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身(1v2)》 回家 清晨六点。 穿着红大衣的女人把手按在卧室门把手上,迟疑了一瞬,接着用力往下按。 咔—— 房内的人立马警惕地睁开眼,抬头往门的方向看去。看清来人后立马撑起身子,用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抬手疯狂让对方出去。女人看到他怀里的人愣了几秒,随后对他微微一笑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理解,转身出去了。 黎朔珉松了一口气,还好妈妈没有发出夸张的声音。 他又低头看身下的人,头发散开,头枕在他手臂上。脸微微侧向他的胸膛,微微张嘴均匀呼吸着。 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她和朋友去聚餐,一时兴起喝了很多酒,醉了后她抱着她“朋友”的手臂撒娇,一直不肯放手,脸一直往人家脖颈上凑。 嘴上哼哼唧唧:“姐姐我要亲亲嘛。” 接着又软着嗓子:“小嘉姐姐~” 惹得周围人一直捂嘴偷笑看着他。 他心里却泛起一阵阵苦意,她从来没对他撒过娇,也没有这么黏过他。 她提过这个朋友,难道和朋友的关系都如此亲密吗?亲密度胜过和他的关系。 朋友也不管黎朔珉在她面前是什么心情,只是很配合她的动作顺势抱着她,眼带笑意看着她:“好,姐姐亲亲。”说完就亲了她的脸颊两下。 得到想要的便搂着贾嘉睡着了。 想着想着门又开了,女人手指手机示意黎朔珉看,摇了摇手便把门关上了。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是妈妈发的信息:“我不打扰你的好事了,食材已经给你放冰箱了。”附上加油的表情包。 …… 他回了句:“辛苦妈妈了。” 把手机丢一边,继续低头看着身下的人。 吴慬大概是头枕的不太舒服,头撤离手臂往下移,一直往黎朔珉怀里拱。但是就是差一点,脸颊差一点就能碰到他的衣襟了。 他轻念她的名字:“吴慬。” 吴慬只觉得耳朵很痒,热热的。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挠她。 下意识伸右手想挠耳朵结果快摸到耳朵时却被抓住,触感有点凉,手指被一根根分开,然后再十指交握。 她想挣开,结果被握的更紧。 她皱了皱眉。 黎朔珉顺势往后拉她的手,让她的手臂圈过他脖子。 头又往下低了点,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小锢。” 吴慬当然是没回,猛地缩了缩肩膀。头用力一转,鼻子正好撞上他的胸。 怎么硬硬的?吴慬心里纳闷。奈何手动不了,只能又小幅度地轻轻转头蹭了蹭这个硬硬的东西。 毕竟每次在梦里想要逃跑都是浑身动弹不得。 黎朔珉呼吸一滞,忍住胸上的细细麻麻的痒意。看来这家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要是醒了就不是这个反应了。 昨晚哪怕是烂醉如泥都要睡地下了,也死活不让他抱。 黎朔珉本打算把人捞过来带她回家,刚把手臂放肩膀上,吴慬忽然睁眼,直接一把推开,站起来想走。结果没走半步人就要一屁股坐地上了。 黎朔珉抿抿了唇,迅速把人拉回,也不管她什么反应把人扛肩膀上就往外走。转头向贾嘉说了句:“我带她回去,刚刚麻烦你们了。” 吴慬被他的一系列操作弄呆了,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强势。 被他扛出去有一小会,到了停车场吴慬眼睛又恢复眯瞪瞪的样子,脸熟透了都,双手无力地锤他的背嘟囔着让他放她下来。 “你让我抱你回去我就放你下来。” 这个倒挂的姿势实在难受,体内的血都集中往脑子那块儿冲。脑子晕乎乎的很胀,只能顺着他说好。 黎朔珉又把人往上颠了颠:“不准推开我了。” 吴慬又慢慢摇了摇头:“没…啊。…嗯…我没有…”接着又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点:“黎朔珉,我…难受。” “你…放我下来好不好…?” 吴慬双腿一软,立马伸手撑着黎朔珉的胸站稳,结果手一滑身体直直往他身上倾。 …… 这是把他当墙壁了。 她也不管那么多了,搂着他的脖子抓紧。往他身上蹭:“我好困。”黎朔珉很配合地捞起她的双腿挂腰上。 “好,我们回家。” 勾引 玄关很昏暗,黎朔珉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台灯。 黎朔珉把人放玄关柜上坐着,拿起醒酒药拧开瓶盖站她身前唤她:“小锢,先把药吃了,没那么难受。” 吴慬听到熟悉的声音,又闻到熟悉的味道,迷迷糊糊地睁眼,双目无神:“药?…?我不想吃…我想回家…”看她呆呆的样子他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已经到家了。” 把瓶口递她嘴边:“张嘴。” “不吃的话等会我帮你洗澡。” 吴慬一听要帮她洗澡,脑子清醒了不少。乖乖张嘴喝了半瓶,黎朔珉满意地把药拿开,拿纸巾给她擦拭嘴角。 喝完吴慬已经醒了一大半,呆呆地看着他蹲下给她脱鞋,她本打算要下去自己脱的时候黎朔珉抓紧她的脚踝不让她下去。 “坐好。” 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给她脱鞋、穿鞋,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每次要和他对视的时候眼睛立马移开干咳。 “那个…我…我去洗澡…” “嗯?”黎朔珉只是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手掌继续握住她的脚踝,只是专心地盯着她的脚,脚麻麻的感觉。他要用眼神盯穿自己的脚了。 细长的手指按着她的皮肤细细摩挲。 她的心跳猛地加速,脚趾忍不住往下挤,腿下意识往上抬又被他往下拉回去。 他这是在干什么? 她望向他,眼睛忽然移不开了,光影投射在他那好看的鼻尖和睫毛上。 他可真好看啊。她心里暗道。 她已经忘记自己要去洗澡了,手不受控地往他鼻子那端探去…… 黎朔珉忽然抬头对上她的眼,她倒是没想到他会抬头,手停在半空中——看着她的动作他诧异了一秒。吴慬瞪大双眼,心虚了。她立刻抽回手,脚挣开他的手往下跳,正准备往客厅里冲时黎朔珉轻轻拽住她的手腕,把人拉过来抵在墙上堵住,下巴抵在她头顶,双手固定在她腰侧不让她乱动。 “小锢,你为什么总是躲我呢?” “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我一碰你就反应这么大?” “我哪里不好,你说,我改,但是你别推开我。” “在一起之前你都喜欢碰我的,怎么现在…” 她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是感觉脸已经快烧透了。脑子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眼前人在说什么,明明刚刚喝了醒酒药,每次一对上他她就没法好好思考了。 “我…”正打算强迫自己正视他,却看到他衬衫领子那附近的扣子没扣,微微露出白皙的锁骨。 怎么口干舌燥的,吴慬稍稍舔舐了唇角。 喉咙那处吞咽了好几口,还是很干。 好渴。 酒意又要上来了,总感觉今天晚上他在勾引自己。 不行,不能乱了分寸。 这男人不就是长的好看了些么。 送上门的都不是什么好货。 吴慬默默闭上眼睛深呼吸。 “你…先让我洗个澡好不好?” “我难受。” 黎朔珉垂下眼,今天晚上她已经主动抱他了,虽然是他用了点手段。两人自从交往几个月以来,牵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黎朔珉每次要牵她她都能找个各种借口精准躲开。平时他找她总是找不到人,除非她找他…可是她追他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他发信息她会秒回;她有一次走在路上没忍住直接牵了他的手,黎朔珉很困惑的看着她,她只是笑笑:“你的手太好看了,我没忍住。”;她会在和你聊的很开心的时候很直白地和你说:“我很喜欢你。” 现在把他拿到手了,这下又不要了? 那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是他不够好看吗?可是她之前明明说他很好看来着……不想肢体接触是因为他不干净吗?可是已经换了好几次香水和洗护用品了,她也说了挺好闻的…… 他今天要弄个明白,为什么他一靠近她就躲,为什么? 为什么她总是这样,又热情又冷淡。 但他不想逼她,她不喜欢。 “好。”黎朔珉一放开吴慬她就溜了,他看着她跌跌撞撞冲向房间,眼神晦暗不明,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口。 我…就这么招你烦吗? 黎朔珉抬起长腿迈入客厅,双手垂落颓坐在沙发上,手指按住太阳穴揉,眼睛往桌上一瞥,是一瓶酒。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听着浴室里的水声,似乎是想到什么,轻笑一声。 装醉(上) 浴室内水雾缭绕—— 吴慬洗澡时一直回想黎朔珉刚刚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不是不想回答,只是她的动作永远比她的反应要快。 她本想着晚上试着喝醉,应该能有所突破。在快醉的时候打他电话让他来接下自己,以为借着酒意自己可以大着胆子和他亲密接触,没想到还是不行。 想着想着脑海里忽然浮现他在玄关时色气的样子——鼻子、睫毛、锁骨,还有脖子…… 大概是室内太闷了,喷头里的热水从身体上淌过,加上酒意又上来了。吴慬脑子又开始晕乎乎,眼睛很酸,不受控地胡思乱想,看了好看的东西更加难以自拔了……她打开冷水往身上冲,浑身激灵发抖。清醒后立马拿浴巾擦干身体,身上的衣服还是黎朔珉的衬衫,宽大到变成连衣裙。吴慬洗漱后打开门却发现没开灯,房间关了几盏灯有点暗,还闻到一阵奇怪的味道。 她还没来得及辨别气味,想摸索着墙壁顺着微弱的光去开灯。黑暗中不属于她的手覆上她的腰,用力一拉。身子不受控地往前施力处靠,肩上忽然一沉,吴慬醉酒的身体本身就软绵,受不住这个力道。双腿一软带着身上的人就倒向地板。吴慬大概是意料到自己的身体马上就要迎来疼痛感,闭上眼咬紧嘴唇准备等死—— 大手握上腿窝,用力一提,臀部落坐在什么又硬又烫的东西上,地上还响起了噼啪声。 吴慬被声音惊吓到,睁大双眼,便顺着橘色的光看到眼前的人。亮晶晶的眸子很温柔地望着她,还泛点湿意。好看的桃花眼眼角处好像红红的。她愣住,才反应过来自己坐在他身上,一手撑着地,另外一只在腰部上的手又使了点力气,紧紧地箍着她。 黎朔珉看着她脸越来越红,眼睛开始到处乱瞟。攀在他的肩的手一直在用力抓他肩上的肌肉。越来越用力。 有点疼。 再疼他也不放,他绝对不会放开锢在她腰间的手。 “小锢。”他靠向她,手一发力迫使她倒向自己。 “小锢。”他靠在她颈肩轻吮吸一口。眼睫微微抬起略过自己抬起的那条右腿,左小腿嵌入了一块玻璃,血一直往外渗。 他把头往她颈窝里埋,闷声说:“你怎么洗这么久?嗯?”右腿稍微抬了抬,大腿根摩擦着她的臀部,她一惊刚想抬起臀部离开他,黎朔珉便直起身,一手摸上肩一手继续箍着腰,同时用力一按吴慬顺着惯性撞向他的小腹。双臂直接顺势圈住他的脖子。 黎朔珉闷哼一声。 吴慬感受到身下的热度越来越高,不敢动了。只有上半身自觉地抱紧黎朔珉的脖子。 黎朔珉自然是感受到了她的动作,呼吸开始变粗,温热的气体喷在吴慬的颈脖上,又酥又痒。 她下意识想躲。他自然不让,肩上的手早已移向了她的后颈,摸起来肉肉的,软软的。他忍不住让四根细长的手指在颈上交替跳舞,拇指按着侧颈不让她躲。 吴慬被他招惹的快受不住了,喊他:“你怎么了这是?” “你放我下来好不好?” “你别这样,嗯…好痒…” “不行。”声音冷了一个调,回答的很干脆。 “小锢,我有点晕,让我靠会。” “你刚刚抱我了,第二次了。”他又低着嗓子在她耳边说道,手指已经从颈部移到背部作孽了。 “你……什么第二次…?” 吴慬转头和他相视一秒便受不住了,把额头靠他肩上,她实在是受不住…和他那桃花眼对视。但是看到自己的腿挂在他那精瘦的腰上,他的大腿根还在时不时摩擦她的臀部……明明没做什么但是她觉得今天的黎朔珉格外色情啊… 下面的触感好像越来越热了,上面又被他束缚住不能动弹。吴慬很紧张,不敢动了。 黎朔珉看着她一系列动作,心里越来越欢喜,早知道就早点用这招了。 又对着她耳语:“小锢喝醉了,不记得了很正常。我来帮你回忆好不好?”说完又轻轻舔了下她的耳垂。背上的手已经滑向腰侧,没有再作乱,只是圈住她。 吴慬被他一激,又圈紧他的脖子,把头抬下巴抵他肩上。 “小锢,你今天就是这么要我抱你回家的。”黎朔珉扬起嘴角垂下眼睫抚摸着她的背。“小锢,抱紧。”他说完便抱着吴慬起身往卧室走去,吴慬看到地板上很多玻璃碎片,还有血。她心里一惊,又环视了一下周围,看到客厅桌上很多酒瓶,原来是喝醉了。刚刚的气氛实在是过于暧昧,没有闻出是酒味。难怪自己的腿没什么感觉,那就是黎朔珉的腿受伤了。难怪刚刚她没有倒地,应该是黎朔珉替她疼了。 可是谁让他这样搞突袭的? 黎朔珉根本就没醉,只是喝了一点酒,冰箱里的酒都被他倒了。再把瓶子全部放桌上。本想只是想哄骗她自己喝醉了要抱抱,结果搂她腰的时候没忍住,差点害她摔地下,怕她摔着直接把瓶子丢地上才划伤了腿。 吴慬喊他:“你腿受伤了。” “嗯。”他继续走。 “你放我下来,你去包扎一下。” “小锢……你又要推开我。”黎朔珉换上委屈的声音。 …… “放我下来。” “我不。” 他今天怎么这么固执? “你喝醉了!快放我下来!”吴慬用力锤他的背。 “我没醉,小锢。”黎朔珉已经把门打开反锁,吴慬听到锁门声内心感觉不妙,开始慌了:“那个,我刚刚脚好像扭到了,你抱我去拿药箱上药好不好?” 黎朔珉怀疑她在撒谎,但也有点心虚,可能刚刚真的扭到脚了。正打算坐下给她看看,吴慬开始捏着嗓子:“你你就抱我去拿药箱嘛,好不好,你抱着我我怎么推开你?”他身体一僵,停滞了几秒—— 小锢居然和他撒娇了? 吴慬觉得反正他醉了,但是从他今晚的表现来看,她实在怕他今天晚上把她就地正法,还是豁出去吧。反正他第二天也不记得她做了什么。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脸很红但是非常真诚地看着他:“你受伤了,听话,带我去拿药箱上药。” 又补了一句:“你就抱着我去,快点。” 但他没任何反应,只是用力抱着她的腰,一直盯着她的嘴巴。 想亲。黎朔珉喉结动了动,开始情不自禁往她那方探去,吴慬看着他的动作,忽然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她立马拿手堵住他的嘴:“那个…你的腿再不处理会留疤,你…快点。” 他一愣,是啊,小锢她最讨厌不好看的男人了。要是留了疤,她就更不喜欢他了。他收起眼里的欲色,掀起眼帘看着她说好。 装醉(下) 黎朔珉把人抱起往门外走,吴慬看他听话照做心里松了口气。她把下巴搭在他肩上,对于他的触碰她好像没那么抗拒了。她不是怕黎朔珉嫌弃她重,抱不起说明是他自己不行。她只是没法和一个异性做这么亲密的动作,朋友要背自己她都很害怕会摔下去。哪怕自己已经阅文无数,会为各种小说里的感情动容,可是到自己身上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她没办法爱别人。她二十岁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个“爱无能”。 在她发呆的时候黎朔珉已经在书房的柜子里找到了药箱,喊了她两声才把她思绪拉回。 “嗯?”吴慬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小锢你可以下来了,我上药。”黎朔珉捏了捏她的腰。吴慬看着自己挂在他身上舍不得放开的样子,干咳一声后,立马从他身上松开。跳下来的时候有点眩晕,吴慬扶着桌沿闭眼缓了会。黎朔珉虚扶着她,怕她摔。 “你先把东西拿出来,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我等会帮你上药。”吴慬觉得总得做点什么来缓解自己的尴尬。说完便开溜。 黎朔珉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她出去,把药箱放桌上打开,默默拿出纱布,碘伏和祛疤膏放桌上倒在沙发上等她回来。 既然装醉,总得装像一点。 吴慬被他一弄,醉意已经散去一大半,只是头很疼,还是有点晕。自己又把剩下的醒酒药给喝完,头好受一点了便端着蜂蜜水回书房。看他闭眼半躺在沙发好像睡着了。桌上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确实像他的风格,只不过这种人醉了也这么会照顾自己吗?大概只有她这种人活的粗糙吧。 她没叫他,撕开口子的左腿他自己已经放下了。不需要她叫醒他。吴慬坐地下拿碘伏给他消毒,上药,包扎一条龙服务。又看了眼他的腿,不像其他男人的腿,黎朔珉的腿很白,小腿肌肉也很发达,也没有毛。要是一腿的黑毛,她绝对不帮他上药,对她眼睛不好。 倒是挺自觉。 知道要剃毛。 把药箱收拾好后猛地站起头又眩晕了一下,没扶稳直接坐沙发上——身体距离他的腰侧半厘米。吴慬看了眼身后的人,转过去松了口气,还好没坐他身上,不然…… 黎朔珉左手撑起上半身,右手随意搭在她腰侧,对着她耳朵轻轻说了句谢谢。吴慬脖子一缩时身子微微往左侧转,脸正好对上黎朔珉的脸。 她的心下一紧,手又不受控地放在他胸前想推开他,被他迅速按住在胸前。黎朔珉扣住她的脖子不让她逃,直接吻向她。 轻轻舔舐,好甜。 黎朔珉眼神一黯,又用力撬开她的唇齿。 吴慬睁眼发愣,不知道要做什么。直到被他吻的有点透不过气——皱眉想要推开他人又被他往怀里摁,默默闭上眼想装死。 黎朔珉稍稍放开她,鼻尖相抵,他的呼吸很重:“小锢,你好甜,是喝了蜂蜜水吗?” 黎朔珉搂着她的腰,抽出一根手指越过衣服边缘探入里面。指尖碰到了她腰间的皮肤,来回摩挲。 吴慬被他亲的迷迷瞪瞪:“嗯……” 放开按在他胸上的手,指尖又抚上她的脸颊,他很认真地看着她:“对不起小锢,我刚刚没忍住,孟浪了。”腰上的手指轻轻按压了下上面的软肉。 好软。 “困了吧?我抱你去睡觉。”还没等她回答黎朔珉就把她抱起来,吴慬把头埋进他脖颈里,红着脸不吭声。 太猛了,今天晚上把在一起几个月没做的事都做了。吴慬回想着他今天晚上的行为,感觉他好黏人。但是被他抱的感觉还真挺好的,平常也没见他这么主动过。 还好他醉了,第二天就不记得了。对,第二天就不记得了。 黎朔珉看着她这副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这才哪到哪。 把人放床上后黎朔珉又搂着她要再亲一会,不亲就不放手。吴慬本想抬脚踹他下去又被他抓住脚踝把人往下拉,直接由坐着变成躺在他身下。 吴慬内心想,以后一定不能和醉酒的他待在一起。 会被吃抹干净。 她不是不喜欢他,她对他的身体一直都有欲望,只是身体本能没法接受和他做很亲密的事情。她还需要时间。刚刚是他强迫亲她的,没多讨厌也没多喜欢,只是处于大脑空白,没有感觉。这是她的男朋友,长得帅有身材,亲就亲吧,今天晚上就当练习了。但是得由她来掌控。 “我来。” 黎朔珉停下要吻向她的动作,困惑地看着她。 吴慬伸出手捧住黎朔珉的脸,抬起头吻了吻他的嘴唇,又用力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搂着脖子学着他今天的样子,在他耳朵旁吹煽风点火:“我不会接吻,你教我呗。但是你……”黎朔珉不等她说完便把人抱紧,转过脸去吮吸她的脖子。吴慬又用力把他推开:“你先去洗澡,我不喜欢你浑身都是酒味。”接着又软着嗓子:“我等你洗完教我。” 黎朔珉握紧拳,失策了。 刚刚亲她的时候没有征求她的同意。 “小锢,刚刚对不起。”他垂下眼轻声道歉。 她不喜欢现在他身上的气味,他也不喜欢。 “嗯,那你下次不能这样了。”吴慬又起身抱着他。 黎朔珉一听还有下次,刚泛起的苦闷消散了不少。他闭眼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颈窝,闷声:“好,我去洗洗。”说完便从吴慬身上离开,迅速从衣柜里拿了衣物出去了。 吴慬摸了摸热乎乎的脸,立马翻身下床,去另外一间卧室睡觉。 她已经很困了,怎么可能让他折腾她。她才不要被吃抹干净。 黎朔珉洗澡前还给客厅喷了好几遍祛味喷雾,洗澡时愣是认认真真洗了三遍,确认浑身上下一点异味只有香味才进门。 