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服从【NPH】》 风华总裁孟姜姝 “看,就那个,瞧见了吗?坐沙发上的,你今晚上的下手对象,风华的老总孟姜姝。” “圈里都知道她好你这一款,我这才介绍给你。” “那可是风华的实际掌权人,如果能榜上她,你今后可不就顺风顺水,还愁斗不过那个刚火起来的流量小生?” 刘哥揽着青年的脖子,戏笑着挑眉示意他看向不远处一身红西装的女人。 女人抬头与微微弯腰的助理说着什么,看不清脸庞,只能看见窈窕的身段,曲线玲珑。 像绸缎一样的褐色长发卷成大波浪披在肩上,手中高脚杯里红酒随着摇晃而动荡,交迭的长腿露出白皙脚踝,脚上白色高跟鞋反射出点点光。 像是聊到什么有趣的,女人笑得花枝乱颤,背影都勾人。 “那个老总她、她…年纪多大?能混成上市大公司总裁的,不会比我妈还大吧?万一被公司发现……”青年犹豫了一下。 刘哥立刻拉下脸来,搭在他脖子上的手也收了回来,点上一支烟,冷冷的讥嘲,“都选择卖自己上位,卖给多大的不是卖?当了表子还想立贞洁牌坊,耍我?” 青年被他骂的脸上忽红忽白,眼神闪躲了两下,最终下了决心。 女人明眸含笑,将酒杯送到面前的男人眼前,绯红的唇轻启,“文助,不再倒一杯么?” 男人将她的空酒杯接过,却无意间碰到了她指尖,一抹怔愣转瞬即逝,低沉的嗓音含着无奈:“孟总,别贪杯。” “文尧啊文尧,你怎么这么古板?这单子不是谈妥了吗,我奖励自己几杯也算过?” 她慵懒的转着幽蓝色的细玉扳指,风情万种。 男人习惯她一派的作风,也知道怎么说能劝动她,“孟总明天还有工作,每次醉酒又起来容易头疼,还是喝点果汁吧。” 说着将果汁拿给她。 却发觉她的目光越过自己在看什么,顺着目光向后一撇。 一个身穿褐色西装的青年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眉眼有些少年气,“孟总,能喝一杯吗?” 那伪装的青涩奉承笑容文尧在职场上看的多了,一眼便知道是什么目的。 孟总一般都会谴他将人打发走,有时也会留下来玩玩,只是这次孟总眼神……似乎不一样。 他没有错过她低低呢喃的那句,“真像……” 足以让一个冷静自持的人内心翻起惊涛骇浪。 “看来这酒是注定要喝了,那就来一杯?”孟姜姝挑眉看着俊朗的青年,笑的有些意味深长。眼波流转,又对一旁的男人道,“文助,你先去忙吧,有事再叫你。” “好。”文尧垂眸,浅笑着应下。 可无人看见,他转身低眸的那一瞬,谦和斯文的脸上笑容顷刻消失,薄唇紧抿,温润不再,眼神变得幽深又漠然。 青年恍惚着震惊着,面前的女人竟然这么年轻? 比他设想的四五十岁的富婆要好的多,甚至比他见过的娱乐圈的那些大牌明星都要惊艳十倍百倍。 【作者有话】 第一次在这个网站发文,女性向中H非重口,喜欢的话收藏一下吧√ 喜欢什么样的车也可底下留言~ 上床可以,接吻不行 太过年轻,以至于超出了他的想象,给他第一感觉也就二十岁的女孩。 可她堂堂一个公司的总裁,事业有成,怎么可能只有二十岁? 女人的漂亮和他身边那些清纯娇美的小花旦是不一样的。 她虽是笑着,可眉眼却有种锋利的美感,眼波流转之间撩人于无形,富有攻击性,成熟又风情,像是盛放的妖艳玫瑰,美的耀眼又扎手,不能采撷。 “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酒杯轻碰,女人撩起眼皮,嘴角似乎总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气场却让人无法忽视。 肖蕤感到在她面前自己的心思都变得无所遁形,顿时一阵心跳如雷。 在心中打了一万遍的草稿,出口脑子一片空白,“肖……蕤,生肖的肖,灯火葳蕤的蕤。今年十九。” 她挑眉,刚成年啊…… 看来不是商场上的人了。 孟姜姝:“大学生?” 他咽下一口红酒,发现她盯着自己的脸在看,像是被她眼神烫到了,他有些脸红,“是……但已经在工作了。” 又补了一句,“在横店拍戏。” “那不错。”她笑着看着他,“这么俊的青年,姐姐我还挺少见的。” “在这喝酒不尽兴,走,带你去别地喝个痛快。” 肖蕤突然慌了,眼神闪躲,“姐,姐……这,这不好吧?” “怎么?就喝个酒,有什么不好?”她停住脚步,回眸看他,笑意盈盈。 这一笑晃进了他心里,感觉脚底有点轻飘飘的。 心一横,就跟了上去。 ……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男人声音低沉,音色悦耳宛如动听醇厚的大提琴,“孟总,早上九点有个会议,约好和小刘总会面,您准备……” 她赤脚拉开了门,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面前女人似乎刚醒,眼睛还是迷蒙的,眼底眉梢绕着倦色,随意披了件褐色西装外套,外套里的衬衫已经碎的不成样了,锁骨处布满痕迹,如同红花飘落在象牙色的细润肌肤上,蜿蜒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彰显昨夜的激情。 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眸子笼上一层水雾,眼尾微红,衣襟半开,有种别样的风情,声音也带着引人遐想的沙哑,“文助,车里有套衬衣还没开封,麻烦帮忙拿来,我换身衣服就走。” 文尧脸上带着公式化的温和,不忘提醒一句,“孟总穿上鞋,天凉,别感冒了”便转身出去了。 孟姜姝颔首。 回眸看,青年已经起来了,坐在床上,呆呆的坐着似乎不敢相信眼前一屋子狼藉混乱是自己弄出来的。 她鬼使神差的走上前,抬起他的下巴,看着脖颈处昨晚被她咬出的一圈细痕,轻笑着垂眸,细白手指扫过他的眉眼,在他的唇上摩挲。 透过了极为相像的漂亮五官,她好像又隐隐约约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她痴迷的喟叹一声,“真是好看呢。” 青年喉结滚动,声音很哑,“姐姐。” 他又在她锁骨上咬了几口,深嗅馥郁的玫瑰香气,想吻那一方艳丽红唇,却被制止了。 她笑着将食指抵在他的唇上,推开的无情,“我可说了,上床归上床,但不包括接吻。上床可以,接吻不行。” 抚弄 “房卡在客厅茶几上,不陪你玩了。” 细长的柔荑伸进被中,不知在何处抚弄,引得青年低喘一下,想要捉住她。 可罪魁祸首却坦然自若,游刃有余的退开一步。撇了一眼纸篓里用过的两个避孕套,慵懒的笑着,“体验感还行,就是技术稍逊。你要的那个角色……等着消息吧。” 说罢,便离开了。 只余淡淡的香味,甜腻,温暖。 孟姜姝接过文尧手里的西装衬衫,揉了揉太阳穴,眉尖蹙起,声音却带着笑,“早知道还是听文助的,这宿醉后真是头疼的要命,等到了公司你可得帮我按按。” 文尧语气有几分无奈,“孟总老是这样。” 换了衣服,两人驱车出了酒店。 穿着比自己身形大很多的男士衬衫,只能将长出来的衣摆塞在西装裤里,袖子藏在外套下,但还是略显奇怪,太宽松了。 她坐在车后排,神情惋惜,“本来这衬衫本是给你买的,倒穿我身上了。特地去挑的,还想着你穿黑的能好看来。” 男人透过镜子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拉回到前面的路上,文质彬彬的脸上可见浅浅笑意,“本就是孟总的。” “等过几天再带你去买一身。” 可她没想到,这过几天竟然一过就过了小半个月。 公司会议隔三差五的开,一开就是好几个小时,都是有关地皮采购的。 江城东南角上的一块空地皮董事会有意买下来、连带着周边的几栋富庶楼盘,她不看好这单生意,拖着迟迟不给批。董事长没有出面,似乎也愿替董事会出这个头。 事情自然落了个僵局。 可她没有料到那群老东西背着她偷偷把地皮弄下来了,先斩后奏把她气的不轻。 那天在舞会大厅里,听见隔壁平成公司的小刘总也有意高价收购这块地皮,便谈了这单。 她这个人不会别的就会耗着,跟几个老东西死磨嘴皮子,花了两个多星期才逼着他们签了转卖合同。 然后才是走程序的事,但也够繁琐的,毕竟是千万的单子,都不敢怠慢,从早晨六点到中午十二点多还没弄完。 硬生生到下午三点才办妥了,孟姜姝瘫靠在靠椅上,半死不活的叹了口气,“终于弄完了!” 文尧拎上来两份盒饭,有条不紊的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将餐盒打开,又把一次筷子放到她面前,“办稳了就好。” “整天给那群老东西擦屁股!以后也用不着吃饭,气都气饱了……” 这些日子实在是憋了不少气,可终究是从小培养的文雅涵养,没有再说出什么来。 可刚说不饿,肚子诚实的“咕咕”两声,她怔了一下,面上有些绯红。 偏偏文尧还要揭她的短,“今天是盛仙嘉的菜,孟总如果不饿那我倒掉?” 她狠狠眄了他一眼,嗔怪道:“连你也气我。” 看着绷紧了小半个月的人终于放松下来,他眼里也染了几点笑意,如同墨夜繁星。 “如果没事我去整理今天的会议内容,晚点给孟总送过来。” 都硬了,却要端着矜持 她问,“你不留下一起吃?” 他手刚碰到门把手,顿了顿,“不了,吃过了。” 等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孟姜姝才呢喃了两句,“吃过了…是么?” 她心里有了疑窦,不过自然不会宣之于口。 文尧很少骗她,依她对他熟悉的程度,但凡他撒谎必然被她看穿。从表情神态再到细微到难以察觉到动作,她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今天……便是如此。 因为成功高价卖了那块地皮,她奖励自己和普通员工一样六点下班,平日里不到八点是绝对不从文件堆里爬出来的,也算变相的庆祝。 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刚擦火点上一只烟,接着就被掐灭了。 她皱眉,可没等她说话,他却先开口了,温和声线不疾不徐,“别抽烟,有事不要憋着。” 她本来有些不悦,但想到文尧不喜烟味,也就没说什么。 “是因为肖蕤?” 她心里烦的与肖蕤无关,只是他这样想,她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 “你知道他叫肖蕤?查他了?” 她常换情人,开始她会跟他说帮忙去查一下现任情人的背景和履历,毕竟虽然流水的情人但也得防人害己。 后来都不用她说,他自己就查好了。 “嗯,空闲里顺手帮你找了找他的资料。两个星期前就已经发你手机上了,没看吗?” 她拿着手机,沉默了一下。 “文尧…” 突然被叫名字,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随后放松下来,看着红灯,若无其事的问,“孟总?” “算了,今晚不去他那了。你陪我吃顿饭,然后去商场逛逛吧。” “好。” …… 一顿晚饭吃的潦草,她没什么胃口就放下了筷子,文尧迁就她,没坐多久,吃的也不多。 他习惯这样待她,过往许多年如此。 路上经过甜点店,她说想吃便让他下车买一些,可她就吃了两口,小的可怜。 他嗜好甜。 他无奈,只能将那些甜点消费掉。 孟姜姝本意是替文尧买几件衣服的,毕竟在自己手底下干事这么多年。她基本不会自己去挑衣服,都是报了三维然后找知名设计师定制,鲜少做逛商场这么有人情味的事。 但有的时候逛逛也是让人放松心情的事。 可当文助从试衣间换好衬衣出来的时候,她却觉得有美人秀色可餐至此,继续逛下去就大煞风景了。 何不把握良宵? “很适合,多拿两件,包起来,这件黑的你就穿着吧。” 她的眼神很烫,他分明穿着衬衣,可在她眼神中却好似早已一丝不挂似的赤裸,令人心惊肉跳。 怎的这样直白? 文尧垂了眸,修长黑鸦似的睫毛落下阴影,瞧不见神色,却只见白玉似的耳根烧红。 车里,他将女人柔若无骨的手从腰腹间拿下来,似乎叹息一声,“孟总。” “嗯?” 孟姜姝挑眉,在他胸膛处画了个圈,有意无意的蹭过那两个微凸的硬粒,引得他喉结滚动。 都硬了,却要端着矜持。 她偏不遂他心愿,下颌微扬,眼神波光潋滟的看着他,一个眼神就含着千万不能言说,撩人心弦,“文助要反我?” 故人梦 “大小姐……”男人语气里含着纵容和无可奈何,出卖他的是嗓音微哑。 私下无人的时候,他也会唤她大小姐。 孟姜姝一个恍惚,正如几年前,她还没有担任风华里任何职务,只是孟家张女。那时她张扬热烈,耀眼明媚,可也性格强横,说一不二,仗势欺人,并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姑娘。 所以,爱而不得。 喜欢的人也因为她而离开了检察院,失去了光明的前途。 孟棠一直感觉父亲才过世没多久,她上任的时间也不长,可这一眨眼也好多年了。 思及从前一些不愉的往事,她也没了闲情,慵懒地靠在副驾驶的靠枕上,“成了,好好开车吧不闹你了。” 他问,“酒店?” “不了…今天回家。” 她看着和肖蕤的聊天界面,青年含蓄问她今天晚上要不要再喝一杯,她垂眸只发过去薄凉的四个字“以后再说”。 发完便将手机扔到一旁,闭上眼睛小憩。 若肖蕤能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定会被她吓到。明明之前的夜里还是甜言蜜语哄着,今天却冷漠的像是对待一件物品。 最多情,也是最无情的人。 可能是真的困了,也可能是文助贴心放的舒缓的音乐另她放松,没多久就睡着了。 只是这一觉并不安稳。 周围一片混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好像有什么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一脚踩空,像是从高处掉了下来,失重的感觉让她惊慌失措。 不要! 救我!! 她奋力呼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拼命的挣扎,抓扯着自己的脖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蓦地,她的手腕被抓住了,不再沉沉地坠下去。 四周霎时间就亮起来,不再漆黑一片,她看着脚下悬空,十几层高楼,让她不由得晕眩。 额头上全是冷汗,后背都已经浸湿了,她止不住的发抖,脸色惨白。 那只手紧紧的攥着她手腕,她心跳如雷,怀着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期冀和悸动仰起头向上看去,眼神颤颤巍巍。 看到那人的一瞬间,所有的恐惧都退散。 他逆着光,竭力将她拽了上来。 手臂强健有力,抓住了她,救赎了她的全部。 “过不下去了吗?小姑娘小小年纪就过不下去了?” 她瘫坐在高楼大厦的天台上,急促的喘息,四周一片寂静,脊背的汗被冷风吹的冷入骨髓,她失去血色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声音像被砂纸磋磨过一样沙哑。 望着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哽咽的不能自已。 男人纯黑素色的检查制服与检徽都被氤氲的水光推开像是波澜壮阔的深海,当泪水滑落,劈开了清晰的世界,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人。 “…检察官……” 他声音冷静威严,气场不容忽视的震慑,可看她的眼神却藏着温柔,“这世道早不是以死相逼就能解决的,你父亲的过错他必须要承担,善恶和爱恨都不是你看到的这么表面的东西。你还小,不要走极端。” 他转身,心里骤然有一种慌张,察觉到他要走了,孟姜姝拼命的挣脱这身体的桎梏,心里在嘶喊—— 别走! 不要扔下我! 终于拿回了身体的掌控权,她疯了一般的,泪流满面扑向那个成熟男人,却没有感受到宽阔温暖的后背。 高岭之花陷入泥沼 那人骤然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 她猛地扑倒在地,膝盖传来剧烈的疼痛。 “不要走!” 一瞬间眼前漆黑一片,下坠感再次袭来,如坠深渊。 孟姜姝猛然惊醒,如溺水一般大口喘息,片刻后才从梦魇的余念脱身,发觉自己不是在天台,而是还在车里。 心情大起大落。 她余惊未平目光落到自己抓着的那只腕子上,怔了片刻,松开手指,看见男人白皙手腕上留下了几道殷红指痕。 她垂眼,“对不起,抓了你。” 文尧没说什么,只是收回手,抽了纸巾递给她。 她这才发觉自己脸上冰凉的全是泪。 文尧将她的神情收入眼里,眸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面上端的是一贯的温和,“又做噩梦了?” 她慌忙擦干了泪,扯了扯嘴角,看向车窗外,一声虚无缥缈的,“嗯。” 他也不再询问。 两个人各怀心事。 将车停好,文尧送她进了别墅。 他贴心的打开空调,把她扔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又将浴缸放好了水,试了试水温正好,“泡个澡好好睡一觉吧。” 本已经走进浴室的她脚步突然顿住了,背对着他,声音哑哑的,“不留下来陪我吗?”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浓黑长睫下眸光微闪,与眸底晦涩交织。 良久,只落了一个字,“好。” 孟姜姝泡了个温水澡,似乎将一切痛苦和难以割舍的都抛之脑后了,整个人都轻松愉悦了不少。 她裹着浴巾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看见坐在沙发上专心翻看财经书籍的男人,心下微动。 袅袅娜娜的走过去,从他手里夺过那本书没细看便扔到了茶几上,一只膝盖跪在他两腿之间沙发上,捏着他的西装领带逼着他抬头看向自己,垂眸睨着他,像是让他俯首称臣。 慢慢凑近他的耳朵,呵气如兰,“文助好雅兴。” 男人睫毛轻颤,鼻间是沐浴露的清香,浅浅的玫瑰花味,耳朵感觉湿热,他握着她的手腕,“我给你吹头发吧,不吹干容易感冒。” 就听她轻轻笑了两声,清脆中含着让人心乱的娇俏,“文助还真是坐怀不乱,不愧是被公司里那些小姑娘称为‘风华顶级性冷感’的男人。” “我不知道这个,孟总怎么听了这些话?”文尧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笑得很浅,似乎有些头疼无奈。 湿湿的细长的发丝从他指尖穿过,落下,又被撩起来,好像在侍弄心尖上的艺术品,每一个动作都温柔细腻至极,香气萦绕在指尖。 她舒服的眯着眼睛,感叹一句,“得给你涨工资。” 等吹完,他手里的吹风机还没收起来,她便凑上来吻了他的喉结。 轻轻的一下,像是毛絮在水面上划过,痒痒的,吻过的位置却像被火燎了一般,让他颤抖。 他别开眼,起身放好吹风机,“我去洗澡。” “洗澡?过会儿再洗也不迟……” 文尧还没等迈出步子,便被她推到了沙发上,扯开了领带和顶扣,咬了锁骨,又吻了喉结。 整个人处于被动,好似谪仙般的高岭之花,不染尘埃又偏偏被迫陷入泥沼。 不能反抗。 怎么硬了?这可不够禁欲 孟姜姝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一股淡淡的雪松香味,干净沉稳,不凑近了很难闻到,温和中带着冷冽,像他这个人一样,沉稳寡言中又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意味。 她白皙细长的手顺着衣料滑了下去,技巧丰富的游走在每一寸发烫的肌肤,不知在哪里揉弄了一把,引得一声低吟,在喉咙里压抑着的“嗯”,有些沙哑,可谓不要再性感。 “文助,怎么硬了,嗯?” “这可不够禁欲。” 她调侃。 他呼吸微乱,按住她作乱的手,握着:“没有人能无动于衷……孟总。” 他声音本就低沉好听,叫“孟总”两个字更甚,总有一种在心尖上滚过的斟酌感和克制压抑感,让人听了感觉心里痒痒的麻麻的。 她又笑了,一只手隔着西装裤很有技巧的揉,另一只手扶着沙发。低头咬上了他胸膛上朱砂色,牙齿轻轻的磨,舌尖舔舐。 文尧也不反抗,只是皱眉默默承受着,爱意痛意和快意的煎熬,重重吐出一口气,额头沁出细汗,闭上眼睛,低沉的嗓音性感又沙哑。 “大小姐……” 感受到越来越硬,她却放了手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杰作。 靠在沙发上的男人紧闭着双眼,眼尾晕开绯红,扣子被扯开一个,白皙的锁骨处留了一个嫣红的牙印。双手被领带绑住,胸膛上下起伏着,黑色的衬衣上晕开一圈水渍,一粒凸起的明显。 一张禁欲斯文的面庞,像是被蹂躏欺负了一般。 光看他这副样子,谁能想到…… 孟姜姝笑着将目光向下移动。 ……他的西装裤早已支起、被涨物撑的紧绷呢。 最斯文清冷的面庞,隐藏着最狂野的欲望。 文尧的定力和忍耐力一向是最好的,只要她不发话,他绝不会逾矩半分,哪怕被撩的欲火焚身。 这是他同她的那些情人最大的区别。 她笑问:“难受吗?” 他唇抿的紧紧的,不出声。 “那就是舒服了?” 她似笑非笑,细白的指尖在西装裤裆部暧昧的画着圈圈,凸起的形状一包硕大。 隔着布料便能感受到那硬烫的触觉。 这次文尧没能忍住,不堪挑逗的低喘了一声,连呼吸一并凌乱沉重。喘息带着成熟男人的性感,让人听了腿软,又带着一声叹息,“孟总……不要顽皮。” “不喜欢?” “不是……”文尧似乎欲解释,可话出口却顿住了,薄唇抿成一条线,默不作声。 “那些小姑娘说的没错,文助还真是有那种让人想要蹂躏破坏的破碎感。” 既然他不说,那她也不问。 女人眼里漫开笑来,半戏谑,双手撑在他身侧的沙发靠背上,咬上了那浅色抿紧的菲薄的唇。撬开他的牙关,舌尖扫过他的口腔,勾引着与另一柔软纠缠,缠绵悱恻。 她吻技很好,又含了一颗糖,晓得他嗜甜,是存心勾引他,让他几乎把持不住。 一动情之吻足以让本就难耐的欲望燃烧的更旺,男人的脖子都爬上了粉红色,有细汗从额头间滚落,被领带绑住的手腕已经磨的通红,他却不做任何反抗。 他跟着她的步伐,永远顺从,会回应她的渴求,但很少因为自己的欲望主动索取。 “买这件衬衣的时候我就在想,这衣服买来就要脱的,你解开扣子。” 她将绑住他的领带解开,扔到沙发上。 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漂亮的骨骼分明的手搭在扣子上,一粒一粒解开,像是慢动作一样勾人心弦。 灯光是暖白色的,可黑色衬衫下肤色惨白对比强烈,隐隐约约在晃。 她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对他发号施令,“脱下来。” 勾引 衬衫褪下,露出了上下起伏的白皙胸膛。两点朱砂晕开一圈浅粉,诱人的仿佛任人采撷的樱桃。肌理分明、线条明晰的腹肌,劲瘦的腰,性感的人鱼线延伸到西装裤腰带里,引人想入非非。 孟姜姝留了几个牙印在那几近乎完美的腹肌上,心道——自己去勾引他反倒被他勾引了。 工作之余她也是个普通人,犹好美色,尤其是这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格外欣赏。 在她十几岁的时候文尧去封闭训练过,之后就留下了锻炼的习惯,早上的晨跑就算是工作繁忙的时候也不会间断,身材不错也是必然的。 跪坐在他的腿上,磨人的慢慢蹭近。 细长手指勾着他的西装裤皮带,轻车熟路,发出“啪嗒”一声。 绯红的唇瓣贴在他耳畔,吐息湿热,字字清晰,带着烫人的温度,让他后脊麻酥,“文助,服务好上司是你的职务。” “知道了。” 他声音已经很哑透了,语气依旧稳重温和。一双漂亮有力的大手扶住她纤细的腰肢,带着薄茧的掌心发烫,引得她一阵战栗。 把她按在怀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睫毛颤动。 低垂的眸底漆黑一片,像泼洒了浓墨一般,交织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比窗外的夜色还要幽深晦暗几分。 深沉的可怕。 …… “嗡…嗡……”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着,不合时宜。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伸过去,没耐心看是谁打来的,就不很稳的按下接听键,女人很不耐烦,声音耐人寻味的沙哑,“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凌晨十二点打电话?” “孟姜姝,我今天看见季昀了,”电话另一端的人说话顿了顿,“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找他吗?” 孟姜姝呆呆的看了眼手机页面上显示的“小灼”,这是她妹妹唐灼华打来的电话。 她似乎脑袋空白了一瞬。 一句平淡的话,如地雷般在孟姜姝耳边爆炸开了! 她拿着手机的手有些不稳,愣愣的问:“你…见到他了?在哪里?”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声音竟含着一丝颤抖。 一旁的男人默默起身,不动声色的走到了阳台,一向不喜烟味的人竟点上了一只烟。 不知想到了什么,烟到了嘴边却没有抽,被他掐灭了,扔到了垃圾桶里。 明明动作和往常一样温和、平淡,几乎没有表情,可偏生就让人有种他胸膛里藏了只野兽的疯狂感、割裂感。 夜里月光洒在他高挺的鼻梁,阴影笼罩在他的脸上,可见流畅的下颌线和锋利的眉峰,斯文又温润的人。 他眸子望着远处高楼大厦和星点大小的灯光和车流,眼里神色幽深莫辨,深不可测。 房间内,电话另一边,唐灼华如实告知孟姜姝,“我们之前的母校,燕京高中。” “今天我办事回去了一趟,无意间和他擦肩而过。” “有学生跟他打招呼,看样子,是在燕高当老师。” 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孟姜姝的睡意散净,脑海中无数记忆交织又交织,纠缠成痛苦的画面,无法遗忘的。 …在燕高……老师…… 睡吧,我在 直到文尧从外面走进来,她才回过神来。 文尧在一旁拿出来笔记本电脑,“要不要把接下来的行程重新安排一下,抽出两天时间?” 她沉默了。 可怕的寂静。 文尧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悲凉收尽眼底,按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住了,感受到指尖的冰冷,渗透进血液。 良久,她轻轻的、淡淡的道,“就这样吧,不用安排了。” 她的身影像纸一样轻、薄。 她明白自己心里的悲哀来源于哪里,怎样都无法忽视的悲凉,深深藏在她心底。 男人揽着她的肩,将她压在怀里,不带半分旖旎。那曾经引以为傲的自持与冷静碎了一地,不堪一击。 即使她的落寞悲凉都是因为别人。 她怔然,靠住了他。许是男人的胸膛太过温暖安心,太过熟悉,不知怎的她竟落下泪来。 就听他低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像孟氏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的那一年,无数个她痛苦落泪不能自已的夜晚,静静守在她身边。 说,“睡吧,我在。” …… 第二天和陈总谈的不是那么顺畅,按陈总的意思是还要权衡一下,不仅是风华,还有三个集团也开了诱人高价,这就难办的多了。 孟姜姝是个合格的商人,知道怎么样才能获得最大利益。科星科技公司是条大鱼,这次的合作必须弄下来。 她莞尔一笑,游刃有余的主动退了一步,将利益提成重新划了一个数,抬眸看着陈总,“陈总看这个怎么样?” 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对于陈总这种惯会打太极大老狐狸就得用更多的好处。 陈总对她主动松口诧异一瞬,眯眼笑了笑,伸出手,“孟总,那就合作愉快。” 镀金钢笔在合同上三两下签好字,这次见面算是落下帷幕了。 快下班的点,她驱车回到公司去了一趟企划部,安排了一些接洽的任务。 像是想到什么,她突然对一旁的企划部总监问:“月底的珠宝项目进展的怎么样?” 女总监想了想,回答道:“分公司已经在赶制了。周经理前不久才把申请送过来,带着首席设计师去燕京采样,现在应该还没回来。” “唐灼华?” “是啊,小小年纪就在珠宝设计方面崭露头角,前不久在出国展会上拿了金奖,是个可塑的新人。” 孟姜姝没再说话。 唐灼华的艺术天分从小就好,作为姐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更何况……当年自己曾做出那样的事来。 如今想想,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个,是你的就是你,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 “样稿记得在月底送我办公室里。” “好的。” 乘专人电梯上楼,一进办公室就埋头文件里。 大项目固然值得费神,小项目很多也得她亲自过目,这一阵格外忙碌。 她只要一投入工作便什么也抛之脑后了,只有钢笔在大小文件页上发出“唰唰”的声音。 忙忙碌碌的一天过的飞快。 下班后本来想去蒸个桑拿,半路却遇上了车祸。 旧司机辞职,现在的司机老赵是新聘用的,因为不熟悉开这辆车,所有车速不快,按规矩行驶,只是那个青年突然从马路另一边冲了过了,碰瓷似的撞上了保时捷。 一个急刹车把她晃的不轻。 老赵下车一看青年都昏倒了,头出了血,吓得魂飞魄散,腿抖的跟筛子似的,脑子一片空白。 交通事故 还是孟姜姝打了急救,把人送进了医院。 因为青年身上没有身份证,院方联系不上家属,只能孟姜姝来办理大小手续。 之后又联系了私人律师王纹。 王纹以为她是咨询项目合同拟订,听到女人说自己出了车祸正在急救室外面时,震惊了一秒,“把当时的情形说一下。” “我的车正常在道路上行驶,一个青年突然冲上来,虽然司机老赵踩了急刹车,那个青年还是撞我车上了。这情况算谁的?” “按照《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第七十五条规定,行人过马路应当从行人过街设施通过;没有行人过街设施的,应当从人行横道通过;没有人行横道的,应当观察来往车辆的情况,确认安全后直行通过,不得在车辆临近时突然加速横穿或者中途倒退、折返。按孟总所说的,你的车是正常行驶,且采取应急刹车,应由行人方承担事故责任。” 孟姜姝手搭在眉骨上,疲倦的按了按,“嗯,就怕是有心人有意为之。” 当小刘总风风火火的赶过手术室外时,她是万万没有料到的。 小刘总来了就抓着她问,眼睛里全是血丝,声音嘶哑,“他怎么样了?” 孟姜姝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那个“他”是什么意思,“还在手术。” 她撇了一眼随后赶到文尧,“文助?” 两人眼神一通,到了远处的窗户旁边,她问:“急救室里那位和小刘总什么关系?” “是刘总的哥哥。” “刘家不是一根独苗?” 文尧将手机里查到的信息拿给她看,“是养在刘家的私生子,跟刘子夜同父异母,相差四岁,老刘总去世之前两个人还因为家产撕破了脸皮。” “我看刘子夜还挺在乎他这个哥哥的。” 她印象中的小刘总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正是刘子夜刚才那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表情让她回过神来。他犯不着用自己宝贝的人来对付她,何况两人还在合作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既然亲属来了,那之后的事情便不归她管了。 因为行车记录仪和当时的监控视频都很全面,双方都清楚,最后事情也自然而然就过去了。 过了几天,听说病号醒了,孟姜姝就让人送了个果篮送了束花,毕竟以后和小刘总的生意还长久,这些表面功夫揽几分人情是必须做的。 一晃半年时间过去。 马上就进入年末了,各种活动也得安排。什么周年庆、年终会、总结报告表扬会,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再加上她是一个爱惜人才的好老板,想留住那些卓越的优秀的人才不但是待遇优厚的问题,还得多给他们在领域崭露头角的机会,所谓欲迎还拒,稳住人心。 年轻人都喜欢出席公司间各种交谊活动,这些也都要安排上。 弄完这些,也就快年假了。 正在孟姜姝考虑今年过年会不会家时,窗外下起了雪,她不由自主的走到落地窗前,指尖搭在玻璃上,冰凉的感觉渗透进心房。 喃喃道:“江城今年第一场雪,竟然来的这样快,还以为要等到大年初。也不知道燕京那边下过几轮了……”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着手机上显示“编号12”,想了想才记起十二是谁,按下接听键:“肖蕤,有什么事吗?” “姐姐,我……我今晚颁奖会提名金桂新人奖,虽然是小奖,但我是第一次拿…姐姐会来看我吗?”青年的声音含着期冀,奶奶的有点戳人心脏。 