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女人之一 忍冬》 第一章 第一回 忍冬 忍冬、金银花、鸳鸯藤,不似玫瑰艷丽,不若秋桂馨浓。 不起眼,不夺目,不浓烈。 攀篱掛竹,不痴缠。 北台湾三月里的气候还是非常寒冷的,偶尔还会飘着绵绵的细雨,寒风夹杂着水气吹在身上,就算是裹上了厚重冬衣,还是温暖不了忍冬此时冷沉的心。 下了课的忍冬快步的走在街道上,赶着时间要到医院陪重病的父亲,父亲的肝癌已到了末期了,自己目前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空出时间来陪伴父亲。 夜晚十点的马路上行人已比白天少了很多,此时正穿越人行道要到对面医院的忍冬,突然被一辆右转的轿车撞个正着,她只觉得双腿一阵剧痛传来,人也失去了知觉。 第一章 忍冬,是个夜大快毕业的学生,七岁时体弱的母亲就生病走了,靠着在小学教书的父亲独立扶养她长大。 考上大学后她独自北上唸书,白天唸书夜晚四处打工赚取自己的零用钱,好不容易快毕业了,此时却又收到南部舅舅的来电说:「忍冬,你爸爸得了肝癌,发现时已经是末期了,他不想耽误你的课业,一直拦着不让家人告诉你,但是最近真的不行了,舅舅想把你爸爸转到台北的医院,看看是不是还有办法?也顺便让你可以就近照看你爸爸,你的意思怎么样?」听到了舅舅的话,她彷彿是被一阵的晴天霹靂打下来。 忍冬没有时间悲伤的马上将自己的学籍转到了夜间部,并且立刻就将父亲转诊到了北部的大医院安寧病房。她想就算爸爸真的是时日无多了,也想要和父亲一起共同渡过。 爸爸本是村子里大地主的么儿,原本前途看好,但是就因为恋上了农家小女儿的妈妈,不顾祖父母的反对硬是要和妈妈结婚,所以被祖父母给断绝了关係赶出了家门。 婚后的爸妈过了一段幸福的生活,爸爸教书妈妈照顾家里倒也是平安顺遂。直到母亲突然生病过世后,父亲的全部心神彷彿像被抽离了似的,整个人如行尸走肉般恍惚。 那时、是一直都支持着爸妈的舅舅不顾一切的打醒了爸爸,要爸爸记起来还有一个小女儿要照顾,他才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回学校教书。 不过,失去母亲后的父亲虽然如常的工作,整个人却阴鬱了许多还常常失眠,偶尔会在夜晚时边看着母亲的遗照边喝酒,常常要喝醉了才能睡去。忍冬常常在半夜时起来为睡着的父亲盖被子。 看着消沉的父亲,她不捨的劝父亲再娶,但父亲用着非常深情的口吻告诉她说:「你可知我为何将你取名【忍冬】?」她轻轻的摇着头。 「我第一次看到你母亲时,你母亲正站在田边的防风竹林边,用着缠在竹子上的金银花,做成小花冠戴在头上和手腕上。你母亲一看见陌生的我,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却很勇敢的迎向我的目光对着我微笑。」 此时父亲幽远的目光彷彿穿过时光隧道般的回到了遥远的多年前。 「那是什么花?很可爱。」 「这个叫金银花,很俗气对不对?不过我就是喜欢它浅浅的花色,淡淡的香味,一点都不呛人。」 「还有、还有、很少有同株花开出不同顏色的花来,只有这种金银花,相同的藤枝上有着不同顏色的两色花朵,虽然只是乡间的野花,比不上玫瑰蔷薇艷丽,但是却有着独特的美丽。我还特地去查了书呦!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子叫『忍冬』,很好听对不对?是一种草药喔!」听到了这里,忍冬深深的看着父亲。 父亲彷彿又像回到了过去一般,好久好久才回过神来重重的叹了口,摸着她的头叹气接着说:「我永远也忘不了你母亲当初说话时的神采、和她头上手上的金银花一样,浅浅的笑、淡淡的甜、一点都不呛人,但是却会永远的回荡在我的鼻间、眼前和心头上。」 这时候的父亲转头看着她,用着大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头说:「你出生之后,我就和你母亲说我要将你取名为『忍冬』,因为这是你母亲最喜欢的花,而我最喜欢你母亲了。」 听到了这里,忍冬眼框含着泪水看着父亲,她知道,除非是让深情的父亲再次看见他心中独一无二的『金银花』否则父亲是不可能再娶的。 ? 从断断续续的疼痛中甦醒过来,忍冬一张开眼,眼前是不陌生的白色病房,但却不是自己最近所常待的安寧病房,而是一间独立的病房。 强忍着腿上传来的疼痛,缓缓的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自己似乎是被车子给撞到了,那么现在自己应该是在医院里了。 举起了手臂来一看,竟然找不到自己原先掛在手上的手錶。此时从病房外传来了声音,似乎是有人在讲手机,忍冬想了想应该是肇事者或是送她到医院的人。 这时的忍冬也不愿再多想些什么,再缓过一阵的疼痛后,她用手紧紧撑住病床的栏杆,想要让自己坐起来。一想到爸爸昨夜没有看到自己出现不知道会有多担心?她就迫不及待的想下床去看父亲。 这时从病房门口突然传出了一道冷沉的声音:「你刚动完手术不久,最好不要随便乱动,不然断掉的骨头可是不会癒合的。」 顺着声音,她看到了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长的非常俊帅有型的男人,但是态度却显的张扬强势。看着男人身上的穿着以及说话的态度,忍冬知道这个男人必定是社会上的精英人士,不然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气势。 吞嚥了下乾渴的喉咙,她缓缓的开口问:「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的伤势如何?」 男人没想到她一开口并未呼天抢地的追究责任,反倒是冷静的询问时间及伤势,不禁对眼前的女人多了分好奇。 「我叫高烈,昨夜是我不小心开车撞上了你,幸好就在医院门前,我就直接将你送医了。你放心,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帮你开刀治疗过了,后续的治疗及赔偿问题,我也会概括负责的,你就安心的养伤,辜忍冬小姐。」 听到了男人毫不犹豫地叫出了她的名子,忍冬并不意外。最近自己几乎天天以医院为家,护理人员中多的是认识她的人,这个人会叫出她的名子也不奇怪。 这时叫高烈的男人从口袋中取出了一隻女用手錶对着她扬了扬,然后说:「医生在开刀前,护士取下了你身上所有的配饰交给我,不过我看它好像摔坏了,我会找人帮你送修,修好了再还给你,若不能修也会赔偿你一隻全新的女錶的。」 他看了看她没有意见后,举起了自己的手臂来看了看,然后轻皱了下眉头后才又接着说:「现在时间是车祸后的隔天早上九点十分左右,我想你问的应该是这个。」 忍冬听完后并未有任何的反应,反而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该怎么向父亲解释这一切呢?父亲已来日无多,如果又让父亲发现自己受伤了,不知会不会加重父亲的病情?她的心情更沉重了。 高烈看着眼前的女人一直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彷彿在思考些什么一样,他也不打断它,让她继续的思考问题。而他自己也为着耽误了今天早上的会议有些懊恼起来。 今天早上的会议很重要,是他正式接掌家族企业后的第一场高级干部会议,原本要在会议上宣佈许多重要的计划的,现在都必须延迟了。 高烈是个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的人,从学生时代起就参与公司业务从基层做起,直到去年才从父亲手上接过大权,让早想退休的父亲可以带着母亲出国过着轻松的日子。 这时候护士小姐推着药台车进来,打破了两人各自沉思的那份尷尬寧静。 「忍冬你醒了!太好了!我还在担心你怎么还不醒呢?想要找陈大夫来帮你再看一下的说。」热心的护士小米是忍冬熟悉的人,此时看到她醒来高兴的对着她说着。 「小米,这个月你轮到外科这边来了?难怪好几天没看到你,我才想找人问一下我爸爸的情形,看到了你,真是太好了。」看到了熟悉的人终于有了较愉快的心情。 此时高烈看到两人似乎聊的很愉快,也就不打扰的点了个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又转头出去了。 「忍冬,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给车子撞到了呢?早上交班的时候看到你的名子吓了我好大一跳呢!」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走在斑马线上好好的,一下子就被撞的不醒人事,到现在我连伤势怎样都不是很清楚?」 「我看看喔!」小米拿起病歷表来仔细看了看。 「看样子你要不方便好一阵子了!右大腿开放性骨折打了两隻钢钉固定。」小米看了看病歷表,将医生记载的情况和忍冬说明了一下。 「依我以前照顾过的病人来判断,断骨癒合后还要做一阵子復建才有可能恢復,而且还不知到能不能恢復到原来走路的样子呢?」小米越说越小声有些怕她会承受不了。 「小米谢谢你,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没关係的。」忍冬虽痛苦但还是给了小米一个苦中做乐的微笑。 「小米、我现在不方便,你可不可以帮我打个电话到安寧病房去,我想知道一下我爸爸的情况,拜託你了。」 「那有什么问题!等我帮你换完药和调好点滴之后,再帮你打电话。」小米动作迅速的拿起了体温计帮她量体温,接着拿起了血压计帮忍冬量血压。量完了血压继续为她换上新的点滴后,又将药物分配好放在桌上让忍冬用过早餐后再吃。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你爸爸住院,现在连你也受伤了,要不要找人来照顾你呀!」 「不用了啦,照你说的,我只是腿骨折了其它都还好好的,只要好好修养就没事了。倒是我爸爸那里,等一会儿你打电话过去先探一探情况就好,要是情况不好,千万不要告诉我爸爸我受伤的事情。」忍冬细心又担心的交代着小米。 「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热心的小米,一面整理着药物,一面安慰着忍冬。 「你排过气了吗?你的早餐呢?怎么没有早餐?没託人帮你买吗?还是没订医院里的餐?」小米整理完了,才发现忍冬什么东西都没有,大惊小怪的问一连串问题。 「我才刚醒过来什么都还来不及准备,麻烦你託人先帮我个三明治和牛奶就好,另外也顺便帮我订医院的餐好了,这样比较方便我不想太麻烦别人。」忍冬对小米说着自己的计划。 「你这样是不行的,刚刚那个人是撞到你的人吗?你要让他负全责才是,让他请个人来照顾你才可以。」小米有些不高兴的对着她说。 「我现在只担心我爸爸的身体,还有学校的事情要处里,暂时没办法想太多其他的事,肇事者的事情就变的比较无关紧要了。」 「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像是会推託责任的人,好吧!就先照你的意思做了,我先出去巡房了,回来再帮你打电话问情况,问完了再告你。」说完话小米就推着药抬车出去了。 等小米一出去,门外的高烈又走了进来,两人一对眼又是一阵的沉默。 许久之后高烈的声音才又响起。「现在你打算如何?」很直接又霸道的口吻。 忍冬扬了扬眉看了眼前的大男人一眼,感受到男人的不耐烦,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住了一波的疼痛后才又说:「昨夜我不认为我有违反交通规则,况且我应该是走在斑马线上的,现在受伤的人是我,我不认为我有必要承受你的情绪。」 此时高烈才发现原来她也是有脾气的。 「如果你认为我态度不好,我道歉,不过我真的很忙有很多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处理。所以辜小姐,如果你的精神还可以,我想现在就开始来谈理赔的问题,还是你想找律师来也行。」 这时候的忍冬真的生气了,她才刚醒过来连早餐都没得吃,他就忙着要来谈理赔的事情,这是怎样?看她一个人好欺负吗? 「高先生,如果你很忙?门在你身后,恕我无法起身相送。我不介意让你的律师来谈理赔,或许他会比较有耐心的等我比较方便时再来打搅我,那时我会很开心的起身相迎。方便的话留下你的联络地址和电话,就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不送了。」忍冬不想忍了,讲话也挟枪带棍了起来。 高烈听到了她的话皱了皱眉头,知道自己惹了人家不高兴了,也不再多说什么。 掏出了口袋中的名片放在病床旁边的小几上。 「我把名片留在这里,有问题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我会付起全部的责任的,不知道辜小姐是否需要通知家人过来照顾你?」 「我唯一的家人住在隔壁栋的安寧病房,我是要来照顾他的,现在我这样难道要叫他来照顾我吗?」听到了要通知家人,忍冬的气就一股脑的衝了出来。 听到了这里高烈楞了一下,此时才知道了人家的为难处,这也才了解自己是真的太强人所难了一点,太不替别人着想了。 这时候小米又推门进来,再次衝散了病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忍冬,我帮你买了三明治和牛奶,你先吃完早餐再吃药,我还有一半的房还没巡完,等等再帮你打电话。」话一说完小米瞪了高烈一眼就又急冲冲的出去了。 这时候的高烈才想到自己并未替病人准备早餐,还要让病人託护士买来,自己还真是失礼了。 高烈还想要说些什么时,就被忍冬给打断了。 「高先生,我要用餐了,就不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了,我会等你的律师的,不送了。」 看样子自己是被人讨厌了,高烈知道是自己无理在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淡淡的说了句: 「我会先派管家过来照顾你的,有任的何需要交代管家就可以了。」话一说完不等她有任何的反应转身就走了。 病房里的忍冬有一点哭笑不得,看着手上的三明治和牛奶再无奈也得吞下去,爸爸还等着她去照顾呢。 第一章 第二回 安寧病房内。 忍冬坐在轮椅上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爸爸,瘦削的躯体早已无法承受病魔的摧残。 她忍着泪水,推动着轮椅为爸爸整理病房。 高烈派来的管家李婶抢在前头为她做这做那的。 「李婶这是我的工作,怎好让你来做,不好意思。」 「小姐你别跟我客气了,少爷撞伤了你,这本来就应该是我们要负责的事,你就别推辞。」李婶一面说一面动作俐落的收拾着。 「老太爷今天都没醒过来吗?」 「爸爸时好时坏的,其实睡着了反倒是好事,醒来时的疼痛,不是我们所能体会的。」忍冬不捨的为爸爸用毛巾轻擦着脸。 这时候她的手突然被父亲的手握住,她楞了下赶紧看着病床上已张开眼睛的父亲。 「爸爸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止痛药的药效还有吧?」 「忍冬别忙了,爸爸有事要告诉你。」气虚的对着她说着。 忍冬连忙要李婶帮忙将父亲的病床摇起来,自己则在一旁为父亲拍背顺痰。 「爸爸的日子已经不多了,现在也只是在等时间而已,现在我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 「爸爸,我不爱听这些,你好好养病就好,别想太多。」忍冬一面为父亲拍背一面强忍着泪水。 「看看你这阵子为了照顾我,连学业都无法兼顾,现在又伤成了这样,你叫我怎么放心。」 「就是要让你不放心,你才会陪我更久一点。」 「傻孩子,这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爸爸现在只希望能在走之前看见你有一个好的归宿,这样爸爸就能安心的到天上和你妈妈相聚了。」 「爸~、我连大学都还没毕业,现在就要我嫁人会不会太早了一些?」 「不早了,你妈妈二十岁不到就嫁给我了,爸爸只想要有个人来照顾你,不让你的后半辈子孤独无依。」 辜爸爸才说完这句话突然一阵的锥心疼痛传来,痛的整个人蜷缩在病床上,忍冬赶紧按了止痛剂的按钮,让止痛剂能尽快的发挥药效。 看着父亲受苦的样子忍冬心中着时不忍,但是又捨不得就这样放手让父亲走,忍冬的心好苦。 ? 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李嫂一面将带来的餐点给端上餐台,一面劝着忍冬多少都吃一些,伤口才好的快。 对于这个年轻又孝顺的小姑娘,李婶打从心眼里喜欢,虽然是少爷指派她来照顾她的,但是她除了偶尔让她推她到安寧病房照顾父亲外,甚少支使她做任何事。 「小姐,你要想开一点,人生就是如此,每个人都会走到这一步的,所以才有人说『人生除死无大事』,现在老太爷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你更应该好好照顾自己才对。」 忍冬自回到了病房后就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窗外依旧是阴雨绵绵的天气。 忍冬的腿伤渐渐收口不须再换药了,现在只等里面的骨头癒合而已,接下来就是做復建。医院已经通知她可以出院,再来就只要等一个月后骨头长好再回诊就可以了。 她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心情沉重不已。学校已託同请假,教授对于她的情况很是同情,答应让她保留这学期已修完的部分课程,等到她有时间后再回学校补完未上完的课程就好,甚至愿意先收她的论文,只要她可以参加期末考。 期末考如果可以及格,教授愿意先让她毕业,补课的事等暑假时再补修就好。她功课一向很好,也从不缺课,学分也都够了,对于课业她比较不担心。 她现在反倒是比较担心父亲的情况,刚刚在病房中父亲彷彿是交代后事的一翻话让她心中翻腾不已。 这几年自己只忙着课业和打工,根本就无心交男朋友,看过了父亲对母亲的专情,对于目前社会上一般男女的速食爱情,她一直是敬而远之的,虽然同学中不乏有人追求她,但她都以忙碌为藉口挽拒了,现在让她上哪里找一个男朋友来结婚给爸爸看? 忍冬一夜未眠,一早李婶带早餐过来时看到她萎靡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小姐,你都没睡是不是?该不会整夜都坐在轮椅上都没上床睡吧?」 「李婶,别担心我没事,我整天坐着又没有事做,少睡一点没关係的。」 「这怎么可以,你的骨头还没长好耶!这样让我怎么放心让你出院回去自己生活。」 「没关係的,我分租的套房有电梯的,不会不方便的,况且我大概都会待在安寧病房里吧!」 「小姐,这样不行的,我得打个电话和少爷说说。」李婶说完就要出去打电话。这时忍冬拦住了李婶说:「李婶,你家少爷是不是真的很忙?你打电话时,可不可以请他有空过来一趟,我有事和他商量一下。」 「我家少爷是真的很忙,他刚接下老爷的所有事业,所有的事他都必须亲力亲为。不过他每天都会打电话给我问小姐你的情况的,如果你要找他,我会请他抽空过来和你谈谈的。」 李婶以为她是要和高烈谈车祸理赔的事情,也就不再追问,出去打电话给高烈。 ? 「听说你要和我谈理赔的事情了。」当晚的病房内,一身酒气的高烈仍然不客气的劈头就问忍冬。 她看着微醺的高烈倚着墙壁站立,虽然上了一天班又喝了酒,但还是难掩他英挺俊帅的模样。 此时,忍冬对于接下来自己所要说的事开始產生怀疑,她不认为高烈会答应她的要求,甚至还会认为她发疯了。只是一想到爸爸,她还是硬逼着自己开口。 「我不是要和你谈理赔的事情,而是要向你请求一件事情。」忍冬强忍着内心的不自在还是开口了。 高烈不以为然的挑了挑浓眉「请求什么事?只要你不是狮子大开口,我能力所及的我应该都会答应。」他看着忍冬,最近在和李嫂的通话中知道她是个孝顺的女孩子,虽然自己不方便却每天坚持要去照顾父亲,非常的难得。 「我想请你和我结婚。」忍冬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高烈怔楞过后大声的的问,然后拿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忍冬。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再次说着:「你没听错,我请求你和我结婚,不过只是装装样子假结婚。」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恶声恶气的问着。 「这是我父亲最后的心愿,看我嫁人得到归宿。」忍冬说的无奈。 「我不是好对象,而且你也不像没有追求着的样子。」他一付不相信的样子,邪邪的眼神冷酷的睨着她。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确没有追求者,也没有可以论及婚嫁的对象,不然我不会厚着脸皮来要求你。」虽无奈但她还是硬撑着和高烈周旋。 「你知道我的身价有多高吗?你认为我会为了这个车祸而献出我的婚姻吗?」他用不屑的眼光看着她。 忍冬闭了闭眼,稍微提振了下精神后才又说:「我是不知道你的身价有多高,但是从你的谈吐穿着上看得出来应该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我今天会提出这个要求并不是看上你的身价,只是因为身边真的找不到适合的人选,所以才会开口要求你,不然我是不可能去麻烦你的。」 「你认为我会相信?」他用着鄙视的眼光看着她。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要说,请你和我假结婚。」忍冬忍受着他的鄙视还是努力的想说服他。 「我可以不要理赔,有必要的话我会先签下离婚协议书的,甚至是所谓的婚前协议都可以,只要能让我父亲亲眼看见我走进礼堂,要怎样都可以。」 「所以只要和你举行个婚礼,然后就一切都没事了吗?」高烈更是嗤之以鼻了。 「我只有一个最后的要求。」此时高烈的表情更不屑了,让忍冬看了很难为情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我只是想要求,离婚的事情是否可以延到我父亲往生后才生效?这样我才对的起爸爸,他的丧礼会有女婿列名,其他的事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你认为我会答应这种无理的条件?」 「我并不认为你会答应,所以我是请求你答应,并不是和你交换条件。」 「所以你不会以车祸和解来要胁我?」 「高先生,请你不要误解,我并不是拿车祸的事情来要胁你。」忍冬嚥了嚥口水后才又接着说。 「我都想好了,我们只要找个小教堂举行个小型婚礼就行了,不会让太多人知道,婚后我也不会限制你的行为的。等我父亲过世后,这段婚姻就可以註销了,就当是你帮我一个忙,将你的丈夫身分借我用一小段日子行不行?」 「我可以出钱让你找个人来冒充。」 「我爸爸不会相信的,他只见过你去探病。」她急忙解释着。 「看样子你是真的赖上我了。」他自嘲的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求你帮帮忙。」她非常诚恳的要求着高烈。 「我会请律师研究一切的细节,到时再通知你。」说完「碰」一声高烈甩门而出。 门内的忍冬此时才让眼中积蓄的泪水流了下来。 她是忍冬,是路边的小草花,但是和名子一样,再冷的冬天她也一样忍的过的。只不过是被人家看不起,没什么的!只不过是被人家讨厌,没关係的! 忍冬深深了解,父母亲偶遇的美丽恋情不会发生在她和高烈的身上。父母亲的恋情虽然只有淡淡的馨香但却深刻幽远,是细藤缠绕着清秀的小花,虽不显眼也不被家人祝福,却独自吐露芬芳,花虽先谢了但鸳鸯藤却缠绕着父亲一生。 但她和高烈的相遇却起始于残酷的车祸,没有微笑也没有花香,只有疼痛和血泪, 过程中也只有责任与义务穿插着两人的意气与争执,完全无丝毫情愫可言。 但是这个婚她必须结也一定要结。忍冬知道,若让父亲不能安心瞑目的话,她将后悔终生。 ? 出院后的第三天,忍冬正准备推着轮椅出门到医院时,在电梯间遇到了高烈。 他脸色不是很好的对着她破口大骂说:「你出院了怎么没告诉李婶,害的李婶紧张的到处找你,后来还是那个叫小米的告诉她说你出院了,她才放下心来。好歹李婶也照顾了你这么多天,怎么这么不会做人。」 忍冬告诉自己,要忍、决对要忍、说什么都要忍下来不然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沉默的推着轮椅回到租来的小套房门前,打开了房门自己用力的推轮椅进门,她可没那么天真的认为高烈会好心的替她推轮椅。 「进来吧,房子有点小,不过要骂人的话还是多少可以遮掩一点声音的。」 忍冬客气的让高烈进到了她的屋子里,不过在他进门后,她却只是稍稍的闔上三分之一的门并未全关上。 未等高烈坐好就她开口解释说:「医院临时有重伤病患须要病床,我同意让出了病房就自行出院了。原本想通知李嫂的,但是没有她的电话,打你名片上的电话,电话被层层转接,最后似乎是到了秘书手上,她不愿意转接只要求留下电话号码请你回电,我不方便说太多怕造成你的麻烦只好留下电话号码。三天来我留言了五次都没收到你的回电,我想你大概是忙到想忘记一切,想想也就算了,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你我各自两清。」 忍冬一口气说完一切,自己都觉得有些喘,在帮高烈倒水时也顺便帮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喝光后才把另一杯水放到他面前。 「抱歉,寒舍只有白开水招待,请用。」 高烈一面听着她的解释一面观察着小套房,看的出来就是一般学生住的房间,除了床、书桌、小衣柜、一张椅子,其他什么多馀家具都没有。 「看样子是我误会你了,算了!」高烈一付施恩不望报的样子让忍冬不想生气都不行,但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说甚么都要忍。 「既然事情解释清楚那就没别的事了,我要赶到医院去了,那就后会无期了,不送了。」说完话忍冬打开了大门就要送客。 高烈看着她稍带怒气的样子,着时觉得有趣。他知道现在一般的女孩子少有她这样耐心和毅力的,面对着重病的父亲和自己的车祸都能冷静的处理,除了那天在病房里恳求他结婚时稍微透露了些无助外,其它时候她都表现的异常坚强。 「我记得那天是告诉你会和律师研究过后再通知你,并没有说就此打住更没当做没这回事,我可不是不负责任的人。」高烈对于别人将他当做不负责任的人非常的不悦。 「这是我和律师讨论过后的合约书,你看一下。这里面包含了结婚的程序和离婚时的条款,虽然你说车祸理赔的事情就当两清,但我还是认为要付给你,所以在离婚条款上註明离婚后我会付你一笔钱,名义上是赡养费但实际是理赔金,这样我想你会收的比较心安理得。」 高烈将一个牛皮纸袋子推给了她,忍冬拿出了里面所有的文件出来。 第一份是一份简单的合约书,再下来就是结婚证书和离婚协议书了。 她拿起了合约书仔细的读了起来。 「为何要订一年时间?医生说我爸爸拖不过三个月,所以最多半年我们就可以离婚了。」她对着合约上的婚姻期限有着疑问。 「我想过了,半年的婚姻纪录太难看了,况且、难道你不想努力看看?我们两个当夫妻也许会很合适也说不定,而且就算岳父大人过去了,你也还要回学校復学,就当是照顾你到你拿到文凭为止。如果我们两个合得来婚姻就继续下去,若合不来再离婚也可以。」 「你会有意愿和我经营婚姻?」认冬觉得奇怪。 「为什么不?我已到了适婚年龄,我父母也已经开始催促了,但我总是让工作佔去大部分时间。我看你家庭单纯背景也不复杂,虽然年轻了点但也还算长的可爱,或许趁此机会我们可以试试看,我也不用再花时间去物色女朋友,岂不一举数得?」他将利弊得失分析的清清楚楚。 「你不怕到时我用了感情后,最后不和你离婚了?」忍冬好奇的问。 「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依我对你个性上的了解,我知道你不会。」 她学他也挑了挑眉,但没再多问什么。目前时间紧迫,既然高烈同意和自己结婚,情况对自己有利,所以忍冬不再多考虑的就这样和高烈达成了协议。 忍冬签下了合约书,再签下了结婚证书和离婚协议书交给了他。 他将派律师全权处理结婚登记的事情,而离婚协议书则是两人各执一份。忍冬说了,要是谁觉得这份婚姻没必要维持了,就可以直接将离婚协议书交给律师去处理。 就这样两人决定了婚事,也匆忙的决定等忍冬的腿伤一好马上就举行婚礼,毕竟辜爸爸的时日不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忍冬不时带着高烈和辜爸爸见面,一个月后就告诉辜爸爸两人决定结婚了。辜爸爸虽然稍有怀疑,但是看着女儿带着喜气的样子也就不疑有他了。 「我走了后,请你一定要善待我女儿。」这一天趁着忍冬去做復建,辜爸爸对着高烈说着。 「爸爸、我会的、无论如何我都会照顾忍冬的。」面对已到人生尽头的老人家,高烈难得诚恳的说着。 「忍冬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没了母亲,现在我又快走了,将来娘家那边就只剩下她舅舅那家人了,我这边的家人是不会认她的,她应该有告诉过你我家的情况吧?」这一天辜爸爸因为他们的婚期近了,心情特别好也就和高烈多聊了些。 「大概说了些,但不是很清楚。」 「我家本是南部有名的望族,现在也依然很有势力,为了和忍冬的妈妈结婚我放弃了家族的庇荫,虽然如此但我至今仍不后悔。未来我走了,我家那方的人不论谁找了来,我希望你都不要让忍冬受委屈了,你只要做到这一点我就很感激你了。」 「岳父您别这么说,忍冬既然嫁给了我,我自然会保她周全的。」 「那我就放心了。婚礼筹备的如何了?」 「我和忍冬都忙就都交给婚礼公司去安排了,等岳父您身体好一些,忍冬想安排您和我们一起拍几张婚纱照。」 「何必这么麻烦?你们自己拍的美一些就好,我老头子就不需要了。」 「这是忍冬的一翻心意,岳父您就成全她吧。」 就这样,在忍冬稍微能走后,两人安排了辜爸爸和他们一起合拍了几张的婚纱照,留做纪念。 婚礼在六月底举行,忍冬说什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成为六月新娘。虽然婚礼一切从简,但只要能让爸爸亲眼看着她结婚,就一切都值得了。 婚礼选在医院附近的一处小教堂举行,医生同意让辜爸爸请假一小时让辜爸爸坐着轮椅牵着忍冬走红毯。 参加婚礼的人不多,除了舅舅一家人从南部赶了来,剩下的就只有李嫂和安寧病房中的几个护士朋友观礼而已。 高烈的父母还在旅行当中联络不上,他说等婚礼宴客时他的父母就会出席。辜爸爸也不勉强,只要女儿有了好归宿他就没有遗憾了。 婚礼过后一个星期,辜爸爸就在病房中安详的嚥下了最后一口气。虽然是早就料到的结果,但是忍冬还是忍不住的泪水堀堤,静静的哭了好久才强打起精神来安排父亲的后事。 忍冬安排将父亲火化后送回南部老家葬在母亲的身边。 对着坟墓做最后的祭拜,然后将父母的坟扥给了舅舅就近照顾后,她才随着高烈回台北展开新的生活。 第二章 第一回 这一年对忍冬来说非常的不好过,歷经了车祸,新婚,父丧,每一件事都不是能让人轻易忘怀的。 