结果人已经不在了。 在客厅喊了几声名字也没人应,每个房间门都打开看了看,最后在客房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都做这么多了还要躲着他,真是又气又好笑。 连人带被抱回卧室睡觉。 …… 黎朔珉收回思绪,身下的人好像要醒了,躺下闭眼装作没醒。 吴慬醒的时候花了几秒钟接受旁边睡着黎朔珉的事实,在选择装死和选择起身逃离之间,果断选择后者。下床的时候被黎朔珉拉回去抱了几分钟,最后发现她身上穿着自己衬衫,下摆被微微往上挪了一寸,裸露出白皙的腿根。 又想起昨晚她坐在他身上时腿根上的软肉紧靠着他的小腹。 软软的。 好想捏一捏。 便松开了她。 吴慬在卫生间洗了好几把脸才平静下来,心里挺开心的但是又不想见到他了,现在只想离开他家。又发现卫生间没有她的衣服,闭眼叹气,看来今天是走不了。 Ajourney 吴慬接到F国的时装周的拍摄邀请后就立马告诉黎朔珉她得去出差了,原本吴慬想打车但他一定得开车送她回家。 黎朔珉自然也是没闲着,吴慬走了之后,他几乎都在公司品牌方的宣传照拍摄,睡前都会和吴慬发一句晚安,他知道她工作的时候不会理他,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等吴慬翻牌子的贵人。 工作强度太大,吴慬每天回到酒店修完图倒头就睡。活动只持续一周但她计划在那边待一个月,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旅游放松下。 吴慬在最后一天和时装周主办方交完稿子才想起没回黎朔珉信息,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有点担心他生气不接电话。 刚打通就接了。感觉散步的时候步子迈地格外轻松。 “忙完了?”那头的声音略微沙哑,听不出情绪起伏。 “嗯,你怎么还没睡呢?”吴慬笑着和旁边的工作人员招手打招呼。 “今天拍摄久了点,刚回来。” “辛苦啦。”吴慬的嗓音贴着手机灌入黎朔珉的耳朵,渐渐分明。 “什么时候回国?我去接你。” “再过一阵子吧。” “小锢,你别爱上别人。秀场是不是很多比我好看的?”低哑的嗓音克制着心里的不安。 还怪委屈的。这是怕她丢下他带别人跑了。 吴慬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瓶啤酒,结账的时候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外形这么不自信。黎朔珉听她噗嗤一声,声音更哑了:“小锢,我是认真的。” “不会的。”吴慬咯咯笑着在酒店门口的楼梯上坐下,单手握住瓶顶拉开拉环。 啵—— “喝什么呢?该不会是酒吧。” “你要来接吗?喝醉了就要睡路边啰。”吴慬用略为尖锐的声音问他。 黎朔珉立马直起身,冷声道:“你在哪?”要是她像上次那样醉了,碰见好看的男模特冲上去抱也不是不可能。 “我在酒店楼下吹风,我就喝一点。”她又换回正常的声音。 “小锢你别喝太多,不然我现在就买机票过去了。”他想让她回房间,但是又怕这样让她觉得他管的太宽了。 “好好好,我现在就上去啊。”门口的保安已经开始问这位吴女士需不需要帮忙了。估计把人当酒鬼了。 黎朔珉听到刷卡开门然后锁门的声音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吴慬进屋后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吴慬和他说她准备洗澡的时候他是嗯了一声,吴慬等着他挂电话但他没有,于是她又补了一句那你等我。 “好。”黎朔珉去跑步机上跑步等她洗好。 吴慬坐在窗前喝剩下的酒看日落,她的房间楼层高,可以俯瞰城市,打开开窗吹风吹干头发。 吴慬看着这座城市并没有因为夕阳落下而变得越来越暗,纵横交错的马路上的光影投进吴慬的眼里,在她生命中出现的人也会随着一辆辆车疾驰而过。 黎朔珉躺在床上听她发出的声响,还有她分享的琐碎小事。 “今天晚上可能要准备修稿,要是我是甲方妈妈就好了。” “我陪你。” “明天是睡觉还是去随便逛逛。” “睡饱了再去逛。” “以后几天我都想住普通点的那种民宿,一直很喜欢那种街上的小公寓,当地人的生活氛围很浓。” “我帮你找,你负责住。” “可以去看海了,也可以晒太阳了。” “好,我提醒你涂防晒,别晒伤了。” “这里的晚霞真好看。” “以后一起看。” “怎么会有人爱喝酒呢?啤酒真的又苦又涩。” “少喝点。” “我放首歌,你听着。” “好。” …… 现在是踏着画在脚下的起点线 出发的时刻 虽然不知道前方一共有多少次的希望 还有多少次的绝望 虽然不知是否会收到冷漠的笑容 或是喜悦的泪水 无论如何请祝我好运 祈祷我的前路充满幸运 时过境迁再回头看 会成为更好的自己 请期待吧 …… “小锢,我会每天都祝你好运,也会每天都为你祈祷的。” 捆绑 吴慬结束旅行的时候主动和黎朔珉说当天晚上她落地,记得速速来接机。 黎朔珉收到信息立马把晚上的家庭聚会推掉,母亲让他带吴慬一起去,他果断拒绝。 吴慬到了接机口就看见黎朔珉站那等她,看见有女孩子在看着他捂嘴笑,她笑着和他疯狂招手。她正犹豫要不要冲过去抱他他已经快步走过来了,她也不管行李怎么样了直接奔过去抱住他。黎朔珉把人抱着转了几圈才放下来,给她理头发:“饿不饿?想吃什么?”吴慬摇头,又踮脚闻了闻他,然后拍了拍他的手,很满意地说:“不错,香香的。” 黎朔珉笑着回握住她的手带她回去拿行李。 对他的接触确实没那么抗拒了。 甚至很喜欢。 他们一到家黎朔珉就把人摁在门上问能不能接吻,吴慬刚想说话黎朔珉就伸手扶着她的头向前倾,拿手捏紧她的鼻翼。 “流鼻血了,别动。”另外一只手还摸了摸她的发顶。 吴慬懵了一小会,没接吻,但是靠他胸上止血了。 “可能是这边天气太干燥了。”鼻子有点被堵住,鼻音很重。 “这两天适应下就好了。” 两人大概维持了这个姿势五六分钟,吴慬鼻血止住后她给他揉了揉下胳膊,黎朔珉得寸进尺问笑着问她能不能要点别的奖励,她把人推开然后带行李进屋去了。 吴慬进了客厅后回头问黎朔珉她住哪,他默默拉过她手里的行李箱进了他的卧室。 “明天收拾吧,先去泡个澡。” 又捏了捏她的脸:“你可以穿我的衣服。” 气的吴慬踩他一脚。 吴慬收拾完出来的时候看见黎朔珉在客厅放了个净化加湿器,又让她坐下把热牛奶喝了,吴慬看他这一系列的操作,张开双臂挑眉看着他。 黎朔珉也困惑地挑眉看着她。 她又调整了下姿势,准备收回奖励。黎朔珉立马抱住她:“小锢我错了,我不该装傻充愣。” “你今天晚上一个人睡吗?” “和你睡。”黎朔珉又想到什么,又把她抱紧了点,掐了下她的腰:“你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 “要是有怎么办?” “我会把他掐死,小锢,别人再好有我好吗?”他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她颈侧的软肉。 “嘶——黎朔珉你混蛋!你是狗吗?咬疼我了!”吴慬想抬腿踢他又被他一拉,直接坐他身上了。 “嗯,我是你的狗。”他又亲了亲刚刚他在她脖子上留下的猩红印记。 “我要吹头发,让我下去。”吴慬想推开他下去,他腾出一只手拿沙发上的领带把她的乱动的手反剪在背后捆住。 他大掌锢住她的腰,额头贴着额头,望着她的目光透着灰冷,苦涩的笑容从润泽的唇角若有若无地溢出:“小锢,你说你喜欢别人我会难过。” 她对上他的眼睛忽然有些局促,他说话时的气息像沙砾一样在她的心上碾磨而过。 她想说是我喜欢你的,但她只是点了点头:“以后不会了。” 黎朔珉抱她起来,去洗手间给她吹头发。吴慬见他不给自己解开领带,带点委屈的声音问他能不能解开。 得到的答复是黎朔珉在耳垂上轻咬了一口,咬完还在耳朵里吹了一口气:“不能。” 吴慬深吸一口气,红着脸内心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 在洗手间里黎朔珉也不让她下地,让她坐在盥洗台上,身体挤进她双腿给她吹头发。 吴慬本来就坐了将近十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倒时差,没怎么睡觉,刚刚又喝了热牛奶,黎朔珉吹头发的手法又很温柔,几乎是坐着打瞌睡了。他绑她她还没找他算账,那就靠他身上睡吧,他总不至于让她摔下去。 黎朔珉被她靠着,心情很好,给她解开手后顺便揉了揉。 今天晚上他确实是把她折腾了一会,把人抱进卧室睡觉的时候打算明天和她好好道个歉。 指交 吴慬凌晨四点多就醒了,又梦见了厕所,手又是在揉自己的胸。 她还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欲望很脏。 可是真的很想做。以前尝试过找炮友,可是每次一约好要做她就退缩了,一想到两具陌生的身体在一起交缠,她就觉得恶心。所以很长时间都是自己解决,直到遇到黎朔珉,好像就没怎么自慰了。也很久没梦见厕所了。 她转头看见黎朔珉的衬衣,看着他露出的锁骨吞咽了下口水。头往上抬的时候碰到了放在自己头顶的手臂,看来是自己又把他推开了。脑子里又浮现出晚上他把自己捆住的画面,双腿慢慢地交迭来回摩擦,她又把手指挤进他的指缝,轻轻握住。 要是他的手指探入她腿间,深入浅出…… 要是他也像昨天那样抱着她,然后轻声唤她…… 她的呼吸急促了点,身体的温度开始变高。 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臆想而已…… 能不能把黎朔珉叫醒,让他今晚和她做。但是他会做吗?处男都不会做爱,会做的会也都只存在小说里,男人的做爱方法几乎都是从av里学的。让他给她口也是可以的…哪怕他会做,也没有避孕套吧,有避孕套就说明他肯定是有鬼的,不是出轨就是早就对她有想法了。 她刚想下床看抽屉里有没有避孕套,黎朔珉就前身黏着她的背把她拖回来抱着睡觉,“怎么醒了?”低哑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他拿鼻子蹭了蹭她的后颈。 他又搂腰搂紧了一点:“小锢,你怎么这么烫。” 吴慬叹了口气,难道要和你说我太想做了才这样吗? “有点热。”吴慬声音闷闷的。 黎朔珉把刚给她盖上的毯子往下拉的时候,也把她肩膀那一侧的衣服拉下去了,吴慬穿的衬衫本来就宽大。她以为他睡着,也没把衣服拉回去。直到黎朔珉亲上她的肩膀,她才知道这大半个肩膀是被他看光了。 吴慬想把衣服穿好手又被黎朔珉轻拢进他手掌心。 黎朔珉睁眼的时候便看见她圆润的肩头,在夜色下透着冷白。离得太近了,没忍住往前亲了亲。吻慢慢地由肩头移向颈部,耳部,他撑起身子把人翻过来,看着她,哑声问她能不能亲。就像晚上他在门边问她能不能接吻一样。 吴慬点头,于是他捧着她的脸,从额头那处开始亲,再是鼻子,最后是嘴唇。他慢慢地吻她,不进犯分毫,吴慬被他亲迷糊了后面也慢慢地搂住他脖子回应他。他得到她的回应后他才浅浅地伸舌舔舐她的嘴唇,大掌掀开她的衣摆,在她腰侧附近沿着腰线轻捏软肉,一条腿强行挤进她双腿。 抵着额头哄她张嘴。 吴慬没办法专注于和他接吻,他的手在腰部作乱,她被麻酥酥的痒意弄得轻喘一口气,黎朔珉立马探入她的唇齿,手绕过她的那片绵软摸她背上的的软肉,用力把人往他身上压,吴慬的腰拱起一段弧度。 亲完后把下巴搭她颈窝里眯眼看见她肩膀下面的起伏,他愣了一瞬,立马给她拉好衣服。 吴慬心里有点闷,总觉得太不公平,于是把手伸进黎朔珉的衣服里摸了摸他的精瘦的腰。他被她激的身体往下沉,立马按住她的手,头抵着她的肩膀轻喘。 “小锢,你别乱摸。” 呼吸不稳,腔调变得有些别扭。 “谁让你乱亲的?”吴慬恨恨地说了一句,说完又想拧他一把,但是他的腰太紧实了,她没法使劲,所以拧力道也没多重。 但是这个动作在黎朔珉看来就是赤裸裸的调戏。 “那你想亲哪?让你亲回来好不好?”黎朔珉起身开始脱衣服。 “你想得美。”吴慬拿起旁边的枕头锤他。 绕过他下床想去洗个冷水澡冷静下,这个点被他一折腾是一点都不想睡了,生理需求也没解决。 刚打要开门就被黎朔珉揽腰抵在门上亲,边亲边打横抱回床上,亲到一半的时候吴慬才发现他已经把衬衫扣子解了一大半。 黎朔珉递给她沉默克制的眼神,他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修长的手指慢慢往下移,她清晰地感受到它漂亮的骨感,她闭上眼拼命地深吸一口气以镇定心绪,但仍然感受到心脏的猛烈跳动。 ——好想让他的手指进入她的身体。 “小锢,让你舒服一下好不好?嗯?”他尾音拉长,懒散的声调听不出他的情欲。 吴慬的胸部起伏又更大了。她想说好,却发不出声。黎朔珉自然是没错过,慢地,慢慢地,他又附身吻上她微张的唇。 他用手轻轻褪去她右肩上的衣物,离开她的唇身体往下移,直到停在她的胸前,轻轻吮吸。 黎朔珉吻的很温柔,但是她的皮肤太嫩了,他离开的时候还是看见胸上的密密麻麻的红印。 吴慬被他弄的很难受,双腿止不住地微微摩擦。 黎朔珉要亲她的时候她双手捂着脸不让亲。“小锢…手拿开,让我看看你。”他刻意咬着字音,声音更稠更嘶哑,似笑似…诱哄。 他刚挑开了她裤子上的松紧绳,她就立马摁着他的手不让他做下一步动作。 黎朔珉看着她红着脸别开嚅嗫:“你…别看…可以…只用手指吗?” 他毫不留情挤进她腿间,用膝盖往前顶了一下她。 吴慬被他刺激地转过头来,黎朔珉低头轻啄她的唇角,趁她愣怔,手探入她内裤里找到阴蒂轻轻揉摩,黎朔珉的手掌按压在吴慬的下腹部,她的热度随着他指间的揉捏越来越高。 吴慬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不规则,手胡乱抓住黎朔珉胸前的衣服,另外一只手还在她腿间轻捻阴蒂。他抓着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继续加深这个吻。 吴慬破碎的呻吟从唇齿间短短续续溢出来,黎朔珉松开她让她呼吸,抬眼对上她迷迷蒙蒙的视线。 再亲下去就要哭了。 “黎朔珉,我想要…”身下的人眼眸潺动的抿着唇看着他。 “小锢,家里没套,我用手给你做。”说完手指挑开阴唇摸索了一会,找到阴道便慢慢探进去。 两人都深吸一口气—— “小锢,你里面好湿…好软。”黎朔珉好奇地到处按了按。 手指又往里探的时候黎朔珉感受到了阻隔,他借着那片湿滑将修长的手指往里推了推。 “小锢,这里舒服吗?”深色的眼睛一直很认真地看着她,他没有表情,有时射出一道炽热的火焰,照着她因为情欲而潮红的脸。他在用拇指有节奏地抚弄她的阴蒂,中指在她身体里寻找她的高潮点。吴慬瞬间颤抖的时候拿毯子遮住眼睛,咬着唇不肯出声。 黎朔珉知道敏感点是哪里了,开始专注地挑逗那处。吴慬感觉要死了,两处地方都在同时被他拿捏。 黎朔珉让她张嘴叫出声她不肯,只能掐她腰让她咬他肩膀。 结束后黎朔珉给她擦干净,让她再睡会,她闭眼的时候问他怎么解决,他调戏她要是给他用手弄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下次吧,我怕控制不住。”黎朔珉亲了亲她额头就去洗澡了。 ———————- 男主马上就去结扎! 结扎完就能do了!(期待地搓搓手) 结扎(小修) 黎朔珉当天从公司回来就和黎恩打了个电话,告诉母亲他决定过两天就去医院约号安排结扎。 “儿子,我支持你!结扎对女方和男方都好。”黎恩听到儿子要结扎的消息特别兴奋。 “嗯,我不想让她做任何避孕措施。”黎朔珉站在飘窗前回想到凌晨的时候吴慬说她想做。 “儿子,妈妈和爸爸以前教你的性知识你都还记得吧?做的时候记得给人家好好扩张,别一股脑只顾自己,做之前也问问她的喜好。” 黎朔珉轻笑一声:“我要是把她弄疼,你们不得揍我一顿。” 黎恩很严肃地和他说她没开玩笑。 “我知道,不会让她难受的。妈妈,你对儿子这么不放心?”黎朔珉推开窗通风。 “那你和她说了这件事吗?” “还没,刚刚做的决定。” 黎朔珉还是决定先不告诉吴慬。 黎恩也不继续追问,他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赵清呈丛厨房出来,招手示意她吃饭。黎恩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起什么,继续和黎朔珉说:“要不要让你爸爸和你一起去约医生?你爸爸认识一些这方面的医生,让他给你推荐一个。” 赵清呈放置碗筷的时候闻声抬眼看着她。 “行,晚点我打电话给他。” 黎恩坐下吃饭的时候赵清呈问她什么事,“晚点你儿子会打电话和你说你结扎的事。” 赵清呈停下给她夹菜的动作,提高音量:“这小子没干什么混账事吧?” 她给他递了一个白眼:“你儿子有女朋友了。” 对方声音又高了几分贝,露出八卦的表情:“什么时候的事?” 黎恩听着直皱眉,觉得他的嗓音就像小刀划玻璃那样刺耳:“一个月前吧,我去给他送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开了门,两人睡在一起。” 赵清呈刚要继续开口说话就被她瞪回去了:“你要专心吃饭还是专心说话,你选一个。” 黎朔珉挂完电话看见吴慬从房间里出来,替她打开加湿器,边问她:“饿了吗?” 吴慬点头,打算坐飘窗上回信息。黎朔珉把她拉起来,理由是窗边风大。 两人吃完晚餐的时候吴慬打算去收拾东西回家,有杂志邀请她参加时装周的拍摄采访。黎朔珉让她在这住,他要去国外参加秀场活动,大概三周的时间。吴慬刚想问是哪个秀场黎朔珉就作势要亲她。 她到底是没多想,他不去出差她也是要和他分开一段时间,她觉得昨天太亲密了,被生理欲望控制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以她最近对生理需求的渴望程度,她担心自己和黎朔珉有进一步的性发展。 黎朔珉让她去书房工作后就去房间里收拾东西打电话给赵清呈,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吴慬去厨房倒水的时候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好像要和他父亲见面。吴慬知道黎朔珉的家庭关系很好,有时候也会和她提家里的一些日常。她第一次和他相处的时候她就觉得他确实很有礼貌,似乎不是“女士优先”下的将女士置身于弱势群体的隐性歧视,这让她很诧异。他提过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教育他男性要尊重女性,女性没有任何一方面比男性差。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会骚扰女人,哪怕是一句在他们看来无关紧要的言语。女人拒绝男人不是在欲拒还迎,而是真的在拒绝男人。他父亲一开始不同意这些说法,后面随着黎恩的反复强调也慢慢接受了。 但她还是一直对黎朔珉的女性意识抱有怀疑态度,万一他是装的呢?她没法相信世界上有这种男人存在,试图理解女性和成为女性主义的男性或许存在,但也要存在了再说。毕竟男人利用女权的标签来获取女人的好感也很常见,男人和女人本质上不是处于同等地位的生物,希望处于性别红利的男人共情女人也是非常不切实际的想法。 男人对女人体贴入微和无微不至的照顾,很难说这不是一种诱惑,女人若是真的相信男人并沉湎其中,便是踏入了男权社会给女人编织的牢笼。 某种意义上说,黎朔珉对她确实很好,她也感动过。但也只是感动了一瞬间,她的家人也对她好过,但还不是照样为了维护男人进而转向背刺她,她向母亲坦白亲生哥哥曾经侵犯过自己,母亲也不曾为她向自己的儿子宣战。她一点都不为过去的事情伤心,她唯一感到痛苦的时刻就是母亲静静地看着她揭开那算不上痛的伤疤。但那已经过去了。 和自己有着相同血脉的母亲是如此,更何况一个男人。 女人若是真的相信男权社会下“女人需要爱”,她的人生会多出很多不必要的磨难,渴求男人的爱或亲人的爱,这是一种对自我的割让,也是给父权献祭自己的灵魂。 黎朔珉揉揉她的头把她从思绪里唤回来,“在想什么?”清润的男声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听起来别样地温柔。 “没什么。”吴慬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又看到他手边的行李箱,“要走了吗?” 黎朔珉张开双臂看着她:“抱一下好不好?” 这一抱就是好几分钟。黎朔珉趁着这个时候给她各种叮嘱:不要熬夜、要按时吃饭、他会经常给她发最近拍的写真,又补了一句还是她拍的最好看。最后他要她答应会经常和他打电话才松开她。 末尾吴慬看着他提着行李出门,心里暗自伤神,这是真的怕她看上别的男人啊。 主动 第三周的第一天,黎朔珉和她打电话说晚上回来。 吴慬晚上玩锈湖,过生日那关的时候还是被吓到,九岁的孩子过生日,却是全家人被杀的日子。 