他太过执念了 女人弯腰点了两下鼠标,划开行程,今天下午和晚上都没有安排,“行啊,在哪里?” “海城。” “你这小子,知不知道我在江城?跨城飞一下午去看你?”她戏谑的笑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声音变得失落,像是一只被抛弃了的大狗狗,让人想揉揉他的头,“我……我忘记了,对不起,姐姐,我真的很想你……·” “嗤……”孟姜姝坐在靠椅上,“行吧,你把时间和地址发给我。” “好!” 听见他惊喜的声音,仿佛能看到他那副可爱的表情,她不禁莞尔。 敲门声响起,她收敛了笑容,“请进。” 文尧问,“孟总,刚才有个人在公司前台要见你,我让他先等候着,你要不要去见一下?” “什么样的,你认识吗?” “不认识,黑色短发,一米七五左右男生,穿着黑色运动服,看着像学生。” “男的?”一听到年纪不大,她皱眉,“我去看看。” 她的情人都不是能做出找到公司这么不理智举动的人。 “对了,帮我定两张今天下午去海城的机票,顺便联系一下郭留郭导,今天金桂奖颁奖会给我留个后排的位置。” 文尧面容温和,“要几点到的?” “七点之前,地址链接我已经传到你手机里了,你跟我一起去吧。” 踩着高跟鞋下楼,电梯门一打开,她的视线便落到了不远处前台旁排椅上坐等的人。 还没等她走过去,那人就像是意识到她来了一样,抬头看一眼,然后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一下子就狂奔过来,哇哇大叫:“表姑!” 结果还没抱到温香软玉呢,就被她旁边跟着的男人拎起来了。 黑书包的带子被拽起来,孟宁心道:妈卖批,这狗男人是谁! 正要狠狠的瞪这狗男人,冷不丁一记眼刀吓得孟宁一哆嗦。文尧性子温和,但毕竟在商场上混了近二十年,阅历深厚,不是一个小孩能抵得住的。 孟姜姝“噗嗤”一声笑,“文助放下她吧,我侄女,孟宁。” 一句话,成功的让文尧皱了眉。 ……他以为是男性。 他按了按鼻梁,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暗。 孟宁留的是青年短发,可正面看只是肤色深了点,五官一点都不像男人,只是当时他一听是找孟总的就下意识的就往那方面想。 这已经足以引起戒备……他太过执念了。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眼看着小姑娘得了便宜笑嘻嘻,孟姜姝下一刻就冷了脸,“你自己来的?” 孟宁,“是偷偷来的,可我想你了嘛!” “你上次说想我还是在家闯了大祸。”孟姜姝示意她跟着自己进电梯。 孟宁:“……”这天没法聊了,表姑太不给面子了。 “实话实说,怎么不好好在燕京呆着自己来江城?”孟姜姝突然想起来,“高二的寒假只有十天,你还没寒假吧?说,怎么逃学!” 一股扑面而来的威压让孟宁委屈极了,“没逃学,昨天刚考完期末考试,今天明天老师都在批卷,我们放假,我跟我妈打过电话了,我来找你她知道。” 来到办公室,孟姜姝软了语气,给她端了杯热咖啡,“你爸妈又出差了?” 花痴 “他们是真爱,而我是意外。”孟宁撇了撇嘴,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说是去M国出差,我知道他们这次肯定不回家过年了,烦死了!!都不陪我……” “他们是身不由己,都是做外交方面的,两国之间的往来又不能因为我们过年就停止。” 孟宁低垂着头,搅动着咖啡。 她清楚的看到一滴眼泪落下来,可当孟宁再抬起头时,又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所以表姑,你能帮我开家长会吗?我们换了新班主任,老班说这是高二第一次家长会,所有家长都必须来。我不想给老师留下不听话的印象,我爸妈又回不来,只能求助你了。” 古灵精怪的调调,“表姑~求求你了嘛!” 女人嗤笑,“原来还是有求于我啊!” “不过我倒是很不理解,你从小就叛逆的很,谁的话也不听,怎么现在这么听老师话?” “谁说的?我不是最听表姑话了嘛!”她嘻嘻一笑,“不过我们新老班真的帅啊,谁能拒绝有魅力的老帅哥呢?” 孟姜姝眉眼含笑看着她,宠溺非常,“这么花痴?” 孟宁一时间看呆了,本来就晒的小麦色的脸腾一下涨的通红,磕磕绊绊的,说话都说不利索,“其实,不是,也还好其实……” 心里已经开始嗷嗷乱叫了。 啊啊啊,撩死她了,再这样下去她就没了! 她从小就喜欢表姑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可是个极品颜狗啊! 表姑可是只要一露面就能惊艳全场的女人,在她刚有心动感觉的年纪就奠定了她选美P的标准。五官立体深邃,眉目含情,妩媚又大气,这成熟女人该死的甜美的魅力,举手投足都让人想喊“姐姐我可以”“姐姐up我”! 啊啊啊! 孟姜姝垂眸看了一眼腕表,“这都中午了,猜你没顾得上吃饭,带你去尝尝江城特色。” 路上,她问:“家长会什么时候?” 孟宁乖巧的坐在后车座,看着一旁的女人,“下周星期五,应该是上午九点,一般都是这个时间,开完正好放寒假。” “那倒时间宽裕,这周三公司就放假了。” 孟姜姝想起下午的飞机,“今晚上你在这还是回去?” “当然和表姑一起啦!难道我不配和表姑一张床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感觉有人盯着自己,阴嗖嗖的后背发凉,细看却没有任何人,表姑在看手机,文尧在专注的开车。 应该是她的幻觉。 “你倒是会说,是谁把我从床上挤下去的?” “我家是单人床,床太小。” “是谁半夜抢了我被子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 “被子爱我,不是我的错,我跟它说过要雨露均沾它偏不听。” “人小鬼大,一堆歪理。”她加定了一张机票,顺便跟郭导又要了个位置,然后收起手机,看着小姑娘,“今晚去海城看一个朋友领奖,带你一起。” “什么奖啊?” “金桂新人角奖。” “我……”靠! 孟宁嘴成O型,因为有不能在表姑面前说脏话的自觉性,她硬生生把那个“靠”字吞了进去,觉得非常离谱,这种颁奖是她能看的吗? 但一想到自己表姑是风华的总裁……顿时就没那么离谱了。 立马问道:“领奖的是谁啊?” “肖蕤,一个年轻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沐王爷!!!”孟宁差点震惊出鸡叫。 孟姜姝诧异,“这么激动?” “当然!我女……呸,我可喜欢他了,他演《皇城计》里的风流沐王爷真的好帅啊!和狗皇帝之间的极度拉扯特别好磕,咳咳,我什么都没说!” 差点一个“女朋友”就蹦出来了,幸亏她是个小机灵鬼,反应飞快。她可整天听她女朋友在耳朵旁边叨叨这个男的,整的她都有点吃醋。 只穿一条泳裤,该露不该露的全露着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受欢迎。”孟姜姝奇异的看了她一眼。 李沐这个角色是肖蕤那天晚上问她要的,也她随便一句话就弄来了,没想过他能演好,更不提让她一向挑剔的小侄女这么高的赞誉。 看来小男孩也在成长。 三人在高档餐厅吃了饭,接着就去了飞机场。 期间孟姜姝去洗手间,孟宁也跟着去了,暗搓搓的问,“表姑,为什么那个文助理和我们一起吃饭?” 孟姜姝笑问,“助理也是人,难道不用吃饭?” “因为电视剧里总裁都不会和助理坐在一个桌上,所以感觉有点奇怪。” “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孟姜姝用纸巾擦干净手,用小姑娘听得懂的话来回答,“所谓的总裁和助理的区别,也不过是一个给人打工一个给公司打工罢了。文助虽然表面是我下属,实际上是相当于同事、亲人的存在。” 孟宁心里暗恨霸总剧害她不浅,“奥,原来是这样啊。” 在飞机上,孟宁靠在窗子上睡着了。没有看见前座女人摸上助理大腿的手。 文尧摇头,攥着她手腕只觉得无处安放。 今天天气很好,飞机飞得稳,头等舱上又很安静,只有翻书声。 孟姜姝很少在人这么多的地方撩他,今天可能因为小姑娘那一问,让她手痒有些发作了。 想到自己也不会说什么骚话,想逗逗这个平日里都正儿八经的人。就特地百度寻找,然后复制粘贴一条龙服务。 拿起手机发给他,然后挑眉示意他看手机。 文尧看着她发过来的信息,开始还有点茫然,然后越看越沉默。 【孟总:这周日你有空吗】 【孟总:好的人生就是一日三餐】 【孟总:我想跟你负距离接触】 【孟总:我是锄禾,你是当午】 【孟总:奴家生病了,官人给奴打一针呗】 他只回了四个字。 【文尧:已经截屏】 还得是文助狠,孟姜姝嘴角轻抽。 【孟总:你是什么钢铁直男,这么不解风情】 【文尧:孟总,百度最解风情】 【孟总:确实是百度上复制的。不过你怎么知道的?……文助私下经常浏览这些?】 【文尧:孟总说不出这种话】 “表姑,你在神神秘秘干啥呢?笑成这样?” 突如其来的孟宁让她心里猛地一突,不小心手一抖,手机就掉了下去。好在文尧帮她接住了,递给她。 这一系列动作仅在眨眼间发生,心脏大起大落。 就当她拿着手机松一口气时,就听见侄女小声的惊呼,“哇哦……好刺激诶!” 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段半裸型男泳装视频,只穿一条泳裤,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露着,相素很好,拍的特别清晰。 关掉视频,一翻微信备注是“编号3”,脸色微沉。 这个都敢把这种视频发她微信上了,回去就把联系方式删除,一个情人就放肆成这样? 正要随便拿个理由搪塞一下,就看孟宁咧着嘴斜眼笑,“这不会是表姑男朋友吧?我可看见视频了啊,大人不能骗小孩子的!” 近乎痴迷的痴恋 孟姜姝皱眉:“分公司星娱做娱乐项目,培养新人,发给我把关。” 小姑娘人小鬼大,一双眼睛骨碌骨碌转来转去,最终露出一个‘我都懂’的表情,“哦!原来是这样啊~” 想来解释也是越抹越黑,索性就闭上眼睛小憩,不去管她这个小侄女怎么想了。 下飞机,海城分公司的付总早早派人等候,驱车送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会厅在五楼,三人带口罩进的,前几排的座位都坐满了,没开始便不算晚。 孟姜姝在思考明天的结年发言,没怎么在意肖蕤坐在哪里,只听见颁奖人说了一堆,掌声响起一轮又是一轮。 直到听到主持人喊出“肖蕤”这两个字,加之一旁孟宁的惊呼,才撩起眼皮看向主席台。 在那一刹,与台上正在发言的青年对视。 那双眸里星光璀璨,含着青涩和满腔热情。 与那人沉稳的气质截然不同,仅凭几分相似的五官,就让她有些恍惚,与记忆里的那个人隐隐约约重合起来。 那人不苟言笑时,目光一凛,压迫感便会让人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可当你望着他,却又会迷失在那充满阅历的眼中。他的眼睛颜色浅,漂亮的像猫一样,饱经风霜却依然带着少年感,那种少年感与年龄无关,澄澈又干净。 有一瞬间,她竟征征的,分不清自己在看谁。 当初她允许肖蕤递过来酒杯的时候,不就是这种感觉么。像又不像,对她来说便是致命的。 整个颁奖典礼就半个小时,很快便结束了。 收下了她的一句“很棒”,肖蕤脸红了一会儿,发了条消息请她到海城有名火锅店吃火锅,她应下后提醒他别忘了订单间,他回了个大大的憨憨的笑脸。 肖蕤早早的便去了包间,等了一会孟姜姝才到。 文助被付总硬拉去谈年底公司的运营计划,她便打的出租车,出租车大爷开的有点慢,就晚了些。 他期待的打开门,惊喜的正要喊“姐姐”,猛地发现孟姜姝身后还跟着个短发姑娘,一下子改口了“孟总”。与他想象的有差距,眼里划过失落,本来还想是两个人的时间。 又一想,姐姐那么忙,能跟姐姐一起吃顿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小子,没想到除了有上进心外还挺能耐的。”孟姜姝笑意盈盈看着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腼腆一笑,“运气好罢了。” 他深知,要不是运气好遇到姐姐,今天站在领奖台的绝不会是他。 “我虽然不涉及影视区,但也知道运气只是加成,角色人人都能演,关键还得演技支撑,毕竟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是么?” 肖蕤看着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女人,仅隔着一个桌子,却好像横跨道天堑。她的人生阅历是他赶不上的,一句平常话从她口中说出就有种更让人信服的魔力。 他点头,“孟总说的是。” 她的眼睛不能直视,与她对视的某一刻,他竟看到了深深的眷恋和深情缱绻,近乎痴迷的痴恋,感觉自己被她捧在心上珍视着,让他心尖一颤。 等他回过神想要细细观察,却好似从未有过。 混娱乐圈的就是不一样 孟宁看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太极,她在想果然混娱乐圈就是不一样,肖蕤的皮肤竟然比女生还细嫩,不由得露出羡慕的神情。 又一想,她女朋友喜欢肖蕤,她得帮忙要个签名。 肖蕤接过纸,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不似那些一笔写完的,他写字像小学生一样一点一点认真写,每一笔都很用力。写完还不忘画一个笑脸,看来是长久留下的习惯。 孟姜姝在一旁看着笑道:“这大明星签名怎么这么像小学鸡啊?” 肖蕤顿时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爸要求我从小写字一笔一画,马虎会被打手心,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她笑得厉害,青年真是块宝藏,越打磨越发现内里有趣的紧。 火锅开了,涮羊肉。 冬天吃火锅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孟姜姝鲜少来海城这边,第一次吃这里的火锅,“这个火锅料还不错,今年过年得安排上。” 接着就抿唇笑了,“也不知道小灼喜不喜欢。” “诶,小表姑么?前不久我还跟小表姑打电话来,问她下周三有没有空,她说没空我才来找你。她吐槽老板放假晚,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忙,这都年底了还是为了几张图纸东奔西走。” 孟宁很有脱口秀的天赋,事情经她之口描述的格外有意思,可谓绘声绘色。 孟姜姝诧异:“这么忙?” 周至瑾那个老狐狸怎么回事,创梦设计公司是风华集团手底下的分公司,虽说是主打珠宝服装设计的,但出新季也过了,怎么年期放的比风华还晚。 下周三都腊月二十七了还不放假,这不是把员工当机器吗? 于是,当天夜里她便倚在酒店的大床靠枕上,给周总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问:“孟总晚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周总晚好。这不是上次那个‘靛蓝的梦’钻戒项目做的不错么,打算请创梦的员工都喝一杯,你们那边年终总结会办了吗?要是没办那正好一起办了。” 电话另一边的周至瑾笑笑,说话滴水不漏,“还没,还在赶进度呢,说来也不怕孟总笑话,再不冲一波创梦今年净利润可能真得排倒一,员工的年终奖都发不起了,到时候您还得找我单独谈话。” 虽然话是玩笑话,可同为一个公司高层的孟姜姝明白了他的难处。 叹了口气,“总归也不能太赶,这没几天就过年了,新品歇一歇,先凑合着把库里剩下的产品销出去,让底下的员工都回家过年吧,也都是有父母子女的人。” “想留得住人才,就得好好对待人家。大过年的,即便把员工留在公司继续工作,他们应该也都心不在焉,质量不能保证,还容易出现各种问题。生产队里的驴还得给点休息时间呢,何况是人。不如让他们回去陪陪家里人,来年工作还能更卖力。” 电话那边沉默,似乎在思考她的话。 良久,他才回道:“行……那就按孟总说的办。” 挂断电话。 连上床都不敢了?喜欢站立式? 孟姜姝在笔记本电脑上把明天的发言稿大纲自拟了一遍,然后发给文助,让他帮忙打印出来。 整整一个小时的发言,心里打的草稿再细致到场后也可能会遗忘某个点,她一向思量周全,一般会用大纲概括要说的注意几个方面,打出来作为备忘,开始会议前看上两眼。 消息发过去没一分钟,就传来了敲门声。 这酒店的十一层就五间房,全被她包下来了。她垂眸看腕表已经十点多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有点期待呢…… 将发丝别到耳后,起身开门,根本不用做什么媚俗的动作,举手投足便是风情万种。 门开的快,青年的身形进来的更快,就听“砰”的一声关门声,她便被压在门上了,被青年强健的身躯笼罩着。 他想吻她的唇,可记起她不允许接吻,就吻她的脸颊、脖颈、锁骨,“姐姐,我好想你……” 白天在包间里他就忍不住了,心里惦记着,很惦记。 从细腰攀上绵软的手带着烫人的温度,让她忍不住战栗,呼吸急促。 眼里却是不容置喙的笑意,绝对的强势,削葱根般细白手指点着他心脏的位置,“谁允许你的?” “肖蕤知道错了…只是太想姐姐了,姐姐也没有拒绝啊……”他的唇吻过的地方都是烫的,眼里有炙热和不加掩饰的欲望,眉眼脱去少年的稚气,可还如少年般不会掩盖自己的渴求。 她的内衣衣带是黑色的,有蕾丝花纹,他将她的裕袍扯开,咬着那细细的系带,只需轻轻一拉,便连同浴袍一起落到了地上。 “没拒绝?”孟姜姝背抵着门板,如君主一般睨着他,从上往下扫了他一遍,目光停在青年运动裤上,轻笑一声。 伸脚很有技巧的碾揉那团沉睡的巨兽,就听青年呼吸更加粗重了,像有一团火一路烧到了下腹,难耐又渴望着,在脑海里叫嚣。 他报复似的吸吮,在她胸口留下一排牙印,嗅着她身上的玫瑰香气,眼神有些陶醉。清亮的声音听着涩然又闷闷的,还有点奶奶的颤音,“姐姐怎么这么会?” 孟姜姝将手插入他的发丝,舒服的眯着眼睛,“不会的话……怎么驾驭弟弟呢,嗯?” 一个“嗯”字的鼻音欲扬先抑,偏向御姐的嗓音带着些许哑,又A又攻,可谓不要太撩人。 光“弟弟”两个字就够他受的,硬的生疼,更何况还带着这勾魂的音调。又想到这个女人不知道和多少“弟弟”这样过,心里就酸胀起来了。 肖蕤眼眶微红,握着她伸过来的脚腕,顺势分开她的双腿,抬起来架到腰上,隔着布料蹭了好几下。 孟姜姝主动双腿环上他的瘦腰,手搂着他的脖颈,明眸善睐,嘴角含笑:“怎么,几个月不见,连上床都不敢了?还是说……喜欢站立式?” 他抱起她就往床边走,边走边隔着布料狠狠的撞她,“姐姐还是省下力气床上用吧!” “床头有避孕套……” 年终会 不得不说,青年体力确实好。 晚上出了力,第二天还能早早的趁没人从她房间溜出去。 她就差一些,竟然被男色耽误的差点起晚了。 还是文助敲的门,她才睡眼朦胧的起来洗漱,然后穿好衣服、蹬上高跟鞋,万幸没错过回江城的早班飞机。 跟肖蕤告别的时候他恋恋不舍,让她想起来小的时候养过的一只金毛,她离家去上学时金毛就是这个样子,眼神真的像极了。 想给他个拥抱,却因一旁的侄女一副吃瓜的小眼神完美取消了。 搭上回程的飞机,她有些困,便睡着了。 中途迷迷糊糊的醒来,感觉文尧在盯着她的脖子看,眼神说不上来的怪异,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可当她清醒一点时,他的目光早已收回。 年终总结会在下午一点半正式举行。 孟姜姝一席红色西装,内搭折花衣襟白衬衫,九分裤被她穿着刚好露出脚踝,一双黑色高跟鞋,优雅又不失女人味。 在礼节方面她从未出错,握手、点头、微笑,都是恰到好处,从小便被培养起来的良好底蕴让她娴熟游走在诸多同时下属中。 对于晚礼会,她从小便跟着当时还是风华董事长兼CEO的父亲学,后来参加的多了,便如吃饭流水一样不会有丝毫波澜。 尤其在被世道磨的圆滑后,对于和他人交涉,更是拿捏有度、游刃有余。 之前和陈总的科星科技公司合作时,陈总就调侃她年纪轻轻比他这个老头子还油滑,一看就知道是在商场上不知道煎了多少回的老油条。 连演讲颁奖加酒会,大概有四个小时。 散会后大多数人都收拾包袱回家过年,还有的约在一起去KTV释放心情、去酒吧跳舞。 总之孟姜姝没什么心情。 她累的要死,昨天晚上被那小子缠着做了好几次,精力耗大了。本就没睡醒,今天又被那群起哄的小员工灌了几杯白的,头重脚轻腿软的厉害,只想回家躺床上睡觉。 文助开车送她回别墅,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泡澡的时候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梦里,渐渐滑进浴缸里,差点把自己呛死。 好在文尧不放心她醉酒,到浴室敲了敲门,她才惊醒。 那个梦,那个熟悉的梦,还是不肯放过她。 是因为当年母亲对她揭开的真相太过打击,还是因为至亲由入狱到去世仅在一个月内如话剧一般?亦或是因为那人的背影格外笔直? 忘不掉不一定是因为太坏或太好。 可能只是在那个她还会去憧憬爱情的年纪,恰有一个憧憬的背影走进了她的视线之中,一顾惊鸿,从此如同醇香的美酒一般越品越浓。 但如今这个年纪的她,已经没有了爱一个人的能力,也没有向往爱情的冲动,只有阅尽千帆后的冷静。 即使见到了那人她又能怎样呢?说我少女时期暗恋过你么?太匪夷所思了,她也说不出口。 或许只能体面微笑的说一句“许久不见”吧。 孟姜姝没有料到,真正与那人再见时,又将是另一番光景。 …… 再遇季昀 家长会当天,外面下起了大雪。 孟姜姝驱车到了燕京高中,赶到教学楼时还不算晚。 她走在教学楼道,每一间教室都能透过侧面大窗看到里面,教室里有学生用粉笔在黑板上些着描彩的“高一期末家长会”的字样。 虽然家长会期间学生会被安排在自习教室,但走廊上还是有很多学生蹲在地上在收拾书籍。 看着他们穿着红白两色搭配的校服外套,外套后面写着的“燕京高中”四个大字,回忆起十二年前自己也曾穿着这身校服,在这里读过书。 那时候只希望考上大学离开高中出国留学,也不曾设想有一天会以家长的身份再次回到这里。 孟姜姝今天没怎么上妆,穿的衣服也比较日常。长款褐色风衣,内搭一件高领白毛衣,下身黑色牛仔裤,一双白色厚底板鞋。 她本来是寻思今天来开家长会就让自己看起来“家长”一点,没想到上楼的时候竟然被一个穿校服的小帅哥问要微信,原话是——“姐姐是大学生吗?加个微信呗!” 那男生有种痞气的小帅,是她吃的那一款,她挑眉让他扫了微信后才说,“我大学毕业已经九年了。” 那个小帅哥一瞬间像是被吓呆了,不可置信的眼神仿佛在控诉她骗婚一样,她被他表情逗笑了。 她确实大学毕业九年了。十八岁留学后回国,今年正好虚岁二十七。 没再浪费时间,她按照小侄女说的位置,找到了在四楼405教室。 隔着玻璃,她恍惚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推开门走进教室,三五个家长围在讲台旁,跟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交谈。他们谈的是什么她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好像思绪都飞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讲台上的男人见她到来,笑着伸出手,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是高二五班的班主任季昀,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那人与她对视,她看到他有些浅棕色的眼睛,像猫一样,熟悉的面容与记忆中的样子几乎没有变化。 七年时间,他的五官更加深刻。浅笑的时候,眼角的皱纹都生的恰到好处,显得成熟又有魅力。 收敛了气血方刚时的威压和冷漠,一身锋芒都隐藏,岁月给他增添了一种端方儒雅。 像被水绕着的剑,锋利中藏着柔和。 面如冠玉,淑人君子。 岁月不败美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人年过三十之后魅力会随着年龄直线增长的,季昀是个例外。 七年前就让她心动不已,如今仅是重逢一眼,便无法自拔。 他身上有种沉淀下来的气质,随着年龄增长的阅历,侵染了他的眉眼,让原本强大深沉的气场变得克制,历尽千帆的眼神更加沉稳有深韵。 注视着你的时候,会被他眼中的藏着的含蓄与温柔抓住目光。 矛盾又致命的吸引人。 她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面不改色的与他握手,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职场中惯有的做派,“你好,我叫孟姜姝,是孟宁的家长。” 他也笑着颔首,指了靠窗的第三个位置,“孟宁的位置在那里,请坐。” “谢谢。” 她点头致意,然后走到他说的位置座下。 全程都像机器人一样,一系列动作不经大脑思考,像是珠子一个串一个的落下去。 她记起那天夜里唐灼华打给她的电话内容,半年来她尽量不去想,强迫自己忘。 心理学上所说的逃避心理。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孟宁的班主任。 可命运竟如此的巧合。 【作者有话】 季昀的长相,我真的很喜欢,描述他的时候感觉怦然心动,有种不自觉的沦陷感。 从小就喜欢温柔的人,一直贯穿到长大。 (不知道你们都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季老师是我目前写过文里面男性中相当好的一个了。 他成熟理智,性格温柔,待人随和,是个情绪稳定的君子。很多时候虽然他有控制对方的能力,可他不会去控制,而会选择引对方主动(在我看来,这一点最诱惑了)。 不论对待人、对自己的职业,骨子里都有一种认真和尊重。 本心宽厚良善,虽然有时会因此产生错误,用良知谴责自己。简而言之是道德感比较高。 可以说季昀在某些方面有点严肃古板,甚至迂腐无趣,但这种矜持端方反而更另人想要亵渎(不是我,我没说)。谈吐儒雅,拿捏有度,尺寸有加,这样的年上叔叔很难不心动…… 当年的小姑娘也长大了 只知道现在她问,为什么她与他有缘无分,为什么他对自己的宽容会成为伤害他的利刃。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直到那人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她笑道:“在想距上次见面,一晃已经七年过去了。” 七年时间,他好像没怎么变,一直都是显幼的娃娃脸,可爱的圆圆的桃花眼,可那周身气质却沉淀下来,收敛了攻击性和震慑力,却比从前更加随和且富有魅力。 从青年到大叔的转变。 以往和人交谈,她总是将分寸感拿捏死死的,永远控制在她能把持的范围内,让人感觉若即若离又不得不听之任之。可在他面前,她仿佛小孩一般,这些年积攒的所有经验都变得浅薄起来。 比情窦初开小姑娘面对喜欢的人还要手足无措。 季昀听了她的话,心里也有种恍惚的感觉,感叹一句,“当年的小姑娘也长大了。” 时隔七年,她又从他的口中听到了“小姑娘”这三个字,恍如昨日,以前她便觉得季昀念这三个字的时候格外好听。 他的声音并不低沉,反而是磁性且带一点沙哑的温柔,仿佛每一字都是含着笑的,一点点渗透进心房,就会感觉到一股酥麻在心尖上绽开。 蛊的她头皮发麻,心里痒痒的。 生出一些见不得光的心思。 季昀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烫到了,闪躲着移开目光。 每当他直视孟姜姝的双眼,都会给他一直深情缱绻的感觉,她的眼仿佛天生含情,带着眷恋和期盼,仿佛对你喜欢了很久很久。 他怕这种眼神。 七年前便逃避。 他将话题转移到孟宁身上,“孟宁这孩子成绩不错,就是玩心重。没想到她是你侄女,这我有些意外。” “意外什么?我学习难道不好吗?” 孟姜姝不知怎的脑袋一热,也如小女孩一般起了攀比心理,眉峰一挑,“我小的时候也是在这里上的高中,保送上岸的好不好!” 话刚说出口,她一下子便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啊! 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耳朵都烧的慌。 幸亏孟宁为了给两人制造私人空间到楼下去吃甜品了,不然她肯定会被小侄女无情嘲笑的,丢人丢到家了! 他笑着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你这脾气倒是一点没变。” …… 晚餐后,文尧驱车接她。 窗外下起了雨。 车里。 孟宁八卦的追着她问,“怎么样怎么样?进展怎么样?还得约餐几次才能正面up他了?” 孟姜姝听了她这一句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咳咳…咳…咳咳……” 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你……谁教你的!小小年纪净想些什么!” 孟宁躲过她一记爆头,顺势抱住她的胳膊,笑嘻嘻的说,“嘿嘿,磕cp嘛!总要给粉丝发点福利不是?” “你就说我老班哪里不帅?是不是很有魅力吧我就说!那金边眼镜一带、西装一穿,整个燕高的女生都被迷的走不动路了!我不信表姑没动扑倒他的心思~” 她恨我,是理所当然的 孟姜姝按住她硬往自己身上蹭的脑袋,恶狠狠的说:“不好意思,还真没。” 换作除了季昀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她都是觉得顺眼的就撒网,为的就是收网一爽。 可季昀不一样,那些欲望与庸俗的念想放在他的身上都是对他的侮辱。她在心里留给他最干净的一块位置。 当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时,她脑海里也会闪过类似的想法,可都被她驱散了。 他值得最好的、最纯净的喜欢。 孟宁狡黠一笑,指了指她心脏的位置,“表姑还是不肯说实话,我听见你心跳加快啦!” “咳……你,闭上嘴吧……” “诶!脸红了?哇,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妖艳大美女脸红!”孟宁笑的嘴角和太阳肩并肩。 “是车里有点热,你看错了。” “堂堂霸总说话竟然前后矛盾!车里热就代表你承认自己脸烫,说我看错了就是要反驳你脸红的事实。还不承认?果然是诡计多端的女人!啧啧啧……” 孟宁的斜眼姨母笑快要刻在脸上了,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写着八卦和兴奋。 两人一个旁敲侧击一个心跳如雷,都是集中了十二分的精神。 无人注意到前面文尧眸光阴戾不定,握着方向盘的白皙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脸还是如往常一般的斯文温和模样,只是那黑白分明的眼中此刻幽深又晦暗。 给人一种深刻的压抑感,一笔一画雕刻出他的面部线条、锋利流畅的下颌线。笔锋拐进修长的脖颈和凸起的喉结,延伸到系禁扣子的西装衣领遮盖的地方,终点是阴暗绽放的心脏。 路灯和迎面的车灯照的他脸上阴影交错变换,忽明忽暗。 一个冷静自持的人、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一个规矩克制的人…… 藏着火山积压欲喷似的疯狂。 …… 将孟宁送回家,孟姜姝婉拒了小侄女想搂着自己睡觉的提议,回到了车里。 文尧透过镜子看了后座上的她一眼,“回酒店么?” “小灼今天回来了,今晚去孟家老宅吧,”说完她便想起来,“东西给她了吗;” 文尧:“别墅的转赠证明已经送到二小姐手里了。” “她怎么回的?”孟姜姝都没有察觉到,问这句话时,她眼中露出了孩子般的期待。 文尧:“二小姐说,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了。” 她怔了一瞬,握着手机的手指在手机壳背轻轻的点着,前句不搭后句的说着:“她才放假,在老宅好好休息也好。算了……回酒店。” 文尧欲言又止:“孟总……” 两人对视,孟姜姝冷不丁的被他的目光刺激到了内心深处那些痛苦和怯懦的伤痛。 她突然提高了声音:“为什么要用可怜的眼神看我?你是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的,她厌恶我难道不正常吗?我哪里值得可怜?” “有的错犯下了就注定是烙印、是永远消不掉的疤。可偏偏我这样可恨的人都有人可怜,当年还那么小的她……却没有人怜悯。” 她声音落下去,目光也变得黯淡,“她恨我,是理所应当的……” 仿佛她是什么肮脏的臭虫 思绪飘到了她小的时候。 那时,她和唐灼华两人还是很要好的姐妹,爱好相通,性格互补。