在处理完父亲的丧事过后,忍冬大病了一场,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足足有一个星期方才慢慢好转,等到她恢復精神后也已经是八月中的事情了。 学校的期末考她通过了,但是毕业典礼却来不及参加,所以现在就只等下学期的开始,面对着突然空下来的时间忍冬反到是很难适应,她开始思考起和高烈的婚姻关係。 虽然早在两人决定结婚后忍冬就般到了高家大宅,但她和高烈一直都是分房而居的。起先是两人都忙,所以都只图个方便就好,但是现在时间多了,忍冬不得不开始思考起两人未来的相处模式,毕竟高烈说了要和她一起经营夫妻关係的,但是高烈这么忙,看样子是要由自己开始做起吧。 这天的午后,忍冬坐在大宅的花园凉亭里决定了要开始为自己的婚姻努力。 虽然高烈的脾气不好,为人高傲又不好相处,但是他是绝对有自傲的条件的。 高烈家世、人品都是上选,能力和财力更是不容小覷,忍冬心知这件婚事不只是自己高攀了,更是自己厚着脸皮求来的,说什么自己都要好好的努力,不能让人觉得自己只是拿车祸来要胁人就范的人。 就从照顾他的日常生活起居开始吧!她下定了决心。 这一天起,忍冬先将自己的东西从客房般进了高烈的房间里,然后又开始和李嫂讨论着高烈的作息和喜欢的事物,她决定要开始扮演好高太太的角色。 然而,就在忍冬开始了一连串的新生活时,却遭到了高烈一连串的无情打击。 先是高烈下班后,看到了房间内属于忍冬的私人物品后,虽然没有生气,但却对她冷讽了一句:「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爬上我的床?我的床……只有真正的女主人才能上,你认为你现在有资格吗……」随后高烈转身,马上离开了房间又出门去。 独留她一人,无辜又受辱的待在房间内…… 当晚,忍冬一个人努力了整晚,又将私人物品搬回到了客房。虽然高烈对她的态度冷淡,但是她还是想再试一试。 *** 这晚,离开家的高烈约了朋友到pub喝酒。陈益是他的高中同学目前兼任他的律师,高烈的婚前协议书就是陈益拟的,所以陈益对他的婚姻状况相当清楚。 「怎么一个人低头喝闷酒,公司不是才签了张大合约,应该高兴才对不是吗?」 「我那个名义上的老婆,竟然今天就把东西搬到我房间去了,原来我还以为她和别人不一样,想不到他父亲过世还不满百日她就迫不及待的想爬上我的床,真的让人有一点失望。」他趁着酒意向好友吐露心声。 「你们都已经是夫妻了,不然你要她怎么样?」陈益持平的说着,然后向酒保要了一杯调酒。 「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有一点不甘心。」他又喝了口酒然后吐了好大一口气。 「是不甘心结婚这件事……还是不甘心老婆这个人?」陈益接过了酒保递来的酒,喝了口才又问。 「我想都有吧!」苦笑了下,自然也不明瞭自己的心态,摇了摇头说:「算了!反正就一年时间,只要她不要太过分,忍忍就过去了。不提她了,我们喝酒!」他豪迈的举起酒杯和陈益的酒杯乾了一下。 「其实那天在婚礼上,你老婆给我的感觉还不错……虽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但也不算太差。」陈益和他乾了下,看不过去他的若无其事,还是多嘴的提了下,「而且,看她的样子个性应该很好才对,对人有礼貌又对家人孝顺,这年头要找这样的女孩子不多了,不然你现在放眼望过去整个酒吧里的女人,哪个有你老婆温柔嫻静的气质的?」 听完陈益的说法,高烈更闷了……今晚看到了卧房的变动,自己才莫名其妙的发了顿脾气,现在听到朋友这样说,反到像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老实说高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觉得,好像是自己的私人领域被人侵佔了一样,刻薄的言词就脱口而出了。 就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受不了……跑了! 高烈正思考着自己的心态时,突然间又从好友口中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玫瑰回来了,顶着哈佛的企管硕士学位回台找工作,听说她在打听你的事情。」 「什么!玫瑰回来了……」高烈不可思议的问着好友。 「当初走的那么坚决现在又想回来工作、还打听我的事情,你有没有听错?她怎么不留在美国她父亲的公司工作就好了?」 「我看……她是忘不了你们大学时的那一段吧!听说她在社交圈里放话说要把你给追回来呢!」陈益看笑话似的,将听来的事情说给了好友知道。 「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的玫瑰变的怎样了?挺好奇的。」他带着些许嚮往的神态问着陈益。 玫瑰是高烈父亲商场上朋友的女儿,也是他大学的学妹。两人在他唸研究所时曾交往过一段时间,但是在他服兵役时,玫瑰毕了业就决定出国深造。 本来玫瑰是要求高烈退伍之后也到美国深造,但是他却决定要提前接手父亲的事业,两人在协议不出继续下去的理由之后,就和平的分手了。 记忆中的玫瑰,艷丽大方,热力四射,就和名子一样浓郁芬芳。 「唉、唉、老同学!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已婚身分,别到时候要我出面摆平你的外遇官司,这可不是好玩的!」陈益向高烈提出警告。 「你想到了哪里去了?我和玫瑰认识这么多年了,纵使分手了也还是好朋友,就算是碰上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对着陈益解释着自己的心态。 「别说我没警告你,听说玫瑰在美国时的生活可是很精采,绝对没有你想像中的单纯。另外还听说……她父亲的公司状况并不是太好。」陈益好心的将蒐集来的资料提醒他。 「你的意思是玫瑰这次回来是怀有目的的?」 「我不敢这么说,但是已经有业界朋友告诉我说;玫瑰父亲的公司正在找专打国际法的律师,看样子是真有一些麻烦事的,朋友没多说什么只说她迟早会找上我,要我自己小心。」 听完陈益的说明,高烈轻皱起了眉头、低头不语的思考着…… 看样子是有必要对玫瑰的事情找人设法探查一下,毕竟商场上知己知彼,抢得先机是必要的关键,自己可不是让人设计来当冤大头用的。 想到了这里高烈开口说:「好同学,谢啦!今晚我请客。」 「本来就是要你请,不然我说这么多做什么?」陈益哥俩好的拍着高烈的肩膀。 「好了!别喝太多了!早些回去,别让新婚嫂子独守空闺太久。好女人就要好好把握,别像我失去了才知道后悔,想再找回来都没机会了。」陈益语重心长的对着高烈劝说着。 陈益原本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多年来,未婚妻默默的为他付出,但陈益在事业心重的情况下忽略的未婚妻的感受,总当做一切是理所当然的。未婚妻在受不了之下远走他国,让他想挽回都找不到人。现在只能盼望未婚妻能早日气消有回来的一天。 *** 凌晨一点,高烈回到家。 打开房门一看,却发现原先搬进来属于忍冬的物品又全都不见了,而且她人也不在房内,他的心无来由的震了一下。 这时李嫂走了进来问:「少爷,要不要为你准备醒酒汤?还是要先放热水让你洗澡?」 「忍冬……我是说太太人呢?」 「太太今晚一个人又把所有的东西搬回客房了,刚刚才搬完,大概是太累了所以搬完后就没再出房门了。」李嫂口气中有些悵然,但是身为下人又不好太过于表达心中想法。 「太太……有说些什么吗?」他面露些许迟疑的问着李嫂。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搬东西……连我要帮忙她都推辞了,说是只有一点点东西,不麻烦的。」 他一面脱下西装、扯下领带交给了李嫂,看李嫂有些欲言又止的…… 「李嫂,你想说什么?」他冷声问。 「少爷,不是我李嫂不懂规矩以下犯上……」 李嫂接过了衣物,犹豫了下才又开口说:「我总觉得既然你和太太已经结婚了,不管怎样,你多少都要关心太太一点……」 「就拿搬房间这件事来说,虽然太太是自做主张了些,但我李嫂看的出来,太太很努力的想成为这个家的一分子;但被你冷水这一泼、她就又缩回去了……」 看他似乎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李嫂轻叹了口气才又接着说:「太太毕竟才大学刚毕业,还太年轻了些,但是从她照顾老太爷的样子来看,我李嫂就觉得她是个很难得的好女人――孝顺、勤快、性子又好。」 李嫂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看着高烈一眼才又接着说:「如果可以……您可不可以先别对她太过严苛啊?」 李嫂说完,拿起高烈脱下的衣物掛回衣物间,又到浴间放完水走回来时才听到高烈的回答。 「我会好好想想该怎么和她相处的……」高烈皱着眉头对着李嫂说了句。 对李嫂这位从小就照顾他的长辈,他是很尊重的,毕竟她是母亲那方陪嫁过来的人。 此时李嫂彷彿是放下了心似的说:「水放好了,那我下去了。」说完李嫂就出了房门。 房内的高烈脱光了所有的衣物走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她掬了把冷水泼了泼脸、醒醒酒。抬起头,高烈在镜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有稜有角的面容搭配上斜飞的浓眉,炯炯有神的利眸配上挺直的高鼻,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冷酷的样子,薄抿的双唇不笑时更是带着几分严雋,更何况他原本就不太爱笑。 他用手随意的抹了把脸,甩去多馀的水珠后吐出了一口大气,自言自语:「女人!还真是麻烦!」 *** 第二天清晨,他准时在七点下楼来,只见餐桌上摆着少见的中式早餐,而忍冬则已经坐在位置上等着他。 他看着忍冬脸色并无异常,所以心想,对于昨天的事她大概已经释怀了,也就不想再提了。 他坐了下来说:「怎么?今天吃中式早餐?」 「听李嫂说你昨夜喝酒了,怕你有宿醉,吃中式早餐比较适合。」她一面说着一面为他添了碗稀饭。 这时李嫂由厨房走了出来手上还端了麵筋和肉松。李嫂见到高烈开口就说:「太太一早就起床煮稀饭,还煎了日式蛋捲和中式小炒肉,我在旁边看着,太太的功力可是很地道的。」 「就说了叫我她就好,别叫什么太太了,我不习惯……」她没看高烈只对着李嫂说话,说完话就低着头喝粥。 高烈听了她的话不禁微皱了下眉头。「她这是什么意思?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吗?」他心中腹诽着。 李嫂倒是没再多说什么,放下了东西就又回到厨房去了。 「我昨天的话说的重了些,如果你还介意?我道歉……」高烈一面喝粥一面对着忍冬说,眼神还瞟了瞟她。 「不敢当!是我考虑欠周详……以后我会询问过你的意思才行动,若是你还有其他的吩咐或禁忌也请一併告知,我会谨守份际、不越雷池一步。」 听到这冰冷但有条理的话,他知道这小妮子还在生气,而且气的还不轻。他突然感觉到好笑了起来,曾几何时自己竟会关心起女人来了? 「我没什么吩咐也没有特别的禁忌,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而已。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的……你也别这么小心眼和我呕气,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和我同房?今天再搬回去也不是不可以……」高裂戏謔的调侃着忍冬,看她怎么招架。 她斜睨了高烈一眼,对于他的调侃不回避也不附和,只轻轻的回了句:「我会考虑,但不是现在。」话说完,她放下了喝完的稀饭,对着高烈和李嫂礼貌的说了声就出门了。 经过了昨天的震撼教育,忍冬深刻的明白,自己和高烈不只是身分上有天和地的差别,连价值观也是天差地别。 高烈认为女人都只是贪恋男人的外表和财富,所以都无所不用其极的想爬上他的床。但她心知自己只是个平凡无奇女孩,现在甚至父母双亡,虽然祖父家贵为一方望族,但是父母亲早被驱逐于家族外,她自己也不愿意再攀附那一门贵戚。 昨夜她一面收拾东西一面就告诉自己,等一年的时间一到,她完成了自己的合约,她一定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和她不该有交集却因缘际会和她有一年婚姻关係的男人。 高烈是一般人眼中的三高男,属于金字塔顶端那百分之十中的一分子,反观自己,虽然自认条件不差,但顶多也只是属于那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中不起眼的一个而已。 自认做不了那高成本的女人,但自认自己至少能成为一个低成本但高品质的女人。 *** 在她的计划中,既然要和高烈维持一年的婚姻纪录,那至少自己要好好的充分利用这一年的时间,不能将时间都用在讨好这个永远都不会将她放在眼里的男人身上。所以她积极的开始规划起自己的未来,而这些计划里面没有高烈的角色。 父亲留下来的一笔退休金加上保险金,她想好好的利用这一笔钱。 趁着暑假,她报名了驾训班,职业培训班,和外语班。 将自己每日的生活排的满满的,满的没有时间去想高烈,满的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婚姻。 只是偶尔在穿梭于人群中时,对于那突然袭上心头的酸楚有着莫名的茫然…… 这时的她只能一再的告诉自己「平凡就平凡吧,平凡也有平凡中的美,只是欣赏的人不同罢了!」 对于忍冬的改变,高烈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除了还是忙于公事外,也只是偶尔心血来潮时问一下李嫂:「太太最近都在忙什么?好像都没看到她……」 「太太报名了好多的课程,好像是要赶在开学前拿到驾照的样子,我也不是很清楚。」李扫转换了口气,变的沉重了起来,「少爷,你们这样不行的,你是她丈夫,偶尔也要关心一下太太,不能让太太什么都自己来,好像名义上是太太,但在这个家里就像个透明人一样,一点存在感都没有。」李嫂语重心长的对着他说。 「没有存在感呀……我娶了她不是吗?都已经是高太太了这样还不够?」他不以为意的说着,一面提起公事包要出门。 殊不知这一番话,刚好被背着皮包也要赶出门的忍冬给听见了…… 她缩回了想踏出房门的脚步又退回了房内,听不到李嫂又说了些什么、高烈又回应了些什么,贴在门上的忍冬拼了命的忍住泪水。 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没错,她是喜欢高烈的,俊帅又体面的男人谁不爱?更何况他还给了她一个成为他妻子的机会,但是他不爱她……甚至一点都不在乎她…… 第二章 第二回 对于少女情怀总是诗年纪的忍冬而言,高烈这一番无情的话语无疑是给了她一记重击。 他可以不喜欢她,也可也当作她不存在,但是不能将她当作是只为了得到高太太这个名声的人。 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不好,不该在几个月前在李嫂的劝说下搬进他的房间,让高烈认为她是个重心机的女人。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高烈是个非常自我的人,既然已认定自己是个有心机的人,就算自己再撇清也是没用的。 房间内,忍冬擦掉了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又背起了包包踏出了房门。 她告诉自己再忍耐几个月吧,等到一年的时限到了,等到自己离开了,高烈就会认为自己不是那种怀有不当心思的人吧? 而自己对他的感情,就当作是自己青春年华中的一段美丽但不被男方认同的单恋吧,只要自己知道就好。 虽然她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等到事情发生时,忍冬还是受到了巨大的衝击。 看到报纸上刊出了高烈和一名漂亮的女人坐在餐厅里快乐的享用晚餐,忍冬不好受,真的不好受。 报纸上大大的标题写着「商界金童遇旧爱,餐厅甜蜜共享烛光晚餐。」内容则写着,女方童玫瑰小姐乃为高烈研究所时期的女友,两人因女方出国留学而断了恋情,如今女方学成归国随即与男方大方相约甜蜜用餐,意即两人有旧情復燃之可能。 婚后这几个月来,除了偶尔一起吃早餐,高烈从未邀请过她出外用餐,更未曾同时出现在公共的场合,总是各过各的。总是她一个人守着大餐桌或者是让李嫂陪着吃晚餐。 看着报纸上登对的两人,忍冬终于知道,高烈是真的不喜欢她也不在意她,或者根本就忘了还有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存在。一个女人最难堪的不是身分地位上的高低,而是不被需要,不被自己所爱的人需要。 她终于死心了,死心于不被高烈所需要,死心于不忍他被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所困,死心于自己终于了解到这段婚姻,谁先爱上,谁就先心碎。 这天的清晨,高烈如往常一样的下楼准备用早餐然后出门上班,没看到忍冬坐在餐桌上他也不以为意,逕自对着欲言又止的李嫂说:「我下午到香港开会,后天回来。」然后什么都没问的用过早餐就出门。 然而他却不知道,早在清晨六点的时候,一个提着行李的纤细女人曾经打开过他的房门,默默的对着房内的他做着无声的告别。 「别了!就不说再见了,未来就算有机会擦身而过,你大概也不会认得我了,毕竟你从未曾好好的看过我。虽然你对我无心,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和我结婚让我有机会成为你的妻子,虽然只有短暂的相处,但是我依然感激你陪我走过这一段,现在我决定做回我自己,也提早放你自由。」 女人仰着头,提着行李,任由泪水无声的滑落,纤细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两人相遇的相同季节中。忍冬尚未攀上高枝就决定另寻矮篱,在短短的九个月婚姻中。 三年后,一个名为4c女人的服装公司悄悄地在婆婆妈妈界闯出了名声,由原本只是一个颠覆目前成衣製作方式的小裁缝店,转变成深受婆婆妈妈喜欢的品牌商品,品牌由几朵不知名的小花所组成的商标,渐渐地在老一辈的成衣市场里闯出了名号。 这一天,在午休少有收视率的时段里,电视机中正播放着一篇专访,专访上所访问的正是这4c女人服装公司的负责人辜小姐。 主持人由于是刚出道的小模,被分派到此一冷门的时段主持节目,原本就不是很乐意,现在又被要求访问一个专做婆婆妈妈生意的裁缝师,小模心中的不满不言可喻。但是当负责人一走出来的时候,现场所有人包括主持人惊艷的神色,透过了镜头的转播传送到了电视机另一头的每个收视户。 受访者难得的年轻,身着一件鲜绿色的连身洋装,简单的剪裁,a字裙的样式显的专业,但是右腿裙摆上方和左肩上彩绘的金黄色的小草花,让整套衣服专业上又透漏着间趣,整套衣服看起来一点都不单调,甚至让人有惊艷的感觉。 负责人辜小姐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专门做妈妈时装的公司负责人,清汤掛麵短直发衬着清秀的小脸,气质清新出色的令主持人都不禁吃味了起来。 「辜小姐一点都看不出来已经是公司的负责人呢,年纪轻轻的真不容易。」主持人口气冷冷的不想让受访人抢去锋头,一开口就是棉里藏针的口气。 这时只见辜小姐面不改色的轻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清秀的脸庞上淡粉色的唇一开,清脆淡雅的嗓音传了出来说:「谢谢小姐的讚美,谈不上什么公司的负责人,最多只不过是个裁缝店的裁缝而已,感谢那些喜爱我做的衣服的妈妈们,让忍冬能有机会替她们做衣服。」 一出口就是和气又谦虚的口气,态度不卑不亢的,顿时就得到了录影现场所有人的好感,导播连忙在耳麦中提醒主持人注意口气,主持人也感受到了现场的气氛转变,马上正襟危坐了起来,认真的读起了手上的资料。 「辜小姐当初怎么会想到要做起妈妈们的生意呢?现在最流行的,不论是开店还是网购都是以少淑女服饰为主,您怎么会想到要做大龄妇女的衣物呢?」 「其实当初真的是无心插柳。」辜小姐气质优雅的用手顺了顺短发,身上没有配带任何的首饰,但举手投足间都隐藏着一股高雅的气质,如此的气度连主持人都不禁看呆了去。 清晰的嗓音接续的说:「当初只是因为兴趣而且怀念小时后母亲所开的裁缝店,所以才试着也开了一家小小的裁缝店。刚开始时,真的只是为了养活自己而已,没想到所做的衣服深受几个妈妈们的喜欢,后来就慢慢的做起来了。成立为公司实在只是为了方便缴税,不想让国税局找上门,不然我们还真是只想维持裁缝店的样子和规模。」幽默又带着谦虚的谈话方式惹的现场的来宾又是一阵的笑声。 「听说贵公司的衣服都是您亲手设计,且由店里的裁缝亲手缝製的,所以数量都不多。不过,听说买过的人都说您衣服材料用的好但走平价路线,试问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获利呢?」 「是不是走平价路线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依照传统的裁缝店做衣服的方针是不变的。我除了设计衣服外,店里也依照客户的要求量身订做衣服,该收的工钱和料钱都事先谈好了,我想该有的利润应该都在合理的范围内,虽然没办法像大公司一样用低廉的人工和机器大量生產来降低成本,但是我们这种小而美,少而精的方式,应该比较受到我们顾客群的喜爱。」依旧是平和的态度阐述着经营理念,这时候的主持人不禁对眼前的小女人另眼相看了起来。 「听说贵公司成立4c女人就是为了开发妈妈服饰以外的路线,请问这4c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 辜小姐听到了问题后换了个依旧优雅的坐姿后,再度轻笑了起来说:「这个问题有些问倒我了,取名4c女人其实是我个人对于女人的人生阶段性划分法,第一个c是『compromise』也就是『妥协』的意思,是目前我们店里经营的主要路线。」 这时座位上的受访者似乎轻叹了一声,微微的的皱起了眉头,才又严肃的说:「四十岁以上的女性多数都歷过职场,婚姻,家庭。她们为了工作妥协,为了丈夫妥协,为了小孩妥协,经歷了太多需要她们妥协的事情,我不希望这些为生活妥协了半辈子的妈妈们连买衣服都要妥协,所以我们为她们量身订做适合她们的衣服,让她们穿了舒服,价格也给的舒服,我们看了也舒服,这就符合了我们公司的总体目标也就是另一个c『comfortable』,是让大家都很舒服的目的。」 这话一说完,竟然让在场的所有观赏的来宾们都热烈股掌了起来,这在午间时段是少有的情况,连主持人都开心的转头对着后方的观眾人看了好几眼才又接着问。 「那另外两个c呢?连我也好奇了起来。」 「其实我们原本只想专心经营上面我所说的两个c,但是一些忠实的老顾客常常会带自己的子女来店里要求也订做或购买现成的衣服,所以最近应一些顾客的要求,我们也做一些轻熟女和少淑女的衣服,为了划分路线和做產品的区隔,所以我们有了另外两个品牌,一个是 『confidence』另一个则是『cuttie』看字面就知道是走什么样的路线了。」 「您身上这一套衣服就是贵公司的產品吗?也有开架贩卖吗?」 「是的,这一件是我设计给自己穿的衣服,当然在店里也有贩卖。但是我们公司的衣服都是一样的作业方式。成衣非订做款,一律只有大中小三个尺码各十件,断码后我们可以拿较大的直接修改给喜欢的客人,卖完后除非有人预购再生產一批,否则是不可能随时调得到货的,再不然就是订做。」 「订做会很贵吗?」 「您小时候看过妈妈到裁缝店订做过衣服吗?」 「看过呀!那时都是拿着衣服的目录翻看,看到喜欢的样式就请裁缝师量身照着做呀!」 「没错,就是这样,我们公司也是这样提供目录给客户观看,只是目录里都是我们自己设计的服饰,不是外面抄袭东洋或外国的產品目录。看到喜欢的样式,挑选好布料后,我们会依照做工和布料的成本估算出价钱的,目前应该还没有客人嫌我们出的价太贵呦。」 「既然如此,方便告知您身上这套衣服的卖价吗?」 「定价两千二,百分之三十蚕丝加百分之七十纯棉,丝棉混纺材质,天然无毒染料双色套印,手工水洗十次不掉色,穿过多次掉色后,可将腰带抽开成为连身套衫当居家服穿,只要不勾纱保证一年不绽线。」坚定又专业的术语从忍冬口中说出来。 第三章 第一回 第三章 「您的意思是,这衣服穿旧了后还可以再利用就是了?」 「是的,我当初开店的本意就是想让客人穿了高兴又舒服,婆婆妈妈们最讲究的除了布料材质和价钱外,另外最重要的就是车工品质了,不能耐久实用不能成为我们的產品。」 此言一出,当场获得了全场及电视机前所有观赏的婆婆妈妈的一致赞同。 「听了连我也好心动呦!不知道您今天是否有带来贵公司的目录可让我们与来宾共同欣赏?」小模明显的也被现场气氛所影响,热络了起来。 「今天为了上贵公司节目,我特别用功看了主持人的资料,专程带了件为您设计的衣服,希望主持人能赏脸收下。」 这时,忍冬从身旁的袋子内,拿出了件桃红色的衣服,当衣服一亮出来时,全场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主持人目瞪口呆的接过了剪裁俐落的衣服…… 顿时旁边扬起了一阵「换上去!换上去!」的声音。 连导播都在耳麦内提醒主持人去换上衣服。 主持人连忙拿起了衣服……向全场观眾行个礼、到后台更换衣服。 而现场助理马上在现场维持秩序,导播则连忙调来广告带子直接上广告…… 垫档广告结束后,电视机前面的观眾,都恨不得自己是现场的观眾……想直接看小模主持人,换上衣服后会成为什么样子。 拉门一拉开,全场又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连音控都给了小模主持人一个走台步最好的衬底音乐。 这时主持人收起了笑脸,踩着专业的猫步,俐落的将身上这一件简单剪裁但是款式大方的长洋装给展示出来…… 平膝的设计,单边皱摺彷彿开高岔,朵朵手工绘置的金黄小草花分佈摺边,随着走动彷彿带起阵阵的花香,俐落中不失活泼性感。 虽然是亮丽的桃红色,但是剪裁大方端庄,将平常还带有着稍许土味的主持人,顿时变成时尚又贵气。 这时麦克风中突然传出了清脆的声音:「这件衣服使用和我身上衣服一样的材质,夏季清凉又不易起皱摺,亮丽的顏色搭配深黑色腰带……让主持人展现专业又能突显好身材。」 原来……设计师趁着主持人走台步时,竟然客串起了主持人,让原本想成为名模的主持人,更能发挥自己的专长,好好的走台步。 就在这时,忍冬走到了主持人身旁…… 导播马上请摄影机注焦于一红一绿的两个女人身上。 一个是火红娇艳,一个则是清秀颯爽,两相成了个对比,但互相衬托各有特色,谁也不抢谁的光。 忍冬对着主持人提出要求说:「请容许我做个小改造,不知道可不可以?」 此时主持人早对忍冬佩服的不得了,马上开口同意说:「别客气!欢迎你动手。要动脚也可以,不过只有你才可以呦!我可是很自爱的主持人。」 主持人心中一高兴,连主持方式也活泼了起来,双关语说的两面光,惹的现场又是一阵大笑,效果好的连导播都在看台上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她走到了主持人身后……突然伸手抽掉了主持人身上的腰带,接着再伸手抽掉了主持人头上綰着发髻的簪子,让主持人一头波浪式的秀发垂了下来…… 她又突然将手伸到了主持人右手臂上方,轻轻抽出了一条细丝带……原先平肩式设计的端庄领口,竟然向右肩又滑开了一大断,变成了大斜露右肩的设计。 这时,忍冬又走到了早已为这个变化惊讶不已的主持人左手边,又伸手拉了左臂下方,再次轻抽起了另一条的丝带…… 这次丝带、带起了原本已经因为抽掉腰带垂落脚踝的一边裙摆…… 她看了看高度,顺手就将丝带缠绕在主持人手上。 全场观眾目瞪口呆的看着……从专业人仕变成风情万种的性感娃娃的女主持人,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 直到忍冬清脆的嗓音再度响起:「我们主持人的身材真好……不必我多说,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件衣服还可以当睡衣穿,嗯……很性感的那一种睡衣。不知道主持人介不介意为我们再走一次睡衣的台步?」 主持人此时才像清醒了过一样来说:「我当然不介意……」 说着说着也专业的换了另一种神色……柔和了脸上的线条,轻瞇起了明亮的眼眸换上了迷濛的媚眼…… 连音控也换了个轻缓带着挑逗意味的轻音乐。 女主持人就这样带着三分野艷,七分性感,撩着波浪长发,款款的用着诱惑人的台步慢慢地在台上走着…… 鲜艳的桃红色衬着主持人莹白的肌肤,虽然只有右肩下的小块裸露,连乳沟都看不到,但是那性感又媚惑的样子,衬着雪白左腿走动时所露出来的性感模样,霎时让摄影棚的温度上升了好几度。 忍冬看着现场大家的模样,不好意思再喧宾夺主,赶紧回到了位置上坐好。 主持人走完了台步,想起了自己的工作后也瞬间收起了媚惑的模样。 伸手由左肩衣服往下一拉!让两边稍微平衡。顺势放下左手上的丝带、左手往下开岔的地方稍微往下拉,就坐了下来……一点都没有穿帮的疑虑。 甚至用手将头发全部往右边一撩,马上也就变回了专业主持人的样子。 看的台上台下的人,都对今天主持人和受访者的满意度提高到了百分之百。 主持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说:「今天真是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衣服的魔术师了……」嗓音中满是感佩。 「辜小姐,您真是让我太佩服了……这件衣服我真是太喜欢了,谢谢你的礼物,我会好好的珍藏。」主持人看着导播画圆的手势,知道要做结束了。 「请千万不要珍藏我的衣服……衣服做了就是用来穿的,若是不穿就失去了做它的意义了。好好的穿它,穿出自己的味道来,穿出它的价值来,这才是我做衣服的最主要目的……」 「我所谓的价值不是指卖价的高低,而是买的人穿这件衣服的价值。我最高兴听到有妈妈们告诉我,说我做的衣服穿到各种场合每个人都说好看、都说适合。那会比将我的衣服、收藏在衣柜中还要来的有价值。」 忍冬依旧不快不慢的轻声阐述理念,但是说到这里时突然轻笑了一声,接着说:「衣服若都拿来珍藏不穿,我做的衣服又特别的耐穿,那我岂不是等不到别人再度光临买衣服……这样,我可是会经营不下去的……」 「所以,请千万千万买了我的衣服就一定要穿它,这样我才能再赚到钱呀!」此幽默的语言一出,整场又是哄堂大笑。 就在大笑声中,节目录影结束了。 这时,节目的助理和主持人都跑过来和忍冬握手和索取名片,一些在场的观眾,更是依依不捨的想和她握手或签名拍照。 她接受了握手但却拒绝了签名和拍照…… 她秀气的说:「我只是个做衣服的,不是明星或艺人,签名和拍照就免了吧,我会怕!」 客气的谢绝了製作单位的邀宴,她向主持人和工作人员客气的鞠躬道谢后就离开了。 主持人对着製作人说:「她气质真好,做人又诚恳,她的公司一定会红。」 招来自己的助理,将名片交给了她说:「以后我的衣服不要找赞助公司了,都先到这里去挑然后直接买,绝对不会吃亏。」 这时製作人也对着主持人说:「你今天的临场反应很好,刚刚导播跟我说了;你变装后的表现很好,节目播出去后,如果反应很好,希望我能找你做一个常态性的流行趋势节目,你的意见如何?」 这时的女主持人对自己突来的好运道不禁感到讶然! 连忙说道:「好啊!只要有好的企划,像今天的节目这样,要我扮丑衬托节目都可以。」 