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爱》 【请务必看看】前言提醒 正文完结后的外传写的是方晚和温华的故事。 本文要推翻一些正文设定和已发生的事情,外传假设的是方晚和年九逸决裂后没有跟方展复合(决裂理由也将变动),也没有跟父母和解,以至于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几乎彻底放弃自己,被温华盯上后那该怎么走? 所以如果各位在看外传时发现和正文不一样那么就是我为了外传能够流畅地写而修改了设定,不是bug。 比如外传线年九逸是因为发现了她曾经跟方展的感情而愤怒,认为她很恶心,而且近两年跟方展重逢也会接触,年九逸就会起疑心认为他们两个是不是旧情复燃搞地下情之类的,其实年九逸是相当生气恼怒了,并没有分手,但方晚默认分手了的一个结果开局,而与温华的七日约会也并没有发生之类的设定修改。 温华是个变态大家都知道了,双性恋,男女不忌,处于权力的高层所以什么淫乱都见过,虽然不见得都玩过。 虽然很多人都说看黄文黄漫不需要带三观和脑子,但我个人认为还是需要带一点的,注意,我说的是带一点点,因为任何的作品,无论是漫画、小说、电影电视剧,它的创作一定都是基于现实和现实里面的道德三观(无论是正常的道德三观的人还是跟大部分人道德三观不一样的人),压根不可能完全分割开来。 主要是我并不清楚来看的人到底多大年纪,我不希望我的文对这个人产生不好的指导意向,虽然我明白大部分人都是有自己的清晰的主见,但架不住小部分人的思维跳脱,所以我更希望大家看完的时候就想着“哦,刺激”或者“还可以”,看完就忘记了。 另外还有一点,前几天看见了一个帖子吐槽作者,说我们写的太夸张,动不动就挺进子宫,明明阴道内处没有神经,宫颈也不可能被撞开什么的。 我是医生,首先,痛觉神经是分布全身的,子宫和阴道内也不例外,子宫颈分布痛觉神经但非常非常少,不要再来举例子说什么宫颈癌了,宫颈癌早期症状包括但不限于也不能肯定说每个人都有下腹部疼痛。 所以作者这么写纯粹是为了刺激,不合理归不合理,那文不合理的地方多了去了,什么器大活好一夜七次做一晚上的,现实中能够几个?早就精尽人亡了好吧,要是给你们写说男主十几二十分钟就解决了,你们真的不会看萎吗?这要真算起来两小时,我去写女主下面磨得很痛出血,这你们能看这么实际的描写吗?两个小时真的很痛,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 这个只是作者写起来也好读者看起来也好的确会很刺激,所以你们只需要带一点三观、脑子、道德以及常识看就行。 就像我自己身为作者在这方面都会有点神经质,就是会在不合理的地方一边吐槽自己文还要一边写,举个例子,温华因为鸡鸡太大,晚晚害怕,就对晚晚说:“没关系,女人的阴道可是连小孩子都生出来,你吃得下的,乖。” 然后我一边写一边在心底里骂自己写的文:“神经病吧,难不成每次跟你上个床都得让人经历生小孩一样的痛苦?” 所以我再次郑重提醒,首先只带一点一点三观脑子来看,其次看清楚简介的排雷区,如果你觉得不适然后还是要点进来看,看到自己不舒服然而作者已经排过雷了又来骂作者的话,作者会跟你对骂的哦! 谢谢你点进这本书,希望愉快。 胜在冷漠无罪 这是一场盛大的遇见。 温华这么想。 西方说夏娃是上帝从亚当身体里取出一根肋骨制成。 这是一个有趣的说法。 好像从很久以前女人就已经被男人踩在脚底下,历经数千年到现在高喊着所谓的“男女平等”,“女权主义”,然而从国家重要职位的担任,以及企业部门男女精英的分布来看,她们的口号也不过只是一句口号而已。 嘴上喊喊却不付诸任何行动,只想着天上掉馅饼,要知道革命战争所带来的改朝换代的新时代,这些都是数之不尽的鲜血换来的。 没人能够兵不血刃就能改变世界的格局。 没有人。 而那根肋骨,终究被男人所赐予,生来属于男人。 最后这个说法温华持否定态度,因为他的母亲——温坤及女士显然会把所有男人都踩在脚底下。 而温华则拒绝某个女人完全的属于自己,他不需要那种恶心的连带属性,分别的个体拥有独立的人格的思想,完全地交缠在一起只会产生不必要的干扰。 温华未满二十的年纪就已经被各种送出国,在他乡异地之间如同‘乞丐’流转。 温姥爷是个革命军人,威严霸气,最看不得自己的子孙后代有权有钱后就忘本忘根,不懂得人间疾苦,也没什么见识,所以他怕留在国内不足以磨炼温华的心性,也害怕温华再被那畜生一样的父亲所污染带坏,因此经常送温华出国。 日本是温姥爷最不喜欢的地方,但妈妈温坤及力求让温华去日本留学一年。 温华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个国家,他到日本才几个月的时候,会在下町的一些居酒屋打工。 其实他的日语水平仅限于日常沟通,前来应聘的中国人里他的日语学习时间是最短的,但是他胜在一张脸帅的无与伦比,于是很顺利地拿下了那份工作。 温华的记忆很好,能够很快记下几十种调酒的调制方案并且准确无误地放置到几个杯子里,居酒屋的老板对他大加赞赏,再加上那张脸,当时居酒屋的生意都很好。 跟他一起打工的还有一个日本女生,姓佐伯。佐伯并不出众,说实话温华已经记不清她的脸了,只记得她对他热情细心又很温柔,是个大和抚子类型的女人,在工作中帮了温华很多。 两个人上班空闲的时候会聊天,交谈着彼此的爱好、日本的战国史、最近的漫展,甚至一度加了LINE,告诉他有空可以约她一起出来玩之类的。 彼时的温华还留有些许单纯,刚好他了解到最近有一次名古屋动漫夏日祭,就想约佐伯一起出去看,因此在LINE给她发了信息。 LINE上的信息跟国内的微信不一样,上面会显示已读。 温华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佐伯没有回他信息,但上面显示了已读。 他并不失落,他想也许人家是有点什么事没办法及时回信息而已。 但第二天去工作时,佐伯对他明显避开了许多,另外一名工作人员私底下来跟他说:“你为什么要骚扰佐伯啊?佐伯都让我来告诉你不要私下给她发信息了。” 温华:“……?” 然而更人觉得疑惑的是事后仅一个小时,佐伯又过来跟他聊天,像个没事人一样对他微笑,轻声细语聊天,像往常一样。 温华不太明白那个笑容藏着什么,一个很常规化的微笑,连弧度都掌握到完美。 当天工作结束后温华就向老板请辞了。 后来温华到了一个中国人开的居酒屋里打工当调酒师,来这里的人一般都是中国留学生,热热闹闹的,各自分享着自己家乡的乡土文化。 这些熟悉的语言,熟悉的环境都会让温华感受到点点温暖。 有个日本大叔经常来居酒屋,温华会跟他聊天。 日本大叔的父母去世,妻子因为癌症也去世了,而仅存的女儿因为校园暴力自杀了,他现在跟亲弟弟住在一块,弟弟没有结过婚,孑然一身,两人可以说是彼此唯一的家人。 但很奇怪的是他跟弟弟从来不说话,一个住楼上一个住楼下,仅仅隔着一层天花板,对话却寥寥无几。 温华问他:“为什么喜欢来我们居酒屋?” 他回答:“因为这里都是中国人,很热闹。” 他听不懂中国人说什么,他只是觉得这里很热闹。 温华在日本还遇到过许许多多类似的情况。 日本跟欧美国家会带着鲜明的歧视的人不一样,温华在美国时,有一位来自英国的留学生,在一场舞会上因为特别内敛导致自己想要的舞伴成了别人的,他在说自己像个perfect arse时,因为他说话的音调是英腔,惹得那群美国佬憋笑,集体嘲讽他的口音。 但日本人不一样,准确的来说,他们并不在乎你是谁,比起亲近之人,他们往往更在乎自身。 温华在日本也有相当多的床伴,意想不到的是,他的最后一个床伴是佐伯。 挺有意思的,温华在与女人建立这样的关系时会明确说明不想发展感情,只想在压抑的环境社会中用性来解脱发泄。 他说话时语气低沉,尾音偏轻,一双凤眼微微眯起时勾长了妩媚的眼尾,那些女孩诱于美色都会答应。 但结果嘛…… 佐伯则开门见山:“我在早鹤那里听说了,你的技术很棒,虽然她们对你评价不好,但这不能怪你不是吗?要不要试试跟我……?我不会缠着你的。” 她的眼睛很亮,温华双手插兜站在她面前,微昂着头,眸光投下时薄唇抿起上扬,沉默片刻后淡淡吐出一个“好”字。 结局,殊途同归。 佐伯对他的要求愈发偏向正式情侣一样,会明里暗里地试探,一些女生的小心机显露无疑。 后来在情人节里她亲手做了巧克力,以本命巧克力之名赠送给他。 众目睽睽之下,温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要这样的话我就只能另找她人了。” 佐伯手捧着巧克力浑身颤抖,偏棕黄的披肩发都跟着抖动,周围的人带着好奇的目光不断向这边投射,她羞红了一张脸,双眼泛泪。 当那一巴掌扇过来时,温华的第一反应不是恼怒,而是可惜。 她带着哭腔怒吼:“你个渣男!难道就只想睡我吗?!难怪那些女孩子都这么说你!花心又不负责任!” 女孩委屈地背身跑开,让温华留在原地面对那群人的指指点点。 他想,你看,人性就是这样,除了自私,还是自私。 对于温华来说,他只是单纯的享受从性中带来的快乐,而不是从性中享受对方的爱以及渴求他的爱。 所以他把这种事统称为“性交”,而不是“性爱”。 但人都是会违背承诺以及得寸进尺的生物,甚至在此之后不觉有错,要把错推到对方身上,以此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和所承受的被拒绝的羞辱。 回国时,温坤及问他:“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去日本了吗?” 温华回答:“知道了。” 极致的薄情会让他摒弃掉许多无谓的感情,变得更专注于自身,难以受到外界的干扰。 这一点在温姥爷死后更是发挥到了极致。 他没在乎过什么人,他在乎的只有自己,在乎如何让自己所渴求的一切都能牢牢抓在掌心内。 除了方晚。 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他想要、需要、必要方晚属于自己! 圣洁的天使招来恶魔的垂涎 暴雨如注的夜晚,雨水噼里啪啦地敲打在车窗上,凝聚而成的细流从玻璃上不断滑过,雨势之大到让地面都溅起来朦胧的雨气,让人明白为什么英语会用“rain cats and dogs”来翻译成倾盆大雨。 温华抽着烟,袅袅迷雾朦胧了好看的英挺眉眼,撑着脑袋看向外面一片白光在雨滴声势中被折碎成斑驳光点的样子。 当那一片迷雾逐渐削薄时,在树叶下因失去‘父母’瑟瑟发抖庇护的雏鸟就会露出可怜心酸的模样。 方晚拉着行李箱,穿着老旧款式的嫩黄色短袖,蹲在一家闭门的门店外。 可能是出来的急,没有带雨伞的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扑了一脸。 风雨斜落,躲在屋檐下也不能完全幸免了。 湿哒哒的长发及腰,脑袋埋在臂弯膝盖上,像一条被抛弃的狗,可怜极了。 渐渐的,雨势减弱,方晚擦了擦脸,从脑袋放空的悲惨期间回神,腿都蹲的有些麻了,正打算起来,一抬脸看见站在自己面前撑着伞的高大男人,霎时间电闪雷鸣。 白光在温华那张俊美的面容上闪动,方晚吓得往后一缩,顿时心头鹿撞。 温华往前倾斜了伞,微微遮住雨往她身上砸的趋势,语气悠长,音调阴阳怪气:“真可怜,被年九逸赶出来了吗?” 方晚抹了抹脸,不看他,一下子站起身来让她有点双眼发黑,整个人颤颤巍巍的,温华伸手扶住她,冰凉的手腕,雨水朦胧了细腻的皮肉。 肌肤交接之处产生的热度烫到了方晚,她抽回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方晚,找到你不难的。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温华凝视着她苍白的脸色,垂下的眼睑勾出一片扇睫影舞,干净得让人讨厌。 就像很多年前他第一次看见她一样,也是这么一场大雨,他在车内百无聊赖,抽着烟,一眼就看见了女孩撑着伞抚摸着浑身湿透可怜兮兮的小橘猫,落下的干净的眉眼笑容让他一见钟情。 而温华也曾经想过自己到底为什么对方晚一见钟情呢? 其实非常简单,她很漂亮,干净的漂亮,那种从她干净的笑容里所迸发出的漂亮纯粹与周围的污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和共存。 对,就是这么自私的想法。 自私的爱就不是爱情了吗?非得被冠以无私慷慨才叫爱情? 人类口中所谓“真正的爱情”说到底不过是满足自己的另外一种“自私”的形式,还被赋予更伟大的说辞来修饰遮掩。 温华承认自己以前对很多女人动心过,但那种动心是基于原始的性的本能驱使,不存在所谓的爱。 他对那些女人没有占有欲、没有爱欲、更不会念念不忘到不择手段。 方晚不一样,他非常想…非常想要把她的干净与自己这个污秽共存,彻彻底底地占为己有! 温华强硬地拉着方晚上了车:“有本事你就跳车吧。” 方晚抱着双臂缩在角落里,车厢内还有淡淡的烟味,她很不喜欢烟味,就如同不喜欢温华这个人一样。 车子行驶得很平稳,车内安静得让人害怕。 方晚刚淋了雨,空调开低时她有些冷的发抖,温华瞥了她一眼,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 不经意间对上她湿漉漉的视线,她很快移开,温华勾唇笑着,视线缓缓下移,那发颤的红唇,润亮生涩,温华喉间生涩,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车子停在了光茂大厦,这里是温华投资的产业,常常用于接待国际人物,平地而屹立的危楼高百尺,仿佛手可摘星辰。 温华在顶楼的VIP层开了房,拉着她上去。 方晚完全挣脱不开他的手,他的手很大,像是一根只会执行命令的机械手臂,充满着冷酷和力量。 她身上披着宽大的外套,过于高大的温华像是一座巨人,方晚只能被连拖带拽,周围的目光形形色色的,好奇地投射过来。 酒店经理早早地接到通知,热情地迎上来:“温总,大驾光临,您真是难得来一趟,房间已经为你安排好了,还是老样子。” 说着,他的眼睛时不时瞥向温华身后的方晚,探究的目光让人不爽。 方晚低着头,发丝垂下,狼狈的模样总会引人浮想联翩。 温华抿唇,微微蹙眉,淡漠的目光让经理立马收敛,惊慌失色地让道。 专属电梯直上云霄。 方晚看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温华的衣服挂在她身上就像大人对小孩,她伸手抓住缓缓滑落的衣服,上面有着男人的荷尔蒙气味,也许很快也会沾染到她身上。 温华看着她警惕的模样,缩在角落里,微微一笑:“干嘛那么紧张,我又不对你做什么。” “七年前……我不是差点被你强奸了吗?” 温华一愣,笑出声来:“等会把你送到房间我就走怎么样?在房间里好好洗个澡想想吧,你还有很多时间来想,我等得起。” 空气中再度陷入无声的境地。 等得起?等什么?等她也成为他的情妇吗? 方晚进了房门,温华仅是站在门口看了看房间格局,望着方晚谨慎的眼神,仿佛初入人世的小动物,遂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往后退了两步:“我先走了。” 门关上了。 方晚吐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微微松懈的那一刹那,她觉得浑身无力,腿一软就滑坐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房间很大,落地窗外是整个京勇市最繁华的夜景,靠着江,灯火通明之际,璀璨得犹如星辰倒转。 方晚进了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雨水浸润打结的长发,一张犹如女鬼般苍白的面孔,她撩起长发,细看之下,右侧脸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虽然已经淡化了许多,但整体来看还真是狼狈到令人不忍直视。 最不该被发现的事情被年九逸发现了……偌大的京勇市,她的父母在这里,哥哥在这里,可是在街头逛来逛去时,她竟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亲人、朋友、爱人……都已经没有了。 浴室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淋浴声,方晚仰头,任由喷头的水打落在面孔上,点滴细密。 简单地冲洗完,她穿了一件浴衣出来,房门在此刻被敲响。 咚咚咚的,沉闷缓慢的声音。 方晚脑袋有些晕沉地去开门,温华那张俊美的面孔映入眼帘,比她高了一个头多的健壮男人身躯犹如一座大山屹立在眼前。 温华手肘搭在门框上,深邃的双眸盯着她,她好像才洗完澡,幽幽的香味传过来,带着丝丝缕缕的诱惑。 他听过一个有趣的关于基因的说法,说的是人的确是存在所谓的信息素的,当你能闻到对方足够浓郁的信息素,并且觉得很好闻时,那就代表基因为你选择了命中注定的伴侣。 温华闻到了,是很香甜的味道。 珠水从她的垂在前侧的长发滚滚垂落,顺着白皙的锁骨一路滑至幽深的隐秘地带,迷茫的眼眸看着他,恢复了几分颜色的唇带着妖艳的红。 温华的喉结滚动着,脚步往前迈近,低沉的语调落下:“我决定了,今天还是要当一个骗子才行……” 男人的身躯没入房内,砰的一声,门被反手关上,锁链的金属声扣入黑夜。 侵略(微H) 方晚被扔在了床上。 暖色调的灯光铺满整个房间,主卧内的落地窗面前有一个浴缸,地板上铺了一小块白色的地毯,上面是弯颈交织的一双天鹅,用鲜红的玫瑰花瓣摆出了一个爱心。 就连身下洁白的被褥上都有那一个爱心。 温华好笑地咂咂嘴,酒店里的人还真是上道。 方晚被摔得脑袋一瞬间发懵,身下的柔软也让她无法逃离。 她没穿内衣,浴衣腰间的结被摔得松垮,光洁的大腿露出来,内里昏暗的阴影被一路照亮,连带着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也一览无遗。 当她回过神来时,就看见温华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那双深邃又充满邪气的凤眼透露着浓重的欲望,轻佻的目光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流连。 一如七年前的模样。 极大的恐惧涌上心头,恶寒从脊背处蜿蜒而上,直冲大脑。 就在她要逃离时,温华欺身而上,单手扼住她的双手手腕,强硬地扣在头顶,熊一样的身躯坐在她挣扎的双腿上,刹那间她整个人就动弹不得。 “温华!温华!”方晚焦急地喊,“你说过会等我想好的!你说过的!” “你居然信我的话?”温华忍不住笑,嘲笑她天真的口不择言到仿佛病急乱投医的愚蠢,“嗯?信我那就是大错特错!” 等?这真是令人很个不爽的字。 当初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等,结果错过了她最心理最脆弱最好攻略的时刻,白白让年九逸那个家伙抢了先! 后来也是为了等,以为她跟年九逸最多几个月结束,结果一等就是七年! 七年?他还能有几个七年等下去? 等不了了……他再也等不了了! 温华扯下自己的酒红色领带,绕过她那双手腕,像是宿命的红线越过七年终究还是将他们两人绑在一起。 温华把另一端绑到床头的空心端中打了个结,因为领带长度有限,方晚整个人都被提高,在温华起身打结的空隙中,方晚双腿乱蹬着。 “你这个混蛋!禽兽!放开我!” 温华充耳未闻,黑色绸光衬衫的纽扣松开,半露着好看的锁骨形态,禁欲的气息散漫。 他抓住方晚的双腿,双手扼住膝关节,用力往两边拉开,无法弯曲的双腿被强硬地以一字马的形态扩开压下,大腿内侧韧带仿佛被撕裂的痛苦让方晚痛苦地哀嚎。 “啊……!疼……!温华!疼……呜呜……!” “方晚,你要不要看一看你现在的处境?”温华挑眉,脸庞棱角在逆光之下划分出清晰的明暗交界,狠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你的亲人不认你,你大学的专业学的一塌糊涂,没有年九逸你连毕业都是个问题!” “明明是会计专业毕业,结果连自己的餐馆的财务状况都看不明白——哦,现在那家餐馆也不是你的了,因为你被年九逸抛弃了,那些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的了!在京勇市这个人吃人的地方,你的社会能力、人际关系都是一个大写的零!你还剩下什么?嗯?你告诉我?是你这穿着的七年前的短袖吗?心高气傲的连一件值钱首饰都没带走,孤零零地提着行李箱在大马路上淋着雨走,你告诉我,你还能做什么?!” 他的声音就像是一柄利剑,狠狠地刺入了方晚的心。 她的选择从来都是错误的,错误的选择所带动的连锁效应,再加上自己的愚蠢,让她无路可退。 方晚挣扎着,手腕被领带磨得通红,头因为挣扎不断在床头上撞着,下身韧带拉扯所传来的发热发疼让她双眼被泪花都迷蒙了视线。 温华松开手,手指拨弄开那薄薄的蕾丝内裤,露出闭合的花户。 泛凉的手指浅浅地抚摸着白嫩的蚌肉,逐渐勾弄入深,略长的指甲往藏在深处的阴核上划过,粗糙的食指指腹沿着两片粉嫩的花瓣上滑弄。 方晚渐渐从痛苦中回过神来,感受到下体被人抚摸的触感,想一根鹅毛不断地来回轻扫,若痒若麻的感觉刺激着她的神经,修长的手指滑到干燥的洞口,那里细小得让人找不着。 当指间触碰到穴口时,方晚意识到温华的下一步行动,她反射性地想要合拢双腿。 “滚!”方晚抬起酸痛的腿往他身上踹。 绵软无力的腿对温华来说就是个慢动作,他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小腿,手背上泛起脉络清晰的青筋,一寸一寸指骨鲜明。 温华对上方晚泛红的充满恨意厌恶的视线,几根发丝贴在她湿润的脸颊旁,粼粼闪动的眼眸,泪光点点。 她咬着唇,胸口剧烈起伏着,丰润的乳肉微微向侧垂开,两点红梅要遮不遮,在暧昧色调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淫靡。 他看着她哭泣的脸庞,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兴奋从他狭长的眼中几乎要溢出来,枯萎的心灵仿佛被她的泪水浇灌成长,生出变态的果实。 温华偏头看向被自己紧紧握住的腿,修长而结实,白皙细腻的肌肤在手掌内生香,他缓缓靠近,张开唇,轻轻咬向脚踝,锐利的牙齿在肌肤上跳舞。 方晚被从脚上传来的热度所震惊,湿热的舌头舔过皮肉,一点一点蔓延到各处。 温华甚至会斜眼来看她的反应,当他看见她惊恐的表情时,他就会淡淡一笑,然后继续用口唇包裹住她的小脚指头,一个一个细致入微地舔舐着。 缠绵的吻,在她肌肤上四处作恶。 他的腰腹顶着在她的私密处,方晚能够感觉到那根性器早就勃起,尖端在她柔软的花瓣口轻轻摩擦。 吻从她的脚一路到小腿,温华拉下拉链,释放出那根巨大的生殖器,它已经膨胀到了一个恐怖的尺寸,沉甸甸的躺在方晚的小腹上,炙热相贴。 温华放下腿,手指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比着:“你看,我的鸡巴能够插到这里哦……” 预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似乎已经是避无可避,方晚摇着头,音线颤抖:“不……不要……求你……不要……” 温华俯身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翻出来一瓶润滑液,他挤压着瓶身,将透明的液体倒在自己的手心,握住自己的性器来回抚摸,剩下的一星半星全部挤在了她的穴口处,把两片阴唇滋润的油光发亮。 “你啊……年九逸就是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你知道吗?”温华拍了拍她的脸蛋,“你的一切都被他安排得妥妥帖帖的,你的自暴自弃再加上他的安排……你已经完全废了!” 说完,他托住方晚的双腿张开,硕大的龟头抵住那粉嫩的穴口,一个挺腰插了进去。 强奸(H) “啊——!” 温华的性器像一根火热的棒杵塞进了穴内,一路长驱直入到了深处,穴口撕裂的痛苦让方晚惨叫出声。 两人的第一次总是很难,狭窄的阴道无法及时适应远超出它所承受的尺寸的性器,温华只能顺着润滑液的作用,像是野兽般毫不怜香惜玉地深入到底,硕大的龟头轻而易举地撞到了宫颈。 层层迭迭的媚肉在他侵入的瞬间绞了上来,方晚浑身紧绷,他的性器又大又热,穴口被迫撑开到了极致,边缘处甚至绷成了半透明的白。 温华缓慢地动,每当他抽出时,柔软的肉壁就会吸附上来,一寸一寸顺着柱身紧密贴合,方晚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些盘旋在他柱身上的青筋传递而来炙热的搏动。 ‘太紧了,不好动。’ 温华撩起头发,五指穿过短发,穿插其中,将耷拉在前头的额发往后梳。 他解开自己的纽扣,脱下整件衬衫,裸露的上身显露出常年健身而保持的完美肌肉形态,结实的肌肉在暖色调的光下绷紧。 温华俯身吻她,细密的吻落在她的唇边,方晚瞪着眼,偏头张嘴就要咬他。 “真是学不乖……”温华哼笑,重重地挺腰,交合缠绵的下身传来巨大的压迫力,整根性器都深入小穴内,不断顶弄碾磨宫口。 方晚张大唇,双眼翻白,纤细的腰背向上拱起,尖叫被压抑在喉咙内,温华趁机将自己的舌头伸进去。 火热的舌在她的口腔内扫荡,粗厚的湿软物体无所顾忌地深入,彼此的唇瓣深刻挤压,他的舌尖甚至故意恶劣地沿着她的口腔四处舔弄,直到舔到她的喉口,轻微地勾弄,在她反射性地要作呕时又退开。 吻不断在她的脖颈、肩边、胸前落下,留下的点点唾液泛起亮色的光。 手掌握住一双嫩肉,指间揉搓两颗红豆,娴熟的手法将它们渐渐唤醒,胀大的鲜艳模样被温华用舌头卷住,吞入口中抚慰。 腰腹粗暴地挺动,层块分明的腹肌微微颤抖,原本干涩的穴内很快为了保护自身而分泌出香甜的蜜液来,点点相撞而产生的水声渐渐响起。 温华咬住乳头,方晚一个激灵,阴道内紧紧缩,夹紧了那不断冲撞的肉杵,温华轻叹出声,低沉的恶语传来:“嘴里喊着不要不要的,小骚逼倒是诚实,夹鸡巴夹得这么紧。” 温华的手掌按在她的腹部,当他浅浅压下时,性器的形状就会清晰地凸显出来。 方晚激烈地呻吟,浑身无力,疼痛渐渐被酥麻的快感所代替。 “温华……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她说,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流下来。 “报应?”温华挑眉,伸手解开那束缚她的领带,拉过一只手来按在腹部,他的手覆盖上去,深深地往下按压,同时开始狠命地抽插起来。 “啊……啊……昂啊……” 彼此的阴毛不知羞耻地纠缠在了一次,蜜液被肉棒在甬道内打碎成一片浓郁的汁水,随着抽插而不断溢出,一层一层地堆积,涂满彼此的交合处。 方晚被他强硬摁下的手掌掌心感受着那跟骇人的性器在自己身体里冲撞的速度,一下一下破开湿软的穴肉,尖端在她的内里深处肆无忌惮地戳弄着各处。 宫颈口被强硬地冲撞,每一次精准又顺利地滑过那些敏感的肉块时,极致的刺激都会随着四肢百骸爬上大脑。 那根火热的性器在她体内肆虐,挖掘彼此身体交合时极致的快乐。 温华伸出舌尖,沿着她胸的肌肤缓慢地舔舐,像是蚂蚁在爬。 他舔上肩锁关节处,轻柔地吻,最后在她的脖颈处浅浅吸吮了一口,彼此喘息和呻吟都在相互纠缠。 最后,他的唇停留在她的耳廓处,细软的舌尖灵活地耳朵内四处游走,喷洒而出的热气让方晚心里发痒。 他低沉又冷漠的声音传来,如同恶魔在低语:“报应?……方晚……我等着你的报应呢……” 逼仄的腔道内,粗大的肉棒畅快地进出着,那一层一层白沫中混合着浅浅的粉色。 温华只是看了一眼,并不十分在意。 他耸动腰身,将自己的身心都放纵在这一场性爱里。 她在他的身下呻吟,他在她的耳畔喘息,他的性器深深插入她最宝贵隐秘的穴肉内,粗壮的枝干将里面搅得天翻地覆,富有活力的吸盘只能牢牢地将它缠住,吸吮,仿佛一道可遇不可求的美味佳肴。 双峰晃动,白浪起伏,不断在空气中画出美丽的弧线。 温华如饥似渴地啃咬,柔软的乳肉上覆盖了一层惊心动魄的牙印。 方晚只感觉自己被填的太满了,下身被不断填充的感觉让她的大脑都无法思考。 整个阴道都变得十分敏感,每一次的抽插都仿佛触电,厚重的云海包裹住了她,她躺在一片柔软的云层里,酥麻的快感不断侵入全身。 “啊……嗯嗯啊啊啊……” 温华将她的脖颈舔弄得一片潮湿,发出兴奋的水声,就如同他们此刻紧紧交缠在一起的身下,噗嗤噗嗤的撞击声中,淫液飞溅。 “唔嗯……晚晚……宝贝……”温华低沉动人的声线微微颤抖,“小穴夹得好紧,就这么喜欢我的鸡巴吗?小逼肉死死地咬着,你看,抽都抽不出来……” 他故意在她耳边说着下流话,挑动她的心弦。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听的不真切却又充满诱惑力。 方晚满脸酡红,双腿舒服得抬起来,搭在他的背上,无意识地来回摩擦,脚背绷直,他撞得越来越快,被肉柱摩擦的穴肉开始剧烈收缩,脚趾蜷缩,浑身颤抖起来。 “唔嗯嗯啊——!” 缩紧的小穴让温华止不住闷哼,龟头被绞咬,刹那间精关失守,在她体内射了出来。 温华大手猛然狠狠拍在她的屁股上,最后一个挺腰深深没入宫口:“高潮了居然不说出来!?真是没有好好教过!” 白嫩的臀肉抖动,极致的深入感和屁股处传来刺痛感让方晚脑海陷入一片白光中,高潮的绚烂烟花接二连三地炸裂开来。 一次又一次(H) “嗯啊啊……不……不要了……温华……啊啊……不要再来了……” 熄灭了灯的室内,女人呜咽呻吟声像是小猫一样细小又动人,抖动的床榻,交缠的男女四肢纠结在了一块。 不夜城的灯火通明,从落地窗外如地上星辰,璀璨入内,在洁白的天花板上浮动淡蓝色的光晕。 方晚的双手再度被领带所束缚,侧着身体,健壮的手臂从腿弯处横过来,搂上那被挤压颤抖的乳肉。 大开的门户里,硕大的性器不断在柔嫩的小穴内穿梭,发出惊心动魄的啪嗒啪嗒的水声,次次整根抽出又全根没入,跳动的蛋囊都沾满了白色的浆液。 温华轻咬她的耳朵:“小穴里面很滑啊,又湿又热的,被又粗又长的鸡巴插得爽不爽?嗯?把里面插得都出水了,很爽吧?是不是很爽?告诉我……” “呜啊啊……” 媚色从方晚的脸颊上蔓延向下,身体被插得一颤一颤的,身体侧面弯成了一道优美的峰岭线,臀部翘起,紧紧贴着温华的腹部。 她微微张唇,浑身上下像是着火了一样,密不可分的交合处随着每一次地撞击而飞溅出爱液,失禁了般打湿温华的大腿。 空气中萦绕着浓烈的淫乱的气息,对于情动的人来说仿佛是助兴的春药。 穴肉密密麻麻地吸着粗壮的肉棒,痴缠不舍的艳红色被带翻了出来,软烂淫靡。 “里面缠的很紧呐,真是个淫荡的骚逼,要天天操才行,让你天天晚上用骚逼含着我的大鸡巴睡!”温华掐住她的脸庞翻过来,含住她的嘴唇吸吮热吻。 狭窄的小穴尽力吞吐温华疯狂抽插耸动的性器,方晚的大脑一片茫然,仿佛钝化,尖叫都被压抑在狂热的吻中,只剩下缠绕在一块的舌头,以及那细微的疼痛与极大的快感在交织并行。 温华腰腹上的肌肉拉扯出优美的线条,他喘息着,闷哼着,男人的雄浑气息包裹住了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的妖精洞也要命地缠住了他。 他尽力地往她体内撞,那些软肉发出投降的哀鸣声,宫颈随着开发而渐渐松软,方晚呜咽出声,尖端在小口处进攻,电击样的快感一次又一次地弥漫全身,她整个人都被撞得瘫软无力。 整片红舌都被温华吸住往外拉,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温华摆动的腰部愈发疯狂,方晚觉得快乐已经无法再满了,它们在她的脑海里尖锐的叫嚣,最后爆炸开来。 蠕动的阴道紧紧箍住性器,缠绵地插到底,宫口被强硬地撞开,尖端刺入,微热的精液在她的宫房内冲刷。 两具身体都在颤抖,当温华将性器猝然抽出时,连接的小口发出一声咕叽紧绷的水声,霎时间大量的精液混合了爱液顺着一张一合的穴口流出来。 温华松开方晚的唇,她大口喘气,腿也无力垂下,红艳的小穴泥泞不堪,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仅射过一次的温华还无法满足,他下床,半软的性器仍然是可观的尺寸,健美的身材隐没在昏暗的光线下,偶尔步入斜照入内的明光内,撩了撩刘海,宽阔的胸膛肌肤微妙起伏着,透着月光般圣洁的白。 他喝了一口水,又走到床边,手伸到方晚的脑后,微微抬高她的头,俯身将水喂入她的唇内。 牙齿轻而缓慢地咬她的红唇,喷洒而出的热气充满了他的气息,他垂眸观察她的表情,深处舌尖,沿着她唇瓣的形状一点一点舔舐。 方晚迷蒙的眸子转到他的身下,那根庞大的性器再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与此同时,温华的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背,指头在她的背上如同钢琴家优雅地弹奏。 细腻的肌肤让温华爱不释手,他沿着鲜明优美的腰线一路向下蜿蜒。 方晚弱弱地摇头:“求你……不要了……我真的……真的不行了……” “怎么会?”温华低语,唇在她的下颚处流连,高挺的鼻梁如风过境,轻轻划过她的脸庞,“你的小骚逼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的鸡巴退出来的时候,它还咬着我不放呢……” 男人的两根手指从穴口处溜了进去,将那还残留的精液推回,指尖在穴内抚摸着那些火热的媚肉,它们蠕动着,竞相缠绕上来。 仿佛是一根小型的肉棒在自己体内,而且它还更为灵活,不断挑拨着浅处的G点,让方晚舒服得摇头:“嗯啊……昂啊啊……嗯啊……停下…停下……不要了……” “咬的这么紧,连我的手指都不放过,你还说不要?” 温华抽出手指,黏液在他的分离的指间牵拉成丝,混合着点点精液,被温华塞入口中。 “唔!” “舔干净!”温华命令她,阴沉的眸子投下骇人的目光,像是一头野兽。 另外一只大手抚摸上她的脖颈,那里沾满了斑驳的痕迹,脆弱得不堪一击,当五指逐渐收拢时,方晚开始舔弄他的手指。 她的味道和他的味道混合着,小巧的舌头在修长的指骨上细细滑过,惹得温华心里发痒。 他抱起方晚,走到落地窗前盘腿坐下,让方晚背对他跪着,随后解开领带,将她的双手拉后重新绑住。 大手压住她的背,方晚上半身被迫前倾,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万丈高楼之下,万家灯火齐明。 她口唇颤抖,呼出来的热气为玻璃染上一层雾气,连带着双腿也是止不住地发颤,温华一手拉住双手交界处的领带,一手抚摸她湿润软烂的穴肉,挺拔的性器触到穴口,缓缓滑动。 “温华……放过我吧……求你了……呜呜……求你了……”方晚带着哭腔求饶。 “放过你?”温华拉住她的手往下带,龟头毫无留恋地破开穴口,语气发狠,“你这辈子都别想了!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我身边吧,嗯?我会每天都疼爱你的……” 话音刚落,另一只手搂住腰猛的往下压,噗嗤一声,肉棒顺势全根插入,直入子宫。 “啊……!啊唔啊……!” 被一下插到底的方晚忍不住缩紧小腹,温华喘着气,动人的呻吟从他喉咙里溢出,被温暖紧致的小穴所包裹缠绕的快感清晰地传来。 方晚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咬唇,眉眼痛苦地皱巴起来:“温华!你个禽兽!人渣!我要报警!你不得好死——唔啊——!” 性器不断深顶着,顺着重心地自然下落,它几乎很容易就可以插入最深处。 方晚觉得自己的肚子快要被捅破了,极致的深入让她有点缺氧窒息。 温华挺腰,男人强大的力量挤压着她,方晚半个身体都压在玻璃上,乳房被压的扁扁的。 他掐住方晚的下颚,头颅搭在她的肩上,语气缥缈低沉得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方晚,你看清楚,现在是黑夜,就算人类发明了电灯,让这个世界在黑夜也能霓虹焕彩,但也不能谎称是白昼。” “你逃不掉的……黑夜永远都是黑夜!” …… 深夜,结束了疯狂的初次性爱,女人累得沉沉睡去。 温华抱住她,手指在她的肩上、手臂上轻轻抚摸着,用指腹去感受她的体温,她皮肉的细腻,以及她终于在自己身边的仿佛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他望着她纤细的腰背,脑海中回想起前不久她的小穴艰难地吞吐自己的性器,朦胧的碎光在她身上影动,那腰背低弯下去的弧度像天上的明月朦胧动人。 他总是在想,何必如此执着?其他女人难不成就让他射不出来了吗?就让他没办法高潮吗? 你们之间甚至都没好好说过一句话,第一次正式会面也是在一个表面光鲜亮丽,实际暗藏污秽淫乱的场合。 第一次接触交缠的更是恶毒的语言和暴力的因子,负面印象在她心里深深地扎根,以至于无法挽回,后面的每一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仿佛已经是彼此的日常。 你对她穷追猛打,她对你避之不及。 真的有必要如此执着吗? 可是现在,这轮干净的明月从天上掉落在他的身下了,她被他牢牢地掌控在了手心内,羽翼未丰的翅膀被一场暴雨所打湿,无法再飞翔。 “我终于……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女人。” 温华紧紧搂着她,嘴角带笑,闭上眼睛满足地遁入睡梦之中。 【题外设定】关于温华亲属及相关设定 关于温华以及直系亲属的年龄,我的设定是姥爷温烁是一位开国将军,他的妻子兄弟姐妹都是功勋卓着的,所以温氏的背景相当深厚。 温烁将军出生于1911年,他出生后不久才爆发辛亥革命。(因为温华从母姓,所以我就写温氏这边是直系) 1928年17岁的温烁跟16岁的姥姥徐曼玲结婚。(不要觉得这个年龄很早,说句你们不信的,我亲舅舅17岁就有了我表哥,然后我表哥今年娶了个18岁的,她现在还怀孕了,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证也没有就怀孕了,比我都小好多岁。 因为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很生气觉得很那个啥,所以借口医院太忙推辞了订婚宴。以前那个年代就算了,毕竟生产劳动力本来就低下,现在这个时代我是真的无法理解) 1929年生下第一个儿子,1931年生下第二个。 1931年9月18抗日战争开启,1932年两夫妻就投身战场去了。 1950年10月抗美援朝战争开始,两个儿子全部上了战场,《侥幸》中也交代了,两个儿子都光荣牺牲了。 1953年7月抗美援朝胜利,战争结束。 无子无女的温烁和徐曼玲打算再生,当时温烁已经44岁,而徐曼玲43岁,都是高龄产妇了。夫妻很恩爱,温烁老爷子很正直,认为结婚就是要一生一世的,所以从来没想过要找个年轻姑娘。 就在1954年徐曼玲怀孕,1955年生下温坤及。 温华登场年龄我写过是32岁,书中已经过了一年,姑且当做2023年33岁,《侥幸》里也有写温坤及在35岁才生下温华,所以当时温坤及已经68岁了,也勉强能够跟这些战争时间线对得上。 1957年徐曼玲意外怀孕,生下最后一个女儿温墨及,因为高龄等原因,医生让她绝对不要再生了。 因为温烁四十多岁才生了温坤及,温坤及又晚婚晚育的原因,导致温华在温氏家族内年龄小,但辈分高。 温烁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你们想想,同样十七八岁结婚生子了,到温烁生温坤及的时候人家都当爷爷了,孙子孙女读完小学了,温坤及才慢慢悠悠生下温华,那温华的辈分简直可想而知的高。 然后温华这个崽种33了还没结婚,于是就这么‘恶性循环’。 温华,1990年农历三月初十生,但对外说是五月初一,因为1990年的三月初十是公历四月五号,正好是清明节。 温姥爷子觉得不怎么吉利,就对外改成五月初一,对应温华在《侥幸》里跟方晚的“七日约会”里的时间线,七日约会就是四月底五月初,换算阴历就是三月初十在里面,所以温华跟方晚说这是他真正的生日。 温烁于2012年去世,徐曼玲则逝于1969年这个特殊时期。 温氏为革命家族设定这个东西皆为虚构,不代入现实任何一位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前辈先烈,没有具体的原型,切勿当真,你们就把他想象成以为绝对正直伟大的开国元勋之一,伟大的革命人士就行了。 另外关于《侥幸》最后一章特番,小女孩喊温华(表)叔叔,其实按照辈分应该是喊(表)舅舅,但小女孩是姓温的,也是从母亲温锦云姓,就相当于其实是妈妈(温锦云)的表弟(温华)是表舅,爸爸这边的表弟才叫表叔。 她喊温烁是喊太爷爷,不喊外太公,相当于从字面意义来说尽管是从母姓,但温氏才是她的“父系”传承姓氏。 小女孩只是父亲在弟弟出生没多久就意外去世了,弟弟还未满一岁母亲也意外死亡后为依附温华而表示出一种亲近的保护姿态。 还有就是大部分城市地名我都是瞎编,比如京勇市、九江市、澄江市,但是某些风景区都是实名制的,是新疆我就写新疆,是纽约我就写纽约,因为这些地方写风景不会引起有关商业、金融、娱乐之类的矛盾,毕竟风景好带入,我要写北京有个温华掌控,你们不觉得很怪嘛他算个毛球掌握北京经济命脉还辐射到全国?简直大尬逼。 顺路嘴一句,新疆真的超级无敌好看!! 光影岁月 方晚半夜意识转醒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只觉得很热,脑袋晕沉沉的,连带着身体也变得沉重。 背后仿佛贴了一个火球,热的她难受,费劲吧啦地挪动自己身体想要逃离,可是腰间那只手禁锢了她的行动,把她牢牢地困在了那点点方寸之地。 就好像她的灵魂为自己所困,在这九年里依旧止步不前,从来没有好好地抓住过一个机会。 沉眠的深处开始编造梦境。 她好像梦到了方展,在那个青葱岁月里朦胧的旧影,两个人一起逛街、一起在素简里吃面、一起吃同一个冰激凌。 她走在人潮稀少的街道前面,那天的阳光很好,晒得不行,方展走在她后面,看着她的翘高的马尾招摇晃动,小手放在身后,五指摆动,释放出渴望亲密的信号。 然后方展就会走上来,轻轻握住她的手,肌肤的紧贴腾升起高温,他那俊秀的面孔透露纯情。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不像个哥哥,而是一个普通的情窦初开的男孩。 人总是无法忘记初恋。 初恋是第一段刻骨铭心又不会掺杂任何利益的纯洁的关系。 而她在跟方展的朝夕相处的岁月里,承载了太多美好的记忆。 两个人的每一段成长中都有彼此的痕迹,对于人生的每一次大小转折都有承上启下的作用。 一起偷摘过别人的果子、一起被狗追、一起在大马路上用小树棍勾着白色的袋子迎风跑,然后被席月萍骂一顿说这样不吉利…… 再到后来岁月无声流逝后,年少无知的心灵和躯体都逐渐成长,仍旧密不可分的天真兄妹从第一次牵手、拥抱、接吻,乃至初夜,都是彼此相互依存浇灌孕育的结果。 那仿佛是很遥远的记忆了,如今回想起来,仿佛两个人还睡在一张床上,那俗气老旧的大红色的牡丹花鸟被,被方晚嫌弃过很久。 外面的明月透过磨砂玻璃渗进来,一层银色的白纱覆盖了这个房间,她会翻身看他温润平和的睡颜,然后伴着蝉鸣逐渐睡去。 可笑的是,她在那个被父母发现的夜晚羞愤地逃离,做出来这么一个不理智的选择后直到现在重逢,两个人从来没有好好的说一次“再见”。 她的梦里还出现了很多人,父母也好,年九逸也好,清晰的面孔都逐渐冷漠又模糊。 她作茧自缚,把自己关在了黑暗的茧房里,害死了自己。 然后,她看见了温华。 高大健壮的身躯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嘴里吐露着充满威胁的低沉话语。 方晚拔腿就跑。 她总是在逃,从两个人认识开始她就在逃,梦里的温华穷追不舍,狰狞的面孔像是恐怖片里的鬼怪。 温华就像一头高傲威猛的野兽,刚好撞上她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子。 他的掠食者心理和那些猎食者捕猎食物以此为生的人不一样,他仅仅是因为未曾征服,所以打算通过暴力残忍的手段迫使她臣服。 一旦她彻底服从,她就完了。 他会用尖锐的牙齿刺入她薄弱的颈部皮肉,会咬破她的血管,鲜血会快速地流出体内,喉咙像是被火烘烤着,上升的温度灼烧着大脑。 方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沉重炙热的身躯让她连动一下都困难。 温华被她难受的咿唔声吵醒,她蜷缩着,身体在发抖,好像很冷,但两人赤裸相贴的肌肤却格外滚烫。 “方晚?”温华微皱着眉头,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即翻身下床穿好浴袍,走到浴室里将毛巾打湿放在她脑袋上。 他一边调动房间的空调,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一边打电话。 肖元意就是这个时候充当了这么个大冤种。 昨晚上了个夜班,她正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准备补觉呢,电话就如午夜凶铃一样催命。 赶到光茂大厦时,她连头发都没梳,随便拿了个小皮筋扎着,背了一个小箱子就来了。 她在房间里跟温华对视,温华站在床前,头发凌乱,脸庞像是玉石一样温润发亮。 一看昨晚就被喂饱了。 肖元意走过来,摸了摸方晚的额头,烫的惊人。 她甩了甩体温计,抽出纸巾擦干净汗水才把体温计塞到方晚的胳肢窝处,但她浑身处于放松状态,肖元意喊旁边的温华:“她现在没什么意识,夹不住,你来帮个忙。” 温华闻言躺到床上,把方晚那软绵绵的身体拉到自己怀里,大手摁住她的手臂,夹紧体温计。 “她之前发生了什么?你清楚吗?”肖元意问。 “淋了雨。” “昨天京勇市可是下了一场暴雨呢。” “嗯,她淋的跟无家可归的狗一样。” “然后呢?” “然后跟我在床上大战了一场。” 肖元意愣住,随即又毫无意外地摇了摇头,用中指推了推眼镜:“表哥,你真禽兽啊。” 温华面无表情:“谢谢。” “我没有在夸你好吗?”肖元意叹气,她看着方晚的脸,越看越脸熟。 疑虑在肖元意的眼眸中扩大,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在那灵光一刹那间,她捕捉到清晰的画面。 肖元意捂住嘴:“等等……她……她是方晚?!她不是年九逸的女朋友吗?” 之前年九逸特地承认方晚是自己的女朋友的时候,圈子里还有不少人调侃说她是现实版灰姑娘呢。 十分钟到了,温华拔出体温计,转动玻璃棒体,里面那条细小的红线直冲39℃。 麻烦了。温华想。 “现在不是了。”他说,面容依旧淡定无波,“以后也不会再是了。” ———————————————————— Tips: 肖元意是温华的父亲李决楚的妹妹李楚楚的女儿。 温华跟李氏关系很好,只是跟生父李决楚关系不好。 高山 开完股东临时大会时以近十二点,从公司大礼堂出来时,温华身旁身后都簇拥人。 程亮的皮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外面的阳光从全透明的玻璃照射进来,将整个过道赋予辉煌的生机。 温华步履稳健,跟身边的元老股东说着下半年的产品方案调整计划。 跟在温华身后的高立信手里拿着方才开股东大会而准备的文件,有个女员工一路小跑过来,不敢直接找温华,只能拍了拍高立信的手臂:“高秘书长,我有急事对你说……” 高立信停下跟随的脚步,走到一边,微微侧耳过去,听着听着,眉头渐渐皱起。 他大步跟上温华,迟疑着说:“温董,有个股民现在在楼下,说我们恶意操纵股票,害他亏钱,要来公司顶楼跳下去……” 周围本来笑脸盈盈的股东们瞬间收敛些许。 温华神色未变,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也不知道方晚那边怎么样了。 他冷哼,嘲讽的笑从嘴角蔓延:“跟我说有什么用?联系警察来,到了这种时候,他们这些公职人员总不该是吃白饭的吧,也该弄点业绩了。” 冷漠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传出,通过那张薄唇勾勒出来的形状形成清晰的指令。 高立信顿了顿,继续说:“他还要我们给他补偿。” 温华挑眉,转头看了看周围的股东,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以至于股东们跟着他一起笑了。 “补偿?”温华啧了一下嘴,手抚摸着袖口。 人啊,总是很可笑,股票市场就是一场批了另外一合理化的的赌博,自己要当那个赌徒就得承担风险。前一波冲浪选手赚了钱卖掉股票离开了,后一波的人觉得浪花仍在高尖之势想要不劳而获分一杯羹。 股票这种东西,哪有能够一直上升的?说到底还是愚蠢,而人得为自己的愚蠢买单。 “通知好公关部门,还有那些媒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要让我明天在哪个角落里看见,这些小事还不会解决吗?不要事事跟我汇报。” “是,温总。” 温华接着说:“现在都把重心放到新一轮的技术研发上,我投了那么多钱和精力,可不是为了做慈善的。” “核心技术这方面……欧美那边的态度……”研发部经理语气讪讪。 