即是姐妹,也是彼此的童年玩伴。 她跟着父亲姓,唐灼华跟着母亲姓,她们两个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 可不知为何,孟家对外传出的,是只有她孟姜姝这一个女儿。 她们小的时候都不在乎,可随着越来越大,周围人都流言蜚语,都让唐灼华变得敏感。 唐灼华感觉自己被父母偏心对待,明明是亲生姐妹,孟姜姝可以享受着外界的吹捧赞扬,拥有“孟家小公主”这个一呼百应的称号,而自己什么都没有,甚至都鲜少有人知道她是孟临的女儿。 活像是个私生女。 而孟姜姝也猜想自己这个妹妹可能根本不是父亲的女儿。 要不然为什么她的身份从来没有公开过,甚至连交谊舞会、商业晚会等等都不会带妹妹参加? 小孩子的想法很幼稚,也容易一根筋的笃定坚信自己的猜想与假设。 幼时的孟姜姝就是这样的,自从认定了这个想法,她就天真的认为妹妹比自己第一等,就应该处处迁就自己。 原本的平行关系,一夜之间变为上下关系。 许是她孟姜姝本身就是个坏小孩,以前和妹妹和平共处都是假象,所以才在她认定妹妹低她一等后就对她不睬不理。 孟姜姝从小就不喜欢吵闹发脾气,她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说出来,只会用行动直接表示——我不会跟你一起玩。 这种行为是让人厌恶的,但她对自己毫不知情。 那年她十二岁。 唐灼华从小便非常聪明,对美好事物很敏感,画画天赋很高。孟姜姝则天赋平庸,缺少艺术灵魂。 但孟家属于很注重个人修养的家庭,尤其是陶冶情操的艺术方面,非常重视对子女的教诲。 当孟姜姝无意间听到母亲和父亲在夸赞唐灼华的美术作业很漂亮时,与羡慕随之而来的,是嫉妒这种恶毒的情绪。 之后她更发现唐灼华方方面面都很优秀,经常受父母夸赞,于是与之攀比的心更加浓烈。 唐灼华报美术班,她也跟着报。 为了将妹妹比下去,她努力画画紧跟老师步伐,一点都不敢疏忽,下课后闷在屋子里一画就是很久。 可最终的画册上,老师对她们两个评分: 给唐灼华的是——“勤奋与天赋兼顾,希望继续努力”。 而给她的却是——“表面在学习,但作品不会骗你”。 虽然知道是她自己笨,没有天赋,与妹妹无关,可当看到这样对比鲜明的话还是会生气、会难过……然后变成可怕的妒忌。 在高中的一次国家级青年美术作品,她盗取了唐灼华的构思好的婚纱作品,拿去参赛,获得了一等奖。 那一段外界全是对她的吹捧,说“孟家大小姐德才兼备”之类的。那些平时不常联系的太太名媛见了她得先夸上两句,周围的同学和老师也都称赞不已。 她捧着证书给父母看,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表扬,却没有想象中开心,反而闷闷不乐。 她知道自己是偷来的奖杯,于是想方设法躲着唐灼华,可终究没有躲过。 当唐灼华红着眼睛质问她为什么抄袭自己的创意时,她梗塞无言,脸涨的通红,硬着头皮磕磕绊绊的反驳道:“你有证据吗?我还要说是你抄的我的呢!” 两人都翻了脸。 她永远记得唐灼华摔门而去时的恨意眼神,仿佛她是什么肮脏的臭虫、腐烂的恶心的垃圾。 【作者有话】 我没什么别的雷点,就是不能接受辱骂女主的言论,我爱惜笔下每一个女孩子。 哪怕她们不完美,哪怕她们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好人”,但我敢保证,她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善恶都有报。 而且很多时候,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很多事情的真正原因都是在后面的章节才解释) 姜姜和灼华,姐妹两个人命运相连,归根到底都不幸的孩子。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不希望有人徒添戾气。 比心小可爱们,毕竟是篇免费文,不用花费,真心希望大家看文愉快!欢迎评论区留言,只要看到必定回复。 隐藏的真相 当天夜里,她起床上厕所,听到楼下父母正在训斥唐灼华。 那话她时隔十多年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妈妈说:“唐灼华你听着,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要去画室,更不要想什么服装设计,孟家出你姐姐一个优秀出彩就够了,你少出风头!” 唐灼华哭着反驳,“凭什么,你们明明知道是她抄的我的!那个婚纱设计我一画出来就跟你看了!我才是有天分的哪一个,你们怎么能这么偏心?我在这个家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你就没拿我当女儿!” 然后是剧烈的摔东西的声音,混合着吵闹声、哭声、劝慰声……昂贵的青花瓷器被狠狠摔在地上,迸溅开的瓦片七零八落。 她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的走回卧室的。 原来父母一直知道她是抄的妹妹的…… 母亲竟然制止了妹妹画画…… 只知道从那以后,唐灼华便再也没有去过画室。 她意识到,自己真的做错了。 可已经晚了,她孟姜姝这一辈子,注定为自己的恶毒和嫉妒付出代价。 因为她伤害了一个对她毫无保留爱着的妹妹的心,辜负了妹妹的信任,毁掉了她美好的童年。 她至今都不能原谅自己。 没有人能替十三岁的唐灼华原谅十五岁的孟姜姝。 后来家里发生变故,父母双双入狱后又身亡。 两人相依为命,她反思自己的过错,全心全意的想要补偿唐灼华,但唐灼华从来都不会正眼看她。关系不近不远,只比陌生人近一些。 她经常腆着脸往唐灼华眼前凑,她在母亲面前发过誓要保护唐灼华到死,补偿自己曾经犯下的不可挽救的过错。 因为过去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如今只能对唐灼华更好一些再好一些,尽心竭力学着做好一个姐姐,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愧疚永远不会消失,它如一道结痂了的疤,每每扯开,会比之前更痛一分。 孟姜姝从听到那夜的争吵后便很想问父母,问他们为什么要明目张胆的让唐灼华觉得他们是在偏爱自己、为什么对外只说孟氏只有自己一个女儿、为什么强制不让唐灼华继续画画…… 太多问题积攒着,像是肩上背着的麻袋一样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 终于在孟氏风雨飘摇、各种传言登满头条的那一夜,母亲拉着她的手,把被深深埋藏的真相告诉了她。 那时她大学毕业回国,刚满十八岁。 那天,她哭了一夜。 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原来她一直认为的一切都是假的。 唐灼华曾爆哭说自己像是这个家里的隐形人,可孟姜姝却觉得她才是。 明明冠满了富有安全感的“孟氏小公主”头衔,可她却没有一丝安全感,睡觉前都害怕睡醒后自己就不是家中的一份子。 永远感到孤独,永远感受不到温暖。 于是她就装的乖巧懂事,处处讨得父母的欢心。 小时候最喜欢的话便是父母训斥沉浸玩耍的唐灼华时随口提的一句,“你要是有你姐姐一半省心就好了。” 于是,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 她把自己变成父母喜欢的样子,她不算聪明,可她为了得到父母的一句认可,会不厌其烦的学习。 【作者有话】 父母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不是所谓的“偏心”,埋个坑,后面解释。 姜姜和灼华却因此而彻底生了嫌隙。 文助,咬这里也会有感觉么 一遍又一遍练习各种繁琐的礼仪,出席一场场乏累又枯燥的晚礼会,学习怎么样成为一个豪门淑女大家闺秀。 眼神、表情、体态、动作,坐姿、站姿、笑容、不笑,几乎每一步都是假的,都是练出来的,不是她自己。 这些都另她身心疲倦,如同束缚住枷锁。 尤其是在看见唐灼华可以不用担起任何担子、一直过着自由自在生活的时候,那窒息的感觉更甚。 她一直都羡慕母亲看向唐灼华时眼里不经意间露出的温柔,父亲那一句由衷骄傲的夸赞,和严厉的管教。 偷偷的羡慕,扭曲成了妒恨。 她这样肮脏的人,连妹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下去,怎么配这高贵的头衔和那数不清的拍马屁的赞誉呢? 她自己都恶心自己。 换她是唐灼华,她也会恨这个毁了自己梦想的恶毒善妒的姐姐一辈子。 她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可怜的? 孟姜姝喃喃着,声音有些飘渺,“是我自己要拿热脸贴人的,还怕被甩在地上么?总不会连这点脸皮都没有。” “自己做的事情总要为之负责,何况是不可饶恕的错……” “虽然我是你上司。” 她弯起唇角,似乎想做笑的表情,可眼神却飞出了窗外,同雨一起落下去,“但文助要是可怜我的话……可就太过分了。” “我不是可怜你。” 文尧将车停在酒店前,下车为她撑伞。两人有身高差,他将伞向她倾斜,不顾自己肩膀湿了半边,“我只是看出你很难过。” 雨幕中声音模糊,几乎让她听不清。 他低声说的是,“而我,不想你难过。” 她没有听见。 也没再问。 酒店的地暖斥退了一身的寒气,她在玄关换上拖鞋,看见文尧将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里面的衬衫也湿了。 看见他湿了半边的衬衫,心疼的皱眉道:“去洗个澡吧,别着凉了。” 文尧点头,蹙起的眉头暴露了他的想法。 他也没想到会淋成这样,刚才一进门感觉有些冷打了个喷嚏,才发觉身上湿了。 不久浴室便响起水声。 她今天心里很乱,本不想再做,早早的上床休息,可听着浴室的水声,她发现心里更乱了,心里的燥欲极需一个宣泄的突破口,急不可待。 有时候,性也是发泄压力的方法。 只有筋疲力竭时,她才能在脑海中一片空白时睡着,不会彻夜难眠,不用忍受眼睛慢慢变得干涩、看着黑夜一寸寸从天幕褪去的烦躁,也不用被噩梦缠绕侵扰。 孟姜姝下床,穿上拖鞋,敲开了浴室门。 “浴室没有毛巾,我给你拿过来了。”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成年人用不着太含蓄。 当浴室门打开一条缝时,她顺势挤进去。身上的白色睡袍绒毛沾上水汽,她抬眸便看见了那令人心潮澎湃的美好身材。 他关了花洒。 孟姜姝心里又烦又闷,伸手勾住文尧的脖颈,抬头发泄似的强吻了他,将他的嘴唇咬出血来。 她很喜欢欺负他,在他身上咬出痕迹,尤其喜欢血痕,仿佛他天生有种勾引她凌虐的气质,仿佛这样会让自己郁闷的心情放松下来。 文尧被吻的愣了愣,疼痛使他想起了什么,低声道:“孟总……” “强吻你,文助有意见?” “没有。”他摸了一下嘴唇破皮处,看看指腹沾上了血,锋利的剑眉微蹙。 孟姜姝被他这副破碎感极强的样子勾引到了,恶狠狠的说,“吻回来。” 他温和的眼中闪过无奈和纵容,揽着她的腰,将她抱到洗手台上,细细的吻回去。 文尧的吻是斯文克制的,一如他这个人。 孟姜姝最受不了他这样蜻蜓点水的吻,简直不像个成年人,撩的她烦闷的心里更不舒服! 她化被动为主动,手指插入他的发丝,舌尖扫过牙床,敲开齿关,在他的口腔中横冲直撞,与另一条舌头勾引着纠缠不清,野兽一样。 耳边的呼吸声已经急促,她双腿环住他劲瘦的腰,有意无意的蹭着他,感受到有什么由软慢慢变硬抬起头起来。 一吻结束。 她在他的胸膛处亲着,咬上了那一点朱红,一手捏着另一边,感受都他刚才微微的颤抖。积攒很久的郁气以这种方式发泄,心里才觉得舒爽一些。 戏谑道:“文助,咬这里也会有感觉么?” 他一手揽着她,肌肉绷紧,没有说话。 她轻笑一声,转而握住那已经翘起的巨物,从下往上抚摸过,指甲有意无意的轻轻扫过顶端,惹得愈发坚挺翘立,他呼吸也粗重起来,掐着她腰的手也不由得用了力。 “才亲了两下就硬成这样,身体这么敏感?” 在情事上,文尧向来比她那些情人要冷静克制,永远尊守本分。可他却是最容易有身体反应的,几乎是一撩就硬。 她有时候都感到诧异,都说身体反应是最诚实的。 可文尧为什么…… 孟姜姝脑海中的想法转瞬即逝,她捏住他白皙胸膛处的朱红,扯了扯,故意让他吃痛。 挑眉问他:“想要?” 文尧只是攥住她作乱的手腕,注视着她,抿唇不语,好似无动于衷一般。可额头的青筋却清晰的暴露了他此刻的忍耐,“孟总知道的。” 逼良为娼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她笑的花枝乱颤,有种逼良为娼的快感。 文助一向脸皮薄,这种话绝对说不出来。 她就想逗逗他,没有什么比欺负一个斯文矜持的助理更让人兴奋的了。他眼帘低垂时,又有种让人想要扑上去的脆弱感;看着他眼尾微红的模样,活像是被人欺负了,属实让她有种快意和凌虐欲。 “那你自己玩给我看,我就放过你。” 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她指尖划过他胸口,带着撩拨之意,“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你自慰过呢。说实在的,文助这样洁身自好的人,想要了是不是经常自己玩?” 她一步步引导他,握着他漂亮的手,附上了那欲望的滚烫。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睛笼上一层晦涩,她勾起了唇角,一抹得逞的笑意。 电视剧里那些妖女都爱勾引正经克制的书生不是没有道的。 越是克制,越想看他放肆的模样啊。 看着男人因为隐忍额头沁出的细汗、唾液分泌而滚动的喉结、绷紧的线条流畅先明的肌肉,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 文尧闭上眼睛,靠在浴室冰凉的墙壁上,低沉的声音沙哑性感,很无奈,“好。” 他无法做到拒绝她。 就在她面前,他握住了自己,滚烫到骇人,凭着感觉上下撸动,脑海中无数次闪过同一个人的模样。 知道她就在看着自己,想象着自己进入她、占有,完全的占有……胸膛迸发出的欲望几乎要将他淹没,贪婪,可怕。 呼吸很重,“大小姐……” 她被他沙哑的低喘激的心潮澎湃,感觉耳朵要怀孕了,浑身上下也燥热的厉害。臀部难耐的在洗手台上蹭了蹭,臀下菲薄的蕾丝布料瞬间变得湿润,那刺激感让她忍不住咬唇。 心道还是低估了这人对自己的吸引力,完全是在折磨她自己。 她忍不住将手探进睡袍,隔着蕾丝花纹的黑色内裤,白皙细长的手指伸进那被稀疏体毛遮掩着的秘密区域,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 听见让人血气上涌的呻吟声,文尧猛地睁开眼,眼前赫然便是这副勾人景象,他薄唇抿的紧紧的,压抑着汹涌巨浪。 手中的欲望顿时胀的发疼,胸口积压的东西喷薄欲出。 他眼底划过一闪而过的浓烈占有欲,藏着肉体的欲望之下,如蛰伏黑夜的野兽几乎要疯狂。在晦暗中痛苦挣扎,隐忍着。 那些可怕,最终还是被强制的压抑进炽热的胸膛之中。 归于克制冷静。 孟姜姝眸光微闪,不知为何,竟觉得方才文尧看自己的眼神很可怕。 文助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肯定是她花了眼,看错了。 她这样想着,风情万种的眄了他一眼,眼中仿佛有万千情愫,引人沦陷在其中。 向男人勾了勾手指,“文助,我来帮你擦擦你的枪,好不好?” 她的语调很软,又娇又俏,还带着一种勾人魂魄的媚感,好似古代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难以拒绝。 擦擦你的枪…… 带着薄茧的手在她细腻的大腿内侧抚摸 文尧喉结上下滚动,低头吻住她的唇,然后是下颌、锁骨,雪峰,吻是虔诚的,动作是欲望的。 他掰开她的双腿,带着薄茧的手在她细腻的大腿内侧抚摸,游离到隐秘之处,引得她战栗。细白的粉红的桃缝,溢出了晶莹,是熟透了的样子,他将指肚蹭过去,摸到了一手水渍。 他的食指被紧致湿热的部位吸进去一节,在外户揉弄一点小核,他是最熟悉她的人,清楚的知道她哪里最敏感。 她握住了他的炙热,抚摸。 她对准那枪支一点点吞下去,枪身粗长,握着滚烫,口狭小,擦的又滑又吃力。 他眉角暴起青筋,神情却温和依旧,低眉敛目,“这样恐怕不行。” 说罢便掐着她的腰肢向自己怀里带,就着滑液在外面蹭了几下,她气喘涟涟。 趁她因乳被吮吸的快感淹没时,捅进去。 痛楚和爱意将心脏溃烂的空洞短暂的填补。 …… 清晨的微光从窗户透进来。 孟姜姝习惯性的在某个时间段起床,睁开眼,鼻子闻到了粥的香味,她迷迷糊糊的披上睡袍,蹬着拖鞋便打开门循着味道到了厨房。 男人一身正装,没打领带,黑色衬衫袖子一丝不苟的挽起来,露出半截线条漂亮的小臂,血管可见的强健有力。听见脚步声,正好也将锅熄了火。 回头看她,有种柴米油盐的习以为常,“就知道孟总会这个点醒。” “都怪前段时间太忙了,一直五点半起床,现在都放假了还是五点半自主起来了……” 她说的苦恼,“你说这工作的生物钟是不是已经印在DNA里了?” “还累吗?” “你说呢?”孟姜姝捂嘴打了个哈欠,眼里蒙上一层泪光,昨晚上着实睡得不早。 “那还吃饭么?吃完再补一觉。”他眼里藏笑。 “都怪文助,熬个粥都这么香,本来醒了想翻身闭上眼再睡来,结果肚子饿了。”孟姜姝哼了一声,“我都被馋过来了,哪有不吃一口的道理?” “孟总这又赖到我身上了。” 他注视着她的眼神温柔,仿佛揉碎了万千星河,忍俊不禁被她脸上小表情逗笑。 用完早餐,孟姜姝也没有睡意了,便捧了本《资本论》趴在床头看。她喜欢看这本书,虽然不太符合她恶臭资本家的身份。 文尧则是收拾好餐具后便阅览财经报纸。 结果看了不到一个小时,酒店的门就被敲开了。 文尧开门,看着面前黑色鸭舌帽黑色长款羽绒服的人,那张脸赫然就是之前被他误会为男性的孟宁。 他温和道:“找孟总吗?请进。” 孟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门牌号,心想该不会走错了吧? 表姑说自己订的1402间,怎么是文助理住在这? “怎么?”孟姜姝听到动静,踩着拖鞋便去看看,看见两人站在门口,奇怪走上前去,“宁宁怎么不进来?” 女孩脸上露出惊喜表情,一下子笑得跟朵大菊花似的,“表姑!” “进屋吧。” 孟宁在沙发坐下,接过孟姜姝递来的纸杯,呡了一口温水润润被冬风吹的干涩的嘴唇。 脑袋一短路,就问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当总裁的助理感觉很累诶,才七点不到就要汇报工作吗?” 她图爽而他们图钱,你情我愿的买卖 说完,她就意识到不对劲。 一个女总裁和一个男助理住在酒店同一间房一晚上,可以简化成一个总裁和一个助理住在酒店一晚上…… 不对不对!应该是: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住在…同一间房…一晚上…… 女孩的表情由疑惑到渐渐察觉什么,再到恍然大悟,然后仿佛被雷劈了一般震惊的看着孟姜姝,脱口而出:“不会吧?!” 办公室恋情??! 文助理这么正经的一人,彬彬有礼的…能是那种靠身体上位的吗?不像啊! 表姑也不像能做出这种刺激事情的人…啊这,倒也不是绝对的,毕竟自己一女的都抵挡不住表姑的魅力…… 嘶,这是她可以猜的吗? 闻言,孟姜姝几乎立刻便接上女孩的话,语气慵懒随意,眼睛里有笑意,似乎在为女孩的脑洞感到好笑。 “你又想些什么?文助是私人助理,当然也包括提供早餐。如果你再早一些来,说不定还能尝到他的手艺。” 女人的解释和浅笑都无懈可击,让人信服。 孟姜姝久经不见硝烟的商场,习惯了快速思考,反应也比一般人要快。一般来说,只要是她想撒的慌,除非心不在焉,一般都不会让人找到破绽。 听了女人解释,坐在沙发另一边看报纸的文尧眸中微闪,碰触到纸杯的手指停顿片刻,随后便面色如常的拿起来,咽下纸杯中的温水。 孟宁一下子就相信了,“奥,为我刚才可怕的想法感到非常的抱歉。嘿嘿,这样的话,季老帅哥还是有机会的!” 看着侄女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孟姜姝勾唇。 想逗逗她这个单纯好骗的小侄女,“要是你一进门猜的都是真的呢?” “嘿嘿,你可不要吓唬我,我可不信哦~” 孟宁用一种我都懂你不要试图骗我的表情回复她,“虽然文助理也很帅,但我坚定站你和老季的cp!” 孟姜姝敲了敲她的鸭舌帽沿,笑道:“少胡思乱想,多看点书,cp是不可能站到的。” 她怎么能配得上季昀呢?那站在光明之处的检察官,是不可亵渎的。 配不上的。 况且,她也早过了谈恋爱的那个年纪了。 要是她真有那种心,手机列表里想上位的多了去,随便拉一个就是。 漂亮的野花采摘一次就行了,偶尔看看颜色会觉得新鲜。可久一些便会感到无聊乏味厌倦,恋爱不如情人。 情人关系安全,只求舒服,不用走心。 她图爽而他们图钱,你情我愿的买卖。 不用考虑对方意愿,只消用钱买。虽然买不到真心,也能买来一夜的柔情,真真假假的,于她而言无所谓。 孟姜姝心里是这样想的,只是这话不能说出口,毕竟自己还是长辈,得给侄女做个好榜样。 孟宁努努嘴,“好吧,那表姑今天能陪我逛街吗?快过年了,我得往家里屯点年货。” “成,我换身衣服。”孟姜姝说着起身去了卧室。 换好高领绒毛衣和白色羽绒服,牛仔裤里套着保暖裤,脚踩一双板鞋。没拿包,只带了一张卡和钥匙便出门了。 所谓灰姑娘嫁豪门,痴人说梦罢了 车里,孟宁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正传心开车的女人,看的入神。都说认真的人最美,果然不假。 “我一直以为表姑这样的大老总都不用会开车呢,毕竟都有专门的司机。” 孟姜姝莞尔一笑,“平时开的确实很少,这不是司机放年假去了嘛。” “再说,这年头不管家里有车没车的,成年后做的第一件事情难道不是拿驾照吗?会开车还算稀奇事情么?” 孟宁摇摇头,“就是觉得表姑这个总裁做的很接地气。” “是吗?”她唇弯了弯。 “总觉得和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出入还是蛮大的。”孟宁疯狂点头。 孟姜姝是知道这类书籍的,大致内容千篇一律的让人乏味,她听一遍便能概括。 在她高中的时候很多女生都为此着迷。 她读的高中升学率是燕京最高的,却非私立富二代的学校,学生都是靠全省名次划进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家的聪明或努力的孩子。 她当时思考,女生们看那些言情总裁书籍应是用来代入她们自己,幻想一个有钱有权有势的优秀的完美男性来爱自己,以获得现实中不能拥有的满足感。 可谁人都清楚,王子公主才是适配的,不对等的权利地位下不会有对等的关系。 所谓灰姑娘嫁入豪门,痴人说梦罢了。 圈子就不同。 有钱有权的男人不是利益联姻就是被从小身处的环境中优质女性吸引结婚,怎么会留有空闲让一个平平无奇的、阶级都不对等的女人来涉足? 哪怕这个女人如何如何的漂亮。 最多不过是男人的情人二奶,做外室。 更何况所谓豪门一但揭开了表面镀金的罩子,除了臭气的金钱外,只剩血淋淋的罪恶了。 商业圈子里混的都是深水,一个不小心便会尸骨无存,她被裹挟其中,从小就懂得道理。 竟有人企羡。 当真是……如果能选择的话,她宁愿和她们交换,只做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有一个平凡却任她涂鸦的人生,可能物质匮乏,没有香车宝马养尊处优的生活,可也是她奢望的。 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 孟姜姝收回思绪,淡淡的看着不远的绿灯,食指叩击着方向盘,“不过是借文字寄托对爱情权势金钱的崇拜和向往罢了。” 孟宁点点头,只觉得深奥。 继续说起来,“霸总文里都是司机或助理开车,而且霸总都有很多套房,除了和女主不可描述之外不住酒店,而且我那天看的那本里面的霸总七点就起来看股市,看着还挺忙的,其实还有大把时间和小白花女主虐恋情深,工作都扔给助理……” 补充最后一句,“最重要的,霸总特别喜欢仗着权势对女主强取豪夺。” 孟姜姝有些匪夷所思:“七点股市还没开呢,看什么股市?国内股市上午九点半才开,冬令时要想早一点,也可以在早上五点收市之前赶M国的。” “啊?这个我不知道诶……”触及孟宁的盲区了,她脸上空白的像是待涂的答题卡。 无价之礼 “工作都给助理这件事表姑我也干过,不过不是为了谈恋爱。” 她手把着方向盘,声音有种悠远的飘渺,“有过特殊时期状态不好没法工作,只能让助理代办。” “别墅我也确实有两套,都在江城。燕京有孟家老宅,也不常来,没必要再添置一套,酒店也方便。至于强取豪夺……但凡上过学过政治的同志应该都晓得违法乱纪不能干吧。” 强取豪夺?商业圈里这种算是比较温和的玩法吧?她亲眼见过的比这恶心的多。 金钱面前人命如草芥。 但是为了还是高中的侄女一个正确的价值导向,必须给她灌输正能量。 孟宁点点头,对于自己的表姑深信不疑,“霸总都有高价私人律师做担保,女主根本打不赢官司,还会因为霸总的威胁而家破人亡。” 孟姜姝:“嗯……哪里都不是法外之地,作恶多端必定自食恶果。纵使法律不能做到尽善尽美,但也在不断完善之中,绝对不会因为有钱就开特权通道。” 她笑了,说的她自己都信了。 有钱可以铺一条金条堆成的路,利益驱动下什么都可,欲望驱使下人和野兽无异。 “不论干哪行哪业,宁可正道直行,不做违法的事。” 孟宁点点头,“对,违法乱纪不可做!” 两人聊着便到了商场。 孟宁对年画灯笼之类的没什么感觉,她认为过年一定要饺子可乐电视剧,还有女朋友的跨年夜电话粥,于是她就跑到零食区进行扫荡。 孟姜姝则负责刷卡。 给小辈过年买东西是一件很不错的体验,因为孟宁是真的很容易满足的小孩,开心都写在脸上,口罩都遮不住,从星星般的眼里溢出来。 出了商场,孟宁突然说肚子不舒服,又跑回去上厕所。 回来就递给她一个粉色绑着丝带的小盒,塞在她掌心里。小姑娘笑得贼嘻嘻的,“先不要打开!等明天再看,这是我给表姑的生日礼物。” 孟姜姝一愣,明天是她的生日吗? 她垂眸看了看手机日历,农历腊月二十八……她竟然忘的一干二净。 她轻握袖珍的小盒子,感受到磨砂质感,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笑容发自内心,眼角都含着笑意,“谢谢。” 小盒子在生日当天打开,是一款漂亮的镂空茉莉簪花胸针,底色枝叶的墨绿复古多一些,花是上釉象牙白,端正也不显繁琐。 虽不似她平日的精致奢侈,可却比任何都要无价。 之后一直别在西装上,不曾再换。 孟宁被她看的不好意思,红着脸别过头,“咳咳,明天的生日会你得让我喝两杯酒,不要再像去年妈妈过生日的时候那样拿果汁糊弄我了……” “那不行,你爸不许你喝酒。” 孟宁垮了脸,嘴要撅上天,哀嚎道:“啊?就一点也不行吗?实在不行,鸡尾酒也成啊!” “行,最多一瓶鸡尾。” 孟宁转过头来,原本哭丧的脸一下子笑得灿烂如花,对着车窗暗自比了个“耶!” 孟姜姝轻笑,无奈的摇摇头。 …… 二十七岁生日快乐 因为没有提前准备,今年的生日就直接在酒店过的,人也是昨天晚上微信复制粘贴一键发送的,所有好友都是一样的话。她用的是私人社交的小号,只发了工作以外的人。 孟姜姝觉得无所谓,只要想见的人来了,剩下的能来几个是几个,一个不来也无妨,毕竟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她没想到,想见的人没到,剩下的倒全来了。 高档酒店的包层套间里什么都有,堪比四室一厅的豪华大房。 恕孟宁见识短浅了,从来没在线下见过这么多美男,她坐在包间沙发上,看着推门而入的一个个衣架子,她直接看呆了。 表姑的生日派对她是第一次参加,原以为会是一些职场上的朋友,比如挺着啤酒肚的大老板之类的,没想到全是帅哥,各种类型! 九头身,大长腿,西装休闲运动装,长发寸头三七分,青年真是好看的各有千秋。 她呆呆的看着女人游刃有余的跟来者递酒打招呼,有种恍惚感。她是不是参加错了? 有没有可能,这不是生日派对,而是帅哥选拔赛? 肖蕤到的时候也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 看着一袭红裙袅袅娜娜走过来的女人,衬着着挂满气球和生日礼花的房间和桌子上开满的酒瓶,四周的声音一下子全都屏蔽了,只有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仿佛她生来就是焦点,漂亮的扎眼。 孟姜姝将倒好的红酒递给他,目光落在他生的漂亮的五官上,又集中注视着他的眼睛,嗓音含笑,“欢迎。” 她的眼神太有迷惑性了,看人的时候深情款款,仿佛一直为了等自己的到来,仿佛这一群人中只有自己是被她眷顾的钟意的知心人。 他接过酒杯,看着她张合的朱红唇瓣,听不见她在说什么,有种要吻上去的冲动,被他硬生生克制下来,无端的吞咽一下。 孟姜姝看见他的眼神,莞尔一笑,从他身边走过去迎接新到的来宾,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今天我生日,喝酒适度,不要做出格的事,毕竟现在也是小有名气的演员了。” 两个穿蓝色运动服的青年挤过来,将女人的酒杯倒满,其中一个脸庞稚嫩一些的有些不满,“姐,你都好久没叫我来玩了。” 另一个看着白皙可爱,像是网上比较火的那种小奶狗,声音也很少年,叫祁双林,“是啊!很想姐姐呢,姐姐一定要亲自拆我送的礼物,有惊喜……” “不是说在外面叫我孟总么?”孟姜姝跟他们碰杯,发出清脆声响,晃了晃暗红色液体,似笑非笑,可气场却不容忽视。 “知道错了,孟总就饶我们一回吧!”祁双林可爱的吐吐舌头。 等来宾到齐的差不多,众人坐在一张加宽的长桌上,桌上摆满了菜和甜点,还有数不尽的好酒。 吃完晚餐,推出来蛋糕,蛋糕上点着漂亮的心形蜡烛。 二十七岁生日快乐。 她心道。 哥哥,这样不好吧? 众人一起拍手,唱起了生日歌。虽不是什么奢侈晚宴,可气氛却足够热烈温暖。 有人催促道,“许个愿!许个愿!” 孟姜姝笑着环视一圈人,目光又落在烛火上,却有一刻恍惚,许愿……他不在,就不许原来想好的那个愿望了吧。 还以为和季昀一起过一次生日,他家里有事,约定好了却没能来。 她吹灭蜡烛,手掌合一,闭上眼睛默默的许了一个愿望。 坐在旁边的文尧将她脸上一瞬间的怔然和失落收进眼底,拿着高脚杯的手指微微攥紧,在掌心抠出月牙印来。 头微仰,下颌和颈部线条绷紧,红酒从冰冷的酒杯滑进喉咙,喉结上下滚动。酒是好酒,却品不出什么漂亮味道了。 “孟总许的什么愿望呀?” 孟姜姝一眼睨过去,明明是平常的笑,可无端有种勾人的妩媚感,“说出来可就不灵了,不跟你们说。” “我们玩个游戏吧,真心话大冒险,正好人多!” 有人提议。 其他人附和道,“行啊!来吧来吧,有牌吗?有牌吗?” 那人笑骂,“蠢蛋,这游戏要什么牌啊?” “没牌怎么玩啊?” “就剪刀石头布呗!谁输了谁喝酒,赢的两方负责出问题或者是出指令,输的两方就回答或照做。” “哎呦,我们这人有点多呀,剪刀石头布可以吗?……” “这种游戏对未成年来说过于幼稚,但对成年人来说刚刚好。” “孟总磨磨唧唧的,到底玩不玩呀?” 孟姜姝笑道:“催什么催,这不来了吗?出拳出拳!” 她是没想到自己手气那么差,二十多个人,她还就被决出来了倒数第二。可见今天不是她的风水日子,点儿背的很。 “喝酒!喝酒!喝酒!” “白的!白的!白的!” 众人都一起拍手起哄。 孟姜姝笑骂,“行啊,你们,合起伙来整我是吧?白的就白的,姐今天心情好!” 开了一瓶白酒,小酒杯倒满,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你们看成不成?” “成啊,当然成!女中豪杰呀!” “这局我是赢家,表姑没想到吧?快快接招!”孟宁邪魅一笑,“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孟姜姝猜这个小侄女可能会问出一些可怕的问题,连忙说,“……大冒险吧!” 孟宁从百度上搜到了一个,她抬头嘿嘿一笑,那个猥琐劲儿比街上抠脚的大爷好不到哪儿去。 孟姜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小侄女嚣张的说,“妖娆坐在另一名输的玩家腿上,双手环住对方脖子,然后说‘哥哥这样不好吧’。注意,坐姿一定要妖娆!” 孟姜姝挑眉,“就这?” 她还以为多么劲爆呢。 看向旁边和自己一样手气背的输家,笑意盈盈,“文助,配合一下喽。” 文尧无奈的笑了笑。 她跨坐上他的腿,按照要求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媚声说出台词:“哥哥,这样不好吧?” 本来这些动作也没什么,这句话也不过是句游戏台词。可她含着笑的目光从上往下看过去,眼里的笑意味不明,似揶揄似戏弄似撩拨,让他顿时身体有些僵硬,嗓子发干,眼神闪躲。 难耐的在他耳边发出呻吟 再回神,她已经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了。 