这时主持人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机运似乎在今天的访问过后也宽广了起来。 小模在心中告诉自己……她也要像忍冬一样,坚持自己的理念,谦虚努力的经营自己的事业。 一个在冷门时段播出的冷门节目,因为来宾和主持人的互动良好和互相衬托下,一时间爆红了起来…… 在一些婆婆妈妈的口耳相传要求下,电视台不仅连续的重播,还特别选在热门的时段里再播出一次,瞬间捧红了主持人,也让4c女人的名声在很短时间之内红了起来。 第三章第二回 台北市内,地处黄金地段的住宅区内,有一栋空置了许多年的老旧四层楼房,在三年多前搬进了一个女人,女人整修了楼房后在一楼的店面开起了小小的裁缝店。 许多的建商闻风跑来洽谈买屋购地改建大楼,但是都被女人给回绝了。 女人只说:「房子不是我的,我只是有权居住和运用而已,屋主长年住在日本,有本事请你们到日本找她去。」就这样小小的裁缝店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内生存了下来。 一年后裁缝店掛上了秀气雅緻的招牌,绿色的招牌上面画着秀气美丽的金黄色小草花,店名用着同样的顏色写着「金银花服饰」,店名很乡土但是招牌和店内陈设却一点而也不俗气,因为秀气的老闆娘就叫忍冬。 忍冬又名金银花,忍冬以父亲为自己起的名子为荣,所以用金银花作为服装店的店名,店内专门为一些上了年纪的中老年妇女订做各种服饰。 其实忍冬会做起了中老年妇女的服装,主要是缘起于她的姑婆,也就是这栋屋子的屋主,忍冬爸爸的亲姑姑。 忍冬的姑婆早年就因政商联姻嫁给了在日本经商的丈夫,当初娘家给了几栋在台北的房產当作陪嫁,一方面是给女方做面子,一方面是防止以后出嫁的女儿回来分财產,所以忍冬的祖父当年可是继承了整个家族的财富。 忍冬的父母结婚的时候,整个家族的人都反对,唯有这个远嫁日本的姑婆不时的给予父亲支持。 几年前姑婆的丈夫过世,姑婆送骨灰回台安葬夫家的祠堂时,也顺便想找忍冬的爸爸叙叙旧,那时才从舅舅的口中得知爸爸已经过去了,姑婆伤心之馀,辗转的找到了已经结了婚的忍冬,姑姪相认时两人都是面容难掩哀凄。 姑婆原本想找高烈出来认识一下,但是忍冬着时不想再增添他的麻烦,所以就将当初因顺从父亲的遗愿,仓促要求高烈结婚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姑婆。 姑婆听了后抱着她痛哭直说:「好孩子,你明明这么孝顺,为什么命这么的苦,早早没了母亲,现在又没了父亲,嫁了个丈夫又只是为了安父亲的心,丈夫既不疼你又把你当透明人,你的未来要怎么过呦?」 看着姑婆难过的样子忍冬反倒过来安慰姑婆说:「姑婆您别为我伤心,爸爸留了一笔钱给我,我也毕业了能工作了,未来饿不死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姑婆还是不放心,硬是将当初娘家所给的所有陪嫁產业通通给整理了出来,在要回日本之前通通交给了她。 「这些是你曾祖父当初给我的陪嫁,反正我也用不到,就都放在你这边好了,我丈夫在日本和台湾留给我的產业比这些还要多,将来留给子女就够多了,不差娘家的这些產业。」 「姑婆,这些我不能收,当初爸爸已经脱离辜家了,我不能再拿这些。」 「傻孩子,这些已经不是辜家的產业了,这些已经都算是我个人的產业和辜家没什么关係的。」 姑婆的态度非常坚持,「你就当代替姑婆管理这些个產业好了,看是要租还是要卖还是继续空着,姑婆都没有意见,你看这样好不好?」 姑婆好意的硬是要她接收这些个东西,忍冬实在不好婉拒这个她如今唯一仅剩的父系亲人,所以也就答应代为管理这些姑婆在台湾的產业,而这栋四层楼旧公寓就是其中之一。 原本只是因为姑婆不适应台湾湿冷的气候,她顺手为姑婆做了几件既保暖又合身的衣服让姑婆穿回日本。不料在日本,姑婆一穿上她所做的中国风味改良式旗袍参加餐会,结果在日本的侨界里大大的出了风头。 姑婆打电话回来大大的称讚她说:「小冬,我好久没穿过这么好穿又漂亮的衣服了,现在的设计师都专攻少淑女服饰,少有体贴的为我们这些中老年人设计的衣服,你这几件为我量身订做的衣服,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你曾祖母带我到裁缝店找师傅做衣服的时候。」 电话中,姑婆的声音带着寻找到宝物般的兴奋。「我穿了既舒服又漂亮,我那些老朋友们羡慕死我了。」老年人少有的中气十足还带着些得意,「她们要我问你可不可以也帮她们量身订做一些好穿又好看的衣服寄过来日本,如果可以的话,我等等就让她们将三围和各种尺寸都量过来传真给你。」 就这样,透过了姑婆的大肆宣传,忍冬做的手工订製服在日本侨界可是大大的有名,从此她就有了开始了为中老年人做衣服的想法。 ? 离开了高烈之后,忍冬就一个人搬到了这栋公寓的四楼一户居住,然后在一楼开起了裁缝店。 刚开始只是为了应付姑婆和姑婆那些日本朋友的订单,但渐渐的左邻右舍的婆婆妈妈看到了她特别为姑婆所做的各式衣服后,也陆陆续续的要求她为她们量身做衣服。 慢慢地订单多了起来人手开始不够用了,所以忍冬招聘了一批人加入工作室。 忍冬的工作室里几乎都是女人。失婚的妇女通常肯吃苦耐劳,单亲的妈妈通常都会平车、缝扣、改衣物。 有些妈妈连简单的衣物都能做的出来,所以她大胆的用了这些人,提供一份足以养家糊口的工作,甚至将整栋楼空出来的房间都花钱重新整理了出来,便宜的租给几个失婚或无处安身的妇女,让她们可以安心的在这里工作。 就这样短短的三年之内,金银花打出了名号,但是也多了许多额外的服务项目。 这天,工作室的门被人推开,还没看到人声音就先传了来。 「小冬呀!我女儿下个月要去美国读书,明天我带她过来做几件衣服好让她带去美国,你做的衣服好看又耐穿料子又好,总比到美国买那些现成的衣服划算多了,你明天何时有空呀?」 「刘妈妈是您呀!要做衣服我当然都欢迎。」正在帮客户量身的忍冬抬起头来看了门口一眼后就接着说:「但是年轻人总喜欢跟流行,您要她过来做衣服有没有事先问过她?不要到时候她嫌我的款式老旧不喜欢,伤了你们母女的和气,那就不好了。」 「小冬你放心,我那个女儿实际的很,不会一味的跟流行。」刘妈妈满脸得意的说:「上次你给我做的那件小礼服让我穿去吃喜酒,我女儿看了就直说好看,料子又用的好,车工更是一流的,她以为会很贵,后来听到价钱后吓了好大一跳直说很划算呢,所以她早就想来你这里做几件衣服了。」 「那就多谢刘妈妈了,明天十一点的时候我有空,我会多准备一些款式让她挑的。」她一面为客户量身一面还得应付一些突然进来聊天的婆婆妈妈。 刘妈妈得到了答案后高兴的转身又走了出去。 这时正在量身的太太突然开口问:「你这里也有做年轻女孩子的衣服呀?怎么都没看到掛出来卖?」 忍冬颈子上环绕着布尺,耳朵上夹着铅笔,手上拿着布料在客户的身上比照着。 「是有做一些,不过都是应老客户的要求才特别做的,所以做的不多,款式也有限。」 忍冬一心二用,一面记录一面回答客人,「除非是某个特别受人欢迎的款式,我们会每个尺寸做个十件放起来等着熟客来挑,一般我们都是做给员工的孩子们穿的,所以都放在后面布料仓库旁边的小架子上,只有很熟的客人和员工才会到那里挑衣服。」 她一面在图纸上随手画上图样,再顺手标上各种尺寸,等客户确定了布料的顏色后,用小剪刀剪下一小块布料贴在图纸上,然后随手交给了跟在旁边的小助理,让小助理将图样交给打版师傅去打版。 「那我等一会儿可不可以也去挑挑看?」客户看她画图明快的样子,心中也恨不得早日看到自己的衣服。 「如果您不赶时间,当然可以!」她客气有礼的说着,说着说着就带着客人往后头走去。 公寓一楼的前面是店面和工作室,中间则是工厂,摆着各式各样的裁缝车,和裁切台,四面墙壁上则是分为春夏秋冬四季,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布料和缝线,另外还有一整个柜子摆放各种钮扣和装饰品。 几个年纪大的打版师傅正努力的打版,两个看似工读生的小男生正拿着剪刀裁剪布块,忍冬一面走着一面接受四面八方传来的问题。 「小冬,这件衣服的料子边边会鬚掉,该怎么处理?」一个车工拿着一件衣料的下摆问着她。 忍冬接过布料来看了看说:「先用拷克机拷克过,再包边摺光三分缝份。」 「先拷克再包边摺光会不会太浪费布料,又耗时?而且这样下摆会不会太厚了?车线的痕跡会很清楚的不好看。」 她再次接过布料来看了看又说:「多耗一些工没关係的,总比穿个几下就鬚掉脱线了好。」 忍冬用手拉了拉布块,检查缝合的地方,「这块含麻的布料是我特地请工厂特别订做的。李奶奶特别怕热所以才用麻的成分布料来做衣服,但是含麻的料子就是容易鬚掉,没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处理。」 忍冬一面检查一面说:「车线痕跡的问题,就先放宽一针试试看吧,再把车线调松一些,不行的话放宽两针应该也可以的,已经先拷克过了再摺光,放宽针距应该没问题的。」 「那我就先试一下,等一会儿再拿给你看。」车工说着说着就又回到了缝衣机旁。 解决完事情,「对不起耽误了你的时间,我们请这一边走。」她有礼的对新客户道着歉,再次带着少妇往后头走去。 储物间,当少妇看着两大排吊掛着的少淑女衣物时,不禁眼睛一亮的问:「这些都是您设计的吗?」 「是的,都是我设计的,但是都以方便实用为主,美观倒是在其次。」 「那料子呢?请问这些料子都是哪里来的呢?是进口的还是国内厂商的?」 「大多数都是国内厂商的布料,只有少数一些高级的订制服才需要用到进口的布料,例如一些特殊顏色的站绒、丝绒、灯芯绒,或是纯毛材质的布料我们才会用进口布料,不然大多都採用国内生產的布料。」忍冬仔细的解说着,还一面翻动着吊掛。 「而我们的布料大多都採用纯棉或纯麻、纯丝等天然的材质,混纺的话也是丝棉混纺或者是棉麻混纺,少用人造纤维混纺,虽然用料贵了一些,但是可以避免一些皮肤过敏的问题。」 少妇听完高兴的开口说:「从我进店里开始,我就觉得我今天是找对了地方做衣服。」少妇一面翻看,一面取下看上眼的衣服。 「我和我女儿都是过敏性体质,只能穿纯棉或纯麻的衣服。」少妇像是衣服不用钱一样,看到大小合适就取下,「我女儿还只是国中生,穿便服的时候不多,但是常常买到喜欢的衣服一穿上身,马上就全身起红疹,所以只能几件衣服换着穿。」 「有没有看过医生?」忍冬客气的插话。 「看过的医生有时说是布料的问题,有时则是化学染料印刷的问题,都没办法有效的改善。现在有了你这些现成的衣服可以挑,我以后就可以不用这么伤脑筋了。」 少妇像是入宝山一样挑个不停,转眼间竟然就挑了十来件的衣服,四季的款式都有,让忍冬都不禁替她女儿可怜了起来。 少妇挑好衣服后对着她说:「我等一会儿留下联络电话,若是你们有生產新品的少女服饰,请一定要打电话通知我,我马上带我女儿过来挑。」 少妇像是解决了件陈年烦恼的事一样。「这几年为了买衣服的事,我和我女儿的关係变得很糟,现在有了你这一处地方,相信我和我女儿的关係会慢慢的变的越来越好的。」 看到少妇挑的满意又尽兴了,忍冬才帮少妇提着满满的衣服往回走回工作室。 路上又遇到了刚刚的车工,接过了车好的下摆看了看,又用手拉了拉然后问:「这是放宽了一针还是两针?」 「这是放宽了一针的样子,我看样子不差。」 「那就照这样子做了,记住,整件衣服的边缘都要这样处理,才不容易脱线。这件衣服工多了些,等一会儿我让领班少排两件衣服给你。」 「不用了,多这一点工不碍事的,我可以的,我只是怕你吃亏而已。」 「我不吃亏的,李奶奶做的山东馒头可好吃的,别的地方可是吃不到。」忍冬说完才想离开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头交代:「记得车完这件衣服后,针距要再调回来,可千万不要一直车下去,会坏了其他衣服的做工的。」 「嗯,我知道了,我会写在工单上的。」 「那就好,回头我会让师傅在每张工单上加註针距的,这样大家在检查的时候就不会漏掉了。」 少妇看着忍冬处理事情,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忍不住问道:「请问一下你们刚刚说的放宽一针两针说的什么?」 「那是说在一英吋的距离下针车要扎下几针的车线,针数越多针脚越密也就越结实,针数越少车线就越宽也就越不牢靠了,太长的车线容易勾纱断裂,衣服就绽线了。」 忍冬不藏私的解释,「我们店里卖出的衣服一定要耐穿,绝对不能放宽针距,该扎几针就几针,不能偷工减料的。」她细心的解说,「刚刚那件衣服因为布料容易鬚的问题,我让他们先用拷克机拷过边缘,然后再用包边的方式将容易鬚掉的边缘包进里面车缝起来,因为这样的处置造成下摆边缘变厚,若车线太密则车线的痕跡会很深不好看,我才同意她们放宽一针或两针的。」 说完了这些话,她和少妇也回到了工作室内了,将手上的所有衣物先交给会计小姐结算然后再交给小妹让她拿去重新整烫。 在等待整烫衣服的时间里,忍冬为少妇解释订制服的材料和做工,然后估算了价钱给少妇,这时会计也一併算好了其他衣服的价钱来。 「十二件m号少淑女服,共计一万五千四百元整,春秋两寄的衣服共六件,一件一千元,夏季服装四件每件六百元,两件冬季外套,毛料长外套一件四千元,短外套一件三千元,另外您定做的两套套装,设计加订製费每件五千元共一万元整,所以一共是两万五千四百元整,订製服可以先付一半的订金就好,看您的意见如何?」 当少妇听完了价钱后,惊讶的神色明白的表现在脸上。 「我本来预定要用三万元订两套衣服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多买了十几件衣服还有剩,这真是太划算了,我一次付清就好。」说完马上就从皮包里掏出了钱来,付清了所有的衣服钱。 这时候小妹也将重新整烫过又重新套上纸套的衣服提了过来。 「这是您刚刚所挑的衣服,我们重新整烫过了,请您再检查一遍有无损伤,若无损伤我们就算银货两讫了。」 少妇也不客气的一件一件取出来重新的看过。 重新整烫过的衣服看起来比刚刚掛在那里时更是新颖讨喜,少妇喜孜孜的摸着细密的针脚对着忍冬说:「再过两个月我婆婆生日,过几天我来拿衣服时会顺便带我婆婆过来量身,我想做几件她喜欢穿的衣服给她当生日礼物,她一定会很高兴。」 「那就多谢高夫人的捧场了,您的衣服大约七到八天能做好,等做好了我会通知您过来取的,届时,欢迎您带老夫人蒞临我们小店。」 高夫人兴高采烈的提着十几件衣服离开了。 第四章 第一回 第四章 送走了客人,忍冬方有空坐下来休息一下。 小妹马上递上一杯刚泡好的咖啡,她餟饮了一口后细细的吐出了口气来。 小妹看了不禁想到小芳常说的:「小冬连吐大气都优雅的很。」自己还真是学都学不来。 这时候会计小芳走了过来说:「小冬,咱们上个月的营业额破三百万了,扣除所有的成本,我们有接近五十万的盈馀。」 「怎么赚这么多?不是还有布钱没付清吗?」 「刘老闆那批库存的绿色丝棉布,让你穿上节目亮相后竟然被人全数高价买走了,他一高兴就说放在我们这里的这两百码就半买半相送,只收一百码的钱。」 小芳一面翻帐簿一面说:「最近上门买成衣的人越来越多了,小妹改衣服的功夫也越来越好,平均一天下来可以改个十来件衣服,这些都是收现金的,但这些现金当零用金真的是太多了。」 小芳霹靂啪啦的打着计算机,「我算了算,扣除每天的便当和点心费都还有剩将近万把块钱。太多现金放在身上我不放心,等一会儿我让小四陪我到隔壁银行存进公有的户头好不好?」 忍冬低头想了想,「几个小箩卜头的安亲班费用和小如的补习费,还有小妹下学期的学费都先留下来,另外每个师傅都加发一万元的奖金,工读生则每人五千元……等一下就发,发剩下的才存进去。」 「小冬,你这样会不会发给我们太多钱了呀?」刚来三个月的小妹,有点不安的问着。 忍冬累的不想说话,小芳就替她先说了:「反正这个公有帐户本来就是要在年底当成奖金发给大家的,是忍冬用下班的时间设计衣服、还用剩馀的布料做少淑女服来卖的。去年我们没赚太多的钱,但是公有帐户却让每个人都领到了一笔不少的奖金,师傅们至少三个月薪水,工读生也有两个月,所以大家都过了个好年。」 小芳停了下,顶了顶眼镜继续说:「今年看这个样子……应该会比去年好很多。小妹你多努力一点,说不定今年的年终奖金,就可以让你还掉你妈妈的医药费还有剩……」会计小芳一面数着钱一面对着小妹解释着。 小妹的妈妈原本在这里工作,但因为急性器官衰竭住院。除了健保的补助外,忍冬先借了一笔钱给小妹的妈妈疗养。 小妹看不过去妈妈的忧心,就将原本的学籍转到了夜校,然后代替妈妈到这里上班。 小芳将一叠信封套交给小妹然后将数好的钱一一放进了信封袋里。 最后小芳将一个信封袋交给了小妹说:「这个是你的五千块奖金,你可以存起来好好利用,别太为你妈妈的事烦心。」 小芳鼓励着她,「好好的努力做事,也多学一点,未来或许你也可以成为我们这里的师傅或是设计师喔!小冬会给你机会的。」 说完后,她又交给了小妹另一个信封说:「这里面是几个小箩卜安亲班的月费,等一会儿我要到银行去,要是柳老师从门口经过,你再帮我交给她。」 小芳化说完,就拿起了其他的信封袋走到了后头的工厂去。 不久后,就从工厂里传来了一阵阵大大小小的欢呼声……然后裁剪工读生小四和小芳一起走了出来。 小四对着忍冬说:「谢谢小冬姊的奖金,我已经存到我大二的学费了,我会更努力的。」说完就和小芳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休息了一会儿的忍冬终于恢復了些精神…… 看到了小妹崇拜的眼神不禁好笑的说:「别太崇拜我,这些都是大家努力的成果……都是苦命人,有缘凑在一起为同一件事努力着都是难得的缘分,我的亲人都不在身边,工厂里的人就都是我的亲人。」 这时候外头传来送点心的外送员声音,小妹连忙的开门签收。 「吃点心嘍!」 工厂里头好几个车工妈妈,手上都还拿着奖金信封擦着眼泪…… 一个妈妈说着:「我家小雄现在的学费和安亲班费都是小冬出的,这些奖金我要留着以后给小雄读大学用。」 另一个妈妈则说:「小慧的钢琴学费有着落了,总不能连学钢琴的钱都让小冬出吧?」 两个打版老师傅则都是说要拿回家交给老婆存起来。 小妹知道,两个老师傅年纪都很大了,但是其中一位妻子中风孩子又都在国外不肯回来照顾,另一位则是被孩子骗光了养老金却不肯奉养。 忍冬给了他们工作的机会,所以两个老师傅都竭尽所能的将看家的本事都教了出来。 而另一名裁剪工则是个轻度自闭症的男孩。因为父亲和祖父母无法接受自闭症的孩子,所以母亲无奈之下,只有来求忍冬给个工作机会给男孩。 忍冬答应了,和两个老师傅花了半年的时间教会了小男孩如何照着纸版裁剪布片。 小男孩拿到了第一份的薪水后,听说是飞奔着回家交给了母亲。 这时的小男孩拿着信封袋喃喃自语说:「给妈妈,给妈妈!」 几个车工妈妈都是带着孩子,住在楼上忍冬提供的房子里。 小芳也是带着女儿住在其中的一户里面。大家虽然都是失婚的单亲妈妈,但是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的共同走过了好几个年头。 大家用完点心、提振起精神来,又拿起了工作继续的努力工作着。 小妹感动的看着这一切…… 收拾好大家用剩的餐具,小妹认真的学习每个工作的细节,未来……她也要成为这里真正的一分子。 *** 由于4c女人成立公司,这天,忍冬找了空档招集所有的人开了个内部会议。 「今天找大家来开会,主要是针对成立公司的事情要和大家商量。」忍冬开门见山的说。 「小冬,你是老闆!有什么事,决定下来我们照做就是,做啥要浪费时间停工来开会呢?我们这些欧巴桑哪懂这么多东西……」妈妈领班代表说话了。 「小冬姊,我高中还没毕业,现在没办法给你太多的意见,你再多等我几年,我一定可以的。」小四也代表裁工发话。 小妹则在一旁给大家到茶水和发点心。 这时她微笑的看着大家说:「既然大家都在一起工作,有些重大的事情当然要大家一起商量才可以。」 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后才又接着说:「因为我们的营业额超过国税局认可的程度,所以我们必须成立公司诚实的纳税,而且我们最近的订单量已经多到排到半年后了,虽然老顾客们都很体谅,但是长久下来总不是办法,所以我想了几个方案大家合计合计。」 当大家听到订单已经排到半年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快乐的笑容。毕竟有生意做大家就有钱赚,生活就不成问题。 「第一,公司成立的资本额是五百万,我佔百分之五十一,其他百分之四十九则大家依职等平分,小芳和两个老师傅,还有两个领班各佔百分之五,五个妈妈和小四,仁武,小妹,各佔百分之三,这些算是乾股不用拿钱出来投资的。」 小冬话才说完,马上就有人开口反对:「小冬这样不行的,钱都是你出我们怎么可以领乾股呢?」一个老师傅很不安的开口说,其他的人则连连点头。 她微笑以对说:「大家先别着急,等我把话都说完了,有问题大家再讨论。」 「第二,我们现在的工厂场地已经不够用了,我想把现在的工厂移到比较大的地方,现在的工厂就挪来做展示间和接待室。」 「第三,因为要装潢展示间、接待室和搬新厂房,需要动用到公用户头,希望大家能同意,小芳已经计算出来了,我们的公用户头目前大概有六十万左右。」 「第四,搬到新厂房后,我们可能要再招聘一批新的员工,新的员工就没办法享有原来的股东福利了,但是我希望还是能维持原来公用户头的适用方式。 「第五,我希望能招聘到像大家一样认真的员工,如果有适合的人选,希望能带来给我看看,新的员工进来后大家都升等为师傅了,一定要努力的把金银花的精神传给新来的员工。好了,我说完了,大家有什么意见。 她说完话看了所有人一眼…… 几个妈妈们推来推去的,最后由平车领班发言说:「小冬,公用户头本来就都是属于公司的钱,只是你心好让我们多一些福利,现在要用来装修展示间和搬新厂房大家都没意见,但是……这附近哪还有地方做新厂房?」领班脸上明显的不安,「该不会是要我们搬出去吧?小冬我们不要股份,大家苦一点挤一点没关係的。」 原来几个无家可回的妈妈们,都担心她会将现在住的房子收回改成工厂。 但是……现在到哪去找这么方便又便宜的房子住呢? 「原来你们在担心这个……」小冬幽雅的拨了拨短发,「住的好好的怎么会要你们搬家呢?其实这栋楼分为a.b两座……我当初没想到会两座都用到所以只整理了a座,现在既然不够用了,我当然把b座给整理出来当厂房啊!」 「什么!连b座都是小冬你的……」 「不是我的,只是代替亲人管理的,不过他们都随便我用就是了。」小冬笑笑的说。 几个妈妈们听说不用搬家,马上兴致勃勃的说:「搬到隔壁那很好呀!也别太装潢了,大家利用几个星期天一起整理整理,让几个小孩子重新用油漆刷一刷就好,反正他们间着也是间着,每个人给个一百块当小费就可以了。」 「厂房装修的事情你们就别烦了,我会请专人来看的,可能四个楼层都会用到,或许还要用到货梯,这些都要专人来做才可以。现在比较重要的反而是工作上的划分。」 就这样金银花服饰店扩大营业成4c女人,但还是仍旧保留金银花服饰的旧店面。因为一些老太太们还是习惯到这里来量身做衣服,而隔壁栋则是纯粹的工厂,生產自行设计的成衣。 *** 短短五年,忍冬开创了自己的事业王国,虽然员工不多,只有少少的几十人,但是营业额和获利却相当的惊人。 4c女人不设柜、不设点,喜欢她们衣服的人就自己上门来买,喜欢的衣服若不合身马上就能改好给你。价钱虽然比一般成衣贵上三成,但是品质绝对不输名牌货。 「小冬,我订的房子快交屋了,等我搬出去后可以让带着两个孙子的李奶奶住进来。」这天小芳对着忍冬说。 忍冬这时正在dummy身上别大头针,另一边还花时间和师傅讨论如何让已经驼背的刘奶奶衣服能穿起来舒服。 「尾款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先借你。」她嘴巴上咬着大头针、咿咿呜呜口齿不清的问着。 「只要你不开除我就一定够。」小芳开玩笑的说。 这几年小芳利用工作所存的钱和奖金审慎理财,竟然让她真的存够了钱买了自己的房子。虽然不大只有三十多坪,但是足够她和女儿好好生活了。 所以小芳想将自己现在住的屋子,让给独自扶养两个孙子的李奶奶。 「王领班和李领班大概明年也会搬出去了。」 「她们也看好房子了?」 「是啊!住在这里是很好,但总是希望有自己的房子比较踏实,不能老是佔你便宜。」 「哪有佔我便宜?这几年你们可是帮我赚了不少钱呢。我准备留给姑婆当房租的那一笔基金,金额大到连会计师都头痛呢。」 这时忍冬转头对师傅说:「就这样子吧,虽然掛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奇怪,但是刘奶奶穿起来应该会很舒服,不会像其他衣服一样觉得背后很紧。」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赶紧提醒,「记得让领班用最薄的纯棉扎针布再车一道,这样比较耐穿。」 老师傅微笑的脱下dummy身上的胚布样,准备正式的打版去。 忍冬这时才稍微得空的坐了下来,但一坐下来就感觉到右腿的一阵酸,似乎要变天了。 六年前那场车祸所留下的后遗症,如影随形般的……时时提醒着忍冬忆起当初那一段可笑的婚姻。 当初因为赶着结婚,车祸后,忍冬復建做的很马虎。接着又一连串事情忙下来,也忘了要好好的调养,所以她现在的右腿,只要一变天就会又酸又疼的,准确度比气象预报还要准。 小芳看到了她脸上的不适,马上到浴室拧了条热毛巾过来,掀开她的裙子……直接就把热毛巾给贴上忍冬的大腿上。 忍冬苦中作乐的打趣说:「还好这个办公室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然要是给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是蕾丝边呢。」 「不会有人误会的。」小芳肯定的顶了顶眼镜,「连小四都知道你的腿有问题,上次他去香港採买剪刀和工具时,还不忘帮你带回好几瓶的驱风油呢。」 这时小芳突然打开电视机说:「听说今天有我们的新闻,我来看一下,顺便录下来。」 这时,忍冬突然看见一个……自以为已遗忘很久的人在电视上出现。 说是遗忘,但是连忍冬自己都很难说服自己是真的遗忘……还是刻意的不去想起…… 想起那个和自己曾有过婚姻关係的伟岸男子……高烈。 「新商场落成,高总裁和女友童玫瑰小姐甜蜜相偕现身剪綵,两人交往多年但一直未有喜讯传出,不知道今天商场落成,会不会促成两人好事?」商业记者用八卦又好奇的口吻说着这一段新闻。 「果然还是她呀!」忍冬心中暗叹着。 就算又过了五年,他身边所站的人依旧是那朵娇艳的玫瑰。可见得高烈是真心喜爱着玫瑰的,但是为什么他们没结婚呢…… 她忍着腿部疼痛,强迫自己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萤幕…… 她不能逃避,就算会心痛她也必须让自己心更痛!等心痛到麻痺了,她大概就能遗忘了这个男人吧? 毕竟是自己要爱上的,没人逼她,所以一切的一切……都要由自己来承受。 「怎么……你认识她们?」小芳看着忍冬脸色苍白的瞪着萤光幕,以为她看到了什么认识的人一样。 「怎么可能!」忍冬给了小芳一个连自己都觉的苦的笑容。 「他们是走在时代尖端、上流社会的顶尖人仕;是花园中受人呵护的娇花,跟我这个平凡的路边小草怎么可能认识呢?」 最后……最后她还是只能以自嘲来归避小芳的问题。 第四章 第二回 办公室的门被人「碰」一声的推了开来,高烈忍不住想要开口骂人时却先听到尖刻的娇嗓喊着:「烈,你看你这秘书怎么当的?人家都这么熟了还不让人家直接进来,硬是要把人家挡在外面,是怎么回事?」他冷眸一撇无奈的男秘书,此时男秘书正可笑的拿着女用皮包追进了办公室来。 「没有怎么回事,因为是我交代的。」给了男秘书一个眼色,秘书无奈的放下了童玫瑰的皮包后转身恭敬的走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大门。 等秘书一走出办公室高烈的脸马上沉了下来说:「玫瑰,请你记住,这是我办公的地方,不是你们家的厨房可以让你随便爱来就来。」 他对于玫瑰昨天不请自来硬是要陪他去剪綵的事早就不满,结果今天她又这样闯了进来,看来玫瑰是真的当他是软柿子很好掐。 「烈,你怎么这么说人家,人家就算是在家里也从不进厨房这种地方的。」玫瑰自以为爱娇的对着他说着不好笑的笑话。 高烈耳中听着玫瑰不怎么聪明的话语,心中实在质疑起自己当年怎么会看上这么个敷浅的女人,还跟她谈了一小段恋爱,虽然后来分手了,但是至今自己都还是被她纠缠的烦不胜烦,尾大不掉。 「不进厨房算什么女人?顶多只能算是会走动的充气娃娃罢了。」他连讽带刺的说玫瑰。 童玫瑰不是没感受到他的怒气,但她就是鸵鸟的不想面对。 家里只剩下空壳了,说什么她都不能放走高烈这条大鱼,纵使他百般的拒绝她,但是她说什么都要在人前造成两人还是一对的假像,所以昨天她不请自来的硬是参加剪綵,让别人误以为他们两人仍是一对。 玫瑰虽然不够聪明,但自认了解男人。男人都是好面子的,绝对不会在大停广眾之下给她难堪,因为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当场给她难看也会让自己失掉面子的。 而高烈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这也就是玫瑰她有恃无恐不顾高烈的感受,随时随地硬插上一脚的原因。 但是童玫瑰忘记了一点,高烈是个非常有主见的男人,绝对不容许自己被人设计或牵着鼻子走。 昨天或许是因为面子上的问题他不好当面发作,但是从今天开始,不,或许说是从现在开始,高烈决定不会再给童玫瑰有任何造次的机会了,他在心中暗自发誓。 「烈,你先别生气嘛,我今天来主要是要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一个让人很生气的消息。」玫瑰见好就收的不敢再耍娇,赶紧将今天来的目的说出来。 高烈大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上的金笔,对着此时坐在他办公桌边缘的玫瑰冷冷的瞟了一眼。 慢条斯理又严寯的说:「玫瑰,我记得五年前我说过,我可以帮你在短时间内装做还在和你交往中,让你父亲的银行贷款可以早一点通过,但是我从没说过这短时间可以无限上纲到无尽无期,更没有给你当我女人的权利。」 冷沉的口气,不带温度的目光再次扫过玫瑰,「请你现在就从我的办公桌上下来,要谈话的话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去。」冷酷严厉的口吻让童玫瑰吓了一跳,赶忙挪开自己的身体。 虽然不甘心不过玫瑰依旧是踏着模特儿般的步伐,款摆的走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 「好嘛,好嘛,坐好就坐好,反正这么多年来你身边也没别人,不如我们就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不就得了,你又何必如此抗拒这种可能性?」 「我说过,过去就过去了,不可能重来的,如果你还是这样不知分寸,我将不再看在你我世交的份上,将你直接列为拒绝往来户。」 一听到高烈要将她列为拒绝往来户,玫瑰马上打断这个话题的说:「好了,不谈这件事。」虽然不聪明但见风转舵的功力一流。 「我今天来主要是要给你看一样东西的。」玫瑰聪明的马上就转移话题,没敢承诺自己以后会怎么做,也没答应高烈以后不来纠缠他。 但高烈心意已定,等玫瑰一走,他就要通知秘书以后不让玫瑰再到公司来骚扰他。 这时,玫瑰还不知道高烈已经决定要和她断绝来往,故做生气的从名牌大包包中取出了一张光碟来,熟门熟路的自己找到了录放影机就播放了起来。 口中一面说着:「你看,就是这一家叫做什么4c女人的公司,最近抢走我们店里的许多老客户。