温华眼里的笑意敛去:“有小礼而无大义之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通过市场调研收集而来的数据来看,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对此存在‘不理解’和‘不期待’的态度。” “那就放出一些消息来笼络人心,用具体化的文字艺术来让群众产生好奇心,媒体、广告、新闻……大到电视小到报纸,针对不同人群来宣传对于他们来说‘利己’的因子,然后种植在他们的思维里,必要的话投入一部分资金,毕竟没有利己因素谁会跟着干呢?诸位,我要是不能为你们赚钱你们会跟着我干吗?”温华侧身看向他们。 高立信恭恭敬敬地低下头。 股东们倒是很自信地笑了,这份自信来源于温华的手段,跟着他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做过亏本买卖。 “温董,您不存在不能赚钱的说法,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股东说。 温华转身继续往前走:“所以长此以往他们就会渐渐接受的,就像股票一样,当它跌到一个点时就会钓到鱼,因为鱼认为应该升上去了,第二天再掉的时候,老的鱼还在认为会升上去,抓住心里的侥幸心理觉得都到这一步了,现在撤了就真亏了,然后又就会吸引新的人成为长线投机者。另外关于市场调研的分析数据,晚点整理清楚来给我报告。” “是。” 正是好时候,太阳攀升而至高点,成群的人影在墙上穿梭而过。 股东们对于温华此次会议和对下个季度的规划非常满意:“温董真是想的周到,微观在您手里我们很放心。” “知道为什么古代都推崇儒家文化吗?天地君亲师和三纲五常都是主流的儒家思想。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其核心表达都是要求绝对服从统治者。这是对群众的思想控制,以此来维持统治的正统……”温华淡淡说着。 回到办公室,温华抽了根烟。 他站在落地窗前,将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解开双手纽扣,挽至手肘上,露出优美的手臂肌肉线条,粗壮的青筋随着轻微的绷力而暴起。 袅袅清烟升起,在空气中四散游荡,最后消失不见,温华单手插兜,挺拔的身姿犹如长竹,看着高楼之下,盘旋的云梯之路、规整的居民区、蝼蚁般固定路线的人类,这一切都暴露在太阳之下。 可是尽管如此,太阳之下仍有阴影供蟑螂躲藏。 温华从上往下看,那种凌空登高而产生的眩晕感,既让他有种恐慌感,又有种把一切都踩在脚底下的愉悦感。 薄唇含着烟嘴,手机震动着,温华拿出来调出信息,里面是一些房子的照片。 他一张一张翻阅着,查看着自己要求的房间内部设计构造,眼尾弧度逐渐上翘,显露出满意地笑。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 他接通:“喂。” “您好,温董,方小姐已经醒了。” 触手可及,遥不可及 方晚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浑身酸痛,脑袋依然觉得有些晕,喉咙生涩的像是被灌了沙子,双眼只能睁开一丝缝隙,有限的视野所观察到的环境是昏暗又陌生的,甚至朦胧似梦。 房间门被推开,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护士进来巡房,见方晚双眼眨动,嘴角挂上标准化的温和笑容:“方小姐?您醒了吗?” 方晚渐渐清醒。 护士拉开厚重的咖色窗帘,强烈的光线照射进来,刺激得方晚眼睛发酸,下意识闭着眼睛偏头到另一边。 护士过来查看她的状况和吊针,方晚逐步适应之后才观察周围这个陌生的环境。 一间房很大,构造开阔,布局分明,颜色是很温馨的偏暖色系,墙壁上挂着电视,对靠沙发,墙壁隔开了办公区,靠近落地窗边外还有个小阳台。 方晚觉得头疼,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这里是……?” 护士扶她起身,把枕头垫在她腰背后:“这里是仁和医院。” 仁和医院……方晚记得这里,仁和医院是是京勇市最好的私立医院,位于京勇市的浅湾地,接待的都是各界的名人富豪,其内部病房的硬件设施都是以五星级酒店为标准,医疗水平、团队、技术、安保措施和保密性都是最顶级的。 而仁和医院是家族传承,现任院长是温华的表哥温镇轩,里面的医生都有一部分是温氏出来的,还有一部分是经过温氏资助出来的。 护士喊来了医生,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女医生。 “烧已经退下来了,方小姐年轻,大问题是不会有的,只是还需要加强营养,身体有点偏瘦了。” 方晚看了一眼她的胸牌:“罗医生,既然我已经没事了,那我可以出院吗?” 罗医生挂好听诊器,语气温柔:“方小姐,按理来说如果病人未愈却强制要求出院,只需要签字声明与医院无关即可,但方小姐,我们只是些小人物,上面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我在京勇市这个地方不过是赚点钱养活一家老小而已,谁也不容易,希望你不要为难我们。” “我明白了……” 罗医生微笑:“那你好好休息,如果不舒服可以按铃。” 方晚躺下,酸痛无力的身体陷在柔软的床里,睁眼看着天花板,又把视线转向吊瓶,透明的水液一点一点滴落,寂静无声地流入她的血管内。 人是这样一种生物。 当欲望上头时,理智就会变得软弱无能,肉体甚至能成为被欲望所驱使的奴隶,反之亦然。 温华不一样,他理智和欲望都会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因为他是一个清醒的疯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会面临什么,可能会导致的后果。 很多人在不知道这场风险会带来多大的损失时,亦或是已经预估收益低时都会选择避开和放弃这个风险。 温华不在乎,哪怕知道风险,他也非要得到那个结果不可。 无论好坏。 所以说待在他身边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她得赶紧逃! 脑海里刚坚定这个信念,方晚艰难起身,这具身体经过跟温华的性爱已经变得太过脆弱,一动穴口处就传来细微的撕裂痛,再加上没有进食,整个人都虚的很。 她咬牙,强迫自己起身,刚要拔掉手背的针,门口就传来转动把手的声音。 温华打开门,大阔步进来,长腿优越,手里提着饭菜。 见方晚醒了,温华笑着朝她走来,语气温柔,仿佛是来看自己女友的男友:“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方晚盖紧被子,肩膀缩起,露出的双眼满是谨慎。 见她不回答,温华也不生气,把床位处的小桌子拿起来放置在她双腿两侧。 “不理我也没关系,你生气是应该的,但是该吃还是要吃。”温华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床边,视线划过吊瓶,水仍然往下滴,伸手握住她打针的手臂,微微用力,“不然就算要跑,没力气也跑不动不是吗?” 温华松开手,方晚静默了会,眼眸垂下掩盖心虚的光,咽了咽口水,选择吃饭。 房间里安静无声,温华怕她无聊,打开了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机,随即脱下西装外套,坐到办公区,打开电脑将U盘插入。 方晚偷偷看他,挺拔的躯体浑身沐浴在阳光内,光辉将他抖梢的发丝浮盖一层流金,宽阔的肩背挺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 她吃完的时候,温华也正好忙完,起身替她收拾残局,方晚的目光投射在电视上,电视里正放着《大明风华》,看到俞灏明饰演的汉王有谋逆之心,汉王说用力抓住赵王的肩膀说:“老三,我要是做了皇上,我与你共享天下!” 两个人互相看向彼此,赵王笑了,汉王也跟着笑了,两个人缓缓倒在地上,对权力的欲望渴求在两人的脸上显露得淋漓尽致,仿佛皇位和天下大权已经是囊中之物。 温华挑眉笑:“掌权者的话是最不能相信的,当初朱棣谋反时为拉拢朱权也是说‘事成之后,平分天下’。结果呢?平分天下?呵,洪武二十四年获封宁王,到死都只是个宁王。” 方晚安静地看着,沉默如海。 她总是这么无视他,好像两个人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哪怕相处在同一个空间,哪怕两个人已经实现身体负距离的最佳亲密姿态,她都总是离他很远。 远到他看得见,摸得着,却永远抓不住。 温华靠过来时身上还有烟味,并不浓重,也不像方晚记忆里的那般难闻,混合着温华原本带着男性气味,充满雄性的魅力。 但方晚只是觉得恶心厌恶,身体不由得往旁边缩,以此避开他的靠近。 温华偏头看向她,深邃温柔的眼眸缠绕着溺人的视线,语气轻缓:“方晚,你要不要当我的情妇?” 方晚闻言瞪他。 “干嘛这么看我,反正你也当过年九逸的情妇不是吗?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搞上的人,当我的情妇又怎么了?” 他言语中突然提到方展时犹如一根针扎入心脏,让她刺痛。 温华又继续说:“如果你看不上情妇这个称号,我可以向年九逸那样宣布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从来没有对外界说过有女朋友,怎么样?” 他觉得这样是恩赐,可对于方晚来说,这种恩赐本身就是耻辱。 方晚咬牙,后槽牙磨得在脑海中噌噌作响。 “你做梦!” 看到她生气,死水般的双眼瞬间变得生动起来,温华心满意足地搂着她。 令人困倦的午后,两个人从坐到一起躺在床上看电视。 她的体温和香味在自己怀里萦绕,他眼皮子有些打架,耳畔却又传来方晚的声音:“温华,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不是吗?我这样的女人,你想要多少都会有的,放我走吧,求求你,放我走吧。” “还没有得到。” 温华翻身看着她,黑色的衣服总是很衬他,那细墨的发丝,那深沉的双眼。 他看着她,那虚弱不堪的模样,连睁开眼皮都好像是件很费劲的事情,嘴唇颤抖,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 明明已经很疲惫了,但仍然因警惕心而不敢入睡。 大手覆盖上她的眼皮,黑暗瞬间笼罩了她的世界,只能听见远远传来不真切的话语。 他说:“方晚,我还没有得到你。睡吧,好好休息吧。” 掠夺(微H) 方晚在仁和医院住了两天,两天里她想出去走一走都会有人跟着,几个人穿便装分散跟在她后面,好像她是个什么大人物。 温华并不会时时刻刻都在,他只偶尔打个电话问领头人:“她怎么样了?” “方小姐在散步。” “范围呢?” “每天走一点,会把整个医院走完。” 仁和医院因为是私立性的关系,绿化覆盖很广,还有专门散步运动的跑道和专门沿浅水湾散步的小道。 温华沉默了会,手指在桌上敲着:“她喜欢耍小聪明,你们不用看的太紧了,这样她会有负担的,不利于病情恢复。” “好的温董。” 方晚在浅水湾小道处的座椅上坐了会,杨柳依岸,垂下万丝绦,细长的枝条在水面上流动。 那场暴雨的痕迹已经全然消失,可方晚觉得身上依然会泛起被雨水拍打浸润的无力感。 她起身回了房间,温华给她安排的是最高级别的私家病房,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京勇市远处高楼林立,底下是覆盖绿化的跑道和几栋以几位创始人命名的医学大楼。 晚上的时候,温华过来陪她吃饭。 他依旧是嘴上不把门,方晚也尽可能地选择无视。 “今天跟罗医生聊了一下,你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本来就是个小感冒,就是要好好补一补,明天出院吧,回家慢慢补。”温华低头说着,拿水果刀给她削苹果。 方晚从衣柜里拿出要换洗的衣服:“我不喜欢吃苹果。” “那行,我给你切芒果,苹果我自己吃。” 其实这种小事他压根没必要做,来照料她的阿姨每天都会给她带来新鲜的水果,做成精致的水果拼盘给她吃。 方晚进了浴室,把衣服放到一边,双手撑到洗漱台两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清丽的面容,脸庞线条流畅瘦削,唇色很淡,没什么血气。 她用水拍了拍脸,想起来浴室门还没反锁,刚要转身去锁门,把手就往下转动,门被推开,温华那张带笑的俊脸露出来。 这一幕在方晚心里不亚于恐怖片效果,吓得她反手扶住洗手台:“你干什么?我要洗澡了,出去!” 温华举起沾满芒果汁黏腻的双手:“别紧张嘛,我进来洗个手而已。” 方晚垂眸让开位置。 细流水声在狭窄的浴室内响起,方晚背对着他,他洗的很慢,当水流声终于停下时,那双湿漉漉的手突然环住了她的腰。 “防我跟防贼一样,有必要吗?”温华低头在她耳边低语。 方晚穿的是宽松的条纹衬衫,纽扣之间的间隔大,温华的手从中伸了进去,触碰着她小腹上的肌肤。 “快放开!我要洗澡了!”方晚掰不动他的手。 “没事,我可以帮你洗。” 温华抱住她的腰往淋浴间去,打开开关,喷头里的水洒出来,瞬间把两个人都淋湿。 她没穿内衣,温华毫无阻碍地握住那一团柔软揉捏,湿透的躯体前后紧紧相贴,方晚双手撑在墙壁上,耳垂感受他湿热的口腔包裹和软状物体的舔弄,喷洒而出的热气都飘动着色欲的因子。 指尖抚慰把玩着乳头,将它逗弄得挺立肿大,像是在他掌心内开出了花,轻柔的动作带来点点愉悦,让方晚忍不住闷哼。 温华的另一只手沿着腰侧往下抚摸,像是鹅毛拂动,在髂嵴点处转下,摸入身下桃源,尽管方晚双腿紧闭也无法阻止温华侵略,五指深入大腿内侧的软肉,覆盖整个阴户。 中指沿着闭合的缝隙划下,几下分开阴唇,露出穴口的泥泞。 “你湿了?”温华笑,故意疑惑的低沉语调拉长,暧昧又好听。 “生理反应而已。”方晚冷漠回答。 指头找到穴口探入那幽壑之内,坚硬的指骨骤然插进去,方晚便忍不住呻吟。 手指抚摸浅处炙热紧湿的穴肉,它们活络缠多,牢牢地依附在他这根细小的指头上,凸起的肉块饥渴地蠕动,不断流出口水来。 温华只是随意抽动几下就顺畅十足:“骚水都流到我手心了,连根手指都吃的那么欢,要不要再吃根更粗的?” “我说不要你就不来吗?” “当然不。” 温华脱下她的裤子,露出紧翘白嫩的臀,他拍了几下,臀肉欢快地颤动,眼看她耳朵通红,小穴吃的更紧了,眸底里闪过一丝玩味的光。 勃起的性器顶着湿透西装裤贴在她臀后,温华褪下裤子,解放的性器瞬间弹在她翘起的臀上,温华把它夹在臀缝里微微摩挲。 温华抽出手指,浅处连绵不绝的快感瞬间停息,方晚以为他会插进来,可是另一个圆状物体抵住了穴口,顶端还有软状的凸起。 方晚一惊:“什么……什么东西?” 温华把一根狼牙棒型的水晶肉棒缓缓推了进去,没有人的温度的死物初入炙热的腔道内仿佛冰火两重天。 方晚挣扎着:“别……别……不要!” 细小的尖突摩擦着肉壁,被温华迅速进入深顶到底,刺激得方晚双腿发抖。 “不长,也就十五厘米,没我的长没我的粗,你吃下应该不难。”温华软声安慰,缓缓耸动腰部,炙热的性器在她的臀缝间摩擦。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抽动的速度很慢,因为穴肉缠得太紧,阻力重重,温华不得不加大力气往里抽送。 就在这时,护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方小姐,你在里面洗澡吗?” 淋浴的声音遮盖了许多暧昧无耻,狼牙刺突碾磨着敏感的嫩肉,在肉壁缝隙内刮弄,快感在刺激中逐渐蔓延。 方晚咬牙,害怕呻吟溢出嘴边暴露此时此刻的淫乱,倒是温华丝毫不惧,反而更加兴奋,方晚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性器正嗷嗷搏动。 “快说话,浴室门可没锁,万一护士要是担心你晕倒在里面开门进来,她可就要看见我们两个做爱了。”温华在她耳边轻声说,语气里还藏着期待。 这个死变态! 方晚低头,吸了吸鼻子,用自己认为最冷静的声音回答:“我没事,在洗澡呢。” “我之前好像有看见温董进来,他不在吗?” 温华用手深深一顶,软刺在甬道中横冲直撞,果肉般鲜嫩的穴肉被撞得七零八落,带出来一片香甜的爱液。 方晚极力压抑着尖叫,上下颚用力到身体都在颤抖,:“我…我不知道,可能有事去了吧。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等会罗医生要来查房了,得确定你在不在。那你先洗,我们等你洗完再来。” 护士走出房门关好,捋了捋耳畔的短发,神色如常地往护士站走。 罗医生刚拿了听诊器出来:“你从方小姐房间里出来?她在吗?我要去看看她。” 护士拉住她,淡淡地说:“暂时先不要去看方小姐了,温董在里面,人家小两口谈情说爱的,我们去了不方便。” 罗医生呆了片刻,转瞬间了然于心,点点头笑了:“好,那等会再去。” 镜子(H) 护士一走,温华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方晚被那根假阳具折磨得高潮了一回,穴肉愉悦地抽动,温华把它艰难地从那张小穴里抽出来扔在地板上。 水晶柱上的软刺缠绕的一层白色粘液,在冲刷的水下渐渐淡去。 温华抱着方晚到洗手台上,臀部触碰到那一份冰凉,方晚冷得一缩。 “手扶好。”温华浑身湿透,黑色的衬衫紧贴胸肌显露出健美的形态,水滴沿着白皙优美的俊美线条往下翻动,迈过锋利的下颌线,从上下鼓动的喉结处垂下。 她的双腿被拉开,形成一个“M”的姿态露出最隐秘的地方,就这么赤裸裸地张开给他看。 方晚脸色涨红,大腿微微发颤,露出的嫣红花瓣飘香,温华看得入迷,两根手指插入撑开,里面柔软的穴肉蠕动,勾出的白丝黏液牵拉,凝结出一片春色。 “唔……嗯啊……” 听到她低低的呻吟,温华笑着低头亲吻她的脸庞,嘴唇,把她身上最后一件碍眼的衣服脱下。 薄唇沿着下巴一路吻到胸口,因为刚刚高潮过的关系,她的脸庞躯体都呈现出淡淡的粉色,看起来格外娇媚。 温华含住那颗漂亮的乳头,滚烫粗粗厚的舌头包裹住它,同时将勃起的滚烫性器抵住小穴,撩动沾满粘液滑腻的穴口,然后一个挺腰猛的插了进去。 “啊——!”这一份巨大非那根假阳具可比,方晚被撑得低声尖叫,小腹抽搐。 酸爽的果肉瞬间被热杵所敲打,腻人的果汁挤了出来,被贴合的囊袋所挤压牵拉,发出黏腻响亮的声音。 温华迷醉地轻吻着她的脸,看着她蹙眉迷乱的神态,嘴里咿呀咿呀的媚气淫叫,双腿不自觉攀在他精壮的腰上,就忍不住想要插得更深,更快。 肉体尽情相撞,发出黏腻淫荡的咕叽咕叽水声。 “里面真是湿的一塌糊涂啊,啊?方晚?你感觉到了吗?里面的水都快把我给淹了。”温华看着她,那两片嘴唇被他咬的发红发肿,微微张开,偶尔因为他的一个深顶而露出灵巧的舌尖来,真是色情极了。 “啊哈……嗯啊啊……”方晚皱起眉头,一脸痛苦却又发出愉悦的声音。 温华将指头深进她湿热的口腔内,夹住那条摆动的舌头,手指缓慢而轻轻滑动,勾着舌头拉出来。 突然,方晚直接咬住他的手指,使劲儿将牙齿嵌入他的皮肤内,十指连心的疼痛感猛烈传来。 温华微微蹙眉,上头的性欲消散了大半,对上她那不屈服的带着恨意的倔强视线,嘲讽地笑了一声,挺腰不留情地将整根硕壮的肉棒撞入子宫。 “唔啊……啊啊啊……”方晚颤抖地松开了嘴,下身被撞得发疼发麻。 温华将手撑在她身上,破开的皮肉流出鲜红来,索性流的不多,他就在她那身体的洁白画卷上摆动,断断续续地涂抹下一朵朵浅浅又红艳的花。 “啊!……停下……呜呜……太深了……慢点……” 穴肉紧紧地缠绕,性器像是泡在一片温泉里,让温华舒服地喘气:“你的嘴是真硬啊,倒不如学学你下面这张嘴,里面把我吸得那么紧,拔都拔不出来,呼……嗯……骚货!再咬紧点!” 龟头次次都撞在深处的G点,被温华挺腰从不同的方向戳弄,快感清晰地传递到方晚的大脑里,如同潮水层层堆积,性爱分泌出的多巴胺让她变得茫然麻木,腰不仿佛上了瘾,自觉挺了起来,勾在他腰上的脚趾也开始蜷缩。 先到达高潮的是方晚,阴道内软肉夹得紧紧的,逼迫着、渴求着那浓厚温热的精液填满子宫,但温华没有射,而是奋力抽出来,水液瞬间从红润的穴口流如泉。 方晚浑身颤抖,大口喘着气,好一会儿才从高潮中缓过神来。 温华将她抱起来翻身,还不曾疲软的性器再度插了进去,。 “唔啊……”方晚张开嘴哈气,眼睛舒服得眯起来。 洗头台的镜子里,两人赤裸的身体交缠,温华握住她的后颈:“方晚,看看你自己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装什么贞洁烈妇?嗯?你的骚逼吸我吸的那么紧,你的脸淫荡得连舌头都吐出来了!” “唔啊……不……” 比起方晚回应地微弱之声,性器每一次挺腰插入所发出来泥泞不堪的水声更响亮。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红的脸庞,迷醉的眼神,像是已经彻底掉进了性欲的温床里,尽管意志在挣扎,身体却已然臣服并做出了相对应的反应。 温华松开手,锐眼如鹰:“趴下,趴好,方晚。” 方晚前身无力地倒在洗手台上,温华更分开她的腿,以便于粗壮的柱身更畅美地抽送。 温华俯身咬她的两侧肩膀、颈后、手臂,疼痛让方晚清醒,痛苦呻吟,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发红的牙印。 “啊……温华……温华…好热……太大了……温华……” 她做爱时发出的声音很好听,尖细婉转,当她喊着他的名字的时候,尾音总是上翘妩媚,勾的温华心痒痒。 可她不觉得自己在勾人,这种无形之间的勾魂才是最要命的。 “骚货!骚逼再缩紧点!啊……咬的我真舒服……” 温华的身体很热,像是一座山压下来,方晚完全动弹不得,巨大的鸡巴像根钉子一样往她甬道的最深处钻,甜美的穴肉颤颤巍巍的,流出发白腻人的汁水。 这完全不像是性爱,更像是一场单方面掠夺的性交,方晚的小腹深处越来越热,好似那根要人命的东西能捅到她的胃里,整个肉棒都在她身上燃起一场疯狂的舞。 她只能违抗自己的意志,身体疯狂包裹吸吮住那根性器,享受它摩擦繁多的褶皱穴肉所带来的快感而流出仿佛表示接受的爱液。 交合的部位早已不能看了,缠绵交织的黏液随着几百下的抽插拍打中不断缠绕蔓延成了一个盘丝洞。 当温华在漫长的性交中射精而满足时,方晚已经快晕过去了。 黑暗的网 跟温华做爱是一个劳苦活,方晚苦中作乐想给自己申请这方面的补偿,以温华对女人的大方程度她一定能拿到不少钱。 他的体力太好,像一头随时随地都会发情的野兽,那句“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用在他身上不合适,旺盛的性欲把她翻来覆去地折腾,赤裸裸地演变成了“没有累死的牛,只有耕坏的地”。 温华到临近中午才来给她办出院,方晚也正好那个时候醒。 阿姨推进来两排衣服供方晚挑选,方晚本来想选宽松的方便自己行动的衣服,但温华拿了一套杏色的长裙给她。 “穿吧,别让我来给你穿,那就得费点时间了。”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修身的西装裤裁剪出那一双惊人的长腿。 轻松的话语,暗露威胁。 方晚不想在这方面起争执,乖顺地换上长裙。 奢侈品的内部高级顾问推进来一辆小车,上面摆放了各种样式的首饰,当她看见方晚的脸时,很明显露出震惊的神情。 方晚偏过头,眼神躲闪。 顾问很快恢复微笑,走到温华身旁微微欠身:“温董,您要的样式我都拿来了。” “摆上来看看吧。” 顾问弯着腰把样式架拿出来放在桌上,温华一件一件看过去,朝方晚招手:“亲爱的,过来看看。” 这个黏腻的称呼让方晚恶心得几欲作呕。 她起身走过去,坐到温华身边,温华挑了一件银色流光的项链给她戴上,上面点缀了细碎的钻石,交缠的海浪波纹像是一个轮回不绝的圈。 温华抚摸着她的锁骨,微凉的指尖在肌肤上流连缠绵,当他抬眼看她时,那双深邃的凤眼里笼了一层水雾妩媚,似笑非笑的,在交缠翘起的睫毛中若隐若现。 “很漂亮哦。”温华挑起项链,印上自己的唇。 微妙泛热的呼吸喷洒在裸露的锁骨肌肤上,方晚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温华偏头看向顾问:“你觉得好看吗?很好看对不对?” “当然,方小姐很漂亮,五官小巧精致,皮肤也很白,无论是以锁骨线条还是肩颈线条来说,配这一类没有繁多璀璨宝石的简约款项链会更好。” “是嘛……”温华拉过方晚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内,目光笑意绵绵,“可是我没说她姓什么啊。” 温华的语气如常,甚至可以说很温柔。 顾问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脊背上像是被一辆车来回碾压,骨头在皮肉之下破碎,发凉发痛。 桌上还有方晚吃剩的水果拼盘,温华喂到她嘴里:“吃吧,吃完,不要浪费。” 方晚:“……”张嘴吃下。 她瞥了一眼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的顾问,咽下清甜腻人的荔枝果肉,说:“别为难别人了,好看就行。” 她都这么说了,温华也就说了句“这些都买了”,然后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临走前,温华对顾问说:“方小姐很宽容对吧,在圈子里有不错的名声呢,你嘴皮子也好,希望你能够在自己擅长的事上越做越好。” 顾问心领神会:“当然,多谢温董。” 方晚把剩下的水果都吃完,嘴里满是黏腻的甜味,她又蹙眉喝了一大杯水来冲淡那股味道。 温华起身去给她挑鞋子,在颜色材质上细细斟酌,不让旁人插手,仿佛方晚是一个没有自主生活能力的易碎玻璃公主。 办完出院手续的时候,温华牵着她的手往电梯那边走。 洁白的过道上迈过两人交接的身影,来往之人行色匆匆,哒哒哒的各色脚步声在地板上敲响凌乱的乐章。 等待电梯的途中,红色的数字不断停停歇歇变化,温华与她十指相扣,另外一只手举着手机接电话。 工作方面的电话应接不暇,大概是觉得无聊又单调,温华时而用小拇指勾她的手指,时而挠挠她的掌心,方晚容忍这些小举动,上下来回踮脚来缓解双腿的酸软。 “温华。”方晚突然转头看向他,低声说,“我想去上个厕所。” 温华有点没听清,只能把电话拉远,偏头问她:“什么?” “你刚刚让我吃太多水果了,我想去上厕所,反正电梯还没来。” 温华看着她,嘴角露出笑意,绚烂至极,手抓住她的手腕,语气淡淡悠长:“去吧,不要让我等太久。” 方晚点点头,往病区内走,边走还边回头看。 她走到护士站前面不远,四处看了看,人来人往大家都很忙,没人仔细注意到她,方晚拐弯进了消防楼梯里,开始狂奔。 无论是裙子还是高跟鞋,亦或是经过昨日漫长折磨的做爱,她的身体都不能良好地适应,脚踩楼梯跟个踩棉花没什么两样。 方晚咬着牙往下跑,这也许是她唯一的机会,其他什么的先不说,只要能离开温华,后续的事情都可以慢慢解决。 她的人生还那么长,总不能一辈子真给温华当什么情妇,她早已受够了这个称呼! 方晚不想攀高位,也厌倦了那些人的冷嘲热讽,刺骨的恶意和娱乐八卦的大胆放荡猜测都让她厌倦! 昏暗的楼梯里传来咚咚咚的清脆响亮的高跟鞋声,声控灯忽明忽灭,只有那绿色的“消防通道”牌长明。 除了高跟鞋的声音,方晚也就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它是如此雀跃,像一只振翅的蜂鸟,幼小的身躯内是对自由的追逐渴望,抱着那微弱的期望,响彻在耳边。 灯光,亮了又灭,忽然闪动,胜利的目的地已经越来越近。 然而,当那片灯光再度闪现时,巨人的身影在楼道里拉长,嘴唇边燃亮的红烟,充斥着缭绕的烟。 “方晚,你在哪?” 当深沉低缓的男声在楼道里突然响起时,方晚的心跳仿佛静止,恐慌在一瞬间爬上她的大脑,几乎无法思考。 根深蒂固的恐惧让无法停止狂奔的双腿不可自抑地发软,当躯体忍不住前倾失重时,方晚就知道自己完了。 于是伴随着一声尖叫,就此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题外话】关于收费及其他问题 1. 微H章节不收。微H标准为没有性器插入。 2. 隔一章微H或H收。 3. 低于2000字的H章不收。(千把字的肉真的不好意思收费) 4. 收费标准会在60-69之间随机跳动,其实是在搞怪,比如我收60是正常收费,突然下一次61就是六一儿童节,66就是六六大顺,62就是语气词“6啊”诸如此类。 别问,问就是6这个字比较吉利。 5. 69po币是收费封顶,2500字的肉以下不会超过65。2500字的肉以上无论多少字三千四千也好也都不会超过69。 6. 这个是用来防盗的,因为看到有人在卖我的书。如果各位是去盗文看的我不会有意见,因为有学生党那想看确实生活窘迫,我觉得看一看没什么问题(别的太太想收费也没问题,不要因此道德绑架别的太太为什么那么计较盗文网站),但是不要因为我的文去别人那里花钱买!!真的不值得!! 7. 最近有许多po太太封笔不写,一方面是敏感问题,另一方面是抄袭问题。 各位不用担心我,因为我不会抄袭别人的小说,而且说实话现在小说我都看得少了因为没几本合口味的,所以才自己写。 但凡文里出现电影之类的台词我都会表明清楚,致敬也会写明缘由,不会按头给自己脸上贴金说原创。 但空口鉴抄的也离我远点,我的灵感小节都写了万把字了,这个在我的写作APP上都是有记录的,虽然现在因为实在写的太多了,所以从中转移到正文里后我就会从灵感小节里面删掉,现在只有七千多个字了,但每一次修改都会有记录的,可以支持找回被删掉的部分。 金融方面的书也买了,说来惭愧,里面的专业名字真的很多,搞得我看一个就要百度它是个什么意思,还得看案例才能看懂,然后整本下来还是没看太懂导致写出来的效果也很怪。 书中每个人物名字怎么来的我都有理由和记录,还有对照的场景构思。 8. 如无特殊情况,不会封笔,会努力提升文笔给大家带来更好的观看体验。 最近在应付上面的院感检查,那些领导会提问比如“什么是院内感染”,“巴士消毒液的配比”还有“什么叫标准预防”等等诸如此类,所以这半个月来老是在背相关资料,现在码字都是3-4天才能码完一章。 但是放心,我存稿还是充足的,会每天更的,而且保证文章质量,谢谢各位的支持。 第一次接触 温华在很久之前时遇到过一个女孩。 很久以前?让他想想……那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天圈子里有人做了个局介绍新人入圈,这是常规流程,于是许绩夏请了他来镇场子。 每个人怀里都搂着个深V领长裙的漂亮姑娘,温华还在性欲‘不应期’,这一次的‘不应期’已经长达四个月了,许绩夏怕他被憋死,特地花钱‘买’了个绝色美人来陪他。 温华看着那浓妆艳抹女明星,真人比电视上看上去要更为美丽,双乳在他面前荡漾得仿佛要掉出来。 但他还是没兴致,只是坐在那里聊天,连酒都没喝。 明亮的大堂内,圆润拱向苍穹顶落下一盏巨型金塔吊灯,连地板都闪烁着钻石的光辉,香槟塔在一哄而起中倒台破碎。 衣冠禽兽的少爷们,被当做物品展示的女明星们,透过那缥缈的烟雾之中,温华眯起眸子看着,他们都很好的在扮演自己的角色。 许绩夏他们开了一桌麻将,分好筹码后每个人都想大展身手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展现雄风。他就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胸无大志,家里给他弄了各种暗箱操作又出国镀金才看起来没那么废物。 他也是这个圈子里最容易活跃场子的,总是开启了一些没头没脑的话题。 “诶你们说,如果现在新兵都有老兵教,那我想知道第一批老兵谁教啊?” “谁教?老爷天教呗。” 温华坐在沙发后观战,手撑在脑袋上,淡淡道:“这个问题很简单,不懂事的新兵蛋子直接扔战场上,能够活下来的就成了老兵。只是这样更残酷一点,经验需要从直观的死亡里不断累积,战争可不是像游戏一样被炸成碎片都能复活,四肢中弹能有医疗兵迅速治疗好,大多数都是一枪命中就倒在地上,那一颗小小的子弹所带来的巨大伤害连连同你训练有素的肌肉、搏动的血管甚至坚硬的骨头一起穿透击碎。战争就是最好的老师,因为它就是这么无情又残酷,想活下来,就得拼命转动大脑,以及最大限度地提升自己强健的身体素养。” 许绩夏:“……6,有道理。二万。” 新入圈的东道主杨礼则端着酒坐到温华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温董不上去打几圈?” 还不等温华开口,许绩夏立马打住:“别,温董打麻将可厉害了,会记牌,他一上来打我会有心理压力的。碰!六条!” “你个小菜鸡能有什么心理压力?” “你他娘的也不想想,温董打牌就没输过,他要是输了就说明他故意让着你,要么就是觉得太简单了没意思,你说说这几种情况我能接受哪种?” 众人瞬间笑出声来。 温华也勾出浅笑,外面开始敲响细碎又温柔的声音。 哦,他想起来了,那时是六七月份,他到抚南市出差,刚好碰上了梅雨季的开端。 外面的天还亮着,因为下雨而略显昏沉,覆盖了一片厚重的云层,下着细微的小雨,缥缈的丝线如同蛛网般笼在面上,又像是情人缠绕着爱恋的丝线。 他没让司机开车,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人总会有沉闷到无法找到理由的时候,内心产生的茫然就如同这一层一层的雨丝,不断交缠覆盖,将他包裹在了茧里。 到了开启暑假期间点的红灯漫长到120秒,来接孩子们回家的车辆堵得温华没开几米绿灯就已经过了。 他不急躁,但车程无聊透顶,只能把车窗摇下抽根烟。 雨丝转为绵绵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这个世界,温华透过这道缠绵雨幕看见了一个女孩。 她在对面一家餐馆门口,穿了一条纯色的长裙,撑着伞弯腰凑近一只被淋得浇湿的小橘猫,本就幼气的猫被雨浇灌得毛发紧贴着皮包骨的身体,由此显得更小了。 女孩伸着手,掌心内是一些餐馆里剩下的碎肉,饥肠辘辘的橘猫被她无害的模样吸引,缓慢又谨慎地走近,然后被她抱在了怀里,脏污的猫爪在她的长裙上留下了鲜明的印子。 她走入屋檐之下,坐到门口的一条紫色塑料凳上,抬起脸时,那张笑意盈盈的漂亮脸上透露着极致的干净。 真的很漂亮,无论小橘猫如何在她身上打滚,把脏水沾到她身上,她都只是笑着。 没多久,店内出来一个风骚的中年女人,留着大波浪长发,红唇如血,催她进去。 女孩的笑也在转瞬之间变得淡漠无神。 当温华回过神来时,他的手摸上自己的仿佛藏了一头鹿的胸膛,连脑海里都是心跳声。 人突然爱上另外一个人的契机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只是那个时候他没有及时确认,等到确认时去店里打探她的消息,她早就不在那里了。 那个老板娘媚眼瞥着他,手里夹着一根香烟:“那个小姑娘还真是有点本事,长着一张会骗人又勾人的脸,年轻美丽还真是利器。” 但美丽同时也会成为诽谤的对象。 温华冷着脸离开她嘴里不经意间吐露的难听话语。 再度见面时是几个月后,当时年九逸作为商业新贵与他相遇在同一场局里,正事谈完后附上了即兴节目——特色的淫乱场面,用女人金钱来博得他们更高一位的人的欢心,以此谋取利益。 当那一排排女生走进来时,白花花的大腿和妖娆纤细的腰肢都能闪晕人的眼。 年九逸不喜欢这种场面,温华仍然在不应期之中,只是他一眼就看见了她。 她非常拘束地站在人群里,微微低头,青涩稚嫩的模样,眼里露出的害怕就像是一头突然脱离家人的庇护进入陌生的狮子领地的小鹿。 那种眼神挑起了温华沉寂数月的欲望,全身血液都在快速流动沸腾,在其他人下手之前,他就点名要她。 来这种场合的男人都不会是什么好男人,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的确,温华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可清楚自己了。 她求他,抱着他的腿请他放了自己,瘦小的躯体跪在地上哭,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这些做低伏小的弱者姿态都在刺激着温华骨子里征服暴虐的掠食者基因,于是比起繁杂的解释,他更喜欢通过行动来占据主导地位。 她的尖叫,她薄薄衣裙下的白皙脆弱的肌肤,优美的身体曲线,还有那股香味,都在像魔鬼一样引诱着他,引诱着他露出本性的丑陋。 两个人第一次的见面就是这么复杂又难堪,没有一点正常的温情可言。 如果不是年九逸‘善心大发’突然出现请求要带走她,而温华也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女人毁掉一整个人脉来树立敌人,那么他们现在也许是另外一种情况。 又或许,什么也不会改变。 ———————————————————— Tips: 无论是正文线还是外传线温华第一次看见方晚就是在沿海的某个城市,(浙江江苏六七月份都开始入梅雨季,所以上文里时间线里下雨还有暑假开始堵车之类的应该是没有硬伤的)大概是方晚18岁快要19岁的时候,他来处理业务、开会,顺便参加聚会,几个月后(方晚的生日在九月份,所以那个时间已经19岁)第一次正式双方见面也是在这里,跟了年九逸的时候也是19岁。 关于温华的欲望不应期,基于我这个神经作者给他的神经变态设定,他的不应期短至上午泡完一个,下午就甩,晚上再钓到另外一个,长则达3-9个月完全清心寡欲。 笼中鸟 黑暗,醒来的时候是一片黑暗。 方晚迷糊又尽量努力地眨眨眼,有种还以为的自己是在做梦的虚妄感。 她试图动一动,可是迟来的浑身的酸痛感和右腿脚踝处的剧烈疼痛让她眼泪不自觉往下掉,细微的哀鸣在房间里响了起来,脖子上传来沉重的冰凉感。 她最后的记忆的是在消防楼道里狂奔以为自己有希望逃出去的时候突然听见温华在喊她,以至于吓的一个腿软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现在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脖子上的又是个什么东西? 右脚疼的方晚多动一下都会龇牙咧嘴,她只能抬起酸痛的手臂来摸自己身上的异样感。 手指摸着脖子上的东西,那好像是一个环形的金属套,并不粗,顺着摸还摸到了旁边的链条,方晚害怕得在黑暗里流泪,肺里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嘴里止不住哈气,用手扯了扯链条,非常沉重坚固,链条晃荡的弧度似乎碰撞到了另外固定的金属,发出清脆尖亮的声音。 除了这些声音,周围寂静一片。 方晚慌张地起身,双手撑着柔软的床垫起来,屁股往上挪以此来拖着那只剧痛的脚,手指在黑暗中摸索着自己的腿,当摸到外踝的时候,不适的力量触碰到伤口让她低叫了一声。 她不知道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那里围了一圈绷带,也许是扭伤了,也许更严重。 这里是哪里?房间有多大?方晚挥着手乱舞着,完全摸不到边界,只有脖子上异物感和锁链挥动的声音才会让她觉得自己也许还在人间。 “有…有人吗?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哪里?”方晚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 总不该是被温华关在了大型的棺材里了吧? 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突然,灯亮了。 强烈的光线照射下来,方晚被刺得反射性闪避,稍微适应一些后就迫不及待地观看四周。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四周都是镜子,没有窗户,连天花板都是镜子,她那无能为力的焦躁身影被四面八方的映射。 而她透过镜子里才彻底看清自己脖子上的东西是一个金属的颈套,那根长长的锁链被钉在了镜子后的墙壁里。 而她躺着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金属笼子。 方晚颤抖着抬头,拱向的笼顶有一个小铜雕塑,是一个小孩子的形态,只有一个空洞眼球形态的面部诡异地笑着,身后张开了幼态的翅膀,手里拿着弓,搭上爱心箭头,垂直向下对准她。 而她的身上,洁白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青紫的痕迹,就像是已经被孩子玩笑似的箭射中过了一样。 “啊啊啊——!”方晚抱头尖叫,头脑发热到无法思考。 她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当温华用手指敲了敲镜面发出声响后,方晚才从哭泣中回过神来看向他。 他站在尽头,也没有门,方晚的视线只能看到一节楼梯,那是这里唯一的出入口。 温华就双手插兜靠在那里看着她哭泣崩溃的模样,当方晚看过来时,他是嘴角甚至勾出一抹好看的微笑。 方晚连滚带爬地扑过来,脚疼的面容都扭曲了,她抓住金属杆:“你个混蛋!你对我做什么?!快放我出去!” 面对她的怒火,温华只是慢慢悠悠地走过来,走到她面前,然后蹲下,看着她哭红的双眼,挑眉轻声细语地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他这样轻飘飘的语气让方晚愤怒到无法抓住一丝理智,怒不可遏地抓住他的衣领:“你是不是疯了!?这是非法囚禁!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温华抿唇,手抚摸上她那张好看的脸蛋上因为磕磕碰碰而留下的淤青,漂亮的双眼溢满了泪水,在下一秒顺着眼尾流下。 温华拂去那些泪水,又看向自己沾了泪水的手指,然后放到了嘴唇里细细地品尝。 “很好喝哦方晚。你知道你哭起来有多美吗?”温华歪头笑,狭长的眼眸里映照出方晚惊恐得无法理解的表情,“非法囚禁?我都已经强奸过你了,我还怕罪名再多加一等吗?” 说着,他的视线转向她那条疼的打颤的腿:“真是的,外踝骨折了呢,还这么大动作,你真的想变成残废吗?” 方晚一直在迷迷糊糊地喊疼,普通的X光没有照出来,后面做了三维重建才看出来,虽然只是骨折了一小点,但温华当时还是很紧张。 医生觉得从那么高的楼梯摔下来这样的都算轻的了,至少不用动手术切开内固定,甚至可以打石膏也可以不打石膏,如果不想打就弄个弹性绷带好好固定别乱动就行。 “不打石膏没关系,但打石膏肯定好得快些,只是打石膏的那一个月里都不能洗脚了,脚蒙在里面可能会臭掉。”这是医生的原话。 方晚下意识松开了手转而看向自己的腿,后知后觉地就更疼了。 温华哼笑,翻了个白眼起身,走到正对面的镜子面前,将巨大的镜子翻了过来。 而翻过来后的东西让方晚直接愣住了。 “是画出来的哦。”温华得意洋洋地解释着。 那是一幅画?方晚第一眼看过去以为那是照片。 用鎏金的木质藤纹相框装饰,画里面是一个女人,一个身穿洁白的裙子坐在雨幕中逗弄着怀里的小橘猫的女人,看起来宁静温暖。 而那个女人,画的就是她。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漂亮吧?为此我可是请了全国最顶级的写实派画家,断断续续画了四年才交工呢。因为没有照片只能根据我的描述来画,再加上我有点苛刻,他都被我折磨得说让我再也不要喊他哥了。”温华说。 什么……什么东西? 模糊的记忆在方晚脑海里闪现,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两个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那个淫乱不堪的包厢里吗? 方晚想得头疼,不!她现在没工夫想这些事!她得出去!她才不要像对待一条狗一样被圈在这里! 方晚抓住栏杆:“放我出去!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快点放我出去!” 温华看她完全不为所动的模样,渐渐收敛起笑意。 他走到办公桌面前,按下桌下的机关,剩下的镜子都开始翻转,露出背后的神秘。 方晚看清楚那些东西后,吓得几乎窒息。 架子上摆了一排排奇形怪状的阳具,各种颜色各种型号,用来束缚的特质绳、绑人的木架、悬空吊索,还有裸露变态的情趣服以及她叫不上号的情趣用品,满满当当地摆满了三面墙,下面还有几层透明抽屉,方晚看不清放了些什么。 温华打开笼门,缓慢地走进来,方晚害怕地拖着脚往后退,直到撞到栏杆,退无可退。 见她害怕得肩膀都在发颤,大颗珍珠不自觉地往下掉,温华冷哼,将袖子挽上露出粗壮的小臂,解开腰上的皮带,“啪嗒”一声抽出,高大英挺的躯体落下来能够遮住她的影子。 “这些东西都会用在你身上……一样一样的用个遍。”温华冷漠地吐出残忍的语句,“别想逃了,我会把你关在这里,关一辈子。” 捆住你,绑住你(H) 温华用锁链在方晚那双手腕上绕了几圈捆在她头顶,背后靠着冰凉的金属笼。 她的嘴里永远都是那几句说不清楚讲不明白也骂不出什么名堂来的老话,毫无新意。 其实挺搞笑的不是吗?对于方晚这种又是跟自己的亲哥哥乱伦又是当人情妇的人来说居然也有着不可违逆的道德三观,甚至还天真的想着要报警抓他。 但人性就是这么复杂又难以捉摸透,还带点简单到让人觉得可笑的天真。 温华单膝跪她面前,掐住她的下巴抬起,低声甚至带点哄地说道:“方晚,我给你一个机会吧,只要你答应我,我立马把你从这里放出去。” 方晚瞪着他,恶狠狠的视线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五官脸型都十分秀气,眼型微妙的悠长为她铺满了一层清丽,圆润清亮的眼眸,当它覆盖上一层水雾时又变得温柔荡漾。 但她的眼神面对他时总是充满倔强。 温华真是想让她彻彻底底服从自己,想把她终生囚禁在这里,日日夜夜享受着他的疼爱,渴望看见被他操干得爱液连连,娇喘不止地淫乱渴求模样。 直到能够彻底被他所驯服,彻底沉沦在他的身下,待他每天下班回来时能够主动地爬过来吸吮他的性器,骑跨在他身上招摇。 啊……真是太刺激了,温华光是想想,下身就不可自抑地硬了。 见她半饷不回答,最后连视线都不肯放到他身上了,温华只好收敛起笑容,移开手,抓住她受伤骨折的右腿。 方晚一愣,瞬间又看向他:“你要干什么?!” 温华拉下拉链,把肿大的性器拿出来,柱身上缠绕着青筋,发红的龟头吐出液体,浓烈的荷尔蒙扑在方晚的脸上,兴致勃勃地跳动着。 他握住性器,在她脸颊上拍了拍:“给我含。” 他一边说着,手一边缓缓沿着她的大腿下侧移动,握住腿弯往前对折后又沿着小腿一路往下蔓延。 温华想着,她的腿其实挺有肉的,小腿摸上去软乎乎的,当它站立绷紧时又会有好看的圆润流畅线条,无论是大腿还是臀部都有恰到好处的肉感,并没有病态的白幼瘦审美。 刚醒来还浑身酸痛的方晚经过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导致肾上腺素飙升的时期现在已经完全冷却了下来,柔弱的身体压根无法反抗,连抬一下腿都费劲。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华的手指在骨折的脚踝处沿着弹性绷带轻轻拂过,带着威胁的气息,似乎只要她不同意,他就能彻底折断她的腿。 方晚抽着气,一边无声哭泣,一边张开唇含住了那硕大的龟头。 看到她这么听话,温华才笑了:“你伺候了年九逸那么久,这方面的技术应该不错,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滚烫的泪珠沿着带有细微伤痕的脸颊流下,刺激得发疼。 方晚尽量吞着那根骇人的肉棒,雄浑男人的气息堵满了她的口腔,但它实在是过于巨大,方晚只能吞到一半,龟头抵住了喉咙口,湿热的口腔包裹住它,由于咽喉反射,每当鬼头撞到深处时,喉咙总是紧紧夹住那冠状沟,温华呼着气,爽的脊背发颤。 方晚用舌头舔弄那些青筋,牙齿在狰狞搏动的青筋上轻微地滑过,温华浑身一抖,刺激着他挺腰想要往里陷得更深。 杂乱的阴毛扫在方晚脸上,她的脸色涨得通红,眼珠子瞪大,眉头皱起,看起来十分痛苦。 “呜呜……呜……” 肉棒在她口腔内进攻的速度越来越快,温华的喘息声遥遥传来,当最后一个挺腰插入喉咙时,精液射出。 方晚被满腔精液呛得咳嗽,乳白浓厚的液体甚至从嘴角流了出来,点缀在那片发亮的红唇上。 温华捂住她的嘴,抬高她的下巴沉声说:“咽下去!” “呜呜……咳咳……” 方晚差点被卡住嗓子,艰难地咽下去之后,温华用两根手指伸进了她的嘴里,沿着整齐的牙齿向两侧抚摸,最后撑开,眼眸在里面扫射,直到看到里面没有残留的精液才松开手。 方晚低头咳嗽,低垂的睫毛颤抖交迭,像是漂亮蝴蝶在缠绕飞舞,挂着细密轻盈的珍珠,投射下一片朝阳草挂初露白。 温华扯开她身上那最后一层薄薄的遮羞布,柔软的乳房上也有不少的淤青,粉嫩的乳肉在沉睡。 他脱下了身上的武装,也将方晚扒个精光,随即俯身趴在她双腿之间。 幽密的丛林露出鲜嫩的蚌肉,那里完好无损,甚至已经吐露出银亮的丝线,香甜的气味扑鼻。 “真是淫荡,帮我口都能让你的小骚逼这么湿?就这么想要我的大鸡巴操吗?” 