的真命天子,我很幸运,在这个年纪遇见我的真命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