明明以前都是做欧巴桑生意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两年,竟然跨足到少淑女服饰。」玫瑰说的是义愤填膺,口沫横飞。 「不但如此,姿态还摆的很高。我想说她们的衣服很好卖,想进一点货来卖,通知他们来洽谈,她们竟然说她们从不设柜和舖货,喜欢她们的衣服就自己到展示间去买。」指天划地的好不激动。 「结果我就找了一天去她们店里看,没想到她们竟然只让我每一种款式买一件,价钱还和零售的价钱一模一样,这样叫我怎么卖嘛?」娇艳的姿容如卖菜妇人一般的市侩。 当初玫瑰从美国回来后,因为好玩、自己也爱美所以就开了家服饰精品店。高烈看在曾有一段情的份上也就入了股,没想到这却让玫瑰找到了藉口,三天两头以学习经营或者是遇到困难的直接来找他。 他都已经摆明着不要股份也不会抽离资金,但是玫瑰还是打着「你是店里的大股东,店里的营运出问题,你当然要尽力解决。」 对于玫瑰使的这些小计俩,他原先是不放在心上的,但是同一套把戏玩了五年他着时感觉到厌烦了。 正想对玫瑰发飆时,这时萤幕上的一个清秀的身影却捉住了他的视线。 影片是两年前忍冬接受午间时段访问的旧录影资料,搭配上近期的专题报导。 报导中说:「4c女人的负责人辜小姐从两年前接受过访问后就不再接受任何的专访,所以我们只能从友台借来当初的旧影带来播放。」记者拿着麦克风站在一家服饰店门口。 「4c女人近两年已经成功的扩充规模,夸足少淑女服饰,依旧採取自行生產独立贩卖的模式经营,虽然无法同大公司竞争,但是在辜小姐,小而美,少而精的经营方式下,早就在东区这一代的高级住宅区内造成一股购买风潮。」 这时摄影机跳接到一处展示间,展示间内人潮来往,人们各自挑选着自己喜欢的款式, 记者找到一位时髦的顾客做访问:「这位小姐,请问你怎么会想到要来这里买衣服?」 受访的小姐说:「听人介绍来的,听说这里的衣服很好穿又很耐用,而且用的都是天然的材质,我是过敏体质,来这里买最合适了。」 「年轻人最怕撞衫了,听说这里的衣服每个尺码都有十件,而且常供不应求,你不怕穿出去撞衫吗?」 「怕就不会来了!」受访者自信的说:「虽然款式一样,但是这里提供尺寸修改的服务,我只要买到喜欢的样式,当场让他们依照我的尺寸修改,我就不相信完全按照我尺寸作修改的衣服,穿上后还会给人相同的感觉?」 受访者一看就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小姐,「就算是款式一样,但是不同的人穿起来一定会有不同的味道。这里的师傅不管是做衣服还是修改衣服都很厉害,绝对让你穿的漂亮又舒服。真的不想撞衫的话,也可以专门订做设计款,价钱理想手工又好,绝对划算。」 受访者才说完话,身后马上就有人送上修改好的衣服,受访者笑了笑说:「我要再去试穿了,你可以比较一下我穿完后和目录里模特儿穿的有何不同。」受访者说完马上喜孜孜的拿着衣服就走了。 记者想找送衣服过来的小妹访问,但小妹只是笑了笑说:「工作中不接受採访。」然后转身就走。 记者有些尷尬的说:「老闆说开门营业不能拒绝我们上门拍摄,但是他们有权拒绝受访。」 这时摄影机拍摄到隔壁像是小裁缝店的店里,辜老闆送出了一位高贵的老太太,老太太身着一身酒红色改良式旗袍,衬着一头银白未染的发丝,竟然一点都不突兀,端的是一身贵气逼人。 记者一马当先的跑了过去问:「老太太真漂亮,这一身衣服也是在这里订做的吗?」 老太太撇了麦克风一眼,用手抚了抚无半根挑丝的高贵发髻后,才面对摄影机说:「我在小冬这里做衣服做了四、五年有了。她做人实在,料子用的好,衣服实穿价格又合理。」老人家语气沉稳,「小冬对我们这些老人家又有耐心,所以我所有的衣服都从她这里买。今天我孙子订婚,这件衣服是她特地替我设计的,我老人家要什么没有?要的就是人家的这份用心和贴心。」 老太太说完话,挥了挥手上的手帕就坐上了儿子开来的大轿车走了,只留下一抹让人难忘的银发风韵。 这时记者又看到刚刚受访的小姐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马上又跑了过来。 摄影机巧妙的拍摄换过装的小姐,只见小姐身上的套装合身又服贴的紧裹住小姐漫妙的身材,刚刚修改衣服的小妹在一旁解说着:「小姐的腰线比较高,我们担心衣服的长度会太长,掩盖了小姐的优点,所以衣服下摆多摺了三分,蝴蝶袖的袖口大了些,我们重新缝过釦子的位置,现在应该很适当。」 「你们连袖口的釦子都会注意?」 「当然!要让客户穿的满意,所有的小细节我们都不能马虎。」小妹客气有礼的说着。 「裙子好像也改了对不对?」 「是的,因为小姐的腰线比较高,老师傅说怕原来捉的腰线会不够服贴,所以我们放开原来的车线,重新依照小姐的尺寸捉过腰线后再重车一遍。您不用担心重车过会有针车的痕跡,我们都有做扎针布处里,重新整烫过后就看不出来了。」 小姐似乎对衣服很满意,对着穿衣镜照了又照才说:「我很满意,就直接穿走不换回来了。钱我付过了,下次有新款式,记得要通知我。」 「谢谢您的关照,有新款式一定电话通知您过来挑选。」小妹有礼的送客人出门。 此时小姐对着摄影机大方的摊了摊手,让摄影机拍下她换装后的结果,也挥了挥手离开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4c女人的生意这么好了。」记者看着离去的顾客背影喃喃自语。 「我也很想在这里买衣服,就不知道辜小姐愿不愿意也卖一下男装。」 最后,男记者在结束访问后给了个略带好笑的结语,但是相信所有看到报导的人,不论男女都会对4c女人有着相同的论点说「这家店,好特别」。 高烈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机里,不时从萤幕的角落里偶尔现身的纤细人影。 「终于找到她了」他在心中告诉自己。 当节目结束后,玫瑰「啪」一声关掉了电视机,这时的高烈彷彿像是才从沉睡中醒来一样。 「你看!就是这家店,不仅抢走了我很多的客人,姿态还摆的这么高,要我怎么经营下去嘛?」玫瑰爱娇的嗓音拉回了高烈远走的心神。 「经营不下去就关了它!」声音冷酷而尖锐,「商场上就是这么回事,不要拿这种小事来烦我。」高烈冷冷的说。 「怎么可以关了它,它可是我们两人共同的心血结晶耶。」 都到这种时候了,玫瑰还是想和他牵丝攀藤的,顿时让高烈气不打一处来说:「我除了提供一些资金外,从不在意这家店的存活。」 高烈严酷的面容下带着抹狠戾的微笑,「玫瑰!我的忍耐度有限,别让我狠下心来连资金都抽回来,到时你会很难看的。」他冷冷的对着童玫瑰警告着。 这时的玫瑰打了个冷颤,但她还是不愿意放弃的问:「烈,你看看我。」她走向前,「我有哪里不好了?为什么你都不愿意再接受我呢?还对我这么的狠心。」说的是万分委屈。 「我如果真的狠心,当初就不会答应和你合演这齣戏,让你有办法纠缠我这么多年,但是现在我不想再演下去了。」高烈冷沉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中,震的玫瑰心中一阵的狂乱。 「玫瑰,你有你的人生,我也有我的生活要过,我不想再这样模糊不清的继续下去,放手吧!」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说出来,我可以改的,我真的可以改的。」玫瑰激动的说着。 「不是你改不改的问题,而是我的这里已经容不下你了。」 这时玫瑰震惊的张大眼睛,看着高烈用右手按着自己的心房认真的说。 「你心底有人了?」玫瑰瞬间失控般的大吼,「我不相信!你骗我的!从来没有人知道你身边有过别人,更别说有人见过你的女朋友。」 高烈缓缓的放下了手,不言不语的紧盯住玫瑰,玫瑰从他坚定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她以前从未看到过了神色,有着依恋、有着不捨,甚是还有淡淡的感伤。 玫瑰不敢相信竟然能从他这个大男人的眼中,看到这些属于恋爱中男人才有的神情。 玫瑰摇了摇头彷彿如此就能摇走高烈心里的那个人一样。 「那个人是谁?我认识吗?」玫瑰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还没输,只要让她知道高烈心底的那个人是谁,她会努力的想办法除去那个人的。 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家族事业,她一定得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她不能失掉高烈这个靠山。 高烈敛起了稍微外放的表情,又回到了刚刚那冷酷的表情说:「你不需要知道她是谁,你只要知道我心中已经有人了就好。」 「我一定要知道她是谁,不然我会以为那是你用来拒绝我的藉口。」玫瑰还是不放弃,咄咄逼人的说着。 听到了玫瑰这样说,高烈不禁冷笑了起来,笑声冷酷中带着丝丝的嘲讽:「玫瑰呀!玫瑰!你不聪明!而且似乎一直搞不清楚一件事。」他邪邪的睨着童玫瑰。 「搞不清楚什么?」玫瑰害怕但又不解的问。 「拒绝你,我根本不需要找藉口。」高烈摇了摇头,「我从没承诺过你什么,更不欠你什么,最多就只是看在你我是世交的份上陪你演了齣戏罢了。」 冷嗤一声接着说:「难道就因为这样我就必须赔上我的人生吗?玫瑰,你太看的起你自己了,也太瞧轻我了。」 他用着不屑又冷沉的声音的对童玫瑰说着:「到现在我还看在你父亲的份上对你还算客气,你可不要天真的把这层薄薄的关係都弄僵了,到时候我们会连朋友都做不下去了。」 冷冷的声音警告着玫瑰,而玫瑰也被他这冷酷又坚决的态度给吓到了。 「烈,你吓到我了,你别这样,以后我不会随随便便就跑到你的办公室来了,这样好不好?」 看着玫瑰故做无知又天真的表情,语气中完全都还是顾左右而言它不做正面回应,他就知道玫瑰还是没有清醒过来,看来还是要下猛药才行。 第五章 第一回 高烈冷笑了一声随手拿起了话筒来拨号,「刘秘书,秘书室内的李小姐长期受僱于童小姐,经常将我个人的行程资料洩漏给童小姐知道,安全部门有李小姐的通联纪录,麻烦等一会就通知人事课资遣李小姐。」 「另外,若李小姐若问起原因,就将安全部门所录到的录音带交给她,并通知门口警卫,以后童小姐来访一律按照厂商来访的方式办理,再有谁顾得什么关係随意放行,一律以瀆职方式处理,听明白了吗?」 童玫瑰早在听到秘书室李小姐时就已经是浑身颤抖了,这时听完了高烈的全部处置过程更是红了眼框说:「你真的一点情面都不顾?」 高烈冷嗤一声说:「我替你顾的情面还不够多吗?从你贿赂李小姐一事,我就可以将你们依商业间谍犯送警究办,但我没有。」 高烈满脸的不悦,「我就是顾虑到你父亲才纵容你到现在。玫瑰,如果你再不清醒的话,我也顾不了太多了。我会直接找上你父亲将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说,希望你能明白。」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里了还能怎样? 玫瑰瞬间痛哭失声,然后拿起了包包转身就衝出了办公室。 看到玫瑰激动的跑出去,高烈怕她会出事,所以走出来让刘秘书派人将玫瑰送回去。 随后高烈回到了办公室,随手拿起了玫瑰刚刚用过的遥控器,再次开啟了刚刚所看过的录影报导。 高烈一面看一面拨了个电话给玫瑰的父亲。 「童伯伯,我是高烈。」 「是世侄啊!找童伯伯什么事呀?该不会是要谈和我们家玫瑰的事吧?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决定就好,童伯伯什么意见都没有。」电话那头玫瑰的父亲,似乎心情很好。 高烈的眼睛搜寻着失踪已久的人,一心二用的和玫瑰的父亲通话。 「童伯伯您误会了,我的确是要和你谈玫瑰的事,但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电话那头的童父似乎也察觉他语气中的冷凝。 「那究竟是什么事?还是我们玫瑰事发生了什么事?」 「童伯伯别担心,玫瑰没事,我已经派人送她回去了。」 高烈顿了顿,「刚刚玫瑰到我这边来,我一再的和她说明当初会同意和她暂时合好,是为了让您银行的贷款能尽速的通过,这些我们早说好了只是权宜之计,但是她总是忽略了这一点。我觉得这样下去很不好,所以刚刚和玫瑰又再次重提了一下,但是她情绪一激动就哭着跑回去了。」 高烈无奈一叹,缓缓说道:「童伯伯,当初的事情我想您也是很清楚的,我不想卖了人情连人都要一起卖了过去,希望您能明白。」 也是商场老狐狸的童老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但是这么好条件的乘龙快婿怎么可以眼睁睁的让他溜走。 「高烈,你和玫瑰在大学时也好过一阵子,难道就真的不可能了吗?我和你父亲可是很看好你们这一对的。」 「童伯伯您太看的起我了,如果有可能,早在玫瑰回国后我们就会有结果不会拖到现在,都过了五年怎么还有可能。」 这时童老大概也认命了,叹了口气说:「我就玫瑰这个女儿,原本是很看好你们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会劝她死心的。」 「那就多谢童世伯了。」 高烈掛掉电话,眼神专注的看着电视萤幕,这时正好播出忍冬接受访问时和主持人互动的那一幕。 她冷静又聪明的把主持人的敌意化解为助力,甚至到最后还将主持人的魅力藉由自己所设计的衣服发挥出来,简直是一举数得双方皆受益。 看着站在艷丽主持人身边的忍冬,气质清新的没让主持人抢走光彩。 高烈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的得意,但是又好似觉得有一点不甘心。 得意什么呢? 得意于忍冬的成就,而她是他高烈的妻子吗? 而又不甘心什么呢? 不甘心于她什么都没说只留下离婚协议书就离开的举动,彷彿他高烈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一样。 虽然他事后检讨过,自己对忍冬的确是忽略了点,也不在意了点,甚至于将她当成了空气一样。 但是她终究是他高烈这辈子唯一娶过的女人,怎么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就弃他而去? 还是在她离开的一个星期后,他才由李嫂的口中得知忍冬离开了,当时他可是气了个半死。 不过李嫂也说了:「太太要离开之前我曾劝太太留下来,但是太太跟我说,这个家其实有她没她都没有差,不然我可以试一试,看少爷何时会发现她已经不在了。」 李嫂用惋惜的眼光看着高烈说:「太太要我等你问起她时才告诉你她离开了,我本来还以为是太太夸张了些,但是我李嫂现在不得不说,太太是对的。」 李嫂停了下看了高烈的脸色一眼接着说:「少爷,您真是太不关心太太了,太太都离开这个家一个星期了,少爷才第一次问起太太,要是我是太太,这个家我也不想待。」 听完了李嫂的话,他的心头猛的一震,他真有这么忽略忍冬吗? 高烈想了想,从结婚以来自己真的是很忽略她,不仅没把她当作妻子来看,甚至于没做到当初答应过岳父要好好照顾她的事,总是让她一个人在这大宅子里自生自灭。 李嫂几次提醒他,但是他总是认为忍冬还要上课,也可以安排自己的生活,所以也就不以为意。 加上那一阵子玫瑰回国找上他,要他帮忙。基于曾有一段情的份上,自己也没多考虑的就答应了,没想到才转眼间她就不见人影了。 事后他到处找她,但始终找不到。 当初租的房子早就退租了,学校方面也说她早补修完学分,补习班的课程也早就结束。 这时高烈才发现自己对忍冬的了解实在少的可怜。 他不知道她有哪些朋友,更不知道她会到哪里去,南部舅舅她打过电话回去,只说要再进修也没多留话。 几天后他接到了陈益的电话,陈益在电话中说:「老兄,出事了齁?我就知道会这样,今天我收到了嫂子快递过来给我的离婚协议书了,早就告诉你少和玫瑰联络,现在被拍到照片了你说该怎么办?」 一听到陈益的话,高烈狐疑的问:「什么照片?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你和玫瑰在餐厅甜蜜用晚餐的照片呀!上星期就被刊出来了,难道你们公司公关部门都没告知你吗?」 「你说上星期?」 「是啊!」 「上星期我有事到了香港两天,不过回来时也没人跟我说有这一回事。」 「大概是大家以为你没反应就算默认了,也就没跟你提。」 高烈听到了陈益的说法,非但没有释疑反倒是更加疑惑了。 公司的公关部门,不论是有关公司的大小事情都会匯集资料向他报告的,但是这个星期他完全没看到有关他上报的新闻,看样子应该是有人特地的掩盖了,是该好好的调查一下。 「老兄,离婚的事你要怎么办?我刚刚打电话到你家本来想先找嫂子聊一聊的,但听李嫂说,嫂子已经离开了。」陈益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忧心。 高烈猛叹一口气后才说:「我已经找她找了一个多星期了,但是都找不到人。」 「早就警告你要多关心嫂子的,现在人跑了,要找回来可就难了,像我未婚妻就是这样,女人一狠心起来可是很恐怖的。」 高烈在电话这头烦躁的松开了领带,手指不停的敲击着光亮的办公桌面说:「我记得,当初的婚前协议里面有明定,这个婚姻关係至少要维持一年,现在离一年还差三个月,这样她算不算违约?」 「老兄,你真的要这样玩啊?」另一头的陈益声音严肃了起来。 「当初这婚前协议根本不太能做数,只是用来提防她利用你们的婚姻关係来敲诈你用的,现在嫂子提早离开又没拿你半毛钱,说什么都没办法说她违约,更何况你还有被拍照的案底。」 「那照片根本没什么,我和玫瑰只是吃个饭做做样子,算是卖她一个面子,让她家的银行融资贷款可以顺利贷出来,顺水人情而已。」 「但这事,你知,我知,嫂子偏偏不知道呀!」 「陈益,我正式的问你,我现在和忍冬还是夫妻吗?」 电话那头陈益沉吟了一下也严肃的回说:「若以法律上婚姻的成立要件来说,去年还是採用公开仪式的方式,你们有公开的举行婚礼,虽然参加的人不多,但是婚姻是成立的。」 电话另一头陈益翻了翻手上的资料,「不过你们的情况又更特殊一些,我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所以到现在还没去替你们办理结婚登记,本来是想,若是一年期满你们相处融洽,愿意继续婚姻关係,我就只要替你们办登记就好,反正罚金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 「那如果我们相处不好不想继续呢?」 「那也很简单,两造离婚,因为我是你们的委託人,委託书和你们的结婚证书、离婚协议书都在我手上,我只要走一趟事务所先办理结婚登记,缴完罚款后马上再办离婚就好啦,反正你们上头都已经签好名了。不过你们原本有协议一笔赡养费的,现在找不到嫂子,要交付就比较有困难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只要我不同意离婚,这个婚姻还是有效的?」电话这头高烈的手指不停的在桌上弹跳着。 「唉!老兄!你该不会是…?」 「是的,我还不想结束这段婚姻。」 知道婚姻还有效,不知为何,高烈的心中反倒觉得庆幸,原本沉重的心情顿时也轻松了起来。 「那你要我怎么做?」 「就先去办结婚登记吧!」 「什么!办登记?那你就真的成为已婚人仕了喔?」电话那方陈益高声的说。 「难道我不办登记,现在就不是已婚人仕?」高烈好笑的回问。 「也不是这么说,至少心态上你一直都不认为你已婚呀!」 「不管这些了,反正离婚的事,等我找到她后和她好好谈过以后再决定吧!」 「大哥!你该不是不甘心先被女人甩了,才想这样做来报復嫂子的吧?」 「我像这种人吗?」 「是不像。」陈益停顿了下又接着说:「不过做法很像。」 「去你的!」 「不过嫂子的身分证件现在不在我手上,目前我只能暂时办登记,嫂子的身分证上的配偶栏,可能要等找到她后才能更改。」 「没关係,有法律效力就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好吧,那就先这样了。」 掛上电话后,高烈独自沉思了很久。 他真的是因为不甘心被忍冬先甩掉才让陈益去办结婚登记的吗? 高烈自知绝对不是这样,或许是真的有些不甘心,但绝对不是全部。 发现忍冬离开后,高烈的心中就一直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就好像一块原本属于自己的完整拼图,被人硬生生的拿走了一小片一样,拼图从此就变的不完整了,拼图虽然不重要,但是就是觉得不甘心一样。 他再度拿起了电话,「刘秘书,请你帮我查一件事情,上星期公关部的匯报我并没有看到,虽然我人不在台湾,但是照流程还是要我盖过章才能归档,你去查一下匯报现在在哪里?拿过来给我。」 十分鐘后,一份有着斗大标题的匯报送到了高烈的桌上,连刘秘书都觉讶异,因为他也没看到这份匯报,但是匯报上大大的审阅章却骗不了人。 高烈轻瞄了一眼就说:「看来,秘书室里有人拦截了这份匯报甚至自做主张的盖了审阅章了。」刘秘书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秘书室都归他管。 「刘秘书,我希望你查清楚这个人是谁,若情节重大直接就交给安全部去处理,若只是擅作主张,直接资遣重新招聘,招聘员工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品格。」 其实在看到了匯报上头大大的标题后,他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就是秘书室里有人拿了玫瑰的好处,趁他不在国内期间直接拦截了报导,好让他无法在第一时间就回应报导中的事情,想让事情在当事人没有否认下直接就被当成了事实。 这种事情说大不大,但是在他的企业中如果有人胆敢欺上瞒下的,他可不允许。 「玫瑰呀玫瑰,你果然转变了许多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又热情奔放的玫瑰了。原本还想看在当初的一段情上,两人维持着良好的朋友关係,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得及早抽身才对。」他在心中告诉自己。 就这样,高烈维持着婚姻关係找了忍冬五年,虽然她在的时候他不曾在意过她,但是在这五年寻寻觅觅的过程当中,他对忍冬的了解却一步步、一件件地深深的烙进了心里。 高烈站在落地窗前远眺窗外回想过去五年找人的经过。 从她同学口中,他知道了忍冬是个很有才华的女孩,还很特别的用右手写字,左手做图。 从李嫂的口中知道,她爱吃蔬菜,但是不喜欢所有看起来烂烂的瓜果,任何的蔬菜只要看起来烂烂的,忍冬都无法举筷。而她最可爱的一点就是她无法忍受任何的脏话,三字经五字经都不行,只要让她不小心听到了一句,她会全身起鸡皮疙瘩,而且一整天心情不好。 由于可用的资料太少,徵信社方面一直都找不到忍冬,这五年来他找不到她却持续的被玫瑰所纠缠着,直到今天玫瑰拿着这片光碟来找他,却又让他找回了失踪五年的忍冬。 高烈在心中不禁苦笑着,这到底该算不算是种「该死的缘分」。 高烈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打了个话给新婚的陈益。 陈益在去年找回了未婚妻,经过一年的努力修补感情,终于在上个月和未婚妻结婚了。 婚礼中陈益还调侃他说:「你比我早结婚又如何?结果老婆跑了五年,现在我结婚了,我看我会很快的赶上进度的,一定会比你早当爸爸。」 当时听到陈益的话高烈只能苦笑以对,但现在终于也让他找到了忍冬了。 电话接通后,「陈益,我找到她了。」 「你找到了谁?该不会是你那早已忘记你的老婆?在哪里?」电话那头陈益也兴奋起来了。 「谁说她忘记我了?要忘记我这个人可是很不容易的。」找到了人,高烈也开始有兴致的和陈益斗起嘴来,「她开了家很有名的服饰店,我在电视报导上看到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 「老实说,我还真是没什么头绪,找了她五年,现在找到了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见面。」 「心里很矛盾对不对?我当初也是这样的,不过我可是先下了很多功夫去了解我老婆当时的情况呦!在知道她身边还是没有人后我才敢现身和她见面。」 「要是她身边有人了呢?」 「你们的情况不同,不管她身边有没有人,你们的婚姻关係都要做个解决的。」 电话这头的高烈低头沉思良久后才又开口说:「我会先让人去了解一下她那边的情况,再做决定吧!」 「看来也只能先这样了。」 「等有了进一步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ok!」 掛上了电话,高烈依旧久久不能回神。 陈益说的对,自己不能冒冒失失就跑去找她,要是她现在身边有人了,自己岂不是自讨没趣还搅乱一池春水。 但是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忍冬身边有人了,他的心头就是一阵的发酸。 不管了,先找人调查一下再说。 第五章 第二回 这天,金银花的店内来了位客人。李艷丽,也就是两年前访问过忍冬的那名主持人。 经过了两年多的努力,李艷丽早已从小模跃升为一线的模特儿兼时尚节目名主持人。 「嗨!小芳、小妹、好久不见了,小冬在吗?」一进门就熟门熟路的和办公室内的人打招呼,还招呼着门外的助理和跟车保母送上大批的补给品。 小芳站起身来接待说:「李大牌,今天吹什么风?让你这位贵客蒞临本小店。」 李艷丽也不客气的一屁股就往忍冬的座位上坐了下去,对着小芳说:「既然来到这里,吹的当然是冬风呀!冬天的冬。」听完大家都笑了。 「还真敢说是小店呢,营业额大到吓死人,邀个专访连人都请不到,比我还大牌,我当然要亲自走一趟呀!」 李大牌一面说一面招呼助理将带来的饮料和点心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这些都是师傅和妈妈们喜欢的点心,有刘师傅的的港式小点,和小笼汤包,还有我从香港带回来的水果软糖,是要给小萝卜们的,等一会儿用午餐大家一起吃。」 这两年,李艷丽因为当初的访问一炮而红,所以经常到这里来买衣服,慢慢的就和大家都熟识了。 接了新节目的主持棒后,李艷丽更是一飞冲天,但是她一改以往野艷的奔放外型,改以专业中带着理性的平和方式,四平八稳的走着自己的路,让跟在身旁的助理和经纪人都直呼不可思议。 当她走秀时,任何的华丽、性感、高贵、甚至于以往不敢轻易尝试的可爱、青春、造型她都来者不拒,彷彿脱胎换骨般的将所有的產品,恰如其分的展示出来。 但是只要一换下秀服,她一定马上就换穿忍冬以她的身材做版型所做出来的衣服。 曾有记者访问她「听说这几年,您都专门指定某一家厂牌的衣服,是不是接受她们的代言?替她们做广告。」 「她们哪需要我代言?」小丽大笑后又故意的掩嘴,「我纯粹就是喜欢她们的风格,我向她们买衣服可都是连折扣都没有的,别人一件多少钱,我也是一样的价钱,不比别人便宜的,不信你可以问我的服装助理。」 这时服装助理站出来说:「李姐买的衣服真的都没有折扣,而且都还付现不能刷卡。」 服装助理的话一出,让李艷丽可爱的拍额俯叹的说:「你这样一解释,不是让人知道我一点行情都没有了吗?你是我的助理,怎么可以让人知道我这么的吃不开。」 所有的人一听都笑了开来,连助理都笑了,还不好意思的追加了一句说:「人家我也喜欢她们的衣服,买的价钱还不是和李姊一样。」 ? 忍冬和师傅讨论完事情回到办公室,一眼就看到自己位置上坐了位艷丽的大牌模特儿。 两个随身助理,一个正和小芳讨论货款,一个缠着小妹要小妹教改衣服和烫衣服的技巧。 忍冬不禁好笑的说:「不是说要去香港扫货,怎么这么快就又看到你了?」 「别提了。」名模用手支着下顎,一身的佣懒性感,「看了几件衣服,样子是不错,但是一套上身就浑身不对劲,连走起路来都觉得不舒服,价钱又贵的离谱,后来想想还是算了,逛了几个地方买了些东西就回来了。」媚眼一拋,「小冬,你想,你有没有可能再跨行做一些鞋子或皮包来卖呀?省的我还要大老远的跑到香港去买。」 「你的鼻子可真灵,我这边才开始有个影子,你就知道了。」忍冬优雅的说,但才说完又故意装兇狠,「说!是谁将我的商业机密告诉你的?我一定马上开除她。」。 才听到她说完话的名模,立刻起身跳起来抱着她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不捨得我被不好穿的鞋子虐待,我什么时候可以有好穿的鞋子穿呀?」 忍冬好笑的扒开黏上来的人说:「还早的很呢!」不喜欢和人太过亲腻的忍冬,连忙左闪右避,「前几天李领班要搬新房的时候告诉我说,有个在前面市场里帮人修理鞋子的老夫妇,以前是鞋子工厂的老师傅,但是退休后退休金被儿子拿去国外唸博士,结果儿子一去不回,两老没办法只能在市场摆摊帮人家修鞋。」 忍冬一面说,一面还要拨开,不死心硬要黏上来的美人,「几个妈妈们以前生活不好过,买了新鞋总是到他那里换个跟或是垫个橡皮底防滑。」 再次躲开小丽的熊抱,忍冬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现在生意不好做,两老的房租快缴不出来了,李领班问我有没有意愿要卖鞋,我还在考虑,下午约了人来谈呢。」终于把话说完,也摆脱了色女。 名模未偷到香,心有不甘的说:「我下午没事,我也要一起谈。」 此时,李大牌完全没有台上的艷丽风范,全然是一付无赖的样子。 忍冬好笑的斜睨她一眼说:「你跟人家谈什么谈?」 「谈的好的话,我要投资入股,这样以后我就会有很多穿不完的好鞋。」 李大牌说完,两手一摊,气势十足的对着她说:「小冬!先说好了,衣服这边我来不及,鞋子这边可不能漏了我。」 边摇头边说:「我可是打算好了,等过几年老的没办法走秀时,就过来你这边窝着,看看能不能捞个店员来做做。」 「谁请的起你这位大牌名模来当店员?」一旁的小芳吐槽说。 「所以说,你让我入股嘛?既不用花钱请我,还可以有钱拿,多好。」说完人又巴了过来。 「小丽。」忍冬照大家一般的叫法叫李大牌,「我们赚的都是辛苦钱,可不比你走一趟秀就是我们一年的所得呦,你可要想清楚。」忍冬一面躲一面说。 「我早就想清楚了,趁年轻时多赚一点,等到不能再赚时我就转换跑道,我是农家子弟出身的,不怕吃苦的。」两人像是玩捉迷藏似的。 「老实说对鞋子我还真是没有研究,而且我们现在这里的人手还真是有一点不够,你要是真有兴趣,下午我们就一起来谈吧!」最后忍冬体力不济,硬是被高窕的名模一把抱住。 「耶!小冬你太够意思了,不枉我带了这么多点心来慰劳大家,大家就中午一起吃午餐吧,公事就一面吃一面谈。」李艷丽显的很兴奋,抱住忍冬不放。 终于,小芳看不过去,从小丽的怀中救出了小冬。 「不过小丽我可是先说好了,鞋子部门的风格和路线不可以改变,我还是以服务老人家为优先,其它为次,以舒适,环保为先,美观为次,这样的理念你可赞同?」玩闹过后,忍冬先把丑话给说在前头。 「小冬,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就认同了你的做法了,不会违背的。这就是4c女人的风格,还有谁比我更清楚风格的重要性呢?」小丽也严肃了面容。 ? 就这样两个月后,4c女人的旗下默默的又多了个鞋子的副品牌,依旧是走着老路线,替老人家做合穿的鞋子。 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家,血液循环不好,还有许多人有着糖尿病的病史,往往找不到适合的鞋子穿。 忍冬很早就想开始替老人家做一些合脚又保暖的鞋子。 僱用了老夫妇后,让老夫妇住进了先前李领班住的房子。 成衣厂顶楼的空间原本就还间置着,就整个全挪给了老师傅用。 买了一批老师傅所指定必须要用的手动机器后,再进了一批适合做鞋的柔软皮革,製鞋大业就此开始。 