下流到让方晚不管听几次都会面赤耳红的话语从他嘴里流利的吐出来,仿佛这是什么日常用语,就跟见面打招呼问‘你吃了没’那么容易。 方晚看着他下腹那根凶器有一次嗷嗷挺立,哀求道:“温华……我…我还受着伤……能不能等我好了再做?” 温华伸出舌尖舔了一口藏在贝壳里的肉核,媚眼抬起:“当然可以,只要你说你爱我,我今天就不做。” “……”方晚震惊地看向他。 她简直不敢相信会从他嘴里能听到这么无耻的要求。 爱? 爱他? 这个强奸囚禁她的罪犯?! 方晚简直气得想笑,怒火在心中腾升,灼伤了她的理智,于是用尽力气抬起左腿往他脸上踹过去:“你做梦!我就算死也不会爱上你这个畜生!” 温华没有躲,硬生生地接下了那一脚。 说实话以她现在的力气都没有踹动他,只是脚趾差点划到了他的眼睛。 温华面无表情地抓住她的脚,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那充满仇恨、厌恶的表情。 像是在看垃圾。 对,他温华在她眼里就是垃圾。 “这样啊……撒谎骗骗我都不行吗?”温华轻声说着,冷笑了一声,随即托住性器对准细小的穴口,直接挺腰插了进去。 她本就很紧,每一次都需要扩张足够湿润,内部贴合紧密的软肉被一道利刃突然捅开,方晚疼得闭上眼睛,凄惨的叫声在房间里回响。 “啊——啊啊——!好疼!呜呜!疼!” 她的身体颤抖,吊起的手臂乱舞,十指僵直片刻又紧紧握在一起,铁链来回晃动拍打着铁笼。 内部的穴肉把性器缠得紧紧的,温华喘着气,每一个缝隙都缠得严丝合缝,酥麻的快感让他大脑眩晕。 温华咬住她的乳房,粗暴地吸吮,手掌也粗暴地揉捏,夹住那颗红豆拉扯。 性器在她体内缓慢地抽动,水液渐渐分泌出来,被打磨成了汁水溢出,将整根性器泡的发亮。 香甜的气息充斥着温华的鼻腔,连同那纤细扭动挣扎的腰部还有交缠的混乱下体都深深刺激他的欲望。 待里面逐渐润滑许多后,性器抽插的幅度迅速加大,龟头牢牢稳当地往深处插去,将里面搅动得一片乱七八糟。 “啊啊……呃啊……”方晚腰肢不自觉地随着他的每一次顶入深处而挺直,那隐秘的快感被一次又一次精准的撞击而从沉睡中唤醒。 甬道深处的渴望就像是蚂蚁在爬,细密的又摸不到准确的地点,零碎的快感逐渐清晰,当温华再度挺腰,将整根肉棒都插到底时,爆炸般的快感瞬间将方晚点燃。 “啊啊啊……” 尖细又妩媚的浪叫,已经不见痛苦的影子,她的脸庞上挂上了动情的色彩。 温华笑,缓慢转动腰部,龟头在那个点上研磨:“在这里是吗?” 方晚身体颤抖:“不……不是……不要……啊啊啊……” 温华对准了那个点迅速进攻,又长又粗的性器长抽深入,次次都将那块敏感至极的区域撞击得七零八落。 暧昧的水声充满淫荡的气息,原始的活塞动作填满了她的整个身体。 方晚尖叫:“啊啊啊……温华……慢点慢点……呜呜呜……好快……太快了……” 温华咬住她的嘴唇啃咬,浓重的情欲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我操你操得爽吗?小骚逼叫的这么欢,这么粗的鸡巴都堵不住你的骚水。” 方晚闭上眼睛不想看他,嘴唇颤抖,身体的极致愉悦让她的大脑失去了一半的理性,仿佛要成为欲望的奴隶,被快感所掌控。 粗长炙热的性器与逼仄弯曲的阴道相互摩擦,不断贴合,营造出快乐的因子,它们在她身体里流淌,麻痹了理智,挑动了愉悦的神经。 当尖锐的高音响起时,缩紧的穴肉提前一步绞动,温华低头吻住她,猛烈冲撞着那试图将他阻拦的软肉,两片舌头紧紧缠绕颤抖,正如精液在她体内喷涌,如浪在狭窄的穴内翻滚。 铜雀深(H) 第一次的短暂结束就会意味着温华第二次的恐怖延长。 方晚才刚从高潮中回过神来,双腿还在发颤,她喘着气,看着温华站起身来,粗长的性器垂在腿中间,健壮的躯体完美得像是希腊雕塑,肌肤因流动的汗水而闪动光辉。 他解开她手腕上缠绕的锁链,方晚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双手也只能无力地垂下来。 双腿瘫软张开,小穴抽动,红润的颜色下流出白色的精液来,像是花瓣流出了花蜜。 温华把她抱起放到牢笼正中间,手指一边抚摸她的躯体,一边在她的肩上留下轻吻。 他盯着她看,比黑夜更深沉的眼眸是不可测的深渊,蓬松的头发因顶头的光而覆盖细碎的明亮,沿着立体漂亮的眉眼分割出光影。 方晚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手臂肌肉环顾她,两根手指蔓延在腰侧,随即握住她的右腿,轻轻搭在自己的腰上,又顺势溜入小穴内。 “唔……!”方晚嘤咛着,四面八方的镜子所显现出的身影都在告诉她此刻两人是多么亲密。 而他们还能更加亲密。 温华将半张脸埋在她的发间,细软的黑发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手指缓慢地在阴道内摸索,或是用手指抠挖浅处的敏感,再或是深处搅动柔软多汁的穴肉,把它们搅动得水声嘹亮。 方晚闭上眼睛,肩膀颤抖,吐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另外一只手抚摸她的后颈,以手做梳地梳着她的长发,黑瀑布中流连,手指又勾起一缕黑发弯绕在自己的手指上。 抚摸、抽插、轻按,他仿佛在她的阴道里做敏感实验,浓多的精液都已经流出来,顺着花瓣留在两人的肌肤上。 每当他“不经意”间抚摸到一个敏感点,方晚便不可自控地发颤,嘴角溢出动人的呻吟。 “叫的真色。”温华笑,然后他就会调整角度往那里进攻,直到她颤颤巍巍地抖着身体高潮了,呻吟如猫儿发春般缠绵才将手指抽出来。 温华看着自己沾满液体的两根手指,萦绕成丝,在方晚的注视下伸出舌头舔了舔。 “味道很好。”他说。 温华起身跪下,抓住她的两条小腿分开向上抬起,打开她整个隐私地,方晚躺平看着镜子,炙热的性器垂放在阴丘上,顺着沟壑的弧度滑弄出水声。 龟头戳弄胀大的阴核,电击样的酥麻痒让方晚嘤咛不止,一股细流从嫣红的穴口处流出来。 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她很快乐,正在享受性爱给她带来的快乐。 温华的目光灼热,黏糊在了两人交缠的性器上,被抬高的臀部也好,顶头以及左右的镜子也好,方晚都无法逃离这场被“公布”的性爱,肆无忌惮地展示在她的面前,如此清晰色情。 她的脸羞红,却又因为那微妙的刺激而感到渴望,穴口一缩一缩的,每当龟头滑下抵住那里时,甬道深处的渴望都强烈地请求着它的进入。 温华眯起眸子:“这么想要?” 龟头浅浅地刺入,滑腻的穴肉软烂多汁,几乎是一进入就紧紧咬住,驱使着它往更深处插入。 “唔……嗯哼……” 但温华又抽了出来,沿着穴口滑下,粉嫩的后庭花缩着,他眸光一按,手指覆盖了上去。 方晚一惊:“你干什么?” 温华用手指按压着:“这里有被玩过吗?” “……神经病!变态!” “哦,那你哥,还有年九逸都挺纯情的。”温华挑眉笑,语气温柔,“要不找个时间把它开了吧?” “不要……呜呜……变态!!” 方晚看着他的硕大,惊恐的情绪无法藏匿,在双眼中到处炸现,那么大一根怎么可能插得进那种地方! 温华压根不理会她的辱骂和反抗,他俯身亲吻柔软的穴口,舌头探入,津液与淫液相互交换,舌身反复推入拉出,勾绕着缠绵的肉壁,与它们交媾摩擦。 炙热又温柔的感觉在体内流转,方晚扭着腰,张开的唇包住整个花瓣,牙齿时不时划过阴核,别样的刺激在身体上传递,水液激流。 “哈啊啊……”方晚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挺腰颤抖。 温华抬起头,下巴处都沾了亮色:“这么多水,真是骚的不行。” 他撑起身体,用性器拍打着穴口,啪啪啪的淫液四溅。 当整根性器都沾满水液时,他才扶着龟头缓慢而坚定地插入,仍在高潮余韵中紧缩的甬道被破开,极致快乐瞬间随着神经蔓延到全身上下,直到灵魂深处。 “啊啊啊啊……” 巨大的肉棒垂直没入她的体内,方晚昂头,看向镜子里两人的交合处,无比清晰,连紧绷的穴口如何吃下它都一清二楚。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方晚扭动臀部想逃,温华抓住她的腰往上一带,同时身体随着重力往下压,层层逼肉被破开,潮水般的快感汹涌而来。 方晚尖叫:“啊啊啊……不要……不要……好深……不要再进去了……啊啊……” “不要想着跑了,你跑不掉的,我都说了,我会把你关在这里,关一辈子,天天来操你,用各种姿势把你喂得饱饱的。”温华说,开始摆动腰部抽动。 性器交合的响声在房间在传递,沉重的呼吸与粗鲁的喘动交织在一起,肉体的拍打,水声的清亮,无止尽的融合在一起。 方晚看着自己的下体轻而易举地吞入他的肉棒,阴毛在她的阴核上刮弄,每当肉棒抽出时都能看见根部一层乳白色的沫汁,压入时水液散花,视觉的刺激加上体内软肉被摩擦搅动的快感都聚集在一起,在她的身体里冲刷游荡。 她爽的泪眼模糊,当温华垂下脑袋想要亲吻她时,她又咬牙偏头避开。 “就这么讨厌我?我就这么不入你的眼?”他低声说着,仿佛在自言自语,“可我爱你啊……方晚……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说着,他用力往里插入,当性器顶入柔软的宫腔时,方晚浑身紧绷,仿佛难以呼吸地张开唇。 此刻她只想骂娘说一句爱你妈个头! “呃啊——!嗯嗯啊哈……” 温华把手伸到两人的交合部,那里水多的泛滥成灾,滑腻不堪。 手指揉捏着阴核,密密麻麻的快感极速刺激着方晚,热吻落在她的侧脸上,吻去那因为快感而流出的泪水。 “不要……啊啊……我不行了……不要了……” 熊一样的躯体牢牢压制住了她,从上而下仿佛一颗钉子被牢牢镶入,温华转动着腰部,性器在她体内转圜乱戳,所触及之地皆是一片混乱,别样的刺激与之交融。 温华动情地吻她的脸,极具温柔,跟下身凶狠的进攻全然不同,喉咙里低沉的呻吟喘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温华抱着她,紧紧地,似乎想要把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肉棒在软烂的甬道里滑过敏感点,又长驱直入子宫,或是轻缓浅入,待她肉壁稍稍放松时又粗暴地进攻,耻骨相撞在一起,发出响亮的肉体水声。 “啊啊……救……救命……啊啊……要死了……真的不行了……”方晚此刻就如同海面上的一艘小船,压根无力阻挡温华这巨大的雷暴风浪。 她哭泣、她求饶、她用低声细语来示弱,这是她惯用的招数。 她就是一只猫,不长记性,压根不会把你的温柔当做一回事,只要被她示弱的无辜姿态惹得心软松懈,下一次她就仍然敢抬起爪子挠你。 可是温华望着她湿漉漉的双眼还是心软了,他埋首在她的颈内,又昂头去咬她的耳朵,轻声告白:“我爱你……方晚……我好爱你……” 那在她眼里虚伪的告白压根无法打动她的心,但耳下吹来的气息却触碰着方晚此刻敏感至极的神经,肉柱的一次又一次强势的钻入无法避免,她的身体骤然再度紧绷,穴肉强势收缩起来,将那根作恶多端的性器绞得无法动弹。 刹那间,随着温华的一声闷哼,臀部不自觉颤抖,大量精液泄出,充满狭小的宫腔。 虚伪又缥缈的人 上午十点的微观,有内部消息说董事长今天心情不错,一直都在笑。 其实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因为温华本就是笑面老虎,时时刻刻都在笑,而你压根无法区分他的笑容都代表什么意思。 那为什么说他心情好? 有对象以及结婚的过来人就会这么跟那些未婚单身狗说:“你没看见温总那一脸春意的眉眼吗?帅的几个男员工都春心荡漾,肯定是有点什么情况了。”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证明。 温华坐在办公桌前,戴着金丝边眼镜,手里翻看文件,抬眼看向他们时,狭长的眼眸透露出笑意:“这策划案是谁写出来的?” “董事长,是我。”其中一名人员小心翼翼地说。 温华放下文件,双手交合:“写的不错,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你——” 听到这段话,底下的人内心都松了一口气,然而还没等他们露出轻松的笑容,温华就接着说:“能写出这种连垃圾桶不配扔进去的策划案,我劝你干脆把策划案名字改成‘悲惨世界’吧,这样比较贴合你们的生活处境。” “董事长,对不起,我们……” “对不起?就这样的战略和行动计划,参与者真的看得懂吗?”温华歪着头反问,“基于对市场调查不够准确,竞争对手的信息也不够充分,请问你们如何提高工作效率和准确性?你们当这是赌博瞎猜吗?是不是改明天也要从微观的楼上跳下来?” 轻飘飘的提问伴随着温华强大的气场,压的底下的人连头都抬不起来。 “干嘛都不说话?我看各位团建吃饭的架势就跟猪抢饲料一样,仿佛肚子里装了个乞丐,现在都张不开嘴了?”温华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态度温和,“说吧,请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会写出这么烂的策划案,还有自信来给我看。” “是……是我写的……我女朋友最近生病很严重,所以……对不起,董事长。” 其实这种借口相当漏洞百出,先不说真假,单论温华这种冷血的人,估计无法体会“女朋友危在旦夕”的焦急感。 他对以前的跟过自己的人都是一视同仁的。 当狗一样的一视同仁。 但温华当时沉默了会,手指点在把策划案上往前推了一寸:“好好照顾你女朋友,追到手也不容易。策划案重新写,下个星期一我要看到。” 于是关于董事长追到某个人并且是动真情的说法就更真实了。 但传闻毕竟是传闻,谁也不能去证实,能够出马得到准确信息的只有温华相对来说信得过的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得他自己愿意无形之中透露出来。 临近正午,温华打开手机,屏幕上的监控投射出地下室的情景。 牢笼内的方晚仍然在睡着,显然是被他折腾得太狠了,偶尔小心翼翼地翻个身,露出受伤的右脚。 温华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高立信从外面进来:“温董,温锦云部长要见你。” 温华眼眸一抬,息屏:“请她进来吧。” 高立信点头,就在转身出去之际,温华又喊住他:“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 “帮我从秘书组调个人,最好是擅长生活照顾方面的。” 高立信了然于心,点点头:“我明白了。” 温锦云一身正装走进来,摸了摸最近刚剪的短发,精明的面孔上挂着笑意,坐在一旁的灰色沙发上。 外面的秘书立马端了两杯茶进来。 温华起身,也露出笑容,坐到右侧的沙发上,玩笑话开腔:“温部长今天很闲啊,还有功夫来我这里。” 温锦云浅浅喝茶,啧了啧嘴,瞥了他一眼:“怎么?姐来找你吃顿饭都不行?” 温华垂首笑,又招呼高立信订下中午要吃饭的酒店。 他端起茶杯微微晃动,时不时看手机里的监控,偶尔余光瞥到温锦云身上,就会发现她用探究的目光观察自己。 “听说年九逸要结婚了,跟那个姓方的小姑娘。”温锦云突然说。 温华放下茶杯,面色不改:“从哪听到的消息?” “他以前都不会把那些女人公布说是自己的女朋友,年过三十了都还不着急,突然之间就宣布了,可不就是有结婚的意向吗?”温锦云合理分析,“我了解过年九逸这个人,相当靠谱,是个有为青年,对待感情应该是属于公开就是认定会一生一世走下去的人。” “我总觉得你这话不太对劲,有种指桑骂槐的感觉。” 温锦云叹气:“是啊,你不就跟年九逸一样,身边女人倒是一堆,可是呢?一个正经谈的都没有,今天上午好上晚上就分,第二天要么立马就好一个,要么你就大半年都不近女色,都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婚主义者。” “哎哟哟,你不婚主义者就算了,你给我弄个孩子出来啊,这么多女人一个孩子都没用。”温锦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妈那么晚才结婚生你,怎么?你也要三十五才结婚生子啊?” “巧了,我也是不育主义者。” 温锦云“嘁”了一声:“也就是还好姥爷不在了,不然七老八十了催你妈,一百多岁了还得来催你,分分钟被气死。” 温锦云说起来就没完了,温华恨不得捂耳朵,免得她对自己进行党的教育。 “也不见得你给我再找个姐夫。” “那我能跟你一样吗?至少我都有两个孩子了,你呢?一根毛都没有。” 温华沉默不语。 有这两样东西又能怎么样呢?跟不喜欢的人结婚,生下自己漠不关心的孩子,用无形的规则束缚住自己的双手双脚,锁在圈内不能越界,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吗? 温华没有那种繁殖欲,也不想复刻家庭的悲剧。 犹在梦中 “当一个男人无法用正常手段取悦你时,那么他就会想方设法地玷污你的清白。” 这一点在温华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方晚带着这样的想法醒来时,朦胧之中看见银色的笼子,还有那笑望着,拿箭对准她的丘比特。 方晚的眼睛缓慢地眨,灰褐色的眼珠子机械般转动,视线在有限的地带徘徊,呆滞无神,没有意识。 当那份神采慢慢恢复时,她的眼内又露出几欲崩溃的惊恐。 方晚用被子蒙住头,痛苦地呜咽声传来,哭的她头痛欲裂,伴随身体的酸软一起击垮了她。 牢笼、镜子、还有脖子上沉重的栓狗的铁链,都在无比清晰地提醒她,这一切不是做梦。 这一切居然不是做梦! 方晚又突然掀开被子,艰难地坐了起来,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那些镜子里映照无数个她,重复她的动作。 她得想办法,她不能就这么呆在这里,然后等每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折磨她的温华! 她先是摸了摸脖子上的颈套,用力扯了扯,无济于事,她又顺着摸,摸到了锁孔,看来钥匙在温华身上。 方晚扶着栏杆站起来,骨折的脚无法踩在地上,方晚只能单腿蹦着往门口走去,庆幸的是笼门并没有锁,她推开,估算余下的铁链长度,刚好能支撑她绕到铁链固定端。 四面都恢复成了镜子,方晚在镜子上摸索,然后推开那面镜子,铁链钉在了墙里,她坐在地上,然后双手奋力往外扯,手都扯得发疼了也无法撼动。 她又看了看四周,办公桌前有一张椅子,但锁链长度不够,方晚只能躺下,用左脚把它勾过来。 砰!砰!砰! 房间里满是巨大的响声,方晚咬牙用尽了力气想要砸开它,那束缚自己自由的东西,可是它太坚固了,背后连接着一整面大墙,弱小的她和一张椅子压根无法撼动。 最后连椅子都被她砸断了,它还是坚如磐石,纹丝不动。 然后呢?她该怎么办? 方晚呆坐在地上喘气,耗尽了力气的她只能这样,她看向周围的镜子,它们都无情的反射出她此刻狼狈的模样,好像在嘲笑着她,嘲笑她不自量力,懦弱无为,最后活该轮到这种下场。 愤怒的她最后一下用椅子砸向了那映照她颓态的镜子。 清脆的声音响亮,镜子上瞬间出现破碎的蜘蛛裂纹。 “混蛋!混蛋!呜呜呜……” 然而还有无数面完整的镜子里照出她无辜又无助的身影,残破的椅子被扔在一边,长长的锁链依旧禁锢着她。 温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女人拒绝睡在笼子里,拖着被子枕头盖在身上,蜷缩在翻转又破裂的镜子边,砸断了腿的椅子被无情地扔在了一边,锁链的尽头完好无损。 倔强得可怜。 温华端着饭菜,有些无奈地笑。 他把饭菜放到桌子上,走到方晚身边,从怀里拿出钥匙,解开了锁链,随即抱起她往楼梯上走去。 从被子里露出来脸庞上残留着泪水的痕迹,整个人柔软无力,就算裹了一套被子也重不到哪里去。 长长的楼梯盘旋,温华从地下室把她抱出来,放到二楼的主卧里。 阳光从外面渗透进来,风吹动砖红色的古典金纹窗帘,柔和的色彩铺满整个房间。 温华拿来新的锁链,细长的连环镶嵌进入床头的墙壁暗扣里,另一端连接在她的脖子上。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她的面孔。 白皙又脆弱的美丽面孔,纯洁的像是画里的天使。 但这其实是一只不听话的猫,总是喜欢无视他的心意到处乱跑,因此温华不得不把她锁起来,让她明白这才是她的家,她的归宿,而自己是她的主人,是她一辈子要依靠的人。 温华也知道自己的爱不对劲,但爱情这种东西太虚无缥缈了,没有固定定义固定模式的感情注定会多元复杂化。 抱着这样自我安慰式合理化罪行的想法,温华把饭菜端了过来,喊醒了她。 “方晚,醒醒。” 他摇了好几下方晚她才醒过来。 方晚觉得自己很困,好像怎么也睡不够一样,意识到无法逃离的绝望席卷了她的全身,伴随而来的还有身体的疼痛和过度性交的疲惫。 当她睁开眼时,突入眼帘是到陌生的房间,脑海中被那些镜子和可怕的情趣玩具所吓到的场面让她瞬间惊坐起来,害怕地观察着四周。 非常华丽又正常的房间,色调很温馨,旁边是欧式的梳妆镜,摆满了整齐的化妆用品,垂吊的水晶灯,墙壁上挂了一副外国油画。 落地窗外是宽阔的阳台,还有更外面随风招摇而偶而入眼的树叶和广阔湛蓝的天空。 当温柔的风吹进来时,新鲜的自由的空气充斥着她的心肺。 温华把饭菜端到呆滞的她的面前,漆黑如夜的眼眸泛着一层温柔的光:“吃饭吧,医生说你骨折了要多补充蛋白质。” “那医生有没有说过不要剧烈的活动?”方晚反问道。 那太过明显的嘲讽让温华笑了,是无所谓厚脸皮随便你怎么说的笑。 当他看着方晚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饭时,阳光映照在他眼底,那份笑又会变得温柔迷人。 吃完了方晚又陷入沉睡,她的苦难没有因为那虚伪的笑而结束。 因为她再度醒来时是深夜,地下室的钟挂在镜子上,腰间是沉重的结实手臂,温华紧紧抱着她,轻缓的呼吸从头上传来。 头顶又是那熟悉的牢笼,镜子,还有那带笑拿着箭对准她的小天使。 心如明镜 京勇市的夜晚,高楼在霓虹灯闪烁变换的光中林立,充斥着纸醉金迷的腐败气味。 温华参加着爷爷的九十大寿,说实话他不想来,但并不是因为那些繁多的投资意向。 他一进场,热情的李老爷子就拉着温华的手聊天聊地。 “你妈妈还好吗?”李老爷子问。 温坤及女士今天没来,因为不想跟李决楚进入同一个画面,但每次李老爷子过生日她都送上了礼物。 温华把嘴伸到李老爷子耳边:“爷爷,妈妈最近身体不舒服,在疗养院休养着呢,但是她很挂念你。” “那就好,让她好好休息,身体最重要!”李老爷子抓着温华的手拍了拍。 他退休都几十年了,子子孙孙众多,但最看重的就是温坤及这个儿媳妇和温华这个孙子,经常公开表示说是自己儿子没那个福气,留不住这么有能耐的女人。 当李老爷子被扶着上台讲话时,李决楚缓慢地移到温华身边,上了年纪的脸儒雅随和,但仍然看得出来年轻时的风华,现在早已褪去那些年少轻狂的痕迹,挂着讨好的笑容:“你妈妈最近怎么样?” 温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您的妻子在那边呢。” 他说的是此刻正站在李氏家族人员角落的李决楚的现任妻子,奋力地为李老爷子的讲话而鼓掌。 后面李决楚就沉默了,待李老爷子说完后,温华转身就走。 李决楚跟在他身后,似乎是要解释什么,路过的人上来攀谈几句:“李书记,您可有个好儿子啊!长得也跟您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是那是。”李决楚笑着拍着温华的肩,仿佛真的父子情深。 虚伪。 温华敬了一杯酒,像个谦虚的晚辈一样,喝完说了句“失陪”就离开,李决楚则脱不开身被拉着聊。 温华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推拒了几位名媛的邀舞。 他们长得像? 温华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这句话。 许许多多的人在大堂中央跳着舞,繁复华丽的晚礼裙在灯光下折射出波浪般流利畅亮的曲线。 脚步声在音乐声中淹没,却又仿佛清晰的印在自己的脑海内。 他们长得像。 温华看过照片,如果不是靠着绝对出众的外貌,温坤及压根看不上李决楚这种私生子都快能组成一个棒球队的花花公子。 忙于为自己的商业扩展出一片天地的温坤及对李决楚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好看的基因能够遗传到孩子身上。 混乱的记忆伴随着某些熟悉的脸而不断闪现,记忆里被几双大手扒开的眼睛,指甲几乎能够碰到他的眼球,灼热的泪水顺着酸痛的眼睛流了出来。 温华觉得头晕,闪回的片段让他步履不稳,强忍不适推开门走到露台。 梁生在那里抽烟。 当他回头看见是温华时,笑了一声:“看见你爸了?” “别用这么恶心词来形容它。”温华冷脸,朝梁生伸手。 梁生给他递了一根烟:“真是为难您老人家了。” 温华吸着烟,吞云吐雾。 今晚的月色很好,没有乌云遮挡的圆月如盘,银色的光华飞泄一道纱雾笼罩世界,温柔的包裹着这个污秽的世间。 烟雾寥寥,温华突然说:“我把方晚弄到我身边了。” 梁生抖烟的手一顿。 “不过她的骨头有点硬。”温华冷笑,“我到要看看能够硬多久,我还不信我啃不下来。” 梁生皱眉:“小心把人弄坏了。” “没听过巴普洛夫条件反射吗?当刺激与奖励惩罚多次联结,狗听到铃声就会流口水。” “但巴普洛夫听到铃声也会起身去喂狗不是吗?” 温华一愣。 “小心中招的是巴普洛夫,不是狗。”梁生笑了一声。 而当梁生得知方晚已经从楼上摔下来且外踝关节骨折的时候,沉默了好半饷,不停地抽着烟来认清现实:“话说你一定要跟我说这种触犯刑法的东西吗?我知情不报算不算包庇啊?哦我想起来了,温氏有人在公安局、法院、检察院里,那没事了,您继续说。不过弄断腿是不是太粗暴了点?” 温华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烟栖息在他俊美如画的眉眼上,如清晨的雾气在山峰缭绕缥缈。 凉爽的风吹过来,火星燃亮,温华抖了抖烟:“不听话总得驯服。” “驯服?那你驯服之后可以给我玩玩吗?” 温华含住烟嘴,缓缓转头看向他,狭长妩媚的眸子眯起,将眼内的明光逼灭,只余深渊。 “不好意思我开玩笑的。”梁生脸上一副果不其然地举起双手,“你看,这跟你以前可以毫不犹豫分享的人可不一样。” 温华白了他一眼。 “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收起你那老套的强迫型做法吧,你得学会赢得她的心。” 温华掩面苦笑:“我无法赢得她的心,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梁生玩笑的面容刹那间沉了下来,声音变得有些冷漠又严厉:“你最恨、最讨厌、最恶心你生父,可是你这样不就变得跟你生父一样了吗?!” 是这样吗…… 李决楚当初是怎么做的? 家族之间的政治联姻,他比温坤及还小五岁,一开始知道要跟比自己大五岁的老女人结婚时他死活都不愿意,最后被李老爷子拿着棍子打了一顿才老实。 可是婚前的嫌弃厌恶在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就彻底烟消云散了,李决楚对温坤及一见钟情,要走的时候都抓耳挠腮地想着借口跟她多说几句留个好印象。 但早已看透他腐烂本质的温坤及女士只来了一句:“李先生,您的名声我略有耳闻,我们的婚姻只是长辈之前的强硬决定,我也知道您不喜欢我,所以您没有必要这样装没事来讨好我的样子。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感谢你的款待。” 后来李决楚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爱她,想尽了各种办法来讨她开心,但温坤及冷得就像是不会融化的冰,毫无回应。 幼稚的男人得不到自己所爱之人的心总是会有幼稚的行为,他用看待普通女人一样看待温坤及,希望通过其他女人的暧昧来勾起温坤及的嫉妒,但她仍然熟视无睹,每日忙于工作的出差、开会、加班。 直到温坤及怀孕,生下孩子,李决楚以为她会为了孩子彻底当个妈妈乖乖待在家里稳定下来和他培养感情的时候,温坤及却以他‘私生活过乱怕得病’为由拒绝夫妻生活并且搬到了公司住,甚至连温华都被温姥爷子以此为由随了母姓。 无论他带过多少女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甚至她回家看温华的时候当着她的面做爱,温坤及都能目不斜视地走过。 “还有什么事吗?”这是温坤及女士对他这些行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冷漠又浑然不在意。 而这些事,最终也影响到了温华。 从内之外的影响、浸染。 那个大染缸太大了,大到温华被至亲推进去后哪怕爬出来也无法洗干净身上的污浊。 温华拧眉猛吸了一口烟,又全然吐了出来,喷涌而出的烟雾在月色下飘然而消散。 “是啊,我变成他了……” 说完,他仰头倒入栏外月色风声中,当风拂来时,温柔得像梦里的方晚会爱怜地亲吻他的唇。 ———————————————————— Tips: 澄江市是我很喜欢的一句诗,也就是《晚登三山还望京邑》里的“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而在《侥幸》里澄江市有个湖叫成阴湖,“成”就是从这句诗来的,阴是根据我高中上语文课所学的“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所以成阴湖是在横贯澄江市的一条大河流的南面。国内很多地名都是x阳市或者x阴市,其实就是这么来的。(不是我吹,我从小到高中语文学的巨好,我是属于那种语文书诗词不需要背,看一遍就能考试考出来的人) 比如洛阳就是洛水(今洛河)的北面。 江如练这个名字将会作为下一本书的女主角的名字。 禁脔(H) 她醒来时又是同样的景色。 银色的牢笼,管道汇合成了笼顶,垂吊着爱神丘比特,没有刻画眼珠具体形态的他,嘴角就这么勾勒起诡异笑容,拿弓箭对准她。 还有天花板那面巨大的镜子里映照她此刻如此凄惨的模样。 无论她醒来时是在这里还是在正常的卧室里,无论她多晚睡着,哪怕她睁着眼到凌晨两点温华还没回来,而她撑不住睡过去的时候,再次醒来还是再这座空旷寂静,四面环镜的地下室里。 而这次把她弄醒的是温华,她从镜子里看见了。 温华在亲吻她的腿,酥痒的感觉沿着腿往上爬,轻柔缠绵,舌头舔弄洁白的肌肤,在上面留下水渍。 当她完全清醒时,温华已经拉下她裙子的拉链,热息攀岩至那一线妩媚的腰背之间。 她听到他的低语之声,呼出的热气顺着她的脊背消散:“方晚,我很痛苦……” 声音缥缈到仿佛幻觉! 方晚转了转眼珠子,随即翻身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清脆的肉体相接声在房间内响起。 温华愣了愣,坐起来,对上她那厌恶又冷漠的目光。 温华曾在书上学到人会在一个时期复刻自己的原生家庭形态,他想,现在的自己跟当年的李决楚一定很像,而方晚也一定跟当年的温坤及一样。 一只丑陋的飞蛾硬要追着不属于自己的明火扑,于是它的结局注定是要被烧成灰烬。 “现在呢?还痛苦吗?”方晚挑眉问,把右腿伸到他面前,又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项圈,“你痛苦?你能有我痛苦吗?” 她下手并不重,温华揉了揉被她打的脸,一闪而过的刺痛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舌尖顶着腮帮子,视线低垂在她笔直的长腿上,温华突然就笑了。 脑海里那些混乱的场景被那一巴掌给扇散了。 他看着松垮的裙子挂在她身上,身上的淤青都褪了大半,显露出好看曼妙的线条。 领边挂在红豆上,露出大半丰润的春光,随她的呼吸而起伏颤动,而在长伸的腿下,迭起的裙摆滑至深处,若隐若现的宝地仿佛一双无形的手,纤细又妖娆地勾引着他的脖颈,让他俯身靠近。 “如果不想受伤,就不要动用你的腿了。”温华说,将她的双腿掰开。 今晚这一场性事不可避免,她也很疲惫,比起无用的挣扎,也许快点结束会更好。 于是她顺从地张开腿,温华抬头朝她笑,唇红齿白的俊脸,当他的头发散落下来时,仿佛二十岁出头的朝气蓬勃的美丽脸蛋就是那乱花渐欲迷人眼。 温华探近,他剥开薄薄的内裤露出白嫩肥厚的阴唇,浓郁的女人香味从这里散发出来。 温华伸出舌尖沿着缝隙舔开,像用手一样爱抚,呼散的热息逗弄隐藏的小核。 方晚不想看自己被口的场面,红着脸往左看是镜子,往右看是镜子,最后仰头看还是镜子,透过镜子看到了他的专注细致,全身上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那张舌头上,粗厚的舌身卷动脆弱的花瓣,将它们涂抹得发润发亮,刺激甬道内蜜液潺潺流出。 湿热地爱抚刺激得方晚浑身发烫,当温华含住阴核时,快感从头到脚扫过,淋漓不止。 最隐秘的地方疯狂蠕动,空虚的深处痒得发疼。 温华抬起一张色气动人的面孔,下巴处湿的发亮,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这味道真棒,又甜又多。” 一张脸羞得通红的方晚别开眼:“变态。” “干嘛这么说?你不也很快乐吗?” 温华将指头伸了进去,软烂濡湿的穴内轻轻摆动几下抽出,黏腻的液体便沾满了手指。 他还跟献宝一样给方晚看,手指拉动着银亮的丝线:“你看,流了这么多水。” 方晚偏过头,下一秒,双腿被温华雄壮的躯体侵入,那根热气腾腾的巨根被释放出来,像一杆枪一样嗷嗷挺立。 方晚感觉到它的渴望,硕大的龟头摸索着缝隙,浅浅地往里刺入又抽出,下一次刺入得更深,反复几次,整个龟头插入时,穴口仿佛撕裂的刺痛传来,连带身体内的渴望相悖,穴肉紧紧纠缠着它,既渴望又害怕它的进入。 “呼……放松……宝贝,太紧了……”温华脱掉上衣,露出一身完美的肌肉,当它们绷紧时,漂亮流畅的线条像是丛林中的老虎一样充满野性的美感。 长长的肉柱神奇而缓慢地消失在那幽闭的洞穴内,它所带来的炙热和庞大占有感让方晚忍不住伸手推着温华:“等……等一下……啊哈……好大……” 手抚摸着他的腹肌,蜿蜒转上,在胸肌上按压,微凉的指尖轻点如浮云,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温华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然后猛的往前一挺,那长驱直入尖端捅开了所有阻碍,方晚低声尖叫,炙热的尖端慰烫顶撞着深处,潮水般的快感从体内迸发。 熟悉的紧缩感密密麻麻地缠缚粗根,温华吻她,声音低沉诱人:“这么快就高潮了?” 他耸动腰部,穴内缠绕的水液被撞击得啪啪作响。 当他抽出时,那未曾来得及闭合的穴肉又会被猛烈迅速地插开,蠕动的穴肉散发出饥渴的声音,一冲直上地震动让宫口被撞的发麻发痒。 快感逐渐麻痹了方晚的神经,她只觉得现在连同四肢大脑都是轻如浮云,舒爽得连脚趾都忍不住蜷缩。 “说吧,宝贝,说你很舒服,说我操你操得很舒服……”温华诱哄她,吻落在她那张美丽潮红的面孔,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蜜来。 方晚喘着气吻住他那张充满谎言、诱惑又喋喋不休的嘴。 柔软的唇瓣瞬间交缠在一起,温华惊讶于她的主动,心里那陌生的惊喜充斥着身体,粗舌舌头迫不及待地深入她的口腔内四处扫荡,宣誓领地。 方晚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温华的身体弯下来,手掌在她腰后撑起掐住,两人的腹部几乎贴合,穴内的压迫感伴随着他的节奏起伏,方晚只能听到连绵不绝的肉体撞击的旋律。 水液在两人的交何处泛滥,肆意蔓延,毛发交接之处一塌糊涂,而温华每次都热衷于将整根性器插进去,一路压到底,两颗卵蛋挤压拍击着穴口下的后穴,炙热的性器上浮动着一层又一层的白沫。 “啊……好深……呜呜啊……”从他的热吻中逃离的方晚被小穴那一次又一次的压迫感给撑得仿佛要喘不过气来。 温华抱起她,那重心压下的深度让龟头顶入宫腔内,方晚尖叫连连,抵着他的腹部:“不要……不要再进去了……插进子宫了……会坏掉的……啊啊啊……” 温华眉头紧蹙,双手从她腿窝处插过去分开,身下黏腻的蜜穴嫣红,水液流淌,仿佛全身上下都被那片桃源密洞所浸泡。 “啊啊啊……温华……别……别……求你了……这个姿势真的…啊唔啊哈…太…深了……”方晚慌不择路地搂住他的肩膀,自下而上的顶撞让她整个人都浑身无力。 连绵不绝的快感充斥全身,两个人都仿佛沦为被性欲所捕获的俘虏。 温华抱住她,深深地喘息,闻着她身上的气息,脑海里闪过梁生的话那要分享她的话。 那甜美的穴噗呲噗呲被他插得作响,温华凤眼锐利如鹰,肉柱钻入她的腔内深深贴合,抖动的小穴开始颤抖。 他紧紧抱住那柔软的躯体,喘息着,严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分享你的!方晚!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聚集攀升至顶点极大的快感冲刷了方晚的大脑,她一口咬向温华的肩膀,牙齿深深地嵌入。 温华闷哼一声,肩膀上的疼痛伴随性器被绞紧的电刺感传递全身,精神与肉体在一瞬间失去抵抗,浓厚的精液在她深处爆发充盈。 自由的气息 温华第二天没有离开,大清早的与她缠绵,在那紧闭的牢笼里,两人在被窝里热吻。 温华压着她,呼出的热气缠绕浓烈的情欲,挺立的性器在她滑溜的小穴口前不断戳弄。 吻顺着她的唇、脸颊一路往下延伸,下巴处掠过肌肤时传来刺人的触感。 方晚肩膀缩了缩:“长胡子了。” 温华则抓住她的手摸向自己的下体,庞大灼热的物体硬的像一根棍子。 “你给我刮行吗?”温华幽深的眼眸看着她,漆黑的眼珠浓聚一片水亮的墨色。 他的眼睛漂亮得令人炫目,流畅完美的眼型,眼尾上翘,当他看向你时,荡漾的笑意总是充满暧昧的误会。 方晚手指往上走,拨弄他的鸡窝头,反问:“在这里刮吗?” 于是温华抱着她走上楼梯。 盘旋如龙的楼梯幽暗深密,当到达平地时仍然还在地下,这里像一座巨大的地下城堡,长长的走廊上覆盖一层暗红色刺金绣的地毯,两侧是排列整齐的房间。 当路过一间房时,温华脚步顿了顿,转身打开了门,里面漆黑一片。 方晚搂住他的脖颈,空气中没有任何异味,温华摸索着灯打开,当灯突然亮起时,水柱型的展示箱高顶天花板,绿色的灯光从水箱底部亮起,映照出里面一颗残破不堪的头颅。 十数颗头颅在诡异的灯光下一齐显现,吓得方晚呼吸一顿,脑袋一片空白,下一秒就放声尖叫起来,手脚慌乱无措,闭上眼睛紧紧贴在温华的身上。 “笨蛋,那是假的。”温华安抚怀里颤抖的小猫,“我仿照着丧尸电影的头用石膏和可行性钢架做的,还可以动哦,你要不要看?” “不要!不要!出去!我们出去!”方晚牢牢地抱住他,那一闪而过的恐怖冲击力让她无法回神,隆隆隆的心跳声如同擂鼓。 温华笑着抱她出去,最后他们从一楼的书房里出来,温华带她去卫生间洗漱干净才把她放到沙发上。 坐在柔软的杏色沙发上,方晚又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正厅很空旷,跟卧室的华丽风格不同,半边扇形的结构,大厅是极简的风格,颜色单调偏淡纯色系,弯绕的悬空楼梯直上二楼,笔直的长廊只有三间房,再上三楼的阁楼。 温华在开放式的厨房内动手,把小米椒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眼瞥向方晚,她单腿跳着,扶住沙发背往前,短暂的距离对于她来说是漫长的征途。 她一把拉开窗帘,朝阳升起,圆润的轮廓半挂山头,绯色云彩在天际蔓延开来,河水上金光泛滥,当它们步入整个大厅时,瑰丽的色彩为冰冷的房间增添暖色调。 “温华,我可以去外面看看吗?”方晚转头看向他。 她那双清透眸子都焕发着生气的色彩,美丽的侧颜被描绘上一层朝霞绮丽。 温华看着,又是那熟悉的心跳声充斥胸膛,他点了点头:“去吧,等会吃早饭的时候喊你。” 方晚立马一蹦一跳地往大门处去,而温华则继续准备早餐。 他把胡萝卜切成丁,又从冰箱里拿了鸡蛋出来搅拌,起锅放油。 在英国当交换生的时候,第一年就是文化冲击加租房子的难题,家里不会大手笔地给他钱,不然就不叫体验生活了。 温华还记得刚去英国不久就发生一件好笑的事,白天出门去超市,路过一条近道小街,跟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小孩子撞到后到家才发现手机被偷,而刚买新手机没多久,晚上出门手机又被抢。 姥爷在电话里知道这件事后笑得合不拢嘴,说专门给你从以色列请来的教官教你的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 温华哪敢啊,枪顶在他额头上啊。 于是他在国外学到一条铁的定律:如果有人持枪抢劫,你就把东西都给他,那么他大概率不会开枪。至于后面的事先保住命再说。 英国这个号称美食荒漠的地方,温华实在无法适应他们的饮食文化,于是就这么学会了自己做菜。 那是一段很好笑又很欲哭无泪的日子,比起许绩夏他们出国开豪车租着单身公寓天天晚上参加Party的人来说,他们当然不会懂十几岁的温华只认成绩才是永远第一位。 温华出去喊方晚进来吃早餐,打开门时,微凉的晨风吹来。 偌大的庭院里,郁郁葱葱的小草地上挂着珠露,悠长环绕庄园的河流缓缓流动,岸芷汀兰,青竹倾斜垂挂,水声清朗。 目之所及,方晚坐在秋千上晃悠着,身披一层艳丽的霞衣,风拂过她的长发和裙摆,小腿线条在波浪翻滚的裙摆之下美得惊心动魄。 她在笑,目光悠远,望着远处的高栏之外,正门上刻画着这座庄园的名字——铜雀台。 而她只是看着外面,外面的山、外面的水、外面的云雾缭绕,又被吹向四方。 温华看着这样的她看了很久,而她也回过头看他,继续晃悠了会秋千,随即乖巧地起身,没有穿鞋的脚丫子在草地上踩,像个刚刚学走路的婴儿,沾满一身尘气。 温华走过去把她抱进来。 早餐是鸡蛋羹,上面撒了温华炒的萝卜丁炒肉,方晚意外的觉得口感不错。 “你为什么要在地下收藏室里弄那么多的丧尸头颅石膏。”方晚突然问。 “警醒自己。”温华回答,抽出一张纸擦着她嘴角的辣椒,目光相对之间,温柔得不像话,“警醒自己外面的人类是多么可怕。” 方晚垂眸,继续吃。 当他们吃完后,温华起身收拾碗筷,又听见方晚轻声说:“确实,你也在‘外面’。” ———————————————————— Tips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其实我脑海里有一个完整的‘铜雀台’样子。 大厅的格局,物件的摆放,两侧落地窗外对照的景色,二楼三楼的格局,还有庭院、花园及玻璃温室、河流、修建的游泳池、高尔夫球场、地下室的分层以及别的车库仓库酒库之类的等等等非常多。 我要会电脑做3d建模我高低得给你们整出来看看。 秋千(H) 这座庄园太大了。 这是方晚在简单的观赏后所得出的结论,大到她一眼望不到边,后围甚至还有一片高尔夫球场,相毗邻的花园区内有着玻璃温室,在两座山之间湖面上架起桥梁,并且建造了一座亭台楼阁。 在这座堪称艺术品的庄园周围没有任何人烟,所望之处山水相邻,仅有的一条道路被大门封锁。 今天温华没有去公司,他先是开了一辆小观光车带着方晚兜风,热情地朝她介绍:“这座庄园是我爱上你之后就开始着手绘图建立的,这里的每一个布局都有我的监督,是专门为了你才建造的哦。” 方晚眯着眸子看着周围,太空旷了,远离人世间的空旷并不会让她觉得感动,一个从她十九岁开始起算建造这么一座监狱来囚禁她的人,方晚除了畏惧就还是畏惧。 当傍晚降临时,鸟鸣声在天空中回响,方晚坐在秋千上,温暖的风和美丽的晚霞笼罩了她。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看见鸟在哪里,它们用那双羽翼丰满的翅膀扇动着,顺着气流而展翅高飞,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方晚的视野里。 方晚闭上眼睛,脚尖在地上借力推起秋千,荡漾着,当无形的风吹起她的裙摆招摇时,那就是风的形状,她在这样的风里呼吸,尽她所能尽情地呼吸。 炙热的大手抵上她的后背,晃动秋千的戛然而止。 方晚回头,温华站在她身后,一身灰色的休闲服,刚从书房处理完工作的他还戴着金边眼镜,覆盖霞光的镜片后,眉眼静默,如海般深沉又如画般斯文美丽。 “好玩吗?”他问,手指顺着她的背开始流动,轻巧而暧昧地抚摸。 方晚转过头:“还行。” “那我们来玩点更好玩的。” “什么?” 在方晚震惊的目光之下,温华把她从秋千上抱了起来,他很小心她那只受伤的脚,温柔地让它们夹住自己的腰,然后坐到秋千上,方晚则坐到他的大腿上。 温华偏头咬住她的下唇,它红润发亮,柔软入口,当她放松露出破绽时,温华就会抓住机会将自己的舌头送进去,粗厚的舌头顺着她的口腔结构游动,两片舌头紧紧缠绕时,心脏跳动的声音轰隆作响。 “你听到了吗?”温华轻声问。 “什么?” 温华抓住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胸口:“心跳,跳的很快,因为你。” 方晚低头看,她不想跟温华说话,可是清晰的震动从掌心内传来时,她无声地笑了,绚丽的光浮动在她那张清丽的面庞上。 温华看得愣了会,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伸入裙内,目的性极强地往最温暖的地方抚摸。 手指在两片蚌肉间抖弄,狭小的穴口被手指浅浅地插入调戏,很快就是一片汁水淋漓。 当方晚意识到他想要在露天的秋千上做时,温华已经微微褪下裤腰,将那根硬到发痛的性器释放出来,并且提起她的臀部,扶着龟头往穴口处塞。 “等……等一下……啊!” 方晚惊呼,窄小的洞穴慢慢吞入这根性器,湿热的小穴蜿蜒崎岖,繁多的褶皱富有弹性,又无限贴合他的性器,任何一丝残留的缝隙都不会遗落,因为它们还在收紧,绞弄。 落下的重力将整根吞了进去,龟头挤压着宫口,被填充的快感伴随着不适一同传入方晚的大脑里。 在两人衣服完整的情况下,身下已经完全紧密贴合在一起。 温华没有动,而是抱着她,手抚摸她发颤的身体,享受着她软嫩的小穴夹紧自己鸡巴的快感。 “啊哈……啊……” 她细微的呻吟落在自己的肩上,方晚眼角含泪,看着温华露出的肩部肌肤,她狠狠地张口咬下。 温华闷哼一身,仍然是紧紧抱住她,缠绵的吻落在她的肩头。 方晚渐渐喘过气来,但肚子里那根庞大的肉棒还是让她不适应。 “晚晚,抓紧我。”温华突然说。 他双手抓上两侧的绳索,身体重心向下推动秋千向后,然后垫脚助力往前一推,秋千就开始在空中荡漾。 而整个人只能依附在方晚只能紧紧抱住温华,他荡的越来越快,越来越高,每当升空时,方晚身体会失重颠抖,肉棒从中拔出些许,又在下降时狠狠插入其中。 “啊哈……我的天……好深……啊啊啊……” 她趴在他肩上哭泣,龟头在宫口处顶撞,又随着不同的角度戳弄多汁的软肉,青筋搏动,它在她体内抽插摩擦,尖锐的快感如江水泛滥。 因为害怕掉下去,所以方晚浑身紧绷,那不费吹灰之力地抽插将这场性爱延长,龟头被湿热的水液淋弄,柱身被妖娆的媚肉缠绕,极致的愉悦让温华爽得脑袋都在发晕。 他不可自抑地呻吟,从喉咙里迸发出性感的声音,肉体相撞而挤压产生的水声都在风中增大,温华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下一片热流湿润。 她高潮了,非常快速。 温华慢慢地停下来,方晚依附在他身上,身体颤抖,深深地喘息,当他拉开两人的距离时,温华看见那蠕动的小穴仍然在饥渴地含弄他的性器,露出的柱身一片水亮。 “哈……啊哈……” 温华看她,手指轻轻抚摸她凌乱的长发,又将柱身全然塞了进去。 “唔嗯啊——!” 方晚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也找不到着力点使自己站起来脱离他的把控。 温华的嘴角翘起,他亲昵地抚摸她,腰部缓慢地抽插:“舒服吗?你里面吸的我好紧。” 方晚嗓子早就喊的发干了,但她的眼睛里含满因为性爱而产生的快乐的泪水,当她用这么一双勾人的眼睛看着他时,温华就无法阻止自己那颗想要狠狠疼爱她的心。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温华起身缓缓跪在地上,在俯身放下她,分离的性器发出黏腻的声音,但很快,温华又将它送了进去。 在地上的落实感掺杂了小草的杂乱,它们搔刮方晚裸露的肌肤,但方晚的感觉全部都放在了下部。 肉棒滑入穴内并在里面不断进出,酸软的嫩肉变得红艳,交杂的阴毛上都挂着从她身体里产出的蜜液。 “慢点……啊啊……慢点……” “不行,现在可停不下来。”温华在她耳边喘息,高度兴奋的身体和神经都已经被推向了高潮的边缘,这让温华不得不加快速度来获取更高一级的快感。 她的体内在不停地挤压,这具美丽的躯体持续的高潮着,双手身上搂上他的躯体,热情地回应他的期许。 日暮苍山远,最后辉光将他们包裹,河水潺潺流动,奔向远方,羁鸟念旧林,它们振翅飞回,长远的鸟鸣没入幽山之中。 生活秘书 曹雅姬在接到通知说要专门为温华照顾一个女人时,她并没有多惊讶。 作为秘书组的成员之一,她有着高度的专业性和服从性,平日工作主要和另外一个男性生活秘书来负责温华的日常,包括饮食、出席各个场合的所相对应服装安排、营养师的对接、各类重要人士的生日记录和所需要赠送的礼物清单等等。 