她看着这偌大的房子,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自己细微而颤抖的声音,她抱着手臂摸了摸。 不敢去洗澡,就像她之前看恐怖片一样,总觉得后背有鬼会忽然伸手掐死她。 刚想打电话给黎朔珉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就听见开门的声音,浑身都紧绷起来,看见熟悉的身影出现松了一口气。 “小锢,我回来了。” 黎朔珉戴着大黑框眼镜,额头前的刘海短碎发被风吹得有点凌乱。身上穿着卡其色的长风衣,里面搭配了件白衬衫,脖子那处的扣子没系,衣服下摆都收进裤腰里,显出他好看的腰线。直筒西装裤把他本身就修长的腿完美显现出来了。 身材比例可真好。 吴慬心里默默赞叹。 好想抱。 忽然感觉心里溢满了对他的喜欢。 吴慬立马放下抱枕冲过去抱他,嗯,还是那个香香的黎朔珉。他笑着等她过来,看她这个季节还穿小背心和短裤,又皱着眉把她拢进大衣里,搂着她的腰隔着他的衣服捏了捏腰上的肉,感觉人瘦了好多。 “小锢,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他又把人抱起看看她有没有变轻。 “不太记得了。”吴慬不想和他计较这个问题,每次他不在家都是饿了才吃东西,按时吃饭那是属于心情好她才会干的事。“但是以后不会了。”吴慬说话的时候懒懒散散的,黎朔珉感觉她特别像刚睡醒撒娇的小懒猫。 他把她抱到沙发前,揽起她双腿跨坐在他身上,吴慬的身体都被他的衣服裹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 “小锢想我了吗?今天这么主动。” 吴慬头靠他肩上,恹恹地嗯了一声。 “刚刚玩了个游戏,有点悲伤。我刚想给你打电话你就进来了。”吴慬大腿内侧紧挨了下他的腰。 他深吸一口气,搭在她腿窝的手捏了捏她的软肉以示警告。他在记忆里搜寻吴慬以前有没有和他提过她的家庭。 没有。 可能是这个游戏让她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黎朔珉固定住她的腿不让她乱动,哑着嗓子:“原来是不开心才想起我了,嗯?” 吴慬嗯了一声,轻轻在他脖子侧啃咬了一口。 他说她像个装腔作势的小猫,上次她说他是狗,现在看来还真挺配的。 “我为什么不能是凶猛的小猫?”吴慬很不爽地扯了下他的衣领。 黎朔珉重重地点头,漫不经心地问她:“是什么游戏这么有本事,让我们小锢不开心了?”黎朔珉侧头看着吴慬的嘴巴一张一合,她具体说了什么他好像根本没听进去。 他把头别过去。男人清晰流畅的下颌随着他的动作融在昏黄的光线中,再蜿蜒向下是非常性感的喉结凸起,将光线衬得十分暧昧。 好想亲她。 吴慬看他心不在焉的,要从他身上下去。 “小锢对不起,我刚刚太想亲你了。”他安静地看着对面人的脸慢慢变红。把人搂着不让走,闭上眼让她再说一遍,他保证他这次肯定听。 “嗯,确实很悲伤。”听完后他捧着吴慬的脸亲了亲。 探寻的眼神晃悠悠地跌落下来,落在她唇上。 “我们做点别的。”他把吴慬捂在嘴巴上的手拿开,分开她的五指与自己的交缠在一起。 吴慬开始呼吸不畅,不知所措。他又抬眼直勾勾地凝视着她,挑了挑眉。黎朔珉侧了个身把人放沙发上,松开她的手,俯身往她身上靠。吴慬双手撑在软垫上往后退,她每退一步黎朔珉就逼进一步。黎朔珉怕她再往后退就要摔下去,手握住她的脚踝轻轻一拉。 吴慬拿抱枕挡住自己的脸不让亲。 “我…我要去洗澡了,你让开。”吴慬露出半截脸,头发散乱,声音被抱枕堵住,气呼呼的。 “亲一下就让你走。”黎朔珉嘴角微微勾起,眼里多了几分暖意。 吴慬和他僵持了一分钟,他还是没有让她走的意思。她把枕头拿开,撑起身子在他侧脸亲了下。 黎朔珉忽然侧过脸,她愣怔了一瞬。 下一秒就被他扣住后颈抵在沙发上吻。左臂箍住她的腰,用力将她的身子往他身上压,恨不得和她融为一体。亲了好一会的时候,她刚想把他的衬衫下摆掀开,黎朔珉知道这是成功一大半了,便立刻把人拉开,哑着嗓子:“我去洗个澡。” ———————————- 下章要开do了要开do了! 高潮(h) 吴慬看他忽然不亲了,还把自己推开了,脑袋晕晕的。 黎朔珉迅速地冲进浴室洗冷水澡,吴慬被他推开的时候懵懵的,还舔了下嘴唇,简直是在他身上火上浇油。 身下的硬度已经没法忽视了,他闭上眼自己用手上下套弄,想着刚刚亲她的时候她的触感。 释放出来的时候一直呢喃着“小锢…” 吴慬转头看向屋子,灯已经被黎朔珉打开了,她又把灯关上,只留下一盏落地灯支撑整个房子的亮度。暴雨拍打玻璃的声音陆陆续续地穿过窗户的细缝里,飘进她的耳朵。 大概是刚刚她俩打闹时候下的雨,她完全没注意到呢…她又想了想他刚刚的动作。 刚刚身体的欲望又被他激活,自从他给她指交后她的生理欲望只增不减。 忽然感觉一切都索然无趣,好厌烦。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了,她搂了搂自己的手臂,往窗边走去。 吴慬坐在飘窗上的软垫上,抱着抱枕靠窗听雨,内心一阵酸苦,她好像有点黏人了…尤其是对黎朔珉。虽然黎朔珉总是粘着她,她也渐渐地甘之如饴。那是因为她没什么表示所以他为了维持和她的关系,他这么做了。他可以没有她也正常生活和工作。 可是她不行。她是一个对任何东西一旦有了热情就要一次性去耗尽的人。 可是黎朔珉是人,终究不是她的东西。她没办法接受只有她痴迷于这段关系,无法脱身。 黎朔珉换了套休闲的衣服,出来的时候看她一直在盯着窗发呆,他从房间里拿出毯子往她那边走去,折腿坐她身后,把毯子往她身上盖去,顺着这个动作把人圈在怀里。下巴轻抵在她头上。 “窗边凉,怎么坐这里?” 黎朔珉身上有着淡淡的薄荷香,散发着冷意。这让她感觉更糟了。 吴慬把毯子拢紧了些。没说话。 黎朔珉看着她,大概是生气了。 吴慬忽然转过身,深呼一口气,眼底盛满气愤:“黎朔珉!我想做,你看不出来吗?!” 黎朔珉把脸撑在手上,歪了歪头。嘴角噙着笑,两只细长的清澈眼眸微微眯起。 吴慬被他气的直起身,抬起手指着他,眼里满是愕然:“你…你还笑?”她已经很烦躁了,他还这样和她装糊涂,胸腔像被塞了大石头紧紧地堵住,呼吸急促了起来。 吴慬的注意力被他手上的动作吸引过去,黎朔珉伸出干净修长的中指,慢慢勾住她的手指,再用拇指按住她的指间关节,攥进手心,温热的指腹抵着她上下摩挲。正如那日他的中指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那般———吴慬撇过头去不看他,但是他那微微凸起筋络的手背,再往下是骨节分明如瓷一般的手,强行缠入她的脑海。握着也很舒服,这句话又从她的脑海里蹦出来。 吴慬心里暗骂一句自己真没用。 黎朔珉又轻轻一拉,把人往怀里带,低头亲了亲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做之前要洗澡,等会小锢想怎么做都行。”说完手指又沿着她的腰往后背摸,吴慬穿的背心后背是几根交叉线。他的手指灵巧地挑开她背心上的带子,探入另外一根手指抚摸她软腻的皮肤。 一想到黎朔珉的手在她身上作乱她就无法动弹,更没有办法拒绝。 要是不对他的手,身材和美貌祛魅,她迟早得死在他手里。 得速速提上日程。 黎朔珉又问她:“要不要抱你去洗澡?” 吴慬还沉浸在他好看的手里,只听见他的声音没听清他说什么。 他哑然失笑,给她盖好被他弄乱的毯子,揽过她双腿抱她往洗浴室去。 吴慬看到浴室的门才知道他这是要给她洗澡,他捏了捏她的大腿,问要不要给她洗。她蹬了一下他的腰让他在外面等。 吴慬穿浴袍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心里告诉自己今天晚上要把他榨干,绝不做被动的一方。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黎朔珉靠在盥洗台,身侧还有吹风机,手里拿着干毛巾晃了晃等她过去。 黎朔珉按住她的腰,把她往上提坐在盥洗台。拿毛巾给她轻轻擦干头发,吴慬见他只是擦头发,没多余的动作,便抬起腿圈住他的腰。 黎朔珉顺着她的动作靠近她,手里的动作没有停。继续擦。 吴慬想着他今天拿手指勾自己的画面,用差不多的力道从他胯部一直往上划至腰部—— 身体僵硬了一秒,停下手里的活去制止他腰上的手。 “别闹,我给你吹头发。” 吴慬没理会他,右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腻声:“你摸摸。”。黎朔珉的左手被她牵引着穿进她的浴袍,一直往腹部以下探去。 触碰到那片软腻,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两下。 她没穿内裤—— 他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自己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变热。他侧过头去吻她,伸手捞过她的腰,手掌上的炙热隔着浴袍传递给她。 黎朔珉给她用手弄了一次,吴慬快高潮的时候一直在他耳边说她想要他进去。他安慰她:“小锢你里面太紧了,等我给你做完扩张再用我的。”拿纸巾给她擦干净之后吴慬又拿膝盖顶了顶他那硬的不行的地方。 黎朔珉嘶了一声,给她投了个警告的眼神。 黎朔珉给她吹头发的时候她一直贴着他往那处蹭,气的他掐她腰掐了好几次。 最后吴慬在他耳边说了句想在窗户上做,他把吹风机的线一拔,抱起人迅速往外走。 吴慬看着地上打开的箱子呆住了,里面是各种拆封了的小玩具:亲吻类,震动类,按摩棒,跳蛋,双头遥控按摩棒,高潮液,有线跳蛋,乳夹,润滑液…… 今天晚上谁榨干谁还有待确定…… 黎朔珉在黎恩家住的时候在网上做玩具攻略,最后把好评最多的玩具都买了。他摸了摸吴慬的头,头发干的差不多了。他问她想先玩哪个,这些玩具他都消好毒也充好电了。 吴慬握住他的手指,抿唇不语。 黎朔珉给她挑了个小海豚按摩棒,手和玩具并用给她扩张到凌晨,吴慬被他弄的舒服了好几次,每次吴慬进入贤者模式的时候他就戴好套尝试慢慢进去,只能进一半,一进的深吴慬就受不了一直喊他。黎朔珉不想让她用手替他弄出来,太累了。正要抱着人去浴室给她冲洗干净的时候,吴慬一定要穿袜子给他踩射,他找出白袜子给她穿上,按着她的脚踝踩他身下的硬物。一开始吴慬觉得太烫了,黎朔珉摁着不让她抽出脚。 “小锢,做事要有始有终。”低哑的嗓音克制着体内的热意。 给她穿浴袍的时候吴慬靠着他,她说她想在窗户上做,让他抱她去飘窗上做。她今天晚上一定要把黎朔珉给榨干。他怕他给她口会磕着她,抱着她亲了会,哄她窗边不舒服,再去床上给她扩张一会儿。 在床上的时候,吴慬快要被他舔高潮了他便停下了,吴慬撑起身子,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把吴慬抱去沙发上,用女上的姿势,拿震动棒给她扩张了一次,等她高潮后扶着下面慢慢抵进去。 吴慬下面容纳他的分身的时候还是有点疼,甬道被强行撑开的感觉有点难受。黎朔珉一看她拧眉便立马退出来,边亲她边道歉。 等她适应好才慢慢动腰,刚刚拿玩具给她扩张的时候黎朔珉记住了她的敏感点大概在哪里,做的慢但是几乎都是边揉她的阴蒂,边往她敏感点戳。 吴慬颤着声说他一点都不像个处男。 黎朔珉亲她肩膀,那是因为他有认真学习如何做爱。感受到她里面又更湿了一些,他稍微加快了些速度。 吴慬刚想说话就咬着唇浑身发颤,感觉下体有一股暖流从下体通向全身。黎朔珉差点被她夹射,下体被阴道收缩产生的压力往外推,稍微撤出去了些。 黎朔珉看着她咬破的嘴唇,俯身把上面的血舔干。 休息完吴慬又哑着嗓子说窗户,黎朔珉笑着抱她去窗边的时候取笑她:“没叫出声怎么也哑了?”。吴慬没力气和他斗嘴,好不容易蓄了点力气,今晚还没榨干他。 她问他有没有射,刚刚都是自己爽,对他的状况是一无所知。 黎朔珉眸光微闪,不露声色地注视着她:“小锢想用什么姿势?” 吴慬听见雨水敲打玻璃的声音,她忽然很想看着雨景做爱。 黎朔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领神会地嗯了一声。 下雨窗子很凉,他怕她冷,没给她脱浴袍,也怕控制不好力道,周围的坚硬物会撞伤她。放下她的时候她站不稳,于是锢住她的腰给她翻了个身,把人抵在玻璃上,在她耳边说了句这是单向透视玻璃,别人看不到。身子贴住她的后背,大掌掀开她身下的浴袍,扶着她的腰,揉捏阴蒂,差不多可以了后借着她内里的湿滑慢慢进入,深入浅出。她这次已经能很好地适应他的尺寸了。 “难受叫我。”他亲了亲她的鬓角。 “小锢,雨声好不好听?”黎朔珉哑着嗓子问她。 吴慬以为自己能看雨景,结果注意力都在身后,根本没心思看。 听到的都是两人的喘息声和身下的水声… 黎朔珉看她快要高潮了,停下拔着它退出来,把她翻过来背靠窗。 把她双腿挂腰上,硬物抵着豆豆来回摩擦,让她承诺不会再咬自己的嘴巴。咬他,别咬自己。 吴慬简直眼看着自己就要高潮还被他硬生生打断,都要哭了。 想锤他又没有力气。 黎朔珉又顶了顶她,单手托住她的臀,另外一只手轻轻把她领口往下拉,浴袍堆积在腰部,她想迈腿下地又被他揽起挂腰上,把头埋进她胸里开始吮吸。 “唔……”吴慬被他激得仰起脖子,他立刻追上,轻咬了一口她脖子上的软肉。看着她的身体各处都是他今晚留下的红色印记,他抚上她潮红的脸,瞳孔因为情欲有些失焦。他重重擦过她的阴蒂,吴慬被他刺激的身体抖了一下。 吴慬眼角溢出一滴泪,带着哭腔控诉他:“你……” 黎朔珉心一软,不想再欺负她,找准位置慢慢抵进她甬道,柔声:“小锢,你别忍着,等会咬我。” 她今天高潮太多次,一点力气都没了,黎朔珉要是不抱着她她就要瘫倒在地上。他给她洗澡的时候问她还能不能做,吴慬说不想在浴缸里,怕摔倒。黎朔珉笑着说好。给她擦身子的时候没忍住抱着她在盥洗台做了最后一次。 闭眼前吴慬好像看到地上有很多避孕套,所以她到底是做了几次…… ——————————- 黎朔珉:我只做了两次。 我好犹豫是把标题取做榨干呢还是高潮呢…… 碍眼 吴慬醒的时候已经大中午了,屋子里暗暗的,黎朔珉把窗帘给拉上了。下床的时候四肢有点软,但是不疼。身上的衣服被黎朔珉换成他的白衬衫,床单什么的也都换了。 打开手机的时候看见黎朔珉给她发短信问她晚上去不去黎恩家吃晚餐,她犹豫了会,还是回了句好。 他又秒回了句:有没有吃饭。 吴慬:这就点外卖。 黎朔珉晚上回来的时候让她和他一起收拾行李,他要去黎恩家住一段时间,替他们看家和看狗。吴慬本来想拒绝,但听到那边风景不错,房子靠海,又同意了。 吴慬问他为什么不请家政上门定时打扫呢? 黎朔珉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黎恩和赵清呈每年都会出国旅游两个月,黎恩不放心把家交给别人看管,所以一直都是她们出去玩,黎朔珉帮她们看家。 每次黎朔珉都能得到一笔丰厚的看家费。 到了他家吴慬才知道他家这么富有,住的是海景别墅。出了大门往外走一公里就是沙滩。里面是什么设施都有,花园、泳池、健身房、画室……这种房子确实要可信的人看管。 收拾好之后黎朔珉和她去海边遛狗,黎朔珉说黎恩带大海回家的时候它特别高兴,一直往海边汪汪叫,于是黎恩直接给它取了个大海的名字。吴慬体力差,遛不了阿拉斯加,但是又喜欢撸大海,大海每次都跳起来蹭吴慬都能把她蹭倒。黎朔珉只能强行把大海往回拉,笑着让她自己在海边走走,等他遛完大海再带她回家。 回来的时候大海特别乖,大概是知道吴慬体能差,走的很慢。吴慬跟不上它就停下来小跑回她身边。 “我觉得大海太好相处了,它不会和别人跑掉吗?” “它是因为喜欢你才这样。”黎朔珉眼底浮着笑意。 吴慬之前也想养狗,但是她一想到要是她的狗离开她,她没办法忍受,也承受不了。 黎朔珉见她蹲着看着大海发呆,拿过她手里的绳子,牵着她起身。 两人到家后坐沙发上看电视,黎朔珉看着她脖子上的淡淡印记,身体又有些热了,刚想把人捞过来抱着亲,便看见大海趴坐在地毯上看着吴慬,她笑着朝它招手,大海立马跳上沙发把头靠在吴慬腿上。 吴慬电视是一点都没看,电视放了多久她就和大海玩了多久。 好不容易等大海走了,吴慬又揉着眼睛问他浴室在哪,她想洗澡睡觉了。 黎朔珉从来没觉得它这么碍眼过。 —————————- 黎某已经开始和小狗争风吃醋了。 真的很讨厌写剧情,不过马上可以解锁新场景了嘻嘻 泳池(微h) 吴慬在梦里回到了高中,她见了很多人。 有亲人、有同班同学、还有一个男人,是她的邻居…… 她在电梯里哭,那个男人只是在旁边冷眼看着她。 最后一个场景忽然变成她被他抱着,两个人在海里看日落,他的分身抵着她,他扶腰从后面慢慢进入,他身上还穿着他们第一次出去时的衣服。 她马上就要高潮了,男人忽然不见了。 吴慬在梦里大喊了一声,然后就醒了。 她也听见了刚刚自己发出的声音,好像不是很响。但黎朔珉还在睡。她感觉到她的下面已经湿了,平复了下呼吸,抬起手看时间,五点整。 手无奈地垂倒在床上。 她轻轻地起身,蹑手蹑脚地出去。 大海不在客厅。 她想起屋后的泳池,慢慢往那边走去。 黎恩家晚上很凉,她身上只套了件长袖衬衫。海风拂过她裸露出来的身体,逐渐吹冷她的体温。 她想游泳,于是又折回屋去换上泳衣。 她在柜子前把衬衫脱了,穿泳衣的时候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吴慬停下动作。 确保没有声音了后她才继续穿。 她在泳池游了十几分钟,快结束的时候浮在水面上闭眼蛙泳,体内总算平静了。 她和黎朔珉明明已经发生关系了,为什么不推醒他?直接霸王硬上弓不好吗? 还有刚刚为什么做梦会梦见…… 吴慬惊呼一声—— 修长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腰,大掌按住她的腹部,用力往下一按。 吴慬身体被拉至水下,接着嘴唇就被人吻住给她渡气。看清来人后她慢慢抬手想推开他,在水里这点力气简直就是一粒米撞瓶子的力道。 身体被抱出水面后她刚抬起的手又被对方捆剪在身后,连带着她后腰被迫抵住池壁,承受对方腹部的施压。 嘴唇又被狠狠堵住, “唔——” 她快呼吸不过来了,眼角溢出几滴泪。 压在她身上的人放过她的嘴唇,吻去她眼角的泪。单手箍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探入她衣服里托住那点绵软细腻。 眼睛盯着她逐渐泛红的身体。 吴慬被他弄得很难受,扭着身子想退开。 他把手抽出,看着她波点鹅黄色的泳衣和泳裙。刚刚他躺床上看着她换的时候就想压着她在衣橱上把她要了。 他把她翻过身去,脱掉她的泳裙,用嘴撕开安全套的包装,掏出肉棒后迅速戴好,挤进她臀缝,手指摁着她的小豆豆来回摩擦。 时不时借着水流滑进她湿热的甬道口,他又让它退出去。 “小锢,想不想要?”他用魅惑的语气勾引她。 吴慬仰头靠他胸前,点了点头。眼神里的欲望一点一点的聚集,慢慢的两边的脸颊开始变得绯红,红晕周围透着淡淡的粉。 —————————— 一做梦就说明要do了() 黎某下章开始吃醋,一吃醋就要勾引老婆狠狠do( 呜呜呜大家喜不喜欢这顿小肉 老公(h) 他一手扶好她的腰,硬物沿着臀缝一点点往里进。 另一手又给她按揉,让她变得更湿一些。 他全部进去的时候吴慬猛吸一口气—— “好…涨,你出…去。”他一顶她她就没法说话。 他低头咬了一口她的耳朵,嘶哑着嗓子说:“小锢,你现在在和谁做?” 她真的太紧了。 他用力按小豆豆的同时也戳了下她里面。 “嗯?怎么不说话?”他又戏虐地撞了一下她。 “黎朔珉,我想……” “想什么?” “要…你…” 黎朔珉撤出分身,又再次全根没入—— 吴慬没忍住又把嘴唇咬破了,气的黎朔珉把她下巴抬起来,咬了一口她的唇。下面又是重重一入。 吴慬哭着说他弄疼她了。 “刚刚你念的那个人是谁?”他低头亲她的眼角,舔干她的眼泪。 吴慬不知所以。 “小锢,你睡觉的时候一直在念景澈。”黎朔珉放缓了速度,盯着她鲜红的嘴巴。 他一想到这个心里就很烦闷。 “我…”吴慬身体僵硬了一会,打死她都没想到在梦里出轨会被黎朔珉抓包。 “嗯?快说,不说不给你。”黎朔珉抽出它,让吴慬夹紧双腿,夹在她腿间进出,下巴支着她肩膀看着她的腿心由白变红。 被她夹着射了一次。 “是…我以前的邻居。比我大的一个哥…哥。” 他又分开她双腿,把不知道从哪拿的震动棒放入她体内,摁下开关,冷着声:“大多少?” 吴慬被震出了更多水液,“七岁。”想转过去亲他,黎朔珉低头回应她,舌头探入她的齿间,卷起她的舌头。 “太老了,叔叔没法满足你。”等他听到身下人的呜呜声,抽出震动棒,拉过毯子盖在防滑地砖上,把她的手臂伏在上面。 大掌摸了摸她的臀,便掐着她腰把肉棒慢慢地伸进她的甬道,等她适应好了再慢慢抽动。 “也没我干净。”他又压低声音闷哼一声。 吴慬被他顶得身体直接贴上池壁,他顺势贴上她的背部,也贴着她耳朵哄她:“小锢,叫老公。” 吴慬死咬着唇,黎朔珉便撬开她的唇。 