一个月后,金银花的展示间内,放进了一个新的展示柜,里头摆放上几十双胖胖短短,一点都不合乎流行的软皮鞋子,甚至还有几双绣工精美的绣花鞋,意外的这些都是老太太的杰作。 老太太原本都是不说话的,只在老师傅做事情时在一旁递工具或者是倒茶水。 老师傅说:「自从儿子打电话来说要在美国结婚不回来后,她就不再开口说话了。」 但是就在老师傅动工后的半个月,老太太突然捡了一堆成衣厂的碎布来,将大块的布料剪成鞋面,将比较细小的碎布拿到成衣工厂里,找了台空的平车自己车了起来。 忍冬和妈妈们看了也不理会她,让老太太自己玩的高兴。反正都是一些不要的碎布,老太太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结果没想到过没几天,几双不同顏色的绣花鞋竟然摆在了她的桌上,让她看了惊奇不已。 绣花鞋用的是工厂里的碎布,所以样式搭配上工厂里的衣服是再适合不过了,况且上面的刺绣,精緻的让人爱不释手。 她亲自带着鞋子来鞋工厂找老太太,没想到顾太太竟然愿意开口说话了。 老太太说:「那些布料丢了太可惜,大块的可以做鞋面,小的可以纳鞋底,我再让老头儿车上一层薄皮底,就是一双好穿的鞋,我自己穿了就很舒服,我想,一些和我一样的老太太也会喜欢的,既然在你这里上工就不能吃间饭,我一天可以绣两双鞋面,价钱你自己看着算。」 她笑着对老太太说:「这鞋子真的是太漂亮了,连我都好喜欢,可不可以照着我的尺寸也先给我做几双。」 「可以呀!ㄚ头你过来。」老太太似乎还不是很适应和人对话的样子,粗声粗气的说着。 老先生在一旁看着,激动的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老伴儿已经很久都不愿意和人来往了,除了他,她谁都不理的。 忍冬不以为意的走了过去。 老太太拿了张纸舖在地上要替她划下脚的形状,她不想让老太太服务,就自己接过了笔来划下了脚的形状交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阻止她穿回鞋子,捉着她的脚又到处捏了捏,还拿了布尺也量了下脚的厚度才让她穿回了鞋说:「鞋面的大小也很重要,太小穿了会不舒服。」 她不禁高兴的在心里说:「捡到宝了。」 老太太接着说:「我没有称手的剪刀,和小绣剪、绣线的顏色也不够多,还有我会做很多样式的盘花扣,楼下有很多的衣服可以搭上盘花扣,你进一些做盘花扣的锈绳,有需要的时候我就给你结上。」 忍冬再次高兴的在心里说:「还真的是捡到宝了。」 高兴的带着鞋子牵着老太太的手到裁剪部找小四,小四现在已经是裁剪部领班了,手下带着三个剪裁工,还顺带做工具部的採买。 「他叫小四,还是个大学生,在我们这里做了快五年了,您缺什么跟他要,他就会帮您找来。」 转头对小四说:「老太太是绣鞋师傅,先要几把好的剪刀,你先拿出来让他挑。」 小四转身就走到工具间去拿剪刀。 这时,几个平车的领班也趁着还没上工,走了过来看忍冬手上拿着的鞋子。 李领班说:「顾太太,好久没见到您的绣花鞋了,今天总算是又看到了,哪天多做几双,咱们穿着上工也舒服呀!」老太太环顾四週看了看,只说了句:「多少人?」 李太太忙着说:「男的十个,女的不含办公室的二十五个,办公室加上店员共有六个小姐。」 「都把鞋样画下来,写上名儿,就当让我活络活络筋骨的事儿吧,我得把生锈的手艺再磨磨,大家就委屈一点,就当我老太婆的试用人吧。」 顾太太此言一出大家就都笑了。 这时,小四拿了一大落装剪刀的盒子过来,顾太太看了一眼小四说:「年轻人肯这样吃苦做事,很好。」 「我当然很好,我是年轻人的榜样,仁武你说对不对?」小四很臭屁的问着另一个和他一起做事的同伴。 只见憨厚的仁武马上咧嘴说:「对、小四哥最厉害了。」大家一听都笑了。 「这几隻是日本製庄三郎的剪刀,很好用,几个师傅都爱用。师傅们的剪刀都看的比命还重要,不随便给人碰的,顾师傅也是用这种,但是重了些,顾奶奶您要不要先试试?」 老太太试了下嫌重,小四又换了另外一种说:「这个是德国製的剪刀,轻了些,不过很适合剪单品,小芳和小冬、小妹、都是用这种。」 老太太拿了下,觉得不错就决定这隻了。 这时小四却开口说:「我和仁武不要五顏六色的绣花鞋,我要黑色的功夫鞋,像顾老脚下那一双一样,这样才帅啦,仁武你说对不对?」 「对!」 「臭小子!有鞋给你穿就好偷笑了,还敢挑,再挑就让你光着脚走出去。」李领班开玩笑的说。 顾太太看了看四周,大家工作和乐的样子,也就慢慢的敞开了封闭多年的心房。 既然有了住的地方,又有了工作,就把那不肖子给忘了吧,和老头子在这里好好的重新过活,有生之年能做多少鞋就做多少鞋,只要有人喜欢她的鞋,她就做。 不到一个月,整个4c女人工厂里,每个工作人员都换上了正式的工作鞋,女的是各式各样的绣花鞋,都是用工厂里剩下的碎布做的。 虽然没有刺绣,但是顾太太巧妙地运用布面原来的金银花印花标志做鞋面,又用碎布衲中底,再让顾师傅缝上一层薄胶鞋底,轻便好穿又防滑,每一双都各有特色。 男生则一律都是黑色的功夫鞋。 老太太用了一匹零码绒布,替每位男士都做了两双功夫鞋,小四高兴的缠着顾太太多要几双,说是要穿去学校风骚一下,惹的顾太太说:「这些是小冬出钱做的,要有多的,先让小芳把钱扣下来再说。」 顾太太没好气的说,「我要一个装鞋样的柜子,像摆釦子的那一种柜子就可以,但是不需要这么高,一半高就好,我一个格子可以放十双鞋样。」 「看起来是要特别定做了,我先让人拿几个图面过来让您看看,看合适了再照着尺寸改,您看好不好?」小四认真的说。 「真的是给人订做衣服做习惯了,连个柜子也要订做。」 「顾奶奶,这就是我们的风格呀!小冬说的,衣服要穿的舒服,就一定要用订做的,现在鞋子也是这样,当然连要用的东西也是一样呀!这样才叫有个性。」小四一张嘴说的顾奶奶心里很舒坦。 「图面送来了就拿到四楼来,我们再做决定。」顾太太说完转头就走,结果小四的声音追了过来说:「两双就好,再两双就好。」 顾太太好笑的回了句:「等柜子搬来了再给你。」说完话,老太太迈着俐落的步伐、挺着腰骨走回四楼的鞋厂,一点都不復见两个月前不说话的萎靡样子。 第六章 第一回 这天,忍冬穿着一件浅粉色的短罩衫,里面一件黑色丝质简单背心,搭配同色的丝质长裤裙,短直发服贴在耳后衬托出清秀的小脸,偶尔几丝还顽皮的飞扬着。 忍冬正在整理着新的鞋柜,预备正式开卖。 裤裙的长度只到脚踝,裤脚几朵金黄小花,走动时隐约的探出头来,脚上搭配一双黑色绒布绣花鞋,鞋子侧边上绣着精緻的金银花样,清丽的小脸上只在唇上点了抹淡淡粉彩,气质清新的让每个走过橱窗的人都忍不住驻足观看良久,但她却只在乎柜子上的鞋子。 小芳和小妹看着看着都不禁连连摇头,小芳低头咕噥道:「忍冬还真是美的自己不知不觉。」 小妹则是说:「小冬姐还真是我们的活招牌耶!」 「是呀!」小芳顶了顶眼镜,「咱们工厂的两大活招牌,一个是小冬另一个则是李大牌,靠着这两张活招牌,咱们省下的广告费不知道有多少?靠着她们两个,我看明年应该就可以替顾奶奶她们看房子了。」 小芳才说完,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追问了一句,「小妹你家装潢好了没?」 「快好了,反正就我跟我妈两个人,随便弄弄就好了。」小妹的眼光直盯着忍冬看,「反倒是我妈间不住,一直吵着要回来上班,说是帮忙缝釦子都好。」 「那就让她回来缝釦子吧,那天我看她气色好多了,整天间在家里也是会闷坏的,不过你可要提醒她,就只能缝缝釦子扫扫地,其他的就不行了。工资,我会拿来抵你们两人的劳健保费的和餐费的。」小芳好笑的看着小妹说。 「谢谢小芳姊,我妈一定会很开心的。」小妹一听,高兴的回头大叫。 街头转角处,一个高大的人影驻足观看着店里面的人影许久。 近看忍冬,她变的好美,不是那种让人惊艷的美,而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舒服的美。 她不再是五年前那副苍白又阴鬱的样子,现在的忍冬,美丽又充满自信。 也是,五年前的她,歷经父病,车祸,接着又忙着復建,婚事,然后就是父亲的丧事。 在他们相处的那一年里,前半年忍冬都是在病痛和死亡的阴影下渡过的,而后半年则是在他的忽略下当个透明人过的。 在他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如此亮眼的忍冬。 这时高烈看到了忍冬走了出来,带着微笑的小脸迎着阳光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握紧了双拳,彷彿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的样子,看的高烈心神一阵荡漾,他怎么从来都没发现她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昨天安全部门送来了忍冬的资料,当他看到了她身边没有别人时,心底一阵的欢喜。 但是欢喜过后接着却又替她心疼,心疼她这五年孤军奋斗,没个男人在身边帮她,虽然有着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共同努力着,但是其他人虽然都是单亲,但至少都有亲人陪在身边,只有忍冬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资料上写着,她现在住的这栋公寓是属于她远嫁日本姑婆的產业,有许多房地產公司都在覬覦这块黄金土地。 姑婆五年前回台安葬亡夫后又回去日本侨居地,她就是在那个时候和姑婆碰面的。 姑婆将在台的所有產业都交给了她管理,而她只运用了一处產业就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事业王国。 这时,看着忍冬迎进了一名穿着贵气的老太太,老太太双手捉着她的手不放,不知道是在和她说些什么,她领着老太太到了鞋柜前,拿着鞋子蹲下身来一双双替老太太试鞋。 短短不到二十分鐘,老太太脚上穿着新鞋,手上还提着两个鞋盒走了出来。 一面走还一面拉着忍冬的手不放的说:「这鞋穿了真舒服,我好多年没穿过这么舒服的鞋子了。」 老妇人那早已松垮的手就搭在忍冬细緻的手腕上,「以前在市场里做鞋的老师傅们都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我每次跟着我大媳妇整个百货公司都逛遍了,都还买不到一双不打脚的鞋现在我终于找到可以买鞋的地方了。」 老妇人说着说着人都不想走了,「小冬呀!你人真是太好了,孙奶奶的小儿子下个月从美国回来,我介绍给你们认识好不好?」 忍冬好脾气的拍拍老人家的手说:「孙奶奶,您喜欢我们的鞋,有空多来逛逛就好,哪需要浪费您儿子的时间来看我呢?」 「不浪费,不浪费,我就喜欢你这样个性的女孩子。」 「人家留过洋的,看不上我这种卖衣服的。」 「卖衣服有啥不好?你样貌好,能干,性子又好,我最喜欢你了。」 「您太抬举我了,喜欢就常来走走,就别说要介绍谁给我了,怪尷尬的,以后我不敢接您的生意了。」 「那可不行,我可是穿惯了你做的衣服,反正他还没回来,等回来了再说。」 老太太终于高兴的坐上了司机开来的大轿车,忍冬还礼貌的挥了挥手才又走进了店里。 一走进店里,小芳和小妹马上大吼「开市大吉,进帐五千。」逗的她笑意连连。 屋内,欢笑的忍冬又低下头来整理鞋子,而屋外一个路过的年轻人则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着看着,竟然一脚踩进了水沟里。 这时,高烈再也忍不住的迈开一直裹足不前的长腿,快速的走过来。 虽然一个大男走进女人的服饰店很奇怪,但是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没错,他发现他爱上忍冬了。 几年来的寻寻觅觅,刚开始真的只是为了意气之争,只想把她找出来问她:「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的就离他而去?」 但是在寻觅的过程中他却慢慢的发现她的好。 她独立、坚强、却毫无锐气,一般独立坚强的女人往往流于尖刻难以相与,但忍冬不是。 她就像她的名子一样,忍冬花努力的独自攀爬,坚强的活出自己的美丽,但又不对别人造成威胁,只有靠近她的人才能闻到她独特的馨香却又不呛鼻。 她就是这样的人,柔弱却带着韧性,坚强却又不给人威胁,只会处处的替别人着想而委屈了自己。 反观五年前的自己,年轻气盛又得理不饶人,处处主观的认为想攀上他的人都是有目的的,偏偏他娶的忍冬就是不是这样。 五年来的寻觅过程中,他了解了忍冬的个性,也知道她的脾性好恶。 他欣赏她的韧性,更心疼她的委屈。 他更知道,温柔却坚韧的忍冬配上他的冷肃霸气是最适合不过的,所以安全部门送上资料来时,他就决定要不计一切的追回自己的老婆。 当忍冬听到了门上的风铃响起,以为又有客户上门,马上就起身转头说着:「欢迎光临」。 但是,当她抬起头来看着上门的客人时,不禁大大的吓了一跳,而小芳和小妹也好奇的看着这个突然上门来的男客人。 不只是因为这里平常少有男客上门,更因为男客人从一进门就紧盯着小冬不放。 「小芳姊,他是谁,是厂商业务吗?长的好帅呀!」小妹两眼满是心心符号,小声的问着小芳说。 「我们的厂商业务里,没有一个看起来这么称头的。」小芳双手盘胸,紧盯着这边的情况,「要是有,我早就把小冬给嫁出去了。不过这个人看起来有一点面熟。」,一面小声的对小妹说,还不屑的撇撇嘴。 这边的忍冬在惊讶过后,久久才慢慢的收回心神。 有点不知所措的理了理衣服,又用手顺了顺短发,许久后才訕訕的对着高烈说:「嗨!好久不见,怎么会过来?」声音沙哑的连她自己都意外,而且才说完话脸就红了起来,又赶紧低下了头来,让小芳和小妹看的都一脸莫名其妙。 看到忍冬一见到他就脸红,高烈不禁在心中窃喜,看样子忍冬并未忘了他,而且应该还是喜欢他的。 他也扬起一抹成熟男人的俊帅笑脸说:「是啊!是好久不见了,你一走就是五年,让我找的头发都快白了。」灿笑和询若朝阳。 听到高烈说的话,忍冬迅速的抬起头来看了高烈的头发一眼,看着他的头发依旧黝黑服贴,就知道自己被他给骗了。 她不禁在心里恨起了自己没用,怎么这么不争气?明明都已经离开五年了,为什么对这个男人就是没办法完全的释怀? 照说,分开了五年,自己应该已经可以很坦然的面对他了,但是为什么自己就是做不到呢? 而另一头的小芳看着这一头曖昧的氛围,则是对着小妹「嘖、嘖」两声,摇着头顶了顶眼镜说:「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小芳是忍冬所用的第一名员工,和她相处最久。 忍冬开店时由于不懂算帐的事,所以想应徵一名记帐小姐。 当小芳带着女儿上门应徵时,说只需要给她和女儿一个住的地方,她可以当会计兼小妹,忍冬二话不说的就用了她。 短短五年,小芳由一个一无所有只有女儿的失婚少妇,到如今不但有房,有存款,女儿还教养的成绩名列前矛,由此可见,小芳的能耐可见一般。 所以,若说忍冬是4c女人的主人,而小芳绝对就是4c女人里的头号大总管,是轻忽不得的。 她那个外遇离婚的前夫,最近听别人说她过的好,还託人带话说:「想看女儿。」 小芳听到后只是冷冷的回了带话的人一句:「当我没钱、没地方住的时候,怎么就没听他说要看女儿?现在女儿过的好好的,有什么好看的。」 「总归是父女啊!女儿总是想要有个爸爸的呀!」 「我女儿说了,她从没想再见亲生父亲,若是她想要爸爸,她会替自己找个喜欢的人来当爸爸。她目前还不需要个爸爸,等她想要了,她会告诉我,请你把话带到就好。」 送走带话的人后,小芳恨恨的说:「他有钱的时候可以在外面找女人,现在我有钱了,只要我想,我当然也可以找男人,但是总不会回头再找他这个早被人咬烂的坏苹果吧?我没这么笨。」 这时,小芳又小声的问着小妹说:「你猜猜看这个高档的男人,是小冬的烂苹果还是回头草?」 「小芳姊,我猜不出来耶!只是他们看起来像是认识的样子。」 小妹还是一脸梦幻的表情,看的小芳忍不住拍了小妹的头一下说:「收收你的口水吧!」白了还在嘟嘴抚头的小妹一眼,「你还太嫩了,这种高档货,你是啃不下去的,还是留给忍冬这株藤花来攀吧。」小芳说的头头是道还带几分看真人演偶像剧的兴致勃勃。 「不请我坐么?」高烈终于出声打断了两人间曖昧的氛围。 忍冬还没开口,小芳就抢着说:「小冬呀!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要谈私事总是不方便,你就带这位先生到你屋子里好好的叙叙旧。」 听到了小芳这番曖昧的话,忍冬刚退烧的脸瞬间又红了起来,而且不禁在心中埋怨起小芳来。 「天呀!小芳怎么会这么说?这会让高烈怎么想?还是会把我想成五年多前那个迫不及待想搬进他房间的忍冬吗?」 一想到这里,她再也顾不及不好意思,无奈的轻叹了声再次提振起精神来,终于开口说:「前面巷口有一家咖啡馆,我们到那里谈好了。」 听到了忍冬的话,高烈不禁挑了挑眉说:「怎么?不方便请我到你家坐吗?虽然五年没见,但我们没这么生疏吧?而且现在到处都是狗仔,你不怕和我一起被人拍到?」还顺便调侃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 他带着一丝玩味的凝视着忍冬,目光中透漏着他的企图。 忍冬听到了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来,高烈也不催她的任由她去伤脑筋。 而小芳在听到高烈说狗仔时,马上就想到了,这个人不就是几天前自己和忍冬在电视上所看到的人? 当时忍冬就是一脸苍白的盯着电视上的情侣看的。 这时的小芳不禁后悔起自己刚刚的猛浪,在心里嘀咕道:「等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的审问小冬,这个人有女朋友了,不能让小冬成了别人的第三者。」 忍冬在考虑过后还是对着小芳和小妹说:「那我回楼上屋子去,有事就打电话上来。」想了想又接着说:「等一会儿小丽来了,让她自己去找顾师傅和顾奶奶就好,她能等就等,不能等,我会再打电话给她。这张是鞋子的价目表,你和小妹等一会和小丽研究一下。」 说完话,她递上一张纸条给小芳后,就带着高烈走进办公室旁一道隐密的小门,门后是通往楼上的楼梯。 小芳看着眼前离开的一对登对儷人,心中不禁有着几分期待,但是也有着几分的疑惑。 忍冬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 认识忍冬五年,怎么她从未提起认识这种有名望的人呢? 虽然近几年4c女人出名了,上门来的顾客群中不乏上流社会的有钱人,但是像这种,有名声,有地位,又有好样貌的男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第六章 第二回 带着高烈走进这自己独居了五年的小屋子,忍冬不禁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了一番。 都五年了,有再多的怨气也都过去了,他应该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顶多就是很久没看见她了,偶尔路过见到了她,过来打声招呼罢了,忍冬在心里对着自己说。 当她替高烈还有自己倒来了花茶和咖啡后,自己坐在沙发椅上,端起了杯子来喝了口茉莉花茶。 这时一隻胖嘟嘟的白色摺耳猫「喵」的一声,跳进了忍冬的怀里,用着不友善的眼神瞪视着高烈。 高烈也不怀好意的看了忍冬怀里、有着晶亮眼珠子的大胖猫一眼,微微带着不认同的说:「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至少该养隻狗来保护自己,这隻胖胖的小东西,能做啥?」 听到他的话后,忍冬终于放松了见到他后的紧张心情。 他还是没变,一样的强势霸道。 她用手轻轻的抚着猫的背脊轻笑着说:「你是个成功的商人,做任何事情一定都以利益考量为优先。我不需要人保护,养牠只是因为牠自己跑来了,而我也想要有个伴,就这样而已。」说完后,再次拿起了茶杯喝了口茶。 高烈听完后,心里不禁又为着忍冬心疼了起来,都怪自己不好,不只没有好好照顾她还让她忍受了五年的孤寂。 他拿起了咖啡啜了口后,终于开口说明来意。 「忍冬,当初我们可是立下合约说好了,我们的婚姻关係至少要持续一年,为何一年的时间还没到,你就一句话都不留的就走了呢?」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埋怨,「我这个人有差到连道声再见都不值的地步吗?」 原本不想埋怨的高烈一开口还是抱怨连连呀! 听到高烈饱含怒气的抱怨,忍冬惊愕的差一点说不出话来,她以为他只是碰巧看到了她,过来叙叙旧的,谁知道竟然是来算旧帐的。 这时,忍冬才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訕訕的说:「那时,看到了报纸上刊出了你和童小姐的事情,我想我的存在大概会造成你的负担,考虑过后,我还是决定直接离开,这样对你、我、还是童小姐都好。」 「哪里好了?」高烈愤愤不平的问着。 面对高烈孩子气似的埋怨,忍冬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但又不好直接表现在脸上,只有暗自忍耐着,细声细气的对着他解释着,「童小姐一直是你的最爱,虽然我们的婚姻没多少人知道,但是我卡在你们中间,立场着实尷尬。」 忍冬不敢直视高烈的怒顏,只能用手拼命的抚着猫的背脊,「所以我想,只要我马上离开,外人和童小姐就不会察觉你曾有过婚姻的事实。」 「有过婚姻又如何?」高烈更没好气了,「你又怎么知道玫瑰是我的最爱了?」 一连串恶声恶气的问话,让一向好脾气的忍冬火气也跟着冒了起来说:「报纸都登出来了,你又没有反驳,我能怎么想?再说,那一段婚姻我们本来就说好了是假结婚,早一点结束和晚一点结束有什么差别吗?」她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当然有差别呀!我们的婚姻还差三个月才满期,你说过我是个成功的商人,商人是从来都不吃亏的。」 这时候的高烈看着忍冬也生气了,竟然还赖皮的和她讨价还价起来。 忍冬忍住了怒气,轻叹了一声,在心中纳闷的问着自己,为何只要一碰到高烈,她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真性情就会轻易的被挖掘出来呢? 再次深吸了口气后才又接着说道:「如果你生气是因为我没有直接和你告别的话,我现在在这里郑重的和你道歉。」说完还真的向高烈点头道歉,「至于那还差三个月的婚期,反正我们现在都已经离婚了,那我们就都别再提了,就当作从没发生过结婚这一件事。」 「谁说我们离婚了?」高烈右手靠着沙发扶手,支着下顎凉凉的看着她说,那鲜少出现在外人面前的痞子样,竟然也毫不遮掩地完全现给了她看。 「难道没有吗?」忍冬惊讶的瞠大了眼,「我不是已经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了你的律师了?他没收到吗?」。 「收是收到了,不过我没答应离婚。」他又是痞痞的摊了摊手,继续支着下顎斜睨着她。 「为什么?我以为你会很快就和童小姐结婚的。」忍冬吓的差一点把怀中的胖猫摔下地。 「我和玫瑰早在分手后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至少我就没那个意愿。」锐利的眼眸依旧死盯着忍冬,贪婪的用眼睛吞噬那原本属于他的美。 「那次和玫瑰吃饭,也只是答应玫瑰和她做做戏,让她们家的融资贷款能顺利的通过罢了,没想到会被人拍到,结果你连问都没问就跑了,让我当了五年的弃夫。」声音中满是抱怨又带着些无赖。 忍冬听完这些话看了高烈良久,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是不屑于她说谎的,因为没有必要。 带着点不安,忍冬低头不停的抚摸着怀中的胖猫,让高烈看的很不是滋味的对着胖猫直挑眉,沉默了好一阵子她终于无奈的说了:「那你到底想怎样?」 看到她无奈的样子,高烈在心中窃喜,知道自己赌对了。 忍冬是个外柔内刚心肠又软的女孩子,看她和老人家相处融洽的情况,他就知道,要让她回到他身边,用强硬或者是霸道的手段是没用的,一定要拿出无比的耐心和放低姿态和她周旋。 「我想怎样就能怎样吗?」他还是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虽然和平常贵公子的模样相差甚大,但这样的他反倒是有一种坏男人的诱人模样。 忍冬叹了口气全面弃守的说:「只要我能配合的,我都能尽量配合,要我马上再和你离婚一次也可以。」 听到忍冬又提到离婚,高烈就又不高兴了,再次对着她恶声恶气的说:「你一走就是五年,让我这五年来被玫瑰不停的拿我身边没人的藉口纠缠着,每次我想用我结婚了来当理由拒绝她,都因为找不到你而作罢。」 高烈将手盘在胸口,怒气冲冲的看着她,看样子是真的很生气,「结果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一开口就是又要离婚,是怎样?我真的有这么差劲吗?差劲到让你迫不及待的想摆脱我?」 「我…我…。」忍冬被高烈堵的说不出话来,烦躁的放下了怀中的胖猫,站了起来,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 高烈看到不顺眼的胖猫终于被忍冬给拋弃了,心中更是一阵的痛快,但是小心的没让笑意传达在脸上,反倒依旧摆着一副受害者的姿态等待她的回应,但是却用眼角的馀光偷偷的观察着她。 忍冬纤细优雅的身影不停的在他的眼中穿梭着。 陈益说对了,忍冬是个好女人,性子温柔又孝顺,现今社会上像这样的女人不多了。 真不知道当初的自己怎么会笨到将她忽略的这么彻底?是眼高于顶加上年轻气盛吧? 在忍冬思考的同时,高烈也不停的检讨着自己。 一种间适又带着稍许紧张又曖昧的氛围环绕在两人一猫之间。 终于,忍冬停下了步伐再度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说:「如果你只是要我帮忙当挡箭牌,我可以答应继续和你维持合约中所剩的三个月婚姻,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三个月期满后,就得放我走。」 「你本来就是我老婆,我不需要拿你当挡箭牌。」都演到这样了,决不轻言放弃,「当初我就说过了,愿意和你试着经营婚姻,虽然这当中我做的不够好,但是我到现在还是有这个意愿的,你不能单方面就否定一切。」高烈表现的严肃。 听到高烈再次说愿意和她经营婚姻,忍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中虽带着些许期待但是又很怕他和五年前一样,把她当作透明人看待。 忍冬犹豫的看着高烈一会儿,马上又把头转开来望向别处,如此犹豫了好久,终于她下定了决心说:「如果你还想维持这段婚姻,那我们就再试试看,但是我现在有我的工作,我没办法马上放手回归家庭。」 没办法放手,也不敢放手,要是放手了,他还是把她当空气,未来她可是会婚姻事业两头空了。 终于等到了她的妥协,高烈在心中暗自欢呼,不过脸上还是带着一丝玩味的说:「当然!都过了五年了,一切也要从头开始,这次我们慢慢来,我不会要求你马上放弃一切回归家庭的,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可以再突然失踪让我找不到人。」 高烈坚定的目光紧紧的锁住了她。 忍冬只有无奈的点了点头。 高烈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来,从容的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来对着她说:「你的手机呢?拿出来。」 「我没有手机,我不喜欢也用不着。」忍冬訕訕的说。 高烈听到了后又挑了挑眉,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够特别。 「那把家里和公司的电话号码都给我。」 忍冬无奈的只能报上电话号码。 他在手机中存入了她的电话号码后说:「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晚上下班了我来接你去吃饭。」 听到他约她去吃饭,忍冬不禁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了眸光。 她想到了高烈和玫瑰的那场做戏的烛光晚餐,或许今晚的晚餐也是另外的一场做给别人看的戏吧? 送高烈下楼来,他说想参观一下她的工作室,忍冬不好拒绝的带他走原路回到了办公室。 一进到办公室就看到了小芳和小妹坐在位置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连李艷丽都坐在她专属的座位上,也一样兴致勃勃的等着她。 小丽已经从小芳和小妹的口中大概知道了有个很顶级的男人来找忍冬。 忍冬看到伙伴们的样子不禁又气又恼,而身后的男人,这时更得寸进尺的上前一步,还顺手搂上了她的腰,对着眾人疑惑的眼光说:「各位好,我是被忍冬拋弃了五年的丈夫高烈,今天很高兴能见到你们,这几年,我老婆多亏了你们的照顾了。」 高烈此话一出,办公室内的其他三个女人顿时一阵的惊呼,而忍冬则是懊恼的差一点想暴走。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明明刚刚在楼上还说要慢慢来的,怎么一到了楼下竟然就投了颗震撼弹给她,炸的她措手不及。 忍冬一方面想掰开搂在她腰上的手,一方面还要抗拒另外三个女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她无力的好想哭。 但是高烈这个坏男人还是不放过她,搂住她腰的手一用力就将人给搂进了怀里,瞬雷不及掩耳的就给了她唇上一个啄吻然后说:「我先回公司去了,下了班后再过来。」 话虽然是对着忍冬说的,但是声音却大的所有人都听见了,随即又再次轻薄了忍冬一次才放开,瀟洒的对着眾女子点了点头后就转身开门离开了。 高烈离开后,忍冬僵立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来,神色不安的看着眼前三个不怀好意的女人。 「小冬呀!自首无罪,暗坎加三倍,我们泡好茶等你。」小芳一直等不到她的解释,终于不耐烦的代表发言,而小妹和小丽则连连点头。 看着眼前目光不善的三个女人,忍冬不禁打了个冷颤,看样子不好好的解释是不行的了。 今天是鞋子品牌开卖的良辰吉日,却是她辜忍冬的黑煞日,一早就碰上了高烈那个冤亲债主,现在又得对上眼前的三个女煞星,她真的好想哭,都是高烈这个坏男人害的。 这时,离开忍冬办公室的高烈却是一派的轻松愉快。 忍冬说的没错,他是个商人,商人对于标的物,只要看好时机,绝对会马上出手毫不手软。 忍冬这次,不就是被他攻了个措手不及还外带丢兵卸甲吗?想到刚刚她楞在当场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那是她的初吻吧? 正在开车的高烈不禁摇了摇头,有谁会相信一个结了婚五年的女人竟然连初吻都没有过? 算起来,这也是他的不对了,明明就已经佔着顶级鑽石原矿,却又迟迟不下手雕琢,才会让原矿成不了顶级鑽石,不过,也还不算太迟,他已经准备好要开始下手了。 况且,鑽石就是鑽石,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就丧失了价值,只会不断的增值。 他很期待未来和忍冬相处的时光。 花了大约不到半个鐘头,忍冬就把和高烈的这段似假又真、说长实际又短的婚姻说了一遍,听的现场三个不同年纪的女人们都张大了嘴巴。 