脖颈后留有她手指余温,一如无数个夜晚,她也是这样勾着自己的脖子,脸颊绯红,水眸潋滟,贝齿咬着下唇,难耐的在他耳边发出呻吟…… ……不能再想了! 文尧垂眸,握着酒杯的手指腹捏的发白,燥火汇聚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眼中落下一层阴暗晦涩。 “哇哦~表姑超勇的诶!”孟宁一声赞叹,众人也都一起鼓掌,“该文助理了哦!” 话音一转,众人的目光就落到了文尧身上。 另一个赢家是个年轻的健美教练,“文哥也要大冒险吗?” 在场的基本都是孟姜姝的情人,也都知道这个助理在孟姜姝这里的位置不同寻常。想讨好孟姜姝还得通过文尧,所以对他必须得放尊重,表面上都很统一的叫“文哥”。 文尧温和回答:“真心话吧。” 教练问,“文哥今年也三十二的人了,打算什么时候带个嫂子结婚呢?” “工作要紧,暂时没有结婚的想法。” 男人的回答很官方,众人都以为是因为顶头上司孟姜姝就在一旁看着的原因,也都没继续追问,笑笑就过去了。 今天的生日派对气氛都不错,孟姜姝多贪了两杯,有些醉醺醺的。众人都走后,花钱请了人收拾那一地狼藉。 孟宁被管家接回去,她则由着文尧扶着坐在车后座,因为两人或多或少都喝了酒,就叫了个司机代驾。 她晕乎乎的看了看手表,才七点半,比她想象的早多了。 “二小姐刚才打了个电话,你没接。”文尧示意她看看手机。 她划开锁屏,果然有三个未接来电。 将电话拨回去,“喂?小灼?姐马上就到家了……” 电话另一端,孟家老宅,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子看着挂断界面,头疼的很,“喂别挂……我还没说完……” 转头就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抱歉道:“她挂了电话,应该马上就回来。” 男人坐姿很好看,脊背是直的却不显得绷紧,反而很放松,连颔首都是一派君子端方的模样,说话嗓音犹如春风拂面,“没关系,我再等一会。” 车停在孟家老宅外,孟姜姝拉开车门,起身的时候晃了晃,对文尧说:“你也快回去睡吧,我今晚在老宅休息,就两步路,自己进去就行。” 告别文尧,她推开两边开满寒冬腊梅的欧式黑色铁门,摇摇晃晃的走过挂着葡萄藤的小廊,进入孟家老宅。 唐灼华听见脚步声就出来相迎,还没走近就闻着她一身的酒气,扶住她的胳膊,眉头皱的紧紧的,“孟姜姝,你怎么又喝这么多?” “不是应酬,自愿喝的。姐今天高兴,酒就多喝了一点……” 她拿手比划了比划所谓的“一点”,试图让唐灼华相信。 “得了吧你?对了,刚才季老师来了,你电话挂的太快,我没来得及跟你说。” “季老师是谁啊?我不认识……”孟姜姝摆摆手,走进客厅发现沙发上坐着人,有点重影,只觉得那坐姿非常好看,眯了眯眼睛,“帅哥?” “醉了?看来我今天这礼物是送晚了。” 季昀像是没有听到那句惊喜的“帅哥”,只是笑着起身,帮忙扶住孟姜姝。 七年前,对不起 就听唐灼华说,“麻烦您了,扶她坐沙发上,我去煮点醒酒汤。” 孟姜姝靠着沙发坐着,她的酒量比一般人都要好,也很少会放任自己喝到醉,从前会有应酬之类的,这次纯粹是心里不舒服就多喝了些。 又是红白交替着灌,就成了这副醉鬼样子。 她醉了就是想睡觉,此时看着面前的人却没有了睡意,重影但能分辨出他是谁,只是有种恍惚感,不真实。 她想伸出手去碰碰男人鼻尖,却在半空中收了回来,眯着眼睛,眼神迷离,嘟囔道:“不行,太不尊重了,就是梦也不能这样……” “什么?”季昀没听清楚。 “…对不起……” 季昀身体一僵,转瞬便放松下来,有一抹不明的情绪如星光从眼中滑落,隐藏在长睫之下。 她明明醉的六亲不认了,依然要装出一副非常清醒的模样看着面前的男人,神色执着又倔强。 眼泪从下眼睑跌落,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有知觉,“七年前,很抱歉……” 她甚至不敢靠近他,仅仅只是窝缩在沙发的角落,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她分辨不出面前的人是真的还是假的,也许是梦,这些年有关季昀的梦都是噩梦,很少有这样平静时刻,她下意识抛开了所有的念想,只想道歉。 季昀将纸巾递到她手里,“不是你的错……没必要对我道歉。” 看她握着纸巾如溺水浮萍却不用来擦眼泪,他叹息一声,又拿了纸巾坐的离她近些,为她拭去脸颊上挂着的泪,“我是个拥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做了自己的选择而已,与你无关。” 她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良久,仿佛已经睡过去了,可当他从茶几上拿起手机看时间时,可能弄出了一点动静,她就醒了。 通红的眼睛聚焦不是很清晰,她喃喃的说着,“你就坐在这里,等等我,我要给你一个东西…你一定要拿着,等我……” 她突然要站起来,季昀赶忙扔下手机去扶住她。跟着她想去的方向走,扶着她上楼,摇摇晃晃的走到二楼尽头的房间。 然后看她从上衣口袋掏出钥匙,艰难的尝试开门锁。他很诧异,这个门明明是人脸识别的,怎么会找到钥匙孔呢。 就在这时,她可能正好对上了脸部扫描机,门开了。 她却摇摇晃晃的进去了,摸开了灯,似乎没有到掉在地上的钥匙,他在后面帮忙捡起来。 屋子是暖色调,很干净也很整洁,头顶天花板灯有点碎星闪缀,床的旁边是浅棕色的书桌,似乎有些年岁了。 孟姜姝顺着记忆里无数次翻阅的路线,蹲在学习桌旁,想要拉开最隐蔽的那个抽屉,却发现自己没有钥匙,急得哭了。 “为什么打不开…是不是连你也讨厌我……” 她跌坐在地毯上,脸上表情无助又委屈,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抽泣声似乎已经尽力压制了。 可季昀听了却极不舒服,心口堵了一块棉花。 他从不知道孟姜姝这么能哭,那年孟家风雨飘摇她父亲锒铛入狱时,她也没有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 虔诚捧着检徽 他尝试着将手中的钥匙一个个尝试,最终听到开锁声。像哄孩子一样跟她说,“你要找什么吗?再试一试,说不定就开了。” 醉酒后的她很听话,手握住抽屉柄,微微一用力抽屉就开了。 她呆呆的看着打开的抽屉,一瞬间眼睛好像亮起来了。 从抽屉深处掏出那个木制的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从里面捧出那枚珍藏的检徽,破哭为笑,像是一个拿到心爱糖果的小孩子一样。 季昀怔住了,情绪都僵在脸上,脊背一瞬间绷紧,僵硬的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指微颤。 这枚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检徽…… “终于找到了!”她惊喜又开心,好像涉世未深的孩童,不是很稳的扶着书桌站起来,然后跌跌撞撞的跑下楼去。 手捧那枚检徽满怀期待的跑到沙发前,却发现沙发上空无一人。 孟姜姝静静的站住,笑意冻结在眼底。脸上的喜悦一寸寸龟裂,嘴角扬起的弧度重重落下。 “果然,是梦啊……” 期待成了一场空,如无数次幻梦破碎时,面对现实的孤独,将她一颗心推进了无尽深渊。 如万千繁华的红花霎时间成一株枯叶,整张脸都笼上一层失落的晦暗, 那捧着检徽的手一点点蜷起、握住,感受到上面棱角在手心压出的印痕。 她闭上眼睛,以一种几近乎虔诚的姿态将手贴在心口,似乎要感受这枚检徽的温度,又仿佛为自己忏悔。 不发一语。 季昀跟上她下楼,在楼梯交接处看到了她的这副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她根本就没有醉,脸上的情绪变化是那么的鲜明,那么的直戳人心,醉酒的人怎么会明晰呢? 可她分明醉了。 清醒的她只会笑。 各种不失礼节的、恰到好处的笑。 孟姜姝意识不是很清醒,身体摇晃了一下,晕的厉害,也有睡意袭来,更多的是一种难过,失望总是大于希望。 就在这一刻吧!索性就放任自己倒下,就像鱼沉大海,或许会感到一丝安慰。 她只想象自己是一条鱼,倒下便是进大海,可却没有意识自己是一个人,倒下是在地面上,可能会跌出脑震荡。 可见人醉酒之后会变得胆大,会激发出潜意识的渴望和想象力。 季昀慌忙跑下去扶住她,差一点就栽倒在地上,幸好将她扶住了。拦腰将她抱起,一步一步走上楼。 将她放到床上,掖好被子。 然后下楼。 他还没来得及让她知道刚才看到自己不是梦,可要他如何说出口。人总会在犯难的时候逃避,他也不例外。 许是她这一颗心太过赤诚,又或是捧着检徽的手过于虔诚温柔,他都不能再出现在她面前。这绝不只是悔恨,他也不是什么阅历浅薄的年轻人了,并非不懂。 就是因为太懂,才如此这般。 克己复礼是这世上最难做到的事情,因为人的思绪最容易乱,一乱便溃不成军。 …… 早晨。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脸上,孟姜姝被刺的睁开眼,起坐起来的那一刻觉得头痛欲裂,她揉了揉太阳穴。 只记得自己喝断片儿了,还梦到了季昀。梦的内容还能想起来,就是有些模糊。 我昨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心里还留存着那种满心期待却被冷水一头浇下的感觉,她将之归结于一种孤独与失落感。 她从床上爬下来,觉得有些不对。地上高跟鞋摆的板板正正,她昨晚醉成那样,谁摆的鞋? 文尧?像是文助干出来的事,但她记得一下车就让他回去休息了。 虽然记不太清楚,但她确实是自己推开孟家老宅的门,那种冬天里冰凉的手感还印在心里,不会错的。 如果是体贴的文助,绝对会早一步为她开门,所以不是他。 总不会是唐灼华吧?这她是不会信的。 理了理毛妮裙上的褶皱,一头波浪卷的棕色秀发披在肩上,她顺着旋转楼梯走下去。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女子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撇了孟姜姝一眼,然后摸了摸脸上贴的黄瓜片,她是真怕刚刚做的面膜掉了,也没兴趣跟孟姜姝继续攀谈,对人一向冷冰冰的,转头继续看电视。 嘴里是一句,“哟,大佛终于醒了!” 盯了一会儿电视,觉得电视剧内容没意思。突然又扯了扯嘴角,准备开始讽刺孟姜姝,“看昨天醉成那个死样,我还以为得睡到中午呢!” “抱歉啊,姐姐昨天喝多了……”孟姜姝捏了捏眉心,头还是疼的厉害。 她每次喝大了就会头疼,去医院看了也没查出什么毛病。一般文尧会监督她少喝,昨天大家都喝了不少,文尧也一直在喝,估计也不是很清醒。 “得了吧!醒酒汤在厨房,已经给你热好了,自己去端着喝了它。”唐灼华将瓜子皮吐在垃圾篓子里,一脸的嫌弃。 孟姜姝把醒酒汤喝完,将碗放在刷碗机里,洗了把脸清醒清醒,从厨房走出来。 斟酌的问:“那什么……我昨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唐灼华眼里忽然点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得问季老师。” “谁?”孟姜姝不可置信,“季昀?!” 她脑袋迅速的思考,只觉得有一瞬间转不过来了,昨天晚上…… “嗯,对。” 她磕着瓜子,丸子头晃悠晃悠的,“我还以为你俩得发生点啥,特地留了空间让你们单独相处。结果你自己不争气,回了房间像猪一样倒头就睡,人家马上就走了。” “……” 她脸上有一瞬间茫然。 又仔细将昨天那个“梦”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结合今天早晨摆板正的高跟鞋,再结合唐灼华说的话,整一个人都明白了。 马上又爬上二楼去翻了翻小时候写作业的那个书桌,摸到底层的柜子,柜子没有处于上锁状态,说明昨天晚上已经打开过。 她拉开,发现盒子还在,检徽也在。 只有一个可能,她给了,但他没拿。 为什么不收呢…… “哦对了,季老师给你的生日礼物,我已经放楼上的储物间里了,跟其他人送你的那些一起。是个朴素的白色盒子,一眼就能看到。” “好。”孟姜姝说了句谢谢。 她不清楚,也不知道昨晚季昀是怀着怎么样一种心情驱车离开的。但此刻她却是说不上来的五味杂陈。 …… 电话传来喘气和衣服撕扯的声音 一月份。 江城的天不是非常冷,西装衬衫在空调屋里什么感觉都不会有,裙子底下薄绒丝袜,也不会显得臃肿。 孟姜姝喜欢深冬。 只是今年这个冬天,到底是被一些不美好的东西打搅了。 她本想着年会后的应酬推掉就行了,事实上还是没法下手推,有些人是全年无休的。 情面、脸面、利益,哪一条都相当值钱,都得她亲自去维系。 那些董事喝酒也不会挑时候,晚上六点喝到九点。 她觉得很没意思,装模作样的说着那些违心的假话,被推杯换盏的时候灌了两杯,但还清醒。 懒得叫司机在过来了,就在酒店豪华套间里暂住一晚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的房间竟然早就藏了个男人。 刷卡进了套间,扶着玄关柜将黑色高跟鞋扔到一边,踢踏着拖鞋打开客厅灯,将自己摔在沙发上,只觉得浑身累。 她也被灌着喝了点酒,口里酒味很不好闻,拿了纸杯在饮水机里接杯水喝了,润了润干燥的嘴唇。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喝水没多久就感觉头有点昏昏沉沉的,眼前微微发晕,身体开始升温,不像是嗜睡那种困倦感。 她以前经历过这种情况,像是被下药了,于是第一时间警惕起来,从包里找手机,打算打司机的电话。 可还没等她站起来走到玄关拿包,就看见卧室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她晕晕的,脸上染上红晕,远看着就像一团模糊的黄色长雾逼近。 是个男人! 孟姜姝忽的猛然清醒,心中警铃大作,想要拽起包就跑出去,那个裸体男人就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她。 “孟总,今天晚上让小的陪你,知道你喜欢器大活好的,小的保准你尽兴满意。” 男人滚烫的身体像是火炉,贴在她后颈的呼吸也烫的可怕。她明显感受到,一个硬物抵在她臀部,恶心的她胃里一阵翻腾倒海。 她用后肘一击将他打的向后退了两步,同时她也看清了男人的脸——竟然和文尧有七分像! 她恍惚一瞬,差点误以为这是文尧。 文尧脸皮薄的很,可不会这么不知廉耻的露着身子、涎着脸求欢,更不会躲在别人的房间里、出来当鸭给人嫖。 她冷漠的吐出一个字,眼神厌恶,“滚。” …… 电话接通。 “……喂,快,我在春日宴华庭……1108号,快过来……滚开!别碰我……” 电话那边的声音不是很清晰,带着喘气和衣服撕扯的声音,然后是低骂声。 “孟总你怎么,喂?喂!” 电话被摁断了,“嘟…嘟……” 文尧咬牙,攥着电话头上青筋暴起,有男人的声音,她吐字时有熟悉的喘息声,声音焦急,她是不愿的,是被逼迫的!有人逼迫她……怒火烧到胸口,电话几乎要捏的变形。有人在强迫她! 他拽下衣架上的铁灰西装外套,拿出口袋里的车钥匙便匆匆下了电梯,直奔地下车库。 …… 身体渴望,心里恶心 孟姜姝看着被摔在墙上后坠地的支离破碎的手机,被打的手腕控制不住的发抖。 身上的燥热感越发严重,男人凑近,像是狗皮膏药一样扯她的西装,她用脚踹,可药物致使丧失了反抗的力气。 “孟总不是玩的挺花的吗?装什么清高!孟总,我们都是被下了药的,且就我们两个,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多正常不过,你躺着又不吃亏!” “况且就你那广泛的情人来看,不知道摇烂了多少张床,没必要在我面前装什么贞洁至上吧?都是发泄,也不差这一次!” 男人身上一丝不挂,下身已经硬的高高立起,扑过来如同要将她撕咬成肉条,一双色欲熏心的眼如同野兽般,不知是药物还是本性如此,浸着淫邪的贪婪的光,一张剑眉星目的脸也显得丑恶无比。 面目可憎。 孟姜姝再次被逼到床角,牙齿咬的吱嘎响,啐了他一口唾沫,“你也配跟他比?你是个什么东西,恶心玩意!” “我是玩的花,但你他妈也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德行!”狠狠踹他下体,反而让他抓住了脚踝,狗一样的舔她的腿恶心死了! “照照?我来这里之前可是专门照过,我张百秩长的跟你最宠爱的那小助理不像吗?有七分像吧?怎么同样这么一张脸,他上你就行,我就不行?” 她用全力蹬他,却将自己摔在床上,“同一张脸,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谁派你来的,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三倍!” “孟总真是开玩笑,这种事要是说了我还活吗?上完就行了,都是成年人,你爽我也爽的好事儿,毕竟这酒店的门钥匙我可不知道啊!我也想出去但出不去,不是我逼你,是有人在逼我你懂吗?这药烈的很,二十分钟内没人能挺过去,除非你想死。” 头上的人安排他这么做,一但事成立刻换个身份脱身出国。本感觉太简单,毕竟一个花花肠子的女人最好糊弄,管她这个总那个总,总不过是好色好欲,哄两句再上了就完事了。 但他没想到,妈的这婊子装起来还真像模像样的,比那贞洁烈女还烈,任他软磨硬泡、嘴皮子磨烂了都说不动!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药效随着时间更加严重,孟姜姝浑身燥热的脸颊通红,脸上浮起薄汗,前胸被隔着衣物咬了一口,疼得生理盐水立刻盈满了眼眶,丝袜被撕开,蕾丝内裤被扯开,感觉有只恶魔的手痛进她的下体…… 身体上的渴望和心里的恶心排斥将她整个身体撕成两半。不要!不要!不要! “呦,这都湿成这样还装那贞洁烈女?真是骚货!”说着便要进去,她忽的猛烈挣扎,下身捅在她细腻的大腿内侧肉上,舒服的他欲仙欲死。 这要是操进去得多爽?! “卡啦!”外门锁被卸下来,声音不是很清晰。 接着是“嘭”“嘭”的两声巨响,酒店大床房的门不堪重负,被文尧一脚踹开。 张百秩被惊吓的打了个哆嗦,忽的两股战战,僵直正想回头,却猛地被一股巨力踹倒,胸骨剧烈疼痛,下身立刻萎了。 杀戮和恨意 没等他高嚎着求饶,一把匕首就狠狠插进他腹部,疼得他尖锐哀嚎不断。 文尧眼里布满血丝,跪在血泊地板上一下又一下用匕首捅着。 杀戮和恨意将他淹没吞噬,漆黑眼里疯狂的可怕,不管被捅的男人已经失血过多晕过去,自己已经溅了满身血。 “文尧!” “真是疯了,你想他死在这儿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扎进耳朵里,他脑海中嗡鸣了一声,眼前从一片血色到渐渐恢复了光感,像是血雾散去重新置身于现实世界里。 他迷茫的抬起头,发现孟姜姝惊悚的目光。 他几乎是下一刻看到了,周围全都是血。 他的手,全是血的一双手,正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身下已经成了一片血泊,血泊中一个被捅的血肉模糊的人,脸与自己像极了。 文尧不知怎的,竟格外平淡,好像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他极为自然放下匕首,不慌不忙的起身,在西装外套上揩了揩手心的血,拿起手机声音拨打急救电话。 然后卫生间洗手、洗脸,皮鞋在地板上留下了一片血脚印。 挂断电话,将染血脏污的西装外套扯下来扔到地上,快步走到她面前,脸上是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镇定。 目光温和,声音关切,“身上没伤到吧?” 她摇头,一双眼里格外的冷静,显得阴沉。 “那就好……怎么这么烫,中药了?送你去医院?”他抱着她,手碰到她滚烫额头,脸色一变。 他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孟姜姝刹那间几乎窒息,她无法控制的颤抖,那可怕的一幕幕如同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放映,她不可避免的又干呕起来。 “呕……” 他忽的僵住,像是突然始觉自己失职,垂眼退后一步,“对不起,我离你远些……” 孟姜姝忍了好几忍才将恶心与悚然咽下去,拖着因药物发软的腿下床,拽着他的袖口。 “这个人知道我行踪且能进这间房,背后一定有势力掌控。打给我私人律师王纹,这件事交给她处理……文尧,你拿的那把刀子呢?” 他瞥了一眼看向倒地昏厥的裸男,眼神阴沉。 刀子就在血泊里。 她顿了顿,附身将那把躺在血泊里的匕首拎起来,混着恶心一把握住。扑鼻的血腥臭,惹得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倒海。 接着是张百秩的手,门把手,洗手台,凡是沾有血迹的地方全都握一遍,擦去文尧的指纹,包括地面上的脚印…… 药物作用,她大脑已经不太清醒了。 行为也和平日里精密算计后的有了出入。 要是平时清醒时,她绝不会去这样做,因为没什么必要,有钱就能摆平一切,找人私下做掉信息压下去就行。 只是下意识的想,如果真闹出人命,要走司法程序。 但毕竟张百秩背后的靠山势力不详,不敢不提防。 一但尽行鉴定,这里只能成为她的反抗地,不能是文尧恶意杀人的现场。 她脑袋混混沌沌的,脱力跌坐在客厅,脸上燥热浮红到晕眩,药效太烈,扣着刀柄的手指攥的惨白,雪白的女士衬衫染上好多血。 眼前茫茫的,似乎天地倒置,她置身一片血海……失去了意识。 救护车将张百秩和孟姜姝一同带去医院。 能活三十年就挺知足了 文尧看着现场一片狼藉,拨通一个电话,“上来个人收拾一下吧,处理的干净点。” 又打了电话给春日宴华庭的老板。 两分钟不到,钱老板低头哈腰,将崭新干净的西装和皮鞋捧给文尧。 如果不是有一个肥大的啤酒肚,他那腰弯到几乎要折断。 钱老板吩咐手底下人将现场清理干净,速度快的简直像是被刀架在脖子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文尧换好衣装后,脸上又面具似的画上了温和,“孟总让我转告一句话,这次的事情能发生,经理也算一分功,如果不找到这人来源底盘,钱经理一家老少就有福享了。” 那“有福”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阴嗖嗖如冷风刀在钱老板的后脖颈刮过,让他忍俊不禁打了个哆嗦,胆战心惊。 …… 医院里。 文尧将张百秩没死成、转入警方手里的事情转告已经注射治疗药物后醒来的孟姜姝。 她听着,沉默的点了支烟抽。 弄到信得过的警方那里是她的意思,她大概猜张百秩背后的人,毕竟,能清楚她动向和住所的没几个。 风华的董事会……有人已经等不及了,巴不得用各种手段把她弄下台。 都能往她这里送鸭子,低端又下作的让她都感到震惊,这样朴素的方式啊! 有人正觊觎着风华这块大蛋糕,扫走她孟姜姝,公司里换水洗牌就顺风顺水,整个公司全都成为掌中之物。 心知肚明对方的企图,但时机未到,只能忍罢。 早晚有一天,她会让那个人的下场比今天这枚棋子还惨。 文尧挟着细烟的中段从她口中抽下来。 反倒引发女人的不解,冷冷扫了他一眼,“你不喜欢烟味出去就是,我现在需要抽一根冷静头脑。” “别抽这个,你刚注射完药,对身体有影响。” “你管我?不如去弄清楚那个敢死的张百秩什么底细,多抽这一根烟又不会有事。” 孟姜姝厌烦的摆摆手。 她放纵不羁不爱惜身体、舍得造作自己,是因为清楚自己根本就活不长,这是她的宿命,任天罗神仙来也不管用。 文尧不知道这个,她本来也不知道的,是十八岁家里突生变故的那一夜才被母亲通知。 父亲死在狱中,自己命格坎坷,就觉得天塌了。 当时就想过跳楼自杀,可老天对她太狠,安排了一个端方儒雅的君子,在一片黑暗里抓住了她的手,将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从此,天光大亮。 这几年,她也看开了。 既然母亲和父亲那样厉害的人物、去拼尽全力、想尽一切办法,最终都无法摆脱这命运,她又能怎么样呢? 浪费了时间,不过也只是困兽之斗。 能活三十年就挺知足的了。 倒不如趁着现在死亡还没有逼近,及时行乐。 想到这里,她眉梢又缠上了笑意,有些许嘲笑的意味,耸耸肩,“再说,我这条命……反正也不指望能活多少年。” 听到她的话,文尧嘴角温和的弧度沉了下来,眉头蹙起,斯文的脸上三分愠怒,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这是什么话?” “随口一句……烦躁,这药根本不管用!”她捏着鼻梁,疲倦又暴躁,无端的骂了一句。 伸出舌尖舔逗颤巍巍的尖端 体内的燥热激的她很不舒服,笑容也淡了。 注射的药物只是让她头脑清醒不再昏沉了,可身上的燥热和欲望丝毫不减。 “还不舒服?”他问。 “想和你做。”她声音不耐烦,完全的指挥和发号施令。 孟姜姝倒不是一直都这样臭脾气,平时还是比较好说话的一个人,只是今天受了这无妄之灾,加之事多烦人,心情不好,没地发泄罢了。 文尧闻言,眉眼间一丝局促,已经不安的站起身来,准备落荒而逃,“别闹,这里是医院……你身上的催情药烈,解药的药效应该还没完全起作用,你再忍耐一会儿吧,我先出去了。” “你不干?那你去打电话,老规矩,列表里的都行……” 她手搭在病床边上敲了敲,有些不耐,“随便叫一个过来陪我。” 话一落地,文尧僵在原地,背对着她,要抬起的腿霎时如同坠了千钧般,死死钉在地上。 眼神顿时阴沉,薄唇抿起来不语。 她烦躁的说,“算了,你把手机拿过来吧,我自己打电话。” 他转过身来,一双深邃黑色的眼盯着她,本就低沉的声音压的更低,“非要在医院做?” “打发欲望还分在哪?况且这一层楼都被包下了,只要我不按铃,没人过来也没人知道。” 打发欲望…… 是了,她是孟姜姝,情人多的像衣服。根本不必动心和顾虑什么,也不会有羞耻之意,只是肉体关系而已,肉欲罢了。 “好……”他喃喃了一句,将刚换新的西装外套脱下扔在一旁的排椅上,解开了顶上两粒纽扣,俯身便狂风暴雨的吻上了她的唇。 他眼底压抑下,掠过一抹隐晦的狂躁之意。 “嘶……你发的哪门子疯?乱咬什么?”嘴唇被咬出血来,疼的她直抽冷气,奇怪的是,身上那股邪火不降反而更盛。 他却没有停下,反而一路向下吻了下去,滚烫的唇在她的锁骨处烙刻了红痕,惹的她扬起白皙的脖颈。 一手撑在病床床头,用膝盖抵开她的双腿,余下一条腿站立着支撑平衡。 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挑开她病号服的衣扣,带着灼热温度的粗粝的手抚摸她的腰腹,握住她细软的腰身揉捏。伸手到她后背,将她的胸口托起来,使一对雪峰被迫顶起。 而他则从胸口往下的密密麻麻的吻,舔弄黑色文胸包裹不住、呼之欲出的半球。 鼻尖抵在她深深的沟壑上,拨开胸衣,将一只乳托出,那细腻又软弹的触感在手上绽放,他五指稍稍用力收拢,乳白色肉从指缝溢出,香艳的让人心潮澎湃。 又软又滑,像是一块滑腻的蒸糕,又想奶香味的馒头。 他都要握不住了…… 吻着乳晕,鼻尖顶着玫红艳粉般深色的乳头,甜腻乳香混合一丝玫瑰的冷香,侵入鼻腔、刺激他的心跳。 伸出舌尖舔逗颤巍巍的尖端,如愿以偿听到一道甜腻的呻吟。 长睫毛打落的阴影掩盖下,他漆黑的眼中浮现出一丝贪欲与痴恋,几乎有些病态了,只是下一瞬便销声匿迹。 孟姜姝也解开他的衬衫纽扣,娴熟的伸手从他的胸口抚摸,捏住一点凸起玩弄,男人的乳头被她玩的很硬。 【作者有话】 一万字大车,投珠珠今天加更,或者按进度明天更。 勾引人狠狠的操进去 他没有回答,只是鼻息有些加重了。 就在这时,他含住了她的乳,吸吮舔弄起来。 末了,牙齿轻轻咬着摩擦过被吸的红肿的尖,他知道她很敏感这个,故意这样磨她。 “唔……”她忽的被刺激到,咬着下唇战栗起来,眼里也浮起一层雾气。 他松口后去亲她嘴角,看着她眼尾泛红双眼迷离的模样,心里那破坏和占有的暴虐欲疯狂叫嚣,抿唇顿了顿,却又隐忍着克制下来。 最终落下的,还是那个温和知礼的吻,一如春风细雨。 忍…… 两只乳都被文尧占下了,一只含在口里吸舔,一直握在手中揉着,两边都给她侍候的舒服服帖。 孟姜姝手滑下他的腹肌,隔着西装裤摸到那凸起的一大团,不由得发笑,“文助,我还没碰你,你怎么硬成这样?” “我碰你了。”他声音闷哑,握住她在他身下挑逗撩火的手,不让她继续。 她再撩拨下去,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低头舔她的乳晕,又去痴痴地吻她偏向左胸的沟壑的位置。 文尧好像对她的左胸很执着,总要在偏向左胸的位置留下些印迹,一般都是吮吸的红痕,有时也会有牙印。 她永远不会明白他执念的根本。 ——因为这里是最接近心脏的位置。都烙刻上他的印迹,他就能欺骗自己,她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偏执的认为,她是早已被他钉上标签的独有物。 这已经不是执念了,是疯魔。 “碰我就硬了?”她听到他的话不由得挑起一条眉,眼里攒了笑。 “你对女人就这么敏感?” “不是……”文尧想解释,可那心里的话到了嘴边却没能出口,又被咽下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对别人不是这样,只对你,情不自禁。 可那话最终还是死在了抵住上颚的克制的喉舌,只余下孤寂的喉结上下滚动。 到底是习惯隐忍的一个人。 “不是?” 孟姜姝挣开他控制的手,想要去捏那团巨物,像是得了什么趣味,笑的花枝乱颤,“如果不是对女人敏感,你能亲两下就硬成这样?可别说我怎么着你了,我分明都没怎么动……” 可男人却像是不愿,以唇封住了她余下的话。 待她被吻的喘息着没有心思调侃他了,他便继续吻她胸口下方,吻她平坦的小腹,褪了她的下裤。 一直吻到鼓鼓的肉肉的的阴阜,隔着布料舔。 将她双腿分开,成一个m形。 能够看见薄薄的白色蕾丝底裤已经被晕开一滩湿痕,贴在穴口,布料都变得透明,像是在……勾引人狠狠的操进去。 文尧喉结上下滑动,眼神晦暗了几分。 可以想象到褪下这层薄薄束缚,将是怎样的光景。 孟姜姝被药物催生的情欲弄的煎熬,痒的厉害,热潮一阵又一阵的向下涌动,弄的身下粘腻不堪。 她自己都不愿意碰,他却俯身舔了上去。惹的她捂住了嘴巴,麻痒的不由自主的扭动起腰肢。 隔着白色布料,文尧用唇舌一点点描摹那湿痕的地方。 舔的湿漉漉的。 欲望的深渊 拇指勾起布料拨到一边,露出暗粉的肉唇,舌尖贪婪的探进去,顺着沟壑来回舔舐。最后戳弄那微微凹陷的泥泞所,尝到更多的甜腻的微腥的体液。 孟姜姝没忍住一个战栗,呻吟声倾泻,“嗯……” 文尧埋首在她身下,仿佛沙漠里即将干枯的行者,渴望着她恩赐的每一滴蜜液,虔诚的又卖力的吸吮着,舔弄她的阴蒂和阴唇,汲取那穴口的每次瑟瑟发抖可怜的收缩时挤出的甜液。 发出粘腻的水声和吞咽声。 她的腿开始颤抖,腰身已经完全酥软了,只觉得一股一股的热流涌下去、流出去,又被一只滚烫的舌头席卷干净,一丝不留。 若不是双腿被分开且握住了脚踝,孟姜姝的双腿怕是忍不住的要搅在一起。 身下那令人颤抖的快感,潮水般将她淹没。 他知道她身上每一个敏感点,太清楚怎样能让她快乐。 孟姜姝与文尧接吻时,只觉得他的舌头湿滑,而当他舔弄她下面时,她却觉得粗粝麻痒,苏爽的忍不住喘息。 “舔那里,嗯…哈,好舒服。” 文尧用手碰了碰那肉核,又含住舔了起来,“这里吗?” “是这,轻点……就是这……” 她声音都在打颤,忍不住抓住他后脑勺的发丝,支离破碎的呻吟声像猫一样,婉转在鼻腔里,闷闷的,又细腻撩人。 “啊,用力……” 扬起的白皙天鹅颈带着引人折断的脆弱,泛红的眼尾自有一派妩媚风情。 白皙皮薄的乳被吸的红肿,随着她的颤抖而泛起乳波,红樱桃颤巍巍的抖动,一幅惹人犯罪的模样。 高潮迭起。 压抑的呻吟变尖,快感难以忍受的刺激着她的头皮,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了,只觉得五感全在他舌尖下无限放大,仿佛烟花在她脑海中突然炸开。 “…文尧…嗯…啊!” 那被刺激后高高抬起的、持续颤抖着的纤细腰肢,便是爽极到高潮最好的证明。 “嗯啊!……哈……” 她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夹紧了文尧的头,浑身痉挛着,穴口张合喷出大量的透明的液体。 甜腻的液体,尽数喷到了男人的嘴唇,连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骨,都溅上了女人的体液。 他伸出舌头舔着嘴唇上的大量黏滑的液体,动作极为细致色情,仿佛沉沦在欲望的深海中。 表情是恒久不变的温和顺从,垂低的一双眼里却藏着火山欲喷般的疯狂,压抑的,眼尾都泛起了潮红。 仿佛被谁欺负了一般。 一张斯文的脸,竟也染上了靡丽。 文尧用一种低哑的声音询问她,“可以吗?” 原本应该是“这样舒服吗,可以继续吗”,但在惜字如金的人口中,挑挑拣拣,就只剩下了这三个字。 