两个人,一个身体硬,一个嘴硬。 吴慬被他激得受不了,他一直不让她高潮,小声叫了一声老公,黎朔珉说没听见。 吴慬咬牙切齿地拖着尾调:“嗯哼…” “老公…呃” 黎朔珉咬着牙按着她小腹开始深入浅出。 做太凶怕她受不了,他受不了她哭。比杀了他还难受。 低头看自己是怎么在她的身体里又进又出的。 黎朔珉给她摁小豆豆的时候隔着套内射,两人几乎同一时间高潮—— 射完他立马拔出来给安全套打了个结,丢一边。又用手在吴慬里面轻轻抠挖了一遍,确认了一下里面没有留下他的精液。 又拆了一个套,哄着吴慬给他戴。 吴慬说他不会,他说叫老公和戴套之间,选一个。 最后吴慬还是选择给他戴套,刚高潮手没力气,被黎朔珉握着手撸了一次。 射吴慬手上的时候把她气哭了。 黎朔珉把她抱着边亲边摸,道歉了半小时才把人哄好,摸了摸她下面又湿透了,自己迅速带好套,用抱坐的姿势和她做了两次。 大海在泳池门外睡觉,被他们断断续续的声音吵醒,刚睡了半小时又听见好几次吴慬哑着嗓子叫老公的声音…… 宝宝(h) 吴慬被黎朔珉抱回床上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里面什么也没穿,只有一条毯子披在身上。 大海看见他抱着人出来后,乖乖地坐在草地上,眼巴巴地望着他们进卧室。 今天黎朔珉没有准时给它喂狗粮。 黎朔珉进门后它也小步迈着跟进去。 就看见黎朔珉手肘轻轻压在床面上,保持着一个轻微的角度,鼻尖紧挨着吴慬的侧脸,他的低垂着眼,眼神瞬息万变,似乎在不同情绪见快速切换。另一只手轻抚上她的大腿侧,似乎要拂开她身上的毯子。他的身体挡住了吴慬,它只看见露出的腿和黑黑的脑后勺。 它听到黎朔珉低低地念了好几次“小锢”。旁边的人动了动腿。 他好像不太高兴,是因为吴慬生病了吗? 它走过去用头蹭了蹭黎朔珉的腿。 黎朔珉抬手给她盖好被子,摸了摸它的头,指着门示意它出去。 吴慬转过头看着大海,心情忽然好了不少,笑着叫了它一声。她感觉嗓子有点痒。听到吴慬叫它就吐着舌头,想跳上床去蹭吴慬的时候黎朔珉迅速单手把它抱出去了。 黎朔珉去拿杯子给吴慬倒水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他没给大海吃饭。 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大海边吃他边给它按摩,等它吃完又给它牵到狗狗房让它自己去玩。 吴慬醒太早,她等着黎朔珉回来的时候就睡着了。 下午黎朔珉摇她肩膀,让她起床吃点东西。他是怎么把人拉起来的,人就是怎么原原本本按照原来姿势躺回去的。 黎朔珉威胁她再不起床,他就在这把她做到下不了床。 吴慬口中发出一阵阵的一呓语声。他弯下身子,将脸贴近她,想听清她说什么。她几乎可以感受到身后人的体温。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个身,手臂环绕在他脖子上。半眯着眼,双腿悠悠然地搭在他的腰间。他用手轻轻托着她。他的指尖感受到她的身体散发着温热,在升温。 她懒洋洋地嘀咕着:“嗯,你最好是把我做到下不了床。”她感觉箍在她腰上的力道加大了些。 她又低哼了一句:“和我做个几天几夜…”刚说完就被两片唇瓣堵住,黎朔珉掀开她身上的障碍物,他们的吻交缠在一起,激烈的气息开始充斥在整个屋子。唾液在缠绕的舌间摩挲。 吴慬脑子一片空白,只想让他赶紧把自己送上高潮。她的手摸了摸他的背,衣服是紧身的,还有点滑,应该是去健身了。 黎朔珉不理会她的催促,手握住她的胸,轻轻揉捏,揉了很久都舍不得放手。她的胸上皮肤很白,有种常年不见光的苍白,胸也不大,但是看着很有肉感,摸起来也软软的。 他发现吴慬每天早上快醒的时候,她都会揉胸,他观察了很久,想着下次用她这种方式给她揉。 看着她难耐的样子,勾起唇角,果然很喜欢。 他想起她早上做的时候好像有点受不了他的尺寸,把还没用过的小玩具全部放柜子上,一个个给她扩张。有的玩具不能让她高潮,只能让她舒服一次,时间也很短。 用男上的姿势给她做了一次,他做的时候问她能不能不叫小锢。 她很没心情地回了句:“叫什么?” “叫姐姐好不好?姐姐,姐姐身子好敏感…”他用撒娇地语气和她说。 吴慬挂在他腰后的腿轻轻踩了一下他的腰,他顺着她,腰向前塌,肉棒慢慢挤进她的甬道。 叫姐姐时候挺腰深入。 吴慬咬着他的肩膀,不让自己发出嘤嘤的声音。 他又笑着问她喜不喜欢他这样给她揉胸,以后每天早上都给她揉好不好。 吴慬受不了上面和下面的双重刺激,重重的咬着他的肩抖着身子,细细地叫了一声。 太舒服了,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黎朔珉去给她拿了件自己的白衬衫,替她穿上,只给她扣了乳房以下区域的扣子。 她翻身,侧着身睡,他贴上她的背,撩起衣角,抬起她一条腿,手掰开她的臀瓣,又慢慢把肉棒放进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两个人的身体又开始慢慢配合。 吴慬迷迷糊糊,乱哼着慢慢摆动臀部,让自己更舒服点。他看她想要了,撤出肉棒,抵着她阴唇和阴蒂来回摩擦。 他在想要是以后每次用这样给吴慬做,吴慬会不会每次都求着他要? 甬道湿的差不多了,他让她扶着肉棒顺着爱液滑进去。她的手往后乱摸,毫无章法,黎朔珉边扣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移至她胸前,带着她的手一起摸胸。从后挺腰慢腾腾地入她。 “宝宝好紧。”他拍了下她屁股。 皮肤又变红了,留下他的浅浅的手掌印。 黎朔珉把她头转过来和他接吻,停下喘息:“宝宝这里小小的,但是好软。好想吸。” 黎朔珉一边入一边宝宝、宝贝的叫,吴慬感觉他现在越来越闷骚了。早上让她喊他老公才给她做,现在是来折磨她了。 每次要骂他都被他用力顶。 等会我从后面入宝宝,好不好?嗯?小锢? 小锢… 宝贝,别睡,我们再做会…… 宝宝,我进来了,你忍下…… 她甬道吸附着黎朔珉的分身,他戴了套,触感也很强烈,他只想全部射她里面。 我要射了,宝宝…… 吴慬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后面高潮了三次她就撑不住了,昏过去了。 黎朔珉看她昏过去便没有再做,抱着她去洗干净,又抱着她回床上让她枕着自己手臂睡。 ——————— 黎某人:我想和老婆做一辈子。 做疼(微h) sℯxīāòsнū.©ò㎡ 月光洒在墙上,波光粼粼。交缠的人影打断了连续流动的波浪。摆动的速度比它快了些。 男人转过女人的脸,让她看着墙,身下的粗长嵌在她身体里有多想和她融为一体。 交合的水声不断。 他听过她在别的男人身下高潮时的呻吟。 她的声音每次都会闯进他的梦里来狠狠折磨他。每次都是在那个男人身下接纳他,抱着他,高潮的时候喊着他的名字。 好想被他做疼。 想看他羞愧的表情。 ——— 吴慬缓缓睁开眼,墙上的影子是她和黎朔珉的,不是她和景澈的…… 她醒了之后黎朔珉抱她去厨房吃了点东西,等她恢复了力气就把她抱到阳台上,让她背着身慢慢坐进去。 坐好之后他也不动,就只是抱着她亲她脖子,手探进她衣服里揉她的胸。Ⓟö18Т𝖊.cöⅿ蒍楍攵唯①槤載蛧阯 綪至リⓅö18Т𝖊.cöⅿ閲dμ 温声问她星星好不好看。 她抬起头,没有回答他,只是在想,刚刚坐进去的时候居然在幻想景澈吗? 黎朔珉进去的时候就感受到她里面在出水。 “小锢,生气了吗?”他又开始吸她的脖子。 她又看向周边的棕榈树出神,投出的视线沿着叶柄的形状,在心里描绘它的轮廓。 叶柄长75-80厘米或甚至更长,两侧具细圆齿,顶端有明显的戟突。 可以穿过她的身体进入她的心脏,让阻止她快速死去的封堵器丧失作用。 就像她在某个下午手里的两个印着图案很像棕榈叶的购物袋。 是出院回家后的那个下午。 她帮刘梅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提着两大袋回家。 她喘着气路过停车场的出口时,她以为做完手术身体就和常人无异了。 景澈正迈着大步从停车场出来,不经意地抬眼看见她,他叫了她一声,她应声而停。她睁大眼睛看着他:“你怎么从这里出来?” 景澈的嗓音沉沉的:“停车,耗费体力的事情别做,可以找我。”他腿长,快步走到她面前,弯腰从她两只手里提过袋子。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闻起来像是玫瑰花瓣的味道。 吴慬站着不敢动。 随后又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了声谢谢。 吴慬的心跳有点快,似乎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蔓延。她看着他今天的打扮,没见他穿过西装版型的外套,内搭了件黑色圆领针织衫。吴慬说他应该多穿西装,这样穿多好看啊。 她进了门之后把东西放地下,站在猫眼那瞅他。 看他停了一会才进去。 黎朔珉第一次有了和她做爱的时候体会不到安全感。 他进入了她的身体,可是进不了她的心。 她从醒了就一直沉默不语,他除了取悦她的身体让她留下,他不知道要怎么留。 黎朔珉戳弄了几次她的敏感点后,他们之间的过往透过猫眼溜了出去,只剩下她现在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她的身体已经熟悉黎朔珉的挑弄了,又随着他的给予和他一起高潮。 她在和黎朔珉做爱,她在想念景澈。 这是她和他分别多年以后第一次想念他,也是第一次对清醒着对他产生不切实际的性幻想。 她曾经渴望像别人一样能有一个很幸福的家,也冲着母亲大喊她只是想要她站她这边支持她,她想看着亲身哥哥悲惨地过完下半生,也想让忽视过自己的人都看看她一点都不弱。 她也想得到景澈的爱。 从痉挛中缓过来,她忽然啜泣。 —————— 其实我是觉得玫瑰花瓣的味道从字面上看就很浪漫…我也不知道什么味道… 景某:老婆,你怎么幻想我都行。 回退 吴慬自己在家看书消磨了几天,看了本一个女人的故事,没有人干扰她的日子真的很舒服。 去年她看了一本她来自马里乌波尔,这本书也是讲述女人在追寻的母亲的一生,马里乌波尔的作者要困难的多:材料和记忆总是少之又少。没有官方文件记录她们的一生,只能在模糊的记忆里回忆她们的身影和零星的文件碎片里了解她们的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 吴慬想到自己的母亲,她从来没问过母亲,母亲也从来没有主动说过。每次问她的过往好像她也是不愿意多提。母亲好像只想抱着过去的自己遁入地底。再也不见她。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书,她都觉得作者书写自己的母亲都不会没有意义。在男性话语笼罩的文学世界里有更多的女性角色显得尤为重要,是女性刻画的女性角色,不是男性刻画的女性。 她们总是先被认为是一个母亲,然后是一个妻子,最后才被认为:“哦她也是个女人。”她们看上去很普通,都是母亲。她们走了大多数女人走的路,结婚生子,为家庭付出一切。渴望自己的子女完成自己的心愿,这些女人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吴慬有很多个时刻都想告诉她,你可以试着不做一个女儿和母亲。 她觉得作者笔下的布朗什·杜梅尼很鲜活,不过女人本就富有生命力。哪怕在男权社会下如此压抑自己的本性,也遮盖不住。她内心富有激情,梦想是开一个杂货铺。哪怕做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心中的苦闷也没有得到缓解,需要努力挣钱帮助女儿迈入更高的阶层、需要对别人永远笑脸相迎、担心自己是不是会被丈夫和别人瞧不起……吴慬看这个情节的时候她也想起了过去的自己,她在不断地注入自己的激情去与自己的家庭对抗。她在努力逃离。 但她最羡慕的是作者和母亲互相交流文学作品时母子间的默契,还有女儿一直盯着母亲的时候,母亲忽然问你是要把我卖了还是怎么样,虽然她没有办法体会这种默契,但就是让她印象深刻…… 吴慬合上书后看着窗外设想,如果她们的人生可以不结婚生子会过的更好吗,如果她们不听从男权社会的规训劝诫当然也会过的更好一些?或许吧,但她们的一生绝不是没有意义,她们绝不是“死了就死了”,她们是女人,离开了这个世界也会有人记住的女人。 她一直很享受这种独身生活,她并不是很喜欢和黎朔珉一起居住的日子,没办法自然睡自然醒,平时没有工作的时候总是被他黏着。她就喜欢饿了就去探店吃些没吃过的食物,晚上在公园闲逛,和朋友聊聊近况或者宇宙万物,毕竟她的思维一直都很跳跃。她最近在市区里逛完了一大半的展,最后还是觉得灵感有限,她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其实很糟糕。所以这个地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糟糕的?是什么时候像她和黎朔珉的关系一样忽然变糟糕的?这个地方对于她来说,和她关系最紧密的是黎朔珉,那她的朋友都在哪呢? 她又想起另外一本书中的一句话:“回退就是盯住远方的某个点,同时逐渐远离这个点,径直朝不可知方向走去 。”每当她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她都会做好离开的准备。 正如Jete Winterson在她的半自传体里说道:我想,在最近的几年里我已回家。我一直设法为自己建立一个家,但我内心并无家的感觉。我努力成为自己生命的主人公,但每次查阅流民名册,我仍登记在册。我不知道如何找到归属。 她想起了贾嘉。她打电话给贾嘉问她要不要和她住一段时间。 贾嘉是她的大学舍友,她们关系一直都很不错。毕业之后一直都有联系,吴慬有时候会让她过来找她玩,她需要只出路费,房费不需要付。 贾嘉问她吃什么,她打开工作邮箱看见六份拍摄邀约,有一份是不知名的小公司,被她自动略过。她挑出三个在国外的品牌公司,问贾嘉会考虑先去哪个国家? 她说Y国。吴慬突发奇想问她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她想了想自己还有很多课题没完成。但是你去第二个国家的时候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她看着吴慬列出的目的地,她问吴慬是不是打算在第三个国家住一段时间。 她一直都想去混乱之地看看。她甚至想去把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都看一遍。她知道自己在哪里内心都并无家的感觉,她很早就不再执意要寻找归属,她愿意永远流亡在外。混乱的人、混乱的街道、混乱的文明。她只透过书里的文字体验过这些混乱。文学的魅力正在于此:作者从不把人间的丑恶与肮脏赤裸裸地奉献给她,而是轻轻的盖上一层薄薄的纱,似真似假,若明若暗,是她思考、联想、探索。万事的棱角统统被抹去,轻描淡写,蜻蜓点水,将一切可恨可憎可悲可怜之事至于笑谈之中。 她每次和贾嘉在一起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可以从那个抽象的自己里抽出身,回到了尘世里体验最普遍的快乐,和朋友在一起的快乐的那个时刻就像关于生活的寓言。我们进入生活,满怀年轻无瑕的信念,相信生活中只有纯净和健康,但很快发现自己也是病人,被同样的脏东西污染,生存就是腐烂。吴慬和她心中的画像。等她离开时,她便又成为了自己的画像。 月经 гoцsё𝔟a.čoм 吴慬在机场的时候遇见了黎朔珉。他穿的还是那件卡其色风衣,内搭和裤子也没变,他那天也是穿着这套,然后那天他第一次和她做爱了。 他分手后好像比之前更好看了。现在的状态很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坐她旁边,你也去Y国?吴慬看着登机口上的编号说嗯,去给Fendi拍概念宣传。他向她伸出手来,合作愉快。她回握后便迅速抽回,和她当时提分手一样迅速。 他出现在这她一点都不意外,他们之前的相遇不就是她给他拍杂志海报才认识的吗?他从出道到现在就很有出名,接大牌代言很正常。本伩將在м𝒾м𝒾Sℯ⒏©öм襡榢更新槤載 請荍㶓䒽阯 之前合作过,第二次合作会顺利很多。 黎朔珉只是靠着椅子闭眼休息,她也不想说话,刚分手后能聊什么?你为什么不进去商务舱休息要在这里听着噪音睡觉吗?她不也是?没有互相视而不见已经很给面子了。她盯着来往的陌生人,一眼看着黎朔珉的衣服,一眼又看着大屏幕上的登机时间,两只眼睛都显得心不在焉或者冷漠,好像她早就踏上了飞机离开了候机室,只是魂还留在这里,在焦躁不安地游动着。 同一个东家,自然同一个舱位,倒是很识趣没有给他们俩订同一个座位。吴慬到了酒店后比他先拿房卡,拿完就说她先上去了,他颔首示意。 两人合作很顺利,拍摄进行了两天,就结束了。黎朔珉确实是结束工作了,但是吴慬还得修图。两个人一起回酒店,吴慬发现他就住她隔壁。 吴慬修图修到很晚,她看着黎朔珉的脸总是出神。从照片上看去,就是一个男人手指按在包上,手撑着头,眼睛看着镜头。明明只是一个品牌宣传而已,他的眼神既坚决又柔和。明晃晃的盯着她。她又想起他和她做爱时那双陷入情欲的眼睛。好像有点像。吴慬拿便利贴遮住他的眼睛继续修图。直到看见他的手指又想起他的手指是如何在自己身体上游走的…… 她把电脑关了去睡觉。 她睡的很浅,她梦见黎朔珉和她在摄影棚里接吻。她的梦又被黎朔珉的电话铃声打断。 醒了吗? 被你吵醒了。他在这个点给她打电话,她隐隐约约想起他们还约定要做一次爱。又想到她提分手的时候他也很干脆。大家其实是在各取所需。这就是成年人。 小锢,开门。我在门口。 她身体有点燥热,腰部有点酸。接了黎朔珉的电话之后腹部好像更热了。她看了眼猫眼,踌蹰了一下,人还在门外。用力一转门把手,门被他推开,她没站稳身子被迫往后倒——一只大手捞过她的腰身,她用余光瞥见他用脚把门砰的一声关上,她被他抵在墙上接吻。吴慬觉得他们俩就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是两个在酒吧相遇的失意人,然后一起散步聊天,最后接吻。只是接吻而已。他吸咬她的唇,吴慬用舌舔了下他的唇。 他不理会。 她想停下。可是他不让。他只是单手捧着她的脸接吻。 他不是来做爱的吗?为什么一直在接吻?接吻也不带一点情欲。 她搂上他的脖子,感受他细细地亲吻,慢慢回应他。她踮脚把身体贴上他,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她的心跳声。可是心跳的声音杳无踪迹。她忽然感觉腰腹又一股热流,往她下体冲。腰更酸了。她内心一惊,唔着声拍了好几下他的背,他松开她。她看了眼自己的后腰,果然是红的。他听见她说来月经了。他让她先去冲洗一下,他去买卫生巾。 黎朔珉等电梯的时候和刚从旁边电梯里出来的年轻男人对视了一眼,他身上穿着休闲黑色西装外套,左胸上挂着银制流苏,里面搭了件圆领白T恤。皮肤很白,即使他的额头前的刘海有所遮挡,也能看出他的桃花眼,但是眼神非常淡漠,和他对视一秒眼神便收回去了。和黎朔珉的淡颜系不同,是那种一眼就让人觉得冲击性强的颜值,周身的气质也透露着一种威压。身高和黎朔珉差不多。他身后跟了一位在他的映衬下极为普通的男人。在模特圈子混久了,黎朔珉自然知道这种长相非常少见,能出现在这种等级的酒店,身份也不一般。他很庆幸吴慬不在这,不然一定会被勾过去。 他回来的时候吴慬刚洗好,他问她肚子难不难受。她说不难受,谢谢你。他离开,好好休息,我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吴慬心里冷笑一声,男人真是下半身动物。 他出门后,脸上是极其厌恶的表情,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备忘录,里面记录着她每次来月经的时间。吴慬不和他一起生活,但是每次来月经她都会和他抱怨腰酸。我昨天晚上来月经了,幸好我的床单没事。她几乎都是晚上来月经。他凝视的目光又迷失在墙上带有复杂的藤蔓图案踪迹中。他大可以提前买好放她门口,可是他不想,他有私心,他就是想抱抱她。 他在她门口站了很久,抬脚回自己的房间时一股忧伤的情绪油然而生。哪怕是站她门口都是好的,他停下脚步又转过身来轻轻摸着她触碰过的门把手。他每天都会在她出门前在她门口站一会,仿佛那样就能回到分手之前。如饥似渴的他,她会不会和他一样痛苦不堪?他喜洁净,明明上面沾了不止她一个人的指纹,可只要是她碰过的他就爱不释手,她走了会是谁沾上?要是个男人的话,他甚至想把他的手剁了。他的眼光中一直流露着那种不可救药的痛苦,那种顽固而残忍的阴暗心理。他抬眼看了下门缝,她已经睡着了吗? 