「好浪漫喔。」走少女路线的小妹首先发言。 「这么顶级的男人,既然上手了就不准放。」走现实路线的小丽眨着媚眼对着忍冬放话。 「还好你不是第三者。」走实际路线的小芳欧巴桑顶了顶眼镜,「这么说你腿上的旧伤就是他撞的囉?这么有钱的人,不要点赔偿金太对不起自己了。」说话跳tone的很厉害。 「好像小说里的内容呦!」小妹自顾自的发言。 「我要看偶像剧。」小丽不愧为演艺圈的名模。 小芳看了眼沮丧的趴在桌上的忍冬,再看了眼兀自神游的另外两派掌门人,顶了顶眼镜才说:「只要不变成为社会版头条,三厅电影也不错,乡土剧我也很爱看。」 基本上,只要她不要成为别人的第三者,小冬要怎么做她都赞成,管她演成q版卡通还是大闷锅,她小芳都会给她努力的看下去。 趴在桌上的忍冬听到了这些爆笑的对话,再也忍不住的抬起了头来说:「你们就保佑我不要演成了csi犯罪现场。」 听到她含怨带气的话,其他三个女人都很没良心的大笑了起来。 最后还是小芳开口说:「随便你要怎么演,反正我们这些跑龙套的一定都会支持你的。」 小芳表情丰富的说:「要写小说,我们会去租来看,要拍偶像剧,小萝卜们可以帮忙串场,要拍乡土剧,我可以牺牲当配角,要拍csi,我让小四拿剪刀当兇手,就算你想拍a片,我们办公室、裁剪台、都可以拿来当佈景,若是嫌高先生的体格不够看,我们连dummy都可以派上用场呦。」 听到小芳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大串浑话,小妹和小丽笑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而忍冬听小芳越说越不像话,连a片都说出来了,顿时哭笑不得的说:「谁要演a片呀?」 「就你和你老公呀!反正是迟早的事,我是过来人,绝对会帮你们先清场的。」 才刚擦完眼泪的小妹和小丽,这下子更是笑的连椅子都坐不住了。 被小芳这么一闹,原本沮丧的忍冬也恢復了一些精神。 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是天塌下来了,自然也有比她还高的高烈顶着,她还是继续走她的低成本女人路线就好。 「好了不抬槓了,工作比较实际。小丽,你今天不是约了人来量楦头的吗?量好了吗?」 拋开感情问题的忍冬,知性又专业的风格又显露了出来,迷人的风采让人移不开眼。 第七章 第一回 「金银花您好,很高兴能为您服务。」下午四点半,小妹专业的接起了电话。 「我是高烈,请问忍冬在吗?」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小妹顿时被迷的说不出话来,许久后才回过神来说:「高先生,小冬姊现在在现场和师傅讨论事情,需要我替你广播吗?」 「那就不需要,我只是想知道小冬几点鐘下班?我可以接她去吃饭。」 听到电话是高烈打来的,小芳连忙向小妹打pass要和他通话。 小妹连忙对着话筒说:「我不知道小冬姊什么时候可以下班,我把电话接给小芳姊,小芳姊可能比较清楚。」小妹赶紧将电话转给了小芳。 「高先生您好,我是会计小芳,小冬今天和人约好五点谈事情,我估计大概半个鐘头就够了,所以您大约六点鐘过后来接她就可以了。」 电话这头的小芳一脸不怀好意,「我们这里对下班时间没有控制的那么准时,想多赚一些钱就可以加班晚一点,不想加班准时回家也可以。」 「小芳小姐你好,听说小冬受你照顾很多,我必须先向你道声谢谢。」 高烈早从安全部门提供的资料里面得知,小芳是个能干的单亲妈妈,离婚后带着女儿让忍冬收留,是她用的第一个员工,也是陪在她身边最久的人,现在更是公司的大总管,对忍冬的影响力可能比他这个做丈夫还要大。 「高先生,您客气了。」小芳一面捲着电话线一面说,「是忍冬收留我,我才能有今天,是我受小冬照顾比较多。」嗓音突然低沉,「也正因为如此,今天早上听她用不到半个鐘头就把你们五年的婚姻故事说完,让我听了实在对您这位大老闆很有一些意见,希望您不要见怪。」 「哦!您请说。」可以想见高烈挑眉的样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先礼后兵,现在开使要讨伐了,「我想您大概都知道,我们这里大多数都是一些单亲或失亲的员工,原本我们都认为小冬是个快乐的单身贵族,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个已婚人仕。」小芳声音更冷了,「但是从小冬只用半个鐘头就把你们之间的故事说完来看,您对我们小冬还真是无心啊!。」 小芳停了下,「姑且不论我们这些单亲妈妈和丈夫之间的恩怨情仇,但每个人聊起来都至少都三天三夜说不完,你们五年的婚姻竟然让只让她说半个鐘头,还三言两语就说完了,你们的婚姻关係还真是简单的让我怀疑它有继续存在的必要性。」 还真是犀利呀!电话这头的高烈挑了挑眉,给了个无声的赞赏,还不禁欣赏起这个直言快语的总管了。 「我承认,五年前是我忽略了她。」不能得罪这个能左右忍冬心情的大总管,高烈第一时间就认罪,「但是从我这几年不间断寻找忍冬下落的情况来说,你应该可以相信我对她绝对是认真的。」 高烈诚垦的说:「当初我们的婚是结的仓促了一些,我们彼此的了解也不够深入,但我现在正在想办法弥补。未来我会做到让忍冬以后一聊起我们的婚姻,时间多少还在其次,但是内容却是充满甜蜜和幸福的。」认同小芳对忍冬的关心,所以高烈敞开心胸对小芳疏诚。 「呵、呵、呵、」小芳如巫婆般的奸笑,笑声中有多少的信认只有电话上的两人知道,「高先生不愧是成功的大企业家,有您这些话,我就可以稍微放心的让她和你继续周旋下去,不过我还是希望高先生能承诺,若是三个月期满后你们的婚姻还是无法继续下去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让忍冬身心都无损的完璧归赵。」 最后那【完壁归赵】四个字说的特别用力,「我知道你们已经是正式夫妻了,这样要求是有一点过分,但是,至少不要让小冬的心灵受到太大的伤害。」 「我不会容许有人伤害忍冬的,连我自己都不行。」高烈大声的提出保証。 「够诚意!」小芳终于笑了开来,「我这个欧巴桑就信你一次,六点鐘来接小冬吧,我会把她打包好,顺便帮你们清场的。」 听到小芳俐落又爽快的说话方式,高烈心情也好了起来说:「那就谢谢小芳大姐的协助了,不知道六点鐘时,工厂内还有哪些人在,我让人准备一些点心送过去。」 「呵、呵、呵、这怎么好意思呢?不过高大老闆还真是会做人,知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小芳三姑六婆的另一面又出来表演了,「我们这些员工妈妈们都是勤俭持家的,要带东西来就带个二十份甜点蛋糕来吧。妈妈们有公司提供的点心和便当可以吃,您提供的则可以让妈妈们带回去给小孩子,包准这些个小萝卜都会都会倒戈到你这一边的,小冬可是这些孩子们的偶像喔。」小芳看他挺上道的,也就不客气的大敲竹槓兼出卖消息。 「多谢小芳大姐的大力相助,二十五份甜点蛋糕六点鐘会准时送到,多的您就替小冬先收下,明天给您和小冬当点心吃。」 「小妹,晚一点走,六点有甜点吃,带一份走当晚餐,你亲爱的小冬姊夫送的。」小芳先对着小妹说完后才又对着话筒这边的高烈说:「小冬妹夫,大姊我就不客气了,等你的甜点。」马上见风转舵的改变称呼,就算还不是真的也要硬坳成真。 掛上电话的高烈,连忙通知秘书:「让配合的饭店送二十五份的精緻甜点到4c女人的工作室,六点鐘送达。另外,晚上的餐厅订好位了吗?」 「已经订好了,七点鐘,香草餐厅靠窗的贵宾席次。」 「很好,刘秘书,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听好。」 「是」 「我和4c女人的辜忍冬小姐,五年前就已经结婚了。」 「什么?这是真的?」刘秘书已经当高烈多年的秘书,而他竟然不知道这件事。 「是真的,不过我们当初结婚时因为时间紧迫,没有多少人知道,不过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陈益是知道的。」高烈对秘书说明情况。 「当初因为玫瑰用了小手段让人拍到了照片,所以让我太太离开了我五年,最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我想和她重新开始,若是往后又有了任何有关我和我太太的新闻出现,你和公关部门可以直接商量处理,有法律方面的问题就直接找陈律师出面就可以了。」 「是的!总裁。」秘书恭敬应答,「那往后有关于宴会和应酬方面是不是也要请夫人出席?」刘秘书尽责提醒高烈问题。 「这方面我还没和她谈到,等我和她的关係更稳定了,我会和她提的,近来我还是单独出席就好,等她肯了,我再通知你。」他想了想后做下了决定。 「好的总裁,也麻烦总裁转告夫人,家母是她们品牌的爱用者,请她们继续维持下去。」 「什么!连你母亲也是?看样子忍冬真的做人非常成功。」 「嗯,夫人不简单。」 「既然如此,我就不妨先告诉你一个内线消息,4c女人开始卖手工女鞋了,尤其是老太太们所喜欢的绣花鞋,今天开始开卖,生意好像不错,有空不妨让你母亲先过去看看。」 「真的?那我得赶快打电话通知我妈妈,她找不到好穿的妈妈鞋很久了。」刘秘书才刚得到消息,就想走出去打电话了。 高烈连忙叫住留秘书说:「等一下,打完电话顺便帮我约一下室内设计师,我想重新装潢我们的主卧室。」他好笑的叫住了平常稳重的刘秘书。 「抱歉总裁,我太心急了,我母亲有糖尿病,穿鞋子方面要很谨慎,所以我才会失态了,抱歉。我会和设计师约好时间的,再通知您。」 高烈这时才好笑的点点头让刘秘书出去打电话。 ? 六点鐘,大饭店的冷冻货车送来二十五份的精緻甜点。 小妹高兴的和小芳到处分送,果然妈妈们都要带回家给小朋友吃,老师傅们则是要带回去给家里的老婆吃。 小四恨恨的提起一盒甜点说:「我还以为小冬在等我长大的说,谁知道竟然会冒出个条件这么好的老公来,还这么会垄络人心,哼!我一定要把它吃光光。」 仁武则不停的说着:「带回去给妈妈,给妈妈。」 高烈高大的身影,在六点十分时踏进了4c女人,俊帅的脸庞带着迷人的笑意对着还留守的小芳点了点头,但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心爱的人的身影。 小芳听到门上的风铃声,抬起头看到是高烈到了,也不客气的顶了顶眼镜然后说:「妹夫,多谢甜点了,大家都很高兴,除了一直暗恋小冬的小四除外,不过他还是个不成气候的大学生,不会对你造成威胁的。」 不愧为大总管,一见面就让高烈知道,忍冬是有人喜欢的。 「小芳大姊,多谢提点,我会注意的。」高烈知道小芳的用意,也就顺着她的意思摆低了姿态。 小芳看高烈并未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总裁模样,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说:「小冬在隔壁四楼和做鞋的顾师傅谈事情,你从这个门进去,然后走到底有另一座楼梯,往上走到四楼就可以了。进去让大家看一下送甜点的人是谁,大家才会比较放心。」 高烈这时才知道,小芳是在帮他得到大家的认可,并不是故意刁难不把忍冬叫下来。 这里是忍冬的事业重心,要得回她的心,就必须尊重她的工作和事业伙伴。 小芳让自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进工厂到四楼,无疑是在帮他让工厂里的人都认识他,并让他方便融入忍冬的世界,这个小芳真是不简单。 他诚恳的对小芳道谢后,就大大方方的走进了厂房里。 一路走来面对着还留下来加班的员工们,他都保持着微笑向大家点头,遇到了有人提出询问,也大方的说出自己是忍冬的丈夫一事。 有人惊讶之馀,还不时拉着他说:「小冬是难得的好女孩,你要好好对她。」他都有礼貌的回答说:「我知道,我会的。」几个妈妈们才放心的让他过去。 短短四层楼的路,高烈走了快二十分鐘才到达。 四楼是新设的鞋子工厂,目前只有两名的员工,所以他一眼就看到背对着他正和两位老人家说话的忍冬。 两位老人家先看到了高烈然后提醒忍冬说:「好像有人来了。」 忍冬回过头来一看竟然是高烈,高大俊帅的模样让她的心突然一阵猛跳。 她在心中暗暗叫苦,这个小芳还真是的,明明就跟她说了,高烈人一到就广播她回办公室就好,怎么就这样把人给放进工厂里来了。 这下子可好了,明天她不就会被一大堆妈妈们围剿了吗?忍冬心中哀嚎不断,今天真的是她的黑煞日。 高烈不给她走过来的时间,直接就走到了她的身旁,早上的戏码再次上演,大手往忍冬的纤腰上一搁就对着两位老人家说:「两位好,我是忍冬的先生,来接她去吃饭。」 顾师傅顾奶奶还是新员工,对忍冬的一切还不是很了解,所以一听到是人家老公来接她去吃饭,顾师傅赶忙就说:「我们谈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明天再继续,小冬呀!你好好和先生去吃饭。」 顾奶奶也说:「去、去、去、别和老太婆耗在工厂里,去多吃一点,养胖一点才好看。」顾奶奶还是那副刀子嘴豆腐心。 忍冬无奈的白了高烈一眼,再和两位老人家交代了两句后就转身和高烈走出了厂房。 一面走还一面听到顾师傅和顾奶奶的声音传来说:「这年轻人长的真够体面,配小冬刚刚好。」 「可不是吗?」顾师傅回应说 忍冬听到后脸都红了起来,赶忙挣脱高烈放在她腰上的手。 而高烈则是在心中窃喜着,忍冬虽然挣脱他的手,他马上就再拉过她的手紧紧握住不放,不管她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放。 ? 香草餐厅内,高烈正帮着忍冬点餐。 「听说这里的香草全餐很不错,要不要来一份?」高烈热切的问。 「会不会太多了?我吃不完?」忍冬犹豫着。 「全餐里面有海鲜和牛排,那就再点一份香鸡套餐好了,我们可以分着吃。」她点了点头后,高烈就把菜单交回给侍者。 「这里好特别。」庭园式的餐厅,大大的庭院里种满了香草植物,让忍冬好奇的左顾右盼。 「是刘秘书介绍的,他要我转达,他母亲是你的忠实客户,今天下午我告诉他、你开始卖鞋了,他兴奋的连工作都差一点忘了。」 「哪有那么夸张?」她不好意思的端起了骨瓷茶杯喝了口花茶。 「就有这么夸张,不骗你,刘秘书跟了我五年了,一直是个很稳重的男人,没想到今天为了他母亲能买到你们的鞋,连我话都还没交代完就急着要去打电话。」 「那你也替我转达谢谢他母亲的爱护,好不好?」一整天的震撼教育下来,忍冬对于高烈态度终于也没这么的抗拒了。 「我不要,等你哪天到我公司来自己跟他说去。」 「小气。」 「一句小气,能换到你到我公司走一趟,值得。」他贼贼的对着她眨着眼。 「我才不要去你公司呢,会被人家当猴子看,我明天打电话给刘秘书就好。」忍冬不上当的对高烈皱了皱鼻子,可爱的让他心神震盪不已。 他哈哈大笑了两声,也端起了杯子喝了口茶后才又问:「什么时候跟我回家看看李嫂,她很想念你。」 一提起李嫂,忍冬就是一阵的心痛。 李嫂陪她渡过了最难捱的住院时期和父丧,对她照顾良多。 离开高家后,她怕自己拒绝不了李嫂的追问,也就狠下了心来不和李嫂联络,现在一提起李嫂,她想自己还真是对不起那个老好人。 「我会找时间回去看李嫂的,她最近好吗?」忍冬带着点伤感的问着。 「我看你也不用考虑时间了,回自己家哪还要挑黄道吉日的?就这个星期天吧,李嫂要是知道你要回去,一定会很高兴。」高烈故意用霸道的口吻说着。 「你怎么还是这么的霸道?」她生气的对着他嘟起了嘴。 看着忍冬不经意的对他露出了真性情,高烈心中着实高兴。 忍冬的个性自小由于环境的关係,让她习惯于自我压抑情绪。 为了父亲的病,她压抑自我不让伤痛影响父亲病情,为了父亲的希望,她硬是撇下自尊向他求婚,为了不让他为难,她独自离家只为成全他的爱情,虽然她这份成全是建立在误会上头,但是高烈依旧为着忍冬的善良而心疼着。 和她重逢后,他不愿她再和以前一样处处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 虽然现在的忍冬表面上事业有成和伙伴也相处融洽,但是从她这五年来只愿意和一隻猫独居的状态看来,她依然对着许多人带着防卫的面具,他不要她这样,至少在他他的面前不可以。 他要忍冬在面对他的时候卸下所有的防卫,更要她知道,在他面前,她可以大笑,也可以大哭,可以无理,更可以耍赖,无助时可以坚强的独自面对,更可以软弱的找他依靠。总之,就是不要她一个人独自承担。 他知道要改变忍冬很困难,必须要慢慢来,因为她早已习惯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所以他偶尔霸道的替她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决定,为的就是激怒忍冬,让她习惯于在他面前显露真性情。 忍冬大概自己都没发觉,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她已经在他面前显现出多种不同于以往的面貌,有害羞、有沮丧、有生气,有无奈,更有着少许的依恋,只是这些变化连她自己大概都没发现吧?但是他发现到了,他就是要让她依恋他,不再轻易的就离开他。 「我哪有霸道?明明是你不可理諭,哪有回家还要看日子的?你再这么抗拒回家,等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就直接回家好了,再也不让你住在工厂里头。」 高烈明摆着让她知道,还让她住在工厂里是想让她有缓衝的适应期,在不久的将来,她还是要跟他回家住的。 「我……。」她说不过高烈只能气闷的红了小脸。 「我什么我?没话说了吧?」高烈得意的对着她挑一挑眉,高兴的笑张了大嘴。 这时侍者送上了餐点,满桌子的鲜艳的餐点看的人胃口大开。 高烈看她气红了小脸,不禁好笑的说:「好了、别气别气,菜都上来了,先吃才是王道,等吃饱了,看你是要继续生气,还是罚我明天再请你吃饭,都随你。」 高烈一面说,一面小心的将丰富的海鲜沙拉挪到了忍冬面前。 「气都气饱了,明天谁还要被你请吃饭呀?」忍冬气嘟嘟的拿叉子拼命的叉着qq的墨鱼。 他好笑的看着她难得的孩子气表情,用叉子一叉就抢走她叉子上的墨鱼,然后大嘴一张一口就吃掉它,吞下肚后还得意的对着忍冬说:「乌贼得罪你了?让你用刑用了这么久,应该够痛了,我代替你一口终结它。」 忍冬傻傻的看着自己手上空空如也的叉子,再看了看他得意的表情,气的也从他面前的餐盘上叉走了一隻又大又肥的虾子,也学高烈一口就塞进嘴巴里。 但是忍冬终究是女人,嘴巴还是比较小的,结果吃的两颊涨鼓鼓的,好不容易才将虾子给吞下了肚子,但是一想起自己孩子气的举动,却又不禁脸红了起来,赶紧的低下了头来,看的高烈心中又是一阵的好笑,但是他可不敢真的笑出来,怕她真的再也不跟他出来一起吃饭。 他连忙的说:「这样才对嘛,多吃一点,千万别像那些明星一样减肥什么都不吃,你工作量太重了,要多加餐饭。」 他忙着切面前的牛排,然后将切好的牛排分了一半到她的盘子里。 「太多了,我吃不完。」她连忙抬起头来阻止他。 「吃多少算多少,吃不完的我会解决,老公要做什么用?当然就是要用来吃老婆吃不完的东西呀!」 忍冬听到他的话顿时又笑了开来,他连忙催促她赶快吃。 而忍冬这时也顾不得和高烈生气了,这是她和高烈的第一次约会和第一次的在外头用餐,她要好好的享受并珍惜这一刻,然后留待日后好好的回味。 第七章 第二回 这一阵子,忍冬天天带着愉快的心情上班,虽然她自己尽量的掩饰着脸上的笑容,但是她週遭的人都发觉忍冬变了,她变得更爱笑也更亲切了。 为了追回老婆,高烈可是卯足了劲的追求忍冬。 平常两人都忙,但是每天他都会打电话给她报备自己的行程,有时早上带着李嫂做好的早餐来按她公寓的门铃陪她一起用完早餐才又去上班。 他几乎天天来找她培养感情顺便约会,有时连休假日也都排满了活动。 看电影,郊游;踏青,逛夜市,一般人约会通常会做的事,他都一一的向别人请教,然后回过头来带着忍冬全部体验一遍,他要补齐他所欠她恋爱中所有的第一次。 他带忍冬回家见李嫂,李嫂高兴的做了整桌菜来招待她。 她详细的告诉李嫂这几年来生活状况,还要李嫂有空就到店里来选衣服,她直接送她。 这天休假,但天空不作美还下着濛濛细雨。 高烈一早心情就很好,因为昨天晚上终于拐到了忍冬公寓的备分钥匙。 他九点才开车过来想让她睡晚一点,今天他想带她去美术馆走走。 但才用备用钥匙打开公寓大门,就看到忍冬苍白着脸抱着大腿坐在沙发上,高烈急的钥匙一丢,抱起忍冬就问:「怎么了!跌倒了吗?我送你去医院。」 她忍着大腿阵阵的痠疼说:「没用的,只要一下雨就会疼。」说完忍不住的用手猛按大腿。 听到她这么说,高烈心一急就想掀开裙子但是却被她拦了下来说:「别掀,难看!」 「迟早我都会看到,有什么难不难看的?」话说完一把就将裙子掀到了大腿上。 只见雪白的大腿上碗延着几道狰狞的伤口,他忆起了六年前的车祸,心疼的问:「是当初车祸造成的吗?」 「嗯!当初復健做的不够彻底,现在一下雨就疼。」忍冬苦着一张脸说。 「有没有办法可以减轻疼痛?」他柔声的问。 「真的疼的受不了就吃止痛药,可是药吃多了不好。我已经擦过驱风油了,可是我…我、自己很难推拿。」她看着自己裸露着腿不禁脸红着说。 「我来!」高烈将她抱坐沙发上,马上蹲下身来就想动手。 忍冬阻止他说:「这味道很重的,沾染上衣服不好闻,整天都会有味道。」 「怕什么?有味道就有味道,你身上有的味道我身上也有这才是正常的,大不了我们今天都不出门,整天窝在家约会也很好啊!」 高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坐在沙发上就把她的腿给举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慢慢的推拿了起来。 「这样对不对?痛不痛?会不会太用力?」高烈一面推拿一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斜躺在沙发上忍冬的神色。 看着忍冬眼下的青黑就知道她昨夜一定睡的不好。雨是从昨晚半夜就开始下的,看样子她应该是痛的一夜难眠。 「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可以马上就过来。」高烈一面推拿一面问。 「昨晚看你好累的样子,而且……。」一句话,忍冬说的是吞吞吐吐的, 「而且什么?」高烈挑眉问。 忍冬羞红了一张脸看着他说:「我……我不知道你的电话,每次都是你固定打电话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找你了。」话越说越小声,说完话还像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了头,好像在反省自己的粗心。 昨晚她痛的受不了的时候是有想要打电话给他,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他的联络电话,这时忍冬才想起,从重逢后都是高烈主动找她,她却从未找过他。 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忍冬内心震盪不已,检讨起自己是不是太过不用心了。 两人重逢后都是高烈单方面努力的付出,而自己只会被动的接受,被照顾的太理所当然了,自然就忘了自己似乎也该多付出一点。 「搬回去住好不好?」高烈一面揉一面说,「像这样晚上要是下雨了,我也可以帮你热敷或是推拿,再不然也还有李嫂可以照顾你。」 高烈完全没有责怪她的不用心,只是一味的想对她好,忍冬心中觉得好幸福又好温暖。 「可是这里离家有段距离。」 听到忍冬说「家」高烈心中一阵的高兴,她终于把高家当成两人共同的家了。 「反正我现在也是每天早晚各来你这里一趟,以后还是这样,每天早上送你上班,晚上再接你下班。」高烈温柔的哄诱她。 「可是我有时要加班耶!」忍冬细声细气的说。 「加班的时候我就陪你睡在这里,我让李嫂整理一些衣服送过来。」高烈决定了,不管如何都要开始和忍冬同居。 他不能让她再继续过这种没有人在身边照顾的日子。 「我……考虑考虑。」忍冬害羞的说,但还是不敢马上就答应。 一夜难眠,现在让高烈舒服的按摩着,忍冬不禁秀气的打了个小哈欠,睡意袭来,她开始打起盹来着,「已经不那么酸了,可以不用再揉了。」 高烈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小毯子,温柔的盖在她的身上,然后轻声的说:「你先睡一下,我再多揉一会儿。」 结果那一天两人哪儿都没去。 忍冬熟睡过去后,高烈抱起她走进了他一直想踏进的卧室。 轻轻将忍冬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他环顾四下,看到床边五斗柜上还摆着一张五年前两人和岳父拍的结婚照。 他拿起了照片仔细的看着里面新娘,对比床上现在睡顏安稳的女人,照片里的新娘虽然画着浓妆但难掩忧色,而现在睡在床上的娇人儿,则是在自己的呵护下安稳的睡着,这是多大的反差。 高烈放下了照片,轻轻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和鞋子,掀起了被子缓缓的窝进了忍冬的身边。 轻手轻脚的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在她唇上啄了下。 高烈对自己起誓说:「这辈子再也不放你一个人了。」 等忍冬睡醒时已经是下午的时刻。 看着自己睡在床上,忍冬想,应该是高烈抱自己回房的。 想起睡前两人亲密的互动,就是一阵的脸红心跳。 她下床来感觉到腿已经不那么痛了。想到了高烈,不知道他回去了没有? 她赶忙进浴室稍微梳洗了下然后走出了房间,当她四处找不到高烈时心中顿时一阵慌乱。 「烈该不会是回去了吧?」自问自答的说。 这时她看到了茶几上的电话上头摆着一张纸条,她拿起来一看,却让她心中温暖的笑了起来。 『一想到老婆竟然痛的一夜无眠,我就觉得自己是没用的老公。 后来看到你在我怀中睡的香又甜,怎么都吵不醒,我就觉得自己更没用了。 我恨,你竟然不是被我强健的体魄累到昏睡的。 我怨,你竟然无视于我的魅力持续昏睡,让只能少少的吃吃豆腐。 我哀,我哀叹自己空有满腹热情无处送!虽然我后来也睡着了。 为了弥补我失去的自信心,我要出去买一些东西回来。 一些保养你身体和我面子的『保养品』。 醒来后,打个电话给我,电话是0xxx-xxxxxx 让我知道,你想我。』 忍冬将纸条贴放在心口上,心头暖烘烘的。 烈知道她害羞所以用这个方法把电话留给她,烈知道她会害怕所以用纸条告诉她,他一直陪着她。 他做了这么多,自己是否也该再踏出那犹豫的步伐呢?忍冬心里想着。 终于,在她沉吟良久了后,她拿起了话筒拨了号,当话筒中传来烈低沉的嗓音时,她终于说出口:「烈,我醒了,我好想你。」 每天下午四点,准时的电话就会响起,也总是小芳接起了电话和高烈刀来剑去的。 「请问我亲爱的妹夫,今天又要送什么东西过来呀?我视礼物的价值好决定几点鐘放小冬下班。」 经过了几个星期的相处,高烈和忍冬办公室里的人也都熟识了起来,对于小芳开玩笑似的话语他也不以为意。 高烈哈哈大笑了几声对着小芳说:「明天是忍冬的生日,她说你们鞋子卖的非常好,才开张一个月就已经卖出了将近三百双鞋,成衣这边业绩也一直上扬,为了帮你们庆功也帮她庆生,明天晚上,我在你们附近的欧式自助餐厅里包下了一整区的位置,应该可以容纳大约八十个人,就请小芳大姊帮我通知一下工厂里的同事们,明晚欢迎闔府光临。」 「这么说今天是没有点心可以吃了齁?亏我还打算今晚骗忍冬穿上个星期我硬要她买下的性感内衣呢。」小芳掩住了话筒,小声的对高烈通风报信。 这一头的高烈笑的更大声了。 「今晚我有个临时会议就先不过去了,你帮我和她讲一下,不过七点鐘的时候,我会让饭店送餐点过去,是一桌的药膳,就拜託大姊和大家陪着忍冬多吃一点,前几天我才发现她腿伤的后遗症很严重,要多补补。」 「算你有良心,终于发现自己造的孽了。」电话这头的小芳从没当高烈是大总裁,「明天我一定拐忍冬穿上最性感的内衣,和多喝几杯,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呦!」小芳私下偷偷的又加了一句,「小冬是有名的一杯倒,这你不知道吧?」 「我是不知道,多谢大姊提醒。」电话那头的高烈笑的更大声了。 「后天是星期天,小冬不用来公司,你就尽量发挥你的魅力把她留在你床上,我会和几个妈妈把她的一些东西都整理好,派辆车送过去给你,以后她就归你保管了,这样我比较放心。」 电话这头的高烈敏锐的发现小芳似乎话中有话,立即反应的问:「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最近公司常接到一些无声的电话,有个凶巴巴的女人一开口就要找小冬,可是问她是谁她又不说,我怎么可能将这种电话转给她?」小芳沉稳的嗓音中有着一丝丝的忧心 「还有我那个死鬼前夫,最近动不动就到我们店门口还有我住的大楼外面徘徊。我一直回避着他,但是我担心他找不到我会迁怒到住在这里的小冬,所以就麻烦你把她带回去自己看管了。」 「把你们大楼的地址给我,我明天派安全部门过去加装保全和监视器。」这头的高烈急了起来。 「我们住的大楼是有管理员的,监视器和保全小冬都有特别帮我们安装,工厂这里也有,不过若你在警察单位有认识的人话,不防替我们打个电话关照一下。」小芳提议。 「不管怎样,我明天还是让安全部门的人过去看一下。」 高烈沉思了下才又接着说,「这些事先别告诉忍冬,我会私下处里的,还有请电信公司调一下通联纪录,我也一併请安全部门查一查无声电话的事。」 「通联纪录我已经调出来了,也已经标示出可疑的电话号码了。」小芳慢悠悠的说。 「小芳大姊,以后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发生请你一定要立刻通知我,不要每次都等我打电话来才告诉我。」高烈带着些埋怨的对小芳说。 「因为我听小冬说过,以前她要找你,电话转了又转都还接不到,留言都留了三天都还得不到回覆,所以我乾脆就等你打来了才说。」小芳也反击了几句顺便替忍冬出出气。 「难怪我从没接过小冬打来的电话。」高烈这下子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大姊,五年前那位秘书早被我开除了,现在的刘秘书你应该也认识才对,他曾经带他母亲到你们那里买东西,我已经交代过了,只要是这边的电话一定会优先转接的,不然有事直接告诉刘秘书也可以。」高烈没好气的说。 「那我清楚了,以后就会直接找你处里的。」小芳才不管他呢。 「我等一下会打电话到你们的辖区的分局去,让管区到工厂和大楼门口装巡逻箱加强巡逻。」 「那就多谢妹夫了。」小芳得了便宜还卖乖,口头上还吃吃高烈的老豆腐。 「小芳大姊您今年到底多大年纪了?想不想要有第二春?」他好气又好笑的问起这个他老早就想问的问题,虽然小芳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欧巴桑,但是她本人看起来一点都不老。 「你终于想到要问啦!你大姊我比小冬大五岁,比你还小一岁。」电话这头的小芳完全不怕他生气的全盘託出。 「什么!你比我小一岁还让我叫你大姊。」 「我虽然小你一岁,但我女儿十岁了。大姊是你叫的,我只叫你妹夫。」完全将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我太早遇人不淑,挺着肚子揹着孩子唸完大学的,若是你有合适我的人选,我绝对不排除第二春。」 凉凉的声音持续传来,可以想像小芳顶眼镜的样子,「不过你知道的,我的条件可是很严苛的。」 「是!大姊,我会留意的。」高烈再度对这个大总管刮目相看。 「也麻烦帮我带个话给小冬,晚一点开完会我会过去看她让她在家里等我。」高烈再次细心的交代小芳传话,就怕忍冬等不到他会担心。 