你要说她对温华的私生活抱有支持或是完全没有好奇心,那倒也不尽然,只不过他们这种小人物在京勇市这种大都市生存就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但凡有一点点僭越,底下那群想要争先恐后爬上这个月薪四万外加各种福利的位置的人多得数不清。 所以曹雅姬虽然还算年轻,但已经看过了很多事情,学会了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话,该闭嘴的时候闭嘴,收起那不值钱的好奇心。 曹雅姬跟另外两名从温氏本家派遣而来的仆人坐在一辆车上,后面还有两辆车,分派着不同工作的人,这让曹雅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在来之前她就见过温华,因为她想尽可能从温华嘴里得到更多的消息,以此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地来服务这位小姐。 温华的情人?曹雅姬不在乎这个称谓,他的情人太多了,有无数人费尽心思地想要爬上这个位置来夺取这里面的荣华富贵,但无论爬上来的人是谁都从来没有动用过秘书组的人,因为消失的也很快,并且绝不留情。 曾经就有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在温华的某个酒局后突然半路拦下了车子。 曹雅姬记得她,是红极一时的演员,屏幕上娇艳欲滴的面容落在现实里更是美艳得不可方物,温华为了得到她砸了不少钱,弄了不少门路投资她的影视行业。 当然,宠你时你是天,弃你时你就是泥。 她用那张美丽的脸渴求着温华,说:“温董……你再给我点钱吧……我可以再服侍你的,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求求你了,你就再给我点钱吧行不行?” 没有了温华又习惯性被宠的趾高气昂的她很快就一落千丈了。 这些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在得到被赋予的权力后,就学会了拿根鸡毛当令箭。 温华揉了揉额角,有些疲惫:“我已经厌倦你了,而且我给你的钱好像不少吧?你都用来干什么了?” 女人迟疑了一会儿,极度的渴求在她暗含自尊心的眼底里挣扎夺胜:“都用来买包了啊,之前你给我的钱很多,我为了配得上你买的都是最新款的名牌衣服、首饰、包包……可是现在钱花完了,朋友们都在买,还有人说我买假货,这我怎么好意思不买啊?” 温华转身就要上车。 女人拉住他的衣袖,跪在他面前,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可怜兮兮的:“真的,温华,你那么有钱,二十万在你眼里也不算什么吧?我最近看上了一款新的LV包包。你就帮帮我吧,你也不想被别人说跟过温华的女人这么寒酸吧?” 温华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了:“人家LV的高管都说使用LV包的人都是年收入三百万美金上的人,高级VIP客户人群更是年收入在一千万美金以上。人家买包就跟你去买一块钱的小橡皮筋一样轻松简单,你要用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包,起码你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得是这个生活水准,否则就算你背着香奈儿,背着爱马仕出门,人家都只会以为你买了个A货。” 温华对他们使了一个眼色,曹雅姬配合高立信把她拉开,甩到一边,高立信甚至转身立马报了警。 温华视若无睹地坐上车,脱下那被她触碰过的衣服,直接从车窗扔了出去。 刚下过雨的道路上停留着未干的积水,整件衣服被脏污所浸泡。 温华指着那件衣服,城市夜晚的光影在他脸上分明,冷漠得令人窒息:“你看我,我穿的都是没牌子的衣服,因为它们都是私人工坊纯手工订制的,就算我哪天穿了某个名牌的衣服出去,你觉得别人会说我穿假货廉价货吗?” 对于曹雅姬来说,不跟温华打任何感情牌只乖乖做事是她的准则,温华这个人不会有任何感情的,他能够上一秒对你笑,下一秒就能一边笑一边掐断你的后路。 但当曹雅姬看见方晚时,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很大的庄园,位于京勇市与九江市的边界点,周围都是层峦迭嶂的山,温华显然是把一座山买下来踏平并且重新建造,要知道山林都是国家所有,温华在这其中经过了多少审批手续和操作,又花了多少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铜雀台的里面设施齐全,曹雅姬从车窗看过去,占地面积让人一眼看不到头。 层层围栏高高竖起,甚至通了电,好像很怕里面的人跑出来,四面八方只有一条路进去。 车沿着桥开进去后,曹雅姬心想,这可不是一段小路程,温华每天开车去公司都得三个小时。 方晚就站在最中心地带的主宅门口,只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裙,身形瘦削,露出的肌肤上还有几块未曾完全消退的淤青痕迹,右脚脚踝处甚至围了一圈绷带。 她好像无法再踏出一步了,因为曹雅姬看见了方晚脖子上的铁质项圈,还有后面因为极限距离而绷直在半空中的链条。 曹雅姬看得心头一滞,一股凉意从脚底爬上了她的头顶,一片发麻。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方晚……不是年九逸的女朋友吗? 年九逸公布恋情的时候还被报纸争相报道,引发过一阵热议,甚至有营销号写“七年情妇终于转正的故事”的题目来讽刺方晚。 曹雅姬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到方晚面前,身后的人跟着她,她微微欠身,努力露出职业性的微笑:“你好,方小姐,我们是温总派来照顾您的,我姓曹。” 方晚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眸,转身单脚往前跳。 曹雅姬连忙上前扶住她:“方小姐,你没事吧?” “我的脚……骨折了……”她说,抬眼看向曹雅姬,一双布满红色蛛网的眼睛。 曹雅姬咽了咽口水,眼睛不自觉往那只脚瞥。 她回想起自己获得的信息,温华只说她脚受了点伤,脾气可能不太好,如果拿什么东西砸了她受伤了,他会提供高额赔偿。 温华说这话时愣了愣,嘴角又露出自嘲地笑:“不过我想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她这个人,有着莫名其妙的善良,大部分时候总是克制着自己的理性不要去伤害无辜。如果要砸,估计也是砸我。” 方晚又跳着往前走。 曹雅姬看向地上那条长长的锁链,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它的光影就像一条蛰伏在幽暗丛林里的蛇,因距离回缩而坠落在地上,缓慢拖动散发出沉闷磨人的声音。 曹雅姬把方晚扶回了大厅的沙发上,当她回过神来去外面拿行李箱时,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 Tips 下一篇写纯爱姐弟骨科暗恋文,再下下篇写四爱姐弟骨科文(又是XP大展的一篇文,这次轮到女攻变态了)。 每写一篇正经文就奖励自己一篇变态文(bushi)。 其实《囚爱》一开始只打算写30章的,写到二十多章的时候发现写不完,又打算写到60章,结果现在存稿写到70章了才写完大纲的一半。emmm……我是废物(lwx语气)。 现在po难登死了,天天定时发布,挂了梯子感觉网速巨慢。 消失的她 年九逸回到京勇市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六分。 车子行驶过高架桥时,底下的车辆依旧繁忙,近十二点的夜晚仍然有不少高楼亮着灯,负重前行者在窗户里的小格子里喝着咖啡提神加班。 加完班后的一部分社畜们下班去6号线地铁站等着,周围的人也许不是很多,但是上了地铁你却未必有坐的地方。 这是年九逸偶尔听茶水间八卦听来的。 他们抱怨这样的生活,却又不得不忍受这样的生活。 当城市的灯光在年九逸脸上一道一道光速闪过时,眼睛的酸痛让他微微侧头避开。 这一个月都在忙于工作的他已经活像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机械而标准地完成行程表上的每一项任务,结尾都能用Perfect来形容。 “年总,您要回哪里?”坐在副驾驶的纪德反过来头问他。 回哪里?年九逸揉了揉眉心,方晚的身影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下一秒,他就在内心里痛骂自己,他居然还这么惦记着那个女人,那个跟亲哥哥乱伦欺骗自己的女人。 可是他的心很痛,闷闷的,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无法呼吸,每当想到要与她彻底分离的时,他无法从脑海想象未来的场景。 七年,他们在一起七年了啊…… 七年是多么漫长的一段光阴,几乎度过了两人人生最美好的年华。 他们一起旅游、一起露营、一起过新年贴对联、一起逛超市……一起做过情侣乃至夫妻之间的所有事。 他甚至已经请国际知名设计师设计并定制了戒指向她正式求婚,他们之间从身体到生活都完美贴合到只剩下那一张薄薄的结婚证书,强行分开都只会扯下彼此相连的一层皮肉。 就这么结束吗? 就这么放她离开? 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看着她跟别人在一起结婚? 年九逸闭上眼睛,捂着心脏,光是想到她会对另外一个男人温柔地笑的场面都心痛难忍。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她认错,只要她保证以后都不跟方展接触,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年九逸轻轻呼着气,在心底里安慰自己,试图用美化的未来和她爱着自己的念头来找补。 “回南庭华府。”他说。 于是车开到了南庭华府,这个他一个月没有回来,居住着他这辈子唯一爱上的女人的地方。 他想他回到家的时候,方晚会如同往日般开着温暖色调的灯,然后来迎接他、抱着他、亲吻他。 她用温柔又小心翼翼的声音低声说:“九逸,我错了,原谅我,我爱你。” 而年九逸则会抱住她,将头抵在她的发间呼吸:“我原谅你,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可是为什么是一片黑暗? 当电梯门直达家里时,里面是一片黑暗。 他打开灯,睁着眼睛在这一个月都不曾回来的地方看着,玄关的鞋柜面上落了一层淡薄的灰。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里滋生,年九逸环顾像是没人生活过的家里,轻轻张唇:“方晚?” 没有回应他,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巨大的恐慌瞬间席卷了年九逸,他飞快地走向卧室门打开,门砰的一声撞到墙壁上,他渴望着她只是睡着了,他把她吵醒之后她就会迷迷糊糊地起来抱住她。 可是里面空无一人。 卫生间,空无一人。 厨房,仍然是空无一人。 所有的房间都是空无一人。 …… 年九逸扶着墙壁,几乎就要站不稳。 房间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在,首饰也好,她平时穿的衣服也好,几乎都在,只是少了一个行李箱,以及衣柜压箱的抽屉里她刚来到这里时放的老旧衣服。 年九逸曾经很不解,那些衣服扔掉就好了,他有大把的钱给她买新的,但她只是沉默着把它们迭好,工整地放进去然后合起抽屉。 现在想来,也许她早就做好准备,做好了总有一天会离开他的准备。 可是她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吗?什么都没带走就离开了吗? 他们分手了吗? 年九逸缓缓走到大厅中央站定,疲惫感一下涌上来,他捂着脸,高大的身躯有些佝偻。 他没有想要分手,他只是很生气而已。 对吧,试问谁在知道这种丑陋的过往能够不生气呢?身为她的未婚夫,他那完全是正常的反应,所以他离开了,用一个月疯狂的工作来麻痹自己,消除那些令他痛苦的怨恨。 他很气恼,但那并不能说他不爱她了。 可是她走了。 她就这么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女巫审判 人是高度的社会化生物,方晚作为早已被社会化的人类压根无法忍受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 “我给你挑了几个人来照顾你,他们明天就会到。”温华是这么说的。 他给她换了更长的锁链,从卧室一路蜿蜒至楼下,也仅仅只到门口,让她站在门口望着外面那群自由飞翔的鸟。 家里只有电视机,方晚找遍了房间也没看见手机等其他可以通讯的设备,想了想,她扶着楼梯一跳一跳地下楼去温华的书房。 里面很大,像个小型的图书馆,书架镶嵌在墙壁里,用挂牌分类各种书籍。 方晚走到面对窗户的办公桌面前,整洁干净到一览无遗的办公室上摆了一个相框,她坐下一看,那是她的照片。 不知道温华什么时候偷拍的,照片里的她在睡觉,朦胧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睫毛的光影都清晰可见。 方晚打开电脑,毫不意外,电脑上了密码。 方晚的手指放在键盘上,紧张地轻轻敲击着,最后尝试了几个数字,都是显示错误。 她放弃了,从书房出来,门关上时发出砰的声音,下一秒室内就只剩下安静,安静得令人窒息。 当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就会拉开窗帘,打开巨大的窗户让阳光尽情地渗透进来,温暖这座冰冷的墓室。 曹雅姬他们的到来为这座庄园增添了人气。 一开始曹雅姬以为方晚会生气,会发神经,甚至会偷偷摸摸地求她让她放自己离开,但方晚很安静,甚至会跟他们微笑地打招呼。 分工明确的仆人们在房间内工作,曹雅姬负责记录、指挥并且汇报给温华。 温华经常回来,只要不是必须的出差,他几乎每天都会回来,无论多晚。 一进门,他那张冷漠的面孔就会挂上温柔的笑意,换鞋,热切地询问坐在沙发上的方晚今天的一切,或是跟她分享外面的一切。 他抱着她,还会亲自下厨,依照她家乡的口味会做几道小菜,然后喂她入口。 尽管方晚大多数都是“嗯”、“哦”、“好”等单音字的回答,要么就干脆无视他。 温华也不会失去耐心,还会跟她商量着要不要在客厅空白的墙壁上挂几幅画。 他亲昵地喊她,贴着她,表现出来的低声下气让曹雅姬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今天温华没有回来,他打了电话给曹雅姬,说自己要去外地开会,让她务必盯着方晚吃饭。 有的时候曹雅姬很难理解温华的思维。 盯着方晚吃饭?他以为方晚是个三岁的毛孩子吗? 但曹雅姬仍然服从命令,上楼喊方晚用午饭。 她打开门,占用了二楼大半面积的卧室享有欧式宫殿般的华丽,而方晚就坐在阳台外。 今天不是一个好天气,进入六月份京勇市开始下一些小雨,在这座边缘地带的山中更是常见。 雾气从山峰上翻滚而下,阴沉的天气将世界染成水墨丹青,青枝条如笔,垂挂在水面上作画。 曹雅姬走进去,适当地发出脚步声,直到走到方晚身后站定,她并没有着急开口,而是看着方晚。 方晚就这么看向外面的世界,在细雨之下仿佛逐帧卡壳的世界,相处了大半个月下来,大部分时候方晚都是这样。 “我是一朵长在草原上的花。”方晚突然说,“温华说他爱我,所以把我摘下来放到了花瓶里。” 曹雅姬略有迟疑地问:“温董说他……爱你?” “嗯哼。” “这是一件坏事吗?据我所知,温董从来没有把这三个字说出口。”曹雅姬回想以前跟过温华的女人们。 她们经常抱怨,说温华太过冷漠了,也许在床上会很热情,但那种热情更像是老虎见到了猎物的兴奋,到了床下连一句简单的“我喜欢你”都不会说。 每当那些女人这样说时都会沉默很久,然后用困惑又害怕的语气喃喃自语:“他真的爱我吗?他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她们为爱情而怀疑自己,挑剔自己的脸蛋和身材,还有性爱技术,开始担心自己衰老松弛,担心温华身边随时出现新的莺莺燕燕们,那些年轻漂亮且有身份的名媛们。 这让她们恐慌,于是一切都完了。 因为她们先一步沦陷了。 曹雅姬又想起来方晚在家的时候,她一定会把所有窗帘和窗户打开,无论外面是否出太阳,她都会让外面的空气流动进来。 然后她就会站在窗户边看外面的山峰连绵的景色,站久了就搬条椅子来继续坐着看。 而温华回来的时候,他会拉上窗帘,关好窗户,继而打开那座光彩华丽的宝塔吊灯,璀璨的光芒会瞬间照亮整个大厅。 温华的爱就像被门窗窗帘关闭后呈现的阴影,阴暗阴冷,然后只能依靠他所建造并且给予的非自然灯光来照明。 他把她关在这里,让她自由地在房间内闲逛、自由地使用着这里的器物、自由地使唤着为她准备的奴仆……这份自由是有限度的,非常狭隘的限度。 尽管如此,曹雅姬还是缓缓说:“凭借这份爱,你可以得到很多东西。” “曹小姐,你知道欧洲中世纪的魔女狩猎行动吗?” 曹雅姬一愣。 方晚低头看自己骨折的脚,伤筋动骨一百天,它还在缓慢地愈合,随便动一下都很痛:“魔女狩猎一开始是当时混乱社会、教会的牺牲品,男人们认为只有基督教的上帝才能拯救人类,而女人应该绝对地服从男人,于是他们捏造女巫丑陋、邪恶、与魔鬼交易的形象,并将那些女人定罪。” “如果被告过着不道德的生活,那么这当然证明她同魔鬼有来往。 如果她虔诚而举止端庄,那么她显然是在伪装,以便用自己的虔诚来转移人们对她魔鬼来往和晚上参加巫魔会的怀疑。 如果她在审问时显得害怕,那么她显然是有罪的,良心使她露出马脚。 如果她相信自己无罪,保持镇静,那么她无疑是有罪的,因为女巫们惯于恬不知耻地撒谎。 如果她对向她提出的控告辩白,这证明她有罪。 如果她由于对她提出的诬告极端可怕而恐惧绝望、垂头丧气,缄默不语,这已经是她有罪的直接证据。 如果一个不幸的妇女在受刑使因痛苦不堪而骨碌碌地转眼睛,这意味着她正用眼睛来寻找她的魔鬼。 如果她眼神呆滞、木然不动,这意味着她看见了自己的魔鬼,并正看着他。 如果她发现有力量挺得住酷刑,这意味着魔鬼使她支撑得住,因此必须更严厉地折磨她。 如果她忍受不住,在刑罚下断了气,则意味着魔鬼让她死去,以示使她不招认,不泄露秘密。” 方晚缓慢地念着历史上一位教会审判员所留下的记录,她语气很轻,咬字却依然清晰:“你听啊曹小姐,哪怕这些女人无辜无助,但那些男人总有各种借口来为女人定罪,并使她们惨遭极刑。烧死、淹死、绞死、砍头……三个世纪下来,死了十几万被冠以女巫之名的女人,直到后面的女人都能诞生以‘主内生育子嗣照顾丈夫不抛头露面’为荣的意识。” 曹雅姬听着,脑海里仿佛浮现了那些被火焰包裹吞噬发出尖锐惨叫的无辜女人,她们疼得在地上翻滚、在河水里挣扎窒息、砍下的头颅被众人唾弃吐口水。 喷涌的鲜血、成群的尸体堆积如山,这些迷住了她的双眼,而冷漠的审判、痛苦的嘶鸣则在她耳畔敲响丧钟。 那么他们是如何看待方晚的呢? “能够跟上温华这种男人是一种福气,他有权有势给你大笔的钱,你忍受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温华长得那么帅又有钱,我听他以前的女人说他技术很好,既然跟他上床很舒服又能拿钱,何乐而不为呢?你就别不知足了。” “爱情和自由能值几个钱,你这样的女人配不上温华,他能看得上你就不错了。” …… 所有的人…都会这么评价,曹雅姬猜都猜得到。 人性是很复杂的东西,但它历经数千年,其中内核也从来都不会变。 意识到这一点的曹雅姬咽了咽口水,心怦怦直跳。 方晚转头看向她,那双清丽的眸子并没有被铁链所禁锢,它所散发的光彩令曹雅姬自渐形秽:“没有根茎的花在花瓶里注定是会枯萎的,它怎么会属于一个冰冷的花瓶呢。” 话音落下之后,房间里陷入一片安静,只剩下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曹雅姬自己的心跳声。 方晚看着她僵硬的面孔,突然笑了,笑得仰头,又用手掩面,然后摆了摆手:“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啦,别紧张嘛,跟你讲个历史故事而已。” 曹雅姬仍然是默默地看着方晚,她坚韧的目光继续转向外面的雨幕绵绵,再之外,高山流水。 她微微欠身:“祝您好运,方小姐。真心的。” 传闻中的情人 放松的饭后娱乐节目,许绩夏甚至拉来了好不容易休假的梁生——准确的来说梁生是来抚泞市这边参加论坛学习交流,他刚从交流会严格安排的课程表中摆脱出来,就被许绩夏拉到了聚会里。 而温华是来这边的私人拍卖会办事,在以1400万元买下一幅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和以2.6亿元买下一条项链后就被许绩夏拉过来了。 其实最难搞定的就是温华,许绩夏也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那么难搞定,软磨硬泡说了一个小时之下才说服。 只要挂着‘温华的聚会’的名头,自然有的是人来。 包括女人。 各种各样的女人。 许绩夏怀里搂着十八线小嫩模,瞥了一眼那些对温华虎视眈眈的人们,尤其是女人,化了精致的妆,穿着坦胸漏乳的性感裙子,软腰招摇得像只花孔雀,一双长腿在温华面前走来走去。 那一双双媚眼停留在温华身上,荡出勾人的弧度。 男人不就是这么简单的生物吗?只要满足他们的欲望,被欲望所催使的思维就会同意她们所要求的一切。 但温华并没有她们想的那么容易攻下。 他坐在沙发一角,面前的酒杯都还是满的,衣衫整洁,经典商务复古式油背头,露出一整张完美霸气的俊脸,眉眼精致得像一幅浓墨重彩的画。 那双好看修长的指骨摆弄着手机,温华从进来就一直在看手机,随性无视所有人的好意。 许绩夏用手臂顶了顶假寐的梁生:“诶,温总最近好忙啊,不参加局就算了,好不容易来一次还老是看着手机,工作上不顺利吗?” 梁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温华,他的手抚摸着下颚,拇指扣住脸颊,食指边缘在下颚处来回摩挲。 一种在期待某件事情的发生期间因为紧张没事情可做而打发时间的行为。 工作?不可能。 “有女朋友了吧。”梁生笑。 许绩夏一愣,立马推开自己怀里的女人,凑到梁生身边:“真的假的啊,这个月就听说温总有了新的女人,但是我们从来没见过也没听温总提起过,他又因为公司新技术研发的事情到处忙,所以我还以为只是谣言而已。” 又或者是温华又进入了“不应期”,这个情况已经很常见了不是吗?许绩夏都已经不会觉得惊讶了,但若是说温华在恋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温华,恋爱。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别扭,众所周知温华是个‘口蜜腹剑’的男人,他擅长用这样的招数来对付那些女人,甚至会玩心大起,想探究“女人心,海底针,到底有多深”来针对不同的女人运用不同的招数,以此来分辨这些女人对于诱惑力的抵抗强度。 而他的某些情人甚至只是晚上十一点在路边上吃了一顿烧烤都勾到手了。 梁生揉了揉眉心:“谣言具体说什么?” “说温总亲自在医院照顾她,出院的时候让各个品牌的奢侈品内部成员运送了一堆衣服首饰去,还说温总亲自给她挑鞋换鞋。” “那个谣言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许绩夏想了想:“好像是在黛丝特珠宝的内部传开的。” 人嘛,最喜欢听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的秘辛了,仿佛这样就能拉近自己跟上层人的距离,意识到大家都是食人间烟火的一份子,以此来求某些认同感。 一直沉默的梁知枝翘着腿,翻了个白眼:“胡说八道。” 梁生笑而不语。 许绩夏怼了回去:“哟,我还以为谁呢,这不是梁小姐嘛,你觉得胡说八道那倒也正常,毕竟谁不知道你从小暗恋温总,那温总要谈恋爱了你肯定觉得胡说八道。” “你懂个屁!” “你懂你懂,你最懂!” 梁生笑得更开心了,作为现场唯一一个知道秘密的人,他真的笑的很开心。 梁知枝不服气了,放下酒杯:“温华喜欢的女人是有一个,而且我知道是谁,但你要说恋爱上了,呵呵,那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那个女人看不上他。”梁知枝如实回答。 方晚就是看不上温华,温华在别人眼里发光发亮是那镜中花水中月,但在方晚眼里,温华就是臭水沟阴暗角落中的蟑螂。 许绩夏嘁了一声:“真能吹牛逼,搁这无中生友是不是?” 这边身为主角的温华对他们的打嘴仗充耳不闻,专心看手机里的监控画面,方晚正坐躺在床上看书。 曹雅姬向他汇报工作,具体到方晚几点几分做了什么吃了什么。 温华早上就给曹雅姬发了信息,说他想跟方晚通个电话。 “起来了吗?昨晚睡得好吗?” “早饭我让他们改进了一下,应该会更符合你的口味。” “今天有没有想我一点?我很快就回来了。” “我很想你。” “……” 他就想跟她聊聊这些,然而直到等到中午十二点,曹雅姬才很遗憾地表示方小姐吃完就继续睡了。 温华都能想到她肯定早就已经起来了,也许会把曹雅姬转告的问候当做耳旁风,又或者是回了句“知道了”,实际上觉得没必要打电话给他。 然后到了吃晚饭的现在,他又再一次表达了想要跟她通话的愿望,曹雅姬则苦恼又十分抱歉表示方小姐在看书看得入迷。 小四十分钟过去后仍然无果,温华抿唇苦笑,扣上手机,手搭在额头,身体往后倒在沙发椅背上,闭眼小息。 他就是个傻逼,还是个纯的,居然会有这种焦急的恋爱小女生心理。 温华以前很不能理解那堆女人。 明明只是说好的肉体的利益交换关系,却又在斩断关系时伤心落泪。 为什么伤心呢? 因为她们没有得到他的爱情。 那什么是爱情呢? 是你看见她时就只能看见她,哪怕看不见她时希望通过各种手段看见她,听见她的声音,甚至会在某个时间段无缘无故的从你的脑海里冒出来,扰乱你的心。让你哪怕是赴汤蹈火也不会觉得可惜,却又因为她随意的一句话,又或是不小心的一个误解性的表情而让你胡思乱想、懊恼、猜忌。 对朋友、对父母、对儿女不也会这样吗?会时不时出现在脑海里,会扰乱我的心,也会让人为之付出一切,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被铭记在心,加以思索解析。 可是爱情不是手里可以编写出的代码,它不可控,没有特定的理由,也没有特定的形式,更不会有特定的未来和结局。 一切只有你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才会明白。 温华现在就更清晰的明白了。 荧海 “你们听说了吗?年九逸的女朋友,就是那个叫方晚的好像不见了。” 梁知枝和许绩夏还在唇枪舌战,不知是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捕捉到关键字眼的温华睁开眼睛,但身体未动,只是分神去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许绩夏疑惑地挑眉,又把小嫩模搂回来,下流的手覆盖在她的大腿上:“为什么这么说?她不是本来就不怎么出现吗?” “好像是从宏达内部传来的,说是年九逸派人申请相关部门调取南庭华府以及附近的街道监控。”郭千帆解释。 “从哪失踪的?” “就南庭华府啊,监控看见她提着行李箱从大门出来,那天还下了很大的雨。” 许绩夏嗤笑:“这结果不就很明显了吗?南庭华府的安保设施可是京勇市富人区里一等一的,总不可能被抢劫吧?她能提着行李箱走就说明跟年九逸闹翻了,现在不知道搭火车飞机去哪个旮旯了呢,这怎么能算失踪呢。” 要知道方晚跟年九逸那么多年,什么难听打击的话没听过,什么对她身份蔑视的娱乐新闻没看过,连年家本家的人都公开看不起她,那这七年不也好好的吗?所以除非是他们两人内部出了问题,否则方晚不可能自己走。 梁知枝突然沉默了,眼睛瞥向在一旁悠闲地晃脚的温华,但垂眸想了想,眉头又很纠结地拧在一起。 温华扯了扯领带,刚端起眼前的酒杯,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他打开一看,曹雅姬传了一张照片给他。 画面里方晚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枕头看电视,也许是看到什么有趣的情节,她侧颜嘴角的弧度翘了起来。 看着看着,温华也跟着笑起来。 有人端着酒杯过来,坐到他对面:“温总在看什么这么开心?”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瞬间沉默了。 甘念青还穿着一身正装,优雅地朝许绩夏招了招手:“许少爷,好久不见。” 许绩夏很尴尬地回了句:“甘总裁,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举办了派对就过来看看。”甘念青温和地笑。 甘念青是谁? 她可是立志成为第二个温坤及女士的长虹科技的总裁,而更重要的是,她曾经跟温华关系很亲密。 亲密到什么程度? 温华甚至授意狗仔可以将两人在一起的照片流传出去,于是很多人都以为这位美艳干练的女总裁与温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将会打破温华不婚主义的誓言。 但事实证明,温华不会为任何女人停留。 温华收起手机,没有回答。 甘念青红唇艳丽,姿态慵懒,微微歪头:“听说温总有了新欢,藏的很深。” 温华笑着看了一眼许绩夏他们,许绩夏立马起身坐到温华身边:“哥,这可不是我说的,到处都有的传呢。” 温华又看向甘念青,喝了一口酒,然后点点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他这么承认后周围人瞬间就炸开了,一圈人都八卦地围了上来。 但温华又说:“但我还没彻底‘驯服’她。” “那…上床了吗?”有人问。 温华啧了啧嘴,沉默了会,随即举起一只手像拉杠杆一样,嘴里还发出“呜呼”的声音。 梁生终于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郭千帆挑眉,一脸的恍然大悟似的开玩笑:“哦我明白了,温总在模仿希区柯克。” “什么玩意儿就希区柯克了?” “哥,什么时候带出来看看?”许绩夏问。 众人都一脸好奇又期待地看向温华。 温华站起身来,完全无视许绩夏的话:“我出去透透气。” 没了温华的场子又开始各干各的,但余温未散。 许绩夏挠了挠头:“温总生气了吗?以前也没见他生气啊。” 郭千帆踹了他一脚,眼睛往甘念青方向使。 甘念青仍然将目光放在温华身上,直到看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才收回。 许绩夏闭嘴了。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甘念青是不是真的跟温华交往过,两人从未出面认爱也未曾否认,但那些单独吃饭和闲逛的照片都是实实在在的,“分手”后两个人也没有任何出言攻击对方,仍然会一起出现在公开场合聊聊工作上的事情。 至于想看看温华的新欢,许绩夏他们也就是那么一说,你要说没点好奇心也不现实,毕竟第一次看温华藏的那么严实还说自己驯服不了。 笑话,自温华破处以来,但凡是他想驯服的人,还都没有失手过。 这次聚会的地点在海边的一栋私人别墅里,夜晚降临的海岸对面是灯光繁华的高楼大厦。 海边的风还有点冷,潮起潮落的声音听的很舒服,温华脱下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沿着海岸线慢慢地走着。 方晚和年九逸每年必有一次去海边。 从传回来的照片来看,方晚往往会选择独自一人站在沙滩上,潮水一浪一浪滚上,漫过她赤裸的双足,目光眺望远方的飞翔的沙鸥。 ‘那个时候的她会想什么呢?’ 温华看到照片的时候都会这么想,绞尽脑汁地想,但他永远猜不透方晚。 她总是在那里,像个木头人,或者是水晶人,看似很好懂很好交流,可真正想要深入时,你又对她一无所知。 海浪再度翻转而上时,温华看见了浅湾的海水里散发出了蓝色的荧光。 仿佛梦幻般的颜色在海水中浸润发亮,被撞上礁石溅起的水珠荡漾,像是女神的眼泪,一整个海岸都逐渐浮现翻滚出如此美丽的颜色,十分壮观。 而对岸的城市在此刻燃起烟火,升空的尖鸣和爆炸后的绚烂如雨,一朵一朵巨大多彩的花在夜空之中如流星滑过,映照在波涛滚滚的海面上。 烟花与荧光海共同在海面画卷上漫步,美得更人惊叹。 温华愣了愣,突然拿出手机拍下视频发给了曹雅姬,曹雅姬在回复“收到”后温华等了十分钟。 这十分钟非常漫长,海风里的咸味扑了他一脸。 十分钟后,曹雅姬打了个视频通话来,温华的心迅速猛烈地跳动起来,迟疑地按下绿色键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方晚那张淡漠的面孔。 “我不是想看你的脸。”方晚开口,视线转移到了电视上。 温华无奈地调转摄像头,一步一步后退,尽可能同时让荧光海和烟花入镜。 方晚又把视线转回来,聚精会神地看着,嘴里喃喃:“我以前见过,是生物荧光……” 梦幻的蓝在她眼底翻涌,方晚看了许久,嘴角不自觉翘起一丝笑意的弧度。 温华贪婪地看着,贪婪地用手指在屏幕上抚摸她的脸,直到方晚说了句:“谢谢,外面的世界很好看。” 温华挑眉:“现在你想看我了吗?” 话语间希望可以得到奖赏的讨好感都能溢出屏幕了。 “不想。”说完方晚就挂断了电话。 温华:“……” 不愧是她。 曹雅姬又冒着可能要被温华生气的风险回了个电话过来:“温董,方小姐又继续看电视了。” “她最近都在看些什么电视?” “一些老式港片电影,还有欧美风的,各个类型的都有涉及,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曹雅姬顿了顿,瞟了一眼方晚的右脚,“另外……温董,方小姐的脚是不是应该进行复查了?” 温华沉吟片刻:“嗯,但我这几天回不来,我会派人接她去仁和医院进行复查的。你跟刘姨全程盯紧,别把人搞丢了。” “是,我知道了。” ———————————————————— Tips 有个很重要的人设忘记说了,因为有一部分读者没看过《侥幸》,所以其实方晚是不孕的。 原因是刚跟年九逸的时候,年九逸性欲非常强,而避孕套是避孕率也不是100%的,才20岁的方晚就这么不小心怀孕了。先是验孕棒两条杠,然后觉得不准确又去抽血做了HCG确诊怀孕。 而当时她跟年九逸的关系就是单纯的肉体,因为方晚见过他曾经的女人跑到公司苦苦哀求他的模样,方晚不想变成那个女人的样子,所以没有告诉他,免得被他认为是自己用了什么别的手段怀孕来逼迫他娶自己之类的胡思乱想,所以年仅二十岁的方晚那个时候非常着急,就做了不理智的选择——独自去做人流。 正规的公立医院做人流会建议有陪护家属签字,因为人流手术也是有人流综合征以及大出血的风险,当然也有一个人就去做了的,这种情况有但我是不建议的,所以文里我统一写正规公立医院要求人流手术需要家属陪同。 在这个设定下,而方晚当时因为跟方展关系被爸妈发现的情况下离家出走,又因为长得太漂亮被人污蔑说勾引别人男朋友排挤,再加上被年九逸包养后谣言四起,所以她就没住在学校,人脉很差完全没有朋友,也没人陪她去。 于是方晚就自己去了一家私立小作坊做了人流手术,而这次不怎么样的人流手术让她经历了子宫穿孔大出血(子宫穿孔可能在手术中发现,也可能在术后3天或更长时间才能发现),如果不是年九逸刚好到家她可能就挂掉了,还有因为这次人流手术而出现的输卵管阻塞无法排卵以及子宫内膜非常薄无法支撑受精卵的着床,就算能着床都是极大可能会流产的情况,这三样综合到了一起方晚的设定就是绝对无法再怀孕的。 但是方晚是正常来月经的,子宫穿孔做了修补术,输卵管阻塞是不能生育但不影响月经,只有子宫内膜薄可能会导致不来,但方晚还是会来的,不然以温华的性欲,方晚真的没得休息可言。 这件事温华知道,因为这几年他的一直都在暗中盯着方晚,所以我写肉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写他戴套。 她是为虎作伥的伥 带方晚去仁和医院的是肖元意。 肖元意在车上看着方晚被取下脖子上的项圈以及她一瘸一拐的可怜模样时,心里真是有点不是滋味。 方晚被人抱着坐上车,肖元意往旁边腾位置,主动跟方晚打招呼:“你好,方小姐。我是温华的表妹,我姓肖。” “……你好,我是方晚。”方晚说,宁静的眸子毫无波澜。 两个人坐在车后座,方晚打开窗,看着外面的风景,凉爽的风拂面,将她的长发向后吹扬,波浪滚滚,像是碧蓝的大海般起伏不定。 三四个小时的车程有点难熬,肖元意接了几个患者电话后,见方晚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姿势看着外面,便开始没话找话:“方小姐……今年多大了?” 方晚回头看向她:“二十六。” “真是年轻。”顿了顿,肖元意又小心翼翼地问,“方小姐是不是很讨厌我表哥吗?他也的确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不,我不讨厌他。” 肖元意一愣,随即充满希望地看向她,心中都快替温华放108响礼炮了。 但方晚接下来的话又让那108响礼炮出师未捷身先死。 “我是恨他,恨不得想杀了他。” 肖元意咽了咽口水:“……”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一我没那个胆量去杀人,杀人可不是嘴巴说说那么简单的事情,二是我不想死。”方晚微笑,“我想如果我杀了他,也许依照我被他囚禁折磨且自首的情节…法院不会把我判死刑,但按温氏的势力,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做到大义灭亲的人终究是少数——所以我在监狱里应该会被折磨致死。我不喜欢折磨,我很怕疼。” 她说话时非常有条理且声音极度冷静,淡定到肖元意又看了看她那只骨折的脚,然后想到了温华以前那些“驯服”手段,心里直发毛。 大部分的人都无法忍耐高强度且持续性的疼痛,外加精神折磨,所以“英雄”总是稀少又充满传奇性,但一位自称十分怕疼的女人能够在此情景下平和地诉说,肖元意都要觉得她多半已经被温华折磨疯了。 而她的那位疯子表哥对她的各种所作所为都在表明他爱这个女人并且没有打算放手。 对,很疯狂的事实,温华居然是爱着眼前这个女人的。 肖元意只能旁敲侧击地劝方晚:“你以前跟年九逸交往的时候爱过他吗?” 方晚愣了一下。 年九逸这三个字突然从陌生人的嘴里说出来时,方晚居然觉得已经很遥远的事了。 真的,非常遥远,像做梦一样。 在这一个多月里,她甚至一次都没想起来过他。 “……爱过。”她说,语气很轻,肖元意几乎没有听清,“我爱过他。” 曾经非常纠结又无法自拔地爱过那个男人。 “年九逸也是霸道总裁啊,你都能爱过年九逸为什么不能爱温华?” “……别这么说,温华跟年九逸不是一个物种。”方晚嗤笑,仿佛她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就光凭温华那混乱的私生活……呵呵……” “……”肖元意摸着下巴,“这也不能怪他吧,他也不知道未来会遇见你。如果他知道未来会遇见你,他一定守身如玉。” “如果我知道未来会遇见他,我还不如第二天跟我初恋分手回归普通生活,然后听从父母安排,老老实实去学医,那样也许我们还会成为同事。” 肖元意一愣:“……真狠啊。” 方晚笑,继续看向车外山峰绵连的美丽景色。 她想起来自己最近在电视上看过的一个小新闻,一只小松鼠在运作的缆车上的滑动钢索疯狂的逃跑,眼看着就要逐渐被卷进滑道里,缆车里的人都快急死了,在心里祈求,在嘴里喊让它直接跳,明明跳下去挂在树上就解决了问题。 可它只是一只松鼠,松鼠无法站在人类的角度来解决问题,正如人类无法站在神的角度选择命运。 ———————————————————— 预收文顺序就是纯爱校园姐弟骨科《若把你比作歌》→女攻病娇姐弟骨科文《无人生还》→古风兄妹骨科《只狼》→再开始变态到哥哥x妹妹x弟弟的3p骨科现言《观沧海》。 而《只狼》这一篇在设定上可能要创新一下,哥哥就是那种成熟冷漠又强大的人,且并不是常见的那种掌握权柄什么皇帝摄政王之类的文,就是一篇挺正经的乱世女主成长文,而且女主的成长代价很大且并不是属于身份上的成长,就像现在动不动什么四海八荒第一,什么当上皇后,什么女尊神魔之类的,我笔下的女主通常都将会是心灵上的磨炼成长。 《只狼》这篇文真的构思了有蛮久的,大概两三年?而且一开始不叫《只狼》叫《无心》,历经过两个书名,到po上重新构思的时候才定下来叫《只狼》。 旁观者 到医院的时候,他们找的还是上一次帮她看骨折的医生周知其。 当肖元意看见周知其时,表情有些不自然。 “好久不见,肖医生。”周知其主动跟肖元意打招呼。 他今年二十七,还很年轻,长相端正,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 “好久不见,学弟。” 周知其冷笑了一声,肖元意不爽地移开视线。 方晚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不过她并不喜欢探索别人的秘密。 周知其开好单子,询问了一些简单的日常行为活动,然后拿来一辆轮椅,亲自推着她去CT检查室。 他们走的是员工工作过道,直接避庞大且复杂的人流。 过道内,阳光从一排窗户透入,投射到洁白的墙壁上,车轮滚滚,影子在墙壁上晃过。 “干嘛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周知其突然开口,语调平稳又悠长,“方小姐难道不知道温董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方晚皱眉:“难不成因为害怕强奸,所以我就得张开腿不反抗了是吗?” 周知其控制着轮椅拐弯,从房间内出来的医生朝他打了个招呼,他微笑回应,当医生得知方晚是温华的“爱人”时,他立马让周知其赶紧推着去不要耽误。 待三人分离,周知其又继续说:“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温华的影响力。如果你没有办法确定这样的行为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亦或是明白结局是什么,那为什么不让自己轻松一点?癌症的病人无法救治,极度的痛苦在腐蚀他们的精神,磨损他们的意志力,而我们医者仁心,只能通过高强度的止痛药来压制,让他们走的轻松点。就像末日的丧尸电影,一部分会选择开枪或是上吊自杀,这样都好过于被成群的丧尸生吞活剥慢慢撕咬致死。对于已经注定是灭亡的结局的人来说,当然是不需要痛苦的。” 方晚冷哼:“所以他们只能接受灭亡,并且注定灭亡。” “毕竟人各有志嘛,痛苦了太久,无痛甚至能够快乐的死去,何乐而不为呢。”周知其笑,看向她的腿:“爱情是一场战争。相对和平才是是最重要的财富,一旦起了冲突,在战争中你又能捞到什么好处呢?” 注定是两败俱伤。 “所以说,原来只要屈服就没事了吗?” 方晚想,原来只是他们说的那么简单吗? 只要暂且屈服于温华,再等到他玩腻了厌倦了就会自然地舍弃,她还能拿到一大笔钱和房产,如果能够合理地运用这下钱,那么自己下半辈子就能衣食无忧,毕竟在这方面他很大方不是吗? 周知其沉默了会,说:“以前也有个温董的女人跟你有差不多的经历,她的确是屈服了,但不一样的时候,她是由身到心的屈服了。” 方晚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结局,但她仍然明知故问:“然后呢?” “然后?”周知其笑了一声,“结果嘛你都知道了,当然是被厌弃了。不少人跪在地上祈求他的爱,甚至以死相逼。而我说的那个女人,因为温董的无情拒绝,直接哭着冲到马路上不小心被撞死了。当场死亡啊,那血,内脏都流了一地啊。” “你觉得我会爱上他?” “当然不是,因为温董是真的爱上了你,这一点我想不瞎的人都会看得出,一个人看另外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撒谎的。” 这个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无法掩藏——咳嗽、贫穷,还有爱。 方晚彻底沉默了。 因为她回想到了她在庭院外坐秋千晃荡时温华看她的眼神。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靠在门口望着她。 在朝阳升起之时,在微风徐徐之中,他望着她,就像透过那泛起朝霞绚烂登场而层层荡起的河水,温柔而眷恋,又洋溢着喜悦和满足。 像大海般沉默,又像大海般深不见底。 他在看着自己的爱人,毫无疑问,那是陷入爱情的眼神。 真奇怪啊。方晚想,温华居然是真的爱着她的,在如此变态残虐的行为下,竟然真的有一颗为她着迷沉沦的心。 真是悖论。 厌弃?重获自由? 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就像梁知枝说的一样,温华这种人会执着于他第一眼就爱上的女人。 “但是你跟温董不一样。方小姐,我无意冒犯,以温董的条件,就算大家都知道他劣迹斑斑,但想跟他联姻、爱慕他、渴求他哪怕只是一夜春宵的人不计其数。” “他现在爱着你,也许还会爱你很久,可如果这样的爱有一天消失了呢?尽管他以后是六十岁的老爷爷了,不爱你了,但还会有大把小年轻漂亮姑娘愿意贴上来服侍他,可方小姐你呢?如果你也爱上了他,但他有一天不爱你了你还爱着他,那么这将会是一场灾难性的悲剧。” “而现在——”周知其接着说,停下脚步,面前是CT工作室门口,“方小姐,其实……主动权掌握在你手里,而我们只是路人,身为路人只能作此帮助。” 阿波罗与达芙妮(H· 温华回来的时候,方晚正在看一部电影。 很老的港片,叫《钟无艳》。 方晚抱着左腿坐在沙发上,从脖颈源起的银色的锁链一路流淌,沉甸甸的。 温华坐到她旁边,手搂过她的肩膀。 “我回来了。”他说,身体自然地往她那边倾斜,想要去吻她。 而方晚下意识地身体戒备后缩,瞪着眼睛看他。 温华身体顿住,随即缓缓坐正,直视她充满警惕的双眼,努力勾起平和温柔的笑容:“我爱你。” 方晚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他:“……” 看了一会儿,方晚又转头看向电视屏幕,屏幕上正放到张柏芝饰演的狐狸精夏迎春追着恢复容貌的钟无艳求爱。 钟无艳问他:“到底爱是什么?” 狐狸精理所当然地回答:“哦,爱就是为心上人无条件的付出,牺牲,一心只想让他得到幸福还有快乐……” “错!”钟无艳打断他,“爱是霸占、摧毁还有破坏,为了要得到对方不择手段,不惜让对方伤心,必要的时候一拍两散,玉石俱焚!” 说完,钟无艳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茫然的狐狸精。 最后的结局,钟无艳因重新爱上了齐宣王而再度出现那块丑陋的红斑,齐宣王恳求怀孕的钟无艳留下,而夏迎春也因为怀孕正式确认的性别被迫跟着齐宣王,并让钟无艳也留下。 成仙的齐桓公成为月老后为他们三人脚上绑上了红线,将三人的大团圆结局传为一段佳话。 午间,方晚靠在主卧外走廊的大理石栏上,看着仆人们在下面摆放着温华高价拍下了一幅油画。 受限于距离和视角以及灯光的反射,再加上方晚还有轻度近视,所以她并没有看得很清楚画上是什么。 当她打算走下去看的时候,洗完澡的温华从她身后贴了上来。 男人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上半身完全赤裸,额发上垂落的水珠落在精致的锁骨上缓缓滑下,点缀细碎的钻石灯光,雄伟的躯体比精雕细琢的希腊雕塑还美。 温华双手放在大理石栏平面上围住她,方晚身体略显僵硬,身后浓厚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和炙热的躯体总是让女人腿软。 “那幅画好看吗?”温华垂首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完全用气发出,带有挑逗的低沉婉转,呼出的气息掠过耳下,沿着脖颈一路蔓延。 方晚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她的衣领偏低,当温华垂下视线时,目光就在那高耸的胸部上流连,带着明显的下流意味深入那幽暗不见底的地带。 “我看不清,我想下去看看。”方晚不自然地说,试图找个理由脱离他。 可是温华进一步地贴上了她,方晚的后背靠上他的胸膛,彼此裸露的肌肤在相贴的那一刻变得燥热无比,男人的双手在此刻也抚摸上她的手臂,慢慢地,由上自下轻柔来回地抚摸着。 