晚安,小锢。 消失 第二天吴慬醒了之后,搜了一家本地很有名的餐厅,评论里都说食物都很正宗,她倒是很想看看是不是有网友说的那么好。 她穿了身最休闲的衣服出门。黑色头套卫衣,斜杠宽松牛仔裤,紫色鸭舌帽,黑色厚底鞋。每年的行头都是大同小异,至于紧身衣和紧身裤、短裙、高跟鞋,这些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她的衣柜。她觉得紧身衣正如它的名字一样,穿在女人身上便释放了各种信号:身材曲线、体重、胸部大小、肤色。任你评判。 你如何去判断别人,如何去看待他们?你如何把各种因素综合起来,得出结论,断定你对某人的好恶?那些评语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不知道。我只是想舒服,我唯一享受凝视的时刻便是我的作品被展示出来的时刻。而不是对我的身体各个部位的凝视。她想着。挎了个大包,戴上戴头式耳机开门,边走路边调好音量。 电梯门开的时候帽舌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看见电梯里的两双腿。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白色直筒裤裹在格子长风衣里,还有一条黑色西裤。穿白色裤子的那位腿很修长,比旁边那位高了不少。她本想抬头看一眼那位,但是已经站他面前了。还是算了。她扭了扭头,感觉电梯里的气氛不是很好。 她按完按钮后耸了耸肩,看着电梯数字降到5。 叮—— 她听不见,她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再往下沉。接着穿着米白色休闲裤的腿大步迈了进来。她盯着他的鞋,圆头厚底黑皮鞋,她又拧紧眉,为什么有点熟悉? 她耳朵旁的声音忽然被抽走——她猛抬起头看着他,是黎朔珉。他今天穿了件蓝浅竖条纹衬衫,领口敞开,袖子挽了半截在小臂上,露出布在上面的青筋。他把耳机放到耳朵旁,又很嫌弃地拿开。你放这么大声,不要耳朵了?她拿回耳机挂脖子上。你管那么多?他笑着看着她,要去哪?吃饭。去哪吃?带上我?她本来想拒绝,但是他帮她买卫生巾,她还没还他人情。行,你打车。她又侧过脸抬头看着他,我请你。她忽然觉得后背的男人好像一直盯着她,背部布满了蚂蚁。那个画面很恶心。 黎朔珉背靠墙,很随意地笑着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他看向她身后的男人。是今天凌晨他在电梯口遇见的男人。从他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看见男人在盯着她,直到他进来,男人才收回视线。他单手掏出手机,手里迅速按着什么,他旁边的男人看了他一眼,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没有理会。把手机转了半圈转回口袋,大概是感受到了黎朔珉的目光,目光淡淡地飘过去。不再是第一次的冷漠,黎朔珉好像看到了很复杂的情绪,似悲似喜,在他眼底一闪而过。某种紧张感,那种挑衅的交流电,在空气中伸手可触,谁也说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电梯铃响,他把手指夹在在吴慬头上的帽舌,往上一提,快速往门外走。小心门。 她的头发在空气中自由散开。栗色的发丝融在暖黄的光线里,也融在了身后那双棕色的双眸里。 黎朔珉看着她走出来,发丝黏在她脸颊两侧,很凌乱。 所以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她对他的兴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 她对他的兴趣是从什么时候彻底消失的? 她抢过他手里的耳机,径直往门外走。 他看了眼她身后的男人,男人从电梯出来后右转往前台方向去了。侧脸也很好看,他觉得他要是戴口罩,也是能吸引人的那种。他感觉不太对劲,从他拿走吴慬的帽子开始那个男人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这是对吴慬一见钟情了吗?他心想。那这个男人倒是有眼光。 如果按照世俗的审美,吴慬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可是在他心里,他没法用词汇去形容她,要是他说她美,她又会立马反驳他,你对美的定义是什么?你是把我当成很特殊的客体对待?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不一样的东西吗?而不是真真正正的人,尤其是女人。 吴慬站在酒店门口等车。美丽的黄昏,火红的晚霞。 黎朔珉给她开车门,让她进去。她隐隐约约看见了格子大衣和白裤子站在门口。白裤子在火红的晚霞里很显眼。她思忖。他也是在等车吗?他要去哪?她还是很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但是黎朔珉侧过身正对着她,问她去哪。 巴杜盖餐厅。 车快速地载着他们驶入幻灭里的1958年8月11日,时速100或120:那种幸运那种美妙,那种愉悦在一天里最好的时刻,她打开车窗闭上眼,风被染成她眼里看到的颜色,呼啸着一股脑地灌入她的身体。是夏天太阳在靛蓝的海上变得通红,是环绕的云朵,有时会把它搞砸变成特艺彩色出品的宗教电影片尾的那种晚霞,幸好在这一天没有发生,城市有时上面是乳白,琥珀色,粉红而下面的海的蓝色更深变成紫红,绛紫,她戴上她的帽子。风把它掀翻吹进黎朔珉的心口。他悄悄攥紧帽扣,好像这样他就能攥住她的心。涌上滨海大道开始进入街道进入房屋只剩下钢筋混泥土的大厦是粉红,乳白,几乎就像蛋糕店里烘焙的蛋白酥,这就是吴慬和黎朔珉一路在看的风景。 ____ 结尾出自巴西作家马沙多·德·阿西斯的幻灭三部曲。 我真的太喜欢他对事物的细致刻画了(流泪)。 咒语 -看的时候可以放bgm:strawberriesamp;cigarettes哦-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想牵黎朔珉的手的冲动。 就像爱在黎明破晓时女主和男主下了火车后的夜晚,他们在马路上闲逛,她不记得他们做了什么,结局好像是两个人在草地上躺等天亮,然后接吻了。 又像是爱你西蒙里的青春期里的朦胧情愫,又正如Strawberriesamp;Cigarettes里TS唱的: Remember when we first met? 你还记得我们初次邂逅的模样吗?嗯,记得。You said “light my cigarette” 你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按下快门。我记得。小锢。So I lied to my mom and dad 你和你的爸爸妈妈撒过谎吗?没有。(我经常向爸爸妈妈撒了个谎,但是我从来没有因为喜欢过某个人而向他们撒谎。我可以因为钱,或者是谎称自己生病了。我不知道,我好像有很多撒谎的理由。但唯独没有这个。我没有机会了。我是想让他们嫉妒的,对我说,嘿,你要小心那个人,他可能会伤害你。我想看他们生气或者大发雷霆的样子。我一直都很喜欢。可是我没有机会了。为什么用的他而不是ta呢?因为爸爸说同性恋有病,我当时就决定我以后一定会带女朋友去看他。可是我没有机会了。也没有机会和妈妈撒谎了。)我刚刚计算了一下,我的脑海中有164个字,但是我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我可以等你说的那天。And jumped the fence and I ran 我可以跳过栅栏,与你一起逃离,或许几公里?我不知道。我想和你逃远一点,小锢。But we couldn’t go very far 但我们无法远走高飞。为什么?Cause you locked your keys in your car 因为你把自己的钥匙锁在了车里,你的家庭也被锁进去了。这是分手的理由吗?小锢。So you sat and stared at my lips 所以你就坐在那盯着我的双唇。我确实经常忍不住,And I could already feel your kiss 我已经可以感受到你的亲吻。所以为什么要分手?小锢。Long nights, daydreams 长夜漫漫,白日梦泛滥。我可以一直陪你做梦。Sugar and smoke rings, I’ve been a fool 糖果和烟环,这没办法让我成为一个傻瓜。但是你的手总是让我头脑不清醒。是吗?要真是这样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小锢。But strawberry is a cigarette always taste like you 你身上的味道不是香烟味也不是草莓味,有点像薄荷。你喜欢吗?小锢。Headlights, on me 车灯打在我们俩的身上。Racing to 60, I’ve been a fool 六十码疾驰着,你能不能做我的傻瓜?黎朔珉。我一直都是,小锢。 她回头看着他,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靠近她的 ,她只是打开车门,等他出来。 她忽然吻向他。她的吻和那辆车几乎一起离开。他想。 为什么吻我?他牵住她的手。他这样等待她说话的时候,一种奇异的寂静忽然降临,好像时间发生了断裂,顷刻间朝四面八方飞奔,那是一种纯粹的时间,是她亲自赋予的时间。她的吻不掺杂任何语言的恶色彩,也不带心动的成分。 On est à Paris.Tu n'as pas besoin de raison pour t’embrasser.在巴黎,接吻不需要理由。接着他看见了那个和他说分手时候的吴慬。 可是我们不在巴黎。 在巴杜盖也是一样的。不是吗?她转身牵着他进入巴杜盖。街上有很多人,像是沿着大街漂流,很轻松就走向远方。就像她一样,她对他的热情被某种东西迅速地消融掉。轻轻松松。 如果他不在,她今天晚上会和谁接吻?你能不能做我的傻瓜。这是个咒语。她一定是给他施咒了。 ————— 终于找到自己写作的风格了,呜呜呜。 哗哗写了好几章。 不知道大家看下来是什么感觉 傻瓜 他默默跟在她身后,餐厅门口有很多人,大多数都穿着礼服或者正式服装,他感觉他们在拿眼睛余光观察者事情的进展,看,有两个穿着不合时宜的服装的人闯入我们的地盘了。他们俩真的很愚蠢,不是吗?他们时不时地注视着已经有些热闹的大街和焚化炉般紧紧关闭的车门,大家该干嘛还干嘛,然而所有的感觉器官都警惕着他们俩的动静。但他感觉这不是最致命的,他觉得那双眼会给他带来厄运,而且这个厄运可能已经像只秃鹰或者一架飞机般在他头顶上盘桓,命中注定会撞毁他。有那么一瞬间,气氛变得如此难受,如坐针毡,他心想。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到不安的? 是从电梯上偶遇那个男人开始的。 但是傻瓜今晚得到了一个吻。今晚又会出现多少个像他这样的傻瓜? 她松开了我的手。他看着自己的手。她找了个靠窗的双人座位坐下,桌上摆着茄玛娜花,呈鲜艳的紫色;带花边的圆桌布洁白耀眼。 吴慬点了Lasagna和Osso buco,菜单上的语言都是Y国的语言,他们两个看不懂。但好在它有专门的精通Z国语言的服务员,给他们介绍菜单。最先上菜的是Lasagna,几张大如手帕的面皮迭起来,每层面皮之间放上博洛尼肉酱、帕尔马干酪,再在最上面撒上大量的奶酪,焗烤而成。出炉上桌的千层面看着不起眼,吴慬一刀切下去,厚厚的一层层全是丰富的内容,奶酪和肉酱从面皮中慢慢挤出,撒上一点辣椒碎,她吃了一口。她看着黎朔珉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递了一张纸给她。 Osso buco由小牛肉小腿和白葡萄酒,肉汤和蔬菜一起小火慢炖而成。服务员说传统的食谱大约于19世纪末在巴杜盖附近的一个老店中诞生,没有用西红柿,而是以gremolata,一种由柠檬皮,大蒜和欧芹制成的新鲜调味料制成。她拿刀叉叉起一块肉,没有放进嘴里,只是专注地看着它。服务员顿了下,又继续说现代版本是使用西红柿、胡萝卜、洋葱和芹菜。她说你不吃大蒜,也不吃洋葱 。他手撑着下巴给自己倒酒,嗯。声音懒懒的。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眼里闪过狡黠。她的手臂撑在茄玛娜花上,它不再是鲜艳的紫色,变成了黑色。叉子上的肉被放置在他嘴边,她微微挑眉示意他吃。 你要谋杀我?他感到内心掀起一阵旋风、一阵兴奋,感到时间停滞了,只有她手指上的气味。浓郁的肉香盖不住她的指香。是洗发水的味道。她洗了头。小锢。他在心里悄悄念了一次。我想是的。他吃了,她在心里说,他在迎合自己的恶趣味。他们也在调情。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巴杜盖餐厅吗?我不知道,小锢。但他想知道她身体上用了什么沐浴露,或者是香水,但是她从来不用香水。她喜欢他用,她喜欢在他手腕上喷一点,经过几小时后她就会贴上来闻他身上的气息。因为巴杜盖在街上被强行被抓进了狗场,要被屠宰的时候被圣地亚哥救出来了。他说,巴杜盖,你算是得救了,离开了狗场。可我,没有人会把我从狗场中救出来。她盯着他,她的眼神好冷。 狗场,说好听点是一个泥泞的世界,世界就是一团混乱的垃圾场。说难听点就是监狱。她是巴杜盖,需要人保护的巴杜盖。准确来说从前的她是巴杜盖。幼童时期,中学时期,大学时期,她都是巴杜盖。家人没有保护过她,社会更不会保护她。社会鼓励她的家人把她送进全景敞式监狱进行严格监管。可是她逃出来了,在大街上闲逛。 他想说话被她制止住,我不想被人保护,我不需要。我只是很想说话,你听不听是你的事。 你是觉得,保护自己爱的人,不可行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保护意味着什么,或许有弱化另一方的嫌疑。她又紧追不舍。你知道你为什么吸引我吗?你的外在只是一小部分罢了。是因为你的家庭很吸引我,我没有办法切断这种吸引。我的本能总是比我的理智先行一步。 小锢,你可以加入我们。 你想救我?可是我已经死在那个没人救的时刻了,如果那个时候你出现,我会爱上你吧?我也不确定。 小锢,我没有把你视为和我们不一样的人,试着接受我好不好? —————— Lasagna是千层面,Osso buco是炖牛骨肉 Y国就是意大利了(捂脸)(不想说具体的国家,还是想他们呆在我设想的世界里) 伤口 你以为我说这些,是想让你可怜我吗?不是的。我根本就没有死,是我亲手杀死了那个需要人救的巴杜盖。因为我决定让自己努力成为圣地亚哥。但是我现在在努力变成另外一个人,去拯救成为已经圣地亚哥的自己。你过去没有机会成为圣地亚哥,未来也没有机会。感情不需要谁拯救谁。我觉得你应该清楚这点。所以我在说些什么呢。或许是给你的问题一个答复吧。她缓了会。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掩盖过去的自己投入新的环境。试图努力抛弃伤痛在某种意义上会带来更深的痛苦,这是一种惩罚。伤口是象征,无法被简化为任何单一的解释。她又想起这些她曾经在书中读到的句子,读完之后她就突然哭了。当年她在93年夏天结束的那个片段也流泪了:小女孩在最应该幸福的时候却哭了,哭的很伤心。那是她活到现在看过最伤心的电影。她想。甚至会有人说小女孩不知好歹。她知道一定会有人这么说。缺爱的人得到爱,她未必就会真正获得快乐,爱对于她来说,只是在不断地揭开她的疤。不顾它是否能揭开,会不会继续流血。但受伤似乎是生而为人的线索或关键。其中有价值,也有痛苦。她无法否认属于她的东西。远远丢弃,总有回归,清算,复仇,或和解。但这些都只能她自己来选择,女人和女人之间都有无法共情的时刻,她又怎么会相信一个男人要和自己共情?他还妄想着要拯救自己?她更不会去拯救男人。需要拯救的男人对她来说毫无吸引力。他们和路边的垃圾一样,她更不会多看一眼。男人的爱情完全就是一封情书,像一个喝醉的男人在月光下写的疯狂的条约,本质上既廉价又毫无意义。 417个字,她想。各种事在她的脑子忽然不受控的纠缠起来,她想说出的话就像植物一样,忽然间蔫了、枯萎了、断裂了。 他觉得她应该说点什么,随便说点什么都好。他好像说错话了,他需要从她的字里行间去推测她的想法。小锢,我求你说些什么。他心想。他开始回想凌晨时候的她身上的味道。小锢,什么时候给我喷你喜欢的味道的香水呢?我很想你。他在心里告诉她。小锢,你救救我吧。小锢,拜托你说点什么。做什么都行,只要能让你开心点。 417个字。她开口了。他想。谢天谢地,她终于说话了。谢天谢地。他想。小锢,不用逼自己,417个字至少也是说出来了。 嗯。你还记得那日我和你说的游戏吗?发生在生日里的谋杀案。还有汽车站的失踪案。女孩在车站看着自己的妈妈被鸟人带走了。青少年时期她选择孜然一身,成年后她推开了心爱的人,推开他之后她便带着自己的药,永远死在了车站。不再每晚都被梦魇缠身。她的悲伤传递给了我。可是我比她幸运。我比她幸运。我可以正常睡觉,我也可以正常与人交往,我也可以……她眼里蓄满了泪。 她不再和他说话。她看着窗外的车,把眼泪吞回身体里。她想起了下车后的那个吻,还有凌晨的那个吻。她有点眩晕。周围充斥着人发出的各种声音,咀嚼、偷笑、窃窃私语、刀叉相互碰撞、她最难以忍受的是刀叉穿过肉狠狠刮在瓷碟上的声音。她觉得所身处的世界在被他们慢慢地撕开,然后她掉进了黑洞。要真是黑洞就好了,黑洞可以吞纳万物然后全部清除。他今天穿的衣服很合她的心意吗?不,现在不了。还是因为她的内心很忧伤,她只是想通过某种方式把它很好的隐藏起来。过了一秒钟,她就从那种神经紧张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好像为了补偿她刚才那种不必要的感情耗损,她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她感到冷漠、有趣,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感觉的每一次变化转折,都有力量去把那情绪消沉或容光焕发的瞬间固定下来。 她很厌烦地用方巾擦了擦手。她是想擦掉什么?今晚的一切吗?还是擦掉她在世界上的所有痕迹,立刻马上就消失。 其实她想一声不响地抹去所有人。 我们回去吧。 她不久前看过的车,停在餐厅外面停了很久,从他们进去到他们出来,整整两小时,一分一秒都不差。车上的人在暗中听着引擎声、哨声和一闪即逝的人声,看着他们永远地离开了这里。 酒吧 Prego!Ciao!Che cosa vuole? la birra.Volete altro? No, grazie, basta così. 不用了,谢谢,够了。给我啤酒就好。吴慬重复说着。不一会酒保给她递了杯啤酒。请慢用小姐。他把酒推至她手边。谢谢。她盯着啤酒上面的泡沫,每个泡沫犹如一个小小的山口,静静地张开嘴喷出黄色的泡泡,然后又消失在被人手捂温了的黄色液体中。她喝了一大口,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使人头昏脑胀,冲淡、扼杀了人脑里的记忆。但是没有扼杀她耳边的音乐。她转过头去。有人在钢琴旁边和乐曲跳舞,她用英语问酒保这是什么曲子。西西里舞曲,小姐。他的英语口音很重。但是我能听懂,她这么想。或者在她听来像是G弦上的咏叹调,但那首歌曲像是在咏叹一场绝望的爱情,一场时间远远不能治愈的爱情,仿佛在诉说,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感觉更加伤心、更加可怕。她嘴巴里念了好几遍西西里。 她没带手机,她就是来喝酒的。酒吧就在酒店楼下,她外出摄影回来看见了它的招牌。她很喜欢店内装潢设计风格。她便推开门进去了。 她把头转向门口,凝视着大门。门不断地开开关关,开开关关。鞋子和服饰一直在变换。正如电影里的人群在快进,拉长了人移动的影子。它们的主人将它们带往固定的位置,她的眼睛被一双绿色尖头高跟鞋吸引过去,再往上是一条很裤脚宽大的白色西装裤,裤腿中间的那条直线好像想把裤子切开。皮肤很白。我想看看男人穿完高跟鞋后的脚,会不会变得畸形?她想。 鞋尖像指南针一样,停了又转。直到它找到南方。它的主人好像在等什么人。是吗?她心里想。让我猜猜你的主人下一步会做什么——你在等人吗?