对于这段重拾的婚姻,他可是走的小心翼翼,呵护的仔仔细细,再也不让忍冬觉得自己是可有可无的人。 ? 自助餐厅的一大块区域里,今天被某的公司全都包下来了。 但是坐在这一区里面的人几乎都是西餐厅里少见的中年妇女和小孩子居多,其中只有少数几个年轻人甚至还有几位年纪颇大的老先生,老太太。 由于忍冬的先生今天请客替她庆生,员工们当然全体携家带眷的出席。 小芳带着女儿,李奶奶带着两个孙子,连仁武都将妈妈给带来了,刘秘书和李嫂也都来参加。 由于採自助餐的方式,大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小孩子们更是到处跑来跑去的不停的拿着点心和饮料冰淇淋。 高烈整晚都站在忍冬的身旁,不是帮她拿食物就是端饮料,完全不用她亲自动手,就只差没直接将食物餵到她口中了。 用餐快到尾声时,餐厅里的灯光忽然全都暗了下来,餐厅的经理亲自推出了一个精緻的双层大蛋糕,此时餐厅广播中传来「仅代表本餐厅祝辜小姐生日快乐。」 忍冬偎在高烈怀中惊喜的看着这一幕,大家都同时为她唱起了生日快乐歌,她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自从离家北上唸书后,她已经好多年都没过过生日了。 高烈搂着忍冬的腰站在蛋糕前面,抬起手轻轻抹过了她颊上的泪滴,双手轻捧起她的小脸,不顾眾人盯视的眼光,低下头来就给了忍冬一个缠绵的热吻,惹的週遭的眾人一阵的欢呼。 老人家有的害羞的低下了头,小一辈的则是兴奋的鬼吼鬼叫。 忍冬害羞的埋在高烈怀中,久久不肯抬头面对大家,直到小芳出声说:「小冬呀!老公是你的,你回家后爱抱多久就抱多久,可是你再不许愿,蜡烛可是快烧完了呦!蛋糕再不切,小朋友的口水都快流满地了。」 终于,忍冬提起了勇气面对大家,两颊红咚咚、眼睛水汪汪的在大家专注的目光中许了愿、吹了蜡烛。 高烈握着忍冬的手切下了蛋糕,然后忍不住的又在她颊上偷了一吻,惹的她又是一阵的娇嗔,大家一阵的欢欣鼓舞。 小芳带头要大家向忍冬敬酒,她迟迟不愿拿起酒杯的说:「我不能喝酒的。」 「这可不行,今天你是寿星又是替公司庆功,你这个当老闆的怎么可以一口酒都不喝?」小芳又跳出来闹她。 她无可奈何的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高烈,想看看他是否愿意想替她喝。 「别看你老公,他也逃不掉。」 忍冬无奈之馀只有免强的喝下了手上的红酒,红酒一下肚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眼神更是迷濛的惹人怜爱,而高烈也在眾人的起鬨之下也乾了手上的红酒。 整个晚上高烈的手都放在忍冬的腰上,眼神更是不离她的身影,处处护持着心爱的女人。 散席之后,高烈让刘秘书留下来结帐和安排眾人的交通工具。大多数的员工都住在附近,也就相约的走路散步回家。高烈则是半扶半抱的让已微醺忍冬坐上了车,让李嫂负责照顾她,而他亲自开车回家。 第八章 第一回 回到了高家时忍冬已经睡着了,高烈爱怜的抱起她进到那间当初他拒绝和她同房的主卧室。 主卧室已经全部重新装潢完成,全新的粉黄雕花壁纸,搭配上系列的梳妆橱柜,连床具他都全面换新。 今早出门上班前,他还很不好意思的要求李嫂,照着新婚新房的样子,在床头,还有梳妆台上都贴上了囍字。 抱着忍冬踏进房里,就好像西洋的传统新郎抱新娘进门一样,他就像是个刚谈恋爱的小男生一样,心跳急速加剧。 将忍冬放上了新床后,他痴痴的看着她陀红的小脸,用手温柔的抚过那细緻的柳眉缓缓的顺着秀气的鼻樑来到了朱唇,密密的将自己的薄唇缠吻了上去。 忍冬喝醉了他知道,他也想要她,但他不会趁人之危,他和忍冬的第一次决不能发生在酒后的昏乱中,他要给她最美好的第一次。 他缠吻了许久,忍冬的唇间还带着些许红酒的馨香,甜的醉人。 「不能再吻下去了」高烈怕自己控制不住,连忙起身脱下身上所有的衣物准备先去洗澡。 洗完澡的高烈穿着浴袍带着一身的清爽回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忍冬慾念又起,再次低下头来又是一连串的啄吻,等吻到了唇上,他早已动情到用舌头勾引着她的纤舌到他口终深深的吮着。 忍冬嚶嚀了一声他才不甘心放过了她,而醉梦中的忍冬早被高烈吻的气喘嘘嘘。 高烈怕她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忍着自己心中的慾念,他硬着头皮替她脱下了所有的外衣。 小芳没有骗她,忍冬的外衣里面穿着一套性感的蕾丝内衣,不过内向的她还在内衣的外头再套上一件蕾丝衬裙。 高烈用微抖的手脱光了忍冬的所有衣物,然后再把她抱进了浴间里,浴缸中早放好了水,他放下了忍冬然后温柔的替她洗澡。 他一面替她洗澡一面自嘲的想,还真是自虐呀!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裸裎在面前,自己非但不能强渡关山,还要忍受着折磨替爱人沐浴,这对他着个身心健全的大男人可真是一大考验呀。 不过这一切都将会有回报的。 明天早上,最迟就明天早上,等明天早上忍冬一清醒,他绝对会在她身上加倍讨回来今晚自己所受的折磨的。 快速的替忍冬洗好澡,他拿起一件浴袍给她穿上。 浴袍的功用很多,可防止忍冬着凉,而且等明早她一醒,自己只要轻轻一拉腰带,她就能轻易的和自己袒裎相见的,况且也方便自己今晚吃尽嫩豆腐,多方便呀。 将忍冬放回床上盖上被子后,他看着自己略显狼狈的样子,轻叹了口气再次又到浴室里冲一次冷水,才又回到床上。 掀起了被子,将忍冬温软的身子给搂到了怀中。 他深呼吸了口气,满足的让鼻中充盈着心爱女人的馨香,双手蠢蠢欲动的从浴袍内伸了进去,满手温软沉惦惦的,让他心神震盪不已,自己以后会很性福的。 忍住,一定要忍住,最多就只能把玩着,顶多亲个两口,再多得话怕自己无法控制的住自己。 他自虐似的让自己转转难眠了一夜,为的就是想让自己和忍冬有个非常完美的第一次。 忍冬是他所珍爱的女人,他和她所发生过的所有第一次他都要细细的收藏在心理,绝对不能马虎,更何况是两人的初夜。 清晨的微光暂露,透过细緻的窗帘,几丝幽光微洒在床上酣眠的娇人儿脸上,高烈在闔眼几个鐘头后终究还是先醒了过来。 一夜辗转难眠,只能在隐忍不住时偶尔偷得几个香吻的高烈,终于自己决定忍冬睡够了,而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 看着怀中安眠的娇妻,高烈心中是又爱又痛,爱的是终于可以和爱妻共同迎接黎明,痛的是自己高张的慾望得不到紓解,不过,这一切都将很快的得到报偿的。 他缓缓的拉开忍冬睡袍上的腰带,转眼间娇妻柔美的躯体映入脸帘,趁着晨曦的微光,她柔白细緻的娇胴美的让高烈浑身发疼。 一个吻狠狠欺上,他手口并用的贴上忍的身躯,迅速的手一扬,两人身上的浴袍飞离床上,再也不让任何的物质阻碍在两人之间。 高烈狠狠的蹂躪忍冬的嫩唇,双手不停柔抚娇驱,终于让她在一阵令人窒息又浑身颤慄的情况下醒了过来。 高烈的热吻让她娇喘嘘嘘,大手的柔捏带起了阵阵的让人脸红心跳的震颤,忍冬嚶嚀一声的贴在他的胸膛上喘息。 「醒了吗?再不醒,我就要化身成为催花狂魔啦。」他不放弃的在她身上做乱,一面用着清晨时的低沉嗓音在她敏感的耳边轻吐着气息,说完还轻咬了她的耳垂一下,让她敏感的缩了下身体,这下子的忍冬是真的醒了过来了。 「烈,你怎么会睡在我的床上?」清晨的忍冬嗓音中带着些迷糊的性感,娇柔的让人一阵的酥软,带着迷茫的小脸像朵柔美含苞的茉莉。白白的、小小的,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什么我睡在你的床上!明明就是你睡在我们的床上,你还想装傻到什么时候?」 高烈倏的欺上她的身,身体从胸部以下紧密的压着她,双手轻捧她的小脸,对着她一面吻一面说着:「高太太,依照医学上的统计,以高先生的体能,每年拥有两百次的性生活应该不成问题,你拋弃丈夫的行为让高先生至少损失了上千次的欢愉,你说你要怎么赔偿他?」高烈一个接着一个吻的不停的在忍冬的脸上盘旋着。 一早起来就被高烈的热吻和亲密的躯体接触弄得气喘嘘嘘的忍冬,哪里还有办法去思考这什么统计和次数问题? 只能傻呼呼的说:「烈,你好重又好烫,人家不知道啦?」 「还敢说不知道?也不想想是谁害的,还敢嫌我重又嫌我烫?看样子是该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重?还有多烫了?而这些,高太太你早就该习惯了。」 就在这一个清晨,高先生让高太太清楚的知道高先生到底有多重,因为高先生的身体几乎一个上午都压在高太太的身上,除了变换姿势,不管是身体正面还是背面甚至是侧面,他都没少压过。 被欺压了一整个早上的忍冬,在体力用尽、昏睡过去之前,只听到他那似乎吃饱喝足了的老公,用着不正经的口吻在她的耳边说:「高太太,现在你总算知道你老公有多重了吧?」一个个让人发痒的啄吻依旧在身上肆虐。 「今天早上这些只能算是一个星期的利息。」忍冬闭眼、娇驱颤抖着,「我是个商人,利上加利,你到底欠我多少你心里有数。」 坏男人还是不放过她,一句句的声讨在耳边搔着痒,「我劝你最好是勤快一些和我多做一些运动,多还一些债好让我减轻一些体重,这样你以后还债时会比较轻松一些。」忍冬终于不敌男人的无赖,沉沉睡去。 看着被自己累昏过去的忍冬,高烈心中由衷的满足。 终于和她成为有名有实的夫妻了,一想到未来他的身边将有她的陪伴,他的心中就是无限的欢喜。 他不年轻了,公司也早就接上手了,现在正是努力好好经营家庭的时候。 等忍冬习惯了两人生活,接着再生几个宝宝,那将会是多么幸福的事? 忍冬一向温婉和顺,看她对待工厂里头的那些孩子们就知道,她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妈妈的。 抱着忍冬再多睡了会儿高烈就神清气爽的起床了,对比被他累坏了的忍冬,他可真像加满油的跑车,意气风发的预备再次出发。 梳洗过后,他一身清爽的走下楼来,李嫂早就准备好了午餐等候着他。 「太太还没起来吗?」李嫂好笑的问着。 「她要是现在还起的来就代表我太没用了。」高烈调皮的说:「李嫂,你也不想看到这种结果吧?」 他心情很好的对李嫂开起了玩笑,让李嫂哭笑不得的说了句:「少爷!怎么这么说话?明知道小冬脸皮子薄,要是让她听到了可不好。」 「就是不想让她听到所以才说给你听呀!」他一面说还痞痞的着李嫂做了个鬼脸。 「你这孩子!」李嫂欣慰的看着他难得的孩子气。 从忍冬离开这个家后,她已经很久没看到过少爷有如此开心的时刻。 李嫂不禁也开着玩笑说:「看样子,老夫人如果再打电话来问,我可以开始请她准备回国抱孙子了吗?」 「是可以开始准备回来了,也该好好的看一下媳妇儿。至于孙子嘛?我是不打算避孕,不过还是要看忍冬的意思。」他一面吃着午餐一面说。 「忍冬个性这么好,又这么疼孩子,一定会希望赶快做妈妈的。」李嫂喜孜孜的说。 「我到是希望可以和她多过一阵子的两人生活,不过若是孩子提早到了也很不错,忍冬会是个好妈妈的。」高烈得意的说。 「那童小姐那头该怎么处里?前一阵子她来家里找过你好几次,找不到你还向我套过话。」李嫂提醒着高烈,「听老夫人说,她还让童老闆打电话给老爷告状,说少爷你始乱终弃,幸好我早就先将你们的情况告诉老夫人,不然老爷刚听到时可是非常生气的。」 「我都已经和她说清楚了,玫瑰到现在还在玩这种把戏?」高烈不禁皱了皱眉头。 「听老夫人说,童小姐似乎还不死心。」李嫂有些忧心的说着。 他端起了咖啡喝了口然后说:「先暂时不管她了,反正我和忍冬早就是夫妻了,就让她一个人去演独角戏吧!」 「少爷,刚刚小芳打过电话来说要送一箱子夫人的东西过来,那些东西要做什么?」 「最近工厂里头有些麻烦事,小芳认为让忍冬回家里住比较放心,况且我和她本来就应该住在一起的不是吗?」 「是啊!是早就该搬回来住了。」李嫂一听小冬要搬回来住高兴的说:「这样我就方便多燉一些补品给她补补。小冬这几年独自住在外面,只有她照顾别人的份哪里有人来照顾她?让我一想到就心疼。」李嫂叨念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又紧张的接着问:「工厂有什么麻烦事?我最近常过去帮忙,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小芳接到一些无声和语气很不好的电话,我已经让安全部门注意了,不会有事的。」高烈一面吃东西一面说:「小芳连忍冬都没说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你也别让忍冬知道,我会处里的。」他将事情跟李嫂交代了一遍,也是想让她多注意一下忍冬的状况。 「小冬一向单纯,来往的多半都是一些老人家,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李嫂不解的问。 「多半就是有人眼红她们工厂的生意好吧?」高烈不以为意的说。 「那倒是真的,我最近有空就过去晃晃,还真的是生意很好,连我这个老太婆没缺什么东西,但是只要一有空就会脚痒的想往那里跑。」李嫂不好意思的搔着头说。 「忍冬说你和顾奶奶都交上了朋友了,常常坐在那里和顾奶奶纳鞋底,绣鞋面做釦子的,怎么?咱们高家给的薪水不够高是吗?让你还需要多赚一些外快来贴补吗?」高烈开玩笑的对李嫂说。 其实李嫂早就退休了,两个孩子也都在高家的企业里担任高级主管,但是就因为在家里间不住,所以老夫人本来是想带李嫂一起出国的。但她放心不下高烈和两个孩子,所以坚持留下来照顾家里。其实家里的家务事多半都请外派公司的人来处里,李嫂只要监督就好了。 「那可不是吗?」李嫂也跟着开起了玩笑,「我那天用我纳的鞋底和鞋面给老太太寄了两双鞋过去,再加上小冬做的三套衣服,老夫人收到后马上就打电话给我说,她穿了很舒服,连夸了我好久,还和小冬说了好久的电话呢!」 「妈已经和忍冬通过电话了?」高烈惊喜的问。 「已经通过好几次电话了,太太直夸小冬厉害,设计的衣服简单又大方,太太高兴的穿着到处去献宝。」 听到了母亲和忍冬已经通过了电话、还相处融洽,高烈心中觉得一阵的温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能相处融洽,这是他最渴望的事了。 这时门口传来了门房的声音,原来是忍冬的东西送来了。 「我想大概就是一些常穿的衣服吧,有空掛起来就好了,工厂那边的屋子还是有存在的必要,若是忍冬加班晚了或是累了也有个休息的地方。她想住在那边,我就陪她住在那边,想回来住就回来住。」他想了想接着说「也帮我准备一些换洗的衣物和日常用品送到工厂那头去,这样方便一些。」 「我会准备好明天就送过去,也顺便帮你们整理整理,顺便餵猫。」 一听到李嫂提起那隻胖猫,高烈忍不住的挑了挑眉说:「你也知道那隻大胖猫?你想,牠是不是该减肥了?」 听到高烈孩子气的和一隻胖猫吃醋,李嫂忍不住好笑的说:「不喜欢那隻猫,就别让小冬常住在那边就好,发挥你的魅力让小冬天天回家来不就得了。」听到李嫂调侃的话,高烈难得的红了脸。 「我没有不喜欢那隻猫,只是看牠太胖了,不顺眼。」他替自己找藉口下台阶。 李嫂也不再逗他的说:「小芳还真是个难得的女人,处处都帮小冬设想好了,这样好的女孩子单身实在太可惜了,虽然离过婚又带着孩子,不过谁能慧眼娶到她,以后一定会很幸福。」 「是呀,我已经在帮她留意了,有适合的人选一定介绍给她。」 「我炉子上还燉着补品,等一会小冬起来,你说什么都要劝她把补汤通通喝完,晚餐我就不准备了,我等一会儿要下山去帮顾奶奶找漂亮的绣线,然后回我儿子家今晚就不回来了,你们小俩口好好的过吧。」李嫂非常知情趣的留下空间让小俩口独处。 「那就多谢啦!」高烈也顽皮的对李嫂挤挤眼睛。 ? 高烈端着午餐回到房里,当开门时所看到的一幕就是忍冬穿着他宽大的衬衫,坐在窗台上正认真的拿着画簿画图。 初夏正午的阳光照射着窗外花园,忍冬笔下是一朵朵跳跃在篱笆上的金银花,微亮的光影透过纱窗,她专着作画的样子形成了另一幅美丽的剪影。 她正专心的用色铅笔着色,粉粉的淡菊,淡淡的金黄,朵朵鲜活的呈现在画纸上。 高烈放下了托盘慢慢的朝她走去,忍冬好似察觉到身后有人,缓缓的放下了画簿转过头来,看到了来人、她瞬间晕红了双颊迷濛了双眼,虽然还有一点害羞,但还是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甜美的笑容深深的沁入高烈的心底。 他也学她坐在窗台上,伸出了双臂紧紧搂住她的纤腰,缓缓的将脸靠在忍冬晕红的颊面上,慢慢的蹭着。 两人无语但甜蜜的温存良久,谁都捨不得开口破坏这一份甜蜜的寧静氛围,她继续用左手着色,最后用右手拿起了针笔在图面上落下了忍冬两个字。 看着妻子左右开弓的样子,高烈终于开口问了:「既然用左手画画应该就是个左撇子了,为什么还用右手写字呢?」 忍冬的目光再次向窗外的花园做一次巡礼,然后轻声的说:「自小我就是个左撇子,但是上小学后,妈妈却不准我用左手拿笔,她说这在乡下会被别人嘲笑以后会嫁不出去。」 忍冬目光迷离的回想童年,「爸爸虽然不赞成妈妈的说法,但是他却尊重我母亲教育我的方式,所以我只能学着用右手写字。」 「我妈妈是很传统的人,直到妈妈去世后,我才开始学画画,这时候爸爸就不管我用右手还是左手拿画笔了。」 她轻笑了一声接着说:「其实我左手也能写字的,但是你知道,用左手写字总是有很多不方便的时候,所以这时候我倒是庆幸当初我母亲坚持我要用右手写字。」 高烈温存的抓住她的双手磨娑着,由于长期的画设计图,这双手一点都不细緻,也没有涂上任何的蔻丹,但是就和她的人一样让人感觉到舒服。 「花园里怎么会有忍冬?现在连台北的郊区都很难再看到金银花了。」忍冬也学着高烈,把玩着他的大手。 高烈亲暱的在忍冬耳边吹气,弄得她全身搔痒不已,但人又被他禁錮着,哪里都逃不了。 「前几年有一次到南部去,在休息站休息时看到了,回程时就顺手拔了一串回来。用手折了几段插在七里香的围篱边,第二年就长了出来了,几年下来越长越多,现在每到夏天都能看到整片的花篱,每次一看到它就想到了你。」高烈深情的对她告白。 她感动的双眸含泪轻诉:「烈,忍冬藤不痴缠的,它只是攀在篱上,掛在竹子上,决不死缠着不放,它没有玫瑰的艷丽,更没有桂花的馨香,但是它只为喜欢它的知心人绽放清香,只有靠近它才能闻到它的香味。」 她说的话高烈怎会不懂,他怀中的忍冬就像花园中的忍冬一样,只有靠近她,她才会为你独自送香,而只有真心喜欢的人才能发现她真正的美。 他爱怜的抬起了忍冬的下巴,凝眸对视着她乌黑的泪眸,高烈轻轻的对她说了句:「我懂、所以我走向你了。」 说完他温柔的覆上了双唇,辗转揉捻勾引她细舌轻挑,双手探进衬衫送进满手欢愉。 初夏窗台内春色再起,窗外花园忍冬怒放。 第八章 第二回 「爸,高伯伯到底怎么说?」童玫瑰心急的看着掛上电话的父亲催促的问。 「你高伯伯说,公司的事早就全部都交给高烈去处里了,他插不上手,还有女朋友的事,他就更不清楚了,因为高烈从来都没告诉他们他有女朋友的事。」童老无奈的对着女儿说着从电话中听来的消息。 「这么说,高烈说他心中有人了的事是骗我的囉?」玫瑰自问自答的说。 「玫瑰,我看你是不是就乾脆放弃算了,高烈都已经说的这么白了,你还想再争什么?」 「我就是不服气!」划着艳丽妆容的脸上隐约带着怒气。 「明明我的条件这么好而且待在他身边最久。他身边明明就没有别人,为什么就不愿意再接受我?」玫瑰娇气的对着父亲抱怨。 「大概是觉得不合适吧?高烈的条件这么优,只要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童父不禁对女儿的偏执头痛着。 「就是因为他条件优,我才不愿意放弃呀!现在哪里还找的到像他一样,家世、外表、能力、都一流的未婚男人,我才不要放过他呢。」玫瑰嘟着嘴对着父亲说。 「爸爸帮你打过电话,也劝过你了,未来再要受了伤,可别怪爸爸没事先提醒你呦!」童老头痛的说:「爸爸最近为了公司的事自己都焦头烂额了,没办法再顾虑你太多了。」 「爸,前一阵子你不是说,只要买到一块精华地段马上就能让公司起死回生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搞定呀?」 「那块地的地主目前人在日本,要找人很不容易,而且目前的使用权人也不愿意搬离,我已经让手下去接触很多次了,但是那个人就是拒绝,实在是让人很头痛。」童父无耐的说。 「是不是补偿费还是搬迁费给的不够?多给一些不就好了嘛。」有钱人一惯的嘴脸。 「不是钱多少的问题,是根本就不打算卖。」童老两手一摊,「我透过关係知道,这块地早先是南部望族辜家过给一个远嫁日本女儿的嫁妆,但是辜家那边的人说,早就和日本那头断了联系,真不知道现在的这家服装店是怎么取得使用权的?」 「姓辜?服装店?」明媚大眼转了转,「你说的该不会是东区的那间叫4c女人的服装店吧?」玫瑰咬牙切齿的问。 「怎么?你也知道这家店?」童老好奇的问着女儿。 「就是这家店抢走了我许多的老客户,他们还很大牌的拒绝我要设点舖货的提议,害我气个半死。」玫瑰气的双手猛拽着皮包的带子。 「我找高烈帮我出头,他竟然说,既然争不过别人就把精品店给收起来,真的是气死我了。」玫瑰说的义愤填膺,连一向美艷的面容都狰狞了起来。 「真不知道那个店老闆是怎么想的?那几栋旧公寓加上週边的空地若是能拆掉重新改建,可以盖上百户的毫宅出售,转手赚个几亿不成问题。」童老说。 「我看我去会会她好了。」玫瑰信心满满的说。「我就不信,一个只会做衣服的女人有什么三头六臂的。」 ? 「小冬啊!我这件旗袍被我孙子滴到了墨汁,怎么都洗不掉你看怎么办?我好喜欢这件衣服的。」这天金银花的店里来了位贵客,是常来做衣服的赵奶奶。 忍冬接过了酒红色丝缎衣服一看,右边胸口上有一块十元铜板大小的墨印,完全的破坏了整件衣服的美感,难怪赵奶奶要呼天喊地了。 她低头想了想,拿出了前一阵子所画的花样来对着赵奶奶说:「赵奶奶,这些是我前一阵子帮顾奶奶的鞋面所画的绣样,您看,我让人在这墨点上头重新绣上一朵花儿遮盖住墨印,您看好不好?」 赵奶奶接过了绣样一看,里头大大小小的细密花样。张张秀气典雅,看的赵奶奶原先颓丧的心情马上心花怒放了起来,接过了绣样的目录翻看了起来。 忍冬耐心的一一对赵奶奶说明,最后她建议绣上两朵亮紫色的豌豆花,既温婉又不抢走原先旗袍的贵气,让赵奶奶开心的不得了。 「赵奶奶,现在工厂里头正忙着,如果您不急着穿可不可以多给个几天时间?我让师傅给您慢慢的绣。」她客气的对着赵奶奶提出要求。 「不用急,我不急着穿,月底前给我就行了,这里是两千块钱就当是工钱了。」 赵奶奶心急的当场就要付钱,她赶忙着说:「赵奶奶不用这么多钱,这绣样不大,师傅大概两个鐘头就绣好了,收您一千元就嫌太多了,您别多给。」 「不多不多,刚刚我一看那绣样,就知道我不仅可以少损失一件旗袍,还倒像是赚到一件新的旗袍一样,两千块真的不多。」 这时小芳走了过来说:「你们就不用这样推来推去了,赵奶奶、我小芳爱钱,就替小冬给您收下了,月底您来拿旗袍时,我另外送上一双相同绣样的绣花鞋,让您配成一整套,保证穿出门一定让您艷冠群芳。」 赵奶奶一听还配上相同的绣花鞋当场开心笑的闔不拢嘴,马上挥挥手上的手帕说:「好好,就这么说定了,我月底过来拿。」然后丰姿绰约的走了出去。 「小芳姊不愧为大内总管,好厉害。」小妹马上佩服的送上諂媚一句。 小芳转过身来马上换过一张欺压弱小的恶脸对着小妹,「废话不用多说,描图纸拿来描一双鞋样和一张花样,给忍冬确认过后就可以排给你妈妈绣了。」小芳意指气使的。 「最近你妈妈向顾奶奶学做鞋子,学的好像很有心得,还被李领班封为豌豆花高手,我想这件衣服和鞋子给你妈妈做应该很适合。」 「谢谢小芳姊,我替我妈妈谢谢你。」小妹忙又送上九十度鞠躬,让忍冬好笑的看着这些爱演戏的同事。 小芳依旧一脸酷样的顶了顶眼镜说:「工钱我会记在帐本上,还有跟你妈妈说,最多就只能缝缝釦子绣绣花,其他就不能再多做些什么了,知道吗?」 「我妈上个月光缝釦子和绣鞋面,赚的都快比我多了。」小妹小声的嘀咕说。 「谁叫你不长进眼睛又不好,就只能描图了。」冷不妨的,小妹又让小芳吐嘈了,只好扁扁嘴描图去也。 这时,门上的风铃又响了起来。 小妹看忍冬还埋首在画稿里头,马上迎了出去想要招待客人。但是,只见一名脸上画着精緻浓妆,穿着一身名牌的美丽女郎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拿着照相机,像是记者的人。 小妹还未迎上前去,就听到一声娇脆的嗓音大声说道:「叫你们老闆出来。」然后一个金银花样式的纸袋子就被摔在了柜檯上。 办公室内的人都被这一声喊叫给吓抬了头。 忍冬和小芳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人是谁,小芳不禁忧心的想站起来迎向前去,但是被忍冬给摇头阻止。 她轻轻的对小芳说:「我自己的仗我自己打,况且还不知道她的来意,太早亮出底牌不好。」她一说完就走了出去,小芳则是马上拿起了手机拨号,预备做时况转播。 「我就是这家店的老闆,请问这位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服务的吗?」只见忍冬才刚说完话,四周就是一片的镁光灯闪耀,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你就是这家店的老闆吗?」童玫瑰双手盘在胸前,气势惊人。 「上个月我听朋友介绍来你们这里买衣服,说你们这里衣服好看又耐穿,还一定会把衣服改成适合客户的尺寸,虽然价格贵了一些,但是绝对物超所值。」一连串不客气的话从童玫瑰的口中说出,「但是你看看,你卖给我的是什么样的垃圾?」说完,还很不屑的将一件衣服从纸袋中抽了出来丢到了地上。 此举又引来了记者的一阵镁光灯。 忍冬看到了大家辛苦做出来的衣服被人丢到了地上,心中一阵的气愤和不捨。 她强忍住了怒气走了过来,弯腰拾起了地上的橘红色套装,认出是上个月新推出的衣服,不捨的先撢了撢灰尘,硬逼着自己露出笑脸来面对童玫瑰说:「不知道我们的衣服哪里得罪了童小姐?你不妨告诉我、我好帮您修正。」 「看样子你认识我,那最好。」 童玫瑰因为忍冬叫出了她的姓名,得意的认为自己够出名,所以也就更不客气的说:「你们店里标榜着衣服好看又耐穿,但是这一套套装,我上个月买的,昨天第才一次穿,结果还走不到几步路竟然就从侧面绽开了。」 玫瑰不屑的指着衣服说:「幸好我还没有出门,要是出了门才发生这种事,我岂不是当场穿帮让大家看笑话。你说,你该给我怎么个交代?」玫瑰盛气凌人的对着忍冬咆啸。 忍冬轻轻的回过头来看了小芳和小妹一眼,两人随即翻箱倒柜的找起了东西来。 忍冬则是耐心的对玫瑰鞠了个躬说:「非常抱歉了童小姐。」嗓音清脆中带着自信,「对于我们公司的產品造成您的不便我深感抱歉,但是基于公司信誉,您方便我检查一下这件衣服吗?若是真的厂内疏忽了,我一定提出相对的赔偿。」 面对忍冬不卑不亢的应对,玫瑰不好在眾家媒体前面太过做态,所以摆出高人一等的模样说:「怕你不成?就当场检查,我就不相信你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假。」 忍冬没多说什么,只是将衣服放到了柜檯上翻了翻,检查了下绽开的地方,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对着小妹说:「厂里面还有没有相同款式的衣服,改好的?」 「是还有一件,不过是小丽姐订的,昨天才改好还没拿走。」小妹连忙说。 「去拿过来。」她交代完小妹回头再对小芳交代说:「帮我打个电话给小丽,开扩音,我来和她说。」 当小芳用另外一线电话拨给小丽的时候,忍冬对着玫瑰还有所有的记者说:「因为还有一些事情要查证,请稍待我片刻。」 这时玫瑰一脸不耐,不客气的讽刺说:「衣服是从你们这边买的,做不好就道歉赔偿还有什么好查证的。」 忍冬没反驳只是沉默的等待。 电话一接通,大家马上就听到了李艷丽爽快的声音传来说:「小冬呀!听小芳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顾师傅将新的羊皮靴做好了?我一有空马上就去试穿。」 听到名模高兴的话语,大家不约而同把眼光给投射到放在样品桌上的一双耀眼的短筒靴子。 三吋细跟并不稀奇,但稀奇的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那是一双做工极其精緻的短靴,柔软的灰色皮面无半丝摺痕,靴内露出衬底的毛皮,侧面对称两排盘花扣,精緻的让人嘖嘖称奇。 忍冬轻笑的对着电话说:「靴子刚送过来我还没仔细的看过,不过你可以准备来试穿了。」 只听见电话那头名模不计形象的欢呼声透过话机传送到这头来。 忍冬怕名模破坏形象赶忙接着说:「小丽你先别兴奋,听我说。」顿了顿才又开口,「你有一件橘色的套装,小妹改好了,可不可以先借我用一下?等用完了我再免费设计一套衣服给你。」 「要用就拿去用啊!傻瓜才说要免费替我设计衣服了。」轻快的声音透过话机传来,「你那一点点设计费,替我补给顾师傅当奖金。」小丽豪迈的说着。 「那就先谢谢你了,我还有事要处理,我把电话转给小芳让小芳和你说。」一说完就把电话转给了小芳让小芳接手,然后转过头来面对大家。 忍冬接过小妹递过来的衣服,放在刚刚那件的右手边,然后说:「这件就是名模李艷丽的衣服,刚刚大家都听到了,我现在当场拆封。」 她一面拆纸袋,一面问小妹说:「两张的修改单都找出来了吗?」 小妹说:「只找到一张修改单是小丽的那一件,另外一件没有。」 「小芳,调出出货单看出货的情况。」 「查出来了,m号尺寸十件当中有五套免修改直接买走,另外三件改上衣,两件改裙子,并没有童小姐的资料,不过我仔细的再查一下,童小姐手上这件,应该是上个月有一位李小姐直接买走的那一件,并未修改。」 「你说谁买就谁买,没修改就没修改,谁能做证?」玫瑰篤定的认为没人可以证实。 忍咚轻叹口气对着玫瑰说:「是没有人可以做证,但是衣服会说话。」 忍冬摊开柜上的裙子,「这一件是李艷丽小姐所买的衣服,李小姐因为身材比较高大,所以我们是採用大号的衣服去做修改。」 顿了顿才又继续说:「在这里要和大家说一下我们4c女人的规矩。4c女人修改衣服只能由大改小,从不以小放大,大家请看。」 她手拿绣剪轻巧的剪开小丽的那件裙子对着大家说:「李小姐臀围36吋,我们修改单上有纪录,大家可以参考。」 她拿起布尺横量宽度18吋给大家查看,「我们採用大号尺寸的38吋裙,两边各缩缝一吋,所以目前裙子的尺寸是36吋。」 然后接着说:「我们公司的规定是,就算只是改小,剩下的折边也一定要处理掉,决不留超过三分缝份,因为三分缝份最坚固。另外就是三分缝份不容易再被放宽。」她一面说一面翻开裙子被剪开的部分,露出里面的三分缝份及一张小小的布标籤。 她接着说:「这张小布标上面有一个号码,三号代表这件裙子是我们小妹所修改的。公司规定任何的修改都必须在修改处车上这个小布标,以视修改人对这件衣服负责。」 她才说到这里,童玫瑰就发现事情似乎有点走样了,马上就想把另一件裙子拿起来,但是被站在一旁拿着手机的小芳迅速的阻挡。 忍冬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裙子,对着玫瑰再次鞠躬道歉说:「童小姐,为了公司的信誉,我必须失礼了,请你多海涵。」 话说完指着玫瑰带来的裙子说:「这件裙子虽然是我们公司生產的,但是却不是我们修改的,若是我们修改的我一定负全责。」 玫瑰眼看拿不回裙子只能硬坳说:「你怎么证明这不是你们改的?」 她深深的望了玫瑰一眼,再次轻叹口气后拿过了玫瑰的裙子说:「第一、没有修改资料,第二、各位请看。」忍冬指着绽线的地方说:「这条裙子明显的是由小放大的,这不符合公司规定,这车痕已经完全没有缝份,当然容易裂开。」 忍冬双眼不避不闪的直视着童玫瑰说:「第三、我没找到我们的修改人标示布标。第四、修改的车线股数不对,我们公司没有这样的车线。