而他的下体,那根巨物翘起浴巾,抵在了她的臀腰上。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温华在她耳边轻声说,“一想你下面就硬,硬的发疼。” 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温度,还有那根曾经在她身体里驰骋的性器,当这一切包裹住方晚的身体时,她只觉得自己大脑开始缺氧,仿佛进入梦的世界,丧失掉能够分析情况的理智。 仆人们还在纠结油画摆放的位置和高度,而温华的手已经沿着她的大腿抚摸,薄薄的内裤已经被春天的细流浸润加深,然后方晚就听见了温华性感的笑声。 他总是这么对她笑,笑的迷人又充满诱惑性,让她的双腿都开始打颤。 手指在密林中摩挲拨弄,嫩肉在他手里仿佛是一个好玩的玩具,他乐此不疲地开发它的功能,引导出极致的快乐。 略显粗糙的手指在柔软的内部中抚摸抽插,按压着浅处的G点,强大的刺激蔓延整个阴道并且深入内部,本就湿润了的谷地变得更为波涛汹涌。 方晚双手撑在平面上以此减轻右腿的负担,这样温华就更轻易地分开她的腿,从浴巾中脱离的性器趁机插入了小穴内。 “唔啊……”方晚仿佛被雷电击中了般浑身颤抖,燥热覆盖全身。 她看着底下的人群,他们的谈话的声音都清晰可见,方晚体内因为害怕被发现恐惧而紧紧缩,只进了小半部分的温华被夹得叹息。 “放松……别害怕……宝贝,让我进去,我想了你好几天了,在外面出差我就一直在想你,想你这对柔软的奶子,还有下面这个能咬死人的骚穴。” 温华此刻就像是在沙漠中迷路的教徒,当他看到绿洲圣地时,仿佛失去理智般迫不及待地想要前去解渴。 “不行……不行……他们……他们会…会看到的……”方晚摇头,可那根性器还在不停地往里插,温华的一只手还穿过她手臂下的衣服握住一只乳房。 这个姿势让整根性器无法插到底,但随时都能被人发现的刺激感大大提高了两人的敏感度和快感。 乳房被他揉捏,指尖在乳尖上轻轻摩擦刮弄,温华贪婪地吸着她身上散发的香气,柔软的肌肤触感仿佛丝绸,他挺腰,肉棒在小穴内噗嗤噗嗤地进出,翻软的肉穴一紧一缩的,让他忍不住插得更深。 大掌沿着腰侧抚摸到腹部,他轻轻按压着,方晚发出低叫,他又蔓延到湿润粘稠的蜜地,爱液泥泞,温华找到阴核揉搓,听着方晚咬紧牙关都压抑不住的呻吟和喘息,温华大脑内那变态的因子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拉不住。 “挂高一点,挂到窗帘高度的三分之一看看。”温华突然喊。 方晚一惊,下面的仆人齐刷刷地往上看,栏杆是全大理石制作,中间没有凿开所以没有缝隙,并且高度在她的腰部。 而因为方晚的紧张,她的体内缩得更紧,温华几乎插不动,咬紧的穴肉强势地包裹了他的性器,温华被夹得又痛又爽。 “好的温董。”刘姨点头。 他们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继续挂画,温华则深深地刺入她的体内,方晚被插得泪眼模糊,小穴那极致的胀痛感又伴随着满足感冲刷了她的大脑。 当温华插到宫口时,光滑又繁褶的肉壁就会紧紧贴上来,分泌出顺滑香甜的汁水,完美的紧密相连仿佛这根性器天生就属于她,而这个小穴也完美的为他而打造。 “啊哈……呜啊……”方晚捂住嘴,尽量不让呻吟外泄。 她觉得自己要疯了,极致的快感和欲望在跟理性和羞耻心做斗争,一只奶子还在温华手里跳动,她的身体兴奋得发抖,甚至不自觉自己前后摆动臀部来迎合他的性器。 温华在这个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温室里深入发泄自己的欲望和爱意,看着方晚心口不一地拼命忍耐时,他一边挺腰重重撞入,一边说:“其实他们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方晚“嗯啊”了一声,肉棒又缓缓抽出,那摩擦肉壁的骚浪的声听起来十分响亮且淫荡。 “但是方晚,他们压根不会表现出惊讶和不满,就算我们两个人跑到他们面前做,他们也能目不斜视地该打扫的打扫,做饭的做饭。” 温华的声音低沉悦耳,大脑悬浮在空中的方晚几乎就要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粗壮的肉棒占据了她的阴道,在通往她灵魂的必经之路上反复抽插。 “啊哈……嗯啊……好深……” “舒服吗?我操你操得爽吗?” 方晚松开手身体仰后,臀部几乎坐在他微微下弯的大腿上,双手抓在温华健壮的手臂上扶住:“呜啊……舒…舒服……嗯嗯舒服……” 温华笑,黏腻的水顺着两人拍打的交合处缓缓流下,硕大的性器狠狠地压入她的小穴内,将那狭隘又诱人的蜜穴充满,方晚浑身颤抖起来,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温华的喘息也渐渐加重,他抓住她的腰侧更加紧密地向自己靠拢,在猛烈地几个撞击后,温热的潮水从穴内开始冲刷浸泡这根性器,而精液也在这份紧致温暖中一齐喷涌至深处。 至于底下的仆人们,他们依旧面无表情地搬来梯子挂画。 天使在左 方展在对家里进行简单地清扫。 席月萍来了一趟,带了一些熟食和小菜放在冰箱里:“你啊,冰箱空成这样,梦瑶来的时候也这样吗?” 方展站在厨房门口看她忙碌的背影,似乎没有小时候那么高大得坚不可摧了:“我们一般都出去吃。” “外面的哪里比得上家里的,都是重油重调味品。”席月萍关上冰箱门,“哪天再带梦瑶来家里,我做给她吃。” 走到客厅,她又环顾四周,看了看阳台的采光情况,然后站那看向客厅,一整个看起来只有“空旷无比”四字形容。 自己的儿子站在厨房门口,瘦削修长的身影,穿着发白的长袖,发白的弹性长裤,还有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天花板、浅色色调的沙发,整个人就那么站在那里…… 席月萍垂下眸子,手指拂过电视机下洁白的置物架,轻声说:“等会记得打扫一下,都落灰了。” “好。” 席月萍在玄关门口换鞋,拧巴的心就像是缠绕在树枝里的风筝线,扯也扯不动却又不想放弃。 手放在冰凉的把手上,她站了会,身后的方展看着她停顿的背影始终沉默。 终于,席月萍回身问了句:“她……方晚最近有找你吗?” “没有。” 席月萍直视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那双清亮的眸子跟方晚一模一样,但它凝聚的是沉稳冷静,席月萍曾经可以轻易从这双眼睛里看出谎言的痕迹,可是如今,她看方展那张平淡无波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生气的脸,已然分不清所谓的真假谎言。 席月萍打开门,门声吱呀。 “没有找就好,就算她攀了高枝,有些事我也永远都不会认为是对的,我还是那句话,既然她敢离开这个家,我就当没有这个女儿,你也没有这个妹妹!” 方展垂下脑袋,他突然觉得很疲惫,前所未有的疲惫。 猜忌、憎恨、关爱……这些情绪在家人之中相互滋生纠缠,扭曲了彼此的关系,也扭曲了彼此的心。 “我知道了。”方展关上了门。 安静的家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方展开始打算卫生,他很茫然地干活,当他整理到自己的衣柜时,下面的柜层是一堆迭好的衬衫,有些都许久没有穿过了,而他在清理老旧的衬衫时,在深处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盒子。 长形的红盒子,颜色已经不如以前那么红艳了,连带着绑了一圈的红丝带都开始在记忆中褪色。 方展的骤然心轰鸣,往昔的那份美好在脑海里闪回。 他缓缓打开,里面是两卷头发。 一卷长一卷偏短,用一根细红绳紧紧绑在了一起。 方展拿出那卷长发摩挲,眼底的情绪变得复杂。 青春无限的少年少女在最好的最纯真的年纪相爱,为希望与爱人永远相伴到老,于是总会诞生永恒的誓言并且为之加上证明,而这就是他跟方晚对那段感情真挚的证明。 他们曾经真的相爱过,刻骨铭心地相爱过。 尽管是悖伦、尽管站在社会的对立面、尽管被发现被反对被处以最混乱的结局,也无法抹去这段记忆。 有的时候方展真的很想从脑海里抹去这段记忆,因为她的突然消失让他痛苦不堪,那几年浑浑噩噩地过着,压根不知道时间是什么,只知道眼睛一睁就天亮了,再一眨就天黑了。 房门突然被敲响。 准确的来说,是被砸响,巨大且密集的声音传来,仿佛外面是被末日逼近而走投无路的可怜人在寻找庇护所般地焦急。 方展收敛因过往而露出的悲伤情绪,把盒子物归原位,拉上衣柜,拿着抹布就去开门。 一开门,年九逸那张焦急万分的脸就惊到了方展,平日里理性矜贵的年九逸此刻像个强盗一样撞开他闯入他的家,并且大阔步到各个房间搜索。 方展看着自己刚拖过的地板还没干就被踩出一连串的脚印,抿着唇平复了一下情绪,而这时年九逸从所有的房间都搜了一圈出来,气势汹汹地走到方展面前:“方晚呢?她人在哪?” 方展:“?” 方展:“……不好意思,什么?” 年九逸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方晚最近没跟你联系过吗?” “我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展看着那都已经横跨整个亚欧大陆的脚印,“能够让你非法闯入他人住宅并且我才刚刚拖完地。” 经过几天几夜的查找,年九逸几乎用尽了手段,但是似乎连上天都不站在他这一边。 他并不想大肆张扬自己跟方晚的感情出了问题以免被人恶意探究原因而暴露方晚跟方展的秘密,但如果要调取其他街道的监控,年九逸得去公安局报案失踪,否则没有权限。 那这样方晚不见的事情还是会暴露,现在她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就算是年九逸把给她的附属卡全部冻结也依旧不见人影。 没有钱,也没带任何值钱的东西走,那么她能去哪? 年九逸想通过强硬手段非法调取监控,甚至背后走关系希望公安局能够调查提供方晚是否有火车、飞机的登记信息,可是年家的人知道后就仿佛跟他杠上了,一直在后面施压阻止。 再加上那天京勇市的暴雨如注,很多监控视频可见度都极低,公安局最后也有人心疼他这么为了个女人跑来跑去的,告诉他后台信息里没有查到方晚的火车飞机登记信息,所以除了方晚得到了有效庇护,并且这个有效庇护除了方展外,年九逸真的不知道方晚还能跑去哪里! 年九逸站到方展面前,那双狭长又美丽的双眼被疲惫和担忧熬红了,充斥着一腔孤勇之后的无力感。 “告诉我,你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 方展这才看清他。 一个跟他一样陷入爱情而得不到爱情的颓废的男人模样,那下巴处滋生的胡子,凌乱的头发,疲惫的眉眼,陷入癫狂的眼神,甚至微微发颤的手。 ‘天哪。’方展想,‘这不就跟当初的我一模一样吗?’ 这简直是在跟过往的自己照镜子。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年九逸看着他淡定的模样,终于忍无可忍地抓住他的衣领顶在墙上:“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找她!还不都是因为你!” 方展眉头微皱:“两个人的感情出了问题归咎于一个外人是否太过牵强了?” “外人?”年九逸气笑了,语速变得缓慢而沉重,“那么你这位外人哥哥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要跟你的亲妹妹乱伦呢?” 方展微微睁大了眼睛。 “既然不归咎于外人,那你们这段感情又打算怪谁呢?” 方展慢慢眨眼,双拳紧握。 “我是哥哥,她是妹妹,当然是我对此负责任,承担错误。但是这段感情我们彼此都很认真,所以我不认为这是错的。”方展淡淡地说,“但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方晚也的确没有联系过我。” 年九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上头发热的大脑渐渐冷却下来,哼了一声放开了他,转身轰的一声关上门离开。 靠在墙壁的方展杵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身躯像是骤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脊背像个坍塌的巨人缓缓下弯,捂着脸蹲到了地上。 ———————————————————— 说实话我感觉我对我笔下的角色挺平等地爱着。 我的wx名叫九逸,咚漫ID叫镜一,游戏ID是方展,另外一个服的游戏ID叫方晚,17k里叫赵望,晋江叫赵朔……(其他不是笔下人物的podoID就是笔名皆非,快看ID叫萨菲罗斯_) 主打的就是一个公平。 恶魔在右 “所以说年家那边看起来很开心?” 清晨,当太阳早早升起时,阳光穿透山峰树林之中投射到铜雀台,带来微凉的晨风。 温华已经慢跑了一个小时。 铜雀台有专门健身的宅子,还包括台球、电玩、麻将扑克之类的楼层作为娱乐休闲场所,只是方晚现在还不方便,所以温华没有带她去玩。 高立信查看最近的报告,语气冷静,咬字清晰:“是的,在知道方小姐失踪后,年家不仅阻碍年九逸的调查,甚至开始安排其他的名媛给他。” 温华笑,汗水在刀锋般流利的侧颜上流淌:“很好,看来有的时候还是有必要‘帮帮’自己的对手,毕竟敌人的家人不一定是敌人。” “但是……如果被发现……” “不用担心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如果我所想隐瞒的事情能被人发现,那么我就应该从微观董事长这个位置上撤下来。” 实际上,温华甚至处于一种矛盾的状态。 他既希望暂时不要被发现,又渴望他跟方晚的关系公之于众,向众人宣告这是他的爱人。 他乐意看到方展和年九逸脸上对他显露出嫉妒或憎恨的眼神,那场面一定很好玩。 不过他更想做的是向大家介绍方晚,让他们知道他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那种迫不及待分享给朋友、家人乃至任何一个人路人的雀跃心情在他的心里敲着鼓。 路程即将到达终点,温华的速度慢慢降低,清晨的风里有着这个季节果实成熟的甜蜜。 而他的女孩,那漂亮又只属于他的女孩,此刻正靠在阳台上享受着自由的气息。 高立信继续说:“最新消息是年九逸已经找上方展的门了,看来他是一点都没怀疑到您的身上。” 温华的脚步停下来,朝二楼阳台上的方晚打招呼,方晚愣了愣,柔和的面孔立马阴沉了下来,毫不犹豫地转身蹦回了卧室。 温华有点沮丧,但他还是笑出声了,他明白要得到最甜美的果实总是要付出时间和辛劳的。 “他能有什么理由怀疑到我的头上?” 跟方晚闹别扭的人是他,并且这个别扭大到足够让方晚离开,其中的理由又是方展,而从南庭华府监控也能看清楚是方晚主动离开,再加上那么大的雨……温华只需要略微派人去分析年九逸最近的情况并得出和方晚分手,这样就自然会传播点年九逸死命藏着的方晚失踪信息给年家,后面剧情都不需要他出手了。 年九逸一定会冻结方晚所有的卡,那么他就会思考,什么都没有的方晚……谁能够给她提供庇护? 方展还是温华? 年九逸会想到温华头上吗? 方晚能接受被温华庇护? 这个选项太好选了。 天时地利人和,温华觉得这一切都太完美了。 而高立信对这一切都丝毫不会怀疑,只要温华想,他就一定会做到,无论以什么样卑劣手段,无论是否正大光明。 “另外还有一件事等您来处理,但我必须提前通知您。”高立信微微蹙眉,显然对这件事的发生表达了不理解,“华兴影业今日突然宣布了要将我方投资主导的电影的第一观看权下放给其产业下的流媒体。” “什么?”温华的脸上露出了跟高立信一样的不理解。 这是一种对于愚蠢的不理解,温华素来觉得愚蠢这种东西真是罪孽深重。 愚蠢的人,愚蠢的思维,还有愚蠢的决定,这些都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 温华记得那部电影,微观作为幕后大股东付出了绝大部分投资并挂名许绩夏为制片人,导演、编剧以及各种指导都是业内最顶尖的那一批,全程实景拍摄并海纳演员只看演技不看流量。 为此付出巨大投资的情况下,许绩夏推荐了前几年入圈的杨礼则来一起分杯羹,温华自然是不介意提携后辈,但他一个小股东而已,有什么资格决定线上第一播放权放在他的公司旗下的流媒体? 温华走进屋内,女仆上来为他擦汗,温华挥手让她们走开,转身上楼。 “总有蠢货投了股之后得到了一点甜头就开始得意忘形,如果愚蠢是一种病的话他就应该无药可救了。”温华说,面容冷硬,“这件事等我来公司再作商议,顺便把许绩夏给我找过来。” “我明白了。” 温华挂断电话,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整理了有些怒气的情绪,随即打开卧室门进去。 方晚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似乎在睡觉,平和的面容宁静又祥和,阳光已经从外面漫步进来,打在棕红色的木质地板上。 而床的另一边枕头以及床单上都还停留着另外一个人的身形,枕头上甚至留有短发,足以证明他们两个同床共枕的事实。 温华想,自己居然会为了这种事情而感到高兴,真的理解又费解。 温华笑着走过去,坐在床边想要俯身亲吻装睡的她,但方晚突然拉高被子遮住脸,闷闷的声音传来:“走开,臭死了。” 温华一愣,想起自己确实刚刚跑完步有一身的汗。 “好吧我的小姐,我去洗澡,希望我洗完澡之后你能给我一个吻。”他说着,起身漫步去了浴室。 领带 但事实上,温华仍然没有得到那个吻。 因为他洗完出来时,那只小猫咪狡猾地逃去了客厅吃早饭。 那条长长的锁链流淌在地上,她仿佛已经习惯了那堆聚集在一起就是无比沉重的金属,它从卧室爬向走廊又掉下楼梯,弯弯扭扭的形态像是一条丑陋又可怕的巨蚺。 而她确实已经习惯了,不会再像一开始那样挣扎,频繁地想要去砸坏它,挣脱它。 温华穿着整洁的西装衬衫走下来,方晚已经在吃早餐了。 西装外套和领带被他放到椅背上,他一手扶住方晚的椅子,弯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方晚立马瞪了他一眼,并嫌弃地用手擦了擦脸,而温华习以为常地笑,仿佛每天不这么逗她一下让她生气就不是正常人的生活。 厨师在前面没看见似的为温华盛好一碗米线,热气腾腾的雾气在空中快速飞散。 当温华坐下时,他解开袖口的纽扣并挽起,优雅矜贵的姿态像一头猎豹,粗壮性感的小臂露出来,在昨晚他就用这双手握住她柔软无力的腰肢向他的性器上冲撞。 温华看了她一眼:“跟我吃饭也不用摆出一张跟苦瓜一样的脸吧?” 方晚顿了顿,腮帮子塞满了米粉,口齿不清地说了句:“……哪有……” “那好像也是,你很漂亮。但你确实跟苦瓜一样瘦。” 方晚无奈地翻白眼:“……哪有啊……”她的手臂上还有拜拜肉呢。 温华想了想:“我想把你喂得像冬瓜一样粗,南瓜一样圆。” “……”方晚皱起眉头。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词。 “我想能够用动物性学名代替你的解释——猪。” 温华看着她一口气能对他说出这么长一段话,嘴角露出笑意,偏头看她时,那唇红齿白的俊美脸蛋上覆盖着一片太阳光影,眼底深邃的眸光浸染橙色又柔情的色调,看得人心跳骤停。 方晚不得不承认,温华确实有一张伟大到让人炫目的脸。 吃完早饭时已经是八点了,温华从这开到京勇市差不多能吃午饭了,但他依旧不慌不乱,为方晚亲自倒水,然后抱着她到沙发上。 窗帘又被方晚拉开了,高至天花板的巨大落地窗在环形结构的户型下所透进来的阳光格外灿烂。 温华半眯眼睛,看向身旁开始看电影完全无视他的方晚,试探着开口:“方小姐,能请你帮我打个领带吗?” 方晚偏头看他。 他手里拿了一条酒红色的领带,上面印了细碎的钻石星空般的白点。 方晚看了看他,白色衬衫,黑色西装马甲,胸膛被肌肉撑得满满的,连带手臂处都凸显出漂亮的肌肉形态,黑色的西装长裤则完美勾勒出他的长腿。 “看来继苦瓜冬瓜南瓜之后,终于有人承担了笨瓜这个角色。”她说,语气难得认真,“换一条灰色条纹的领带吧,这条不适合你。” 当温华让人换来后,方晚站起身来替他打领带,她的身体不稳,温华伸出手扶住她。 他很高,比她高了一个头还多,因此他又不得不弯腰配合她。 她的动作很认真,垂下的鸦睫斑影微微颤动,温华看得入迷。 但她的动作也很娴熟,这让温华陷入另外一种猜想。 ‘也许过去的七年她也是这么伺候年九逸的?’ 甚至会更温柔,带有沉溺在幸福里笑容,满怀欣喜地为年九逸打领带,还会在临别时接吻,与他如何交缠的唇舌就会如何与年九逸纠缠…… 温华的眸子暗下去。 嫉妒是一种毒药。 它在他的胸膛内第一次以爱情的名义疯狂滋生,在他三十三年里几乎恣意妄为的生涯内,他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同时与之相随的还有她第一次这么亲密自然地靠近他,尽管她仍然心怀不满。 仿佛破冰的关系让温华忍不住欣喜若狂,又同时怀疑她这番举动的真正意图。 你看,爱情真的很累。 猜忌,质疑……这些东西在美好的一晃而过后接踵而至。 他渴望得到她的爱,又充斥负面情绪,这些情绪压积在他的心里无法对她发泄,否则连这样美好的幻想都会再次被击沉。 她的手在他脖颈下整理领带,手指擦过的肌肤都在发烫。方晚感受到了温华炙热的视线,喷洒的热气旋绕在她头顶,双手沿着她的腰侧小幅度细细地抚摸。 温华把目光放到她洁白的肌肤上,它在阳光下温润发亮,当她将宽端穿过领带结形成三角并往上拉紧时,方晚能看见他喉结滚动,抬眼望去,他深沉的目光内流露出藏不住的情欲,像一条看见美食的狗,但它未曾得到主人的允许,于是只能看着美食流口水。 如果可以,如果有必要,下一秒他就会把她扑倒在沙发上,像昨天一样当着大家的面做爱。 但他没有,他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退后一步:“这样下去我会不想上班的,好了,我走了,记得想我。” 温华离开后,铜雀台再次陷入了安静。 在没有温华的时候它就是如此安静,除了电视里继续播放的声音。 方晚又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走到那幅名为《达芙妮》的油画下,美丽的少女跪在河边祈求,英俊的少年则在树后追逐,疯狂至极的渴求眼神落在少女身上。 …… 曹雅姬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开始一天的工作,为方晚准备午餐流程以及接待好等会要来为方晚进行运动康复训练的专业人士。 青葱的草地和温顺的清风短暂地抚慰了她疲惫紧张的大脑,她无法接受方晚戴项圈又同时为温华系领带的画面,但她又只能接受。 而这时,她听到刘姨的声音:“希望方小姐能够帮助少爷能够脱离不好的往事,别总是陷在那样的阴暗里了……” 曹雅姬简直想笑。 这就是水鬼的故事吗?因为想要投胎转世,就得牢牢地抓住另外一个人直到她溺死吗? ———————————————————— 接下来两个人将会“甜”很长很长很长非常超级无敌长的一段时间。甜度大概就是工业糖精的那种甜了,毕竟我写甜文没什么实力,不过甜度应该还挺高的,你问我有多高?大概三四层楼那么高啦。 枇杷 远处山林间有明晃晃的果实招摇,就连方晚逛到后山时也能看见,当她走近看时才发现是枇杷。 这个月一直在不间断的下雨,阴沉天气偏多,太阳低迷。 她想,如果不出几天大太阳的话,这些本该酸甜的果实大概率都会沦为“水货”。 温华一连几天都没有回来,曹雅姬每天都能接到温华的电话,并要求跟方晚通话。当然,全都被方晚以各种理由拒接了。 这才是她。温华想,那天为他系领带的温顺就像是做梦。 但是追求女人就是得死皮赖脸一点,于是在昨晚方晚终于被烦的不行后接通了他的电话。 温华有些咳嗽,京勇市的气温最近不稳定,他问她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方晚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故意晃动锁链的声音给他听,用温柔的声音反问:“你觉得呢?” “那康复训练……咳咳……”温华的话被不可自控的咳嗽打断,喉咙间的瘙痒让他觉得抓心。 方晚只有沉默,她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在桌子上,温华的咳嗽声不断传出来。 方晚看了看电视,又看向手机,双手放在膝盖上,握成了拳,手指不断压紧,又在掌心摩挲。 一种强烈冲动在她的大脑内冲荡,逐渐发热,而她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虚幻起来,甚至连自己的四肢躯干都变得轻浮,只剩下大脑内的所有的血管神经紧绷的感觉。 她想抓起手机报警,亦或是打给心里那串记了很多遍到倒背如流地步的电话号码。 一切会很快发生,也许能够获救也说不定,但更高概率的失败仍然存在,并且极有可能成为现实,而曹雅姬就站在她身后盯着她,更多的可能是会在她挂断温华电话的时候就被曹雅姬扼住手腕拿回手机。 “方晚!” 方晚浑身一抖,猛然回神。 那是温华呼唤她的声音,带了些疑惑和急躁,显然他已经喊了她好几遍了。 曹雅姬微微歪头看她,方晚面色有些发白,当她镇定下来时,掌心已经出汗了。 “这么大声喊我干什么?你明知道我不想理你。”方晚努力掩盖声音中的颤抖。 温华眯起眸子,办公椅的轮子在光滑的地板上轻轻滑动,蓝色的光在外面高楼大厦上波浪婉转,如浮云掠鸟。 方晚刚才的沉默很不对劲,他突然有点后悔,也许自己该给她打视频,这样就能看到她脸上那些细微的变化。 “我明天晚上回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方晚想了想,说:“希望能出几天大太阳,这几天雨太多了。” 温华笑:“宝贝,这我可做不到,人工驱散乌雨的技术还不够成熟。干嘛想着出太阳?想干什么事吗?” “如果出太阳的话,枇杷的甜度就会上升,现在是摘枇杷的好时间。”方晚顿了顿,拿起手机关掉免提,放到耳边,声音低了下去,“我可以做点枇杷膏给你吃,你不是一直在咳嗽吗?吃这个会有好处。” 温华一愣,身体有些僵硬,在那一瞬间他觉得他的身体仿佛不属于他了。 怪异的不适和手足无措包裹了他,这种仿佛开天辟地头一次的欣喜瞬间弥漫到了全身,温华抚摸着下巴从椅子上起来,焦躁地来回走动着,思考着该如何回答。 最后他站到落地窗边,语气轻柔的又小心翼翼的不像话:“那我希望我的咳嗽能够一直延续到你给我做出枇杷膏的时候。” “……那还是算了。” 而在温华回来的那天,方晚坐在湖心亭内的安乐椅上看书吹风,这里离住宅有点远,但风景很美,挂帘沿着亭檐垂落,朦胧的湖水平静无波,空旷的自然环境会让方晚缓解紧张。 曹雅姬拿着电脑坐在她身后敲敲打打,方晚突然问她:“你跟温华上过床吗?” 曹雅姬整个人呆住,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仿佛这个问题是跨次元传来的,充满不现实性。 “什么?!当然没有。”曹雅姬否认。 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方晚毫无负担地笑,眼睛仍然定格在书上:“秘书组应该有很多秘书吧?我猜大概都是像曹小姐你这样美丽的女人。” “方小姐,秘书组有男有女,秘书长是高立信组长,他是男人,就连生活秘书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位男性。” “你是想说温华不玩男人?” 曹雅姬:“……” 这一点她确实无法反驳,她的老板性取向确实令人瞠目。 尽管如此,曹雅姬还是解释:“秘书组成立之初确实有不少人动过别的心思,但温董会将工作和私人分开,他不希望私人生活来影响他对于公司决策上的理性指挥,温董也说过他跟着他认真办事的人都能得到应有的待遇,并且这句话成为了现实。所以方小姐,我可以保证秘书组乃至全公司上下都不会有您所说的这种情况发生。” 这是曹雅姬引以为傲的一点,同时这也是为什么大家知道温华私生活奇差,性格冷酷又暴虐还能跟在他手下专心办事的原因。 一个工作跟生活可以完全分开并且尊重手下提供丰厚报酬的资本家总比那些完全没心没肺把员工当畜生用的纨绔资本家要好。 就连温坤及女士对温华混乱的私生活都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因为跟女孩子乱搞就把脑子也搞退化了。注重你的事业,尊重你的手下。” 方晚沉默了会,又“嗯”了一声,然后继续看书。 ‘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些?’ 曹雅姬惴惴不安,生怕自己说错了话会影响到她跟温华之间的关系——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差到底了,没有更差的地步了。 ‘她昨天还跟温董说了想为他做枇杷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打算下毒吗?’ 复杂又各种符合逻辑又很荒谬的想法在曹雅姬脑海里冲撞,几分钟后曹雅姬成功将大脑绷成一根弦,额角开始发疼。 而方晚,完好的左脚搭在边缘晃悠,嘴里甚至还哼着小曲子,书页在细雨之声中一页一页地翻过。 曹雅姬看着她宁静的背影,自己却好一会儿都没宁静下来。 一骑红尘妃子笑 傍晚降临,橙色的黄昏调慢慢步上大厅的墙壁,连同那幅美丽的油画一起浸染,而那座宝塔型的巨大吊灯也被开启,呈现出它耀眼的光芒。 直到黑夜完全降临,温华才回来。 曹雅姬跟温华身后汇报,最后的语气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起了方晚在亭子里问她的事情。 温华眼眸转了转,沉吟片刻,微笑着对曹雅姬当时的说辞投以赞许:“做得好。” 他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刘姨,并穿上她送来的室内拖鞋上楼。 咚、咚、咚——! 当一个女人开始对另外一个男人的情史感兴趣时,那代表什么呢? 温华的脚步在弯悬空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好奇心:希望知道他如何处理那些关系。 二、友谊:想跟这个男人当朋友。 三、吸引力:这个男人对女人产生了吸引力,通过知道他过去的性癖来感受刺激,创造更大的吸引力。 四、潜在的爱情兴趣:方晚对他动摇了,产生了他所希望的情感。 温华把第二条从自己的脑海里划掉,他们之间不会有“友谊”这种东西的,那太荒谬了,而其余三条无论是哪一条对于温华来说都是一个惊喜。 他的方晚,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方晚,那个漂亮又充满干净魅力的女人,终于对他感兴趣了。 这个时间点她在浴缸内泡澡。 如果温华不在家,方晚就会选择淋浴,曹雅姬会帮她避开伤脚冲洗,大概十几分钟就可以解决,但如果温华在家,那么方晚就会选择待在浴缸里,管它半个小时四十分钟甚至更长也好,她无限期地延长,也不管皮肤被水泡的发软的境地,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去见温华。 真的是非常没有自知之明对吗? 明明知道逃不过,仍然在努力做着外者看来没必要的抗争,不明白何为识时务者为俊杰。 但方晚自认不是俊杰,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的女人,固执地不肯屈服。 浴室门没有关,温华轻而易举地进去了。 靠近单向窗户的位置盛放了足以容纳两人的浴缸,方晚赤身裸体躺在里面,泡沫浮在热水表面,头上戴了浴帽,露出让温华每次在床上痴迷啃咬的天鹅颈,尽管她还戴着项圈,受伤的右腿孤独地耷拉在浴缸外。 意外的是,方晚手里还捧了一本书,温华定睛一看,她居然在看《三体》。 温华收走了她的手机和行李箱,在这个家没有安装座机电话,又怕她无聊允许她出入他的书房并拿书看,但其中的作品有许多是国外原着,那些生涩的字母她完全看不懂,《三体》也许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温华的突然闯入让方晚合起书坐起身来,蹙眉看他:“出去。” “太让我伤心了,我这么多天没回来,你对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滚?” “我没用这么粗俗的字眼。” “但你想表达的意思还是一样。” 温华坐到浴缸边,一同往日的精英俊男的形象,身穿黑绸衬衣,灯光在他头顶上逆射,漆黑如墨的眼眸里藏有猎人的趣味。 方晚不喜欢他这么看他,那充满野兽般侵略性的目光,仿佛想要一口把她吃掉。 于是她继续低头看书。 颈后点点碎发搭在她圆润又小巧美丽的肩上,温华挽起袖子,他的手掌相当于方晚的大半张脸,当它放到那浮出水面的膝盖上时,昂贵的手表在泡沫与热水的危险边缘上游荡。 它暧昧地、大胆地、又羞涩地摩擦她的肌肤,拇指在膝盖一侧沿着突出的骨头缓缓滑上,所带来的热量与浴缸内的热水不相上下。 方晚瞪着那只意味不明又目的很明确的手:“比起你的行为,我想我说让你滚是正确的选择。” 温华叹息,手指在她膝盖上轻轻敲动,仿佛它是昂贵又音调轻灵的钢琴键:“干嘛把我说的那么一文不值。给你做个假设昂,假设我掉到了水里,这个时候河神出来了,问你掉的是金的温华,银的温华,还是这个世界最爱你最……” “金的。”方晚毫不犹豫地回答。 温华一愣:“……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金的。” “不是,你确定没搞错吗?不是最爱你最帅气最……” “金的金的金的,把金的温华给我。” 温华:“……” 两个人在一场无厘头似的对话中沉默,最终方晚笑了。 非常突然,她看着温华那张故意扮演难堪又纠结的脸时,抿直的嘴角突然就上扬了起来。 噗嗤一声的,甚至还下意识羞涩地偏头去笑,那双漂亮的眼睛尾部终于为他而翘了起来,扬起的线条变成了美丽的蝴蝶。 温华愣愣地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心在她的笑中被充盈了。 巨大的快乐充斥了他的心房,不同于性和权力带来的满足感,它们如此陌生,又如此温暖。 泥泞里挣扎的蝴蝶(H) 但很快方晚微笑的嘴角呆滞了,仿佛不敢相信似的缓缓消失,紧接着她拒绝与温华再有视线接触,那四处乱飘最后又放回书上的眼眸里藏有厌恶。 温华看着她躲避的视线,沸腾热烈的心又再一次缓缓沉到了谷底。 这是方晚最擅长干的事情,她的固执让他燃起斗志却又让他憎恨,让他欣喜又让他转瞬失落,隐藏在血管内血液内的不稳定因子在作祟。 他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墙壁依旧存在,又厚又坚固。 温华盯着她,脱下手表扔到地上,手掌再一次覆盖至膝盖上,然后顺着张开的腿往内侧滑动。 浓厚的泡沫,温热的水一起淹没了他的手,他看见方晚慌乱地想要夹起腿,限制于右腿的行动能力,她只能把书扔掉,偏身向右,在浴缸内形成一个怪异的姿势,用手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向内探去。 “你疯了吗?!我要洗澡!”方晚瞪他。 温华不说话,只是俯身探近。 他身上的男人气息扑来,仿佛带有基因里的认同,肆无忌惮地缭绕在方晚周围,红潮从她的脸上显现,一路蔓延到耳后根。 距离无限缩紧,方晚无法直视他的双眼,微微下移时,近在咫尺的男人的唇瓣上薄而润,红艳的颜色光滑莹润,连同上面的纹路都一清二楚。 她所阻碍的手并没有再继续深入,只是停留在她大腿内侧的肌肤上,五指像是好玩一样拨弄抚摸那片隐秘地带边缘的软肉,食指更如游龙,在腿根处往前轻佻。 温华靠近她,那张唇在视线内逼近,方晚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杂乱无章。 她深深地呼吸,连他的唇也不敢看了,双眼乱瞟,直到两人额头相抵。 “晚晚……”他轻声喊,“看着我……看着我……” 那声音悠悠传来,如同温柔乡里的魔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轻而易举地诱惑了方晚的神智。 她抬头,耳朵里充斥心跳声,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的,后面说的什么话她都听不清,她只觉得太乱了,只想让他闭嘴。 可是她的手不得空闲,下身是更炙热焦灼的战场,于是方晚脑袋一热吻了上去,用唇堵住了温华的喋喋不休。 魅惑的源头被拦断了,在伊甸园被蛇哄骗的夏娃吃下了红润诱人的苹果。 柔软的唇贴着,带着丝绸的触感和酥麻,几乎就在那一刹那神经的中断,在温华震惊的视线里,方晚猛烈地后退。 她躲闪得更厉害了,明明仅仅只是一个吻而已。 “呵……”温华笑了,“你主动亲了我。” “我没有!”方晚否认,压根不敢看他。 拙劣的谎言,没有底气就只能用音量来补充。 很微妙的触感,温华再度俯身去抓住她的唇,手掌覆盖在她的后颈,深深地钻入她的口腔内。 充斥着原始掠食者的威压,温华撕咬着,舔舐着,连同她的唇瓣,她纠缠的舌头一起吸吮,吞下她动人的呻吟。 温华一边吻一边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发达的胸肌和整个健壮的身躯都露出,当男人的躯体步入水内时,高升的水面激荡,晃出浴缸内。 他拥住方晚,将她的两条腿都分开搭在浴缸外,大手握住那双乳房,用力地揉捏,柔软的触感刺激着他此刻兴奋的神经。 方晚被他疯狂的深吻夺取了控制权,身体被他微微抬高置入他健壮的怀里,臀部沿着他的大腿揉搓,热水晃荡溅起,泡沫沾染至下巴处。 “唔……呜啊……” 温华咬住她的舌头吸住缠绕,手指绕过腰侧滑向臀下插入小穴内,明显与水不同的黏腻触感,崎岖的肉壁在颤抖,连着她的腰都在发软。 勃胀的性器滑入她的大腿内侧,在花瓣处轻轻摩擦,方晚的双手挂在他的肩上,身体内的两根手指正在肆虐抽插,它们按住浅处的G点来回摩擦抽动,强烈的快感在甬道内传递。 “停……停下……啊啊……” 话音刚落,阴道内的软肉瞬间收缩,方晚身体紧绷,喉咙里压抑着尖叫,两根手指极速抽插起来,将高潮再度推向顶峰。 当方晚从云海掉落下来软绵绵地趴在他身上时,温华轻轻抚摸她的背,将手指抽出,滑腻的液体涂抹在了她的大腿上。 巨大的性器已经胀到发疼,温华抬起她的臀部想要压下,但方晚存心要跟他作对,扭着腰转来转去,性器几次过家门都滑到了一边。 “小妖精,自己爽了就不管我了是不是!”温华没好气地说。 方晚在他耳边不满地哼唧,温华把她翻身背对抱着,坚实的胸膛贴上她的背,大手箍住她的腰微微抬起,性器对准软烂的洞口就开始进入。 “啊啊啊……别……水……水进来了……”方晚尖叫,少量的水跟着肉棒一起插入,饱胀的不适感传来,一同袭来的还有那狭窄甬道被撑开,敏感的肉壁被滑弄的快感。 但温华不听,他着迷地看着方晚缓缓降落又起伏的背,双手放在浴缸边缘上,微微弯下去弧度扭成美丽的弧线。 泡沫覆盖在她的脊背上,那洁白的脊背,优雅的线条蜿蜒而下,细小的泡沫中在灯光下散发出微妙的彩虹色,仿佛是她扭动的肩胛骨上的翅膀。 柔软炙热的小穴紧紧包裹住他的性器,温华握住她的腰升起又重重下落,看着抽出时她放松的肩部,又在那一瞬间狠狠插入时浑身发颤,低头尖叫。 龟头顺着敏感处滑过,刺激的点被粗暴地戳弄,不断分离又交合的部位带来极致的快感,肉体的撞击声被水声覆盖,只剩下水面的波涛汹涌。 “呜呜呜……温……温华……求你了……不要……不要……啊哈……太深了……” 巨大的快乐在她体内积聚,热水被性器撞得粉碎,摩擦而其的热度仿佛临至沸点。 “真是不诚实的一张嘴,上面说不要,下面却咬的这么紧。” 温华的手指抚摸向密林深处的花蕊,张开的花瓣露出了花心,被粗糙的指腹轻拢慢捻。 陌生的快感顺着阴核奔涌,方晚尖叫,手指抓住温华放肆的手,又随着温华的深顶而浑身柔软,无力阻止。 欲望就像是精神毒药,方晚被爽的大脑眩晕,愉悦的因子在阴道内迸发,理性堕入了深渊,只能随快乐的大船而浮动。 粗大的性器反复地抽插,丝毫不觉疲惫,方晚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它在自己体内跳动,小穴内变得敏感至极,深处的糜烂软滑伴随着每一次的撞击而紧缩。 宫口贪婪地抚慰龟头,马眼处被吸吮出点点精华,热烈的火焰在徐徐燃烧。 “啊哈……啊啊……嗯哼啊……”方晚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浑身上下唯一的着力点就是那根钉在她体内的肉棒。 “小穴……再咬紧点……”温华喘气,龟头粗鲁地撞击花心,软烂的汁水被撞得淋漓,“每次插进去都滑腻腻湿哒哒的……就这么喜欢这根大鸡巴吗?嗯?说话,喜欢吗?” 他故意顶弄阴道深处的敏感,方晚的身体跟着起伏绷紧,高吟如外面的鸟一样婉转动听。 “嗯嗯……不……不喜…欢……” 方晚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但她的眼角却因为极致的快感而浮现出泪花。 温华冷哼,晃动的乳浪滚滚,他一手捏在手心里,双指夹住跳动的乳头拉扯,尖锐的指甲在乳头内搔刮。 指腹同时继续抚摸花核,热杵在她体内奋勇争先,一次又一次地撞击薄弱的宫口,势要抢下她的第一面白旗。 方晚身体一僵,漂亮的粉色浮现在肌肤上,晃动的水声激昂热烈,刺激的快感在她的脑海里过电般通过。 “你看啊方晚,我的鸡巴插你的时候你多快乐啊……” 又是那恶魔的低语,如高山之上的流水在她耳边沉浮。 方晚哈着气,交合的下体黏液潺潺,那过于响亮的抽插声让她面赤耳红,身体逐渐沦为性欲的奴仆被人驱使。 发热的躯体,小穴内的软肉更加频繁地蠕动起来,当龟头一举顶入宫腔内时,尖锐的快感瞬间炸开,方晚的尖叫失去了声音,美丽的脊背仰起僵住。 欲吹枕边风 “杨礼则,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许绩夏用力甩上门,对着房间里的杨礼则吼。 “砰”的一声震耳欲聋,连墙壁都似乎在颤抖,窗户玻璃抖动着发出了回音。 杨礼则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表情苦恼。 “你那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居然公然跟新闻媒体说要把你旗下的流媒体作为新电影的线上第一播放点?!你真是胆子比脑子大!”许绩夏来回踱步。 这几天一想到这就烦,许绩夏大中午被温华叫到微观的董事长办公室,他还寻思是什么好事,结果面对就是温华步步紧逼地询问。 他没有发火,语气也很正常,可是那言语之中的阴阳怪气咄咄逼人让许绩夏喘不过气来,他最后被温华那淡淡的一句“我记得杨礼则是你带进来的,你们俩真不愧是好兄弟”给刺激得背后冷汗直流。 现在温华跟子公司的拉蒙影业高管们开了会,要求他跟杨礼则一起给个答复。 杨礼则喝了一口水,但仍然缓解不了口干舌燥的感觉:“我以为我们这是公平合作……想着这么大的投资,制作班底一流,网络上的呼声也很高,如果能拿到线上第一播放权,肯定能大赚一笔,也能为我旗下的流媒体APP挣点人气。” 许绩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摊手:“所以呢?温华旗下的流媒体就不是流媒体了?你他娘的凭什么单独决定!是想给温华玩个骑虎难下是吗?!” 杨礼则承认他有那么一点侥幸心理,认为温华不会真的因为这事去大闹,这样有损微观的形象。 其次是他投资的影片大多风评不佳,口碑一直只在及格线上下浮动,仅有几部上乘之作,这也跟近些年的行业现象有关。 但有的是投资商愿意送钱过来,而内部一是为了圈钱则会虚报演员的片酬,转手大量的钱财来避免缴税,二是通过各个公司的会计操作而虚报账目,将成本进行夸大宣发。 电影最后所收获的巨大票房盈利再通过假账来营造亏空现象,借此给高流量明星幕后的大老板以及他们的粉丝宰割一份肉。 反正那些烂片没人记得,等来年再弄一部成本、口碑、制作都上乘的电影放出去,又会有无数借此希望捧自家小宠物的投资商来送钱。 这些年还流行电影投资然后实行利润分红,只需要有一张好嘴皮子,说的天花乱坠,用一众流量明星和造假的数据来吹嘘,把他们哄得蠢蠢欲动,等票房真正赚钱的时候,再通过假账夸大成本来说自己电影成本都没收回来,不给分红就完事。 钱嘛,赚钱,谁不想赚钱,为了赚钱多的是人上刀山下火海,六亲不认。 许绩夏拉开冰箱,从里面拿出来没喝完的红酒,坐到杨礼则面前:“那种办法你只能骗骗那些没脑子的!现在你面对的是温华这尊大佛!你这些招数都是人家玩剩下的你知道吗?!” 两个人郁闷地喝酒。 这件事情办的好办不好杨礼则都基本上能够看见自己未来的路了,但如果现在能哄好温华,那还不至于彻底没戏。 杨礼则跟着喝酒:“温董那边……怎么说?” “怎么说?”许绩夏嘲讽地笑了一声,“温董说了,可以把第一播放权给你的流媒体,但‘视界’APP出价三个亿跟你竞争。” 杨礼则瞪大双眼,整个人从沙发上蹦起来,疑惑和不敢相信在他眼里崩坏。 “三个亿?!” “对,三个亿。” “他这个片的成本都没有三个亿,而且‘视界’也是他旗下的APP!” 许绩夏点头,语气无奈:“对啊,人家子公司出价三个亿跟你竞争,所以说这个台阶你下还是不下?” 温华已经很网开一面了,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吃这个亏。 杨礼则泄气地坐下。 当然是下,这已经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喝着喝着,杨礼则又小心翼翼地问:“这次温董的生日宴……我是不是去不成了?” 许绩夏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怒极反笑:“你还想去他的生日宴?做梦吧你!老老实实明天去微观和谈认错,然后该滚哪去滚哪去!” “那可不行,温华的生日宴上可是交流发展人脉的好机会,多少的商界政界的大佬会来啊!” 许绩夏摊手,一脸傲气,仿佛在说“所以呢”。 杨礼则着急地坐到他身边:“兄弟,这你得帮帮我,跟温总说点好话。” “我上哪去给你说好话,他爸他妈都拿他没办法,你觉得他能听我的吗?” “他……听说他最近找了个新的女人。”杨礼则突然说。 许绩夏一愣。 杨礼则看着许绩夏呆住的脸,声音低下:“都这么久了没带出来看,是不是动了真情了?往日可都是当狗一样给我们玩的。” 许绩夏含住酒瓶口,舌头绕圈舔了舔。 其实许绩夏也这么怀疑,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温华驯服不了的人,光是用钱都可以砸软对方的骨头,更别说他那张惊世骇俗的脸还有身材了,直男打弯都不在少数。 “既然温华驯服不了,你去出出招怎么样?现在都没能拿下她,温总肯定也着急上火,你趁着这个档口最好能够摸清那个女人是谁,能帮上忙就帮,就算解决不了问题,温总也会顾及你的汗马功劳的。”杨礼则说的那叫一个低声下气。 说实话,这个方法一点都不靠谱,属实是病急乱投医了……先不说温华都不愿意告诉他们有关那个女人的只言片语,其次温华都搞不定的女人他能管什么事? 但压不住许绩夏那颗好奇的心,他从那天海边别墅聚会开始就对温华的新宠好奇很久了。 他闭了闭眼,深深地呼吸,大脑反复纠结翻腾,最后张开眼睛,锐利的双眼看向杨礼则那张期待又装可怜的脸。 许绩夏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实话,要不是你救过我的命,这些年也帮了我不少,我早他妈不管你了。” 杨礼则瞬间松了一口气,揽住许绩夏的肩膀:“谢谢兄弟,改天给你送个漂亮妞!要什么好酒再跟我说,我去酒窖那给你拿好的!” 许绩夏不耐烦地抖开他:“去你的!” 无与伦比(微H) 钟表走动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方晚睁开眼睛,屋内是一片黑暗,面前是温华结实的胸膛,炙热相贴的肌肤传来沉稳的心跳。 身上的酸痛感绵绵不断地传来,难受得让人呲牙。 滴答——滴答——滴答—— 这是房间内唯一的声音,微乎其微,却也在她的耳内无限放大,逐渐与她的心跳同步。 方晚眨着眼,困倦的余韵萦绕,逐渐能够适应黑暗后,她看见温华凌厉如刃的下颌线条,轻缓的呼吸飘在她头顶。 她伸出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咚咚咚—— 那是除钟表外的额外旋律,它沉稳,强劲,富有绝对的生命力。 浴室大战后方晚就有些记不清后面的剧情了,她想起来那本书还在里面,不知道温华捡起来没有。 《三体》被她看了两遍了,而她看完《三体》后的唯一感受就是——‘乱世先杀圣母’。 书中女主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符合政治正确,可是她的每一件事都没有好的结果,她看似有着崇高的无私实际上却非常自私,只在乎自己的良心是否得到安宁。 身为执剑人的她,所有人类的命运都在她手里,然而在这样的时刻,她每次都选择了放弃。 