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打断了她和那双高跟鞋的交流。我在等谁?她轻轻说了句。她转过头。是个金发女人。你好美。她下意识说出这句。谢谢。你也很美。她的英语口音很地道,吴慬觉得她是G国人,又或者是M国人。你和父母来旅行吗?你看起来年纪很小。不,我来工作。你做什么的?我是摄影师。你呢?工程师。我陪女儿来度假,夏季总是很多游客挤满巴杜盖。我第一次来。我来过很多次,相信我,不要夏季来,这里总是很拥挤。她们同时微笑。我叫埃莱娜·贝恩。女人说。我叫吴慬。她说埃莱娜这个名字很像Y国人的名字。因为我的母亲是Y国人,我的父亲是G国人。埃莱娜向她解释。 她直起身,调整好姿势,音乐已经换成了一步之遥。所以,你的女儿不和你来酒吧吗?吴慬看着菜单,她应该点个草莓奶油冰淇淋。il barista,她放下菜单喊了一声。Che cosa vuole? Gelato alla crema di fragole.她指给他看。她去看艺术展了,她希望自己一个人欣赏,不想让我在旁边出声影响她培养自己的艺术鉴赏力。埃莱娜看着她的手指,耸了耸肩。你不喝酒吗?她又接着说道。酒并不好喝,我是来发呆的。吴慬拿起勺子挖开草莓酱心。我请你喝蒙特贝汀讷-帕格托特干红葡萄酒,Montevertine Le Pergole Torte IGT。埃莱娜朝着酒保念了一串她不知道的词汇。 埃莱娜接过酒瓶递给吴慬,她指着帕格托特干红的女人脸谱酒标说这是由Y国着名老艺术家 Alberto Manfredi 为其独家创作的。我爱喝这款酒只是因为它的酒标是女人。没有别的理由。吴慬看着图标上女人的嘴唇。没有别的理由。在巴黎,接吻没有理由。我可不可以给你拍照。当然可以,埃莱娜说。 吴慬掏出包里的相机,低头调整参数。她看见埃莱娜穿的裤子是雪纺质的黑色长裤。白色圆尖低跟鞋。脚背皮肤是小麦色。她推测埃莱娜应该经常去海边度假。你在这里待多久?吴慬随口问她。不知道,旅行是我女儿计划的,我只是给她掏钱的。她没和你说吗。我从来没和我的母亲一起旅行过。吴慬把镜头对准她。她喜欢凭感觉做决定。埃莱娜侧着头摇了摇酒杯。我也是,希望有机会认识一下你女儿。埃莱娜忽然笑的很开心。 咔—— 埃莱娜所存在的酒吧,也就是这个正方形的空间,四四方方的盒子。吴慬不知道酒吧的门是否被打开,音乐播放到哪个部分,绿色尖底高跟鞋被放置在哪个位置,埃莱娜手里的酒杯里的酒是否被她洒出杯口,就补全如下又说,如果她知道要怎样找到自己丢失的情感,她就能找到第四第五维度以及其他维度就能在中间自由散步并进入一幅图,停在照片上的一个点,她只需穿过那个点,就能从现在旅行到过去或他方彼世。她停留在自己的时间中,她停留在自己选择的时间中,它围着她,颤抖着,流动着,荡漾着,让她开心。她感觉如着魔者被洞穿,经由一柄温柔的斧将她撞回了某一年。或者它撞上了她。她当时按下快门的那刻就感觉到了它的来临,她已经嗅到了它的气味。 它把当下的一切都隔绝在外了。除了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吴慬回想他们见面、相处的那些日子,她永远无法理出事情发生的顺序。记忆中只有几个关键场景,转瞬即逝。除此之外,她只记得她观察他的脸的时刻。与他不期而遇,她的心怦然一跳,让她恐惧又兴奋。 那些日子不止一年,她不知道要如何将记忆放在具体的时间轴上,然后固定好它。 你真的很美。吴慬低头看着照片。若无其事。是的,一定要做到若无其事。埃莱娜走到她身旁。我很喜欢,你的技术很不错。毕竟我的作品经常在摄影展出现。吴慬掏出一本小本子,还有一支钢笔。她的手很冰冷,一直在冒汗。你的联系方式,照片冲洗好我寄给你。他为什么在这。埃莱娜在纸上迅速写下一连串的数字。她的笔迹很杂乱。你很年轻,但你浑身都充满了复古气息。你是很真实的,我的本子是很真实的,我的笔是很真实的,我手上的照片是很真实的。我是说很具体,棱角清楚,质地清楚。她看着屏幕说,屏幕上的任何东西,都不真实。可他是真实的。他真实存在于这个酒吧。我好像也要变得不真实了。你应该很适合乡下的生活。埃莱娜把笔盖合上,她是在很认真地合上。他现在在哪?吴慬心里想。 她不敢往埃莱娜身后看。她只是低着头看这照片上的那张脸。好不真实。她想。她感觉有人在观察、审视,目光像钻子般钻进她的身体。仿佛她是迷途的士兵,误闯了他的花园,若不立即离开花园的主人会往她心上送一颗子弹,她会立即流血死去。或者在她心里种下毒盅,让毒虫慢慢地啃噬掉她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想把一切都做对了,可到头来一切都错了,她应该回自己的房间去,她想。这个城市在屠害她,她已经跟过去的那个我完全不同了,她在心里不断地说啊说,想让内心折磨着她的一切都排出去,她把脸转向门口,手埋在她的包里,不断地拔出钢笔盖然后再合上。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进这家酒吧,这里味道难闻极了,不是典型的充斥着酒精的味道,也不像混着香烟的味道,却像别的味道,像过去的味道,让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糟糕,我还有工作没完成。那个埃莱娜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她说着话,她想这时是个离开的机会,她站起来伸出手,想要和女人握手告别。那感觉就像在摸一尊雕像。埃莱娜心里想。 她轻摇着酒杯,微笑看着吴慬快步往门外走。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快速从她身旁经过,她的酒杯轻轻擦过他的西服。风掀起一滴酒溅在他的衣袖上,以微不可查的速度迅速渗进黑暗中。 ————— 景某开始追老婆了。 黎某请做好准备。 爱情 一只蚊子和一只鸡相爱了 蚊子和鸡接吻后 蚊子得了宫流感死了 鸡患上登革热也死了。 猜猜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死亡是爱情的宿命。 ——塞姆·萨迪克《乐土》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这段电影里的对白。她给贾嘉发了一句。 一只蚊子和一只鸡相爱了,蚊子和鸡接吻后,蚊子得了宫流感死了,鸡患上登革热也死了。你猜猜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没睡觉吗?我这边都下午了。贾嘉隔了几分钟回她。他说,因为死亡是爱情的宿命。电影还没结束呢。看什么电影呢?忽然说这个。蚊子和鸡死去是因为被掠夺了免疫力,人也是一样的,可以为了爱情去死,因为他们没有打爱情疫苗。她想。她的按键速度和电影里男人说话的速度保持一致。我在看乐土。姐姐什么时候和我去L国?吴慬看了眼窗外,下雨了呢。还要一周呢。要不你先去?还是继续待在Y国呢?贾嘉拨通她的电话。 我怕我死在Y国,再也出不去了。吴慬在桌边坐下。她拿笔开始在本子上写字。今天我碰见了景澈。景澈把我的时间拉得很长很长。我到底是停在了电梯口,我抱有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我希望他也看见了我。这些时光都因为恐惧而紧绷。我知道我害怕什么,也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烦忧,更知道这般轻易造成恐慌的事,为何有时感觉像最黑暗时的希望,带来不真实的喜悦,套着绞索的喜悦。 因为我一直都渴望他。比过去更加渴望。墨水慢慢渗进纸背。 “当然是要等姐姐一起了。”她放下笔说。盯着自己的笔迹。 “我们吴慬嘴巴真甜。”“我今天在酒吧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姐姐。她送了我一瓶酒。不知道这是什么酒,但是挺好看。”她看着本子上的数字,找了个酒杯。“你又天天在外面招花惹草的。”贾嘉用略带责怪的语气斥责她。“我还给她拍了张照。很美。”一切都始于这该死的照片。她想。 一切都始于那张很好看的脸。 “等会就把它喝了。”她盯着那张嘴唇。黎朔珉的嘴唇。景澈的嘴唇。她自己的嘴唇。所有人的嘴唇。“你少喝点。生理期结束了?”“是的,姐姐你对我好好。好想要姐姐抱抱。” 她听见了脚步声,她深呼一口气,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是忽然想起什么,或者只是身体不太舒服,她转过身去。 是那张定格在她照片的点,只不过那个点不断地放大,放大,再放大。这个点突破了二维世界,来到了她跟前。她心口一滞。 “那是因为我们吴慬好呀。”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大学的时候,会一起看电影。”她拿起桌上的相机,看着那张照片。 嘿!你还记得我吗?就像是很久没见的老朋友那样问好而已。为什么不呢。她看见他笑了。他露出笑容。是因为礼貌?还是因为别的?不过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看起来没那么冷漠了。你在这里做什么?他说。不做什么,就是来拍照。你呢。她说。我有顾客在这边。他说。即使在同一个地方,最多也只是没意义、充场面的对话。只是闲谈。 “我的性知识还是你教我的。最近有个男的老约我出去,真的很烦人。今天刚把他给踢开。” 他要了我的联系方式。他为什么不联系我。已经过了将近四个小时了。 “干得好。所以他长得怎么样?” 是不是因为这件衣服,是她谈论过的这件黑色西装外套。让她捡起了某个丢失的记忆碎片。某个节点上的心跳声。她在调动坐标上的感官,她要重新回顾。 “你和黎朔珉这种级别的在一起,你当然看不上。帅哥太少了。” 你穿什么都好看。她想。但我最想看你穿那件白T恤。垂感十足的黑色阔腿裤。蓝色条纹衬衫。然后一起去图书馆,不,随便去哪。我根本不在乎。 或许一切都始于那件蓝色条纹衬衫。她是从那一刻开始爱上衬衫的。 “我和他分手了。快一个月了吧。我来这里居然快半个月了。” 我根本不在乎那该死的题目。我只想和你散步,闲聊。一起回家。正如我们过去做的那般。 “他技术怎么样?” “挺好的,要不然找谁呢?世界上的烂黄瓜这么多。我这样好像在委曲求全哦。” 没有什么所谓的友谊,没有意义。她一直都这么觉得。热情,她也知道这不会持久,但她至少现在应该享受当下,而不是一再地用古怪的方式去试图巩固这段无所谓的友谊,或将之提升到另一个层次,结果搞砸一切。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她了。 “姐姐,我在雨天的时候总是很想做爱。”挂完电话后她对着手机说了一句。 然后你把我拉进你家,占有我。占有我。占有我。我精通不合时宜的艺术。她想。她看着黎朔珉发的信息。小锢。我们复合好不好? 她打开软木塞,啵的一声。 为什么还不联系我。她的手机在她手心里来回翻转。他或许,对我从来就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呢?我要死了。感觉自己活不过今晚了。但人总是要死的,有的男人死的更快一些。“当八月如同慵懒肥胖的飞鸟缓慢地击打翅膀穿过苍白的夏日飞向颓废和死亡的月亮??”她嘴里快速地念了一句。她是在哪个位置把这句话记下来的?她又猛喝了一口酒。 策兰说的Zwischen Immer and Nie. 在永恒与虚无之间。 这是她的原罪,她总想得到一些渺茫的爱,什么形式都行。哪怕她不爱对方。你爱我?她回了一句。接着她又开始乱念着书中的句子:虚无比存在更多。虚无永远在此处,潜伏着。存在必须让自身呈现。存在从虚无中来,努力显明自身然后再次消失,消失在虚无中。 液体被统统灌入喉咙。她知道她想要什么,而且她是抱着让人铤而走险的陶醉和狂喜渴望着,她要冒险,一个人在烂醉时才愿意冒的险。 可是她内心渴望的只是肌肤,只是肌肤。 又或者真的只是肉体吗? 胃很胀。她觉得她今晚真的活不了了。她扔下酒瓶跑向窗边打开窗户呼吸空气。酒瓶碎了。那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理智面的她住在她身体里,可情感面的她却听到怒吼的声音,(死亡是爱情的宿命),从耳朵升上去,然后透过垂落的发丝落下来,进入她的耳窝,像玻璃珠般在耳朵里滚动着。 明天新闻上会不会出现一个醉酒女人坠楼身亡的故事? 酒精与血液在激烈地交合,碰撞。把她砸碎了。就像地板上好像覆着瞬膜的墨绿色玻璃碎片。 当鳄鱼猎杀到动物时,把他们吃掉,它们身体里的盐分会增加,所以鳄鱼就靠流眼泪来把这些盐分给排除出去,使自己身体里的盐分保持在一个稳定的高度。这是他从千百万年以来进化的效应,所以鳄鱼才会流下眼泪,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生存不得已而为之,而是在润滑自己的眼睛。当鳄鱼潜入水中时,鳄鱼的眼中的瞬膜就闭上,既可以看清水下的情况,又可以保护眼睛。她正在被猎杀。她有些晕地去拿自己的手机,开机,拨号。 吴慬。 她不说话。这段沉默的时间好像被她冻住了。 怎么了? 你是条鳄鱼。 为什么这么说? 她挂断了电话。 她踏着地上的玻璃碎片过去。她要把今天的自己踩得粉碎。明天她就会离开,去往混乱之地。 委屈t𝑜ky𝑜𝓇𝓮8.ⓒ𝑜m 喝了多少?景澈看见吴慬闭着眼,光着脚蹲坐在门口,抱着手臂头靠在上面。他在电话里听到她不出声就立马出门了。他知道她在哪个房间。她下午离开时很慌张,又故作镇定。她没发现他跟在她身后。 她眼睛一热。但她绝不睁眼。她在赌他会不会来。她坐在没有人经过的廊道里,忍受着时间被无限拉长,她闭上眼默念景澈的名字,念了多少次?不记得了。有时她会想起景澈。不是经常想起。一天想起四五次。她没计算过。但这是讲得通的,因为在一天二十四小时里有的是空间容纳众多的回忆内容。但通常她更喜欢用想念来概括自己想起他的次数,每次回忆,每个记忆胶囊,大致有两分钟长,但她也说不准。没有人偷走我的手表。我也从来没有掌握过时间。楍攵將茬ℛ𝔬𝖚s𝕖b𝔞.𝕔𝑜ℳ韣傢鯁薪梿載 請荍鑶網祉 她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指了个1。 能起来吗?你男朋友呢?他故意这么问。 她撅嘴,什么男朋友? 路过一个女工作人员。 你好。这位小姐喝醉了,你能不能帮她一下?她听着他的声音。比以前更沉了些。 我让她扶你进去。这是在和她说话了。 你要装作不认识我吗?她终于睁眼看着眼前的长腿。她抬手拉住他的衣角。声音好委屈。 上一次她这么委屈的时候,还是她早上骑自行车去考试,结果低血糖晕了一会,摔伤了。她醒了之后坐在马路上边给他打电话边说边哭。 她哭不是因为脸、手肘和膝盖上的大面积擦伤导致的疼痛,是因为没赶上考试才哭。边哭边打车去医院。那是她唯一对他表露过悲伤情绪的时刻。 她不肯放手,他也不拉开她。他心里的贪恋在不断地疯狂滋长,吸附着被她依赖的感觉。带着近乎狂热的欢喜。他们就这么僵持着。那要我扶你进去吗?喝醉了的人说的话怎么能算数,更何况她还没醉。她点头。他趁她松手他立刻往后退。朝着工作人员点头示意。她愣怔,她躲开陌生的手,身体扑空,小臂撑在地上。她痛呼一声。她好像听到了人坠入河流的声音,或者是安安静静地沉入大海。没有人救。 他好想看看她手肘和膝盖的疤痕还在不在。她有没有好好听话把药全部用完。磕到哪儿了?他蹲下看她是不是伤哪儿了。可是地毯都是软的。可是地毯很脏。被很多男人踩过。我骗你的。她忽然扑在他身上,他身体往后倒。双手撑着地。他本想躲开,他也可以躲开。但怕她真摔着。是真的怕她摔着吗?还是私心作祟? 工作人员很尴尬地看着他俩。 能帮她买个醒酒药吗?谢谢。他转头和工作人员说话。当然可以,先生。对方转身就离开了。吴慬,起来。你好好看看我是谁。他低头看着她,语气略带生硬。 她抬头,下巴抵在他胸肌上。用力按了按。半软半硬的。他感觉身体有些生硬。这还是第一次和自己没有关系的女人有肢体接触。景澈呀?你为什么不推开我呀?你嫌弃我吗?他垂眸看着她。他不笑,只是用日落时分的湖水般的眼睛望着她,那种藏在山间、无人光临的湖水,那种忧伤平静的湖水,静谧得仿佛超凡脱俗。我不能占你便宜。 我会死在他的眼睛里。她想。就像某个人在夜晚之时死在了湖里。那我占你便宜。她的眼前变成了白色。她用脸贴在他纯白T恤上,他身上的开衫毛衣被她蹭往两边。她的脸泛着坨红色,他感觉身体里的水分在流失,缩变成干巴巴的柴。随时都会被她点燃。我明天就离开。她想。我再抱一会。一会就好。我想完成十七岁那年的心愿。 电梯上的男人和你什么关系?他说话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他胸膛有节奏的震动。 谁呀?语气很黏腻。她有点困了。他的身体会不会像这件纯白T恤一样干净。 拿走你帽子的男人。你没看见我对吗?那天我也在电梯上。他说。我不仅在电梯上,我还看见你亲了他。他想。 格子衣服吗?她感觉头麻麻的。他确实是一点都不在乎呢。这场游戏只有她一个人在玩。 他笑了一声。看来不是满心满眼装着那个人。 那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们分手了。她被他这句话拉回至某一天的周六。 他周六下午例行惯例去接她,他在她学校门口停好车的时候,他左手肘抵在方向盘上用手撑脸,看着她和叁个女生还有一个男生一起出来,男生站她旁边。他用右手掌不耐烦地摁了摁喇叭。 她出来那刻就看见他了。只不过当时的她被同年级的一个男生吸引了,她打扫完就在走廊的窗户上看着他在楼下出现,消失,然后再出现。她假装没看见他。 他们的目光全部都往他这边探过来。他手肘抵在车窗上,挑眉朝吴慬伸开五指,摇了摇。上周她在车上告诉他下周是她值日,让他不用那么早来。他默默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心想他要是来晚点是不是就看不到这个场景了。吴慬要过来的时候又被她们拉回去聊了几句,几个人一直看了看景澈,又和吴慬嬉笑着和她说了什么。吴慬上车的时候感觉有点尴尬。 在路上的时候,景澈开口:“那个男生和你是什么关系?”吴慬转过头去,睫毛微微一颤,难掩心中的震惊:“他只是我同桌啊,我们几个人是一组的。”“再说,我,眼光也不至于这么……”声音越来越小。 是因为和他分手之后很伤心才喝酒吗? 她没有回答他了。他好温柔。她想。但是头好疼。 你先起来。 别推开我。她又搂紧他的腰部。 三人 к𝒶ш𝒶уi8.čô𝓂 在她11岁的时候,她爱上了一个女孩。这是她为数不多,真正爱上别人的时刻。友谊之爱就不是爱了吗?她想。往后的时光里,她总觉得那就只是爱。她没有办法套用普世的感情分类去划分自己的那份爱。吴慬会为她吃醋,甚至发狂。这是爱情吗?她也很爱吴慬,至少她们还在一起时是这样。她们每天都黏在一起,吴慬和她手牵手、手挽手一起回家,到家门总是要一起回头看对方一眼。她们两个也会偷偷趁对方不注意就偷亲脸颊,不带一点心动,只是很欢喜。对方最后没有选择她。她失去对方后第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不止一次,她看着对方有了别的朋友,犹如那把温柔斧头。径直劈向她。她碎的很彻底。她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喜欢和别人亲密接触的。泍攵jǐāňɡ在sё𝖕ǒгn⒏cǒм襡榢更噺璉載 綪荍蔵棢圵 工作人员回来后还是看见人撑在地上,腰部承受着她上半身重量。工作人员马上要下班了,他不好再麻烦她。 谢谢,你可以离开了。对方把药放地上。她看着药,心里想着:我已经愈合了。也不记得那种痛苦的感觉了。但是我还记得那份幸福之感。 冷不冷?他问她。她穿的是短裤。他的眼神自觉略过她光着的大腿,盯着她衣服上的纽扣。这座城市昼夜温差大。但是酒店并不冷。 好热。她松开一只手,很气恼扯开自己的衣服。 童年是她打碎了酒瓶的玻璃碎片,是深绿色。不是万花筒里的五彩色。她的童年是赤红色的。她花光了自己所有的血。去买那段短暂的激情,去把没有记忆的童年染成红色。多年后,她提起过往总是会自动隐去这一段。‘我们不断忆起童年,其中的联系和回响,贯穿我们的一生,不断再现新的图案,我们永远活在自己过去的轮回里。’她非得扯去那该死的轮回不可,她非得打破翁达杰笔下的诅咒不可。 她穿着带有肩膀纽扣的圆领卫衣,她的手只要再往左移——得趁着她完全神智不清之前赶紧让她进房间睡觉。他想。他隔着她的衣服握住她的手腕。没有碰到她的皮肤。她还是这么喜欢穿宽松的衣服。她还是不为所动。 下来,我扶你回去。他握着她的手腕,他能感觉到她衣服底下的皮肤里血管的跳动。他盯着她脸上的纤细毛绒。 