第五、车线的针距不对,这针距是一英吋十针左右,但是各位可以到我们公司任何一个平车台上去看,我们设定的绝对都是十三针以上。」 这时,忍冬环顾一下四週的记者们一眼,最后目光停在玫瑰脸上说:「童小姐你还要我继续的说下去吗?」她用坚定的眼神看着童玫瑰。 情况骤变,全场一片的譁然。 还真的有记者跑到工厂去看针车的设定,但是大多数的记者都还在等着看童玫瑰如何自圆其说。 玫瑰只能倔强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咬着下唇,用凶恶的目光看着忍冬。 就算承受着玫瑰凶恶的眼光,忍冬还是不忍童玫瑰遭受太多的责难,但是又不能让自己的员工蒙受不白之冤,只能尽量挑好话说:「童小姐很抱歉,这衣服真的不是我们改的。」坚定的表明立场。 「您要不要回去问一下李小姐?是不是她另外找人改过而没告诉你,让你误会这是我们修改过的衣服。」 听到忍冬替她找台阶下,这时候的玫瑰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一把抢回裙子来说:「我拿回去问问看,要是她胆敢骗我让我出糗,她就等着被我开除。」说完不等别人发问捉起裙子就走。 但是一大群的记者都不愿意放过她,还一面追着问:「童小姐误会了她们,是不是该道个歉?」 「要是4c女人提出了名誉赔偿,童小姐你们要怎么赔偿?」 「请问一下这衣服哪里改的?改的这么差,以后大家都别去找这家。」 一堆人都追着玫瑰问问题,接待室又不大,害玫瑰怎么挤都挤不出去。 这时一个大块头突然由厂内跑出来,兴冲冲的大嗓门突然吼出来说:「真的耶!真的都是十三针,没骗人耶!」 玫瑰趁着大家都被这大嗓门吸引过去,马上挤出重围落荒而逃。 而一些记者因为主角跑掉了,难得有机会可以採访到4c女人的辜小姐,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到了忍冬身上。 这时一个记者问了句:「辜小姐,可不可以对大家说几句话?」随后就把麦克风给递上,而其他的记者则马上跟上。 忍冬看了看大家,知道今天大家不会轻易的放过她,也就大方的说:「我本来是不愿意接受访问的,但是今天出了这种事情,让我不得不出来说几句话。」 再次环顾四下,嗓音清析的说:「我先谢谢大家对4c女人的爱护,因为有大家的爱护,我们才可以一直坚持我们的品质。」 她顿了顿才又说:「对于童小姐的误会,我想误会解释开来就好了,只要还我们工作人员的清白我就不会再追究。」 「女人本就不该为难女人,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的为难各位记者小姐先生们了。请各位笔下留情,我代表工厂的全体员工,谢谢各位的忠实报导。」忍冬面对着所有记者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先下手为强的替大家做好了结论。 几个爱挑剔的记者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这时候,小芳跳出来说:「辛苦大家跑这一趟了,刚刚李艷丽小姐在电话中特别交代,她准备了些甜点和饮料招待各位,请大家不要客气都拿一份走。」 这时眾家记者才发现,不知何时,店门口竟然堆了几大箱知名蛋糕店的蛋糕咖啡套餐。 记者先生们一看,有吃又有喝也就不客气的每人随手一盒的提了就走。 但是偏偏有几位记者小姐们,被店里陈设的衣服和鞋子所吸引,一个个的缠着小妹和店员询问。 第九章 第一回 这时,忍冬坐在办公室内,接过小芳递过来的花茶喝了一口后才疲累的说:「设计衣服不累,但是应付这些记者还真累。」 小芳则是顶了顶眼镜说:「就这一次了,我想以后不会再有人敢再上门踢馆了。」 「希望如此。」忍冬哀叹的说。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小芳接过听完后微笑的递过话筒来说:「哪!你的打气筒打电话来关心了,我刚刚可是全程的时况转播耶!告诉他,我下个月的手机帐单要他付。」 忍冬好笑的接了过来说:「听到了吧!你又要破财了。」这时小芳正凑在她的耳边听高烈的反应。 只听见话筒里传来高烈爽朗的笑声说:「跟小芳说,她那隻手机收讯不好,让她去挑一隻新的,不管多贵我都买单。」 这时就听见小芳「耶!」一声,抢过话筒就说:「我听到了,下班后就去买,谢谢总裁妹夫了。」然后又把话筒放到了忍冬耳边,人就高兴的跑回座位去忙了。 「辛苦你了!」一句简单的话语却让忍冬瞬间红了眼框,就好像长久的辛苦有了报偿,又像受了委屈终于有人了解,也像演完了戏有人鼓掌一样。 总之是有人在身边、陪伴、分享、倾听、难道这就是幸福吗?是呀!她知道,这就是平凡人所追求的幸福了。 「早点下班好吗?我在温泉会馆订了房,带你去吃野菜、土鸡和小馒头,你不是比较喜欢吃这些?」高烈淳厚的嗓音低低的对她诉说着计划,没有安慰、没有同情、更没有马后炮的谩骂,但是这一些更令她感动。 忍冬知道高烈尊重她,知道她不需要无用的同情,更不需要虚偽的安慰附和。 她只需要有个人能在她身心疲累时给她温柔的呵护和支持就够了。 仗、她自己会打,钱、她自己会赚,但生活,有人愿意陪她一起过,她又何必矫情的拒绝呢?更何况又是自己所心爱的人呢。 忍冬轻笑的一把抹尽眼框中的泪意,对着话筒轻声说:「来接我吧!我下午的时间都是你的了。」 她放下了电话,对着面带曖昧笑意的小芳大方的笑了笑说下午要放假去泡温泉。 小芳没多说什么只是顶了顶眼镜酷酷的说:「带几包温泉粉回来吧!我家现在的浴缸也很好泡。」那说话的语气让忍冬哭笑不得。 她这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自己的身边总是有着好朋友和好员工,现在更有一个好老公,自己还有什么好去计较的呢。 一个星期后,某周刊斗大的标题上写着「商界金童夜会新欢,金童玉女神话破局」 周刊内容写着,商界金童高烈和名媛童玫瑰多年恋情生变,被周刊直击高烈阳明山上亲密的与新欢共享山菜野味,虽然不似和旧爱一样共享烛光晚餐,但与新欢互动甜蜜。 晚餐过后甚至直接驱车温泉会馆夜宿,直至第二天用完早餐方才离去。 经本刊记者深入了解,新欢乃为东区一家有名服饰店的女老闆辜忍冬小姐,且两人用餐当天,童玫瑰小姐曾到辜小姐店里寻衅未果,当晚辜小姐随即与高总裁夜宿,其中相关疑点耐人寻味。 周刊上还登出了高烈分别和两人共餐的画面做比较,还提供了玫瑰到金银花踢馆的照片为证。 「小冬姐!你上周刊封面了耶!可是拍的好模糊呦!一点都不好看。」小妹一面看着周刊一面对着忍冬说。 「你现在终于知道了吧?周刊上写的不一定都是真的,就算是被拍到了照片那又如何?有些时候真的都会被写成是假的,所以当笑话看就好,别太在意。」小芳一面努力的记帐一面对着小妹说。 而忍冬更是连瞄一眼的心情都没有,因为高烈早打过电话来说,他会处理一切,要她放心。 所以她和小丽、顾师傅忙碌的讨论新鞋子的设计。 4c女人中所有的员工几乎都知道高烈和忍冬之间所发生的故事,所以也没有人会去对周刊上写的报导產生兴趣。 最多就是几个关心她婚事的老客户们,有的打电话有的亲自上门来问,小芳都一一的解释清楚,所以4c女人这边,在小芳在门口贴上一张「欢迎顾客上门,婉谢记者採访」的字条后,云淡风轻的什么事也没有。 纵使有一些好事的记者想上门打探消息,也都被高烈所派来的公关人员一一的阻挡了回去。 公关人员只对来访的记者说:「今天下午高总裁会亲自主持记者会公开说明一切,希望记者们到场亲自採访勿打扰别人工作。」 记者会上。 高烈准时的带领着陈益准时出席,记者会一开始,高烈就幽默的开口说:「对于周刊上的报导,我想说的是「照片是真的」。」 当【照片是真的】几个字被说出口时,全场一片的哗然,但高烈接下来的话,「不过拍摄的技巧真的很拙劣,我很不喜欢。周刊把我和女伴都拍的很失真,这点让我很不满。」听到此言,只见所有在场的人全部都哄堂大笑,驱走了些严肃的氛围。 这时有记者反问道:「刚刚我们访问过童小姐,她对于辜小姐非常的愤怒。她说辜小姐不仅仅抢走了她的客户,现在连她的男人都要抢,实在是很要不得。童小姐还说,辜小姐是她间接介绍你们认识的,她原先是想让高总裁去替你们合开的精品店讨个公道的,没想到高总裁却被辜小姐给缠上了,是不是有这样的事?」 只见,高烈听完记者的话后轻挑了挑眉头,然后又撇了撇严肃的薄唇。俊帅又严肃的面孔吸引在座不少女记者双眼发亮、心儿狂跳。 他严肃下面容,环视周围的所有记者一圈,待所有记者安静下来才沉稳的开口说: 「接下来我所要说的事情,请大家仔细的听好,这辈子我只会对我感情的事情解释这一次,往后不管大家再拍到些什么,我和我身边的人都不会再做回应了。」 他一说完,双手合扣放置桌上。马上就用冷洌的眼神环顾四週,让大家清楚的知道他是非常严肃的在看待这件事情,然后淳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辜忍冬小姐并不是我的新欢而是旧爱。」此言一出,眾家记者再次譁然,大家都想抢着发问但是被他举高的手给制止了。 「请大家听我说完,等说完了我会接受大家的提问的。」 高烈再次控制住现场后才又说:「六年前我和辜小姐因为一次的车祸事件认识,交往三个月后,由于她父亲、也就是我岳父重病,所以我们赶在岳父还有精神的时候结婚了。」当结婚一事被说出时,全场顿时静默无声。 「因为婚礼办的仓促所以并未对外公开,但是在座的陈益陈律师是我们婚礼的证婚人,他可以证明辜小姐是我高烈名正言顺的妻子,并不是介入我和童小姐朋友关係中的第三者。」 当高烈说出他和忍冬是夫妻关係时,现场则是一阵的安静,大家都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发展的,直到某个人的手机突然响起,大家彷彿大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 这时高烈给陈益递过了一个眼神来,陈益了解的接过了麦克风说:「没错,我是当初高总裁和辜小姐的证婚人。」陈益用清析的律师口吻,说明了当初的事件。 「她们的结婚登记事宜也是我帮忙办的,我手上还有他们结婚证书的影印本,高总裁同意我做有限度的公开,所以我遮住了某些个人资料,有兴趣的人可以传阅。」 说完,陈益发下了一张结婚证书的影印本,和高烈的身分证影印本,在让现场的人传阅。 「真的耶!她们真的是夫妻耶!」 「哇!真的结婚了!」 「配偶栏真的是辜小姐的名子耶!」声音此起彼落。 待全场的声音告一段落后,高烈才重新接回主控权说:「我和童小姐是世交,我不否认在童小姐大学时期曾和她短暂的交往,但是男女朋友的关係早在她出国求学前就结束了,这些大家都知道。至于回国后的餐聚,只是朋友间的接风洗尘,真的没有什么。」 这时有记者提问:「那为什么当初报导你们再续前缘时,高总裁和夫人没有提出异议呢?」 「因为报导当时我出国人不在国内,所以没来的及在第一时间回应,我太太也因为婚事没有公开不方便表示意见,而且就算她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呢?」一句话就让全场又笑了开来。 没错,就算当时辜小姐站出来大声说她是高烈名正言顺的妻子,大概也只会让人觉得她是个疯子,没有人会相信她所说的一切的。 高烈这时候用感性的话语说:「我太太是个很单纯又善良的人,对于这些复杂的人际关係和商业行为,她根本不想理会。她只是很单纯的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希望各位媒体高抬贵手,不要再去骚扰她。」 「上星期童小姐上门踢馆的事,想必高总裁也清楚才是,请问您有什么看法?」这时有个记者提出了个很白目的问题,有点挑拨的意味。 「我能有什么看法?」高烈四两拨千斤,「不就是童小姐用了个爱造谣的员工罢了!我早就建议她把精品店收起来,毕竟我投资的不多、不会计较那些小钱。朋友都做到了这样还能如何?」说完两手一摊。 「对于童小姐的作为您生气吗?」有记者问。 「为什么要生气?我太太不是把一切都解释的很清楚了吗。」说完,他扬起了一抹邪肂的俊笑,「反倒是我那天赚到了一个美丽又甜蜜的夜晚,对于这一点我可是非常的满意。」让当场的女记者个个都不禁红了双颊,而男记者们则都是一付心照不宣的曖昧笑容。 「既然你们结婚五年多了,为什么童小姐不知道你们的关係?还有为什么这几年都是童小姐陪你出席公开的场合?」 一个男记者提问,另一名也跟着问:「你们怎么不生小孩?」 高烈叹气的摇了摇头说:「我说过我太太是个很单纯的人,从她两年前接受过一次访问后就没再接受过任何人的访问就知道,她不是个喜欢站在镁光灯底下的人。」高烈微笑的说出对妻子的看法,现场记者不难从他愉悦的声音中听出他对妻子的疼爱。 「她常说,不想当个一身名牌的高贵女人,只想做个低成本但高品质的女人,我尊重她,所以不强迫她一定要随时随地站在我身边。」说时,满脸的疼宠和骄傲。 「至于童小姐,我说过我们是世交,既然只是世交,同时受邀出席各种宴会或者是邀她出席我们公司的各项活动,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我私人的感情问题,没有必要一定要对她说明。」 说到了这里,高烈环顾四下,「你们只要仔细的观察就知道,我和童小姐只有同时出席,但是出席后可是没有后续发展的呦!」又是曖昧的一笑,「有被拍到后续的只有我和我老婆。」 高烈说完话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连带所有的一些男记者也都跟着笑。 但是眾家记者都在心理回想,真的耶!好像真的都没有人拍到高烈和童玫瑰吃饭或出席活动后的节目,两人好像都是散场后各自回家。 高烈笑完后才又接着说:「生孩子的问题嘛?问的好!这几年,我和我太太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业,现在两方面都已经很稳定了。我已经有在考虑这方面的问题,不然哪会让人有机会拍到夜宿温泉会馆的照片?我只能说,我有在努力,大家拭目以待。」 「最后,我只想垦请各位记者先生小姐们,不要再去打扰我太太。」 诚恳的声音再度传出,「我想,各位对她的为人和工作态度都有一番的瞭解了,她只想快乐的工作不想出风头,所以你们有任何的疑问,真的想得到解答,可以直接找我们公司的公关部门询问,不要直接上门去找她们,毕竟她们公司员工多半都是一些老弱妇孺,一些太大的动作是会吓到很多人的。」 最后,高烈诚恳的对所有的记者点了点头表示谢意,然后就结束了这场、公开、釐清、造势、说明会。 公开两人的婚姻关係,釐清与玫瑰的朋友关係,让大家知道她对忍冬事业上的支持,而这些就是高烈的最终目的。 因为他知道,还是有很多人对忍冬所保管的那些土地很有兴趣。 童家的书房内,玫瑰在看完所有的记者会内容后,大声的在父亲的面前哭泣。 一面哭一面说:「怎么办?我所有的面子都没了,这下子要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爸爸早就叫你放弃,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人家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谈,倒楣的还是你。」童父没好气的说。 童老知道、高烈最后的那番话是说给那些对土地有兴趣的人听的。他要让有心人知道,辜忍冬有他在背后支持着,让那些对土地心怀不轨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出国去吧!等过几年再回来,或许直接在国外找个人嫁了也好,这样就不会太难过了。」童父终究还是疼女儿的,最后还是替女儿出了决定,而童玫瑰就算再不甘愿也只能点头同意了。 第九章 第二回 4c女人工作室。 「好丢脸!好丢脸!这种事怎么可以拿出来公开说,这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呀?」忍冬哀嚎的说。 「就两个人叠在一起做啊!还问要怎么做。」小芳走了过来,拍了拍正趴在桌上哀嚎的忍冬。 「听到了没有?妹夫说他有在努力,意思就是要你多配合。」小芳在忍冬的耳边说:「我下午就帮你们清场让你好做人,看你是要用办公室呢?还是展示间?」 说完,还真的环顾了四周一下才又接着说:「我的建议是展示间,妹夫身材高大,展示间空间比较大比较容易发挥实力。我会先帮你们把两色玻璃给调成雾面的,这样比较有情调也不怕被人偷拍,再来也可以省下宾馆的钱,你看多好。」 「不过监视器要先关掉就是了,免的被安全部门的人全部看光光。」小芳趁小妹不在办公室,对着忍冬发挥了过来人的技术指导。 忍冬被小芳这一番限制级的话语,弄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的用手指着小芳,最后没办法,只能跺了跺脚闪避到工厂去了。 脸皮薄的人还真是吃亏啊! 四点鐘,高烈的电话又进来了,「小冬说你记者会上说的话太丢脸了,叫她以后怎么做人?」小芳捲着电话线小声的对着他说:「我就提议今天晚上帮你们清场,提供办公室和展示间让你们努力的做人,你可不要辜负我一番的心意。」 小芳眼观四方、耳听八方,「我可是连玻璃窗和监视器都帮你们调好了,你可要努力一点,不要让我白费心机还让忍冬抱怨。」 听完这一番话的高烈在电话中大笑,声音大到差一点震破小芳的耳膜。 等他笑够了才对小芳说:「多谢小芳大姐的安排,今晚我绝对会地尽其利,物尽其用的。」 「我会安排所有人都不加班,还帮你安排了两客套餐外送,红酒你自己准备,这样你们就可以从办公室战到展示间,最后到顶楼的屋子里再洗一次鸳鸯浴,多美好的安排,要是再做不出人来,我小芳可就没办法了。」 可怜的忍冬,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自己老公和小芳给设计了。 当天晚上七点鐘,当高烈踏进了金银花的办公室时,小芳刚好提起了背包准备要下班。 小芳对着进门的高烈眨了眨眼,他会意的提了提手上的红酒,小芳看到后马上快速闪人,走出去时还顺便拉下了铁门上了锁。 果然,当晚的金银花虽然没有人加班,但是办公室的灯光一直都是亮着的,里面人影晃动的厉害,而且一楼办公室熄灯后,二楼展示间接着人影摇晃依旧,久久不歇。 经由小芳多次的设局安排,忍冬很快的就怀孕了。 远在国外的高烈双亲一听到媳妇怀孕了,马上就打包回台湾,准备迎接家里的新生命。 由于高烈的记者会,让南部的辜家大老注意到了忍冬的存在,派人找了来要她回去认祖,但是被高烈婉拒。 高烈说:「岳父生前,我曾答应过他,不让忍冬回去大家族受拘束。忍冬既然已嫁我为妻,就是我高家的人,再与他们辜家无关。」 听说辜家年迈的祖父听了后,非常的生气但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说了句:「我们南部人嫁女儿可都是要吃饼的,不能什么都没有的就嫁出去。」 高烈听完后,仅皱了下眉,就交代秘书找到南部最有名的大饼店,一订就是一千盒的大饼。 另外还遵循古礼置办了两份的聘礼,一份预备送到辜家,另一份则是送到了忍冬舅舅家,然后找了一天带着忍冬回老家办婚宴。 婚宴就办在忍冬父母亲家里的庭院里。席开一百桌,由舅舅出面邀请所有的邻居来参加,当然也请了辜家的人来。 原本以为辜家只会派代表过来,没想到竟然是由祖父领着全家族的人都来了,还提着两大箱的东西,大家都很好奇,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辜家老太爷一到,马上就霸着主位不肯离开。 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最后只好再搬一张椅子给舅舅坐,和祖父一起接受新人的敬茶。 婚宴一开始,两家人就不分你我的轮流招待客人和敬酒。 婚宴结束后,舅妈拉着忍冬说:「你爷爷给你送来的嫁妆你看过了没?」 忍冬摇了摇头,问着舅妈说:「你们打开来看了吗?」 看着舅妈为难的样子,她就知道她大概是打开来看过了,也就接着问说:「舅妈、你就别为难了,告诉我到底是些什么?」 这时,舅妈才吞吞吐吐的说:「我才打开第一个箱子就吓到了,那里面摆满了红包袋,每个都装了好多的钱,最上面的一个还写着给绣心的聘礼。」舅妈支吾的说:「绣心不就是你妈妈的名子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才听到了这里,忍冬大概就知道了祖父的意思了。 她红了眼框对着舅妈说:「爷爷已经承认妈是辜家的媳妇了,特地补送了聘礼过来。」 「什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真弄糊涂了,我找你舅舅去。」舅妈风风火火的就跑了出去找舅舅。 不久之后,舅舅连同高烈都走了进来,两人手上各提了一个箱子。 高烈先打开手上的箱子,果然就如同舅妈所言,是那个装满红包袋的箱子。 除了红包袋以外还有一整套下聘用的金饰和布料,舅舅看到了这些东西也红了眼框。 高烈接着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除了和另一个箱子一样的装满红包袋外,还有就是一整叠的產权证明,最上面还叠着一张纸条,上头写着「这些是该分给仲文的财產,如今都过给了忍冬,请不要拒绝。」 忍冬看到了这些东西后,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的抱住高烈痛哭失声。 高烈捨不得怀孕的她哭成这样,气的脸花花绿绿的,最后还是舅妈劝住了忍冬。 「舅舅想怎么处理这些?」高烈一面安抚妻子一面问着。 舅舅想了许久才说:「乡下人还是很传统的,既然他们愿意承认我们绣心,我也没有理由反对,金子和布料我们就收下了,红包袋我们留着,里面的钱明天我们就当作是绣心的嫁妆,用同样的箱子给他还回去,忍冬你看这样好不好?」 这时忍冬走了过来看了看红包,拿起了其中的几个属于下聘必要的项目,如饼钱、酒水、六礼等等。 接着打开了大订和小订的红包袋看了看,又将里面的支票放了回去,转头对着舅舅说:「既然要承认,这些就不能都不收,不收就显得我妈妈太不值了,只要把大小订还回去就好,另外我们也补上给男方的所有回礼,这样才不会失礼。」 忍冬难得倔强的决定了一切,然后对含着泪水说:「舅舅,你照顾了爸爸和妈妈这么久的时间,这些你都一定要收下来,不然忍冬会不安心的。」 舅舅不安的看着皮箱,「今天收的礼金都已经是太多了,再收这些我实在是拿不下手。」老实的舅舅为难的说。 「舅舅你知道那里面的大小订是多少吗?大订两千万,小订五百万,这些个小红包加起来顶多几十万,真的不算什么的。你就按照我的意思用这些钱买最好的礼回回去就好,不然他们会觉得我们是还记恨在心的。」 忍冬舅舅听完后觉得有理,也就勉强的点了点头。 至于给忍冬的那个箱子,她则是一古脑的就塞给了高烈说:「这些给你保管,至于要怎么处理,你自己想办法,我现在是孕妇,不宜太伤脑筋。」摆明着把烫手山芋丢给了高烈去处理。 舅舅和舅妈带着同情的眼光看着高烈。 看着他无奈的接下了皮箱然后转手又交给了刘秘书说:「房地契和饰品暂时存到银行保险箱,有空的时候请专业人士估出目前的市价给我,另外再准备两张面额两千万和一千万的支票,连同要给辜家的五百盒喜饼,我们明天一起送过去。」 原本打算宴完客就直接回台北,结果给辜家闹了这一齣,也只能再多停留一天了。 舅舅听到高烈明天也要一起到辜家去,马上就拉着舅妈出去张罗明天的回礼,一定要准备齐全,不能失了礼数。 高烈看她心情一直不能平復,就拉着她走到了门外来散心,两人走着走着、走到了辜爸爸和妈妈的墓前。 他扶着她在墓前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自己则在身后环着她,让她可以和父母说说心里话。 【爸、妈、我现在很幸福、你们女婿高烈对我很好,我怀孕了,你们就快要当外公外婆了,你们高兴吗?今天祖父来参加我的婚宴了,还送来了早就该给妈的聘礼,代表着祖父已经接受妈了,你们一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吧?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虽然你们已经不在,但是你们坚持的爱情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忍冬真为你们感到骄傲。 你们现在天上相聚,一定很快乐。女儿也会努力的让自己一直很幸福的,你们一定要保佑我呦。】 看着忍冬无声的掉着眼泪,高烈既心疼又无奈但是又无法可施,只能不停的用手帕为她拭泪。 听说怀孕的女人特别爱哭,他终于见识到了。 第二天一早,高烈带着舅舅一家人和忍冬刘秘书到了辜家大院。 辜家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过来,大家早早就都准备好的坐在客厅里。 奉完甜茶后,舅舅先送上了回礼,由忍冬的大伯父接下,然后所有人起身对着舅舅喊了一声:「亲家大舅。」 这一声亲家大舅,就代表着两家人已尽释前嫌成为真正的亲家了。 轮到高烈站起身来时,辜老爷却先站起来说:「忍冬,先过来给祖先上个香,先认祖归宗,才能让你出嫁。」 忍冬乖顺的接过了大伯点好的线香,对着祖先牌位献香敬茶,然后再跪下向祖父磕三个头。 爷爷随即扶起了她,呜咽的说:「你爸爸不孝,这么早就走了,让我就算想弥补过错都来不及,爷爷希望你代替你爸妈原谅爷爷的固执。」 「爷爷,爸爸和妈不会怪您的。」忍冬含泪乖巧的对着老人家说。 老人家彷彿放下心中大石般的直说「好、好。」 这时,高烈再也忍受不了老婆受别人折腾,接过刘秘书手上的皮箱就走了过来说:「老爷子,当初因为岳父的病况危急,所以和忍冬的婚礼办的匆忙,一些礼数做的不够周全,今天孙婿也将礼数一併给您补上。」说完也双手奉上了皮箱。 老爷子凝目看了高烈良久才点头示意长子接过皮箱。 老爷子也不客气的当场打开了皮箱观看,取出了里面的大小订,看了看又放了回去,示意长子取出了所有的其他红包袋,然后压箱的礼盒都给堆叠了上去,再取出大订的红包压了上去说:「我收你的小订给忍冬当私房钱,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高烈挑了挑眉说:「当然!我还希望您连大订都收下来给她当私房。」 「不要啦!我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我自己赚的钱就够多了,哪还需要这些?」忍冬不依的说。 「傻孩子,多留一点钱在身边才是保障,你爸妈都不在了,爷爷必须多帮你存一点。」 忍冬知道,爷爷家大业大根本看不上这么一点钱,纯粹是为了她着想,她也就不再坚持的点了头。 这时门外传来了货车的声音,刘秘书说:「喜饼送来了,请问要放在什么地方?」 老爷子以为昨天在忍冬舅舅家就已经分送完喜饼了,没想到今天又送过来辜家。 这样的举动让好面子辜老太爷心花怒放。 他们辜家这第三代就忍冬一个孙女儿,昨天看他舅舅分送喜饼的喜悦,他可是献慕的不得了,恨不得大饼是从自己手上亲手送出去的。 昨天回来后大儿子还提议说要自己做饼来分送亲戚,没想到这个孙女婿还挺上道的,今天就补送了喜饼过来,让老太爷心中的不满完全消失。 老太爷连忙说:「中午我请了十桌的亲朋好友,大家一起聚一聚,就当忍冬的归寧宴吧。」 这时候、忍冬和高烈互看一眼。 大户人家还真是好面子,就算喜宴不是在辜家办,他们也要找个名目请客一番。 中午的喜宴,老太爷分外的高兴,拉着高烈对着眾人说是他的孙女婿,还频频的对忍冬夹菜,宴客过后还亲自站在门口分送喜饼给亲戚,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大伯对着高烈和忍冬说:「爸爸一直很后悔当初赶走了小弟,现在能有机会发送忍冬的喜饼,他比谁都高兴。」 「下个月我们在台北补请婚宴,也请大伯带爷爷上台北来参加,我会将食宿都安排好的。」这时高烈也诚恳的对大伯释出善意提出了邀请。 大伯高兴的直说:「好,好,一定去参加。」 ? 收礼台上小芳坐镇指挥,小妹和小四今天穿的美美的当招待。 小芳对刘秘书说:「我们这边的礼金由我负责收,你们的客人则由你们负责收,我们两方互不重叠。我们这边的客人一定都是穿小冬设计的衣服的很好认。」 她非常兴奋的顶了顶眼镜又接着说:「小冬说,收到的礼金要用来做展店基金,我可不能漏了任何一笔。」 知道忍冬要补请婚宴,店里的所有老客户都争相要参加,这些个老太太们的红包可是很大的。 「你们要展店!」刘秘书惊讶的问,「地点在哪里?怎么没听总裁说?」 「有很多老客户反应说,因为住家离的远,没办法常常过来买东西,总是要等到家里的孩子有空才能开车专程跑一趟,都在问我们能不能在其他地区也开一家这样的裁缝店。」小芳一面收礼,一面和刘秘书哈啦,「小冬有在考虑,反正姑婆的房子还有好几栋都空着,她不想就这样浪费了。」 「还是走同样的路线?」 「嗯!小冬喜欢和老人家相处,也不喜欢太复杂的商业行为,这样的经营模式对我们最有利。」 小芳诡异的描了刘秘书一眼,才又接着说:「况且这年头的男人大多不可靠,单亲的妈妈满街都是,能提供一份工作给这些弱势的人们也是好的。」 小芳对着送礼来的孙奶奶笑的好开心,还一面夸她今天好漂亮,让孙奶奶笑的闔不拢嘴,随即让小妹迎进去看新娘。 「我连店名都想好了,第二家就叫豌豆花,第三家就叫迎春花,都是耸又有力」小芳笑嘻嘻的算好了礼金收了起来,再顶了顶眼镜。 「小芳大姐,您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我自认还挺可靠的。」刘秘书苦着一张脸反驳的说。 「还有,豌豆花挺可爱的,但是迎春花就很像特种营业的名子,不好啦!换一个。」 这时。小芳很大姐头似的拍了拍刘秘书的肩膀说:「呵、呵,我知道你还不错,看到你带母亲上门买东西就知道,你妈妈教的好嘛!」意思就是,不是刘秘书本身很好,是妈妈管教的好。 这时,站在门口和父母一起迎接客人的高烈,好笑的一撇今天依然犀利的小芳。 这时一位高大壮硕的男子走了过来和他握了握手。 他热切的和男子拍了拍肩后低头和男子窃窃私语起来,偶尔还对小芳这边投来有趣的一撇,男子似乎也兴致勃勃的偷偷的私下往收礼檯瞟去有趣的眼神。 新娘休息室内,忍冬舅妈和伯母仔细的替忍冬换上礼服。 三个月身孕的小腹还不明显,但是这可是高家第一个孙子,高烈的父母可是宝贝的很。 这时高烈的母亲端了碗鸡汤进来说:「小冬啊!还有一阵子才开席,先把这碗汤给喝了,等一会儿才不会饿坏了。」 「可是现在喝多了汤,等一会会想上厕所。」她这一阵子吃补吃到怕,平常李嫂燉补,回南部舅妈也燉补,现在婆婆回来了更是补上加补,补的她都快闻补色变了。 「想上厕所就上,千万别憋着、对孕妇不好,不怕,妈会帮你。」婆婆温柔的劝说,就是要她喝下补汤。 她乖乖的喝完了汤,婆婆高兴的端着空碗出去了,舅妈和伯母对于亲家母的疼惜非常的高兴。 「你爷爷说了,有空要常回南部老家走走,别忘了。」伯母为忍冬戴上爷爷送的祖母绿鑽饰。 「舅妈帮你养了三十隻土鸡,等你生產完坐月子,每天用冷冻宅配帮你一天送一隻。」舅妈一面为她整理衣服一面说。 对于来自亲人的疼爱,忍冬着实感激,妈妈虽然不在了,还有舅妈和伯母替自己张罗一切,连姑婆都从日本赶回来参加她的婚宴。 尾声 高烈拿着一束用花园里的忍冬花所扎成的花束走了进来,虽然是补请婚宴,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和她再次公开的走一次红毯,所以今晚所有的规格都比照婚礼办理。 乐声响起,忍冬挽着爷爷的手走向红毯的那端,眼中含着泪水看着远处等待着她的男人,现在是她走向她的幸福了。在天上的爸爸和妈妈,忍冬很幸福,你们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