他的声音让孟姜姝从高潮的余韵中抽回一分理智,松开他的头发,忽的瞥见他这般模样,心里像是被勾子挠过一般,痒了起来。 真是一幅勾魂摄魄的好皮囊。 斯文谦和而不羸弱,白皙却不轻浮,低眉顺目的时候尤其撩人,让人想把他玷污、让他堕落进欲望的深渊。 凉手握住了他耻毛下那根滚烫粗长的硬物 古时候那些妖女喜好引诱循规蹈矩的俊俏书生不是没有道理的。 换她,她也忍不住。 她攥着他的手腕,在他微红眼眶的隐晦目光下,将他拉上了病床。 自己则跨坐在他身上,扯过薄被一盖后背,便在他身上摸了起来。 他本想说什么,却被她捂住了嘴,“让我摸摸,别反抗。” 那乳尖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红艳艳像是勾他咬下来的红果。文尧盯着,漆黑眼珠里全是晦涩,掐住她腰身的双手收紧。无端吞咽了一下,声音那样的清晰。 “摸摸都不让,你咽什么口水?” 孟姜姝笑了,瞧着他这贪馋又克制副样子,比平日里那无欲无求更让人喜欢,只觉得逗弄一下就好玩的紧。 “想摸吗?想吃吗?” 她纤细的骨节分明的手交叉抚摸上自己的乳,就在男人面前慢悠悠的揉捏着,拨弄顶端被咬的硬硬的红珠,鼻音有愉悦的诱惑人都哼唧。 “嗯,文助,文尧……要不要来吃?” 惹得男人抿紧了唇瓣,忍红了眼。 掐在她腰上的手收紧,力道重的她几乎要痛呼,蹙起眉,不满的拧了下他被撩的发硬的乳头,“你疯了?手轻点!” 他这才恍然惊觉自己用了力,松开时,那细腰的两边都已经留下了殷红的掐痕,两块深红的五指的痕迹。 看着像是被凌虐过,触目惊心。 文尧盯着这痕迹,声音忽的有些惶然,带着颤抖的音调。手也无处安放,只得抓着床边,“对不起……” 他的反应有些反常,是一种灵魂深处的恐惧和颤抖。 像是在害怕发生什么,那些疯狂的扭曲的东西在他眼底一闪而过,被死死的压制住、隐忍到如深井古波。 死水又躁动出微澜……隐晦的狂躁。 可孟姜姝此时深陷情潮,并没有发觉他的异样。 只觉得他是心里有些敏感,便吻上他的唇以示安慰,有握住他的手,叫他揽住自己的腰。 舌尖纠缠在一起,他的手指在碰倒她后背的一刹那,几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随后,文尧便被她搂住了,不得已只能也环上她腰。只是现在明显克制的多,只是虚虚的搂着,没有用一分力。 她看着那顶起来的几乎要将西装裤撑爆了的一团巨物,目光有些怜爱之意,“你硬着就不难受?不会自己弄一弄吗?” 他也问,“你想要了?” 她一梗塞,竟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总是这样,宁愿难受着,也要先让自己舒服了。 文尧啊文尧…… 孟姜姝舔了舔唇,又恶狠狠的强吻了他,“你就是活该!欠收拾!” 白皙如削葱根的手指伸进男人的衬衫底部,探索着被腰带束缚的地方,指甲刮擦腹肌的纹路,惹他腰腹绷紧。 解开皮带,扒下他西裤,露出黑色平角裤和性感有力的人鱼线。 巨物顶起的布料都已经被前列腺液湿了一块,可见他动情之久、又有多么难耐。 跪坐在他腿上,被这画面刺激的穴口收缩一下,挤出的液体也沾湿了他的西装裤。 一面强吻他,手却从人鱼线处伸进了他的内裤,有些凉的手握住了耻毛下那根滚烫粗长的硬物。 流出的液体把他手指湿透 将她烫的几乎要松开。 立刻,便听到文尧压抑在喉咙里的一声闷哼,“嗯,大小姐……” 声音低哑又性感撩人。 她觉得不只是手被烫了,就连她的耳朵都要被烫到了。 她将男人那铁棍般的性器掏出来,直挺挺的弹到他的腹部。 深粉色的伞状头部有鸡蛋大小,铃口因动情而溢出透明的前列腺液,暗粉色的茎身绕着青筋,一跳一跳的张牙舞爪,尺寸看着十分骇人。 孟姜姝将它头部的液体涂抹到茎身,两只手上下撸动着。 文尧的呼吸声很沉重,脸上的表情很浅,却从额头的细汗足以看出他的煎熬与欢愉。手攥住床边横杆,用力到指尖泛白。 口里唤着唤她的名字,情难自抑,“孟总,大小姐……” 孟姜姝撸了几十下,明显感受到它在自己手里膨胀、狰狞着变得更粗,一时间有些手指僵硬,心里打起退堂鼓。 她承认……即使见了无数次,她依然会被文尧的尺寸骇到。 她每每都会想,这么粗这么长的一根东西捅进去,会不会戳破肚子。 她也深刻记得它给自己带来的欢愉。 当然,床伴多到说不清的她最清楚,欢愉和尺寸关系不大,是文尧技术好,又清楚她的敏感点和喜好,所以做爱的过程才格外舒服。 她的拇指碾了碾肉棍顶端的铃口,这是他的敏感部位。成功引得文尧低喘了一声,“唔…嗯……” 这一声低音男喘,可谓极其动听。 孟姜姝受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她腰就酥软的没直起来了,太撩了。 她去吻他喉结,抬起臀来,让那硬物的头部在肉肉的阴阜上蹭动。然后再向下滑,抵在肉核和阴蒂上摩擦着,紧接着咬紧了嘴唇、便忍俊不禁的颤抖起来。 “嗯,啊…舒服……” 文尧靠着靠枕,声音哑的不行,额头上有汗,“要我来吗?” “嗯……”她被又一波的爽意刺激,媚眼如丝的看着他,说话都娇软了不少,“好,正好我也不想动了,你好好安抚今天的病号。” 他问,“侧入位行吗?” 她点头。 文尧便扶着她的腰,将她放在病床上。 一手握着她的大腿,一手扶着粗长炙热的性器抵在她分泌出液体的穴口,两人的体位成了侧入式。 今天没有扩张,不是很好进。 他手指蘸着滑液将她的泥泞之处拨弄开,在她的呻吟声里放进了一根手指,湿软紧缩的甬道将他的手指紧紧吸住,仿佛有千万张小嘴在吸吮他手指每一寸皮肤,几乎让他发疯。 那一瞬间,他真想插进去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阳具。然后狠狠的将她贯穿…… 孟姜姝被他抱着,能感受到那骨骼分明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体里搅弄,骨骼的硬感异物感很强,可戳弄的地方却又能让她战栗到只能喘息。 待到三根手指放进去,她声音带上了哭腔,“文助,不,不要了……” 文尧将手抽出,里面流出的液体已经把他的手指都湿透了。 龟头抵在被撑开的穴口,用力一顶身,便卡了进去。 随后是茎身,怕她疼哭,就慢慢的送进去。感受到湿软肉壁的吸吮,巨大的快感将他淹没,他头皮发麻,几乎要战栗起来。 刺激高潮 他吻上她的唇,让她的腿环上他的腰,掐住她腰肢,轻轻的抽插磨蹭起来,“我以为你喜欢这样,对不起……” 这样的违背道德、这样的放荡不羁、这样的……致命刺激。 孟姜姝撇撇嘴,还想冷一下脸,马上却便他被吻的缴械投降了,“那倒是…感觉不错……” 她最爱刺激,肾上腺素疯狂飙升,享受刺激带给她精神的冲击,本质上……是欲壑难填。 她的嘴唇也被他吮吸的发红发肿,亮晶晶的嫣红惹人注目。 文尧又去咬她那可怜的红肿发硬的乳头,边迅速的抽插着,手替她快速的揉弄那一点肉珠,给她多重刺激。 哑声询问,“这样行吗?” 医生来时停滞一段时间,之后再插进去,穴里本就会更敏感,蜜液吐的更多,将茎身弄的又湿又滑,特别好进。 又因为他手法高超,直叫她爽意抵达天灵盖。 在他三重夹击下,她早被冲击的神魂颠倒,颤着嘴唇迷乱的高亢呻吟。 根本分辨不出他在说什么,神智被抛在了脑后,高才的事也被捣的支离破碎,烟消云散。 此刻,女人迷离着眼微微吐出了舌头,就连胸口都带着动情的粉,腰肢又麻又软,浑身浸泡在情潮里,溺水鱼儿般大口喘息,“行…文尧,啊,要死了……” 抱紧他的胳膊又松开,也胡乱的搭放着,白皙细嫩的手将床单抓得很皱,随着他每次深顶而色情的抓紧。 被刺激到穴里面深处那敏感的凸起,整个人处于濒临高潮的极度兴奋中,脖颈汗涔涔的。 文尧看出了她高潮来临时的紧绷,快速又沉重的撞她敏感点。 她的呻吟一下比一下高昂,抓着他后背的手也情不自禁的用力,划出几道抓痕。 “嗯,嗯,要来了,文助,要高潮了…唔…啊!” 在他的深顶中,她再次被送上云端,声线哑颤,混合着动情的呻吟。眼前绽放出绚丽的颜色。 手紧紧抱着他,遍布吻痕的身体战栗着颤抖着。 蜜液浇到龟头上,刺激感顺着下身传到天灵盖,惹得他也颤了一下,只觉得有了射意。 但他没有放纵自己。 文尧清楚怎样做她此刻会最舒服。忍着强烈的欲望,将抽插的频率降下来,九浅一深的捣弄,延长她的高潮时间。 文尧会在她高潮时搂着她亲吻她的唇瓣,安抚她高潮后的空白和微清醒时的空虚感,提高性爱的质量和舒适度。 两条湿滑的舌头色情的绕在一起,发出啧啧的水声。肢体也迷乱的交缠在一起,坠入欲望深渊。 她心满意足的喘息着,胸膛起起伏伏,两颊带着潮红,只觉得欲望餍足的浑身舒畅,“好舒服……” “跟你上床实在太爽了……文助,得给你涨工资。”孟家家教很严格,她也很少说荤话,此刻是实在忍不住了,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舒服。 他只是温和的亲了她红肿嘴唇,“是我应该做的。” “你还硬着……什么时候高潮?射进来吧。”她说。 孟姜姝一般高潮后就将人丢下不管了,很少说是照顾床伴的想法,更别说内射。 疯狂和激情 她和情人做爱从来都戴套,不可能内射。 因为文尧很多年之前就结扎了,不用带套。但排除怀孕的因素,单看个人喜好,她也不喜欢精液弄进身体里。 那东西进去身体后一时间擦也擦不干净,会断断续续的流一点出来,很不舒服。 今天这是对文尧格外的恩赐。 听了她的话,文尧明显愣了愣,低眸不知想了什么,闷闷的“嗯”了一声,便掰着她的大腿开始迅速的抽插起来。 欲望重重的钉进去,快的只剩残影,被捣出的体液飞溅到床单上、耻骨处,大腿根更是留下淫靡的亮亮的液体。 近乎疯狂的抽插几百下,他的喘息越来越重,性感又低哑的粗喘难以抑制,“孟总……” 她被他顶的呻吟着陷入新一波的情潮,感受到身体里的巨物涨的更大,硬烫的她颤抖。 “唔……” 文尧的额头暴起青筋,手背也泛红,闷哼着,将浓稠的精液全都送进了她的体内。 把自己的脏东西射进她的身体,这让文尧感觉她已经被自己标记、被自己一个人独占,心里泛起一种近乎病态的畅快淋漓。 他平时很少纵欲,精液也浓稠,大量的精液分成三股射出,滚烫的尽数浇灌进她的身体。 惹得她也呜咽起来。 眼前景物被白光覆盖,又是一次高潮。 射精后他还埋在她身体里,吮吸她的耳垂,感受她敏感的身体颤抖战栗。直到她第三次高潮结束,才缓缓抽了出来,牵出几根淫靡的水丝。 那些被巨物堵在甬道里的蜜液和精液,随着他拔出,从被干的红肿外翻的殷红小口里吐出。 白色的浓稠和晶莹剔透的液体混合着淌出来,流在了病床的床单上和她被分开的长腿根部的股缝。 他抽出纸巾为她擦拭,将这一幕收进眼里。 眸色深沉晦涩,压抑的狂躁在眼里又起,纠缠着疯狂的占有欲,阴暗难辨。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燥火蔓延着烧到下腹,那巨物隐隐又有要抬头的趋势。 孟姜姝疲惫的慵懒躺在床上,无暇看他,自然没有看见那一闪而过的可怖神情。 两只被吃到红肿可怜的乳随着胸口起伏而晃动,深呼吸了好几下,希望平复自己的喘息。 三次高潮让她确实有些吃不消,爽是爽了,就是做完之后比平时更累乏。 时间已经凌晨,困意上来,只想睡觉。 他擦拭的很熟稔,将他身上弄干净后又处理了自己身上的液体。 她那些沾湿的衣物夜里是没法穿了,他便下楼去将车里后备箱的备用衣物取出来。 孟总放纵不羁,性欲来了一向不分地点,为了避免衣服脏后没有的穿,他这些年一直有在车里弄备份的习惯。 换好衣服再回到病房时,她在旁边另一张病床上已经睡着了。 而弄脏的那张床……凌乱不堪,足以见得两人刚才的疯狂和激情。 他将她的干净衣服放到桌子上,为她掖好被角。把脏乱床单卷起来扔到卫生间垃圾桶里,床面也收拾的平整干净。 监视 又打开窗户通风,冬天夜里的风很冷。怕她感冒,又将空调开的再大些。 等窗外的风将屋里欢好留下的那些甜腻淫靡的气味吹散,他也坐在椅子上好一会了,身体彻底冷静下来。 垂眸看着女人睡的恬静,与平日的张扬冷艳天差地别,只觉得心底柔软之处被戳中,被压抑的克制的爱意像是决堤洪水般泛滥。 难以抑制的吻上她的额头。 目光温柔又缱绻。 那痴恋,深沉的镌刻在眼睛里。 …… 几天后。 孟姜姝没想到,亲自去审问张百秩的时候,竟然有了点线索。 他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吐出了点真话。 供词是——没见过顶上头目的样子,唯一一次通过中间人见到对方时,是在比较暗的房间,对方在一张屏风后面,声音是变声器,看不清男女。 不单是线下,还是比较暗的房间…… 避光。 这个点让她心生疑窦。 一般情况下,大多数人为了防止被认出来会选择网络联系,而不是直接面见。 尤其是这种没什么用处的人,怎么会亲自面见?她想不明白。 对方对网络不是非常信任,应该有过网络不好经历。 眼睛不好,厌光。 结合这些微不足道的线索,随后的一个周,孟姜姝安排人查干净了张百秩背后人的底细。 她以为是董事会里的那帮不服她的老臣的手笔,没想到是董事长——顾催之。 因为当年孟氏风雨飘零时,顾催之对孟氏有扶助之功,从前那些年也一直算是支持她的工作,最起码没有过多阻碍她,她对他有三分尊重的。 她手里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而顾催之这些年收购不少其他人股份,有百分之四十五了,已经能压倒性的制衡她。 终于忍不下去了? 他很久以前就开始忌惮她,她是知道的。 这次不过是光明正大的挑明,把这么下作又直接的威胁甩在她脸上了。 先前其实也有苗头,只是她懒得管。 她认为,只要他的野心欲望还在受控范围内,那些裁员、洗水、安插人手,她都只当看不见,还能接受。 只是没想到,他等的不耐烦了。 非逼着她,把他弄下去。 …… 别墅阳台。 文尧将现磨的咖啡端到她面前桌子的隔热垫上,对董事长这样低劣难堪的行为做出评价。 “人心不足蛇吞象。” 随后便将自己的一份端过来,坐在她面前。 孟姜姝扫着手机里信息,冷笑,“顾催之这老狐狸表面上只是给我房里送了个男的,照张百秩的话说是——给我送情人、使美男计,实则是威胁我呢!” “那意思明摆着是我的动向他都有,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监视着。” “他这是等不及要给我摊牌,逼我先撕破脸。” “让我先沉不住气给这层表面还算和谐的关系挑出一道裂缝,之后他再做什么都会理所应当、名正言顺。” “董事会不服我的多,不服他的也不少。正面撕破脸之后就能让他们分边站队了,跟其他人一起掣肘我。” 还以为你被夺舍了 “当年我父亲入狱,他没跟其他董事会其他元老一起反叛,反而出钱出力的帮孟氏,父亲把从他提成董事长我没有异议。” “也因为关键时候受了他情,近两年他手里干的那些事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不知道。” “他倒好,蹬鼻子上脸。” “当年他帮父亲的时候或许动机单纯,但一个人初心又能守几年?” “在利欲面前什么都没了。” “这些年他股份收了不少,膨胀了,开始张牙舞爪了!蠢蠢欲动想要扳倒我了。” “有的越多、权力越大,越是欲壑难填。” 文尧点头,“接下来怎么处理?” “耗。”孟姜姝看着他,眼里闪烁着野心与暗芒,“他越是想我撕破脸,我越跟他装糊涂不明白。” “他想要就来自己拿,我绝不向前一步,按兵不动,逼疯他,就看他有没有本是当众暴露出贪欲的能耐了。那群董事会的老东西可不是吃素的。” 文尧思量着,眸里冷沉一片,“也好,只是怕真把他逼急了拿股份压人,不太好办……” 女人端起咖啡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端的是一派气定神闲的从容,“怕什么?到时候自然有对策。” “古云行军用兵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她的声音慢悠悠的,却字字珠玑。 “嗯。”文尧对她的话很赞同。 他不得不承认,在管理公司方面大小姐是有天赋的,她和老孟总一样,总是可以清醒的盘算好下一步。 虽然是同样的运筹帷幄,但她与老孟总也有不同。 老孟总做事狠绝无情,那商人利益至上的冷酷,被他挥洒的淋漓尽致;而大小姐延续了他雷厉风行的手段,却没有那么暴戾,反而有些人性化的宽厚。 她性格里就带着的一种特质,有上位者一贯缺少的同理心。 以至于风华母公司的员工都极为拥护她,让她在短短几年就站稳脚跟,与她那墙倒众人推的父亲倒是截然不同了。 “有了张百秩被警察带回警局调查这一道,顾催之一时半会不敢再掀什么风浪……先不说这个了,我倒有件事挺好奇的。” 孟姜姝放下咖啡,盯着文尧的脸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把他看的都不自在,耳朵有点泛红。 他问,“好奇什么?” “好奇你和张百秩怎么长的这么像?” 对于她的疑问,文尧不明所以。 他记不大清那人的长相,只记得捅他的时候心里迸发的恨意和杀意,其他记忆都是模糊的,“像吗?” 孟姜姝看着男人斯文的脸上鲜少有的表情空白,可爱的紧,便逗逗他,“最少得有七分像,我看清他长什么样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你被夺舍了。” “孟总又拿我开玩笑,夺舍只在电影里存在。” 没想到她却笑了,“你怎么知道没有?说不定哪天你就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们想的样子,其实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枷锁「Рo1⒏news」 文尧注视着她,眼神平静又温和,“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 她听了,愣住好久才垂眸敛了笑,似乎是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收了回去,叹了一口气。 好像身上背着一个沉重的枷锁。 封住了她的嘴,让她失去解释的能力。 文尧不明白她突如其然沉默和低落,抿了抿嘴,只在心里思量着自己这句话是不是说的不对。 彼时的文尧还不知道,她身上的这道枷锁名为——命运。 就像他与她,一切皆是命运安排。 可等他知道了时,却都为时已晚。他不能逆天改命,他也无法拯救另一个灵魂,只是个被命运左右的平凡人而已。 孟姜姝只是缄默了一会儿,便又岔开了这个话题,回到最初的话题,“我当时也就愣了一下,被下药了头脑不清晰,后面他凑近了我也反应过来,他看着比你年轻十岁左右。” 她手机上翻出张百秩警察局里的正脸照片,递给文尧看。 他看清手机屏上那与自己相像的脸,也恍惚了一下,“嗯,确实像。” 他又补充,“之前找人查的他的个人信息,忘记跟你说他年龄背景,十九,高中复读又辍学。” 孟姜姝呆住了,没想到张百秩那种恶心行径是一个十九岁的青年能干出来的。 张百秩比文尧年轻她能看出来,可没看出来才这么小…… 她还猜二十二左右。 “从哪找了个高中生就敢塞给我?相中他一张脸?觉得我能中招还是怎么?也不怕他年纪小没脑子坏了事儿。” 文尧在她说“相中他一张脸”的时候,拿着咖啡杯的手指捏紧,身体也几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有一个人勾引你的爱人,他有一张和你极为相似的脸,还比你年轻。 单凭这两点,就足够让人绷紧一根线、怒火直冲。 心里弥漫出危机感。 顿了顿,孟姜姝轻轻呡一口咖啡,慢慢回味了一下,又道:“话也说回来,顾催之这一步走的虽然险,但百利无一害。” “如果我收下他的好意,就用美男计。如果不受他的好意,就逼我跟他撕破脸。反正最后都是损我利他,至于中间消耗一个工具,他不在乎。” “这老东西还是有两把刷子,对我喜好了如指掌,会拿捏人,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就送什么样的…… 她那句“只可惜”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打断了。 文尧唇线绷紧了,低沉的声音也显得紧绷起来,“孟总对他感兴趣?” “嗯?”她疑惑呢,突然被打断话,他重点都没抓好。 “既然对他感兴趣,那天晚上为什么不顺水推舟?” 孟姜姝谙熟情场,怎么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文尧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沉闷内敛,有事就憋着,总喜欢暗里较真。 要不是她对他了解,根本不会听出这话有什么不对劲来。 她笑着,看他的目光直白,“我有你就够了。” 对待这样内敛细腻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打直球。 首发:ρ○①⑧.space「Рo1⒏news」 不是什么货色都配爬我的床 果不其然,文尧被她目光直视,接着便移开了视线,红着耳尖,声音低低的,“孟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想说……孟总既然对他感兴趣,那晚又中了药,拿他消遣也好。” 顿了顿,又道,“毕竟,他的目的就是……爬床。” 文尧斯文惯了,显然是鲜少说“爬床”这样低劣的词汇,这两个字从他口里说出来极其别扭、不自在。 孟姜姝的声音冷而清,“不是什么货色都配上我的床。” 说着,便将不加糖的热咖啡喝了干净。 她比较喜欢苦一些的咖啡,喝着像是在渡过又一生。 “虽然一张脸跟你长的像了些,但他不叫文尧。” 她起身,绕过桌子握住了他的手,一手又摸上他的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与他目光交织,纠缠不清。 两人挨得很近,呼吸间,暧昧的气氛已然悄悄酿造。她的鼻尖几乎要与他的抵在一起,“我已经有你了,要赝品做什么?” 这是一个低头便能吻上的距离。 咖啡味弥漫着,有些苦涩的味道。 他的喉结震动,“但你对他感兴趣……” “我只对他的脸感兴趣,不是对他的人。”她嗤笑,“但是因为他跟你长的像罢了,不足以让我容忍这样一个人上我的床。” “你是情人里陪我时间最长的,应该知道我的喜好是很广泛的。你就在身边,我并没有收集你样貌的赝品的想法。” “我不是很热衷于收集周边。” 她说着,便按耐不住想要亲他的心,俯身含住了他下唇。 “嗯。”文尧喉结滑动一下,仰着脖子与她相吻,羞涩般闭上眼,实际却是为了掩盖住眼底流露出的渴望和占有欲。 今天回了别墅后,孟姜姝就将棕色长发扎成了低马尾,方便且不容易散。 吻时,只有额前的几缕拂过他脸颊,痒痒的。 她的话太动听,她的唇太滚烫,将他迷的神魂颠倒、不知昼昏。 细腻的舌头交织在一起,彼此缠绕。 孟姜姝按着他的肩膀,吸吮着他口腔中甜腻的奶咖味,手指也不老实的在他喉结上摩挲着,感受到凸起的喉结不停的滑动,撩拨起熊熊大火。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喘息。 孟姜姝拉着他白色的毛衣领口,又舔了舔他的唇,“你怎么这么甜?” 这句话是足够撩人了,男人沉默着,可耳朵却一瞬间爆红,暴露出他的内心。 “我的咖啡里多加了牛奶和糖。” 这是他生硬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孟姜姝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接着便端起来他只喝了一点点奶咖品尝,难为这咖啡放在冷天里,竟还是热的。 随即,她含住咖啡,转头吻了他,将其渡到他口中。 听到了吞咽的声音,诱人至极。 她技术相当好,以前这种事没少干,所以游刃有余。 “好喝吗?” 他的唇被成颜色发深的艳粉,亮晶晶的,抬眼望着她,喉结滚动一下,低沉的声音有点性感的沙哑,“嗯。” 气温在升腾,暧昧在蠢蠢欲动。 与此同时,口袋中电话震动,她退开一步,接起电话。 随后脸色冷沉下来,迅速的上楼去找资料,边上楼边低声说着什么。 集中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 将阳台落地窗旁被她撩拨一通的男人忘的一干二净,只余文尧一个人将剩下的咖啡饮净,收拾了桌子。 他看着因动情而支起一团的西裤,无奈苦笑。 又要冲冷水澡了。 …… 年夜明玉塔看雪 今年的大年夜在二月份,下着大雪。 按理说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包饺子的时候,可有些人是不喜欢这个环节的,有些人就喜欢看雪。 就是这样的怪人,会专程为了看雪而放弃春节联欢晚会。 孟姜姝站在燕京的明玉塔上,伸手握着如鹅毛一般大的雪花,明玉塔前的灯心湖一片寂静,好像结了冰。 放眼望去,处处都是灯笼的红,宽阔的长街和大桥上不见平日的车水马龙。天上看不见星星,黑夜只有路上的白灯,照亮那方寸之中的地面。 冷空气冻得她鼻尖发红,一条好几年的红围巾基本已经丧失了保暖功能,可还是被倔强的主人围在脖子上。 她不知为何驱车到了这里,也不知为何登上这座高塔。 在这寂寥无人的时刻,只有她会有这般感受吧。 独处的安静。 放空一切看雪的安静,雪落在白色羽绒服上的声音。 手机页面亮起,她终究还是忍俊不禁的拿起来,将半个小时前就编辑好的几个字按下了发送键。 她问:你喜欢看雪吗? 他回复:你在外面吗? 她答:在明玉塔看雪,这些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很漂亮。 之后他便没回了。 孟姜姝将手机放在口袋,默默的坐在石台上,从兜里掏出烟盒,打火机擦亮了火苗,火舌卷上了烟,也照亮了她的半边苍白的脸。 烟圈混着热气吐出,云雾一般笼罩。 另一只手依旧伸出塔去,揽着空中落下的雪,雪在手中化成一滩水,从指缝中跌出去,只留下沁入心脾的凉。 她放空自己,没有注意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等她察觉回头看去,跌进那双浅色的深沉的眸。那带些沙哑的磁性嗓音也响起,带着似有若无的笑,“今年的雪确实比去年大些。” 季昀想着以后能不见面就不见吧,做一个陌生人,可终究还是主动越界。 她微诧,“怎么不在家吃年夜饭?” “一个人吃和平时并无不同。” 她莞尔,“我记得你有个儿子,今年没回来吗?” 季昀:“和前妻离婚的时候孩子还很小,虽然偶尔也和我住,但大年夜一直和他妈妈一起过。” “原来是这样。” 他问:“你呢?你妹妹不是在家吗?” 孟姜姝浅浅一笑,眸子里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回江城了,她喜欢在江城过年。而我……喜欢在老宅过。” 她的妹妹不喜孟家老宅,况且宅子里还住了一个她,又怎么会在这里过年呢? 她知道,她要是想留唐灼华,也肯定是留得下的。但她不会这样做,她欠小灼的已经够多了,何故再添一分厌恶。 她掐灭了烟头,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然后顺势走下楼梯,回眸对他笑说,“塔里没意思,出去看吧。” 他很绅士地跟上她。 雪下的很大,他的车就停在外面,所以并没有拿伞,出去置身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褪去繁叶的萧条枝银装素裹,明月楼下的老钟也披上了一件白衣,她敲响了笨重的大钟,抖了一身雪,还笑得很开心。 雪落都像共白头 季昀在一旁看着,下雪的时候并没有很冷,不知不觉雪便落在黑色大衣的肩上、落在皮鞋上。 起初还戏谑她被雪弄一身,后来发现自己好不到哪儿去,便也跟着笑了。 因为才下了没一会儿,虽然像鹅毛一样又大又密,但落到地上都融化成水,渗透进地底,地上的积雪不是很厚。 手机铃声响起,他走到一边接了个电话。 在这安静的时刻、白雪纷飞的时刻,孟姜姝拍下了他的一个模糊的背影。 在皑皑的雪幕下,只能看清他肩上和头上的雪,没有拂掉,与黑发和黑色大衣形成鲜明的对比,很是漂亮。 没有人能理解她这一刻的情不自禁。 ——幸而与君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只有她自己知道,当雪落在他的头发和肩膀时,她是怎样的心动又是如何的难过。 她将图片发到私人账户朋友圈,仅仅六个字,“雪落都像共白头。” 平日工作忙,她也很少光顾朋友圈,还是第一次这么想记录下某个瞬间,把自己见不得光的小心思宣扬出去。 既想自己珍藏,害怕被人发现;心脏又疯狂跳动,渴望被人发现。感觉在胸口喷涌,无法控制的矛盾。 雪下了很久,她看了一个小时。 寒气渗透进身体,是在有些凉。 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理,孟姜姝问他,“太冷了,要不要去我那里喝一杯?” 本以为他会拒绝,可他竟然答应了,笑都儒雅有礼,“好。” 驱车回到孟家老宅。 介于上次醉酒,孟姜姝只敢喝一点暖暖胃。 询问季昀,他也没有吃饭。 厨师回家过年了,只能自食其力。索性就煮了点速冻水饺,把孟宁买的多出来的小零食全都拿出来,直接端到客厅茶几上,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吃饺子喝酒。 她是第一次这样过年。 她与他碰杯,听着悦耳的清脆声响,颇有感慨的道:“明明是便宜的速冻水饺,酒也是冷藏室随便摸的几瓶红酒,过于简陋的一顿饭,可却有种千金难卖的温度。” “可能是家的感觉吧,平时孤单习惯了,喜欢有人的地方。” 季昀怎么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他明了她热忱的心,偏生就要含蓄的回答,话里似乎有意又好像无意,好似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 “是这样不错,可仔细一想,还是因为是你陪着我。”孟姜姝知道他是故意曲解了意思,就说的更加直白。 他谦和的摆了摆手,将话盘的圆润后又抛给她,“也就我比较闲散,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要是别人,也就没有这顿年夜饭了。” 如果换旁人这样回答她的这两句话,她是不会再继续下去了。对方这样明显是委婉拒绝了你的心意,下面的话就应该适当的拉开距离,让对方也知道自己明晰他的意思。 可面对季昀,这些基本的话术变得无效。 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在婉拒她的心意,但她直觉他绝不是在拒绝她进行这个话题。 老谋深算的狐狸 看向他的猫一样的眼睛,那浅棕的瞳色,有种无辜感。可再看他眼里的笑,带着她品不懂得意味深长,总有种勾着她一步步往下跳的感觉,让她下意识想到狐狸。 老谋深算的狐狸。 老一辈的都说,有的人随着时间增长的是年龄,有的人则增长的更多是阅历和头脑。很明显,季昀是后者。 很少有人在她面前能拿走引领权,他就是其中一个。 从前的他眼里会带着一股震慑力和威压,仅扫一眼就能洞察人心,让人心惊腿软。如今沉淀下来的气质成熟稳重,眼里的深沉与温柔更多了一些,让人更难猜测他的想法。 明明应该给他留出心尖上最干净的地方,可他的眼神总给她一种她可以越矩的遐想。 那种很严谨很控制的撩,似有若无但又绝不越界的眼神,根本不需要一句话,仅凭眼神简直就要了她的命。 更何况他也很会说话。 “你在看什么?” 他浅笑着问,不着痕迹的拉近两人的距离。 仿佛是对信徒的深情了如指掌的神明,眷顾怜悯可怜的信徒,包容又纵溺她一步步的靠近,恩赐她与自己眼神纠缠,实在太过可怕。 她早已不是那种只满足于牵手手的少女了,成年人有成年人该有的想法。但心里总归有芥蒂,她对不起他…… 孟姜姝没有闪躲,对上他试探的目光,黑白分明的眼有种坚定与专一,让人不由得感觉到深情,“在看你,你的眼睛太漂亮。” 一双有故事的眼睛,一双会勾魂的眼睛。 他摇头轻笑,“小姑娘,男人是不能被说漂亮的。” 听到那熟悉的三个字,让她心尖一颤,“是吗?”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留给她一个从容轻松的笑。 细长的手晃了晃高脚杯,杯沿搭上嘴唇,下颌仰起一个漂亮的角度,那红酒便顺着滑进半张的嘴唇深处,从颤抖的凸起的喉结可以看到。他喝红酒有种莫名的性感,喝完后会舔了舔嘴角,似在回味。 她发现现实和想象总是有一定距离的,当这人真的坐在自己旁边时,她实在不能无动于衷。 正当她要开口,他先说:“你一直看我,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坦白说,我对你有意思。” 孟姜姝将酒杯放下,目光专一又温柔。 他静静地看着她,琥珀般的眸子里揉碎了星星点点的笑,晕开的温柔攀上眼角,“我知道。” 就在这一刻,她震惊不已。 终于明白了孟宁那天的话——老男人见的风浪多了,什么不知道。 是,季昀分明什么都知道! 她这点心思早在他面前被看的明明白白,就是看她好玩吊着她是吧? 一时间有些恼急,吞了一口酒才堪堪忍住了恼怒,“你知道,那你的意思?” “我坐在这里了,你觉得呢?”季昀含笑的语调慢悠悠的,老谋深算的狐狸并不急着回答,只是将话再一次抛给她。 