困倦仍然没有完全散去,反而愈发浓烈,最后她闭上了眼,再度沉入梦乡。 明月遁入乌云之后,山谷空鸣。 外面仍然是下雨时节,阴沉的天色引落云雾,垂挂在山林之间。 燥热,酥麻,酸痛……当这些感觉同时进行,大脑内混沌又模糊的梦境逐渐远去,更加真实的触感将身体唤醒。 嗡嗡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一只烦人的小蜜蜂,尖锐的刺激越来越清晰,无意识地喘息、呻吟、扭动,接触部位愈发湿热,黏腻。 游动的软状物体在她身上攀岩,仿佛一条巨蛇渐渐环绕包裹她的躯体,当那张血盆大口露出尖牙咬下时,方晚猛的惊醒,胸前黑乎乎的大脑袋正在她的脖颈处和双乳处肆虐。 红润的吻痕遍布,双腿被拉开,强壮的躯体撞入,而她大张的双腿之间,一个粉红色的跳蛋被固定在了阴核处。 被翻开花瓣的阴核勃起,震动的跳蛋层层挑逗,连绵不绝的刺激快感让方晚忍不住闷哼。 “你……你……”方晚脸红了一片,难以置信地看向趴在她身上的温华。 他正厚颜无耻地朝她笑,蓬松的头发落下时,俊美的脸庞带着清醒后的少年慵懒。 温华伸手勾出她一缕青丝绕在手指间轻吻。 外面的窗帘被他拉开,只留细纱,透进来阴沉的明亮。 “早上好,宝贝儿。”温华吻了吻她的唇瓣,手指在她滑腻的穴口处流连,“都已经湿透了呢,在梦里高潮了吗?” 方晚双手抵在他胸前往外推:“变态!” 当温华起身时,方晚发现了不对劲。 她的脖子上原本的项圈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条项链,数不清的白色钻石镶嵌在环形藤蔓状的玫瑰金链条上,钻石被切割成各种形态,却也只是陪衬,真正的主角是垂挂在底部的一颗硕大完整的黄褐色钻石,像是千万朵绿叶中盛开的玫瑰花一样夺目。 “这…这是……啊!”方晚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温华所打断。 不知何时,那个变态往后穴处涂抹了润滑油,一根娇小的水晶阳具被缓缓推入。 极为紧致的后穴被破开,异物入侵感觉让方晚挣扎起来,但她的双手被温华抓住顶在头上,巨大健硕的身躯压下时,另外一条腿也无法动弹。 温华痴迷地盯着她的下体,拿来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腰部,花瓣被破开,小巧的阳具缓慢地插入,但尽管使用了润滑液,第一次仍然无法更深入。 “这里看来没有被年九逸弄过,对吧?”温华抬眸看她,嘴边荡漾起迷人又变态的笑容。 嫉妒在他心里扎了根。 温华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而且是以纯粹的嫉妒之心。 他挑人上床从来不在乎对方是不是处,对于他来说,能够满足他性欲的一个都没有,他们的承受能力都太低了,只能通过征服欲和别样的刺激来满足他的心理欲望。 方晚是唯一一个。 唯一一个能够满足他的性欲、征服欲、还有爱欲的女人 而嫉妒就是一场迟来的大雨,将他的高傲打碎,扔进那混合了泥土枯叶而只配流入下水沟内的污水,而他则淋得像条颤颤巍巍的哈巴狗。 他嫉妒那些拥有过她的男人,嫉妒那些见过他没有见过的美丽的模样,还有得到过她心时的快乐。 方晚惊恐地看着他,眼里瞬间激荡出泪水:“别……那里……我…我害怕……” 她的鼻头发红,嘴唇在颤抖,眉头紧锁,恐惧的情绪一览无遗。 温华松开禁锢她的双手,深红的印子留下,他抚摸她的脸蛋,热流顺着眼尾流下,滑入他的掌心内。 “为什么要哭呢?你昨天都还对我笑了……还主动吻了我……”温华轻声说,啄了一口她的唇,“这条项链漂亮吗?我专门为你买的,两亿。名叫‘无与伦比’,虽然我觉得样式很一般,但这个名字我喜欢。” 他调节跳蛋震动的频率,最高档的震动抚慰已经胀大且敏感的花核,如同千万蚂蚁在爬动的刺激感在血管神经中流动,逐渐蔓延至全身。 “啊哈……啊啊……太刺激了……不要……” 她伸出舌尖喘息,温华就含住她的舌尖吸吮,嗅她身上传来的幽幽香味,沿着鼻腔流入体内,刺激管腔内的血液汹涌澎湃。 娇美的花瓣口一缩一缩的,流水湿润了穴口,后穴也跟着一缩一放,温华伴随着这样的频率开始抽动假阳具。 他咬住她的乳房,那里的柔软给他带来奇妙的迷恋,舌尖圈绕住乳肉,又大口吞进乳肉,两排牙齿轻轻啃咬着,胡乱地留下自己的牙印和口水。 多方刺激怪异的感觉顺着后穴一起蔓延,方晚身体发抖,后穴的胀胀的感觉早已过去,被填充的快感滑弄肠壁,花穴内蠕动的穴肉传来饥渴的空虚。 假阳具渐渐能够插到底,反复几下抽插,温华看着柔软的花瓣张开收缩,吞入又吐出,小穴处微张的口露出蜜液来,流过那短暂的距离,渐渐缠绕在透明的假阳具上,又被当做润滑一举推入后穴内。 怪异的快感来的陌生又热烈,方晚无法阻挡这变态的快乐,柔嫩的肠壁被抽插,刺激着深处那渴望被人填满的诉求。 肉核的刺激如电网在全身蔓延,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下体,那里被人玩弄得汁水淋漓。 细微羞涩的水声和温华的淫声浪语充斥在方晚的耳边。 “你要高潮了吗?”他说。 “晚晚,高潮了要说出来,明白吗?我教过你的吧,快要高潮的时候要喊出来,那样才更舒服。” 这是天使还是恶魔的哄骗? 方晚已经分不清了,被快感所占据的大脑只剩下一团浆糊,下体积攒的欲望向海一样涌来。 而温华那轻柔的声音还在诉说:“说吧,说吧……说你很舒服,这样我才能更好地伺候你……晚晚……我的宝贝,心肝儿……” 喉咙里的热气腾腾,后穴内那根软硬皆备的肉棒开始快速抽插,方晚终于忍不住服从尖叫:“我要来了……呜呜……要高潮了……” 她的浑身都开始抽搐紧绷,后穴紧紧夹住那根肉棒,温华都插不动了。 湿热的液体从同样紧缩的小穴内流出,方晚被滔天的巨浪所席卷,欲望的海洋终将把她包裹溺毙。 ———————————————————— Tips: 现实中真有一条名为“无与伦比”的项链,我基本上参照了这个项链的照片进行的描述,(这个算侵权吗?算的话麻烦告知一下我把描述改掉。)当时它价值5500万美元,按汇率换算我在文里写温华两个亿买下还写少了。 堕落吧(H) 方晚像一条搁浅的鱼在喘息,双眼翻白之后,眼珠子混沌地转动,找不到焦点凝聚。 她的身体在抽搐,浑身发软下的热度仿佛要将大脑都融化,身体透露出漂亮的粉色。 后穴还紧夹着假阳具,上面红润的花瓣透亮颤抖,吐出一股又一股花蜜。 “真是美丽啊……”温华赞叹,双手在她身体上爱抚,嘴唇落到她下颌线处吹气,“呼吸……晚晚,慢点呼吸……” 他指导她杂乱深重的呼吸,在他低沉的声音下,方晚从虚幻中渐渐落到实处,恢复神采的双眼疲惫地看向温华。 唇瓣张开,气息微微,明亮的光辉照她沾着汗渍的额头上,一片清亮,脸庞上细微的绒毛都一清二楚,湿润的眼珠如玻璃般透澈,眸光闪动。 温华用手抚摸去她的泪痕,雄壮的性器浅浅刺入花穴内,松软的穴口缓缓包裹住它,一起推动后穴处的假阳具没入。 “啊啊啊……不……不……两根……不行……啊哈啊……”方晚惊恐地大喊,眼角的白露掉落。 “嘘……”温华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住,唇瓣滑过她的脸颊,“我会很慢的,很轻,很温柔,不会让你受伤的……相信我……” 方晚仍然是泪眼模糊地摇头,但下身那根性器一步不停地往里钻,连带着将假阳具一起推入。 滑腻丰润的汁水繁多,温华真的在很慢地进入,阴蒂被跳蛋震动分去一部分注意力,软艳的穴口微微松口,敏感的身体细微的感受到了阴道被逐渐撑开的感觉。 酥麻,炙热,胀痛……这些连同后穴的麻木一起包裹了方晚的心。 那些快乐到令人上瘾的因子再一次如潮水般袭来,柔软的穴肉感受他性器的粗壮和纹理,前段缓慢而又极致深入的一下猛插顶弄那摇摇欲坠的花蕊。 最隐秘的地方交合在一起,温华看着交合的部位,细流黏腻发亮,当根部都塞到了底时,柔软的宫口也包容住了尖端。 他完美地填满了她,而她完美地吞下了他。 “啊啊啊……真的……真不行了……呜呜……”方晚细细呻吟,像发情的猫一样。 湿热的肉壁活络起来,硕大的性器重压其中,不断被带出的淫液沾染在彼此的耻骨上、肥厚的阴唇上、晃动的蛋囊上。 羞耻的水声伴随相撞的肉体而配乐谱曲,尖叫、呻吟、喘息混合,奏响一曲完美的高昂性歌。 隔着一层薄薄的肠壁,柔软的水晶阳具在更为紧致炙热的后穴内同进同出,温华能够感受到它的挤压,更深层次的紧缩让温华发出呻吟和叹息。 “啊哈……晚晚……”温华健腰挺动,她的体内不断地收缩着,淫浪的叫声在房间内此起彼伏。 “呜呜……不行……我要来了……我又要高潮了……”方晚断断续续地说,她的体内开始抽搐,双腿绷直。 尖端连续撞击深处,那块崎岖不平的敏感空虚之地被逐渐敲打填满,温华满足她,卯起劲往阻力重重的深处进攻,给予她最极致最纯粹的性爱快感。 当最后一个深顶入内时,她的躯体再次忍不住抽搐,腔道内细软颤抖的媚肉将整个性器紧紧包裹住,完全合二为一。 温华眉眼抽动,眼尾狭长,性感得腻人,低头望去,交合撞击的水液在毛发上覆盖了一层薄淡的牛奶面。 “啊哈……啊哈……” 方晚脑袋发晕,安静的室内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声和持续不停地跳蛋震动声。 温华伸出手指钻入她的口腔内,湿热黏腻,就像是另外一个小穴。 两根手指在抚摸她的两排牙齿。 很尖,身上被她咬过的地方隐隐作痒,这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 两侧的肉和上颚的面都被摩挲,勾缠出大量的津液,让方晚呜咽着吞入。 “下面的嘴水那么多,上面的嘴水也多得溺人。”温华笑,手指夹住翻动的舌头,有薄茧的指腹摩擦着舌面。 “唔啊……” 像是一场另类的舞姿,舌头被两根手指引导者翻转滚动,最后被夹带出口,温华松手,俯身咬住舌尖带入自己的唇舌内交缠,同时拔出性器,又继续缓慢地往里推。 “唔啊啊……”方晚皱眉,快感再一次绵绵不断地传来。 方晚的身体还在高潮的余韵之中,温华的每一次推入都会让她享受一次细微的高潮刺激。 富有节奏感的活塞运动将方晚的灵魂击碎,堕入快乐的欲海里遨游,边无际的海水包裹了她,她觉得自己身若空游无所依,飘荡在深不见底的水里。 “啊哈……温华……温华……” 她在喊他,嘤咛柔绵的猫音,带着依赖和性感。 温华吻着她湿漉漉的睫毛,下身却在凶狠地入侵,沉重的撞击感不复温存模样,尖端猛烈地刮弄软肉,让她身体酥软发麻。 “抱……抱我……抱着我……啊哈……啊啊……”方晚抓住他的手臂,一条腿勾上他的腰,脚趾蜷缩起来。 温华微微一愣,看着她红潮妩媚的面容,双眼逐渐失神,微微一笑,掐住腰部的手探向后背将她抱坐起来。 “啊啊啊……” 臀部深压在温华的大腿上,两根肉棒都顺势借力插入到更深的地方,敏感的内部牢牢地吸附在两根肉棒上蠕动。 “啊哈……不行……好深……呜呜……太深了……” “会坏掉吗?”温华喘着问,紧紧抱住她,柔软的乳房荡漾在他嘴边。 方晚身体被扔向高空又沉重下坠,体内的两根肉棒如同钉子被牢牢敲打镶嵌入内,她意乱情迷地点头:“呜呜…会…会…要坏掉了……” “是哪里要坏掉了?”温华循循善诱,手摸向后穴的阳具,抓住根部加快速度抽插,同时挺腰加速撞击,“是后面的小骚穴还是前面的小骚穴?” 突如其来的高速抽插让方晚尖叫,身体如无力的浮萍被人玩弄:“啊啊啊……别……不要……” “说嘛……是哪一个小骚穴?还是两个小骚穴都要坏掉了?”温华舔弄乳肉,低沉闷重的语调绵长。 持续的刺激太过强烈,坚硬的肉棒噗嗤噗嗤地深入,当它们抽出时,肠壁和穴肉都会紧紧地吸附牵拉上去,摩擦的热度冲击着方晚的大脑,理智消散。 “两个…啊哈…两个小骚穴…都…都要坏掉了……啊啊……” 温华咬住乳尖:“回答的真好,我会好好奖励你的。” 温华疯狂地刺入她的身体,拨弄假阳具的手臂上浮现出青筋,他的臀部肌肉收缩着发力,因欲望的渴求而狂躁,勃热粗大的性器一刻不停地摩擦那些敏感发红的糜烂软肉。 狭窄的甬道收缩着,温华低声呻吟,而那娇弱的躯体在自己怀里颤抖。 巨大的力量仿佛要穿透方晚的躯体,嘴唇吞噬她的乳肉,方晚仰头抱住他,眼前一片星辰模糊,下坠时的深入是她唯一的落实点。 这具身体彻底接受了温华,直到一股热流不受控地潮吹而出,而热烈的种子也涌入宫房,浇灌着她体内娇嫩的花蕊。 温华,生日快乐 生日跟父亲节撞在一起是一件很烦恼的事情,尤其是对温华来说。 当幼稚恶劣的生物学父亲在中年之后迷途知返,想要补偿曾经遭受到自己“精神污染和虐待”的儿子,真是…… “怎么看都恶心。”温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规规矩矩地将纽扣扣到顶,系紧领带,西装内部的空气被拍出,领边对齐……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精英的一丝不苟。 冷漠的脸在镜子里凸显,嘴角慢慢扬起固定在一个弧度后,他漫步进入光茂大厦的大礼堂。 礼堂里宾客往来,都是熟悉的人脉圈,包含了各个领域的顶尖人士。 温华衣冠楚楚地游走于他们之间,尤其是长辈们,以谦虚柔和的低姿态聆听来自温家本部长辈的教诲。 在宴会的高潮点,李老爷子为温华的生日发表感谢之情,又由温坤及女士简单地说了几句对温华的祝福。 李楚楚端着酒杯站在温华身侧:“我哥可是快气死了,说自己儿子生日都不邀请他来,在家里发牢骚呢。” 温华跟她碰杯:“姑姑,他的儿子那么多,有的是机会参加的。” “他活该,你别有心理负担,老爷子都没话讲,要不是亲生的,你看老爷子弄不弄死他。”李楚楚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跟下台的温坤及聊天去了。 心理负担?温华嗤笑,那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有。 温华跟众人聊了一路,又一起切了生日蛋糕,溢美之词充斥着他的耳膜,而他回赠的只有万年不变的微笑。 这一场宴会会持续到十二点,也是一场大型的业内投资会,无数人挤破头都想进来,随便认识一位都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后续已经不再是温华的主场了,大礼堂被分割成了无数个包围圈,不同层面的人在其中发挥着独特的作用。 温华到阳台外透气,今夜仍然是乌云厚重,细雨如丝,车辆滚滚,街道上的路灯在夜雨声烦中摇曳。 细微的高跟鞋声传来,站定在他身后,轻柔的声音响起:“镜一哥。” 温华皱眉回头,温相智正歪头看着他。 那举着酒杯的手指上做了漂亮的美甲,在光下叮铃闪动,青涩稚气未散的面容却化了大人的妆容,硬生生勾勒出成熟的美艳来。 “你爷爷是我表哥,你喊我哥?”温华手指敲击着大理石面,面色融在阴暗之中。 “小时候喊习惯了嘛……喊你表叔公太老了不是吗?毕竟你还这么年轻帅气。”温相智提起蓝色的水晶长裙,漂亮地打了个转,“我好看吗?” 温华一言不发,长腿迈过她想要离开。 温相智抓住他的手臂,妖娆的手指在他手臂上点动,声音低低地示弱:“镜一哥,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不多聊一会儿吗?” 温华抽回手,细微的白色粉末已经沾在了黑色的西装上,但温相智仍然不死心抓着他的西装下摆,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眨着,在别人偶尔投射而来的眼里,这像个年轻无辜的后辈在跟他撒娇。 最后还是甘念青帮温华摆脱了温相智。 她笑意绵绵地对温相智说:“温小姐,你的母亲在找你。” 温相智看了一眼甘念青,又看了一眼冷漠的温华,远处温泽梦催促又警告的视线递来,温相智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开。 甘念青今天打扮的中规中矩,穿着黑色的长裙,但仍然阻挡不住她那张美艳至极的脸所带来的冲击力。 “这就是温院长的孙女吗?真是女大十八变,我第一次看见她时她才上初中,我跟她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她立马不干了,跑你怀里哭。”甘念青看着站在人群里笑的温相智,偶尔两人视线相碰时,她能察觉到温相智的敌意。 非常露骨的敌意。 温华面容冷硬,薄唇抿直。 两人的合体让周围的人惊讶不已,甘念青享受那些羡慕和嫉妒她的目光,于是待在温华的身边,老老实实地不说话了。 有贵妇人问温坤及:“甘小姐跟温总这么合适,分手也太可惜了。两位年纪都不小了,今天难得一起了,是不是有点什么?” 温坤及女士淡定地喝茶,锐利的眼眸扫过温华那张脸。 太像他爹了,跟他爹年轻的时候一样祸国殃民,说实话温坤及从来都没用“祸国殃民”这样的词来形容一个男人的美貌过。 温坤及垂眸轻笑:“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吧。” 身为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她只需要在这样的场合出现,然后拍着温华的肩膀对他说一句“儿子,生日快乐”之类的祝福语就行了。 上半场的结束是“斯文”的群英荟萃,临近十二点结束。 当温华客客气气地送走所有人时,就该奔赴下半场,那就是“败类”的臭味相投了。 下半场都是他的亲朋好友,有一些参加了上半场表现出一副晚辈的恭敬模样,还有一些对这种场合没有兴趣的就只打算午夜狂欢。 今天温华不打算呆很久,因为方晚还在家里。 聚会地点定在温华名下的一栋别墅里,据肖元意说,如果他再不来,许绩夏和郭千帆就打算去他的名酒收藏室里搬空那些酒了。 车子驶过居民区时,一层一层窗户如星辰亮着灯,在雨丝里光影虚幻。 温华看着,突然说:“你说我要不要把她移居到太平山顶的房子里,亦或是再重新买一栋,就在市区的话会更方面。” 高立信坐在副驾驶低头看这几天的行程:“这一切看您怎么想。” “腔故撬懔税桑话卜至耍笔笨炭潭枷胱排堋� 尽管她最近表现得很好,甚至有点松动的迹象,但温华仍然不打算就这么放下戒备心。 温华一到会场,俗气的五颜六色的气球印着“生日快乐”的英文字母飘在房间里,砰的一声礼炮响亮,细碎的彩带喷在他身上,外面还有烟火和无人机在天上拼字表演。 肖元意拉着李元亦来朝他祝贺:“表哥,祝你三十三岁生日快乐!” 温华搭上李元亦的肩,眉眼放松:“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打算在京勇市举办画展,所以回来了。” 李元亦是肖元意的同胞弟弟,当初李楚楚和肖化琮生下两姐弟时就划拳,两个孩子划两局,谁赢了跟谁姓。 于是两姐弟的姓名就这么敷衍地决定了,一模一样的脸蛋都戴着眼镜,一个秀美柔和,另外一个精致俊逸。 都是些熟人,温华简单地跟他们打过招呼,派了人去拿酒招待,然后自己去楼上换套衣服。 当他下楼梯时,就听到许绩夏在说年九逸的近况。 “年九逸还在找方晚呐,都快找疯了。”许绩夏翘起二郎腿,整个人放松躺在沙发上。 肖元意坐的位置正对楼梯,瞥了一眼楼梯上脸色平淡的温华,小口喝酒:“动真情了吧,方小姐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 “哪里不错了?”许绩夏皱眉,“牛脾气还挺清高,都做人情妇了还装,每次在宴会里看见她就是一副死人样,好像谁欠她几千万一样。” “说的也太过分了……” “要我说有年九逸那样的条件就老老实实哄着他不就行了,哪怕是真当年九逸的小三都能弄到不少钱。有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这些女人脑子里是不是都是水,要那些尊严有啥用呢?能当饭吃吗?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肖元意踹了他一脚:“差不多行了昂,别没完没了的。” 喝上头的许绩夏可不依了:“我说错了吗?她还跑了,你说说离开年九逸她还能干什么?‘易琉璃’都是年九逸帮她开的,要我说这样的女人养不熟,要是再精明一点,携款潜逃都说不定。” 说着许绩夏还用手肘顶了顶李元亦:“李兄,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肖元意看了一眼李元亦,李元亦举双手投降,嘴角挂着狐狸似的微笑:“我不了解这位方小姐,所以不发表意见。” 许绩夏说错了吗? 温华在心里想。 好像也没有说错什么。 他接着缓缓下楼,跟他们喝酒,聊些没什么营养的轻松话题。 烟味,酒味,还有脂粉的味道,这些萦绕在四周,充斥着敏感的神经。 嘈杂的声音喋喋不休,许绩夏喝上头之后嘴就关不上了,但那副丑角样每每都能逗得人心情放松。 每个人生活中都有这么一个角色,没什么特别的能力,小有大智若愚的脑子,只能装成这样来降低自己的危害,以此为准融入他们的圈子,尽可能夺得更多的利益。 许绩夏很成功,他知道自己对比其他人不行,所以精心塑造他们想要看到的模样。 其实他以前也是这么评价温华那些女人的,但这一次,怪异的不适感却在温华心海里游荡,像是一整个干净宽广的海面上突然飘来了一个塑料瓶。 那种没有多大危害却始终格格不入的感觉让人厌恶。 温华眯起眸子,亮光在眼底里明灭不定。 当许绩夏再一次扯到方晚时,温华起身,轻缓的步伐在地板上无声掠过,走到许绩夏身边,许绩夏笑着起身要接待他,温华的手掌按下去,按在他肩膀上。 沉重的压力让许绩夏顺势倒在沙发上,温华笑着看了看周围,随即俯身凑在他耳边:“你知道年九逸为什么找不到方晚吗?” “啊?”脸色上红的许绩夏不明所以。 温华眼眸在他脸颊上滑过,扬起的嘴唇吐出冰冷的语句:“因为我把她关起来了,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许绩夏身体一僵,瞳孔在耀眼的灯光下紧缩,脸上的红缓缓消散,寒意如同游蛇顺着他的脊背爬上颈后,冰冷又湿黏。 温华拍了拍他的肩,站起身来,语气柔和地跟他们说再见。 藏锋 方晚并不知道今天是温华的生日,这还是无意间听到曹雅姬问刘姨要不要给温华准备些什么。 而刘姨只是转身,对站在她们身后的方晚说了句:“早上好,方小姐。” 而当曹雅姬看向方晚时,刘姨走开了。 温华缺什么需要他们准备? 方晚面无表情地站了会,面对曹雅姬探究的目光,她默默地回视,然后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开。 这是一个很不要脸的请求,曹雅姬对此都没有抱过希望。 下午,方晚撑着伞在住宅的石板路上缓缓地走,走的不远,主要是为了锻炼肌肉的平衡协调能力,偶尔也会在无痛范围内小心地伸展右脚。 她环视四周,这里像一座小岛一样被河流湖水包围,其他的的出路有电网覆盖的三叉戟样式的围栏,对面的山林幽密险峻,水则深不见底。 方晚看了看,转身回去。 后来雨势渐大,方晚就缩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电视上在放搞笑的综艺,艺人们的笑声传在她的耳内,而她的心绪飘到了别处,没听清他们在笑什么。 手指缓缓抚摸上颈部的肌肤,温华取掉了项圈和锁链,已经习惯沉重的脖颈偶尔还会有继续戴着项圈的幻觉。 至于那条天价项链就更重了,方晚一向不喜欢这样的首饰,她喜欢简单的设计,单调的颜色。 方晚关掉了电视,走到窗户边吹风。 沉闷的气味伴随雨气传来,刘姨从楼上打扫下来,咚咚咚的下楼声,方晚看过去,又垂眸想了想,才跟着她走去。 “刘姨。”她喊,“可以帮我从书房内拿一支钢笔出来吗?” …… 凌晨五点多温华才回来,早起的刘姨和吴叔接待的他,两位老人的睡眠已经大不如前。 温华踩着草地上凝结的露珠迈入屋内,俊脸有些阴沉。 寂静的山林,骤雨在半夜停歇,河水流动,被几日的雨所翻涌成浑浊的颜色。 “她昨晚什么时候睡的?”温华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刘姨。 刘姨微笑:“方小姐十点上楼了,有点累,也许很快就睡了。” “累?”温华挑眉,“她做了什么吗?她的脚不方便,就算是康复训练也要看着点做。” 刘姨笑而不语。 当温华走到客厅时他才明白刘姨的话是什么意思。 桌上放了小蛋糕,插了一根小蜡烛,论卖相温华实在是无法恭维,无论是“33”、“温华”亦或是“生日快乐”这几个字都扭扭曲曲的。 他瞥了一眼垃圾桶,里面还有不少失败品。 “是方小姐做的,做了很久,但毕竟不是专业的蛋糕师出身,也不想让我们插手,只询问了我们意见,跟着肖潇做了一下。”刘姨解释,“但胜在心意难得。” 是啊,她的心意…… 温华拉开椅子坐下,蛋糕旁边还有一张卡片,简单地写了一句“温华,生日快乐”。 她的字也算不上好看,但就是这份心意难得。 刘姨点亮了蜡烛,小小的光在温华眼底晃动,他充满仪式感地闭上眼,双手握在一起许愿。 蜡烛燃烧着,时间缓缓流逝。 身上的疲惫,神经的紧绷和痛苦都仿佛离他很远很远。 他吹灭蜡烛,用刀切了一小块,绵密的奶油和松软的蛋糕一起入口,眉头微皱,咸味在嘴里泛开。 “少爷……?”刘姨小心地喊。 温华又吃了上面摆着的一小块芒果,然后放下刀叉,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扔掉吧。” 那丫头祝他生日的同时还恶作剧放盐! 但温华还是忍不住笑了,心情颇好地起身上楼。 房间内是亮着的,方晚在他的那一侧留了一盏小灯,明晃晃的暖色调光沐浴温华全身。 温华进了浴室洗漱淋浴,冲洗掉一身的污秽,热水在脸上流过,他的大脑已经摒除了一切工作上的事情。 ‘在端午节之前会有两天的空闲时期,这两天可以好好地跟她待在一起。’ 他这么想。 温华简单地吹了一下头发,换上轻便的居家休闲衣出来,头发耷拉下来,面容充满了少年气。 他上床,搂过沉睡的方晚,她的睡相安详宁静,温华可以看很久。 当手指抚摸过她的脸颊时,那弯翘的睫毛抖动起来,眼皮缓缓睁开,有些不适地眨着又合上。 方晚双眼泛泪,她不喜欢留灯睡觉,除非是特别的累,一下子就能睡过去的那种,否则她得在完全漆黑的环境里才能睡着。 温华朦胧的身影在她的视线内晃动,说实话她困倦的大脑都还未曾苏醒,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很久以前,以为是年九逸。 眼皮子眨着,默了片刻她才说:“你回来了……?欢迎回来……” 声音黏糊糊的,眼睛又缓缓合上去,再度陷入睡眠之中。 温华撑头看着,嘴角荡漾出温柔的笑,那颗空虚的心瞬间被填满,温暖如春。 “晚晚,我回来了……”他吻了吻她的眉心,关掉了灯,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晚安。” ———————————————————— 评论区这种类型的垃圾真的离我远点。 如果不看文你逼逼个什么劲,不喜欢这样的人设划走不就行了?如果看文看这种人真的更脑残,看完排雷还要来自虐,虐完就人身攻击作者,你是来看po文的还是来装正义使者的? 这种人的核心无非就是男主曾经的私生活太混乱了,我在文里费劲吧啦地写女主清醒,善于示弱伪装自己成为她人想看到的角色来降低对方的戒心以此不动声色地筹谋第二次逃跑,你搁这儿说我厌女? 厌女在哪?SM不虐身你玩个锤子SM?就因为女主没有那么私生活混乱到处睡人被人睡是吧,她要这么跟男主那样堕落她还能这么清醒反抗男主?说不定早就在离家出走又没钱又因为太漂亮被排挤,连打工都有人找麻烦,都快饿死的时候被一个啤酒肚秃头顶的中年男人包养了,年九逸都遇不到的那种。 这是一篇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走利马综合征路线的文啊,还看不出来吗? 她只有一个缺点,她不是方晚 七月炎热,酷暑难耐。 方晚已经能下地走一段路了,刘姨会扶着她走,跟她聊聊天。 “在这山野之间的七月还是不怎么热的,等你的脚好了,可以去打打高尔夫,或者在湖心亭那边钓鱼。”刘姨说。 方晚摇摇头:“我不会打高尔夫,也不会钓鱼。” “学嘛,这个世界上哪有人一出生就什么都会做的,就算是少爷一生下来也只是个只会哭的小婴儿而已。” 自从生日她给温华做蛋糕之后,有些事情就产生了变化。 方晚看了看刘姨,发丝白墨交缠,有着一张慈祥的奶奶面容。 “温华……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刘姨沉默了会,眼眸眯起,似乎在回忆着:“很漂亮,像个女孩子一样漂亮,也很聪明,这样的聪明会给他的淘气带来助力。再大一点就是个温柔又稳重的好孩子,无论是对我们这些下人还是跟其他家族里面的小孩。小孩们都喜欢粘着他并且老老实实的,是个天生领导者,对长辈恭敬又尊重,学什么都很快。无私、宽容、善良……这些美好的词我都能用在他身上。” 刘姨温和的话语如同笔墨在方晚的大脑里,一词一句勾勒出那个时候的温华。 但无论如何,刘姨嘴里的温华跟在她面前的温华完全判若两人。 说着说着,刘姨叹气:“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对于才十来岁出头的少爷来说是不小的打击……我们发现的时候也为时已晚,如果不是那些事情,他一定能成为一个很好的大人,虽然现在也足够了。” “是什么事情?”方晚问。 刘姨低头笑,笑的有些苦涩又心疼:“你最好去问少爷,如果他愿意告诉你的话。” 方晚点点头,沉默下去。 温华是一个相当复杂又矛盾的人,这很正常,每一个人都是矛盾体,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就连她也不意外。 十来岁的温华?十几岁?那个时候的他又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变成现在这令人憎恨又恶心的模样? 方晚琢磨着,刘姨看着她,突然问:“那少爷在你眼里又是怎么样的呢?” 方晚一愣,睁大的眼眸与她对视,又缓缓移开。 纠结在她眼底闪现,刘姨安抚她:“说吧,我知道少爷对你做的事不好,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再不好的词他也担得起。” 方晚缓慢地走,脚踝处偶尔还是会隐隐作痛,当两个人开始返程时,她说:“……自私。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 刘姨点点头:“对于拥有极度权力的人来说都是极度自私的。就好比历史上那些皇帝,当他们拥有整个天下的时候,不做什么反而比做什么更难。” “要在绝对权力下的保持绝对自我克制……是很难。” 刘姨点点头:“是啊,史书浩如烟海,能够做到这样的人又能有几个?凤毛麟角而已。” 方晚垂下眼眸,显得有些难过。 “方小姐,我不是在为少爷说好话,而是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少爷已经变成了一个非常偏执的人,你没有必要去挑动一头老虎。”刘姨把手放在她的背上安抚着,“现在他对你也很好,所以你也试着去接受他吧,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毕竟你都开始为他做蛋糕,还会站在阳台上看他有没有回来。这就说明他还是有可取的一面不是吗?” 刘姨像个为晚辈费尽心血的长辈苦苦劝导,方晚偏过头,一言不发。 中午变得更热,太阳升高至顶点,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许绩夏在温华的办公室里坐着,但坐立难安。 最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犯水逆,好像没有一件事能讨温华欢心,甚至还在温华的生日宴上对方晚说长道短,然后被温华一记重拳打到现在都没回过神。 温华的新女人是方晚…… 当许绩夏试探性地找梁生时,才发现他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对梁生喊。 梁生摊手:“你也没问啊。” “天哪……”许绩夏脑子都转不过来,“温华爱上方晚?这简直好比吸血鬼爱上了丧尸……” 太荒谬了! 许绩夏一直都觉得甘念青才是最适合温华的人,在他眼里,甘念青是个相当完美的女人。 长相完美,身材完美,性格完美,家世完美,也许哪天温华就会爱上她。 她仁慈却不愚善,偶尔也能揣摩温华的心思,乐意服侍温坤及,陪她聊天逛街。她的金融知识储备丰富,也有着独到的眼光观念,跟温华也会有不少的共同话题。 但尽管如此,温坤及女士也还是会说:“温华长大了,他是一个有着自我思维的成年人,他知道该怎么做的,我是他的妈妈,不是他的主人。” 温华回到办公室,正打算给曹雅姬打电话跟方晚聊天,就看见许绩夏像条狗似的看着他。 “哥!” 温华坐到沙发上,凤眼扫向他:“你怎么还在?” 许绩夏挠挠头:“其实……我是来道歉的,那天我喝上头了……对方晚说了很多不好的话……” “这话你跟我说没用,你得对她说。” “那您带我去见她,我立马跪下来给她道歉!” 温华笑,端起茶杯,语气悠悠:“现在……你还不能见她。” 许绩夏愣了愣,回过神来:“还没有彻底好上?” 温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充满压迫性地双眼狭长而锐利,看得许绩夏头皮发麻。 许绩夏想起来杨礼则的话,眼珠子一转,试探性地开口:“要不然…小弟我帮帮你?” 温华放下茶杯,瓷器在玻璃上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只手放在翘起的腿上,另外一只手放在沙发扶手上,姿态慵懒休闲。 在温华无言的注视下,压力山大的许绩夏起身到办公桌,打开电脑:“解决问题首先要列出这个人优点缺点,兴趣爱好,然后再加以钻研,投其所好。就好比以方……嫂子跟甘念青为例对比,嫂子有什么优点?” 温华看向许绩夏,许绩夏心虚地别开眼。 那点小心思在温华眼里不够看,他们都觉得甘念青更适合他,比起追求一个不识时务的女人,彻底沉下心跟另外一个对他一心一意的女人会更好。 “方晚……”温华缓缓念出她的名字,语气低沉又婉转,含着些许温柔缱绻,仿佛诚如那句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情怯感,“有的时候像个小精灵一样美,有的时候像个古代大家闺秀,而且像是极端模仿到偏离的古代大家闺秀……” ‘这算什么优点’许绩夏摸不着头脑地想,手指在电脑上敲敲打打:“那她的缺点呢?” “虚伪、双标的道德观、不识时务的硬气。没什么正经工作,大学还没好好读,光想着怎么讨好年九逸当他的情人,脾气又犟的像头牛……哎,她的缺点我可以说一天。” “OK,那甘小姐呢?她的优点。” 温华捏着下巴,想了想,说:“甘念青……很温柔,识时务知进退,无论是学历还是经验都无可挑剔,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合适的话,生活作息规律,对小孩子也很有耐心……” 许绩夏有种终于跟温华在同一个频道上的欣喜感,语气和键盘上手指都飞扬起来:“这不就完美了吗?那她有什么缺点吗?” “……”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阳光在对面双子楼的玻璃上反射灼人的光芒,温华眼眸婉转,眼尾舒展,语气低低的,仿佛叹息河般悠长。 “她只有一个缺点,她不是方晚。” ———————————————————— Tips: 这一段是参考《老友记》写的,就是罗斯和瑞秋在一起之前的那一段剧情。 想起来第一次看《老友记》的时候才上初中,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年了,这部剧在英语方面真的帮了我很多。前几天得知我最喜欢的钱德勒饰演者马修去世,心情真的很悲痛,再去看这六人时发现他们都老了,那一瞬间真的有种世事无常,时光如流水的感觉,所以写了一这段纪念致敬。 被哄的小女孩 方晚傍晚走过河边时发现了两棵李子树。 小时候老家也会在门口山后种各种果树,毕竟那个时候交通不发达,在偏僻的山沟沟里也没有那么多昂贵丰富的水果种类。 她跟方展每一次放暑假回老家的时候都赶上李子成熟,那两棵李子树还是爷爷从别处移栽过来的。 李子树的枝干和树身都很细,架不住梯子,两个调皮鬼就一人拿着一根长杆疯狂敲打着枝头发红的李子,一轮下来彼此脑袋上都得被砸得起两个包。 被勾起回忆的方晚有些兴奋,七月的阳光很足,被一连十几天的太阳所滋润,高高的树上已经有了红透的果实。 方晚眉开眼笑,对曹雅姬说:“快快快,给我拿根长杆来,我们吃李子!” 曹雅姬:“……啊?” 当吴叔从库房里找出一根长杆时,方晚正脱掉那双小拖鞋站在柔软的草地上,傍晚的余晖为河流添上鲜艳流动的颜色。 曹雅姬有些担忧地看向她还绑着绷带的脚:“方小姐,你的脚还没完全好,这是个斜坡,下面是河,滑下去就危险了。” 方晚摆摆手:“我看着呢,医生说愈合的差不多了,只要不是大动作没关系。” 但曹雅姬说的没错,由于是个斜坡,方晚不仅要注意重心,还得把李子往自己这边打,不然等会掉到草地上一滚就掉河里了。 曹雅姬拿了个粉色小篮子在后面站着,方晚用胳肢窝夹住长杆,再用橡皮筋把头发绑了起来,一脸干劲十足地挥舞长杆往上面探去。 方晚眯起眸子看,长杆顶触到了一颗,她用力往自己这边戳了戳,红李子晃动了几下,牢牢地挂在上面,倒是掉下来几颗没熟的。 “如果这不是个斜坡我就直接打了。”方晚说。 曹雅姬看得目瞪口呆,手里挎着小篮子站那有种莫名的小红帽的尴尬感。 当方晚终于把李子打下来时,曹雅姬还没回过神,方晚口不择言地喊:“诶!诶!诶!雅姬雅姬!李子李子!” 红透的李子顺着斜坡一路滚下去,嘀咚一声掉在了河里,跟着河流飘走了。 方晚踉踉跄跄地微微弯腰看,满脸可惜。 曹雅姬更尴尬了:“抱歉方小姐……” “没事儿,是我没打好,不然应该滚不下去,这么多草都能拦住它了。”方晚无所谓地摆摆手。 晚风轻扬,曹雅姬看着落日晚霞里的方晚,马尾随她晃动的躯体招摇,青丝如瀑,苍白的脸在此刻覆上一层明媚的色彩,嘴角凝聚了灿烂的笑意。 当方晚渐渐掌握角度和技巧后,几颗红果子都被打下来,河面上也时不时飘去几颗青的,曹雅姬弯腰在地上捡。 这些李子都是野生的,不比特意培育的株种大,但曹雅姬闻到了来自自然培育而成的酸涩和香甜混合的气味,就如同眼前的方晚一样。 摇摇晃晃的身体,右脚都不敢用力踩在地上,裸露的肌肤上粘上湿润的泥土的几片草叶,那张扬的笑容和鼻尖上的汗水晶莹发亮……这是曹雅姬第一看见如此生气蓬勃的方晚。 上头的方晚刚想换棵树折腾,就在她气喘吁吁地想踮脚转换阵地,结果松软的泥土下滑,脚跟着下陷,方晚以为要掉下去又慌不择路地乱踮,整个人刹那间就失去重心往下面掉。 曹雅姬吓得都要丢掉手里的篮子,一只结实的手臂迅速拉住了她。 方晚惊慌失措地稳定身体,回头一看,温华正看着她,眉头微蹙,薄唇抿紧,鹰眼如炬。 温华那健壮的体格拉方晚就跟拉小鸡仔一样把她拉上来,见她歪着脚站都站不稳,脚上都是泥渍,双手被长杆磨得通红,温华拦腰抱起她往住宅走。 方晚畏畏缩缩地一句话也不敢说,待温华把她放到沙发上,刘姨端来一盆水给她洗脚,拆掉绷带的脚踝处泛着红,左脚还有几处划痕。 温华看得心头冒火,捏了捏眉心,坐到她对面的茶几上:“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脚都没好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 方晚让刘姨起来,她自己弯腰洗,面对温华的怒气,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曹雅姬从外面进来,温华看向她:“你为什么不拦着她!?我雇你做事是让你站在那里像个傻子一样看她陷入危险的吗?!” 曹雅姬浑身一颤,低头道歉:“对不起,温董……” “跟我说对不起有用吗?!” 方晚看了看曹雅姬,又看了看温华,迟疑着开口:“你别说她了,是我自己的问题……” “是啊,当然是你的问题!还这么关心她?你可真伟大啊,你怎么不多关心关心你自己!” “我怎么不关心我自己了……”方晚低声说,“我只是有点无聊而已,今天这件事只是一个很小的概率事件而已。” “很小的概率事件?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无论多小的概率事件!一旦发生就是百分之百了你不知道吗?!” “……” 温华继续说:“如果我刚刚不来拉住你,你要么脸往前滑撞到那两棵树上,要么就掉到河里去!你这么伟大要不现在再回去摔一下?” “……抱歉。”方晚低声说,抿唇低头继续洗脚,眉眼低垂。 洗完后,她拿来毛巾擦了擦,换了绷带站起身来,温华看着她鼻头发红的脸,原本眉眼中凝聚的笑意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一刻温华心里难受起来。 方晚一瘸一拐地往楼上走,温华抓住她的手想要抱她上去,方晚用力地甩开,唇线抿直,一言不发。 她慢慢吞吞地上楼,然后“砰”的一声甩上门。 ……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邮件里发来的文件温华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同等时间换来了更低的效率,这种时候对于温华来说就应该悬崖勒马了。 他摘下眼镜,额角的颞浅动脉在跳动,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来自血管内的烦躁不安。 一眼瞥到办公桌上的照片,她在安然入睡,松弛下来的面容带着平静美好。 其实当他回家看见方晚时,他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她在笑,整个人都散发着生气蓬勃的因子,第一次表现得喜欢这个地方。 刘姨敲了敲门,进来,朝温华微微欠身:“少爷……方小姐没有吃晚餐。” 温华摘下眼镜:“喊她了吗?” “喊了。”刘姨说,又叹了一口气,“少爷,好好哄一下方小姐吧,为什么非要把已经好一点的关系弄成这样呢?虽然说是担心,但也有更平和的语气对待不是吗?” 有人说:“爱情这种东西,要么相互依存,要么相互毁灭。” 刘姨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他们两个好好的,如果爱情一定要走到相互毁灭的结果那也太悲惨了。 温华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温华又在书房内静坐了会,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当他终于起身时,舌头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才发现嘴唇已经干涸发涩了。 他到客厅喝了一口水,缓缓往楼上走。 门没有锁,黄昏的颜色在墙壁上罩染,空调开到了26摄氏度,方晚平躺在床上,肚子上盖了小毯子,没有睡,只是看着天花板。 当她余光瞥见温华进来时,立马翻身过去闭上眼睛。 温华心里一紧,走过去坐到床边,伸手抚摸上她的脸颊,那颤抖的睫毛上泛着亮色。 温华顿时心如刀绞,蹲下身体,轻声喊她:“晚晚,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 方晚烦躁地拉上毯子盖住脑袋。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大声吼你。”温华轻声说,俯身抱住她,任由方晚如何奋力挣扎推脱。 “滚开!放开我!” 温华握住她的双手,眉头可怜地蹙起来,眼眸脉脉流动地看她:“我错了,原谅我吧,我以后都不敢了。” 方晚双手捂住脸,鼻头和嘴唇都在抽动着,热流顺着指缝溢出:“我被你关在这里关了两个半月!又没有手机!人我都不认识每天都还像鬼一样盯着我!脚骨折了连走个路都困难!除了吃就是睡,电影翻来覆去地看旧的!连个可以聊些轻松话题的好朋友都没有!好不容易摘个李子还要被你骂!呜呜……呜呜……你又不会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我每天就一个人从天亮等到天黑……呜呜……” 她浓重的哭腔和突如其来的崩溃让温华心痛的无法呼吸,他眼眶跟着发酸,不适地眨了眨眼,双手握住她的手臂,然后缓缓把她抱在怀里,手拍着她的背。 “我爱你,我只是太爱你了……”温华低声说,“你告诉我,我应该如何得到你的爱?” 方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你应该…该正常地追求我…我…” 跟梁生说的一模一样。 温华在心底里冷笑:“我也想这样,可是你每次看见我都像是老鼠见了猫,避如蛇蝎。” “那是因为第一次你就差点强暴了我!” 温华低头埋在她的发间:“对不起,我为当初鲁莽而道歉。” “你现在的道歉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方晚语气黏糊又耍狠,眼泪和鼻涕都往他衣服上擦。 你看,这就跟他说的一模一样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而当温华想要去挽回时,这条路已经变得十分艰辛了。 温华爱怜地吻她的发丝,把她拉起来,抽了几张纸给她擦脸,动作轻柔,她的脸都哭红了,像个熟透的西红柿。 温华继续说:“我真的很抱歉,我的确很生气,因为你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如果在你脚好的情况下,你想怎么打那颗李子树都无所谓,哪怕是打我的脑袋都行。” 方晚抽着气,脑海里瞬间出现她一杆子打到温华脑袋上,然后像戳李子一样戳他的样子,滑稽的场面让方晚没憋住,嘴角忍不住上扬。 温华看见她笑,有种周围都开了花的感觉。 但方晚很快又板着个脸:“温华,你真的很不要脸,都大一把年纪了还在这里装嫩装可怜。” “你这话说的……我明明很帅啊。” 方晚拿手指指他,语气发狠:“你下次不准这么凶我!” 温华笑着点点头,伸手为她整理沾了泪水黏在脸颊上的发丝。 KissMe(H) 厨师做的饭菜一般都比较清淡,尤其是方晚这种病人,每天都针对她的体质来定做食物。 前期需要卧床,饮食就是清淡养胃的粥配合富含膳食纤维谷类和些许蔬菜水果,还会有人来专门给她按摩,到慢慢过度到高蛋白的瘦肉、牛奶、鸡蛋来补充钙元素,且在医生的指导下去晒晒太阳,促进钙的吸收,再补充一些微量元素。 吃了两个多月方晚被养的皮肤是很好,但她那张嗜辣的嘴已经完全干巴巴的没味道了。 今晚又是炖牛肉,方晚吃完时整个人都萎了。 温华在给她揉脚,细嫩纤细腿部线条有些松弛了,左脚处也残留了细微的伤口,温华轻轻抚过,有种白玉微瑕的可惜感。 怪异的触感挑动方晚的神经,待敏感的爆发期过去后,她仿佛陷入了尴尬期,当温华抬眼看向她时,方晚的眼睛就瞬间移开,在天花板上乱转。 小兔子又想躲起来了。 温华低头笑,小腿部的肉软乎乎的,大手上移,沿着肌肉揉捏,膝盖、大腿……再缓缓移动至内侧。 当方晚觉得不对劲的时候,他又正常地移下,反复几次,那几根手指紧贴她的皮肉,似有似无地轻撩挑逗,让方晚浑身发麻。 她缩着腿想要摆脱温华:“别弄了,我不用按了。” 温华趁机凑近她,语气缓缓,手指从大腿内侧伸入,在内裤边缘地带掠过:“那怎么行,医生说了要多帮你按按,防止肌肉粘连和萎缩……” 双手从腹股沟揉上髂骨,方晚背靠在床上,温华慢慢贴上来,低沉如鹅毛轻流的声线在她耳边落语:“我会好好…好好帮你按按的……” 微妙的气息拂过耳鬓,缓缓流动到脖颈处,扇动方晚燥热的躯体,甬道深处传来蜜液的流动感,不多时就感觉到一片温热凝在内裤中央。 方晚嘴唇微颤,温华在看她。 用那双勾人心弦又满含笑意的双眼,充满了深情,时时刻刻地诱惑她。 薄唇无限贴近她的脸颊又轻妙掠过,大手没入衣领内,握住那鼓胀的乳房。 “唔……”方晚蹙眉低头,一声淫语溢出嘴边。 另外一只手则点点绕绕地爬下,勾住内裤的边缘试探,方晚反射性地夹起腿也无济于事,大掌已经深入密地,摸到了那一片粘稠的潮湿。 “你湿了……晚晚……”温华低声说,语调内藏着兴奋。 乳尖被他掐住,露出红艳的颜色,濡湿的穴口黏腻多汁,只需要温华轻轻拨动就能发出令人脸红的水声。 方晚脸色熟透了,双手搭在温华的肩上,低声柔吟。 “啊哈……嗯啊……” 手指钻入湿透的穴内,抽插勾弄,摩擦那些敏感的肉块,更多的汁水涌出。 “真是发出不得了的声音……里面湿漉漉的了哦……一下子就把我两根手指吃掉了呢……”温华看着她,嘴角含笑,认真地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方晚觉得这样很怪异,紧贴的身体滚烫,暧昧的温度腾升,被玩弄的乳房,还有正在被侵犯的小穴,淫荡的水声在空气中炸裂又浮起。 然而方晚还是觉得很空虚,两根手指只在浅处拨弄着,甬道深处的软肉正在饥渴地蠕动,传来一片难耐的酥麻感。 而温华更坏,他每次都用手指摩擦着浅处的G点,那块崎岖不平的地方被裹挟玩弄,当方晚身体渐渐颤抖,呼吸浓重时,他又会停下动作,让正要高潮的方晚在半空中坠落。 反复几次,方晚急得都要哭了,眉眼蹙而弯弯:“啊哈……温华……温华……” “想要吗?”温华低声问。 方晚忙不迭点头:“想要……想要……唔……” 手指又开始拨弄起来,水声悠扬。 “那你吻我吧,主动吻我……我就满足你,怎么样?”