她并不理会他的要求。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像爱上她那样再次爱上别人了,不是我不再没有情感,只剩理智,肯定不是,而是因为那段感情把我弄的如此脆弱,同时生活还不断地麻痹着我。她心里快速念着。酒精也在麻痹着她。 “吴慬。” 谁在喊她?语气又凶又狠。吴慬只听见很幽远的声音在她脑海里缠绕。她在思考要如何切除它。景澈抬眼看过去。 她看见一团黑影飞奔到她跟前。你是幽灵吗?她嘟囔着。小锢,他又放软了语气。过来。她的手还围在景澈的腰上。很晕,她抱紧了些,软糯着:“不”。她又咕噜了一句:“我们爱上的只是幽灵。” 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爱上。 “小锢?”景澈看着他,拉长了尾音。挑着眉说。 这是他取的名字。他还没念过。居然被他念的如此顺口。满腔的妒意。 黎朔珉只是死盯着倒在景澈身上的人。 景澈想抱着她离开。可是他不能乘人之危。他心口隐隐发疼。正如他当年那样劝告自己,不能逾矩。 小锢,大海来了。我带你去看大海。他略带沙哑地低声哄着她。 大海!大海来看我了吗?!她听完就努力起身离开景澈。可是身体又很沉迷这具身体,刚松手又舍不得离开了。好香啊。黎朔珉刚伸出手扶她,她又倒回去埋他胸上闻那人身上的气味。 景澈身体里的血液迅速翻滚。快带她走。她才是鳄鱼。她在狩猎。 黎朔珉咬着后牙槽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声音:小锢。你不要大海了吗?他要她心甘情愿地跟他走。 要!她终于扶着他的手站起身。 她闷哼一声,她的脸扭在一起。她翘起左脚尖,另外一条腿微微蜷曲。 身旁的人都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小锢,你的脚怎么回事?”黎朔珉把她打横抱起。 景澈起身,看着她离开的那处地毯上有血迹。还有碎片。看来是她的脚底踩进玻璃了。你先抱她进去用清水和肥皂冲洗她的伤口。我去买药。景澈说完就迅速转身离开了—— 番外·春夜(H) 吴慬侧躺着玩游戏,她感觉身后的软垫陷了下去。 慬慬,很晚了。景澈手臂绕至她腰前,贴上她背部。 她不理,继续玩。我还有一关没过。 接着手里的手机被一只修长的手抽走。 她气不打一处来,和景澈一起住的代价就是:不能吃垃圾食品和熬夜。 除非是他折腾她一晚上,他才对她宽容一些。 听话,你经期总是不稳定,不能熬。他的鼻尖抵着她的耳廓来回磨蹭。好暧昧的语气。 我就最后一关了。你让我玩吧……她皱起鼻子哀求他,手抓着他的衣角来回晃动。 游戏和我,你选一个。 游戏。 今天是不是没有抹身体乳?他摸了摸她的手臂,又撑起身卷她的裤腿,手握着她腿肉。吴慬春季身体干燥,尤其是换季的时候,不保湿皮肤就会干痒。他有一次给她脱裤子的时候发现她的小腿全是红痕。每天晚上都要确定她涂了身体乳才让她睡觉。 她看机会来了,马上就要翻身拿回不远处的手机。 既然慬慬不想睡,那我们干点别的。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吴慬的腰早就被他捞起,直接变成侧坐在他大腿上。她下意识侧过脸想躲,他伸手扳过她的脸就要亲。 我我我去抹身体乳!吴慬拿手挡住嘴巴。 今天我们不需要。他哑着嗓子,手放她腰上四处游走。她立马拿手去拦,他便趁机含住她的唇。他想她想得紧,刚入春他就直接跟过来陪吴慬上学,在附近买了套房。国内的工作全部都线上会议。还在国内的时候,刚在一起那会吴慬就经常溜出去外宿,他不肯和她做爱,一定要她想清楚。两个人睡在一起,他只抱着她一直亲。吴慬黏了他半个月后,新鲜感过了,结果她走的第一天他就受不了了,晚上在她校门口接她回去吻了一个小时才把人抱去洗澡。 暑假的时候他接她回家,到家的时候他把人从副驾驶抱在身上亲,整整亲了半个小时。亲到一半,手放在她腰上,他问她能不能摸。吴慬被他亲得迷迷糊糊,只嗯嗯的答应。把她摸的眼睛都失焦了,也不满足她。慬慬,别回去好不好?我想多陪陪你。他带她去了另外的房子住,住她家对门风险太大。住了后吴慬忍不住吐槽,到底谁陪谁?每天都要黏在一起亲亲抱抱摸摸,就是不和她做爱。 慬慬,你不专心。他把她背过身,用手转过她的脸,擒住她唇吮吻。伸手给她脱掉睡裤和内裤。手指捏了捏她的两瓣阴唇,又探出一根手指伸进她甬道,她嗯哼一声,手抓住他的手。 慬慬,帮我解开。他反握住,带她向后腰探去。不要——嗯——他开始揉捏她的阴蒂。他伸舌在她小嘴里四处探索。 他身下已经很硬了,抵着她的后臀时不时撞一下她。身上的人就是不配合,手握成拳。忍着身下的舒麻不肯发出声音。 他抽出手指,她看他不动了,睁眼看着他,眸子里都是催促。他轻笑一声,这就给慬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身上的衣服褪下的,吴慬和他肉贴肉,骨贴骨的时候感觉腹下更热了—— 他抬起她的腰,对准男根,他咬着她的唇挺腰就往她甬道里面全部送进去。 她弓起腰轻喘了一声,他等她适应好,缓过来了吗?慬慬?吴慬鼻子哼声,他开始耸臀慢慢律动。她往后坐在他腿上,掌握主动,令他放慢动作,感受贴得更近的亲密。这个姿势进的深,他不停的戳她的敏感点。他用手搂住她颤抖的腹部,得到一种同样的快感。慬慬…他抱着她亲了会。等她从高潮中回过神来,他将她翻了个身,让她扶着墙,他跪在她身后,她感受到那坚实灼烫堵在她的腿心,噗呲一声,挤入她的那片温热,通过缓慢的摇摆,把她的大腿和肩膀拉向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让她来找自己。她滚烫的私处与底下他坚硬的那处,彼此渴望。他俯身搂着她的胸,捏了捏,在她耳边轻声念慬慬,还不够,他又一次次地深入她的甬道,叫着慬慬…我的宝贝…才全部射出。 慬慬,他轻声唤她,给她擦拭眼泪。他从背后抱着她躺好,吮吸她的脖子,留下点点痕迹。慬慬…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已经冷却下来,吴慬肩膀上的那只手。触摸她膝后碰不到的那块柔软之处。她的腿心一片粘腻,他们俩安静地躺着,默不作声,只有肌肤的摩挲。橘黄色昏暗的光线里,在地板上投射出两人贴在一块有节奏地交迭,而后又出现了水的噗呲声。吴慬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夹杂着很浅很浅的娇喘,还有景澈时不时的低喘和呢喃细语。身上的毯子掩护了他们。她轻轻往后靠着他,只是等待。他早已将灼热的分身放入了她的身体里,保持不动,不愿让它结束。一声低语。宝贝……等觉得自己达到高潮时,他念着她的名字,吹过她耳边。 他抱她去洗澡。 浴室里水雾持续。两具身体互相缠抱挨擦,呼吸拂在彼此脸上,他将她放在盥洗台上,互相缠抱挨擦,呼吸拂在彼此脸上。他分开她的双腿,缓缓探入那片湿滑——他再次进入她的身体。她用两手死死抓住能碰到的桌子边缘,景澈的举动令她浑身战栗。未点亮的吊灯,在他们的头和肩膀上摇摆。她股部的肌肤,隔着浴袍,在桌面上上下摩擦。 浴室内的水声和轻微的肉体拍打声响了停,停了响,喘息呻吟此起彼伏。两人洗了一次又一次。 ———— 怕疼 小锢,你忍下。他定定地看着她。刚刚的焦躁不安忽然都散开了。他把人放在盥洗台上侧坐着,转开水龙头,握住她的脚放进去替她冲洗。 他手里的脚很小。趾背红红的。 疼。我疼。她带着哭腔说。想抽走自己的脚。酒意根本冲不走疼痛。她对身体的疼痛一直都很敏感,只不过是用精神压制住了真实的她。她怕疼。每次疼痛都会让她很想哭。 但她总觉得娇气。她不想被人说娇气。她想起那一张张脸。哪怕过去很多年,他们的脸和声音会将她卷进另外一个场景——法庭。他们是法官,她是在跪在地上重复自己罪名的被告。因为她从不忏悔。她的家庭崇尚苦难,拒绝享受。允许表露真实感受是不被允许的。她很早就学会了要忍耐。 她和母亲说过自己的疼痛。 哥哥刚刚打我的肚子了。 我没有打她。 母亲不愿意和他们俩争论,她不愿意做那个审判官。 她那时才感觉肚子是真的很疼。被刀扎了一样疼。她是真的懒得管,还是骨子里的厌女爱男?很多年以后,直到她死心的时候,才承认自己的地位永远比不上哥哥。所有人对他的爱总是更纯粹一些,也更浓。他总是肆无忌惮。 小锢,要洗干净。不然伤口感染。他转过头去亲了亲她的额头。她看着黎朔珉,用口型说我想哭。 他没看见。 大海,我要大海。在他给她抹肥皂的时候开始哭。撒泼是什么感觉?小狗会安慰她。疼痛让她清醒了些,小狗当然不在Y国。他怎么不看着她。 你乖乖洗完就能见到大海了。他终于分了点目光给她,他俯身亲了亲她的脸。 他好像真的在哄小孩子。 你是黎朔珉。给她洗完后她哭着说。别管它,看看我好不好。她在心里无声地说。她一直盯着从自己脚底口子里流出来的血。浑身都激起一阵快意。洗手池里的奶白色已经稀释了血红,透着西瓜粉,周围的白色泡沫圈着它,不让它褪色。它被卷进了下水道,消失不见。 他把她转过身来,蹲下仔细地确认了她的脚下的情况,有玻璃嵌进去了。她看着他,我是在用自己的疼痛来换取关心。我是个自虐狂。她想。我没忍住。 “等会把玻璃夹出来上药就好了。”他拿洗手液洗干净手。就在这时,他洗手的瞬间。她好像又回到了自己还是巴杜盖的时期。她觉得自己忽然被一阵可怕的悲伤击溃了,她别过头去哭。被自己可怕的欲望、可笑的孩子气、 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以及自己迷失在过去的那种悲伤、无望状态击溃了。 小时候半夜发烧,姑母用民间故事哄着她让她吃药的时候很温柔;妈妈玩手机的时候她一直暗示妈妈,自己肚子疼,妈妈终于知道的时候也很温柔;爸爸当初给自己上药的时候也是这么温柔;她的脚冬天总是很冷,高中舍友和她睡觉时候用自己的脚去蹭热她的脚……黎朔珉每次和她做爱的时候也很温柔。她感觉这些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这说明记忆都是相对的,就像某种心理,我们以为我们对自己很了解,其实未必,大脑可以让你忽视自己不愿意正面的那部分自我;记忆也可以随心所欲地把事物拉长或者缩短 。 为什么别人对自己好她就这副德行。 “等会就不疼了。”他的声音也一直都很温柔,她想。她感觉自己很久没听到他说话时的声音了。眼角的眼泪被他拿指尖轻轻划掉,他的气味好像更浓了,他把她揽进怀里。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我们小锢怎么了?嗯?今天喝醉了怎么还变成哭包了?”他又捧住她满是泪痕的脸,替她轻轻拭去眼泪。泪水使她眼前的人变得模糊不清,她从来没感觉到自己这么需要他。你怎么不抱我?她想。 “‘绝望文学的读者往往是青少年或者还不成熟的成年人,缺乏安全感,神经质。属于那种白痴。’黎朔珉,我就是那个白痴。”她把眼闭上,眼珠往下淌。声音发抖。身体也在颤抖。 抱我。快抱我。把我揉进你的身体里,用力揉碎。或者占有我。让我在高潮中死去。但你必须先主动,然后我才可能会行动。我渴求你的索要。甚至是怜悯。 他很愿意给她烙上难缠、拒人千里的印记,然后与他还有其他人再无瓜葛。或者哄骗她,将她带往没有人的地方。又或是突发山洪,将他们两个永远困在山里。但她的只字片语,一个眼神,又让他眼见自己,从摆臭脸变成我什么都愿意为她做,直到她喊停,即使她以冰冷回应他重新献上的爱情。小锢,在你面前,我又能好到哪去呢?因为他喜欢为她效劳,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只要她开口。他低头吻住她的唇,趁她呼吸的时候探入她牙关。小锢,让我进去。把她的哭咽都卷进心里。 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手指灵活地解开她肩膀上的扣子。她停止哭泣。她用毫无技巧的吻啃食他。回应他。她想通过这个吻得到什么?高潮吗?在创世纪里,亚当和夏娃是否带着情欲结合生下了孩子,还是只因为知晓那该死的善恶。她的妈妈,和爸爸,是否也是因为和她一样太过于痛苦,才迫切需要深入结合,彼此占有对方的身体。她是痛苦的结晶。意外的,还是故意的?这不重要。她是痛苦本身。他让她停下,他教她如何接吻。 张嘴。他低声蛊惑着她。她左肩附近的肌肤已经大面积的裸露出来。小锢,要记好。他单手捧着她的脸。他含住她的上唇。用舌头舔拭了一遍。他宽大的掌放在她肩头。轻轻摩挲。她的唇泛着水光。伸舌。他的拇指慢慢往下游移,慢慢探索她的皮肤。他立马反客为主。他感受到衣领下隐隐约约的起伏。线条勾勒出一点乳肉。 她只有在忧伤的时候分给他一点点的渴求他的欲望,或许有一点点爱。有时候又很浓厚。但一点点已经足以他欣喜若狂。他不止一次在进入她身体时,试图通过凝望那漆黑的眸子,迈入她那不为人知的世界,探寻她的此岸。有时是他侵入,有时又是受邀。是荒芜的沙漠?还是充满玫瑰的花园?还是那片无尽的黑森林?他迷失在纯白色的宇宙里。她的此岸被她很巧妙的隐蔽掉了,她没有死。看上去是的,死得很彻底,显而易见。没有什么办法因为不存在什么彼岸或者至少对于他,就像他心中所想的那般,在“此岸”的人,并非不存在,只是他无法找寻。对于彼岸或冰冷坟墓中的人来说或许应该不存在此岸,这句话或 quolibet说得妙。 他不舍地离开她口腔里的那片温暖。他放过她,让她呼吸。他摸着她的肩膀,不想给她扣好扣子,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她努力从喉咙挤出一个字,热。但其实她想说的是,请你占有我。现在。立刻。马上。紧接着门铃响起,她脸贴着黎朔珉的颈侧,沉着眼睡了过去。 旅途 “我离开墓园前,两个青少年走到我跟前想领我去个地方。”吴慬视线从书上移开。她看了太久的蓝色,有些忧伤。终于快要到了吗?她说。飞机越过经历过疯长期的狭长山脉,不是由众多高大的山峰沿一条单线组成,是由连续不断的平行山脉和横断山脉组成。“我想他们打算强奸我。此刻我才对埃内斯托的死感到愤怒和痛苦。”她顿了顿。云层下面先是显现出绿野。“我从包里取出一把刀说,我会杀了你们,你们这些小泼皮。”她笑着把书合上,手指夹住那页。往身旁的人戳。中间是白冰,最后是荒漠。他接过书,从她手指里抽了出去。打开它,抵在他迭起的腿上。“他们跑了,我在那几条阴郁的公墓街上追了他们一会儿。”很清亮的声音。山体消失了。 你知道赛波花的花语是什么吗?他把封面红蓝线条交杂的书放进包里。是什么?她看着窗外下是大片覆着污渍的绿布。银、剑、石,是L国所处的大洲的叁重烙印。她想。它的花语是珍惜身边的人,珍惜身边的幸福。他说的话,构成的句子,句子里的词语,并没有进入到她的脑海。全部被堵在玻璃上。气流、风、云层、阳光……都被它隔绝。包括这些一些含有某种隐喻的词语。她的心脏被飞机往下拉。胃里翻滚的情绪和这片土地过去所经历了的几百年,一样混乱。 太热了。她刚下飞机就感觉到浑身都好像躺在酷热的沙地里。上车后她的热意消退了一些,开始和司机闲聊,但是口音太重,她放弃了和他沟通的欲望。看着车子慢慢地驶出建筑内。 她不小心碰到黎朔珉的手,很凉。他在盯着车窗外。他那边的阳光更刺眼一些,突然闯入的强光逼迫她眯起眼睛,他侧脸的线条印在花店门口。好多颜色混合在一起瞬间移动,影子也是五彩的。她只看到了线条,一根微微往下斜的细线,挺直的鼻梁一直往下延伸,再锋利一转,变成很薄很薄的小山。还有。他的体温就像他的白衬衫一样冷。她松懈了,不自觉地往他那处移。不一会儿,她感觉耳朵上有凉意,鼻子上变重了。脸上好几处的细麻痒意,像是毛绒的感触。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所以是在哪个时刻发生的? 一个女人顺着林荫道走,站在绿色铁门门口,微笑看着一辆出租车停在她身旁。她透过车窗看见里面的女人在快速地收拾包,然后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在她视线对面下车,转过身看见她后他摘下墨镜挂衬衫领口上,礼貌地朝她微笑,接着走到她那侧拉开车门。车里面坐着的人穿着亮黄色短袖,衣摆很长,几乎快遮住白色棉质短裤。男人穿的很简单,一件白衬衫和一条牛仔裤。女人边下车边把黑色的包斜挎好。谢谢。她朝着男人说。 你是费兰女士吗?她朝女人迅速伸出手。一定是我身体太累了才在他身上睡过去了。 是的,你是吴慬小姐吧?黎朔珉已经从车厢后拿好了行李。 你好,这位是黎朔珉。 他抽出手和她握手。吴慬看着他挂着的墨镜。 费兰领着他们往大门里面走,问他们旅途怎么样。 吴慬观察着这幢紫藤环绕的白色大房子。她很有气质。她想。门上带有滴水兽首和黄铜门环。窗户很大,二楼并排着叁扇镶嵌着白色花边的高高的落地窗。或许上面雕刻了什么东西。她想。十九世纪时,这片区域曾是B城贵族们的聚居地,所以才建起了这些像我家这样的大房子。费兰说。门内是铺着墨绿色大理石的地板,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被磨掉图案了。我母父都不愿意居住在这里,他们觉得这里太陈旧了。这里只有我的奶奶爷爷居住过。他们去世后便把房子给了我。她补充。某些细节处还可以看到装饰派的遗风。她想。正对着大门的壁炉上赫然摆着一座米瓦涅的白色大理石雕像,头戴战盔,身穿铠甲,威严地竖立在绿色大理石的底座上。我想成为米瓦涅这样的人,但为什么我这么紧张?她内心叹了一口气。吴慬来不及看客厅的布局,被费兰领着上二楼。楼梯是螺旋式,从她的调度看,似乎转到了天花板上。我喜欢米瓦涅。吴慬对着费兰说。没有人会不会喜欢智慧女神吧?费兰笑着回头。吴慬摸着雕刻着复杂纹理的石质扶手,看着楼下铺着人造丝地毯的宽阔处,脑子里在复原斯嘉丽穿着盛装下楼梯时的情景。黎朔珉提示她看脚下。她的心里紧抽了一下。大概是他自己给我施黑魔法了,才能诱惑我。她想。走廊两侧都是房间。都是刻着花纹的白色木质门。 吴慬租了这栋在乡下没有人居住的房子,可以骑自行车去城里。是她的教授给她推荐了费兰。她在L国的大学当教授时,曾经和吴慬的教授共事过一段时间。费兰每年都会把房子租出去,但是只租给艺术家和学者。她挑了走廊顶端的左侧房间,可以很好地眺望房子对面的景色,但最令她满意的,是两株大菩提树,只见它们挺立在栅栏外,枝叶扶疏,绿荫映罩,四周围着一片稀疏的果园和场院。如此幽静、如此宜人的所在,实不易得,再往前一些就是树林。窗子旁放了把休闲躺椅,白色软垫上有着一条快垂落在地板上的栗色毛毯。这里望不到海边,海边距离这里的树林有两公里。费兰向她解释。那我穿过树林就能去海边了吗?是的。黎朔珉看着她的背影,说了句你的脚伤还没好。费兰听不懂Z国语言。那栋房子也很漂亮。吴慬忽视掉他的话。那是罗贝托家的别墅,他父亲是当地的富商,去年去世了,这栋房子现在是他的。费兰以为黎朔珉刚刚说的是房子。他是做什么的?黎朔珉说。他好像是个学者。研究什么的?他紧追不舍。不清楚,我不怎么回这里,对他们家不熟悉。如果你们想很好适应这里的生活,你可以问玛尔达,等会她会过来给我们做午餐,这些年都是她照料着这栋房子。她看着吴慬说。是管家吗?是的,她可以过来这边给你们照料起居。如果你们需要的话。需要的,房子太大了。 ------ 这次的取景是南美洲。 黎某的体温具有自我调节功能(别管) 渣女 *这章可以用perdón perdón作为bgm* 她有点担心黎朔珉要和自己住一间房。后来他选了她对面的房间。她内心松了一口气。 费兰带他们去客厅休息,黎朔珉坐在沙发上,手双臂抵在膝盖,盯着吴慬的穿着白袜子的脚。她站在窗边看庭院,和费兰闲聊。 玛尔达在下午五点的时候来这到栋房子,和他们问好之后就去准备晚餐了,她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面色红润,身体很壮实。吴慬很喜欢这种健康的身体。厨房里墙壁上都是上世纪贵族流行款式的橱柜,中间有个铺着花边桌布的长方桌,用来放置各种食物材料。 黎朔珉进去厨房,问玛尔达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打量了下他的身体。他比玛尔达比起来,太苍白了。手臂的线条都被藏进了袖子里,手腕处的袖口被他折起,手腕上的黑色的手表露了出来。那是吴慬给他买的表。细长的手放在腰上,他的腰身和肩膀比起来,细了快有一半。天花板的灯很亮,腰线在有些透的衬衫下若隐若现。他好像感受到有人在盯着他,他回头看了眼。看见是吴慬后,冲着她挑了挑眉。她送了他一个白眼。 玛尔达本想把晚餐做的很丰盛,被黎朔珉拦住了,他表达了感谢,让她过段时间再做。他准备给吴慬做碗清淡的面,玛尔达要推他出去,他笑着和她解释吴慬的脚受伤了,需要注意饮食。于是玛尔达又抢着给她准备了份蔬菜沙拉。吴慬看着自己的晚餐和他们叁个的都不同,马上就要质问他,他笑着和费兰说话。不给机会。 给我吃口你的。