孟姜姝被他打太极的话挠的心痒痒,若非他对他的尊重她早就…… 一瞬间狐狸变了猫 她起身便夺过酒杯,按住他的肩膀,不知拿来的勇气将他困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兀地笑一声,“我觉得你欠吻。” 他抬头看着她,瞪大的圆圆的桃花眼里划过一抹震惊,似乎在诧异她怎么说出这样的话。那种可怜无辜感又出来了,一瞬间狐狸变了猫。 他的下眼睑总是泛红的,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此刻又这样无辜的看着她,让她犹豫不定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 再一想,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之后也不能再跟之前一样装什么都没有,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横竖就吻了下去。 ……他没躲…… 她猜对了。 她捧着他的脸的手冰凉,唇却是温热的。季昀心想,若七年前他没有出国,留在检察院,这个吻是不是也会提前。 也许会…… 但绝对不会比现在更适宜。 她的期待和炙热都装在眼睛里,从前他做检察官时,那眼里还有崇敬。可他看得到,那崇敬之下是深深的眷恋和依赖,是足以让他跌入的深渊,于是他选择逃避。 在心中埋下各种逃避她的理由,试图让时间洗刷回忆,冲淡念想,试图蒙蔽自己的内心。可真当再见到她时,他却发现如今竟到了无法欺骗自己的地步。 便一步步勾引她,让她与他一同深陷。 “抱歉…” “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不用说这话。” 她被他搂在怀里,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声音有点颤抖,“…好多年了,我一直很想你。” “我没找到你……”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两句话,带着多少挣扎无助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季昀沉默,没有回答。 良久,他笑问:“小孟总是只会吻……还是只敢吻?” “都不是……” “害怕而已。” 少年时代的暗恋也许会随着时间冲洗,可心跳对这个人的悸动却无法掩饰。之所以畏首畏尾,是因恐惧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一个梦,醒来变成一场空。 患得患失才是巨大的痛苦。 “害怕?”他将红酒倒上递给她,“都说酒壮怂人胆,那就喝酒吧。” 孟姜姝多喝了一些红酒,微醺,但没有醉。 她清楚的记得男人解开衬衫袖扣的模样,慢条斯理却又欲又涩,撩的让她心神荡漾。他永远都是以退为进,绅士地站在安全的距离,浅笑着问她,“你清醒吗?” 她回答是,非常理直气壮,“我非常清醒,很想上你。” 接着就听到了他闷闷的笑声,然后是单手解开衬衫纽扣。 他的衬衫永远系到最顶上,遮挡住一切引人遐想的部分,可他越是规矩,越让人想扑上去撕开他的衣服,让他漂亮可爱的桃花运泛红含泪。 他分明是在引诱她。 很成功的引诱…… 第二天。 清晨,雪已经停了。 孟姜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没睡醒,可掀开眼皮一看墙上的挂表已经七点,浑身酥软,被子里的温度舒服的让她不想起床。 她从床头柜上摸出手机,一打开竟然有好几通未接来电。昨晚手机静音了,今天得挨个打回去。 拜年电话 大年初一还是要拜年的,电话拜也算。 毕竟人家除夕夜都可能抽出时间给自己打个电话,怎么也算是人情。 一条是文尧的,一条是小侄女孟宁,还有两条是编号12。 打给文尧的电话几乎立刻就接通了,他总是比自己要快一步说出祝福,“孟总新年快乐。” 孟姜姝心情很好,“文助新年快乐!” 文尧声音一贯的温和,“这次去办了点事,应该过两天就能回去。” “那好。对了,昨天晚上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不知是信号不好还是别的什么,文尧那边沉默片刻,低沉好听的嗓音带了一丝担忧,“……没什么,就是担心你又不吃饭。” “怎么可能,我昨晚吃的饺子。嗯,好……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她知道文尧想来细致,内心有种暖暖的感觉。 “嗯。” 接着就是孟宁,这小家伙可能出门拜年去了,电话打过去没人接。 然后是编号12……肖蕤。 肖蕤听声音就能感受到过年的喜悦,一颗少年的心,总还是活泼的,“姐姐?姐姐过年好啊!” “过年好!”她莞尔一笑,问道:“话说你昨晚打电话给我?” “姐姐昨天晚上出门了吗?” 他想到那张雪景图中模糊的陌生男人的背影,‘共白首’三个字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在他心里,又痛又酸胀。 昨晚是在难过的不行,就忍不住打了两个电话,可她竟然都没接,肯定是跟那个男的在一块儿。 孟姜姝:“是啊,去明玉塔看到雪,下的很大呢!你在海城吗?” 肖蕤:“嗯,和我妈一起,正准备去舅家拜年……” “那得赶紧的喽,现在可都七点了。” 季昀端了一个瓷杯进来,见她在打电话,将水递给她,坐在床边笑问:“大年初一的第一通拜年电话么?” “错了,这可是第二通了。”孟姜姝喝了一口,眼睛登时亮了,“这蜂蜜柚子水刚刚好,甜度适中。” “做早饭的时候看见冰箱冷藏里有蜂蜜,就顺手泡了一点,正好缓一下昨天晚上的酒劲。” 电话那边刚才沉默一下,又传来了声音,青年音里带着敌意和排斥,“姐姐,那个男人是谁呀?不会是文尧吧,这么早就上班?他不用回家过年的吗?” 这浓浓的醋意都快从电话里溢出来。孟姜姝也算阅人无数,要是连这点情绪都没发现那就是真聋了。 她无奈的回答:“不是文尧,我就是再苛刻的老板也不能大年初一就让员工加班吧!” 真是有被他这幼稚的醋话笑到。 肖蕤这才发觉自己刚才莽撞了,“我感觉很熟悉,但也觉得不像文助,他声线应该更低一点。” “你还挺专业。” “姐姐你快别笑话我了!” 肖蕤心里难受又憋屈,不能正大光明的说出来,毕竟两个人顶多算是金主包养关系,他根本管不住姐姐见什么人、和谁上床。 道理他都懂,可就是忍不住的嫉妒,就是没法不让自己难受。一想到姐姐会和其他男人上床,他就嫉妒的发疯。 都是成年人,有需求很正常 想起姐姐一向最吃撒娇这套,他就撒娇,“姐姐,是不是昨晚你朋友圈里的那个人?” 孟姜姝好像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气鼓鼓却又不得不忍着的模样,和只憨憨的金毛犬似的。 “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不是要拜年吗?快去吧!” 肖蕤眼里划过一丝失落:“好吧,姐姐再见……” 孟姜姝摇摇头,年纪小是不错,就是比较缠人,尤其是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随便找个机会搪塞过去,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 这要是别的那些个情人,她一准连名带姓都跟青年说了,让两个人互相认识认识,以后也好互相照面一下。 可此刻坐在一旁的是季昀,是她放在心里最干净一处的人,他怎么能和那些情人相提并论呢? 他是她藏在心底许多年的梦,是黑夜里的月光,是心头的朱砂,是一切美好都说不了的。 是要好好珍惜对待的…… 孟姜姝挂断电话,发现男人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仿佛能看透她,洞悉她所思所想。 一下子手心都出汗了。 孟姜姝知道瞒不过他,就实话实说了,“行了行了,我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刚才这个,是我之前的…咳……情人。” 她脸皮有些烫,她根本斗不过这成熟狡猾的老男人,一个眼神就把她拿捏的死死的,主动坦白。 “噗……” 季昀听她解释,笑得眼睛弯起来,眼尾细纹都生的恰到好处,漂亮的像一只猫,“我可没问,是你自己说的。” 孟姜姝后知后觉,心里痛恨自己怎么就被他看一眼就自己暴露了,这下还要让他调侃,实在丢人。 硬着头皮,“是我自己要坦白的,坦诚相待才更真实。” 季昀看着她,“其实你不用紧张,我并不在意这个。” 他的声音算不上低沉,但却富有魅力的磁性,字句沉稳且清晰,很多时候都像含着笑。 “都是成年人,有需求很正常。况且你事业有成,一个没有的话反而奇怪。” 她愣了许久。 “来,让我抱抱。” 他笑着向她招手,明明是正经的深棕衬衫褐色马甲西装裤,可却又好似一只翘着尾巴的傲娇狐狸。 孟姜姝被他表情可爱到了,脑袋宕机一秒。 他在邀请自己对吧?是这样吧? 这成熟男人怎么能这么甜? 真是血槽空空,要命啊!! 孟姜姝本来想着现在自己还在生气不能摆他,但口嫌体正直,最后还是红着脸乖乖的抱住他。 她将自己的沉浸式的行为归结于一句话:“你的脸真的太有欺骗性了。” 他手抚摸着她的长发,玫瑰味洗发水香气在鼻间萦绕着,眉宇间一丝惬意,眼神纵容:“是么?” “你知道ABO小说吗?”她从这个温暖的怀抱里脱身,注视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脑海中想法油然而生。 他回想了一下,“有点印象,好像是前一阵没收过学生的,学生放假前来要,就顺便了解一下现在高中生的喜好,也算知道一点。你看?” 还想拷叔叔吗 孟姜姝抱了个枕头,靠在上面,长发似一朵盛放的花铺开,笑容狡黠,“没看过。但侄女喜欢那些故事,车上说给我听的。” 接着说,“我觉得,你就特别符合小说里的omega。” “是吗?” 他又笑,笑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看的她是心跳加快又慌慌张张。 别这样,她不禁撩,真的会把持不住。 季昀将她的眼神尽收眼底,不由失笑,“我说你这小姑娘,整天都在想什么?” 一听到他喊“小姑娘”这三个字,孟姜姝实在是没忍住,硬是把人扑倒在床上,发泄似的咬上他喉结。 他没有防备,闷哼一声,“唔……” “以后不许你这样叫我。”她握他手,舔了舔他的嘴唇。 许是职场雷厉风行惯了,坐在办公室裁决人的那股戾气也带在平日的生活里。涉及欲望方面也如此,从来都是她拿捏别人,季昀是个例外,但也不算例外。 “叫不得么?” 季昀声音微哑,带着笑。 其实她咬的力道拿捏的很好,痛感几乎难以察觉。可那喷洒在他颈间的湿热呼吸,却将他的血液燎出滚烫的温度。可她偏生还要磨人的吻,这便有些过度了。 虽还是笑着,可平静之下却有种山雨欲来的架势。 “从前都是那么叫的,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他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弯起的眼角似乎在揶揄她,可细看那眼里却藏着一丝晦暗难以捉摸。 “当年听着没觉得什么,可我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一点也不小。况且时间不同,同一句话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她食指着他喉结上摩挲,感受到因发声而起的颤动,沿着指尖传进她心里,感受那种磁性,心里也会漾起一圈圈粼粼波纹。 她很喜欢看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觉得他怎么样都是漂亮的,尤其是那双桃花眼。 季昀被她摸得脖颈痒,抓住她的手,语气似乎随口一问:“现在是什么感觉?” 孟姜姝暗自叫苦,这内容是能说给他听的? 她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很涩,很想……” “虽然没有作案工具,但却很想顶撞你,懂了吗?” 孟姜姝看着他漂亮的桃花眼睁大,眉头一点点蹙起,像是不可置信。 视线僵硬的从他脸上挪开,心想早知道还是别说了,她自己想想也就算了,怎么能跟他说这些虎狼之词! 他看着就不像能听这些的人。 可当她正要拉开两人有些过近的距离时,却感受到手腕一紧,诧异的看向他,却发现那双眼笑意更浓了。 蓄谋勾引她一般,她看的一呆,以至于忽略了那笑意掩盖之下的危险。 直到她跪坐在他身侧、身体上下颠簸时,因为捅的太深而眼里蓄满雾气,下唇咬的殷红,脑海一片混沌,还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漏了那一步竟然成了这样。 “还想顶撞吗?” 男人声音成熟又磁性,因为情欲而染上了一丝沙哑,此刻含着笑,耐心的询问她。 她咬着嘴唇不能回答,怕一不小心泄露出呻吟来。 他又问,“还想拷叔叔吗?” “当然想……” 他笑,眼里莫测,“小姑娘的决心还不小哦。” 他太懂自己性癖了Рo⑱.аsīа “别叫我小姑娘!嗯,轻点……” 孟姜姝刚要反驳,就听了自己发出的娇媚的低吟声,简直怀疑自己耳朵。 就在这时,那猝不及防、突如其来的一顶,让巨大快感在脑海中绽放了烟花。 她细薄的后背猝然绷紧成一条流畅优美的曲线,蝴蝶骨暴露着空气中,被吸吮磨咬红肿的乳尖战栗的上下颠簸晃动,抓着床单的手明晰的颤抖一下,脚尖弓起。 眼神迷离,短促的一声呻吟,带着娇软气音,“啊!” 战栗着到达顶峰,然后像是抽去了所有力气,累的瘫软着他胸膛上,汗水沾湿了额前凌乱发丝。 “原来是这里啊。”看书请到首发网站:ЯiЯiwen.℃o m 男人意味深长的轻笑一声,扶住她细软的腰身,抽身出来,炙热滚烫的物什拉出晶莹的液体,还有液体从原本连接处流出来,沾湿了床单。 孟姜姝失神的看着面前的景象。 他看向她的桃花眼单纯又无辜,与身下巨大硬挺的欲望形成鲜明对比,让人心惊胆战的酥麻。 尤其是吻过她胸口后抬起头注视她,眼神温柔,有种安慰她的意思。可那微红好似哭过一般的下眼睑,却让她有种自己把他做哭了的错觉。 他太懂自己性癖了,太涩了。 高潮的明明是她…… 他揉了揉她发烫的耳朵,笑问:“舒服了?” 她被他抱在怀里,缩了缩,本就没睡醒又消耗了体力,没说两句,困意一下子就上来了。鼻音懒洋洋的,哼唧一声,“嗯,舒服……” “不是要我么?”他贴着她耳垂,诱哄着她,“继续好不好……” “不要了,好困。” 睡意上来挡也挡不住,她嘟囔着,眼皮已经合上了。 季昀无奈的笑了笑,将她身下用纸巾处理干净,然后让她在床上躺平,盖上被子。 处理完之后,目光才落到还硬的生疼的滚烫上,漂亮的手搭在眉骨,头疼的捏了捏鼻梁。 这小姑娘真是……只管燎火不管灭火。 还要拷他顶撞他呢…… 叹了口气,起身去洗手间草草的打发了一下。 再回房间将掉落在地的衣服拾起来,抹平了褶皱重新穿戴好。 扣袖扣的时候他顿了顿,摩挲着手腕被咬出的一圈齿痕,似乎埋着火种,心里的热度还是有些难消,不由得摇摇头。 小姑娘喜欢闹他就陪着,怎么自己反倒像是重欲的人。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大清早的弄一身燥火……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 …… 孟姜姝再醒已经是将近十点了。 这还是她一年里起的最晚的一次,揉了揉腰,穿好衣服下楼,睡了一觉反倒睡的她浑身酸软。 下床时,两条腿发软颤抖的差点站不住。可见纵欲不好。 有够丢人的。 沙发上男人正拿着手机发消息,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厨房有粥,你温一下再喝。” 孟姜姝点头,“谢谢。在发新年祝福?” 他边打字便说,“是啊,刚挨个给校领导发完。还有十几个家长的没回。” 皮鞭和手铐脚铐 她调侃一句,可真够忙的,大年初一都不清闲。” 喝完粥,孟姜姝突然想起来今年的生日礼物还没拆,都放在储物间堆着,便上楼进储物间。 储物间平时有管家安排人打扫,只是过年都休假了,此刻又因为礼物盒颇多而显得有些杂乱。 她找来了一个大纸篓和一把美工刀,开始拆一件件礼物。 虽说她大抵能猜到是珠宝钻戒之类的,都是她随手丢在盒子里几年不看的东西。 可这毕竟是生日礼物,多多少少都带点情分在里面,所以她每年都会亲自拆开,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她将季昀送的那个白色的盒子与孟宁的小粉盒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之后便开始拆礼盒。 因为开着门,季昀在楼下听到了一点声音,发完祝福词后便也上楼帮她收拾礼物盒。 礼物基本都写着贺卡,有的还写了祝福信函,很容易区分,孟姜姝也不甚在意。 直到她拆开某个精致大盒子,看到一包黑色皮质用具。她没有防备的将袋子拿出来,入眼的就是这些东西: 一条皮鞭,两副手铐,两副脚铐上拴着金属细链,还有毛茸茸的猫耳朵、黑丝袜、女仆装…… 孟姜姝陷入了沉默。 谁给的胆子,竟然把情趣用品当做生日礼物送到她面前? 不过这皮鞭和手铐脚铐……倒是制作的不错,她还想着等年假过后让文助去搞一套,没想到有人直接送来了。 一旁的季昀看到这些,不由得笑着看她,似乎洞悉她心中所想,“这份礼物可独特的很,正巧也符合小孟总的口味,倒是一个惊喜。” 她很想把猫耳女仆装扔垃圾桶去,但不能表现出她对镣铐情有独钟,那太厚此薄彼。于是忍了又忍,才放回盒子里盖好,然后放到一边去。 脑海里浮现出男人被镣铐锁在床头的涩气样子,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耳朵发烫起来。 摸了摸鼻尖,讪笑道:“确实…惊喜……” 如果这份礼物让她感到心驰神往,那手头下一个礼物盒里的东西就恰恰相反,一脚踩到她的高压线。 打开入目就是一根不可描述的电动的东西,非常仿真。她不小心按到了遥控器,发出“嗡嗡”的声音。 霎时间,空气一瞬间安静。 好像针掉下来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细小的神经被触动,那嗡嗡的电动声在脑海无限放大,几乎要刺穿耳膜。 季昀浅色的眸子里含笑,意味深长又叫人捉摸不透,“这还一个比一个惊喜。” “是有够惊喜的……” “惊喜”两个字她说的咬牙切齿。 脸上表情从空白到发红再到全黑,只需要盒子里的那根东西从震动到碰触盒子壁的短短几秒钟。 一向好教养的她此刻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 生日礼物送这个真的好吗?她像是饥渴到用这玩意消遣的人? 遥控器有八个按钮,她也不知道哪个是关,生气的胡乱按了几个,结果不但没关停,反而更响了。甚至还有模拟伸缩,最后喷射白色物质。 这tm是她完全没想到的! 喷了一脸。 礼物盒上掉出一张卡片,她捡起来一看,内容不堪入目,落款——祁双林。 面红耳赤 孟姜姝强忍着怒气摸了把脸,站起来,走出去。在洗手间边洗脸边打电话,好好的“问候”了送礼的祁双林。 留给祁双林的最后一句是——“以后别联系了”。 然后拉黑联系方式,删除微信编号。 就算她自己在家,拆开生日礼物发现是电动玩具都觉得离大谱,更何况一边还站着季昀,还让他全都看到了! 那是季昀啊!她还要不要脸了? 孟姜姝“啪”一声将手机扔洗手台上,拧可水龙头冰凉的水拍在脸上,胸膛因怒火止不住的起伏。 现在的情人几天不见上房揭瓦,平时发泳装视频,生日礼物送情趣玩具…… 她当初怎么跟这些人搭上的? 脸上沾上的白色不明物质让她觉得隔应,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她将沾到的地方使劲搓,打了好几遍洗面乳,直到搓的皮肤发红发痛。 她真的好久没有这样生气了。 孟姜姝是没想到,这样社死的事情竟然会被她那八卦的侄女知道了。 大年初二,孟宁八点就来老宅串门了。 对着她一顿搂搂抱抱之后,就悄咪咪问了她一个十级可怕的问题—— “表姑,你实话告诉我,你和季老帅哥是不是成了?”孟宁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你不要试图骗我哦,你朋友圈那背影绝对是老季!” “我……”孟姜姝刚要说话,就被噎了一下,索性就说了,“是。” 孟宁“哇”了一声,眼睛亮亮的,好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爆料。 “把我们学校相当难搞的笑面虎拿下了,孟总好棒棒哦!” 接着就是穷追不舍: “咳咳,我们正式采访一下孟姜姝女士。孟女士,大年夜里和喜欢的人孤男寡女一起出去看雪,什么心情?” “这个天野外有点冷啊,不适合车里play吧?” “up他了吗?怎么样怎么样?” “你上还是他上,你们谁主动?” “嘿嘿我还没说什么呢,表姑你照照镜子吧,脸好红诶!” 孟姜姝被她问得是面红耳赤,喝了口茶也压不住脑海里面浮上来的绮丽画面,忍无可忍,“小宁宁!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孟宁的姨母笑更甚,“哇哦,叫我小名也没有用哦!” 孟姜姝被她那眼神看到,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昨天刚让那堆“玩具”气的不轻,现在又被小妮子各种调侃。她好歹也是个上市公司的高层裁决管理人员,怎么一天天的就混成这样了? 正巧有通电话,她就接起来。 是公司的人打来的,有关工作。她跟孟宁打了个招呼让她自己随便玩着,便上楼去用电脑看数据去了。 没想到,等她忙完下来的时候,孟宁竟然把她已经扔进别墅后花园秋千旁的大纸篓里的礼物盒又弄回来了,还打开了。 里面的电动玩具一目了然。 “表姑,扔错了吧?这生日礼物还是新的呢,不用就扔了吗?怪可惜的!”孟宁斜眼笑的看着她,好不猥琐。 她手拿着手机,看着这一幕,活像是被雷了一样。 社死了第二遍。 她这名声不保怎么办? …… 文助这是怎么了 风华公司员工放年假是半个月,初八开始上班。高层还早一些,初六就进公司处理事情。 孟姜姝一边感慨自己忙的像个陀螺,一边进入工作后就忘我的规划这一季度风华要干掉多少项目。 “这文件有什么问题吗?” 她目光从电脑上移开,瞥了一眼正盯着手中文件夹走神的男人。 文助平常可不是工作会发呆的人。 文尧蓦地听到她的话,仓促的摇摇头。整个人脸上没有什么气色,带着一抹病态的苍白,“没什么……” 随后便低着头将文件里的档案快速整理好,摞好在办公桌上,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仿佛身后的她是洪水猛兽。 孟姜姝望着关上灯门,眼神深沉,文助这是怎么了…… …… 忙忙碌碌就是两个多月,时间不经意间就溜走了。 转眼已经四月中旬了。 卖给小刘总的富庶区那块楼盘和地皮让风华少亏了不少,她从前就觉得那个地方不适合弄下来,偏被董事会那群老顽固盘下来,出结果后他们也消停了不少。 办公室响起敲门声,她看看腕表,七点多该下班了。 文尧拿着文件进来,问道:“要不要安排跟小刘总谈谈?” 孟姜姝将文件拿过来看了看,签上名字递给他,“行,问问他明天有空吗?毕竟那块地皮算我们坑他。” “对了,订两张机票,明天跟我去燕京那边分公司看看。那边去年业绩排前面,安排业绩差一点的分公司带两个人一起去学习人家的管理和运行。” 文尧听到燕京两个字,不着痕迹的顿了一下,马上就记下来,“好。” 如果他再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假的了。 去食品分公司视察是次要,主要是去燕京见人吧!毕竟季昀可是大小姐想“共白首”的人…… 文尧垂下眸子,脸上有些苍白,眼底压抑着汹涌的情绪。 共白首…… 白头到老。 他从总裁办公室出去,轻轻关上门。温和的脸色一瞬间沉下来,薄唇紧闭,显得有些吓人。 手臂线条绷紧,劲瘦手背上暴起青筋,握着文件的稍微一用力,文件夹发出“咔吧”的声响。 那清脆的破碎声像是一记警钟猛地将他敲醒,眼里骇人的阴沉骤然驱散,眼神清明起来。 他怔怔看着被自己捏碎的塑料文件夹,斯文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惶恐。 那鲜明的情绪像是锋利的刀刃,揉碎在阴晦眉眼之中,又迅速的消失在脸部明暗交替的缝隙,转瞬即逝。 “文助好啊……” 一旁秘书小李跟他打招呼,却见一向温和的文助脸色不太对劲,心不在焉的。 “李秘好。” 二人擦肩而过,文尧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就匆匆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李觉得很诧异。 文助向来斯文谦和,说话带着温和笑意。他疾步走路也是公司里公认最好看的,步子从来没有这样凌乱过。 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多想,便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分不清现实还是幻想 女人嗓音明晰,音调是很御姐的,可那尾音总带些绕心尖尖的柔情,酥进骨子里,光听声音就让人心神荡漾,“请进,有什么事吗?” 小李递上文件,“孟总,这是你让我找的今年互联网的走势。” 孟姜姝一向喜欢倾听下属观点,“你对这个有什么看法?” 小李说了自己的想法,“网络平台崛起,娱乐方面收益肯定是巨大的。我们旗下分公司星光娱乐可以在快节奏的短视频平台方面下功夫,从这里推人造星。” “是不错。我倒觉得也可以利用广告,联合直播进行带货销售,推广一些成本低购买率高的产品。” 孟姜姝首先想到的是之前看到的短视频卖货,在快递逐渐发达的今天,这将成为是一股洪流。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 走的时候,小李突然提到文尧,“文助最近怎么了?我刚刚看他状态不太好。” “状态不好?”孟姜姝抬头看她一眼。 又低头翻看下一份文件,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不是要带孩子吗?很晚了,下班吧。” 小李被她这个随口一句的关怀弄的心里暖暖的,孟总竟然还记得自己的事。 这么体贴的老板,实在让人喜欢啊。 连忙点头道:“孟总也注意身体哈,别再熬晚了。” “嗯,好。” 小李走后,孟姜姝目光落到办公室的墙壁上。 为了方便办公,文尧的助理办公室与她就一墙之隔,兴许他现在就在里面。 状态不好么…… 她回忆起一些片段,思绪飞远了。 直到感觉有些冷,才回过神来,整理好翻过的文件,拎起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去了隔壁。 助理办公室的百叶窗帘是拉起来的,她一推开磨砂玻璃门就嗅到了烟味,冲的她皱紧了眉头。 抬眸看见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像在注视十几层高楼下的夜晚车水马龙,瘦削背影有些寥落。 香烟夹在修长指缝间,他缓缓吐出烟圈,将锋利脸部轮廓遮挡住,动作娴熟的可怕。 这个画面对孟姜姝冲击很大,心里翻起来骇浪惊涛。 面前的人与她印象那温润谦和不沾烟味的助理判若两人,在她心头劈开一道裂缝。怎么会! 她心口突然钝痛一下,说不出道不明的难受。 自她幼时便认识文尧了,文尧除了应酬很少喝酒,对于烟更是厌恶而避之不及。他说过他从小就讨厌烟味,也不让她抽烟,甚至于好几次都从她手里夺下来扔掉。 她轻唤他的名字,“文尧……” 男人毫无防备,突然在迷迷糊糊间听到熟悉的声音,怔住了,骤然间分辨不出是现实还是幻想,是他疯了的噩梦吗?要他命的执念。 “文尧!” 这一声清晰极了,他心里蓦地一沉,猛然回头与她对视。 孟姜姝一下跌进他漆黑的眼里,张口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 他的眼神太过复杂,一丝慌乱在泼墨般的眼眸晕开,眼底带着没来得及褪去的压抑和隐忍,透着浓浓的烦躁和颓废自厌,让人看了感到窒息。 被无力感淹没 53℃e.℃o㎡ 他仅与她对视一秒便慌忙挪开目光,下一刻便垂下眸子。阴影遮盖半边脸,整个人仿佛也笼罩上一层抑郁阴沉。 那一瞬间,孟姜姝忽然觉得自己看不清他的脸,看到的只有一团黑色,他是黑色勾勒出的扭曲的线条。 而她,正一步步走向这团黑。 文尧脑子像是钝住了的机器,无法运转。直到手指被烟烫的微颤,痛意传到脑海,他才反应过来,慌忙掐灭了烟头,下意识的去用身体挡住烟灰缸。 孟姜姝想攥住他的手腕,可他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将手躲到后背,下颌线条瞬间绷紧,反应过后才刻意装出了放松的样子。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细节,像一把刀子重重插进她心脏,痛意绽放蔓延。 他声音沙哑的不行,后背贴着冰凉的玻璃落地窗,垂着眼睫似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孟总……” 一开口,浓重的烟味让孟姜姝都忍不住皱眉。 她发觉自己在心中打好的草稿都被击溃,真到看见他的这一刻,所有到嘴的话都说不出口,只留下最简单最没用的一句,“文尧……你有心事。” “你怎么了?” 最温柔也最简单的话,带着不加掩饰的心疼。 他垂下的睫毛轻颤,扯了扯嘴角,笑的和平日仿佛没什么两样,苍白的脸一样温和谦逊,“没什么,只是一时兴起抽了支烟而已……” 孟姜姝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脱力地靠在一旁办公桌上,轻声问他:“文尧,你陪在我身边多久了?” 文尧:“十九年。” 她皱眉叹了一口气,又倏忽笑了。 这叁个字对她太残忍。 她咬牙,“文尧,这不是十九天,也不是十九个月,是整整十九年!我会连你有事没事都看不出来吗?” 她从小就与他呆在一起,怎么会看不出? 怎么会看不出? 孟姜姝的逼问让文尧退无可退,那笑刺痛了心脏,他脸上强撑的温和都僵硬了。夲伩首髮站:y𝖚Z𝒽áiщ𝔵.𝒸õ𝖒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他耷拉着眼皮,扯了扯嘴角,“对不起,我想几天请假。” 孟姜姝突然被一种无力感淹没。 她沉默了很久,才轻飘飘的说出一个艰难的字来,“好。” 文尧请假的事情在风华传的飞快。 毕竟他业务能力顶尖,又长的一副斯文俊美的好皮囊,身材也好大长腿,高岭之花的模样,待人也温和谦让,公司关注他的人真不少。 女职员们都喜欢在下班时间议论帅哥。 “谁人不知文助理那可是风华十多年的老员工了,比咱们孟总呆的时间还长。出勤率百分百的工作狂魔,这还是头一回主动请假呢!” “已经四天没见禁欲系大帅哥了啊啊啊,我的精神食粮没了……” “文助为什么请假呀?” “咱们怎么会知道嘞,不过我倒是听李秘书透露好像是因为文助理自己的问题……” “看你这个话说的,没问题怎么会请假?” “那倒也是……” 孟姜姝来五楼找人事部办了点事,从楼梯转角处走出来就听到她们在这里闲聊,眯了眯眼,笑着上去,“还不下班吗?” 自残 还没走的几个姑娘都从座椅上站起来,纷纷点头问好。 “哎呀,孟总好!” “孟总好啊……” 她调侃道:“天色不早,值夜班的同事马上都要来了。也到了下班的点,大家忙完就回家休息吧,别到时候又说我这无良老板整天压榨员工。” 几个年轻人不怎么见老板,原本还觉得很拘谨,听了这段话后都咧嘴笑开了。 孟姜姝回了趟办公室便下班了,从风华的大门出去,看见车已经开出来了。 她拉开车门坐在后座上,对司机老赵说,“先往别墅开吧,我打个电话。” 电话打给了文尧,只是与之前秒接不同,这次拨过去好久才被接通,那边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衣料磨擦发出的声音,急促的呼吸声。 孟姜姝问:“文尧?你在家吗?” 他像是喝醉了,也许意识不是很清晰,许久不说话。久到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他才发出了一个鼻音,“……嗯。” 电话被挂断,她呆呆的看着手机界面。 回神,对老赵说,“打导航,去兰亭水榭B栋。” …… 到了兰亭水榭,孟姜姝乘电梯到了十二楼。 这一层就文尧一个人住,很好找。 门锁着,她拿出来钥匙打开。 她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只有闲散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可以看见玄关的衣架上挂着一件黑西装。 她娴熟的顺手摸开灯,走进玄关换拖鞋时弯下腰,往里一瞥,被地上入目的赤红色吓的心惊肉跳。 