缥缈的气音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温华薄唇诱人地一张一合,视线黏在她身上,“晚晚,吻我吧…… 他喊她,嘴唇里甜蜜的粘稠声音含着她的名字,释放出来的气息很浓厚又香甜,柔情蜜意地说着。 方晚嘴唇微抖地看向他,手指从小穴内拔了出来,一路抚摸探入阴核处,两根指头只是略微轻佻地拨弄,方晚身体就忍不住颤抖。 那份欲望的渴望几乎吞没她的头顶,她再也忍不住了,缓缓贴近温华,将唇印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在相贴的那一刻迸发出热烈的火花来,方晚轻而易举地将舌头送入他的口腔内,而温华低眸看着她闭上眼时迷醉的神情,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厚实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贴近,呼吸纠缠不清,麻麻的感觉顺着两人的脊背爬了上来。 温华脱掉她的内裤,释放出自己的胀大的性器,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双腿跨开缓缓下压,肉柱沿着湿滑的穴口挤了进去。 “唔嗯嗯——!” 纠缠在一起的舌头还在温柔地分享着彼此的津液,下身的掠食者已经开始凶猛进食。 庞大的性器捅入崎岖不平的阴道内,将那些蠕动的肉壁慰烫平整,一路直顶在花心。 那仿佛被一分为二的神经麻木感让方晚腰部剧烈颤抖,双腿紧紧夹住温华的腰,里部传来熟悉的收缩挤压快感,温华意识到自己才刚刚插进来她就高潮了。 日薄西山,就此沉沦(H) 方晚有的时候会想,跟温华这种人……彼此出生的家族、面对的人群思想高度、家境、生活轨迹、所接受的教育、乃至这些学校里相互交流的人的思想高度……这些都不一样的两个人,要如何交流? 她这张嘴说得过温华吗? 理论知识、社会知识、实践能力、阴谋阳谋……样样都比不上他,彼此的高度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那么他们之间还能通过什么来交流? 她该用什么来让他臣服? 方晚咬住温华的嘴唇,尖锐的呻吟让她的嘴唇都开始扭曲颤抖,因为温华将他的性器狠狠地撞入了她柔软敏感的内里。 “呜啊……啊哈……好深……好大……太大了……啊哈啊……” 龟头摩擦那些肉壁,腾升温度在彼此的小腹上发热,他在她体内跳动抽插,彼此的舌头紧密交缠,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双乳摩擦温华坚实的胸膛,他的掌心揉捏那一片云软,乳尖在掌心内绽放出鲜红的花朵,酥麻至极,以至于方晚脸上浮现出一片迷醉于情欲的酡红,像是天际的晚霞,连动并黄昏。 温华将肉棒缓慢拔出,发出羞涩的噗嗤绵长水声,随即又激动地将尖端狠狠刺入,肉体撞击发出啪嗒声,柔软的肉壁争先恐后地挤压上来时,他的额角就会微微抽动。 “你的美丽让我想要跪在你身下亲吻你的脚趾、想要不顾一切拥你入怀、想要抚摸你的身体,聆听你的心跳声……”温华轻声说着腻人的情话,将手掌放在她的心房门口。 方晚愣愣地看他,眉眼有些失神。 月色的朦胧光影在他身上披上一层清冷的纱,浓墨点缀的双眸泛滥着情欲的水雾。 如他所愿,那熟稔又动人的情话确实让她此刻的心有些怦怦直跳。 紧致的穴口紧紧包裹硕大无比的肉根,温华粗鲁地喘气:“我还想现在永远把我的鸡巴塞进你的小穴里,把这个湿哒哒的骚穴插满。” 方晚:“……” 幻想也在瞬间破灭。 性爱。 当他们之间的身份地位皆不对等时,性爱也许就会成为彼此之间唯一的交流。 这怎么能不算交流呢? 以性为武器,彼此最隐秘的交合处此刻正泥泞不堪,充血的赤红龟头每每都拔出,那粘黏糜烂生香的红色软肉都会不舍地攀附,然后温华又会狠狠刺入,将里面搅动得一塌糊涂。 温华甚至拿出来一根比上次更粗一些的水晶肉棒,涂满她香甜的淫水,一边抱操她,一边用手指抚慰柔软紧闭的菊穴。 方晚很抗拒:“啊哈哈……不要……不要用后面……” 温华轻吻着她,用俊美面容和充满魅惑性的语调哄她:“不会的,我的好晚晚,我会很轻很轻的……两个小骚穴都被大鸡巴插满会很舒服的……宝贝……嗯哼……宝贝……” ‘很舒服你怎么不插你自己的!’方晚在腹诽,尽管她抗拒,但温华的一根手指还是顺利地进入,炙热的肠壁瞬间紧紧包裹住他。 “嗯哼……嗯啊……” 他在里面到处摸索,将润滑的液体涂抹在内部,甚至还能摸到小穴里自己性器的轮廓。 粗壮的肉棒碾磨深处脆弱的花心,方晚的身体不断颤抖,温华的耐心很好,缓慢地磨着她,方晚逐渐在一次又一次的高潮中放松。 温华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用水晶阳具顶住后穴,当它开始深入时,后穴就开始吸紧头部,蠕动着往里收缩,连带花穴里也在运动。 软肉一寸一寸地啃食着这两根在她体内兴风作浪的巨物,温华甚至都能想象到有朝一日他进入后穴的样子。 “早晚有一天我会用大鸡巴在你的两个小骚穴轮着操,把它们操得发红发软,再到里面射满精液堵住,让你天天一个穴含着我的鸡巴睡,一个穴含满我的精液睡……” 温华哑声咬她的耳朵,那淫荡下流的话断断续续地吐在方晚的耳边,刺激着她的大脑,让她满脑子都开始是在床上被温华用性器连番操弄两个穴的模样。 “小穴又开始缩紧了,嗯哼……真的这么舒服吗?很期待是吗?”温华挑眉问,眉眼忍不住放松露出舒爽的风情,“晚晚……里面真的夹得我好舒服……啊哈……又开始收缩了……又要高潮了是不是?” 其实温华并不一定热衷她的菊穴,只是他意识到这里没有被年九逸或者方展碰过。 这里是独属于他的,只有他一个人触碰、开发、玩弄的地方。 那种焦躁不安又妒忌的烦闷被变态的性癖所安抚又无所顾忌地释放,仿佛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一个合理的发泄口,而当他看见方晚沉沦的表情时,嘴里就忍不住说一些下流的话来刺激她。 “男狐狸精!”方晚恨恨地说。 温华欣然接受:“那我迷住你了吗?” 温华将整个水晶阳具都塞了进去,那极致的充盈感让方晚大脑缺氧,不得不张开唇来辅助呼吸,肚子完全被填满的饱胀感让她感觉又痛苦又快乐。 当温华开始动起来时,方晚觉得自己要被人拉成两半了,身体仿佛被割裂,难以承受的快感波涛汹涌。 “啊啊啊……两根……两根都插进来了……好满……啊啊嗯啊……” 两根肉棒在她体内抽插挤压,温华喘着气,叼起她的乳房吸吮,湿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胸上。 柔软肉壁被来回摩擦,张扬的搏动在静止几秒后猛烈地抽插起来,激烈晃荡的水声仿佛一场洪水突袭,不可阻挡地淹没了世间。 被她所收缩挤压的快感促使着温华在她胸前的肌肤上留下一排排瞩目的牙印,而被滔天快感刺激所吞没的方晚则双手牢牢地抓住他的后背,十指紧扣在他后背的肌肤上抠挖,与之相对地留下一道道醒目的红痕。 温华抬高她的臀部来助力,甚至拉开她的臀部和外阴唇,使得两根肉棒能够更加畅快的进入。 “不行……插得太快了……小穴……两个小穴都要被插坏了……真的要坏掉了……”方晚嘤嘤哭泣着,手指在他的背上乱划。 “说得真好。”温华被背上疼痛所刺激,肉棒在她体内更加坚硬勃大了,“里面咕叽咕叽的声音好响呢,都被我插的乱七八糟了吧,嗯?” 激流如注,粘稠的爱液一层一层地滑落堆积,温华的大腿完全被打湿,交缠的淫液甚至顺着大腿流到了床单上,洇然成了一片深色的水渍。 两根肉棒迅速进出,互相在她挤压又顶弄深处,宫口完全包裹住了龟头含弄,整根性器对子宫深深冲撞浸透,那几乎麻木的刺痛与快感传递了方晚的全身。 温华紧紧揉捏她那富有弹性的臀肉,嗅着她身上的清香,这让他神魂颠倒,温华发现自己对她的渴望越来越深了,一次两次的性爱压根无法满足他饥渴难耐的心,只想时时刻刻把她挂在身上操弄。 刺激又狂野的性爱是他的标杆,方晚在这样的性爱中与他交流,因为它直通她的灵魂。 温华一边挺腰在她小穴内横冲直撞,直捣黄龙,一边用手握住假阳具根部在她后穴扭捏转圜,被刺激得各方各面都敏感连连的方晚终于忍不住剧烈抽搐起来。 “啊哈啊啊……要来了……温华……要来了……我不行了……” “来吧…高潮吧…宝贝……嗯哼……你的骚逼真是太舒服了……” 她的两个小穴都剧烈收缩起来,紧致地包裹住温华的性器,温华摆弄腰部,将她往高峰连连上顶弄。 一股热流顺着交合的穴内喷射而出,仿佛失禁般抖弄,而温华也忍不住闷哼抱紧她,性器在她体内抖动,乳白的精液喷涌,部分随着潮吹的水液混合挤出。 【关于Be线和If线】 虽然本来在存稿途中就一直he和be之间摇摆,因为觉得温狗不配he,又因为他已经在《侥幸》里两个线都be了,所以到最后正式发文的时候还是决定让他们在一起,而且是都不算完整的he,因为感情上还是be掉了,我是不可能写女主爱上这种男人的。但总有人不满意,那就只能按照我原来的思路来咯,无语又无奈。 到时候各位可以酌情观看,喜欢追妻火葬场追不到的看be,追的到的看he,两个都喜欢的“变态”们就两个都看。 至于be线,其实就是he线临近结尾会有第三次方晚的离开,然后温华为了她的生命着想,也觉得自己几年的付出,也许一辈子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动她让她爱上自己,就主动放弃让她离开,写到这里我就会说这是be了,喜欢be的看到这里就行了。 至于he线那就是原本的结局顺着写,温华又后悔了,觉得没她不行,大冬天穿个室内拖鞋连厚外套都没穿就开车跑去机场找她,哭着求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哪怕是不爱他也没关系,只要待在他身边就行。 但方晚没答应,跟他吃了顿饭就还是走了,毕竟追妻路哪有这么简单,还是要多写一点虐虐男主的,精神虐那也是虐啊,你要身体虐那就是性爱让方晚当S的时候了,总不能说让方晚真的去打得过温华这个一米九六的大男人的吧?要打得过那还有后面什么事啊。 其实就是文字上的多个结局,卡了个中间剧情作为be,所以剧情那还是原模原样不变动,不增加也不删减。 再给大家剧透一下章节的剧情规划,两个人的一个大的感情转折点一个是在六十章出头的中秋,一个在八十章到九十章之间的新年,这个转折点是温华的感情转折点,方晚还是从一而终的思想。 因为我不想把女主写的很蠢,同时也不想把男主写的很蠢,我喜欢写两个人的心理博弈,虽然可能笔力欠缺,但这样写对我的文笔很有助力,而且文章可看性也会提高。 所以温华其实从小到大受到的精英教育再加上他可是被“父母”这样的人生最重要的角色所背叛和抛弃过的人,因此方晚要骗过他并不容易,不是突然嘴上说几句“我爱你”温华就真的傻傻地信了,而且也非一朝一夕可成。 方晚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也不着急,顶多觉得温华很恶心。(方晚看不惯温华混乱的私生活觉得很恶心这个我想在《她是为虎作伥的伥》这章已经写明了) 而我也不是执着于有多少收藏多少人看追文的人,也从来没有抱怨过,对于我来说,有几个人一直支持着陪着我写就行了,我就很知足了,但也不要欺负我是个小糊咖。昨晚还有人在微博直接问我是不是魏承泽,虽然我没看过她的文,但我看过帖子说她所有的文都有点厌女,喜欢女主动不动伤筋动骨流血什么的。说实话这比直接骂我还让我难受,真的巨难受,我都不知道那我那个帖子的截图是怎么让这种人觉得我是她的。 还有就是温华的过往,那些心理创伤的事情,我不打算很完整地单独写几章出来详细描述他到底多痛苦,对于我来说再如何也不会心疼伤害我的男人,所以可能就只会在某一章借助温华或者别人的嘴说一下,让大家知道到底是个怎样的事就行。(说实话这个情节我本来是想就这样在章节底部简单说一下的,后来想了想好像还是放在正文里作为剧情推动好一点) 至于番外想写if线,就是两个人正常地相爱相守的故事,且方晚跟方展只是单纯的兄妹关系,但其实不太好写,因为他们两个的年龄相差六岁半,我要写18岁的温华,那晚晚才11,12岁,那可真是太刑了。 可是我要写17岁的方晚和23岁的温华,那个时候他已经因为少年创伤而性格扭曲导致后续私生活非常混乱了,我是绝不可能写女处男非的人设的,我只写双处、双非处、女非男处。 所以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我还要从中再去转一下脑筋才行,不过既然已经“逼”我按照原来摇摆不定的想法写be了,那这个if线我就必然要写了,我也不管别人是不是要说我或者私聊骂我“给烂黄瓜he,厌女”,“烂黄瓜男主亲妈”了,众口难调,不调了。 本来温华在《侥幸》里正文线和第二线本来就be了两次,《囚爱》外传就是为了温华这种神经病人设觉得很刺激才写,但有人没看过《侥幸》并且人家XP不看骨科这我也不能强求,所以我才写身体上he感情上be的,这还不满意那就只能再be一次,事不过三。 别当我的读者是傻子,人家分得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现实中碰到温华这种人谁不跑?更何况还没有这种,都是些中年啤酒秃头大叔。 就这样吧,反正我不大改,原本是怎样就怎样,爱骂就骂吧。 玫瑰呀玫瑰 第二日太阳高照。 温华率先醒来,看着怀里熟睡的方晚,嘴唇嗫嚅,轻微的呼吸气流动在他的胸膛上。 温华看了会,指尖在她脸庞上缓慢流连,白皙的肌肤下那两片唇瓣鲜艳动人,让他忍不住俯身轻吻。 方晚皱了皱眉,朝空中挥了挥手,然后翻身继续睡。 那暴露的肌肤上布满触目惊心的红印子,温华又吻了吻她的肩膀,回想起昨晚两人的靠近,语气不由得眷恋:“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在我的身边该有多好……那样我们就不是今天这种局面了……我也不会是这样……”恶心又在自我厌恶中翻转的人了 温华起身离开后,方晚就睁开了眼睛,浑身酸痛的不行。 她万般庆幸温华因为工作一个星期只有两三天能跟她上床,但这两三天温华往往会把一个星期的量都补上来。 他的性欲强到令人难以承受,但方晚经历过年轻时候不断索求的年九逸,也算是身经百战了。 方晚缓缓坐起身来,嫌弃地用拇指抹着被他吻过的唇和肩膀,眸色泛冷:“……傻逼。” 这几天温华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好到杨礼则上门道歉他都能笑着接应。 许绩夏瞥见温华脖子上的吻痕,怪招眼的,难怪他进电梯的时候听到微观员工在说什么“我就说吧,温董肯定是坠入爱河了”之类的话。 而当温华以为自己又跟方晚有了突破性进展,迫不及待地想要更进一步时,方晚又叒叕开始躲着他。 说话不回,语气冷漠,喊她也不应。 偶尔一个对视她都能跟被兔子急了似的迅速别开眼。 但温华并不生气,甚至觉得心情不错。 曹雅姬看方晚闪躲着往楼上走,有些遗憾:“方小姐的脾气还真挺难琢磨的……” 温华笑着坐好,淡定地喝茶。 难琢磨吗? 回想起刚才方晚耳朵瞬间发红的场面,温华觉得现在简直是她最好琢磨的时候。 当一个女人真的对原本认为绝对不可能爱上的男人动心的时候,内心大概就是这么纠结。 感性告诉她靠近,理性告诉她远离。 但这么躲着总不是办法,温华又想到方晚用哭腔对他说“你应该正常的追求我”,心有戚戚。 于是温华问率先提出这一点的梁生:“我该如何追求她呢?” 梁生正在补觉,昨晚不断仰卧起坐的同时还被梁知枝骚扰了一整晚追问他温华的新女人是谁:“这种问题你居然问我?你不是追求大师吗?各种因人而异的追求方法你都发明适用过,你应该很有经验才对。” “可是对方晚我没有任何经验。” 梁生打了个哈欠,语气弱弱的:“兄弟,我们还是那句话,‘要想学习游泳,就得知道水有多深’,努力地去了解她的爱好,然后尊重她、理解她、帮助她。” 梁生说了跟没说一样。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 当那个男人把自己的情人当玩物,那么一切都会好解决,但如果那个男人开始把情人当爱人,那么事情就会变得麻烦。 现在方晚对于温华而言就处于“麻烦”状态。 最后还是许绩夏给出了比较实用的招数:“送花、吃饭、看电影、兜风、逛街、珠宝奢侈品……挑一样开头慢慢来呗。” 温华摸着下巴思虑片刻:“送花……” 铜雀台倒是有一整片后花园外加玻璃温室花园,每个月光是维护这些娇滴滴又很脆弱的物种的费用就高达六位数。 但很遗憾,方晚因为脚伤问题,还没有来得及细看。 说完之后,许绩夏心里也犯愁:“我说的会不会太简单了点?能打动嫂子吗?” 以前跟年九逸的时候她就是出了名的看似好应付实则又不好对付,是个蒸不熟煮不烂的铁豌豆,连在麻将桌啊给她放了个炮都会给你还回来,也从不以年九逸的女人自居,规规矩矩的,不出格不闹事不索求。 就算给她送一座金山,她也许会惊讶一下,也会在几个推托之后收下,但随即就会被抛诸脑后,不会用也懒得想,更不会到处炫耀。 她所有的一切仅为生存,能够达到活下去的标准就行,对亏则虚,满则盈的事她都会觉得不足或太过。 方晚这个人现在真是让许绩夏肃然起敬,年九逸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算了,居然还能收服得了温华这个情场浪子。 温华想了想,脑海里浮现出她拿长杆敲打李子的画面。 那是她第一次在铜雀台里这么放肆开怀的笑,没有任何压力的模样,眉眼弯弯动人,明艳芳菲。 “有的时候简单的东西也许更能打动她也说不定。”温华说。 毕竟两亿的项链的效果都还不如那两棵李子树。 许绩夏点点头,想到最近的年九逸,不免担忧:“不过真的不怕年九逸发现吗……您也不可能一辈子就这么藏着嫂子吧?” 温华面色如常,正思考挑什么花送给她好,要多大规模,听到许绩夏的话,他淡然地笑,语气悠长:“善弈者谋势,不善弈者谋子。势子皆得,方为上等。” 所以当温华手捧一束玫瑰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时,方晚愣住了,手里装牛奶的杯子差点掉地上。 方晚发出怪异的声音:“……干哈?” 九十九朵玫瑰娇艳欲滴,后面是温华那张更诱人的脸。 “玫瑰花啊,送给我亲爱的女朋友。” 方晚又愣了愣,直接从愣神中接过了玫瑰花。 温华俯身亲了她一口,笑意绵绵:“既然如此,那我们算正式的交往了。明天我有空,我们去约会吧。” 夫妻相 方晚半夜都在做梦,惊醒后看了看身侧的温华,伸手把他摇醒。 温华被她弄醒,看了她一眼,笑眯眯的,迷迷糊糊地抱住她说:“不行宝贝儿,我现在硬不起来。” 方晚跨腿骑在他身上:“交往?就这样的交往是不是太草率了点?而且你给我买个项链都两个亿,求交往就九十九朵玫瑰?这配得上你那不知道多少个亿的身价吗?” 温华勉强打起精神:“那我送你的项链你喜欢吗?” “……太重了,样式也花里胡哨的。” “那挂在客厅的那幅画呢?那个价值一千四百万。” 温华说那副画叫《达芙妮》,曾经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某位大师为教皇所设“神”题下的作品,隶属于意大利教皇的收藏室。 “很怪。”方晚说。 “我在黛丝特给你买的那些首饰你戴过吗?先不说其他的,光是出院的时候戴你脖子上的‘银海之恋’就价值八十万。” 方晚眯起眸子,说实话她都不记得那些首饰了:“……好像……没有……” “那看到我手捧着玫瑰花的时候呢?”温华眯着眼睛笑,即使是在昏暗的光线下,方晚依旧能看到他脸部轮廓所模糊出来的美好。 那种美好哪怕没有万贯家财和高高在上的地位,也足够令人芳心大乱。 方晚伏在他胸口,想了想,声音低下去,手指揪着他的丝绸睡衣:“挺好看的……” 温华满足地搂着她闭上眼:“那不就行了。好了睡觉吧宝贝,我们明天要早起。” 他的怀抱很紧很热,方晚不适地顶了顶他:“我讨厌你!” “嗯嗯……好,已经不是恨我说我禽兽了……有进步……嗯……”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均匀的呼吸微微传来,已经睡着了。 方晚在昏暗的房间内睁着眼睛思考了会,最后也抵挡不住酸软的眼皮打架。 第二天四点半,天际一线昏沉,半蓝掺白的天空留缀着几颗星辰,明月薄化,挂在西山边缘。 方晚被温华喊醒,拉着她起来洗漱。 方晚呆愣地坐在床边,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今天要出去约会,你要不起来的话我会让你今天一整天都下不了床。”温华暗搓搓地威胁着。 方晚只能被温华拉着去洗漱,整个人发软,一半的灵魂都还在被窝里没起来。 铜雀台门外的路灯都还亮着,天空铺满漂亮的深蓝色,山林幽暗。 简单地吃了早餐,温华开着观光小车来,把装满东西的背包往上一丢,再给穿着白色吊带和牛仔短裤的方晚弄了一件灰色的浅灰蓝色的防晒衣。 两个人都戴了一顶情侣款的白色棒球帽,黑丝绣在一人一边绣了个“BOY”和“Girl”以及小样的品牌logo。 车往铜雀台左侧开,现在才刚到五点,吹来的山风都泛着冷,山林层层波动,碧绿浸染湖水。 “我们去哪啊?”方晚打了个冷战,拢紧防晒衣问。 观光车在弯弯绕绕的板石小路上平稳地开着,温华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等会方晚的确知道了,因为十分钟后温华就把车停在了湖边,岸边露伴,低垂着往下,湖水悠扬泛来,岸边架起短短的一座小桥,停靠了一艘船。 温华抱着方晚上了这艘乌篷船,摇摇晃晃的,在平静的水面上晃悠开波纹。 里面铺了草席,温华怕太硬了,还迭了一层柔软的毯子,温华给她穿好救生衣,然后方晚就坐躺在船蓬里,看着温华拿起木浆抵住靠岸的小架桥,用力一顶,船身开始流入湖中央。 清凉的风吹进来时,船也离岸边越来越远,一座又一座的山峰连绕在眼前,交替出现,温华掌控方向,精准地划入两座山之间。 “我们要去哪?”方晚问。 湖水缓缓流动,船也随波逐流。 温华放下木浆,钻入船蓬内,侧坐躺到她身边:“不知道会去哪,随便吧,到哪是哪。” 方晚被他无所谓的语气惊到了:“你就不怕我们俩掉湖里淹死都没人知道吗?” 温华温柔地摸向方晚的后脑勺:“怎么可能,你穿着救生衣,想沉都沉不下去。” 夏季晨曦从山林之中照下,方晚抬头看向那些高山,雾气从天际蔓延扑下,缭绕在顶端亦或是深处,亦有些许,同他们一起泛舟于江上。 诸多巨大的石块斜飞而出,铺满苔藓,密林层层迭迭,一片绿水映照,清晨的鸟儿开始鸣叫,清脆的声音在空谷之中传远。 方晚翻身靠近船边,流水从身边掠过,清澈见底,她伸出手,手指点拨泛起流样的水面,冰冷刺骨。 反复地试探几次,她才把半个手掌都放到水里,然后闭上眼睛感受水从指缝之间流过的细腻。 宁静,悠远。 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就这么感受大自然中的空阔清新。 温华在旁边撑头看她,光线在密集的林间偶尔闪过她的脸庞,秀丽的面孔含着淡淡的笑意,就好像融入山林之间,沁人心脾。 方晚躺了会,身边的温华难得这么安静不闹她,早起的困倦在新奇退散后就继续涌上,然后慢慢地缩在船蓬里睡了过去。 小船摇摇晃晃的,山林间安静,偶尔路过高山流水下,再几声飞鸣腾空也不觉得叨扰。 温华就这么看她入睡,放松的模样,方晚半梦半醒之间还能感觉到温华的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上滑过,有点痒地缩了缩脖子。 当她再度醒来时已经是八点半了,太阳升起,阳光早已铺满世界。 温华在船尾摇浆,一根绳子浮在水面上,温华走到船头拉住绳子往岸上靠,回头喊方晚:“小懒猪,起来了,今天我们要爬山。” “哈啊?” 方晚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脚。 什么?爬山?她?真的假的啊? 这里已经是另外一个地方了,方晚被温华背了上去,幽深的山林里非常安静,朦胧的绿色挡住了大部分阳光。 走了大概五十多步台阶,上面就分了另外左右两条环形的平整小路来,温华把她放下来:“一整天闷在家里,出来呼吸呼吸多氧空气吧,这样对身体好。” 方晚瞪了他一眼:“……我是因为谁才不得不留在家里的……” 温华厚颜无耻地笑,从她手里拿过沉甸甸的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来刘姨早上烤的面包,还有肖潇做的几个小蛋糕让方晚吃点补补体力。 方晚戴好棒球帽,几口吃完一个小蛋糕,慢慢悠悠地陂着脚走,玉石栏杆在小路的边缘围了起来,免得人不小心从这里掉下去。 温华把帽檐往后拉,看起来像个大学生一样散发着年轻桀骜的气息,当方晚吃得口干舌燥时,他就拧开矿泉水瓶给她喂水。 “我是什么小孩子吗?”方晚还是乖乖喝下。 “恋爱中的女人可都是小孩子。” “谁跟你恋爱了,少臭不要脸了。” 温华拧紧瓶盖:“昨天不都说了开始交往了吗?你都收下我的玫瑰花了。” “什么玫瑰花?”方晚摊手,眨巴眼睛仰头看他,“在哪啊?我可没看见。” 温华噘嘴,了然地缓缓点了几下头:“我明白了,走吧走吧,拉你回去继续看,刚好你脚不方便,今天就不要下床了。” 说着他就拉住方晚的胳膊要往回走,方晚一想到他在床上会翻来覆去折腾她,直接抱住前面亭子的柱子,闭着眼睛喊:“不不不!我不回去!救命啊,有人强抢民女了!” 她响亮的声音在山谷之间传荡,层层回声,惊天地动鬼神。 半饷,方晚听到一声低沉的笑,睁开眼睛一看,一对夫妻带着小孩子正走过来,小亭子里还有一对老年夫妻,都用好奇又好笑的目光在方晚身上瞥。 方晚一下子脸色涨红,松开了柱子,尴尬得身体都有些踉跄。 温华捂嘴偏头笑。 “现在的小情侣啊真会玩……”亭子里的奶奶笑着说,手里还拿着一把蒲扇。 “是啊,不像咱们年轻的时候了……不过我们那时候你还扎两条马尾辫呢,给你摘朵野花你都会脸红……” 方晚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尤其是脸,烧红烧红的,温华笑的声音低沉绵绵,优越的凤眼弯成漂亮的月牙。 方晚鼓着嘴就往前走,虽然还不能正常的走路,但走得比之前快多了。 然而前面是一个拐弯角,一个小孩子一边调皮地回头看着自己的父母让他们来追自己,一边狂奔过来,方晚吓了一跳,没来得及闪躲,被小孩撞了个满怀,结果两个人都被撞翻在地。 温华和小孩的父母脸色一变,都立马跑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家小孩没看路,真的很抱歉……”小孩妈妈看见人高马大面色阴沉的温华和只穿了一双拖鞋脚上还打了绷带的方晚,有种自己是不是要被讹了的感觉。 温华扶起方晚,她摔得屁股痛,揉了揉,温华看着她的脚,眉头微皱:“怎么样?你的脚痛吗?” 一说到脚孩子妈妈就心惊肉跳,立马摁住自家也在哭的小孩子的头:“快!快给阿姨道歉!都跟你说了多少遍要看路!就是不听!” 小孩子大眼睛溜圆,铺满了泪水,声音尖细又低低的:“阿姨对不起……” 方晚看小孩膝盖上那红了一片的擦痕,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温柔:“没事,又不是故意的,小孩子嘛……不过以后可以看着点跑哦。” 她对小孩子温柔又耐心,一脸笑意盈盈,孩子妈妈再叁道歉后两个人才继续往前走。 方晚走走停停,隔叁差五的就有阴凉的小亭子,而且人流也越来越多,方晚这才知道这是京勇市最近大力提倡的绿色旅游开发项目,以前这里也出名,只是政府介入后有了更多的宣传机会。 一路上温华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每当有人过来,温华就会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走里侧。 偶尔还会遇到几个上了年纪又话痨的和蔼老人,笑呵呵地用京勇市本地口音问她:“这小伙子好高哟,是你男朋友吧?” 温华笑着,阳光下那张俊脸让人心驰神往:“奶奶你看人真准。” “那可不,女娃娃还这么漂亮,肯定是一对儿。” “那您觉得我们俩有夫妻相吗?” 奶奶看了看温华,又看了看方晚:“有一点,你们俩的眼睛尾呀都细长细长的,眼珠子亮晶晶的,鼻梁还高,还是蛮有夫妻相的。” 温华听了后就更高兴了。 方晚在这种长辈场合里提到恋爱的话题是最容易害羞的,不停地用手绕到温华身后掐他腰间的软肉。 温华疼得呲牙,但脸上还是止不住笑意。 ———————————————————— 我看到有姐妹留言要加我微博,不过最近风头有点紧,如果你要找我你就留下你的微博名,我去搜你吧,搜到了加上我再到po上删掉你的留言。还有就是可能为了避免风险我可能会偶尔改名。 生如夏花之绚烂 两人在幽深静谧的山间慢慢悠悠地走了两个多小时,当热意开始涌上来,温华背着她走了一段路,就这样两个人在临近正午才走到山顶。 所以接下来就是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 “真是好老掉牙的故事。”庙里的人来来往往的,有个小姑娘对一心想要在她面前显摆的男生说。 男生那花孔雀的架势瞬间就萎了,把方晚看笑了。 庙里有个庭院,庭院有一棵菩提树,万般艳丽在其中飘荡。 香客络绎不绝,盯着温华和她看的人也络绎不绝。 那些热烈的视线洒在他们身上,躁动的氛围,来来回回从她身边擦过的人,还有不小心撞了她肩膀低声说抱歉的女孩子,是刚刚从里面出来还愿的,说自己考上了理想的学校。 稚嫩的年轻面容满是朝气活力。 ‘真是青春啊。’她想,得偿所愿呢。 温华紧紧牵着她的手,方晚的目光放在人群里,那些欢声笑语久违地涌入她的耳膜内。 她握紧拳,紧张的心在怦怦直跳,她觉得自己在颤抖,肌肉忍不住地颤抖,流淌的血液发热冲上大脑。 如果……如果——! 刹那间张唇却又刹那间哑在了喉咙里,手心里出了汗,她甚至能从胸骨窝处感觉到热烈的心跳。 “我们也去求个签吧。”温华突然说。 方晚回神:“……好。” 住持站在巨大的佛像边上,光头上点了圆点,对着进来的温华和方晚合手相拜。 他说:“施主的妻子有旺夫相呢。” 温华笑,偏头看向吃惊的方晚,又转回脑袋:“是吗……” 她跟温华跪在蒲团上,面前是慈眉善目的金身佛像。 她闭上眼,叁根香在手心里缓缓燃烧,缭绕出缥缈的烟雾。 ‘佛祖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请保佑我吧……’ 当她睁开眼时,温华正在笑,默默地看着她。 他总是这么笑,眼眸深邃,光影在其中流动,看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外面的人求了丝带去挂,方晚坐在石长椅上看向之前的那对小情侣,扭扭捏捏地往菩提树上的挂姻缘的红丝带,脑海里想起几个小时前那位说她跟温华有夫妻相的老人。 和蔼的老人眉眼带笑,很仔细地在她跟温华的脸上比照,而在方晚的记忆里,每当过大节回老家吃饭的时候,一张大圆桌上,她跟方展会被拉着坐在离爷爷奶奶最近的地方。 熟悉的亲戚和不熟悉的亲戚都围在一起,聊七聊八的,从哪家出了点什么事,结了婚生了孩子起了新房子到莫名其妙就扯到国家政治和军事上。 小孩子们参与不进去,只能沉默地干饭,突然,那些亲戚们就会这么仔细地比照她跟方展。 “两兄妹长得还真是不怎么像,这样拉到一起看才像一点。” 亲戚们都是这么说的,那个时候的方晚还觉得庆幸,这样的话就算以后跟方展到别的地方生活下去,别人也不会因为他们的长相而起疑。 两个人到山顶风景区的肯德基里吃午饭,挑来挑去温华和方晚达成了一致——还是得吃饭,于是点了两份照烧鸡腿饭,配蔬菜汤。 出了一身汗的方晚跟温华坐在角落里,温华拿着纸巾给她擦汗,动作温柔,听她嘴皮子嘚吧:“哇靠景区里的东西是真贵啊!我到蜜雪冰城点一份哈密瓜冰激凌要我二十一块钱!” 温华轻笑,把纸巾迭起来扔进垃圾桶:“你怕我出不起这个钱吗?” “别,我觉得往家里调一箱一块钱一根小布丁或者绿豆冰棒就挺好的。” 她嘴里那个不经意的“家”字取悦到了温华,温华眼里荡漾起温柔的波纹,一手撑着头,一只手覆盖在她的手上:“你说的还是我很小的时候吃过的东西。” “哦?你居然吃过吗?我还以为你们这种人只会吃哈根达斯之类的。”方晚有些惊讶。 “不,我不太喜欢吃冰激凌,小时候吃的是我姥爷亲手做的,纯天然无污染。” “咦惹,那你还挺挑。” 温华笑着翻白眼,开始把玩起她的手,十指细嫩很软,温华想起了《诗经》里所谓的“手如柔夷,肤如凝脂”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当叫餐到他们时,温华又起身去拿餐,给他打可乐的小姐姐一张脸通红,都不敢看他,待温华要端走盘子时,她又诶诶了几声,努力地把发票放到了可乐杯下翻面压住,但还是没敢看他。 太过明显的小心机让温华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 他不动声色地打了个转放盘子,方晚拿到那杯压了发票的可乐,弯曲的发票弹了一下,方晚眼尖地瞥到点什么,拿起来一看,扯了扯嘴角:“哦豁~” “怎么?” 方晚看向点单小姐姐,她也正好看过来,见是方晚拿起来了,脸色一白,迅速转头看向下一位顾客。 发票上是一连串的电话号码,其中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艳福不浅嘛温华同志。” 她语调阴阳怪气的,温华抽过那张纸,看都没看就扔进了垃圾桶。 “吃饭,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少看,污染眼睛。” 方晚耸耸肩,吃着饭,啃着大鸡腿,但不得不说,真的很难吃。 休息了会,过了太阳最毒辣的时刻,两个人又去了山顶的,云海翻腾,低垂在山顶之下,一片白雾凝聚,漫无边际的奔涌前行。 温华还给她拍了几张照片,接着两个人继续逛,山腰的白云楼,矗立伟人雕塑的长红广场,还有生活在山下一条保留原汁原味的旧时代街道,老人们在木板房面前搬条凳子看来来往往的人。 下午六点,两个人去了情人桥。 那是架在湖水里的一条长桥,铁质的栏杆上挂满了同心锁和红丝带,据旁边的人说挂上去就会一生一世在一起,而钥匙都被扔进了湖底。 有些同心锁上生了锈,看不清上面的名字了,还有的还能看出来男男女女的名字,用一颗爱心将两个人紧紧联系在一起。 太阳散发余热,湖边吹起了温热的风。 方晚弯腰低头看那些同心锁,她在想,这些同心锁的主人们还在一起吗?生了锈的同心锁是否也会代表他们的爱情也生了锈呢? 温华看向方晚认真的眉目,突然问:“方晚,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 方晚沉默了会,起身继续往前走,双手放在背后:“说实话我不清楚,憎恨?毋庸置疑。但偶尔也会有些很奇怪的感情掺杂其中,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有些复杂……” “对我动心了吗?有恋爱的想法吗?” 方晚还是沉默,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 其实当她这么说时,答案就已经很明确了。 温华垂眸浅笑:“可是我爱你。” 方晚回头看他,靓丽的晚霞就仿佛那吹扬的红丝带,映照在他温柔的眉眼上。 “爱?” 她发出疑问。 “我不明白,温华,在你眼里,爱究竟是什么? 温华定定地看她:“前阵子我去了抚泞市,走在抚泞市的海滩上遇到了荧光海,海水边缘都是如同星空倒缀的样子。我就那么走在沙滩上,看着对岸烟花在高空绽放,我当时在想……如果,如果你在我身边就好了……如果你在我身边,跟我牵着手,吹着海风,海风把你的头发吹的很乱,你就会很烦,然后我用手腕上的橡皮筋帮你扎起来,你又会嫌弃我扎的丑……就这样一直在牵手看烟火……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我想…这就是爱吧。” 他说的声音很轻,轻到后面方晚几乎要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爱在他的心里似乎是可以对她肆意宣告又隐晦羞涩的东西,当它真正展露时,他又只能借风吹散,吹到她心里。 “可是……你们这些有钱人的爱又能维持多久呢?”方晚低头嗤笑,看着自己的脚。 “我对你是永远。” “你的‘永远’又是多久?” 温华目光沉沉:“如果你愿意,我会用一辈子来具象化这个词是多久。” 她又沉默了,垂眼看向别处。这是她最擅长的做的事情。 当她觉得这个问题无法回答或者知道自己的答案会伤了对方的心时,她就用沉默来逃避,直到他们不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她这样的态度曾经让年九逸都为之崩溃,他抓心挠肝地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而她却已经不再是那个十几岁的脑子里只有爱情的天真小女孩了。 温华并不在意,尽管他的内心确实有些急躁,但他能够等。 方展陪了她多少年?年九逸又陪了她多少年?而他会用剩下的十年,二十年,四十年去陪伴她,如果他身体足够健康,他甚至能用更久的时间来陪她,直到死亡降临。 车子在景区外面等,方晚上车前张开双臂伸展,呼吸了一大口才上车。 “今天的约会开心吗?”温华在车上问。 方晚嘴角还挂着笑,点点头:“还行,给你六十分吧。” “就六十分?” “那个小朋友喊我阿姨让我很不高兴!”方晚摸自己的脸,“哎……老了呢……” “才二十六岁,这有什么老的。” “是是是,温总我知道您叁十叁啦,老男人啦,我二十六当然不算老咯。”而且她今年马上二十七了。 两个人在后面斗起嘴来,吴叔在开车,严肃的面孔透过车视镜往后看,轻松的氛围也让他紧张的心安心下来不少。 车子时速80码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开回铜雀台,电控的大门缓缓打开又缓缓合上,看着越来越近的住宅,方晚的心渐渐沉下去。 车子停在下围,温华绅士地下车为她打开车门,朝她伸出手。 “装模作样。”方晚吐槽了一句,还是把手放在他手心里。 而当她下车后,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主宅门口的草坪上全部铺满了玫瑰花,在石板小路旁一路摇曳,鲜花的花瓣在艳丽的晚霞下闪烁,空气之中都弥漫淡淡的玫瑰香气。 温华牵起发愣的方晚慢慢地走过去,曹雅姬他们都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了。 “现在可以是一百分了吗?”温华附在她耳旁轻声问。 方晚看了看那些柔软娇美的花,一望无际的随风层层律动,仿佛广阔无垠的海上波浪,震撼得她内心狂跳。 “嗯,还行吧。”方晚傲娇地说,但她的双眼已经弯成明月了。 又是一轮黄昏日,橙黄色的光越过山头斜照,她在草地上单腿蹦跳,温华就跟在她身后,低头看她的影子拉长,一步一趋踩上。 当方晚回头看着他笑时,他就静止了,连同他的呼吸,他的心脏一起静止了,理性的大脑在她的笑容里融化成了小美人鱼的泡沫。 啊,爱情啊爱情……温华想,爱情这东西真是太美好了。 请给我一封情书 临近七夕,京勇市都飘荡起了粉红色的甜蜜泡泡。 商业街推出了七夕情人节活动,尤其是黄金首饰店和花店,大学旁的酒店更是爆满。 河边的环城风光带都有老人家卖十元一支的玫瑰来收割陷入爱河而欲望上头的男男女女们。 大街上的爱侣用同样的姿势行走,亲密的小动作不断,单纯又正大光明的爱恋在夕阳下充斥甜蜜。 年九逸就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往外看,傍晚的天空荡漾起春色般的靓丽,路灯在固定的时间的那一刻一线扬起。 纪德敲了叁下门,片刻后进来,室内灯光暗淡,只有电脑显示屏散在发光,年九逸矗立在窗边,他微微低头,高大的身躯略显落寞。 纪德嘴边话顿时不敢说出口,但当年九逸转过身来看向他时,那双眼里充满了别样的光。 “很抱歉年董。”纪德垂眸,“还是没有方小姐的消息。” 年九逸肩膀塌了些许,眼里的光消散了。 “知道了。” 说完,他又缓缓地转过身去,看向外面的世界。 纪德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每一天都很平稳,开会、出差、跟高层分析股市和商业前景……一切都很顺利也很正常。 但他仍然在不停歇地寻找,日日夜夜,付出的精力和时间与他刚踏入商业圈时不相上下,只是结果都令人失望。 纪德又说了句抱歉,把怀里的文件放在桌上,然后带上门出去。 脚步声在走廊处响起,加班的同事们窃窃私语,兴致勃勃地为七夕而制订作战计划。 员工们跟纪德友好地打招呼,笑问他七夕有什么计划没有。 纪德微笑着摇摇头,脑海中浮现出方晚和年九逸在一起的模样。 他跟在年九逸身边九年,见过年九逸和方晚最年轻美好的模样,从不看好的开始到一起携手度过了七年,除了那个红色的本本外,他们与一对夫妻无异。 七年,说断就断。 当一个气球从窗户外飘上来时,纪德看过去,上面写着“LOVE YOU”的字样,被风吹来吹去,长长的白线无人牵引,于是它只能无所依靠地在空中四处游荡,像个孤魂野鬼。 纪德看着,突然惊觉这世间大部分的不幸和难过都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 生离,死别。 情歌在大街小巷中传播,动人的声线歌颂爱情的缠绵。 今天的菜清淡的不行,因为方晚感冒了,本就发苦的嘴巴再配上那些没什么油盐的菜,花一样的脸瞬间就焉了。 温华给她夹了几块娃娃菜的,都是嫩芯,方晚吃着,委屈巴巴地吸鼻涕:“我想吃麻辣小龙虾……想吃碳烤牛肉……还想吃火锅。” “喉咙不痛了?”温华问。 方晚一听就止不住地咽口水,喉咙跟刮刀片似的疼:“疼死了……” “多喝热水,等会把药吃了。” “……好敷衍的渣男式发言。” 温华冷哼:“那你的身体倒是坚强一点啊,骨折刚好能够正常走路了没多久就又感冒了,刚出生的婴儿抵抗力都比你强。” “那还不是因为——!”方晚脸色涨红,拔高的音量戛然而止。 曹雅姬和刘姨都投过来视线,方晚怎么也说不出口前几天温华非要在乌篷船上做爱,摇摇晃晃的船身加上温华地激烈抽插,方晚害怕地绷紧躯体,生怕船翻了,但露天的做爱的刺激和缩紧的美穴倒是让温华更兴奋了。 温华看着方晚面上一片薄红,讪讪地闭嘴低头吃饭,不由得嘴角翘起。 现在他每日回来的时候都会为她带一朵玫瑰,就为了看她露出灿烂的笑意。 如果在家里,他们两个会一起起来晨跑,然后一起在浴室拖拖拉拉几十分钟,可以平和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甚至能够把她抱在怀里看电影,她的每一句话都在拉长,言语之间有着清晰的情感变化。 这是一个好现象,她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处境,并且努力融入。 知道为什么那些穿越小说里的女主最后都会遵守古代礼节规则毫不觉得难堪不适吗? 因为社会的环境会将人同化。 被同化是一件很痛苦又在无形之中形成的事情,太多人标榜自己如何如何独立自主,但其实能够支撑到结尾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人都是随波逐流,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乔尔丹诺·布鲁诺,能因坚信“日心说”而为之殉道。 方晚,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一个知道如何选择对自己更好的一条路的女人,否则她当初也不会选择当年九逸的情妇还当了那么久。 但温华仍然不爽。 他经常出差,一个月也许会有一半及以上的时间不在铜雀台,但方晚从来不会主动让曹雅姬打电话来,也不会问有关于他近况的只言片语,更别说主动去从刘姨吴叔这些看着他长大的长辈口中问很多他以前的事情了。 没有的他的日子,方晚就自己早起,沿着铜雀台晨跑,在书房看书,在客厅看电影,跟肖潇学烘焙,打理温华在后山为她种植的几万朵玫瑰…… 哪怕没有手机她也可以做很多事情,且没有一件事情的内涵可以证明是温华想要的东西。 吃完饭,方晚躺在紫藤花架下的美人榻上看书。 温华把紫藤花种到了长道上,绵延近百米,对接玻璃温室花房,现在正是紫藤花的二次开花期,梦幻的紫色从高架上垂落万丝绦,长直条在风中稀稀落落,微微拂动,光从另外较为稀疏的一面照进,清晰的光柱在通道内穿射。 方晚看得想睡觉,眼皮子耷拉,把书盖在了脸上。 没一会儿,书就被人拿开了,温华的声音传来:“真是小懒虫,看会书都能看睡着。” 温华坐在方晚的身侧,长臂搭在靠背上。 “这不正是夏打盹的时间嘛……”方晚揉了揉眼睛。 “然后还有春困秋乏冬眠?” “哦哟,这种机密都被你发现了,不愧是你啊温华同志。” 温华俯身亲了她一口,方晚嫌弃地抹了抹脸上的口水,拧眉的小表情很可爱,还有眼眸里映着的光都像玻璃一样透澈,于是温华又忍不住亲了她一口,方晚又去擦,他就接着亲…… “不是,你有病吧,有完没完?”方晚干脆抬起双臂挡在脸前,“有什么事就说,弄得我满脸口水的脏死了。” 温华拉开她的双手,凑近脸,四目对视,当他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散发出惑人的荷尔蒙气息时,方晚的脸就开始红。 “其实我想问问你……”温华的笑意更深了,“情人节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方晚:“……?” 方晚:“……啊?情人节?” 说实话,月份的迁移对于许久没有手机的方晚来说已经很模糊了,只有刘姨和他们聊天,或者问曹雅姬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已经快在这里呆了四个月了。 方晚看着他,温华的表情很认真,她却觉得好笑。 她真正想要的东西,他没有一样会给她。 方晚斜挑眉头,眼珠子调皮地往下一瞥又抬起看向温华:“给我一封情书吧。” 温华一怔,这倒完全是他的意料之外。 “情书?” “对,情书。”方晚的手指摸上他的手臂,沿着他浅表凸起的青筋抚过,指尖微微刻下划痕,“在这个时代,科技发展的太快了,什么都能被替代,无论男女,能够沉下心来手写情书的人已经很少了。” 温华沉默不语。 方晚抱胸,眉眼飞扬,光彩熠熠:“所以,我要你手写一封情书给我。如果你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爱我,那就写出来给我看吧。” ———————————————————— 又到了周末加更环节,二更完毕。然后我简单地算了一下,现在存稿撑到明年是绰绰有余了,发心地追吧,等十二月份存稿,估计能撑到过年,至于if线,我还没想好怎么圆,所以这个我不能保证日更。下一篇估计也是要全文存稿再发了。 纠结 温华这一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很顺利。 他在情场上从未失利,靠着绝对出众的外表和哪怕独身都可以光耀门楣的成就,想得到的,不想得到的都会得到。 那些人心太容易看透了。 温华在国外时,常常会坐在长椅上看人来人往,落日下,鸽子在广场上起舞弄清影,或是被人惊起一滩鸥鹭。 看有人喂食、有人漠视、有人厌恶踢开、有人抱书匆匆而过、有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他们的表情,动作,神色都在表达内心的细微变化。 医院,学校,宿舍,工作……人心在这些地方交织上演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两面叁刀。 姥爷在他小时候就经常会跟他说战争时期,情报这种东西很多很多,但是真正难得是如何在铺满一桌子的情报上分辨出正确的一条线来定下决策。 温华跟姥爷玩军事沙盘推演,模仿历史上各种着名的战役,在敌退我进,我退敌进,四面环虎之中,年轻又幼稚的温华输多胜少。 姥爷告诉他,除开优秀的指挥大局和敏锐掌握地战场时机,更重要的是稳住手下的人心,揣摩敌方行动中所表达的意图。 温华在这样的熏陶想反复推演,如何进攻、如何分辨战场信息、如何被敌人逼到悬崖边上时利用辩证法从极限生死中逃脱…… 从细微中观察,从细微中揣摩,再从细微中取胜。 温华从不高估人性,但也绝不低估人性。 他并非无法拿捏方晚,说实话,只要他想,他有很多种办法让方晚永远留在他身边,但那些强硬的威胁措施于现在而言并不是他的第一首选。 因为前半生基本太过顺利,温华都没什么感觉,以至于在这一场单方面的爱情中历经八年,他才知道到底有多困难。 学术圈也常常开玩笑说:“八年,抗日战争都胜利了你博士还没毕业那你也没必要读博了。” 是啊,八年,有什么比八年的战争更难呢。 八年他都追不到方晚,他也的确可以死心了。 但是人总是很奇怪的,真的非常奇怪,温华就像一条阴暗处的虫子,无意中瞥见从天缓缓而降的仙女,那贪婪的视线投射在她身上,于是就这么希望能够跟仙女一起生活。 越得不到,越想得到。 得到了身体,还想得到心。 得到心,又想永远得到她的心。 如果已经近在咫尺,回想自己的念念不忘和久经岁月的付出,结果就要这么放弃而付诸东流……那还真是有点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人就是这么简单又贪婪。 温华有的时候真的很想穿越时空回到方晚小时候,在她与方展的那么多年岁月里是他永远都无法像窥探她跟年九逸一样能窥探到的时光。 她会怎么对方展呢? 爱怜?情话?抚摸?自然地关心在意,分享彼此的一切,再在床上由身到心的自然结合? 