她看着他手上的牛肉玉米饼,咽了咽口水。 不行。他笑着拒绝。 费兰问她的脚为什么受伤。 不小心踩了玻璃。她低头吃了口面,用脚尖踢了下黎朔珉的小腿。黎朔珉眼带笑意地勾起她的脚,放在他脚背上。 希望你的伤能快点好。 谢谢。她抬脚从他的脚背上离开。 饭后玛尔达在厨房收拾,黎朔珉进去帮忙。 这位先生还真是热心。费兰说。你们是什么关系?她站在用樱桃木雕刻的小方桌旁,唱片很整齐地放在一侧的架子上。 之前是前男友。吴慬侧着身,头抵在沙发上看费兰停下手中的动作,对方正疑惑地看着她。现在是朋友。她耸了耸肩。吴慬用手摸着印着蓝色小碎花的布质沙发,垫子很软,随便怎么躺也不会滑下去。很干净,但她还是感觉它有一股淡淡的陈旧感。 这个房子几乎没有特别多现代化的物品,所以很多人不愿意来这里。他们可能更愿意去罗贝托家。费兰找出一张唱片,把它放进留声机。可是谁知道他家是什么样呢?她又笑着做了鬼脸。 我只在电影里见过老式留声机。吴慬看着唱针抵在唱片上,费兰从墙壁上的深棕色木质橱柜里拿出杯子和酒。略带轻快的调子和女声开始出现。这是昆比亚音乐,你的朋友看上去可不像想和你做朋友的样子。费兰在吴慬旁边坐下。他的眼神根本离不开你。费兰笑着说。其实做朋友要舒适的多,朋友可以保持距离。吴慬拿过一个酒杯。你更喜欢一个人?费兰给吴慬倒了一点酒。一个人很自在。吴慬把酒杯凑鼻子旁闻了闻。听着音乐。你喝了酒能驾驶吗?吴慬又问费兰。我酒量很好,这点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费兰看着吴慬身后,说,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独身的原因,黎朔珉双手撑在她头靠着的两侧沙发上,然后把她的酒杯拿走,全部喝了。吴慬起身转过去,瞪了他一眼,握拳锤他的小臂。 玛尔达和她们俩道别后,又特地感谢了黎朔珉,和他说了一串祝福语。 吴慬头靠在沙发上,问费兰能不能给她翻译这首曲子。 请原谅我在阴霾的天空看到斑斓的色彩,原谅我说服自己在你身旁会幸福,原谅我将自己献给了你。这是宽恕自我之歌?吴慬说了句。黎朔珉靠着她坐下,手臂放在她头上方,低头用眼神示意她别打断费兰。 费兰把曲子重新放了一遍。 我曾想象着你是如此真诚,虽然我以前并不是这样 我曾想象着你的眼睛只为我而闪亮 请原谅我吧,我曾那么傻气 我曾幻想你能日夜陪在我身边 我曾始终坚持,你就是我今生的挚爱 今天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曾毫无条件地相信你 对不起曾将我的灵魂交给你的臂弯 对不起曾如此信任地把我的身体放入你的掌心 对不起我自导自演了这一出罗曼史 我向你道歉 对不起曾经对一个失败者 寄予了太多的期望 你曾给过我信号,但我却视而不见 我曾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突然改变 我怎么会看起来如此愚蠢 我曾幻想你能日夜陪在我身边 今天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费兰念完后,又换了首曲子。这是个渣女贱男的故事。吴慬听完后如此总结。她看着自己的手背被黎朔珉握在手心里。他温暖的指腹轻轻挨着她手心上的软肉。自己就是那个渣女。但是黎朔珉和景澈是不是贱男,她还不确定。我倒不觉得,这更像是一种和爱人的告别。好了,我们也该告别了。晚安。费兰把酒杯放在茶几上。吴慬起身和费兰拥抱了下,黎朔珉把吴慬摁回沙发上,与费兰一同出去。 吴慬踮起脚走到桌子旁,重新放回那首曲子。躺回沙发上,看着天花板的吊灯。太刺眼了。她又侧过头去看墙上的油画,是汉密尔顿小姐扮演美狄亚,她只知道真品藏于诺顿·西蒙博物馆。画上的女人一点都不惊慌,千万别被她的神情骗了。她想。要是按照现代的客厅布局,这块地方就是拿来放电视机的。她来时经过的叁个街区,到处设有祭坛。这里的人们是在祭拜谁?是女人?还是男人?所以费兰的家族,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到底持续了多久?费兰有没有孩子?这个房子以后会不会被拍卖?或者是被拆毁? *** Cumbia昆比亚是一种横跨拉美的流行乐风格,它起源于加勒比海岸的哥伦比亚和巴拿马,与其齐名的舞蹈一同远远流传到墨西哥和阿根廷。Cumbia混合了印第安和非洲黑奴的音乐与文化,以及受西班牙文化的一些微小影响。 这首真的很合适他俩。。。其实我本来是想找有没有阿根廷本土的昆比亚音乐,但是我一听到这首我就。。必须放出来。 还有一首来自哥伦比亚的Carlos Vives的El Mar de Sus Ojos也特别好听!!!因为我没找到歌词翻译所以就没选这个。 番外·午后暴雨(H) 乡间的夏季。午后一两点的嘈杂蝉鸣。吴慬的房间把全世界隔绝在外。充满橙黄阳光的阳台。微风追随花园里的水汽,沿着栏杆往上吹进她的房间。吹干翻过本子上残留的墨水笔迹:那年夏天我爱上绘画,因为他爱。爱上慢跑,因为他爱。他却不会因为我爱上各种电影、或许我永远都无法读懂的晦涩小说和随便一本厚厚的哲学史。那年夏天我听鸟唱歌,闻植物的气味,感觉热气在阳光普照的炎热日子里从脚下升起,而我敏锐的感官总是不由自主地全涌向他。他从我身旁过时有淡淡的柠檬清香。 吴慬看见一只黑剪嘴鸥在树林上空飞过。 她看见有一个男孩跌进了湖里,湖边站着父亲。他的双手被绳子困在身后,他看了一眼吴慬。接着他也掉了进去。她把头转了过去。站在了很拥挤的一家自助餐厅里,她心不在焉地和朋友分开,推开门,一个人在大街上找什么商店。街道很黑,没有灯,周围都是木质的老式房屋。零零星星的人,有时候又很拥挤,有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她站在一条小径岔路口,雨越下越大。她往前走。她望着房屋的木板,渗出了光。她想起了看僵尸电影时的那种老式大门。她转过身,道路中间有一个女人。没有脸的女人。她失声痛哭。紧接着她又滚进了树林里小沟,正对着房子,黎朔珉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她没办法发出声音,喉咙仿佛被扼住。他们忽然消失了。她爬起来跑到门口,门开着,房子里只有垃圾,风卷起她的头发。她感觉天要黑了,不敢转身。 她叫喊了一声,睁开眼。房间里很暗。 雷声在房顶隆隆作响。 她抖着手把被子盖住头。身体很冷。尽管是闷热的夏日,屋子里的热气也被暴雨和雷电击碎了。 她想去找黎朔珉,去找他的念头突然蹦出来,仿佛成了她这辈子最渴望的事。这个念头如此轻柔地拖曳着她,拉扯着她,催促着她。 门被打开。 “小锢。”是那个很温柔的声音。 她几乎是像猛兽捕食猎物般猛扑在他身上。 他抱着她躺下。四条腿交缠。她的腿部的浴袍已经散开了。她总感觉身体冷,一个劲地往他身上挤。“想触碰某个人的身体”和“成为我们想触碰的对象”,是一体的,也是相同的。他用力抱紧她。她的大腿顶着他的胯部。就像一条河的两岸,河水从她流向他,回到她,再到他,永远在流动,在那里,心就像欲望的暗门、时间的隧道以及抽屉的夹层。 具有欺骗性的逻辑。 她是真的害怕?还是渴望有人和她肌肤相贴? 他压着嗓子唤她。她几乎是把身子挂他身上了。她感觉更温暖了些。但还不够。他伸手托住她的脑袋,问她梦见什么了。她扭着身子说完。我怕,我怕。他翻了个身,把被子掀过头顶,抱着她把她压在身下。她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些。他的宽阔的肩挡住了她的视线,什么都看不见,他的气味压住了她。就像是舒爽的乳液,首先对她的四肢起作用,然后渗透到她身体的其他部分。将她从梦魇中隔离出来。 她的手臂探进被子和他腰部之间的缝隙,她的手指在他腰眼部划来划去,落下分明的影子,像无心或有意地用它们在拂弄水面。有时候,忽然之间,他们之间会迸发出温柔时刻,那些她渴望向他诉说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那是所谓的拥抱时刻——即使她完全被推翻,她不能忍受自己期待友善,或小心翼翼。雷声又重重地敲了敲,她在他怀里颤抖。我爱这种恐惧。阴暗里的恐惧。她想。他手掌抵着她的背,施力把她抬起。我爱推动我向前的惊雷,它唤起了我的欲望。 他低着头,清亮的眸子深深地凝着她。 他们紧紧相拥,躺在松软的床上,雷声仿佛通过一个漏斗,集聚在他们的身体上。谁都不松开对方。她感觉两人的身体交融在一起,分不出彼此,连自己的心脏也和他做了交换。他的呼吸粗了些。他能感受到她的浴袍已经完全散乱,光裸着的腿部,还有她白色的内裤,她的小腹,松掉的带子,只有那片起伏还藏在里面,肩膀露出一大片。被窝里的热度越来越高,把他们卷进热浪里。他稍微抬高了身体,远离她。一切细微的动作都有意义。她意识到,她能自杀,重重伤害自己,让他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如果她跑进暴雨里,她希望他看着她,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这样伤害自己,直到他拼命把她拉回。 只剩下寂寞的雨声连续拍打着窗户,发出珠子掉落的声音,旋即被喋喋不休的雷声淹没。她感觉午风钻进她的心,吹开了她心里那个封堵器,她的身体一切凝然不动。每一个微小的行为都有意义。根据埃舍尔以顽童般的残酷设计的扭曲楼梯,真实的人生与未曾真实活过的人生,我们是谁与我们想要什么之间的最短距离。是他和她的距离。 能不能偷他的心脏?为什么不能偷呢?偷来的总是更珍贵。恶的滋味就好像咀嚼下红色,吞下一团甜津津的火。众心之心。 她想。在岸边火化时,雪莱的朋友在火焰吞噬肿胀的尸身前,突然抓起雪莱的心脏。他为什么要抓住我的? 雷声压在她的胃里,给她的身体注入了一种悲伤,某种东西一动不动。只见天地一片混沌。暴风在屋外肆虐雨,噼噼啪啪落在玻璃上。她感觉自己在房间的正中央,离窗最远的地方。大风想从窗户呼呼灌进屋里。 小锢,你爱我吗? 爱。她犹豫了会。但现在她仿佛置身天堂。 希勒尔拉比着名的训令:此时不做,更待何时?他贴上她的唇。 如果她把耳朵再贴近一些,就能听到他的心跳。他轻轻扯开她的浴袍,手摸着她的腰,捏了捏,手指从上到下,一次又一次来回游移。她抬脚蹭他的大腿,示意他把裤子脱了。 他好像不确定,又问了她一遍。 黎朔珉是我男朋友。她用脚闯进他的松紧带,勾住它,往下移。她的脚尖在他腰上乱划,逼得他用低腰顶了下她。 地板上多了几件衣物。 他拿遥控器开了冷气。 她感受到枕头垫在她腰上,双腿被他抬起,她转过脸,舔了舔唇。小锢,再说一遍。男根尖顶贴着她阴唇,又往里推了推。她感觉身体被撑开。异物滑入她体内,在她柔软内慢慢刮过,上下滑蹭,加紧摩擦。每个神经末梢、每种情绪都像在研钵里,被击打、研磨、捣碎,全部化成粉末,直到难以分辨恐惧、欲望或仅存的一点点稀稀落落的悲伤。 爱,让每一个被爱的人无可豁免地也要去爱,也无可豁免地去占有。黎朔珉是吴慬的。她说。 就像他那次在泳池忽然占有我,他完全属于我。她想。 他在她体内的每一刻,她的内壁和他的褶皱连接在一起,就像微小的细丝一样,几乎无法觉察,但很强韧。她想把关于她的一切隐藏在她的阴道里,她也渴望自己迷失在他的嵌入里,指引他不断地深入,在欲望纠缠的捆束中,触碰她心里远远更为隐秘和沉痛的哀伤。就像那个男孩沉入了湖里,然后将自己完全吞没。 她感觉身体被拉起,她从湖里浮了起来。他捧着她的脸细细地吻。 你跟别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她靠在他肩上流泪。当我完全迷恋你的时候,你必定无可避免地也迷恋着我吗? 难道你感受不到吗?我只和你在一起。小锢。 这里也感受不到吗?他用力在她下面的通道里碾磨着。 她从他身上离开,异物撤出了半截。一股热流悄悄溜出她的身体。裸色的,澄澈透明,流过她的腿根,闪着晶莹,与黑夜融为一体。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她脸朝下趴在床单上,双手捂住脸,只留下一点空隙呼吸。越来越黑。他又重新贴上她的身体。嘴唇熨在她的各处皮肤。别推开我,小锢。他每动一次,内壁就被刮蹭一次。不久,身体上的红点,先是增多,而后减少。身体没有移动一寸,可是身下不断涌出情潮。 她颤声,如果不动,会不会高潮。 进去让你舒服下好不好?他的嘴唇沿着印记原路返回,他在她耳边呼气。 但是我不想被撞来撞去。好。他按住她的肩膀。 她看不见身后的硬物,是如何一寸一寸地挤回甬道,带来了温热和疲倦的水声,纠缠着她两腿之间的柔软,狂暴地舔着她的皮肤。小锢,我会一直在你身体里。你别想甩开我。 正如四面墙所包围的空间具有特定的价值,与其说是由空间这一事实引起,不如说是被他的四肢包围这一事实引起。 你离开时,不要变成其他模样,不要变成我从未见过的人。除了你跟我在一起时,我所知道的那个人生之外,你别有其他的人生。她哑着嗓子。 小锢,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我锢在你心里?他诱哄她张嘴。 下面流出了又热又滑的黏液,在她泛红的腿根上剧烈地扭曲着。水绕过他们皮肤摩擦的地方流下,在床单上咆哮,像透明的珠子一样清澈地溜走了。透明的,活生生的,她想喝一口水,慢慢地咬住他的舌。 水又盲又聋,然而却不哑,粉色的阴茎与暗红的阴道缓慢相撞时,欢快地闪烁、冒泡。房间里弥漫着嘶哑的喘息,她眼上布满水雾,墙上的镜子映出一个女子和身后的男子不断交迭的赤裸的身体。女子颤抖着声仰头,男子便低头与她唇舌相接。 她的阴道可以神奇地加深和扩大,没有任何实际的内容或形式,也没有维度。印象中,如果能在这种感觉中多停留几分钟,就会得到启示———永恒不仅仅是时间,根茎在深深地蒂固住她,死亡而无法被肉体容纳,但是两具身体可以一同体验永恒。置身于绝对纯洁的几近抽象的感觉也是永恒的。她想。她贪婪地掠夺黎朔珉的每一次。 如果不让他囚禁她,她又怎么能把自己绑在一个男人身上呢?她怎么能阻止他在她的身体和灵魂上建立起他的四面墙呢?有没有一种拥有事物而又不必被事物占有的方式呢? 窗外的咆哮越来越近,强烈、湍急而又暴烈,阵阵雷声撕裂天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感觉自己要被淹没了,要窒息了。她的心匆匆跳动,万物之后,凶猛,威胁,悸动着,厚实而不可捉摸。她身体里的硬物已经缴械投降,在她的潮热中软化、稀释。她低下头,一阵莫名的深深幸福向她袭来,连同喉咙里痛苦的抽紧,连同哭泣的无能为力。他还留在她体内,一动不动。他在她耳边轻声地念着她的名字。这就是身体交融吗?即便如此,高潮仍会悄悄溜走。另一种抓住它的方法,是不断重复交合。她随遇而安,从容不迫,不厌其烦地表现出“我不在意这、不在意那”的态度。要忘掉他们,因为与他们有关系只会伤我的心。她集中精神去辨别……因为突如其来的疲惫,她迷茫了一会儿。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背,单手捧着她的脸和她接吻。她的神经不再紧绷,面容放松,感受到了对自己的一丝温柔。 比起他的热情奔放、随性所至,我的欲望有多么曲折又遮遮掩掩。她想。 --------- 希勒尔拉比*活跃于公元前一世纪后半叶至一世纪初的犹太教圣人、《圣经》注释家。 有点卡文了。。。 先写番外吧。。。 故意 她的脚踝被手握进掌心。她歪头看着他。出血了。他皱眉看着那白布上的红块,脱下她的袜子。你不用这样的。她意有所指。我不会后悔,所以不会和自己说对不起。我心甘情愿的。小锢。他把她的脚放好。我抱你上去,你的脚昨天才刚止血。他挪了挪距离,靠近她。先把音乐关了。她坐起来。 你会爱上别人。他蹲下,她轻轻依偎在他肩头,他双手绕过她的腰和双腿,把她抱起。她最初想说的是你和别人在一起吧。去吧。不要在我身上花费任何时间了。可是她没有。 你想我爱上别人?他把鼻子贴在她颈侧。她这是又开始拧巴了。你若是真想我爱上别人,为什么要搂紧我?他又捏了捏她的腿。嘴上说的话不够狠,身体的动作更是没有杀伤力。 我只是很依赖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她告诉自己。我根本不在乎我的双脚会不会无法愈合。血遂滴落心灵,如露珠滴落草原。 我是故意借此吸引你的关心的。我是故意的。我是故意的。我是故意的。我沉缅于其中,我的灵魂无止境地滚动,欢喜,悲伤。思想着,将灯埋进深深的孤独中。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爱我没有的东西。你如此遥远。我的厌烦与缓慢的暮色搏斗着。但夜来临,并开始对我歌唱。 我爱我没有的东西。她轻念了好几遍。 他弯腰把她放在浴缸旁的椅子上,她看着他出去,然后再进来。他手里提着一个篮子,把一块毛巾垫在浴缸旁边;篮子被放在她脚边。 等会踩这个毛巾。地板脏。他说。她看见了药,浴袍,毛巾,内裤。 他调整了下水温,开始放水,给她上药。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水流动的声音。她抬头望着天花板。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盏灯。 我在外面等你。 咔嗒。 她褪去衣服。坐在浴缸边缘,顺着坡度让身体往下滑。 她沉入浴缸,仿佛这是大海。一个温暖的世界,她想起了感觉,尤其是感觉。大海在笑。不,大海不笑。大海环绕她,包围她,最终大海为她洗去边界。她在回想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海水平整她打磨她就像对待岸边的卵石,比她活得久,漠然无情,就像宇宙间的其他一切,就像他……任凭清水浸泡着她,克维多的水滴。世界上唯一永恒的事物。是她的记忆。或许会消退,又或许会重新浮现。尽管如此她仍可衡量它,就像时间。大海是另一种时间,或可见的时间,另一种钟表。等了几秒钟,但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寻常的一天。她的小腿挂在浴缸外沿。小腿随着某个听不见的曲调有节奏地晃动着,那是魔鬼的音乐,带有纯粹的不受控制的蛮力。 她只零星地记得自己被翻滚的胃绞醒,跑出门直奔卫生间,跪坐在马桶旁呕吐,有力而又虚弱,心跳不稳。然后她开始飞快地思考,无法停止臆想。边哭边骂自己再也不喝酒了。自己一定是被魔鬼附身了。又控制着情绪站起身漱口,而后感受到脚板传来的阵阵刺痛。心里一阵阵酸楚直直往外涌,逼着自己把漱口水放好,跌坐在地上大声呜咽。不一会有人拍了拍她的背,每当微风,夏日的微风,拍打她的身体,因为既寒冷又温暖,她颤抖起来。这是因为我还很年轻,每当有人触碰我,或是不触碰我,我都会感觉到,她想。手臂被拉起,身体悬空。为什么她会如此炽热、如此轻盈,好像一团从掀起盖子的炉子里冒出的气?那人抱回房喂她喝了点温水。水流进喉咙,才意识到自己也渴,深刻而古老的渴。 她推开那人,拿被子盖住自己。她抬起眼睛看见了他。那个曾经经常跟着她,但从不接近她的男人。她想象着她躺在一条根本不存在的黑色溪流上,被带向远方。她感觉身旁的床垫凹陷了下去,被子里的身体被一只手臂圈住,他在轻抚她的头发。不一会便睡过去了。世界滚滚向前,未知处有着她未知的事物。让我们在云端和神秘之上安睡,一艘安谧而脆弱的船漂浮在海面上,这就是睡意。 她的眼睛在暗中灼灼发光,她失去了意识,但没有关系。在幻觉中我感受到了最大的平静。好奇怪,我说不清对方是谁。我是说,我知道,但我不能说。尤其是我害怕去说出来。她想。 醒的时候她看见的是黎朔珉。他不让她下地,为她包揽一切。好像她丧失了行动能力一般。她在他身上停留了叁天。但她说不出任何有关拒绝的话。景澈没有给她发消息。 她的身体在水中软化,稀释。水逐渐在她皮肤上冷却。她身边什么都没有,她也什么都认不出来。她轻盈而悲伤,不急不慢地从水里离开。冷风拖着冰冷的脚,跑到她的背上,她受伤一般缩着身体,不快乐。她擦干身子,穿上长袍,好像裹在温热的怀里。那个人是黎朔珉还是景澈?对方是谁不重要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黎朔珉把她抱回房间。 他关上了卧室窗户——她不看,不听,不感觉。“黎朔珉,黎朔珉,黎朔珉……黎,朔,珉……”,她轻轻念他的名字。在寂静的床上,飘浮在黑暗中,她蜷缩起来,好像在迷失的子宫里,忘记了一切。“小锢。”一切是模糊的、轻盈的、沉默的。“你是不是知道我没法拒绝你。”这座房子处处都铺满着过去的灰尘。 “我知道,因为我一直在引诱你。”他在她睡过去时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