她已经做好准备看到满地酒瓶的狼藉,可她没有想到到处沾的是血。 心里猛地“咯噔”一声,慌忙将钥匙扔在柜子上,来不及提好拖鞋后跟,跌跌撞撞的跑进客厅,就看到了这副景象。 “文尧!” 血腥味一下子冲进鼻腔,她心里一悸。 男人脸色惨白靠在沙发上,双眼紧闭,眼下是一片青黑,下巴胡茬没有刮,瘦削颓然的模样,不见平日半点温和含笑的影子。似乎昏过去,又好似只是喝醉睡着了。 褶皱的白衬衫上全是血迹,左手手臂上遍布血痕。 一道又一道交错分布,像是可怖的鲜红的涂鸦,又像是血色的蜘蛛网。长长刀口撕开惨白皮肤,深的翻出血肉来,骇人的心惊胆战。 有的已经结了痂,有的却还在溢出血液来,整条手臂都像是泡在血里,鲜血顺着搭在沙发边上的手指滴下来,已经干涸。 大片大片的血红色刺入她的双眼。 沾满血的手机掉在沙发上,地毯上也有血迹,落在一把锋利的沾满血的匕首。 她感觉浑身的血都冷了,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自己腿软崩溃。手指颤颤巍巍的探了探他的鼻息,有呼吸,一颗猛然提起的心又重重的落回胸膛中,像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她瘫坐在沙发前,手脚冰凉。好像这会儿才能呼吸一般,喘息急促,额头上全是冷汗,止不住的颤抖。 冰凉的手贴上他的脸,感受到那一点温度,想要抱住他却害怕碰到他手臂的伤口,心里一阵阵钝痛袭来。 这是……文尧他是在自残! 他一刀一刀把自己割成这样…… 还是被看到了…… 她早该看出来的,他那天的眼里带着逃避,他躲开自己的手……她早该看出来的,为什么还要放任他请假呢!为什么…… 如果,如果他…… 孟姜姝浑身发冷,不敢想象,恐惧和深深的自责将她吞噬,“文尧…文尧,你醒醒……” 她起身去翻电视机下橱柜里的医药箱,哆哆嗦嗦的想给他上药,却无从下手。 “孟总……” 文尧听到她的声音,分辨不出是真实还是梦境。只是循着声音的来源,不想让大小姐担心,不想让她难过。 被刺目的灯光照的睁不开眼,他喝多了酒,头又晕又疼,下意识的迷离着眸子抬手去挡光。 却突然浑身僵硬,眼神一寸寸清明起来。 猛地坐起来,目光僵硬的循着那声音落在她的脸上,却不敢看向她的眼睛。 忘记了她早就有家里的钥匙。 文尧嘴唇颤抖,一瞬间脸色惨白如纸,惊慌失措仿佛天塌,声音都惶恐不安,“孟姜姝!” 他想后退离她远一些,却因连续几天终日酗酒而晕眩无力。 环视四周,满地的血迹,茶几上东倒西歪的酒瓶,沾血的匕首,目光呆钝的看着浑身染血的自己。 眼里唯一的亮也熄灭下去,万念俱灰。 还是被看到了…… 自己这副算不得人的恶心样子。 他耷拉下眼皮,眉眼再一次被阴郁淹没,薄唇抿紧,缄默起来。他像本该笼罩在黑夜里的蛆虫,回到了该回的阴潮水沟。 她会害怕他,会避他如蛇蝎,会把他当精神病,会恶心他…… 那样眼神该是怎么样的可怕呢?他都不敢想象,只是一挑便觉得心痛如刀绞、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用刀子割开血肉一百次一千次都抵不过那种痛楚。 没人能救他了。 见他醒了,孟姜姝绷紧的线一瞬间断了,面色苍白的喃喃,眼泪从眼里掉出来,“…我不该让你请假的……” 没有人能知道她心里的大起大落。 文尧陪伴她长大,在她心里就是她在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亲人,如果他也像父母那样死在自己面前,她真的会受不了。 他跌进那双泪涔涔的眼睛,没有他脑海中的厌恶,只有坠入河中溺水浮萍般的祈求,扎痛他的心脏,搅起来血肉。 他嗓子因为酗酒而嘶哑,此刻脑海喉咙里又腥甜,几乎说不出话来,牵动嘴角挤出一个笑来,“别哭…没事……” 孟姜姝任他用指腹抹去自己脸上泪痕,可眼里的泪却如断线珠子一样跌出眼眶。 看他压抑着郁郁的双眼,明明笑着,可却像是装载着碎了一地再拼不起来的玻璃制品,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抚上他瘦削苍白的脸,明明几天前还是截然不同的。是不同,其实他一直都在硬撑,那些漂亮表面都是装出来的,都是假的。 其实早有预兆的,他的状态不好她感受得到,早在那天下午小李说出之前…… 这两个月他失神的频率比以往多太多,他总是逃避她的眼睛,虽然还是照常汇报工作,可语调却不怎么起伏,仿佛隐匿着什么。眼睛经常不自觉的垂下,脸色也比从前苍白不少。 离我远一点吧 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她早早便有感觉了不是么? 可她是怎么做的?她假装没有看到…… 她试图蒙蔽自己的双眼,说什么也没有发生。 就在这时,孟姜姝猝然被他用左手圈住了腰肢,没有一丝预料的,一把压在滚烫的胸膛。 本能反应是想挣开,可想起他手臂结痂伤口会因用力而裂开,她就浑身僵硬,不敢动一下。 “孟姜姝……” 他很少唤她的名字,此刻却与血腥气混在一起低声呢喃,嗓音带着疲倦,“…我不是好人,离我远一些吧…我会伤害你……” “怎么会!”孟姜姝下意识的摇头。 他像是被刺激到了,眼里阴沉大现,“不会?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吗!大小姐……你仔细看啊!” 他提高音色,语气骤然带了怒意。 一把推开她,让她看清自己的模样。 孟姜姝踉跄了两步,眼泪还挂在脸上,抬头就要反驳,却震惊看着面前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文尧脸上早已没了笑,面无表情,反而透出一股骇人的冷,冷漠纠缠着眼中的自厌自弃,压抑着的阴鸷爬上眼尾。 望着她的神情病态可怕,让人心惊胆战的占有欲,一双眼像是某种困在牢笼里的猛禽,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这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文尧…… 她认识的文尧永远斯文端方、文质彬彬,眼睛是温柔的,动作是谦逊的,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是温和知礼的。 不是面前这个样子。 “不会?”文尧的眼睛盯着她,眉梢浮上讥诮,阴郁如毒蛇芯子一般,“你了解我么?” 如果是一分钟前,孟姜姝觉对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解”二字。可现在,她说不出口…… “你知道我最想做事是什么吗?” 他垂下眼睫,用一种让人颤抖的口吻平静的说,“…我想把你锁起来,让你发不出任何声音,然后把你那些情人弄死、拆分、泡在福尔马林里,放在你眼前。你喜欢他们,那就让他们好好陪着你,你们永远永远的呆在一起……” 他语调却没有一丝波动,带着无限颓靡的情绪,低哑的嗓音,又显得阴森至极。 他似乎在强忍,最后还是没说出那些埋在心里更可怕的东西。 掀开眼皮,他看着她惊骇的模样,心脏处诡异的痛又舒服起来。 一遍遍自虐,一遍遍凌迟。 看吧!他就是这样虚伪恶心的人,他的大小姐,一直都没察觉到一丁点呢…… 够了吧? 够痛了吧…… 他闭上眼睛,他心里在畅快的笑,感觉快要死去了。 要窒息了。 比一切药物都管用,比一切刀刃都锋利,只需要她这样看着自己,他就窒息了。 只肖她走出这个门,他心脏就可以解脱了。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想的,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都在疼痛,已经超出了他能承载的负荷。 巨大的希望过后是无尽的失望,落差已经要把他埋葬。 倏地,唇上贴了一个温热的触觉,让他本就变得迟钝的大脑几乎反应不过来。 一些疯狂的、出格的渴望 他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看见她近在咫尺的脸,紧闭的双眼和微红的眼尾。 她眼里没有泪光,只余微红眼眶,拽着他的衬衫衣领,几乎是强吻下去,施虐一般。 恶狠狠的低骂:“朝夕相处十几年,就是狗也有感情了!文尧你什么意思,你他妈的……你对得起我?” 他突然觉得呼吸急促,心脏如擂鼓,那感觉像是躁狂又要来了。 面色浮红,冰冻麻木的大脑开始融化运转,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可伴随着头疼,需要用别的来麻痹疼痛与不适。 一些疯狂的、出格的渴望…… 他按住她的后脑勺,几乎是疯狂的在她口腔中掠取她的气息,肆意报复一般,发泄着胸膛中的痛楚。 可眉头却因抵触和挣扎而皱紧,潜意识里想克制压抑这种行为。 他极端抗拒自己对她的强迫和疯狂占有欲,身体却不由自主不受控制,神经如一条两边都被拉扯绷紧的弦。 孟姜姝没有预备,被炙热又急切的吻逼迫的喘不上气来,推搡他,胸口剧烈起伏。 一向浅尝辄止温和知礼的人,竟这样疯。 搂着她的动作比所有的情人都要生硬狠戾,腰间掐的痛和唇上的麻交迭让她腿都发抖。 她试图推开他,却被禁锢的更紧,手臂仿佛最坚硬的锁链,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她第一次这样明晰的发觉他力气这般大,纵使酗酒颓靡也能轻而易举的困住她。 以前的种种在脑海中走马灯一样闪过。 才明白过来,他从前甘于被她玩弄不是不能反抗,而是纵容她。 这个吻太激烈,以至于被松开时她大脑还是一片空白,只顾着喘息。 嘴唇红肿,脸上潮红,看着面前眉宇布满占有欲的男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这就是真实的文尧么?撕开斯文温和外表的他…… 文尧手指微蜷,似乎想要平息兴奋冷静下来,可那滚动的喉结却昭示着他极度的隐忍,濒临崩溃。 “……对不起。” “对不起……” 他克制的闭了闭眼,喃喃道。 良久,拂开她,摇摇晃晃的起身,揉着太阳穴走去浴室。碰倒了几个酒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接着是关门声,花洒的水声。 孟姜姝被拂到一边,她缓缓的站起来,却突然发现滚落在茶几底下的白色小药瓶,跪在地上伸手去拿出来。 药瓶上写着醒目的名字。 卡马西……碳酸锂,另一瓶是丙戊酸盐,茶几上还有一板盐酸帕罗西汀片。 药瓶的背面写着作用和用量,明明都是清晰的汉字,可她却恍惚仿佛从不认识。 那刺目的截然不同的两个词,如同一双大手般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呼吸一窒。 抑郁症…… 狂躁症…… 他被病魔折磨的一刀刀自残,她却分毫不知。心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孟姜姝把药轻轻的放好,将一地的狼藉收拾干净。 拾起那把沾血的军用匕首,上面触目惊心的血已经干涸,留下暗红色的血晕。 对不起 一想到这把匕首一遍遍划破他的手臂,她就几乎要拿不住了,手止不住的颤抖,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她将匕首扔进盛满酒瓶纸篓。刀锋擦过玻璃酒瓶,发出的摩擦声尖锐又刺耳。 拿到玄关外。 她发现自己的西装外套也沾上了暗红,只是因为西装是红的,看的不是很清楚。 是他的血。 她手脚冰凉的拿起电话,拨给了私人医生王羌,跟他把情况说一下,催他马上过来。 放下电话后,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扶着沙发滑下去。 孟姜姝蹲坐在茶几和沙发间狭小的空间里,双手抱住脑袋,将头埋在膝盖,插入发丝的手痛苦的紧抓着头发,心里的烦躁和心疼涌上来。 直到浴室开门声响起,她才抬起头来。 文尧换上干净的睡衣,下巴长出的胡茬青青,却不再邋遢。头发擦了个半干,黑色睡衣袖子遮挡住了手臂的伤,好像这样就能和平常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在她一瞬不转的目光下走过去,在她身边沙发坐下。 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再也看不见刚才那疯狂的影子,与平日的助理没有什么两样。 仿佛刚才只是她的一场噩梦。 她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真是假。 好像是幻觉一样。 孟姜姝指尖抚上他的眉眼,感觉很不真实,恍惚的念他的名字,“我做梦了吗……”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手冰凉,睫毛低垂,“对不起,吓到你了……” 直到睡衣遮盖下的血腥味进入鼻间,孟姜姝才从半梦半醒的恍惚中清醒过来。 她嘴唇颤了颤,攥住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撩开袖子,是触目惊心被水充的发白的长伤口,深的可怕。 不是梦! 根本不是梦! 是真真实实的刀口…… 她用指尖轻轻碰过那为数不多的好的皮肤,数着一共十七道。 就在这时。 门铃响起,她迅速的去开门,顾不得那些虚的客套的,让王羌带着医药工具箱进来。 她慌乱的将人带进来,“王医生,看看他的胳膊,匕首划的……” 王羌诧异的看了孟姜姝一眼,这么多年还从没见她这么着急过。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没多想,转头去看患者的伤。文尧脸色温和的将手臂露出,一副任人宰割的乖巧模样。 王羌看了一眼伤口,又试了试文尧的额头,发烧了。 这伤明显是自残导致,伤口深,情况也很严重。其中有两道比较严重的还在出血,其他有结痂的,泡的发白,有点青紫痕迹,“用水洗过?” 文尧点头,“刚才。” “不能用水洗啊!割成这样,还发着烧……” 王羌重重叹了一口气,对孟姜姝皱眉道,“去医院吧!伤口比较深,不能简单处理,怕感染,需要手术缝合。” 孟姜姝慌忙换鞋拿钥匙,“是我大意。我这就去开车……” 王羌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文尧,“你坐我的车吧!先你送去医院。” 外科缝合手术很快,凌晨左右就好了。 双向情感障碍sē𝔭ō𝖗𝖓⓼.𝖈ōм 孟姜姝交了手术费,就回到病房。文尧昏睡着,可能因为酗酒,也可能因为麻醉没失效,缝合的刀口局部没有痛感。 她坐在他的病床前,看着床上面色苍白打着点滴的男人,脑海里乱的厉害。 他平素都是品性温和的,要有多么难受才会去自毁…… 而她却眼睁睁的看着与自己朝夕相伴的人一天比一天苍白,没有一句慰问…… 她怎么会这样漠视他? ……後續傽節綪菿н𝖊ĩsшц.c𝔬𝕞閱讀 孟姜姝这一夜噩梦连连,一睡着就梦见大片的血,梦见文尧割腕自杀,在车里熬到了四点。 她问过了,文尧这个情况需要留院一天查看,伤口是否感染,烧是否退。 又因为患者有自残倾向,需要有人陪着。 天刚有一丝破晓,她便驱车回到公司,将今天一天的工作都拿出来。好在这两天没有什么大项目,在外办公也不会影响。 昨晚文尧手术时,她将茶几上看到的那几瓶药跟王医生咨询了一下。王羌说这些药单吃可以治疗抑郁症和狂躁症,一起吃的话针对的病症会更多些。 她又回到文尧家,在他卧室抽屉里翻出几分就医报告单,看见检查结果上写着——“环性心境障碍转双相情感障碍”。 霎时间,浑身发冷。 环性心境障碍,发病期间躁狂和抑郁交替出现。 双向情感障碍更是…… 躁狂期间,患者会情绪高涨,思维奔逸,自我评价高;抑郁期间则精神萎靡,反应迟缓,悲观消极。 躁狂和抑郁就仿佛高空和地域,一次次经历抛像高空又被打下地狱。 那该是怎样的痛苦? 他是她的至亲一般的人,她却丝毫不知他正经受病痛折磨,一分痛苦也不能帮他分担。 她心脏抽痛。 文尧怎么会患上这样的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什么不告诉她! 孟姜姝心里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清楚。 可真等他在自己面前醒来时,她却发现自己只是张开了口,一个字也说不出。 便起身为他倒了温水,将纸杯递到他面前。 文尧接过纸杯,垂眼笑了一下,脸上几分愧怍和歉意,“谢谢孟总,没想到有一天我这做下属的竟然要老板倒水。” 孟姜姝明知他的玩笑话,可心里偏烦闷生气,“你不仅是老板的下属,你也是老板的家属!家属生病,端水不是天经地义?” 他捏住纸杯的手用力了些,抬眸看了她一眼,怯秘的试探般。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的亮光,转瞬消散,像是压着极大的兴奋着里面。 “就当是为了我这个家属,文尧,以后能不能不要……” 孟姜姝嗓子一哑,哽咽了一下,说不出下半截话。眼里浮起泪光,连忙转过头去看窗外。 文尧追着她的目光,也看向窗子:“不要自残吗?放心吧,我不去做那种事情。” 他像是在说别人都事情,语气寻常的似乎对昨晚的事情没有了记忆。 她心头拂过异样,他说的是“去做”,而不是“再去做”。 她憋下了泪水,又扭头看着他,眼里神色不忍,“文尧,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这么多年……你都是装给我看的? 他眼睛弯了弯,“我就是我。” 孟姜姝:“昨天晚上的那个呢?” 他笑意淡了下去,“不会再那样吓你了。” “只是吓我么?文尧,你是在骗我。你不会骗人,我看出你撒谎了。” 她站在病床前,直直的盯着他双眼。 他用右手将纸杯放在一旁柜子上,脸上的表情淡下去,仰起头看向她,望着她的目光中有几分虔诚之意。 就仿佛她说的每一句话在他这里都要奉为圭臬。 开口说话时喉结轻颤,“孟总,忘了昨天,就当是一场噩梦。” 他声音是温柔的,一如平常她最熟悉的那个助理,她可靠的左膀右臂、她最温和的亲人。 可孟姜姝不想要他这样。 看着他这样安静温和的模样,她鼻间会倏忽一酸。 这不是他…… 真正的他被他自己锁起来了。 她几乎崩溃,“我是可以忘,那你呢?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不想笑就不要笑,这么多年你难道不累吗?还要再装多久!” 她说完后,才觉得自己可笑可悲。 怎么能把自己对他的无力转化成恼怒撒在他身上? 他是病人…… 文尧漫不经心将目光移到窗外,外面有一只猫,干枯残败的叶落地而被它的爪子倾轧,可悲。 他语气淡然,似乎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这些年都是这样的,我这样不好吗?你难道不喜欢么?” 她不可置信的缓缓站起身,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僵住,唇齿发颤,“这么多年……你都是装给我看的?” 文尧收回目光,斜睨着她。 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令她感到侵犯的目光扫视她,直勾勾的,漆黑又阴沉,像是毒蛇打量被缠住的挣扎的猎物。 仅一个眼神,登时便让孟姜姝感到后脊发凉。 可心底里又徒然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 她倏地想起来之前飞机上她睡着迷迷糊糊感受到贴在她脖子上的阴冷视线、还有那次意乱情迷时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压抑情绪、那夜车里她与孟宁说话时突然被人盯上的粘腻森然感觉…… 林林总总的,只要她一想便能勾带出一些可怕的记忆。 其实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良久,文尧倏地笑了。 虽是笑着,可眼里却无半分笑意,显得突兀的冷然,“不然呢?给谁看呢?” 孟姜姝突然明白了,脸“唰”一下变得惨白,牙齿都在打哆嗦,身体摇摇欲坠。 呼吸也变的艰难起来,后退了两步,贴着窗户大口的喘气才没有窒息。 她说话都变得艰难起来,“是因为我?我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他手指蜷缩了一下,垂下眸子,否定了她的话,“不全是。” 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最开始它是照着你的喜好装出来的样子,但现在它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改不掉了。纵使心里不是那样想,却习惯的思考然后去按照设定的去做。” “我知道我生了病,我能控制的,只是恰巧在最坏的时候被你看见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只是被那点血吓到了。” 我对你……远不止助理情人这样 孟姜姝艰涩的走到病床前。 想伸手触摸他的脸颊,却无力的坐回凳子上,脸上神情挫败落寞,声音很低:“文尧,你还是在骗我……” “你永远不肯对我说实话……其实,我远比你想象的要在乎你。” 文尧很温柔的看着她,声音也温柔的像哄人似的:“我也不想骗你,可你也知道,真话往往不如假话好听。”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攥住他手腕,低头吻上他的筋络分明的手背,一丝颤抖,带着孤注一掷,“我想听真话,不要再骗我。” 那吻,像是一种血肉的契约,又好似禁锢灵魂的承诺。 他晦暗了眸色,指尖轻颤。 最终,绷紧的后背还是松懈下来,抽回了手。 他靠在病床的靠枕上,目光又落到窗外去,“这些年,我对你……远不止助理情人这样。” “你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去正视一个身份低微的人的真心。” “你是孟氏的总裁,你追求享乐,情人像衣服一样穿一件扔一件,我不在乎,毕竟他们不会在你心里留下什么空间,一年年能陪在你身边的只有我一个,我知足。” “我知道自己算不得什么,少年时期患白血病被父母抛弃,又流浪街头差点饿死,能被老孟总救助治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不该有什么奢求,可人总会不甘心的……” “那年你喝的烂醉,我知道自己不过是充当了季昀的代替品,甚至都算不上,只能算一个供你发泄的工具……但我没有推开你。因为我知道你们两个再无可能,于是任由你吻着我…嘴里叫着他的名字。”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件事,只是这些年你我都心照不宣。” 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含着讥诮,让孟姜姝本就发白的面色更差。 “说实话,我很羡慕他,足够的羡慕会衍生出了足够的嫉妒,在这一点上我和你很像。但因为他只存在于你的回忆里,而我可以在你身边,我能接受。” 他又笑了,泰然自若的将自己见不得光的心思公之于众,仿佛不介意被看穿的赤裸,“我也曾自以为是个大度的人……” “直到那个神似季昀的肖蕤出现,你走心去偏溺他,打破了这种平衡,我发现自己其实很容易妒忌。我不希望他留在你身边,不希望你花太多的心思在他身上。” “我真的不愿意让自己经营这么多年的模样崩塌。还在分寸之内的,我可以装作看不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人算总是比不过天算,季昀的消息怎么就传过来了?” 他声线愈发低哑,强制自己冷静,压抑着喷薄欲出的狰狞,“你总在找他。不见他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他不可呢?我费劲千辛万苦才掩盖住的事实,就被唐灼华轻轻松松一句话戳破了……” “凭什么?” 他眸底一片阴鸷,带着冷沉和咬牙切齿的恨意,让人心惊胆战。似乎恨不得将对方撕成碎片、填入鱼腹。 想把你锁起来 “我很高兴你没有主动去与他重逢,可这世界上事就像算好了一样,他是孟宁的班主任,不但见面叙旧还有人免费的撮合牵线,太不公平。” “我汲汲营营这些年,不过是泡影。” “季昀一来,你的眼里就只容的下他了。” “我真的嫉妒,我想让他消失……想把你锁起来,不让你再看他一眼。就锁在离公司不远的新楼地下室里,我全都布置好了,墙壁壁纸是你喜欢的暖色调,吊灯是水晶钻的,地下室可能会有些冷,但没关系,有我陪着你……惩罚你所用的道具都是新的,我知道你爱干净。” 他声音很轻,脸上几乎瞧不见表情。 可在搭上眉骨的手的掩盖之下,一双漆黑的眼里满是阴冷偏执和骇人的占有欲。 胸膛的戾气几欲侵蚀他,最终还是被他克制压抑回去。 “无数次,我有无数次想把你锁到那间地下室里,再也不让你出来……” 他顿了许久,用力的几乎要咬碎后槽牙,“……可我下不去手。” 垂落的睫毛遮挡住眼神,落下一片阴影。 只能看见他垂落的手,那捏的泛白的指腹,没有人能看出他病态扭曲的神情。 “你怕疼,你厌恶别人强迫你做任何事情……我每一件都记得清清楚楚。我那么的喜欢你!又那么想毁了你……可你是孟姜姝,孟氏的掌上明珠,生下来就光鲜亮丽,怎么能和囚禁和禁脔这种肮脏的词待在一起?” “我不想让你哭,可又没有办法远离你,更没有办法停止嫉妒。到头来,我发现我其实是一直在和自己做争斗,这盘棋下出来最终只击溃了我自己。” “不论什么样的结局,我都是输……” “索性我理智还在,我知道我渴望做的事情是不对的,所以我会克制,每次有那种想法的时候都会忍下去。” “忍!忍!忍!……” 他一字一字挤出牙缝,隐忍压抑像是锋利的刀子,一下又一下的碾压划割着孟姜姝的耳膜,无法扼制的恐惧,深入头皮的麻意。 “忍这个字我真的太喜欢了,它就像用什么东西深深刻在我的骨子里。让我知道,原来低贱是天生的。” “你刚才问我是不是难受……我当然难受!思想劈成两半,总有一半是痛苦的。怎么会舒服?” “我难受的要死……” 他目光落到她因惊恐失血发白的面容上,享受着那眼神中害怕抗拒的凌迟,有种自虐般的快意。 一字一句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疯魔。 “我一面想着囚禁你,一面又提心吊胆害怕自己威胁到你、对你做出任何越矩的行为。天天都是这样,兢兢战战、惶恐不安。有谁会发这样的疯?” “可能是我装的太好了,从来没有人发现,导致我自己的思想和行动分离,痛苦就钻进了这条裂缝里,钻的到处都是。” “我最好的归宿就是死在那个雨夜,不该被老孟总捡回来。我只会威胁你安全,终有一天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后院起火ρó18ρó𝔯.cóм “你给我新的生命,没想到我是这样一个人吧?” “但假如我早早的就把这些写在脸上,还能活到现在么?或许早就被掐死了……” 他低笑一声,瘆的人毛骨悚然:“毕竟当时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这就是你要的真话,孟总。” 他的声线天生低沉又悦耳,平时说话时很温和,让听者感到很有依靠感,值得依赖与信任。但此刻,它却在孟姜姝都耳朵里面变得震悚可怕起来。后續傽節綪至リтöκуör𝓮8.𝖈öⅯ閲讀 仿佛透过声音可以窥视面前人扭曲偏执的内心。 她冷汗粘湿了后背,嘴唇都白了。 浑身僵硬,踉跄了一下,忙不迭的从病房跑出去,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 胡乱按下电梯,不知怎的竟然跑到天台上。 天台空间开阔,有风呼啦啦吹过来,她这才感觉窒息感慢慢消散。 扶着围栏剧烈的咳嗽,大口喘气,终于能够呼吸。 目光无意的向下一撇,一阵晕眩感冲上来,底下的人小的像蚂蚁一样,二十层的医院仿佛有万丈高…… 她心脏突突的跳。 像是要跳出胸膛! 那年好像也是这样站在天台上吧! 父亲在牢狱中自尽,母亲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下通知的那一刻,她也是这样不顾一切的跑到天台,心灰意冷想要从这里跳下去,然后被季昀拉住。 从此天光大现。 眼里只装得下一个人。 一个人…… 那从前那个陪伴自己的文尧呢?又住在她心里的什么地方? 她觉着自己脑子此刻极度混乱,实在是不太清醒,做不了任何决定的那种。冷风没有把她吹醒,反而让更烦乱。 孟姜姝没有再回那间病房。 她安排手底下另一个助理去照看文尧,叮嘱好注意事项。 回公司处理完今天的工作,机器一样麻痹自己的大脑。 黄昏时候,她开着车在盘山道上飙车,发泄心中的情绪。 晚上去了常青藤的别墅区。 “你来就是为了蹭我这儿的酒?” 唐灼华鄙夷的看着一旁的女人。 孟姜姝靠在别墅花园的躺椅上,手里拿着瓶威士忌,开瓶就不要命的往嘴里倒。 都说一醉解千愁,可现实却举杯消愁愁更愁。 她听到唐灼华的话,烦躁的看了对方一眼,“有点烦心事,想来想去还是想找你喝两杯。怎么,你老板的老板请你喝酒,不乐意?” “小的哪里敢!” 唐灼华也给自己开了一瓶,“只是这酒我跟你喝了,明天可就上不了班了,到时候你可得跟周至瑾那个老狐狸解释清楚。” 孟姜姝灌了一口酒,辣的嗓子疼,也盖不下心里的烦闷,满不在乎,“你自己吹吹枕边风就得了,他不租你别墅吗?” “这话说的!还吹枕边风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整天养鱼呀?见了个长的还不错的就骗人家小青年上床!” 孟姜姝一噎,头疼的放下酒瓶,“我找你来,为的就是这事。” “哟!高贵的孟总后院起火了?鱼塘炸了?”唐灼华这时候还不忘挖苦她。 他陪我太久,割舍不掉 “我哪有鱼塘?” 孟姜姝看着前面的游泳池,被风吹起的粼粼水波,就好像此刻的心情一样,杂乱无章心烦意乱。 她皱眉,“我那些情人都是自愿脱光了上我的床,我是给钱,又不是吊着他们捞他们身上的油水。仅仅就是钱色交易,玩一场就好聚好散。” 唐灼华躺在躺椅上,手支着头看着她,颇有兴致地问,“那你愁什么?季昀?是因为好不容易又见到了以前的暗恋对象,想为他散尽后宫?” “跟他没有关系。” 孟姜姝摆摆手,又喝了一口酒,“假设,你发现某个上过床的熟人突然变得很极端,且说自己对你别有所图,你会怎么办?” “分情况吧!”唐灼华思忖了一下,挑眉,“得看这个人我有多熟,他又有多极端。” “很熟很熟。囚禁的那种极端。” 唐灼华一听,噗嗤一声捂着嘴笑了,清冷冷的美人笑的花枝乱颤,俨然是一幅上好的水墨画,“哎呦,我天!谁敢囚禁你?你是堂堂的孟氏集团总裁!一纸律师函扔进去不就得了?分分钟送人进监狱。” 孟姜姝沉沉盯着她,“我没开玩笑。” “什么?” 唐灼华一下子坐起来,脸上的调笑都收敛干净,非常不淡定的问:“真碰上变态了?” 正色道:“我跟你说,你就应该立刻马上跟他拜拜!反正你情人多的很不缺这一个,你可别惹祸上身,就有那种极端人格不怕犯法,万一他真做出对你不好的事儿……” 说到一半,她突然生气,“孟姜姝,这种涉及到刑法问题的你竟然还来喝酒问我?你不应该问你私人律师?!” 孟姜姝想起文尧手臂上划开的那一道又一道血痕,眼底掠过一丝晦涩,转瞬即逝。 嗓音带着疲倦,“这事不好跟律师说……那个人要是真想害我的话,有大把的机会,你现在早看见不着我了。” 唐灼华震惊,“你没事吧?他以前不害你不代表以后不会!看你这样,不会还喜欢那个极端男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抖m!” 唐灼华噼里啪啦骂了一堆,骂完了还不够,又怒其不争的补了一句,“该断不断,活该受罪!” “我现在……喜欢是什么感觉早忘干净了。” 孟姜姝声音随着晚风幽幽响起,有几分悲凉,“可这个人不一样,他陪我太久,就像我的手和眼,割舍不掉的。” 一瓶威士忌见底,她的声音也有些微醺了,带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烦闷,心里头挣扎,说的话也有些逻辑不清了。 “当我知道他在骗我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恼火,而是惶恐和心疼,就像针在手指肚上突然扎一下……” “你能明白吗?” 唐灼华呆了呆,“他骗你你还心疼,你疯了?” 要说孟姜姝是个什么人?从小就高傲自大,不把人放在眼里,后来成了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孟氏掌舵人,更是谁在她面前都得被压一头。 从来高傲不低头,鲜花着锦,风光无限。 除了七年前一夜之间父母双亡,她就再也没见孟姜姝这样迷茫过。 发泄𝔭ō18aв.cō𝓂 “如果不是他,我就不心疼了……” 孟姜姝的声音轻轻的,羽毛一样扫过,像是能被风一吹就散。叹息声浸透了酒气,又满载落寞愁绪。 “我还记得小时候……也不用愁这些,那时候爸爸还在,妈妈也还在,他也好好的……” “怎么就成了这样的局面……” 两人又喝了一瓶,夜晚便悄然而至。 ……夲攵jǐāňɡ洅põ⑱ga.čõ㎡韣鎵更新僆載 綪収藏蛧阯 孟姜姝喝的醉醺醺的,几乎站不稳。 扶着门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来到这扇门前,只觉得有一团棉花堵在心口,非要打开这扇门才能通透的呼吸。 但她没有带钥匙。 她曲起指节,在公寓门上敲出“咚咚”的声音。 没有人应。 平时就是个等着别人服务她的上位者,喝的烂醉更是脾气坏,很没耐心的踩着高跟鞋站在门前。 不耐烦的喊,“文尧,开门!” 她只是想找记忆里的那个人,那人叫文尧,住爸爸买的兰亭水榭B栋,是她在孟家最好的陪伴。 一个会在下雨天偷偷带她去游乐场玩的人。 孟姜姝喝的脑袋宕机,记忆有些混淆。甚至忘记了今天早上文尧躺还在医院病床上,是她亲自办的住院观察一天的手续。 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 孟姜姝毫无准备的抬起头来,望进一双深邃阴沉的眼。她微怔,觉得很陌生。一眨眼的辨认时间,她就被男人揽住腰带进屋内了。 “你……” 蓦地被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她刚认出他是文尧,又觉得眉宇间眼神不太像,张口想责怪他,却突然被狠狠的堵住了嘴。 “文尧!”她惊呼,挣脱不得,“唔……” 文尧的吻像是惩罚,唇却带着将他内心暴露无遗的滚烫温度,发泄似的咬在她嘴唇,握着她腰身的手也用力,似乎要将她揉进骨血、拆吃入腹。 她呼吸急促。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染上了令人腿软的沙哑。喷洒在她颈间的吐息炙热,眼神却是阴郁冰冷的,“你想听的真话我不是说过了么,大小姐……” 他念“大小姐”这三个字的时候语调格外轻,有种捧在心尖上的感觉。深情又缱绻,又隐含着威胁之意,让人听了后腰发软。 她已经喝醉,不能清楚的反应自己是个什么处境。可她本能的厌恶被压制的感觉。 有些生气的推他,“文尧,你好大的胆子!我是孟姜姝,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信不信我让爸爸收拾你?” 男人被浓重的酒气包围住,皱紧了眉头,“又喝醉了?” 她喝醉容易幻想自己过去的事情。 他知道,她一向恋旧。 文尧眼里下意识的询问流露出了关心与担忧,连他自己都毫无察觉。 是习惯、是牵绊,是逃不开的魔怔。 她很烦躁的推开他,摇摇晃晃的走到卧室,“文尧你很不对劲,竟然做出这样过分的事!” 文尧身形明显一僵,垂在腿侧的手指骤然捏紧,闭上眼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再抬头便又是从前那个温和顺命的人。 他跟上去。 心痛 就见她一下子卧倒在床上,闭着眼睛,抱着枕头,嘴里念念有词的训着他:“文尧,我发现你今天真的很凶,我惹你招你了吗?我喝个酒你也要管,到底我孟家的大小姐还是你是?” 他心里软下来,又觉得酸涩难言。 痛的几乎要扭曲了。 强忍着那酸楚,以一种极为卑微的姿态将自己一降再降,蹲在床前,“对不起,大小姐。” “唔?”孟姜姝迷蒙的睁开眼,不知为何感觉他看她的眼神里面有一种悲痛,鬼使神差的抚摸上他的双眼。 他的眉毛浓密黑长,是标准的剑眉。眼窝是深邃的,眼睛微垂看着她时眼尾是上扬的,睫毛长如羽扇,划过她手指会非常痒,眼底的卧蚕很漂亮。 他的鼻梁很高,鼻骨很硬,正面看总有阴影落在脸上。 指尖落到他的上唇。 文尧的唇形很美,线条明晰且锋利,像菱形。嘴唇较薄,上唇稍薄一些,却有唇珠,下唇薄的不是很明显,颜色是漂亮的浅樱花粉。 都说上唇厚重情,下唇厚重欲,那文尧重什么呢? 唔,想不明白…… 她心想。 感受到他扑打在手上的湿热呼吸,失去清醒意识到孟姜姝傻傻的问:“为什么你没有胡子?” “刮了。” 他一说话,嘴唇微动,她的手指都落在了菱唇的缝隙中。似是无意,他侧过了脸。 孟姜姝一直知道文尧很好看,她印象里的他就是俊美的。但自他被父亲捡回孟家后,她并没有萌生过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欣赏。 毕竟她是孟家的大小姐,要矜持知礼,将来也要为了家族嫁给联姻对象的,不能和其他男人勾结不清。 但此刻,她看着这双眼里温柔又压抑的情绪,却觉得心脏一阵疼痛。喉咙像是哑住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像是溺亡的人,急需一个吻。 如果他吻她,她或许就不会感到心痛了。 她静静问他,“你吻我好不好?像刚才那样。” 他喉结微滚,俯身贴上她的唇瓣,心里在战栗,“……好。” 这次的吻很温柔,像是暖风拂过嘴唇,又仿佛羽毛扫在上面,怕惊扰她分毫。 直叫她的唇又麻又痒。 她眼角不经意间落下一滴泪,自己却毫无知觉, 那滴泪被他鼻尖蹭掉,她呆问,“脸上凉凉的感觉,你哭了吗?” “是大小姐哭了。” “我吗?”她扶着抱枕坐直身子,带着疑惑的眼神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却实有点疼……” 他看着她指着心脏处的手,眼里徒然提起一抹担忧,只一瞬间不太明显,掩盖黑色鸦羽般的长睫下,“心口疼?” 她认真的看着他,如实回答,“看着你,会疼。” “是吗?” 文尧脸色苍白,声音也显得苍白无力,“那我出去,大小姐早点休息。” 他起身,还没走到门口便突然被一个温热的身体抱住,从后背劲瘦腰身处伸手环住了他。 他身体微僵,低头看,一双细白的手紧紧抱在他腰腹。 我很想亲你 к𝒶w𝒶𝔂i8.čô𝓂 深黑眸子里没什么光亮,嗓音压的很低,“大小姐……” 孟姜姝贴在他后背,“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心会痛,但你吻我就好了。我从来没有这样对别人,我觉得你比脸面更重要……你能不能不要走?” 最后一句是祈求。 文尧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忽的痛了起来。他的大小姐,那样高傲的人…在求他…… “我觉得你很不开心。文尧,你在难过,对不对?” 她的疑问是那么的直白,又是那样的赤城。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难过,只知道自己想要安慰这个难过的人。 因为他很重要。泍攵jǐāňɡ在se𝖕ǒ𝖗n⓼.cǒm襡榢更噺璉載 綪荍蔵棢圵 文尧忍不住转身抱住她,将她压在胸膛,让她倾听自己的心跳,隔着皮肉和白骨触摸那颗痛苦的不堪重负的心脏,“你抱我,我就不会难过了。” “你说谎,我们抱在一起的时候你是难过的,我感受到了。我认识你很久,你从来都不是今天这样,你今天太奇怪了……” “文尧,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问得突如其来,似乎随口一句。 “对不起……”文尧却在此刻松开她,退了一步。 一股酸楚涌上鼻子,几乎要涌上泪来。 他永远忘不了她脸上的震悚惊骇,那眼神一次就让他头痛欲裂心悸难熬……他抗不住第二次的。 这后退的一步,已经耗掉他仅剩的一点活气。 他孤注一掷的将孤勇投在了今天的清晨,耗掉了就不会再有,心里全盘托出,留下的只有扭曲的痛苦。 “没关系。”她不羞不恼,大大方方的接受他的拒绝。 “我只是在想,我会心疼,是不是因为在意你……” 说着,她仰起头问,“那,你是有喜欢的人了么?” 他说:“你醉了。” 孟姜姝平日从来不说这些话,他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他不该也不会有这种奢望。 许是又把他当做某个谁了吧。 他抿紧唇,心脏隐忍的痛楚和酸涩。心口的裂缝在透着风,无法填补的腐蚀败烂的洞。 孟姜姝费力的思考“醉”这个字的意思,想了一下便点头承认,“唔……我确实醉了。” “醉了就会做平时不能做的事。而我平时不能吻你,醉了就可以……其实我很想亲你的。” “如果你有喜欢的人,那以后就不要亲我,你明白吗?本小姐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他假装没有听到那句“我很想亲你”,逃避的垂下眼睫,喉结却忍不住滚动,暴露出内心的挣扎和渴望,“孟总……” 孟姜姝听到“孟总”两个字,下意识想到的是她的父亲孟临。 很生气的质问,“你叫我爸干什么?我是认真的!你今天夺走我的初吻了!” 文尧忽然想起那年,季昀辞去检察院的职务出国,她伤心的喝到酩酊大醉,将他按在墙角索吻,也说了和今天这句极相似的话。 可她当时说的是—— “季昀,我的初吻给你了,好好收着。” 听起来多么讽刺。 两次,同样的话,是补给他的离别礼么? 酸意浸透了心房,渗透进每一寸血液和骨髓,心脏疼得窒息。 手腕被掐出的红痕 “我不会喜欢除你以外的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再喜欢你。”他眼里攒出笑意,只是那笑掩盖之下是满满的苦涩。 “为什么,是我不够好吗?”孟姜姝不知为何有些难过。 “大小姐很优秀,是我配不上。”苦涩难言。 “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不要你离开我。就算不喜欢我,你难道不能装作喜欢我吗?我听了也会开心的。” 孟姜姝靠在他脖颈,很喜欢他身上冷淡的雪松香,让她觉得心里安稳又踏实。 文尧心里倏忽一揪,剑眉蹙起,将两个字拆开又拼合,在口腔中滚过,却念出酸涩的意味,“开心?” “因为我很想亲你,所以你装作喜欢我我会觉得我们两个心心相印,然后在爸妈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接吻,会很开心。” “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也没有谈过恋爱,这你是知道的。除了你,爸爸不允许我和任何一个男性朋友牵手。” 想起老孟总临终前对他的嘱托,“因为你父亲认为我不会越矩。” 他垂眸,不再去想她醉酒后这些与平日截然不同的话,这些话让他心存一点奢望,或许她心里……有一瞬间是有他的。 再多思考,心里就会酸涩到无法呼吸。 孟姜姝:“你会吗?” “会。” “你很诚实。”她醉醺醺的脸上绽放了笑,“我很高兴。” 她吻他,贴着他的唇角,手攀上他肩头,然后将他推倒在床上。看着他怔了一下,她像是胜利者一样笑起来,“我扑倒你了!” 她很高兴,没有注意到他怔愣下顷刻变得晦暗的目光。 几乎下一刻,她便被翻起的男人笼罩在身下。 孟姜姝不高兴了,嘴角拉下来,开始挣扎,“你怎么回事啊?躺好不行吗,我刚刚才扑倒的你!” 她在他胸膛推搡的手被他抓住举过头顶,不老实乱蹬的腿脚也被他曲腿压住。 文尧黑沉眸子里涌出一抹狠意,狂躁爬上了眼底。撕破他白衬衫衣领,滚烫的唇印在白皙锁骨处,像是标记似的咬下去,烙刻下一道红痕。 嗓音又低又哑,“听话……” 孟姜姝因为醉酒,此刻又被控制着,咬的疼了,倒吸一口凉气,生气也变得可怜巴巴。 但却语气生硬不肯求饶,“文尧!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长本事了,都敢欺负我了?” 文尧眼里清醒一瞬,看着被自己禁锢的人,惊惧划过眼帘。他刚才,他不是故意的……忍下涌上心头的欲念,立刻松开了她的腕子。 他退了一步,瞥见她锁骨处的牙印、白皙手腕被掐出的红痕,细长睫毛微微颤抖一下。 他不是故意的…… 退到了门口。 “对不起…你早点休息……” 说完,便慌张的从卧室里出去,逃也似的关上门。 …… 孟姜姝这一觉并没有睡好,总是梦见过去的事。 梦里十七八岁的她从跪在祠堂逃跑出去,命令文尧陪自己去游乐场,做过山车,在大起大落时抓着他的手放声尖叫。 握着他的手,即使害怕,心里也是温暖踏实的,好像一座可以永远依靠的山。 惊惶 接着眼前是摩天轮舱内,升到最顶端时,文尧突然从她面前失踪,她心里慌张无比。 她想喊他的名字,场景却蓦地转换成跳楼机,她骤然从高处往下坠,俯视远远的看见底下是一摊血。 触目惊心。 心惊肉跳。 孟姜姝大汗淋漓的从噩梦中爬起来,脸上煞白的像纸,嘴唇干裂也没有血色,又因为醉酒而头疼,晕了一下。 手按在床上撑住身体,第一感觉是一记惊慌,手感不是唐灼华别墅的床! 唐灼华订的床垫清一色都很软,一般人睡着会不适应的那种。 这张床软硬度明显就适中一些。 心里警铃大作,迷离的眼瞬间就清醒了。 顺着照进窗户的光,她四下环顾,冷色调的简洁房间……仅扫一眼,就知道这是哪里了——文尧的卧室! 心里几乎咯噔一下,心脏悬停。 她怎么会出现在文尧公寓里? 迅速镇静下来,她身上没有什么束缚,衣服也还是那套,领口可能不小心扯开了,开的不是很大…… 她摸索了一下裤子口袋,摸出手机,因为手指颤抖,差点掉到被子上。屏幕照常亮起,显示时间凌晨两点半左右。 有信号,有网络,手机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她心里这才稳了一些,一抹额头竟然全是冷汗。 轻轻的下床,打开卧室的门,蹑手蹑脚走出去,客厅并不似卧室漆黑,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光不太亮却能看的清楚,那蜷缩在沙发上的男人。 她怔了一下。 因为他苍白的脸,也因为茶几上的药。 她悄悄走近些,看到了药瓶的名字,是常见的安眠药。 安眠药的盖子没有拧上,白色小瓶仅有半个手掌大小,但敏感地一下就刺进她眼里。 她伸手,却又缩回。 正在睡梦中的文尧并不知道。 随意搭的毯子掉落在地上,男人身上穿的丝绒睡衣被揉皱,露出半截劲瘦的窄腰,可见流畅性感的腹肌和人鱼线的线条。 野性的身材,与斯文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似是觉得冷,他双臂呈交迭状护在胸膛,整个人都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蜷缩着,透过睡衣左袖依稀看见渗透晕开的深色,是血。 额前没有打理的碎发凌乱,锋利的眉头蹙着,性感的薄唇抿的紧紧的,略失血色,仿佛被困梦魇。 确认他睡熟,孟姜姝绷紧的弦终于松懈下来。 她拾起地上的毯子重新盖在他身上,却猝然瞥见他眼角一滴眼泪在落下来,因重力下坠,又被高挺的鼻梁截住,停滞在上面。 一颗晶莹的泪。 她很少见文尧流眼泪。 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无懈可击的温和内敛,从小就天资卓越,能八面玲珑的应对大大小小的问题,对人的态度不卑不亢,始终如一。 情绪沮丧的时候也会自动离她远远的,鲜少在她面前露出这般脆弱的模样。 一种揪心的难言的痛弥漫开来。 她用手指抹去那一滴泪,耳朵中听到一句很低的呢喃,似乎在与谁辩解,“…真的…不疼……” 81:他只是病了 她指间一颤。 昨夜的记忆从发疼的脑袋一下子涌出来,她抓住沙发,身体摇晃了一下。 是她自己喝大了让司机送到这里来的,也是她发酒疯敲开门的……不是什么别的原因。 与她想的截然不同。 现在,他对她更多的不是占有欲,似乎是恐惧。 害怕自己越界,害怕接触到她。 害怕失控…… 昨夜的记忆不是非常清晰,但孟姜姝能明确感受到,他对她的恐惧比她对他更甚,下意识的排斥她的接近。 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明明她听了那些极端的话后应该让他离自己越远越好,可心底到底还是忍不住的靠近他,那许多年积累的依赖感是不能抹去的。 他虽然变得陌生,可却好像又还是那个人。 如他所说,装的久了就变成那个样子了,纵使从前的温和克制是假的,可这么多年,早已经成了习惯。 下意识的习惯是不会骗人的。 他待她一直是规矩知礼的,不然昨夜有大把的时间给他,他什么都可以做的,根本不必再忍。 可昨夜他什么都没做。 文尧说那些话是想逼她远离他、疏远他。 现在想来,他当时说那些话的时候应该非常痛苦,装出来的快意根本掩盖不住有颤抖的声音,只是她当时被惊骇笼罩,根本没有认真去看他脸上表情。 或许他真的那样想,可她现在能肯定,他不会允许自己去那样做。 不然也用不着伤害自己。 他只是病了。 那一道又一道的刀痕,割的时候该是怎么样的疼,又是如何的痛快,她无法理解。他没有割腕,是因为还有活着的念想,他不想死。 割伤自己,只是用来疼痛来代替疾病发作时的落差感。 环性心境障碍虽然达不到重度抑郁和重度躁狂,可转换期短,持续的忍受极端兴奋与失落,是她无法感同身受的痛苦。 而双向情感障碍却是清醒疯狂的大起大落,足以把一个正常人逼上绝境。 孟姜姝替他盖好毯子,转身停滞一瞬,并没有离开,而是回到了卧室。 一宿未眠。 文尧经常性依赖安眠药入睡,久了效果便不再好,睡眠很浅。不到五点就醒来,去饮水机打了点温水喝。 见卧室亮着灯,心里一突。 恰巧孟姜姝闻声出来,两人视线相碰。 文尧几乎立刻便收回了目光,询问:“你昨晚醉了,头还疼吗?” 他的语气温柔又平淡,如从前那般温和,让孟姜姝恍如昨日。好像那个疯狂病态的他只是一场荒唐可怕的梦,他一直这样谦和。 “还好,”她说,“既然醒了,正好想跟你商议个事情。” 两人对坐在沙发上,孟姜姝点出她的计划。 “下半年M国珠宝那边要和我们合作一个大的钻戒项目,那边人少,你去给周至瑾搭一把手,也是监督工作。别人去我不放心。” 正好也给两人都各自冷静一下。 她的意思这样明显,聪明若文尧怎能不懂。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苦涩难言,只能点头应下,“好,多久?” 脖颈留下暧昧齿痕,嘴角残留不明液体 “九个月左右。” “调职手续什么时候?” “下个月初一。”孟姜姝想了一下,狐疑的看着他,“你这么想调走?” “没有,我听从孟总的安排。” 文尧说话永远进退有度的温和。 可在不被察觉的地方,攥着玻璃杯的手指却捏的惨白。 “正好今年底下应聘了一批新人,拔上来一个还算优秀的,这段时间先看着磨练磨练,之后可以跟你分担些工作。” 文尧想起来她说的那个新人,“我记得叫劳恩·亚当斯。毕业于国外顶尖名校,人才引进计划导入了国内,签的长期合同?” “七年的,签几个月了,毕竟风华高薪招聘。人有些多话,不过业务能力强,之前也做过助理,前两天我就让秘书去跟他谈了。” 孟姜姝对亚当斯挺看好的,那个金发碧眼的高挑M裔华人,前一阵部门还跟她推了这个人。 文尧微微颔首,“也好。” 她喝了口水润润唇,接着安排,“你等先带他半个月,让他熟悉工作,等月底跟他交接工作,下个月再去分公司上任。” “好。” …… 很快便一个月过去。 交接好工作,前助理文尧将离开风华去分公司赴任,个人物品也都带走,新助理已经搬进了总裁助理办公室。 如果说文尧之前的请假只是让众人感觉惊讶,那这次调职就是震惊万分。 有人揣测是孟总忌惮文尧在风华这么多年广受尊重又话语权颇高、手里权力过大,才找了个理由把他革职调到分公司去做监管。 也有人猜是文尧做事这些年,手里有不干不净的事被抓住了,才被调职的。 还有些脑洞更大的,谣传其实文尧本就是孟家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和孟姜姝有兄妹关系,两人不知道为什么撕破了脸皮了…… 总之能多玄乎有多玄乎。 可没有人没想到,就在他们心里各种猜想时,总裁办公室的门锁住,高档玻璃却被调成了双面暗面,谁都看不见也猜不着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 “文尧,答应我,去分公司那边按时吃药,别再伤害自己,行吗?” 她被他抱在办公桌上,发软的双臂撑着维持重心,胸口起伏,白皙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高潮过后,眼神还未从迷离中清醒。 任谁也不敢想,他们平日里领口系紧、严谨刻板的文助,此时竟衣衫凌乱的在总裁办公室里。脖颈上留下暧昧齿痕,一丝不苟的发丝被抓的微乱,薄唇昳丽,嘴角残留不明的液体,欲望与偏执的眸被水汽笼罩,眼尾微红。 “好。”他不会拒绝她的话。 舔了舔嘴角腥咸,他忍下心里翻腾的渴望,压抑了眸底所有隐晦。用纸巾给她擦拭干净,才理板正自己凌乱的衣服。 “你现在就走?”孟姜姝着装整齐后看他正好领带,心里始终有种酸胀感。 “现在就走,九点到。” 孟姜姝默了默,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语调很轻,轻飘飘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嗓音里有几分黯然,“照顾好自己……尧哥。” 闻言,他脚步一僵,点头便离开了。 最斯文的脸庞,最野蛮的欲望,最病态的念想 文尧逃也似的快步走出风华,脚步急匆,无视一路上旁人的异样目光,进地下车库取车。 诺大地下车库黑漆无人。 他拉开车门,将自己扔进车里,后背靠在驾驶座上,一根紧绷的弦才放松下来。 紧闭着眼,咬牙似乎在隐忍什么,搭在眉弓上的手背隐约可见凸起的青筋。 脑海里那声“尧哥”,与无数个午夜梦回十分缠绵梦境里的声音一点点贴合,让他方才几欲克制不住。 差一点就失去理智将她压在桌子上。 用力、狠狠的…… 贯穿。 她很久没有这样喊他了,久到都已经要忘记了。 好像很多年前,好像她还要他为她哼流行的歌谣、夜里为她读睡前故事;好像她还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角、躲在他身后;好像她还俏皮的将棉花糖塞进他手里,笑着对他说“他们可不值得我的尧哥生气”…… 那抹笑靥又在脑海浮现。夲伩首髮站:℗õ18℗õ.𝖈õ𝓶 后χμ章幯綪捯渞蕟站閱dμ 还记得她那次很高兴,飞奔向自己,那编的整齐的两个辫子垂在胸前,上面绑着的红色绸带蝴蝶结尾端随风摆动,那绸带是她去早自习前他为她系好的。 风一吹,有些松散了。 她一见到他就笑了,那一笑,比过这世界最美的风景。 此后无数年,他沉沦在只有她的盛典里。亲眼见证在她从少女长大成人,习成了与孟家洁身自好截然不同的风流性子,左拥右抱、沾花拈草…… 她不知道这个称呼在他心里已经变成怎样的扭曲,她也不知道这样叫他会有什么后果。 “孟姜姝啊孟姜姝,你就这样把我调走……” 文尧睁开眼,因粗重呼吸胸膛起伏着,垂下眼睫,嘴角怪异的扯出了一个牵强的弧度,眼里却无半分笑意,冷的可怕。 领口摸出一块方巾,鼻尖凑在上面,深深的嗅着属于她的玫瑰花香味道。贪婪享受的眯起眸子,仿佛瘾君子一般。 眸底如同铺开的浓墨,深邃阴沉好似一望无垠的深渊,带着让人陷进如网的挣扎,扭曲着。 如果孟姜姝此刻在场,定会骇然。 因为这方巾是她一直贴身带着的,不久前突然丢失,为此她寻找了很久。 “真是让人恨。” 他拉下西装裤的拉链,掏出未经缓解着的压抑绷紧着的欲望。与他白皙温润的脸不同的,那孽物狰狞的可怕,尺寸野蛮硕长的骇人。 此刻已经硬的发烫。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白皙修长的手握住,视觉反差给人以巨大冲击。一下下套弄着,疏解着心里密密麻麻的渴望。 面无表情,甚至于冷峻。 可那双狭长凌厉的眼却爬满了情欲和占有欲,呼出的气息粗重又灼热,低沉的嗓音在沙哑低喘。 最斯文的脸庞,最野蛮的欲望,最病态的念想。 如海水下的火山,喷发出熔岩可怕的热度。 …… 文尧调职后,劳恩·亚当斯作为新助理,做的还算可以,可珠玉在前,孟姜姝总忍不住把他和文尧比较。 他不如文助细致缜密,很多事情还得她亲自下手教,有些让人厌烦。 那他有没有教你……怎样取悦自己的上司? 一晃六个月,又深冬。 “孟总,您开会的时候手机来过电话。” 亚当斯的中文说的十分流利,带着一些外国人特有的英伦腔调,不难听,反而听着很醇厚,像是美酒越品越香。 孟姜姝将开会用过的文件递给他,从电梯出来,径直走向办公室,“谁来的?” “编号12。” 她低笑一声,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了,“还以为是谁呢……” 自从上一次那块地皮无疾而终被她卖出去,董事会就对她心怀不满,处处想跟她做对。这次文尧一走,他们更是想着法子的来在董事长面前参她一本。 那些老东西的话她可以当放屁,可董事长毕竟持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再加之当年在风华最孤立无援的时刻出资帮她度过难关,有情分在,他说的话她还是得听的。 所以她才觉得紧张。 孟姜姝将电话拨过去,弄清楚了原因,下个月初是肖蕤生日,没几天了,所以才打给她。 她问他想要什么,他说什么也不需要,就想她陪他去燕京过一次生日。 想到肖蕤最近才被挖到风华集团的娱乐分公司星娱底下,她这虽然不是直系上司,也算半个老板,总得满足现在的小孩这点愿望。 正好她之前也有意去燕京看望季昀,因为文尧的事情一直没得到空隙。 就同意下来。 孟姜姝放下手机,点上一支香烟,笑在烟雾中半遮半掩,有种摸不透的艳丽,“亚当斯,有伴侣么?” 她没有单纯的问“女朋友”或是“老婆”,而是说了范围更广的“伴侣”。 亚当斯深邃水蓝色的眼睛看着手指夹烟女人,她好像一朵盛放的玫瑰,容貌昳丽,气质清冷,可眸子上挑眼神却如妖般魅惑勾人。 他不着痕迹的咽了口唾沫,如实回答,“没有。” 女人蓦地一笑,吐了个漂亮的烟圈,慵懒的靠在办公皮椅上,“今晚有个高档舞会,你去换身衣服。” 见他没有回应,她挑眉,“怎么,做我的舞伴很为难?” 他解释,“不。因为这不在文前辈交代的工作之内,我有点诧异。” 她嗤笑,“文尧交代的你就做?” 亚当斯说:“是,他对怎么做好您的助理很有经验。” 孟姜姝灭了烟,饶有趣味的起身,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细白如葱的手指戏谑的勾起他的领带,在手里把玩,“那他有没有教过你……身为助理,应该怎样才能取悦自己的上司?” 这问题注定不能回答,他装傻,“孟总,让您高兴也是我的工作内容。” “真是有趣。”孟姜姝松开了他的领带,“衣帽间挑一套合身的礼服,司机八点就来接你。亚当斯,别让我失望。” 高跟鞋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亚当斯久久才回过神来。 想起文尧的要求,拿出手机就要汇报行程内容,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方才女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私心却又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不过是个曾经的助理,之前再怎么得势……还不是被自己替代了? 呵,女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生物。 慈善晚会 晚上的舞会是江城首富办的慈善晚会,没什么意思,可她向来给人面子,一般都会去捧场。 毕竟人脉这个东西,得靠这种看起来无所谓的活动一点点积累。 亚当斯因为骨架偏大,又没时间专门去制作一身,衣服不是很好挑。最终选了一件身灰西装,内衬黑衬衫,搭配暗格纹领带,总体显得比较稳重。 他换好衣服,下了电梯,便看到一席晚礼裙的孟姜姝,心里漏了一排。她一直都是小西装叁件套,他还是第一次见过她穿曳地长裙。 司机驱车到达会场,亚当斯绅士的下车后为她开车门。 孟姜姝娴熟的挽上他的臂弯,步子优雅从容走过红毯,进入慈善会厅。 会厅中已经来了不少人。 众人闻高跟鞋声,目光都放到走过旋转门的女人身上,到时见多了环肥燕瘦的商场上,大家也都不由得惊艳一瞬间。 女人一席银白色V领鱼尾礼裙,性感又不失优雅端庄。细腻的皮肤仿佛白的发光,玲珑有致的身材一下子就凸现出来,沙质半袖朦胧又唯美,裙上点缀着许多水钻,在灯下折射出漂亮的颜色。 一头栗色的卷长发披在肩上,耳坠是水滴钻,左手拿一个月白色珍珠手包,右手弯着高大英俊的碧眼的男人。 男人黑色西装与她这一身精致高贵的晚礼服十分般配,两人一起出现很是惹眼,可谓俊男靓女。 主办方是江城首富、曹氏集团的曹屏曹总,曹总与一旁同行相谈甚欢,闻她赶到笑着拿起酒杯迎接,“孟总,恕曹某有失远迎。” “哪里,曹总真是客气了。” 孟姜姝从服务生端的托盘上拿起高脚杯,倒了一些红酒,轻轻晃了晃,笑着,“这酒香醇,是Romani Conte?” “孟总好眼光,来。” 两人碰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曹屏喝了几口,又笑着攀谈一会,便去迎接下一个宾客。 孟姜姝瞥见一旁不远处熟悉身影,是小刘总,便拿着酒杯袅袅娜娜走过去。 其中不乏有人目光落到她身上,她都是一贯的落落大方浅笑着与人对视、颔首,笑容恰到好处。 不显傲也不处卑,像一潭沉稳波澜不兴的深泉,矜贵随和的气质给人以优雅风度。 “孟总?我刚才还在和李总说起你,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刘子夜与她握手,在目光落到她身旁金发碧眼的男人时,笑问:“这位是?” “我是孟总的助理,劳恩·亚当斯。” “幸会,刘子夜。” 两人握手。 孟姜姝和刘子夜有商业合作,两人聊起来话题比较多,直到小刘总被一通电话叫出去,孟姜姝于他的攀谈才结束。 她去拿果盘,却无意间听曹夫人和一群豪门阔太坐在圆沙发上议论自己。 “你们看人家孟总,生的天生丽质,又年纪轻轻事业有为,助理都是一个比一个帅的美男,女人活成才不枉此生。” “我觉得上次在桐城晚会上,孟总和她的助理一出现就惹了大家目光全看过去了,郎才女貌那可真是一对璧人!” “不过看这次又换了个金发碧眼的洋人,怕是上一个没戏了……” “听说私生活也乱……” “怕不是表面上的助理,实际上的情人?” 我想要……姐姐 十六岁的她不似现在这般寻风弄月,也就是随口一句玩笑。 但没想到文尧反应那么大,他从来没有那样失态过,起身时竟一趔趄滑倒进浴缸里,溅起一地水花。 明明是她要泡澡,可沾了一身水、湿了全身的却是他。 当时她因害羞只偷偷看了一眼,就跑出了浴室。 只记得他燕尾服的白衬衫全被水打湿成了透明,贴在肌理分明的胸膛上,起伏的胸膛上两粒嫣红凸起,可以说是荷尔蒙分泌爆棚,性感又诱惑。 他本就生的温润斯文,当时年纪还小一些,一脸不可置信欲言又止的模样,活像是被欺负惨了的小媳妇。受了委屈恼怒着也不敢对她说重话,只是生闷气的红了眼尾。 之后好一段时间他各种回避她。 因为专注学习,她当时道过歉后就没过多在意。 后来她才知道,他回避她不是因为这个玩笑本身,也不是因此而生气。 …… 很快就到了肖蕤生日这天,四月。 孟姜姝从江城飞往燕京,下午两点,下飞机后就联系了孟家老宅的王管家,开车将她送到了青年发给她的位置。 因为路上小巷比较多,她便让管家在停车位等着,自己走到会面地点的凉亭。 五月天太阳实在不小,但地理环境优越的燕京并不热,有古护城河绕城,柏油马路两侧绿树成荫,空气很新鲜。 还没走过去,就见两亭一带着黑口罩的高挑青年远远的向她跑来,还在招着手。 那种青春阳光的感觉,一瞬间扑面而来。 肖蕤停在她面前,喘了几口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姐姐,你来的好早,我还以为要等到两点半左右。” 她忍俊不禁揉了一把他烫的微卷的短发,“走吧,去带你去挑生日礼物。” 走在小巷,她笑问:“想要什么?” 肖蕤脸很烫,声音很小,又因带着口罩,孟姜姝什么也没听清。 她挑眉,“我实在听不清。” 他歪头,凑到她耳边,颇撩的音调,“我想要……姐姐。” 她冷笑,“你也是有胆子,第一个敢对我说这种昏话。我就算主动给你,就凭你,你要的起么?” 肖蕤忽的像是被扎了一下,眼里闪过刺痛和不甘,垂下了头。 看他失落狗狗样,她低声敛了笑,“算了,不吓唬你了,礼物还是我给你挑吧。” 最后去高档服装店给他定制一身西装,挑的是国际知名设计师,又安排打了一块表。肖蕤百般推辞,最终无奈还是接了手表戴上。 当孟姜姝打算人王管家拨通燕京顶尖餐厅上门厨师电话号时,肖蕤这才进行了今天第一次成功的阻挠,认真的看着她,“姐姐真的不用了,已经可以了。” 本来欠她的资源钱都是要还的,他不想两人维持包养关系,他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站在她身边,光明正大的当她的男朋友。 这下好了,又多了好多钱。 孟姜姝妩媚的撩了撩长发,不解的看着他,“你生日我送礼物不是天经地义的么?送你就收,又不用你还。况且你小子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看这眉头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 他这才解释,“真用不到厨师的,我过生日一向都是回我爸家,今晚上也是,我想和姐姐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