他在嫉妒的酸水中思考,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 温相智昂首挺胸地走进来,高立信一脸抱歉和懊恼:“对不起温董……” 温华修长的手指抚摸钢笔笔身,笔尖的墨汁随着迟疑的停顿而浓聚渲染开来,洁白的A4纸上书写漂亮飞扬的字迹,满篇情话动人,就这么被一丝小污点无限放大而毁掉。 温华不动声色地停笔,抬眼,将纸张缓慢折迭。 温相智弄了个新的发色,奶奶灰的挑染,从脖子下透出几缕搭在肩头,一身香奈儿的套装,粗根踩在地板上缓慢地移动,像是公主在视察。 “哥哥,你这里不错嘛,外面的视野很开阔,房间也很大。” 温华微微侧身看向胆大包天的温相智,目光在她那新染的头发上凝聚着疑惑。 高立信看出来了,那是对蠢货的不理解以及温相智肆无忌惮破坏温氏家规的愤怒。 “温小姐,温董正在办公,请你不要打扰他,我们出去吧。”高立信走到温相智身边说。 温相智嫌恶地瞥了一眼靠近自己的高立信,用肩膀撞开他,带着笑走向温华:“办公?在看策划案吗?哥哥,我考上了京勇人民大学的金融管理专业,将来也会从事跟你一样的工作,你要不要先教教我预热一下?” 她像个小猫咪一样,圆溜的杏眼清澈如水,微微低下身子,低领的裙子露出幽深的风光。 温华将纸折成一个小方块,放进口袋里,眼眸尾处拉紧,眼皮微微耷拉下来,一双锐眼就显得更加冷漠。 他指了指门口,然后坐正打开邮件,淡淡开口:“滚出去。” 温相智脸皮足够厚,面上只是微微尴尬了些许,立马站直了身体,臀靠上桌沿:“情人节快到了,哥哥约了人吗?我是听说你找了新的女人,还挺上心的,现在都没分?那情人节是不是要跟她一起过?” 温华拿出手机,解锁,温相智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锁屏照片,是他与一个女孩子牵手的照片。 她认得是因为露出来的男人的手腕外侧的桡骨茎突上有一颗黑痣,跟温华的一模一样,而牵手的女人手腕的尺侧也有一颗黑痣。 温华拨通了电话,食指滑动着鼠标齿轮,直到对面传来女人的声音:“镜一?” “温相智在我这里。” 温华简短地交代完就把手机放下,开了免提。 对面沉默了两秒钟才说:“我马上叫她回来。” 温相智一听就跳脚:“妈!我不回去!” 温泽梦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你还嫌你不够丢人吗?你还嫌你两年前不够让我丢人吗?!不想被我赶出国外就赶紧给我滚回来!” 温相智抿唇,看了看温华平淡无波的脸,粗跟用力在地板上跺了一脚,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高立信也跟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温华关了免提,温泽梦低声道歉:“不好意思镜一,又给你添麻烦了……” “姐。虽然按照辈分来说你是我侄女,但我可是把你当姐姐看的。温相智两年前做的蠢事我可以当她未成年年少无知,但是她现在已经成年了,因为是一家人我一再忍让,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他淡淡地说,甚至带了点温柔尊重,但在温泽梦听来,这就是不折不扣的威胁。 她叹了一口气,对自己毫无伦理纲常的女儿已经失望透顶。 “对不起,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温泽梦再一次道歉,温华就挂断了电话。 冷漠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电脑上,静了一会,他从口袋里拿出纸来,又从打印机处拿了新的A4纸。 情书…… 方晚说这两个字时,红润的嘴唇会微微翘起形成了一个“shu”的形态,聚集的唇纹在点点阳光线下泛着熠辉,紫藤花的枝条在她白皙色脸颊上落下光影摇曳。 情书…… 温华嘴唇抵在手背上,钢笔尖不断地敲击纸面,在白日里点缀出黑色的星星来。 ———————————————————— Tips: 1.现在抗战从八年改成十四年了,从九一八事变开始算起。 2.温华签字时都是写繁体字的“华”。 3.由于是革命后代,头一代的老头子老婆子们家教非常严格,其中一条就是不允许染发文身,所以后代都是统一的黑发以及身体“干净”。 对于他们的要求到了现代哪怕是文身贴都不行,身上可以有伤疤,可以是因为不小心受伤,也可以是因为打架,更可以是因为救人甚至是打仗就更好了,就是不能文身,更不能以伤疤难看为由去做漂亮的文身遮掩。 如果做了,老爷子老婆子们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棍棒底下出孝子,所以温华对温相智染头发表达了很明显的不满。 4.另外,我又想了新文的梗,于是四篇骨科文还得再加一片新的正常bg纯爱文,再改一下简介。 【正文线·七日约会】牢笼 “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这次去的是瑞士。”年九逸低头,轻声问她。 方晚给他打领带:“别闹,你的飞机四十分钟后就起飞了,我四十分钟哪能办的下来签证。” 之前的也早就过期了。 带的东西比较少,纪德准备的会比她更充分,况且有他陪同,方晚实在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走到门口,年九逸又抱住她,深深地在她脖颈间呼吸,仿佛这是他的生命之源泉。 “晚晚,我真想把你也带走。” 方晚拍拍他的背:“不要闹小孩子脾气,快去吧,等会高峰期堵车就赶不上了。” “嗯。”年九逸低头吻了吻他,眼中充满温柔缱绻,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 不知道这算不算应了年九画所说的,一旦落实这种关系,年九逸就会变得相当粘人。 不过转身之后,年九逸收起笑容,变得冷峻严肃,又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宏达董事长。 方晚一路送他到楼下上车,年九逸交代了她许多事情,像是个老父亲放心不下家里的小孩,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合上车窗离开。 今日仍然阴雨朦胧,树叶被连绵不绝的雨幕冲洗,露出它的油光发绿来,格外清翠如玉石。 方晚回到了楼上,化妆,换衣服,像是要约会却又如同上战场赴死。 她开车到永乐长街的地下停车场,修长的男人身影靠在车边,单手插兜,低头看自己活动着另外一只手,优越的侧脸和身姿哪怕是这阴暗的角落也仿佛是珠玉不蒙尘的存在。 温华不经意地抬眼,见她来了,冷漠的脸立马露出笑容,非常自然地上前双手搂住她的腰:“今天也很漂亮哦。” 方晚忍着心里强烈的厌恶和作呕感,闭了闭眼睛才说:“要去哪里?” “明天才算我们的第一天,今天只是要带你熟悉一下接下来七天你要住的地方。” 方晚蹙眉:“别的市区?” “住的地方在京勇市的…郊区?算郊区吧,但我们将来要出门的地方的确在别的市区。在京勇市我们两个太出名了不是吗?也许走在街头大部分人都不认识我们,但万分之一中,但凡有一个人知道我们的身份,对你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吧?” “难为温总还能这么贴心地为我思考,我还以为你巴不得要我入地狱呢。” 温华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像个真正地绅士一样,随即又拿出眼罩递给她:“我如果要你陷入地狱,那也是永远困在我身边。” “感谢温总还有这种自知之明。”方晚不愿多问住的地方在哪玩的地方又是哪,既然他给她眼罩,就是让她不记住路线。 七天,就七天而已,只要方展平平安安,她就撑得过。 温华开车很平稳,意外的很符合她的习惯,她戴上眼罩,温华帮她调整座椅,没有多余的嘈杂音乐,也没有难闻浓郁的香水味,时间悄悄过去,她竟然也就这样睡着了。 她好像做了梦,不清晰,梦里出现了太多的人,五官轮廓都很模糊,在十字路口,绿灯马路街头,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突然之间,他们齐刷刷地回过头似乎看向她,那瞪着溜圆的眼珠子呆滞无神,停顿片刻之中,方晚被看得浑身发麻。 然后他们一步一步机械地朝她走近,像一个一个被操纵的木偶,四面八方的人,乌压压的一片,成圆形将她包围起来。 他们好像在说什么,方晚听不清。 她是被温华吻醒的,柔软的唇瓣被湿热的舌头舔舐,意识理智刚刚回笼时他已经撬开了她的唇闯了进去,粗厚的舌头紧紧缠绕在她的口腔内,男人身上的气息充满蒸腾的欲望,牢牢扣住她的脑袋。 什么绅士优雅果然是假象,依旧是一个禽兽本质。 当他作罢时,气息微微拂过她的面部肌肤,唇在她的唇角轻轻蹭着,意犹未尽。 温华揭开她的眼罩,双眼之中露出一池春水:“到了。” …… 方晚忍不住要骂脏话:“温华,你真是个神经病!” 他居然在半山腰建了一栋房子,将平层和别墅的特点相互结合,还修建了花园,高尔夫场,游泳池。 从这儿进去只有一条路,依山傍水的,周围没有其他的居住者。 温华揽住她的肩,转动食指上的钥匙,最后摊开她的手,把钥匙包入手心,他非常温柔地抚弄她的长发:“要抱得美人归,总得付出一点代价。我认为值得。” 方晚握着手里冰凉的钥匙,转头看向那栋房子。 其实很漂亮,这几日下雨连绵,山间轻雾轻舞,青竹从山间弯腰映水,像是山水画中翻腾的墨。 但她却觉得非常怪异,四面八方的包裹,与其说是居住地,不如说更像一个牢笼。 ———————————————————— 接下来都是《侥幸》里七日约会和两章特番,我把它们搬了过来,毕竟也算是温总的主场,这样大家也可以了解一下正文线的剧情,丰富一下人设,不爱看骨科的这里面也没有掺杂方展的情节。前情是温华制造了一场车祸,拿方展的命威胁方晚跟他在一起七天,同时方晚也有自己的计划,下定决心要利用温华来实行。剧情和肉章都不收费。 【七日约会】规则 “有纸吗?” “有啊。” “笔呢?” 温华打开专门盛放葡萄酒的冰箱,从里面拿出来一瓶,转头看向正襟危坐于杏色沙发上的方晚:“……你要干什么?” 方晚进门只是很简单地环顾了一下周围,像是动物进入陌生的场所会不自觉地不安,她确认了只有一个出口,上下两层,旋转的楼梯通向二层,墙面靠山,巨大的落地窗面靠河,可以看见花园,所有的地方都一览无遗。 这样看来方晚就更不安了,如果温华要对她不轨,她就算博尔特附身能跑得过温华出大门,但这么看的话她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温华会开车。 温华脱下大衣,露出里面的黑色内衬,贴身的衣料完美的展现出了他长肩窄腰的身材,方晚看向他,黑发如细墨,眼眸似夜玄,浑身所散发的气质都让人觉得黑色最适合他。 这种人,心性绝对足够坚韧执着。 温华把葡萄酒推到她面前,挑了挑眉:“干嘛这么看我?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方晚端起酒杯:“……” 如果不是他的确有自恋的资本,方晚真想一口酒吐他脸上。 其实方晚很喜欢这栋房子,因为看起来很整洁,干净,配色大方,整个布局色系偏单调且灰系一点。 温华跷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品尝葡萄酒。 “你为什么老喜欢跷二郎腿?”方晚忍不住问。 温华啧啧嘴:“首先,是你自己问的,其次,等会不要骂我变态或者是神经不要脸之类的词。” 方晚:“?” 他放下腿,没有平日西装外套遮掩的大腿中央瞬间显露出圆滚硕大的一团,看得方晚瞪大双眼,立马偏过头:“你——!” “我还没硬呢,软的时候就这样。”温华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像一抹晚霞动黄昏,看得人心里痒痒,很想过去亲一口。 温华继续跷起二郎腿:“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要纸笔干什么?” “我想定几个规则。” 这下温华来了兴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比如?” “第一,无论好与不好,不要牵连无辜,包括我的父母兄长。”方晚目光灼灼,这是她最担心的一点。 “没问题。” “第二,在这七天之内,不能向我们两个圈子交接的人暴露我们两个的关系,七日之后也要用永远封口。” 温华想了想,点了点头。 “第叁,请尊重我。”方晚说,“我想说的就这么多,温总有想要的规则吗?” 温华捏着下颚,默默沉思,才说:“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这七天内,我希望我们能够像普通情侣一样恩爱,没有隔阂,你怎么对方展的,就得怎么对我。” 这一点说实话,对于方晚来说有点难,她现在能够控制眼神中对他的嫌恶就很难,却还要装作满心满眼都是他。 方晚挠了挠头,小不忍则乱大谋:“好,我答应你。” “既然如此,那我还延伸出另外一个问题。”温华盯着她,“既然是恩爱的男女朋友,那么我们可以上床吧?” “……情侣就一定要上床吗?” “起码我跟以前的女人一见面都会上床。” 方晚不适地蹙眉:“看来温总的确没谈过恋爱,不然不会不知道在现任面前提跟前任上床的事情是非常忌讳的事。” 温华举双手投降:“Sorry,我的确没交过女朋友,从今往后也不会在你面前提起了。” 方晚长舒一口气,她其实并不想知道他交过多少女人,也不在乎那些女人床上功夫怎么样,她只是有点膈应。 怎么说呢,毕竟龚寻雪跟他交往过。 真是家门不幸,有种姐妹共侍一夫的错觉,周娥皇估计当时气的都能诈尸。方晚扶额,她上辈子一定是投敌叛国的贼子,否则这辈子怎么会爱上亲哥哥当人情妇还碰上温华这狗东西。 方晚去楼上参观,不得不说,这房子她越看喜欢。 二楼只有主卧和客房,温华在一楼的书房,整个客厅成半圆弧行与河对望,无论是空气景色还是安静的程度,她都很满意。 下楼后,温华准备好了打印出来的‘约法叁章’,他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方晚看了看,上面的约定模糊了是否可以上床的想法,像是薛定谔的猫,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 方晚不打算矫情,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温华伸出手:“合作愉快。” 方晚看着他的手,修长有力,握了上去,顷刻间被他紧紧握住,方晚有些不适:“……合作愉快。” 【七日约会】真心 第一天的天气很好,方晚是听着鸟鸣声起来的,身旁的人早已起身,只留下枕头上淡淡的印痕。 她拉开冰蓝色的窗帘,阳光扑面而来,伸了伸懒腰,窗外碧绿的河水缓缓流动。 下楼的时候,温华刚好做好早饭,两个煎脆得当的溏心蛋,一迭黄油,还有刚刚热过的面包。 他穿居家服的样子总是给人一种少年无害气息,方晚就这样趴在楼梯上看他,细碎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宁静安然。 温华抬头瞥了她一眼:“傻站着干什么?去洗漱,吃早饭。” “知道了知道了。” 进去卫生间,方晚想了想,又退了几步出来:“下次我们能吃面条吗?” “今天晚上的汤菜底不错的话就留下来做第二天面条的汤底。”温华给她热牛奶。 “很好。”方晚进去洗漱。 毫无隔阂的两个人,轻快自然地聊天,仿佛之前恨不得掐死对方的事情,昨天还恶心作呕的不适都从未发生,只是一对正常自然情侣的每日问候。 戏台子一样搭好,富有专业精神的演员在这一场戏曲中展现自己精湛的演技。 方晚洗漱完就觉得神清气爽,只是一出来就被温华拉进怀里,炙热的吻落下来,没有一丝迟疑和柔情,肆意入侵她的口腔,将跟那个涂抹沾染的薄荷气息卷走。 两片舌头在交缠卷动,方晚被吸吮的舌根都在发麻,大手在她的腰间似有似无地摩挲着。 当温华恋恋不舍地脱离时,他低头靠在她的肩上,热息腾腾。 “再亲下去就有点危险了。”温华笑,“吃早餐吧。” 温华给她的面包上刷黄油,方晚吃着溏心蛋,上面被他均匀地撒了一点点盐,吃的有些噎的时候,温华适时地把一杯牛奶推给她,一口下去,缓解了嘴里油腻粉杂的不适感。 “话说你还知道要饭菜汤底做第二天汤面的汤底,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有钱人就跟慈禧吃满汉全席一样,吃不了几口,但一桌子菜全部都得扔掉。”方晚说。 温华抬眼看她,他笑得像一只狐狸,跟年九逸天生狭长的双眸不同,温华的魅惑感是从气质中生成。 “你想多了,小时候出国求学,虽然有很多钱,不是顿顿土豆就是汉堡,高油高脂都不有什么好吃的,也不能老是去餐厅,那里的中式餐厅口感也很一般,所以只能自己学着做。我喜欢一切有挑战性的东西。” 方晚歪头:“比如我?” 温华知道她的话语里暗藏的陷阱,然而他只是垂眼,淡淡开口:“方晚,你不用妄自菲薄,疑神疑鬼。是,对比我过往的女人,无论从身材、容貌、对我服从度来看,你都只能排倒数,但是我就是爱你,在某些方面来说,你就是最好的。我是一个禽兽但也绝非无情无义,我还没修炼到这种境界。” “如果我对你爱的不深,又或者只是单纯地为了得到你,我可以对你用很多下作手段。知道美国FBI的犯罪心理学题目吗?里面有非常典型的心理案例,我打个比方,就像如你所说,我是一个典型的禽兽或者是疯子,我在某个亲人葬礼上对你一见于色而钟情,可是出了葬礼之后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那我该怎么办?” 方晚看他缓慢地转着刀,语气漫不经心:“我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我的某个亲人,再举办一场葬礼,这样我就能见到你。符合你心目中我的疯子形象,无所谓规则道德,我不在乎过程是否合情合理合法,我只在乎结果是不是能得偿所愿。” “再比如,你贪财虚荣,而我可以无止境地为你提供最新款的奢侈品宝宝、跑车、高定礼服,数之不尽的钱,让你沉沦其中,但你有一天说想过平凡人的日子,那么我就会不动声色让你去过,甚至故意安排一些让你难以忍受的苦楚,你就会明白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你那颗被奢靡所腐化的心不堪一击,甚至没人任何人能够像我一样供你挥霍而不求别的要人命的回报,这样你就会再回来找我。” “或许你视钱财如粪土,上述的奢侈品压根不入你眼,那么我还能再变态一点,你去某个酒吧、KTV、酒店,我甚至可以安排一场绑架,让人给你注射毒品。你戒不戒?你肯定要戒,可是你那所谓的意志力能够撑得住犯毒瘾的时候吗?但是如果你吸,你哪来的钱?哪来的渠道?你躲得开警察吗?而我需要掌握主动权,我要控制你,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你觉得我会让你成功戒掉吗?我甚至可以慢慢地加量,让你永远无法解脱,只能跪着求我给你毒品。这样我完全不用担心你离开我,刺激却又符合我的作风,我可以逼着你说你爱我,让你求着我说爱我。” “方晚,你觉得这些是你想要的吗?我从来没对任何一个人产生以上想法,因为她们都太容易得到,纵使有几个表面清高不屑,但用不了几天就会拜倒在我脚下。只有你,因为真的喜欢你,所以我真的想过要用这些方法来对付你,但是同样的因为真的爱你,所以我没有实施过。” 他是个疯子,但他不是个傻子。 方晚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露出一笑,朝他举杯倾斜:“亲爱的,请多关照。” 温华探身衔口喝尽她手里的牛奶,又顺着指缝亲吻,语气黏腻:“亲爱的,我们来日方长。” 【七日约会】约会 外面天明,车外吹来的风都带着舒适的清凉。 水泥路上,两侧树叶摆摆,车辆罕迹,方晚伸出手招摇,感受风从掌心流过的轻柔。 方晚歪头问他:“我们去哪?” 温华专心开车:“出去约会。情侣们约会干什么?看电影?” “我想知道如果我们去看电影,温总会把整个电影院包下来吗?” “哈,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难道不是?” 温华耸肩:“如果你想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样你就多欠我一次看电影的机会。现在嘛,我喜欢那种人来人往的氛围感,像是一种见证,哪怕我们分开之际,也会有人记得有一对颜值很高的情侣在电影院秀恩爱。我跟你会以这样的方式偶尔活在别人的嘴里和记忆里,证明我们两个曾经在一起过。” “……你真的有够不要脸的。” “谢谢你的夸奖。” 温华打开天窗,递了一副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给她:“到上面去吧,那样吹风更舒服,我开车会慢一点,这边景色不错,你可以好好欣赏。” 他说的没错,当方晚站上去时,清风沸扬,空气中残留水汽的黏腻,却又仿佛能够清洗她这一身的污垢。 毗邻的九江市没有京勇市繁华,更多以景色出众的旅游胜地而出名。 温华做商业扩展时来这里前前后后住了叁个月左右,很有兴致地跟她介绍一些景点。 九江市的绿化很好,空气闻起来都跟京勇市不一样,有的街道种了枇杷,泛黄的果子探出墙头,随风而搔首弄姿。 “看来今天行程很满。”方晚好奇地到处看。 温华在等红绿灯之际用手机定位,太久没来了有些摸不清路:“慢慢来,我做了很多计划,做不完也没关系。” “你不到微观坐镇真的没问题吗?” “你以为我们家族跟年氏一样废物只能靠一个年九逸吗?”温华好笑地说,“这几天我也会去上班处理公务的,哪能就吃喝玩乐啊。” 掌握大权太久的人,心都易变。 方晚记得跟张婉怡搓牌的时候她们谈论起温华,不可避免地要八卦到他的家族,少见的是温华从母姓,整个家族大业都是从母亲那里接手,父亲更像个上门赘婿,只是提供一颗精子罢了。 作为唯一的直系血脉继承人,温老夫人对温华父亲出轨的事情不屑一顾,就好像他只是一个帮自己完成生下继承江山的优秀儿子的工具。 “有情有义哪里比得上有权有利。” 这是温老夫人的名言。 身为女性继承人的温老夫人风度非常人能比,方晚担心哪一天要是她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会不会像电视剧的那样直接甩出一张支票到她脸上,淡漠地说:“给你一千万,离开我的儿子。” 温华都要被她的想法气笑了:“少看些没营养的小说电视剧。开个人支票在国外较为流行,国内基本上无人知晓,由于以前征信系统不够完善,现在基本被叫停,而且都被移动支付所替代,至于其他大额度支票那就只能是企业支票了,你去取钱可还得带上我妈的有效证件去。你觉得现实吗?” “哦~这样啊,那可真遗憾,错失能一秒钟成为千万富翁的机会了。” 温华挑眉:“你嫁给我,我可以不做婚前财产公证,让你直接成为亿万富婆,怎么样?” “想得美!” 两个人到电影院取好票等着,温华手握两杯可乐,方晚则抱着一桶爆米花生啃,时不时偏头吸一口温华手上的可乐。 电影院内的确是人来人往的,男男女女的视线被美好的事物吸引时会不可免俗地多看一眼,然后敲敲打打亦或是激动得口语相传,就像温华所说的那样,此时此刻,他们两个活在他们的言语里,记忆里。 温华选了一部欧美恐怖片,方晚对这个没什么抵抗力,总是惊吓频频,她猜到温华是故意的,也下意识地往温华怀里缩。 温华低头抱着她,温柔有力,嘴角含着笑,轻声哄她:“别怕,我在。” “你一定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方晚吓得发抖。 血腥的场面,洒在墙面上地血迹如一线晚霞绚烂的天际,两排挂架上挂着被砍碎的尸体,挖掉双目的头颅,黑发垂下,留着血泪的眼眶,黑乎乎的,跟旁边挂了一条腿,一只手被风吹的晃啊晃。 受惊的小兔子看得完全不睁开眼睛,温华垂眸看着,昏暗的视线,他低头落下一吻,印在她的额头。 这么依赖他的的样子,真是可爱。 看完电影仍然心有余悸,温华带着她去吃饭。 很具有烟火气的小街小巷餐馆,不似跟年九逸出去吃饭还得被行注目礼。 “吃粉面饱腹吧。”温华说,抬头看显示屏上的菜单。 方晚没有意见,点了一碗酸辣米粉,跟温华找好偏角的地方坐下:“今天下午还有什么活动吗?” 温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熄灭屏幕,顶起手肘,露出价格不菲的腕表:“跟你逛逛,你喜欢逛街吗?” “一般。” “我衣服穿来穿去款式就那么几件,帮我挑一些衣服吧。” 方晚看了一眼他的身材:“你可以直接去当模特,穿啥啥合适。” “嗯,我会当做是来自于未来老婆的夸奖。”温华浅笑。 两个人吃完就在餐馆坐了一会儿,到广场的时候正是人最多的时候,温华牢牢牵住方晚的手:“牵好我,不要丢了。” “哪能啊,你把我当叁岁小孩吗?” 如果可以,温华更想把她缩成掌心大小,放进自己的兜里,走去哪里都可以带着,心情好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可以把她拿出来,逗逗她。 方晚好奇地看着最繁华的中心地带,落座着半弧形的高楼大厦,阳光在镜面中反射出刺眼的华彩,像彩虹一样璀璨。 温华则总是低眸看她,看她无意识中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看她眼底的光彩随着弯弯眉眼而跳动,他的心腔,乃至他的灵魂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然而下一秒,温华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们,不同于别的欣赏的目光,他敏锐地察觉到那道目光的不善。 他偏头一眼看去,对面的马路,人群交错。 龚寻雪震惊又妒恨的视线在接踵摩肩的缝隙中传来,她手里拿这一袋吐司,整个人微微颤抖,垂落的长发在风尘中飘扬,又随着下一波人群的交接又消失不见。 ———————————————————— ‘有情有义哪里比得上有权有利。’——出自《苍穹之昴》—由田中裕子所饰演的慈禧所言。 【七日约会·微H】春深 夜晚的月光清冷又淡薄,繁星点点,一闪一闪的,山间呈现出的色调是一片暗,覆盖银霜,随着河水悠悠,绵延千里。 方晚就这样躺在庭院里的美人榻上,有点冷,在身上披了一个小毯子。 寂静无声的地带,只有偶尔的几声咕噜声,她却很喜欢。 真奇怪,她甚至有些觉得自己跟温华如此契合,如果他不发神经的话,两个人可以平和的聊天,打情骂俏,他懂她无言之下的心声,她也愿意满足他深藏于心中对她的需求。 方晚看了看手机的信息,眼睛有些疲惫酸软,就这样卧躺,直到温华忙完工作上的事情出来。 “不冷吗?”温华换了睡衣。 方晚用毯子把自己包住:“有点,但是外面的景色我很喜欢。” “乌漆嘛黑的能看到什么景色。”温华笑,把她抱起来,裹成一个粽子,两个人一起躺在榻上,只不过方晚是躺在他身上,“一起休息休息。” 温华的身体很热,方晚趴在他的胸膛上,隆隆隆的心跳声传来。 他就这么抱着她,男人的气息与臂弯都环绕着她,拇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她手背的肌肤上摩挲。 温华做梦的时候会梦到她,梦到她站在一片及脚踝的山丘上,草丛青葱,她穿了白色的长裙子,背逆灿烂的阳光,一路从山上跑下来,路边的雏菊为她点缀、阳光为她装扮、飘动的长裙为她引路。 他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臂,注视着她波光潋滟的双眼,他说:“方晚,我抓住你了,我不想放手。” 方晚觉得他很温暖,当个人形的热水袋也不错。 她昏昏欲睡的,就真的在他的怀里睡过去了,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到温华深深地叹息,手指在她的脸庞轻轻划过,然后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了轻软的床上。 睡了不知道多久,当她再度清醒时,外面仍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房间里,小夜灯散发着淡淡的橙黄色光芒。 原本应该安静的室内响起了黏腻啧涩的水声,空气中流动着淫靡的香味,如同春药,渐渐被吸入肺腑所感染。 方晚理智苏醒时,她看见自己的双腿被掰开,睡裤早就被褪下,不知道被扔在何处,薄薄的睡衣掀开一角,露出半边微微向两侧垂落的嫩乳,一个毛茸茸的黑色脑袋埋在她的双腿之间,湿热粗厚的滑腻软状物体正在温柔又极具强势地进攻着她的脆弱之地。 方晚脸颊泛着春意,酥酥麻麻的快感清晰的传来时,情潮翻腾的热意渐渐冲上大脑。 “温……华?”她轻声喊,有种自己在做梦的虚妄。 男人的双手推在她的大腿内侧,以免她合上,当温华闻声抬头时,深邃幽暗的眸子像是优雅的猎豹潜伏在暗处,薄唇光亮,牵拉出一根透明的丝线。 温华舔了舔嘴角,舌头的尖端划过沾满她爱液的唇,尽数翻转卷入自己口中,粗大的喉结微微鼓动了两下,他吞了进去。 他继而俯身,吻那肿大的阴核,舌尖绕着它转动,湿热的口腔如此温暖,时而轻轻卷起吸吮,又时而用牙齿轻咬舔舐,像是什么美味佳肴。 温华虔诚地跪在她的双腿间,吃的津津有味,暧昧的水声响起时,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大胆。 要拒绝吗?方晚想。 她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被温华的啃咬中被蚕食,身体温度越来越高,小腹深处有着细微的抽搐般的疼痛,又有着更大的空虚。 粉红的小穴口翕动,流出顺滑的清液来,散发出更多淫荡的气味。 温华塞了一根指头进去,指骨坚硬,像一根小型的肉棒,这样猝不及防地插进来,方晚微微挺起上半身,粗喘着气,感受那根手指在她体内停留。 而温华也抬眼看向她,像是在观察,女人有的时候口是心非,此时此刻,她露出的表情满含春意,最是能体现她内心的具象化。 他缓慢地抽动手指,内腔很紧致,四四方方地包围过来,连这么一根小指头都不肯放过,费劲地将它包裹吸吮,分泌出更多馋人的口水来润滑。 “很湿,很热……”温华喃喃低语,垂眸看着,指尖开始抠挖内壁。 他的技术很好,不会让她觉得有异物入侵的不适和难受,敏感地带聚集在穴口内很浅的地方,被带着薄茧的手指搔刮,花蕊露出头来,微微颤抖。 方晚细声嘤咛,仿佛喝醉了,又或者压根还没睡醒。 那一份瘙痒转换为细细的过电般的快感,直到温华又深入一指。 “唔……”方晚觉得有些胀了。 他已经不再柔情,内壁已经酸软,手指在里头拉开距离,又弯曲勾缠,牵拉的淫液在里面被搅动晃荡出溪水之声,当两根手指直直地插入底部时,方晚忍不住弓起腰身,大腿发颤。 这样还不够。 温华看着她沉沦的表情,非常着迷。 无论是哭,是笑,痛苦还是愉悦,他都喜欢。 穴口发软,没之前那么绷紧了,他继续俯下身,含住那颗硕大丰满的果实,同时手指飞快地抽动。 “等一下……温华……温华……我要……唔……” 这样被同时抚慰的快感过于激烈,湿热的舌头把阴核舔的又疼又爽,而指端又敏锐精准地进攻她深处的敏感点,大量的水液飞溅而出。 方晚的双腿无力合上,不自觉在床榻上摩挲床单,甚至想逃离那一份即将在爱欲的海洋被狂烈的暴风雨所倾覆的船。 可是温华紧紧拉住她的腿,他贪婪地吸食着她的精气,穴内空旷酸麻的快感被暴风雨的雷电所集中,激流涌进了船舱之内,所有的防御都在此刻瓦解,不堪一击。 【七日约会】摸字 第二天的早餐是方晚做的,她用昨晚的麻辣小龙虾汤底下了细粉丝,比起第一次的不知所措,现在的她对这些事情得心应手,有种哪怕不依靠任何人,到外面也可以独自生活的感觉。 阳光从微微开了一条缝的落地窗中扑了进来,像昨天一样,窗纱舞动。 方晚看着看着,浑身都被那样温热的阳光所包裹,阳光逐渐漫步上了墙壁,她眯眸看着,偶尔用筷子泛着锅里的粉丝。 其实这个月份的小龙虾压根没什么吃头,温华更是闻之皱眉,淡淡吐出一个字:“脏。” “两个字呢?” “……很脏。” 尽管如此,他还是带着方晚去了市场挑,一个一个精心挑选,要求店老板给他剪线。 带回家后,他担心店老板洗的不够干净,脱下腕表递给方晚后,愣是在花园外的水龙头处刷了一个小时后才照着网上的教程开始下锅。 其实这些事情他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压根不需要动用他那双娇贵的双手。 当太阳渐渐升起,温度拔高时,方晚不由得想起来昨晚的荒唐,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她被温华缠绵悱恻的深吻弄得喘不过气来。 粗壮的肉棒在她的腿缝间摩擦因高潮过后还在敏感颤抖的阴核,最后将精液射在她的小腹上,又被他用指尖搅动成圈,涂抹在乳尖上。 朦朦胧胧的,她也没有推拒,就真的像做梦一样。 今天去了修真寺,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的景色两个人没见到,方晚还觉得有些可惜。 山不高,没什么可爬的,只是人来人往的很多,温华带着她去拜佛求机缘。 “佛祖知道你我之间的真实关系,还有必要拜吗?”方晚看着那塑了金身的佛像问。 温华没回答,他闭着双眸,很虔诚敦肃的模样,叁根香画出寥寥尘世烟。 前面的石碑上聚集了一圈人,有人兴奋地跳起来,似乎是想要摸到石碑上面的字,隔得有些远,方晚看不清是什么字。 “那是已故的方丈留下的碑文。来到这里的信徒们会以摸到碑文中的某个字来增加自己的心理暗示作用。”温华站在她身边说。 山上还是有些冷,温华紧紧握着她泛凉的手,人总是晃晃悠悠,来来去去,如同流动的水,崩腾不息,在这个随时随地都在运转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是河水中不动的顽石。 就那么看着,看着山下的渺小城镇。 等人群散了一些之后,两个人也去摸字。 上面有水渍,哪些字被摸过,亦或是次数多,都很明显。 方晚观察了一下,发现大家摸得字大多是“善”、“利”、“慧”、“蜜”、“大”……之类的,温华搂着她,怕她被人群挤到,突然,方晚听到他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她问,乖顺自然地待在他怀里。 温华微微低头,轻声道:“还好没有财字,不然那个字估计会被摸褪色。” “很正常,谁不想发大财呢?” “我乐意给你这个机会,代价也很简单,你想吗?” 温华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偷袭’她的机会。 方晚扫过那些字,借着中华几千年的血统基因流传,哪怕从小到大都没学过繁体字,她也能知道那些字化为简体字是什么。 “你想摸哪个字?摸不到我举着你去摸。”温华说。 方晚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只是他太高太壮,推不动:“别那么夸张。” 旁边就有一位老父亲,举着自己的双马尾辫的小女儿去摸了上面的“慧”字。 “你呢?温总没有想摸的字吗?” 温华看了看,非常快速地做出了选择,踮起脚,摸了最上面一竖‘无色声香味触法’中的‘色’字。 方晚瞪大眼睛撅起嘴,一脸“果不其然”又很嫌弃的表情。 旁人有人抱着好奇的目光看过来,忍不住笑。 温华笑的很大方好看,贝齿白净闪亮,眸子弯弯深邃,方晚有点羡慕他的厚脸皮,朝他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你。” “哎,禁欲很难受的。”温华叹气。 方晚急忙用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腰,语气哼哼:“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说这些话。” “你的意思是我们回家就可以说了吗?” “……” 人走了一群又来了一批,温华问她:“真的没有想摸的字?” “我想……”方晚扫过那些字,“摸鱼。” “?”温华思忖片刻,“这篇《心经》中题写的部分里面没有‘鱼’字吧?” 方晚用食指指向最下方,那里人少,石碑到哪里也到了尽头,而尽头之下的题字者,是修真寺的已故方丈的法号——木鱼。 温华微微瞪大眼睛:“……” 方晚走下去摸了摸:“哎,希望我以后的人生都是摸鱼就好了。” 这简直是当代打工人的梦想! 温华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古灵精怪。” ———————————————————— 其实就是灵隐寺啦。 【七日约会】皮筋 今天开会,几位股东高层纷纷盯着温华露出的手腕。 技术部门经理汇报这个月的工作,而温华还生怕人看不见似的,不动声色地解开手袖的纽扣,露出里面的……黑色小皮筋? 上面还有个很小的粉红色水晶小兔子。 右手戴着起价叁十万江诗丹顿的男士皮表,左右戴着一块钱一个的小皮筋?这是什么新的时尚潮流吗? 温华在对所有的汇报进行指导和总结后,股东笑呵呵的:“温总最近心情不错啊,有您坐镇,我们就放心了。” 温华笑眼眯眯,不着痕迹地转了转左手腕:“你怎么知道我的女朋友给了我小皮筋?” 股东:“???” 小皮筋不重要了,因为现在整个微观都知道他们的顶头上司,那个花心大少有了个自己承认的正牌女友,虽然没人见过,但也足够让人惊讶中带着无止境的好奇心。 小皮筋是方晚给他的,作为奖励。 温华晚上贼兮兮地进房间的时候,方晚正对着镜子吹头发,他就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到方晚用护肤品的时候,他还像个多动症患者一样不消停。 方晚原本不想搭理他,可是温华贱的很,老是出现在她的镜子中,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又拧眉转身离开。 “你要干嘛?”方晚终于忍不住掉落陷阱。 温华笑了笑,长腿靠在梳妆镜前,抱胸问:“对我这两天的表现满意吗?” 方晚认真想了想,其实真的很不错,只要温华不抽风不犯贱不神经,无论是作为男友还是作为未来老公,而且他心里还深爱着你,那真的是个很不错的选择,绝对是婚恋市场中最顶级的抢手货。 “嗯哼,还行。” “那……”温华做苍蝇搓手状,“有没有什么奖励?” 方晚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你想要什么?够得到你品味的奢侈品我买得起吗?” 温华蹲在她面前,把头搭在她的腿上,手指在她腰间来回轻动游画,充满暗示性的低语着:“抱歉,除了夫人的美色,我不接受任何贿赂。” 真是饱暖思淫欲。 方晚想了想,于是将自己绑头发的头绳扯下,捋了捋因此散乱的长发,把头绳递给他:“喏,给你。听说有女朋友的男人都会在手腕上戴女朋友的头绳,一是为了说明自己名草有主,而是情趣,女朋友需要扎头发的时候,就往男友那里拿。” 于是第二天温华就戴着去上班炫耀了。 人类很喜欢八卦,只是温华这次嘴严,没人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而所谓的知情者也会装作不知情。 梁生刚值完班,到达包厢的时候,巨大的屏幕面前已经站了一排供人挑选的女人。 温华坐在向他恭维人群的最中央,嘴里叼着烟,一身亮黑色的西装,衬衣凸显出紧实饱满的肌肉来,香烟朦胧了他好看的眉眼。 他不喝酒,也不与人攀谈,更不多看那群女人一眼,只是专心看着手机。 梁生跟几个人打完招呼,打着哈欠坐到温华身边,仰头倒在沙发上,发出一声长叹:”真累。” 温华没理他,食指敲打手机侧面,灯红酒绿的包厢内,他像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他在聊天,跟方晚,想问问她在家怎么样了。 其实聊的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但是他却很有兴致,还会说更多没用的废话,挑起话题,因为如果不这样,方晚压根不会搭理他。 许绩夏给梁生倒酒,随便朝一个漂亮的嫩模抛媚眼,轻声说:“温总怎么回事?来了也不怎么说话,一直看手机,他不发话我们也不敢挑女人。” 梁生偏头看了一眼,然而只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 “恋爱呢,别管他。”梁生喝酒。 许绩夏瞪大眼睛:“真的假的?我还以为那消息是开玩笑的呢。” “什么消息?” “喏。”许绩夏指了指温华的手腕,梁生看过去,很明显的小橡皮筋,许绩夏挠挠脑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梁生收回视线,沉默片刻,心想方晚这女人真是厉害,收服得了年九逸,居然也管得住温华。 “小心点,那可能是咱们未来嫂子。”梁生冷笑说。 方晚说回了一趟南庭华府,好多天不给植物架上的盆栽浇水,她怕干死了,房子也有几天没打扫了。 【方晚】:刚打扫完,出了我一身汗,热死了。 温华给打出来的字删删减减:辛苦了。今晚想吃什么? 【方晚】:还不知道,我去冲一下,顺便带一点衣服回家。你还忙吗? “回家”这两个字取悦到了温华,他连忙回:不忙。 【方晚】:那你来接我吧。 【温华】:好,等我。 温华立马就熄灭屏幕,拿过西装外套,拍了拍梁生的肩,朝许绩夏说:“你们玩吧。” “啊?您这就走了吗?这可是专门为你弄的局,你都好久没……啊!” 梁生掐了一下许绩夏,示意他闭嘴,随即朝温华勾唇一笑,语气散漫:“温总最近回去的很勤啊。” “嗯,因为家里有重要的人在等着我。”温华看了看时间,应该刚好够时间。 也许他到的时候,会看到方晚站在马路边上,长裙之下朦胧薄纱,勾勒出精致的小腿线条,见他来了就咧开嘴笑着朝他招手,这个画面光是想想就觉得很幸福,不是吗? 【七日约会】意外 年九逸给她拍了几张瑞士的照片,又发来视频问她怎么样。 接视频的时候,方晚正在拖地,穿着薄薄的高领衣也出了一身汗,脸色通红。 “搞卫生呢,家里真大。”方晚把拖把杆夹在胳肢窝处,举高手机,视频里的年九逸这几天有些不修边幅,下巴处的胡渣长出来了,但是看着看着,方晚又觉得有种成熟大叔的韵味。 年九逸摸了摸胡子,有点扎人:“其实我觉得还好,你不喜欢等会我刮掉。” “你在那边忙吗?” “还好,晚上要参加一个酒庄的宴会。” “酒庄啊!可以拍照给我看吗?” 年九逸看着她像个小孩子一样闪动着星星眼,笑意愈发温柔:“抱歉,不行,那个酒庄属于私人场所,不对外开放,所以我没办法拍照给你看。” “这样啊,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我下次带你来看就是了。”年九逸说着,他好不容易空一会儿跟她视频,正是夏令时,中国和瑞士有六个小时的时差,他刚开完一个小会议,才十点,而她那边已快到太阳西垂。 纪德在外面喊他,要准备出发进行下一步的工作了。 方晚朝他挥手:“好了,你去工作吧,我不打扰你了。” “嗯,我爱你。” “我也爱你。” 挂断视频,方晚继续干活,跟温华交代完就去冲洗。 站在淋浴间,细流在自己身上滑动。 她觉得自己真神奇,小时候强烈的道德观念让她无法接受不公或偏离规矩的事,跟着席月萍骂过不少道德沦丧的小叁,可是现在,她感受着温热的水淋在身上,冲去的是一身的污垢和汗液,除此之外,还有那早就破碎的叁观。 她的心早就不会因此而觉得愧疚难受。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可怕,这个世间,这些人情世故,那些所谓的习惯,都那么可怕。 晚上,方晚打算去吃烧烤。 为此两个人还得等,因为烧烤摊这个点还不会出来。 “不吃点饭垫一下肚子吗?”温华问。 方晚摇摇头,戴着眼罩:“直接买点胃药回家备着吧。” “你怎么不说今天晚上直接睡医院急诊大厅算了。” “那样有失风度。其实我是没问题啦,主要是看温总了,到时候我睡觉流口水的样子被拍到了,别人会说‘这就是温总的女朋友啊’,失了你的风度可不要怪我。” “哈哈哈。”温华忍不住揉她的头。 晚上,又是一轮明月,群星璀璨。 九江市的灯火像是古代的风韵穿梭错位,因为绿化做的极好,流传下来的青山绿山尚存,暗黄色的光芒穿过那些寂静悠长的树林时,枝头摆动,像是富有诗意的画景。 温华带她去空置在那里的平层房,那里有空旷的草地和湖面,用来自己弄烧烤的话是很不错的选择。 他提前喊了人来收拾,温华趁着还有时间,带她逛了逛阴凉的竹林。 那里有一条青砖路,方晚踩着石砖小路,缝隙之中有残败的枯竹叶子,她一蹦一跳的,温华牵着她的手,她还是掌握不好平衡,东扭西歪的,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晚间是凉爽的穿山风,方晚抬头看着弯弯下下的轻枝摇叶,上面凝结淡淡的水气,透来的冷,与之相对的是掌心中不放手的热。 温华一言不发,只是牵着她散散步,或者是含笑安静凝视她灵动时的眉眼。 “还好有灯,不然感觉阴森森的。”方晚伸展腰肢,深深地呼吸,有种被净化了的感觉。 两个人走到进住宅区的入口,温华突然搂她过来,深吻落下时,像是一团火焰包裹了她。 进攻性极强的吻,带着绝对的主导性,符合他的作风,甚至可以说是饥渴的,不觉疲惫地深入她的口腔,交换彼此的津液和气息,像是沙漠中祈求上天垂怜的旅行者在终于看到绿洲之后的疯狂。 方晚被他的体格压的步步后退,温华则紧追不舍,呜咽声从喉咙中溢出时都变了味,像是小猫发情似的娇吟。 温华拉开距离,嘴唇红亮,眼里闪烁着欲望的火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爱欲的喘息声从他口唇间传来,方晚听着有些腿软。 “不想弄什么烧烤了……”温华低声说,拦腰抱起她,“吃完你我们再说烧烤的事情吧。” 方晚脸色绯红地待在他怀里,她捂住脸,感觉双颊烫的不行。 然而事情总是出乎意料。 一到人影突然之间闪出来,娇俏的声音:“哦,原来温总在这里私会美女哦,我说怎么找不到人呢。” 方晚一愣。 温华也是一愣。 见鬼了?哪来的别的人? …… 许绩夏像个受惊的鸡崽子一样缩在梁生后面,忍受着来自于温华发怒的视线。 在场的十来个人,全部安静如鸡。 温华用外套搭在方晚的头上,遮住她大半张脸,睨了一眼许绩夏,冷哼一声,先搂着方晚上去。 管家很抱歉的声音传来:“对不起温总,这些人我没拦住……” 温华抬手,示意他闭嘴。 他现在心情很差。 梁知枝喝着鸡尾酒,微微歪头看那个被温华保护的里叁层外叁层的女人,眼眸垂下,一脸的若有所思。 他们也没想到温华会黑脸,以为只是跟平常一样的一次活动。许绩夏说温华找了女朋友,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说在九江市的林外平层那里要举办烧烤活动。 虽然上次温华说什么不要弄一些有的没的局,但许绩夏不信邪,温华在花丛中流连了那么久,说要为个女人守身如玉就守身如玉?听起来就都觉得好笑,就好比吃肉的狼突然有天改吃素了一样可笑。 梁生劝他不要找死,奈何许绩夏认为自己跟温华的交情,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是吧,多少年的兄弟,一个女人而已,还能翻脸吗? 于是他跟以前一样,招呼了几个美女,前凸后翘的,保管能伺候的好温华,再喊上平日里一起玩的兄弟就开车来了。 然而事实证明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要出意外。 许绩夏抱住郭千帆的手臂,永远忘不了温华刚刚看他的眼神,颤颤巍巍地对梁生说:“梁兄,我…我还能活吗?” 梁生指了指身后的湖:“你现在跳进去淹死的话,温总也许能放过我们。” 许绩夏彻底垂下脑袋了。 【七日约会】认定 温华扯了扯领带,指缝间夹了一根刚点好的烟,他轻轻吸了一口,眉眼微醺,就着一杯鸡尾酒仰头吞了下去,又把烟熄灭在剩下的酒液里。 两排烧烤架放在一边,带上各种酒肉蔬菜,水果精致的模样摆了几盘,草地里插了一把米色的伞,亮澄澄的光从房子里传出来,照亮草地坡下一片寂静的湖面。 入夏的季节,偶尔传来几声蛙鸣。 温华垂着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独占一张沙发坐着,专心喝酒,整个场地鸦雀无声。 但是这样也没意思,他微微抬眼扫了一眼在场各位,似狼眸冷漠,语气淡淡:“不是说来玩吗?怎么都不说话?喝酒啊。” 还是没人敢动。 罪魁祸首许绩夏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梁知枝,看了一眼他们之后,主动端起一杯酒喝了起来。 温华又扫了一眼梁知枝,嘴角勾起笑容,看向梁生,声音像是未有任何口唇修饰加工,从喉咙里直接迸发出的低沉阴冷:“她怎么来了?” 梁生笑着举起双手:“我没喊她。” 许绩夏也吓得立马举手:“温总,我也没喊过。” 梁知枝耸耸肩:“是我自己跟上来的,我只是想看看你所谓的女朋友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她的视线从温华手腕上的小皮筋扫过。 晚风微凉。 他们都知道梁知枝从小就喜欢温华,哪怕清楚的知道温华是个玩弄男女的花心大少,那份喜欢也从未完全消退。 然而现实不是玛丽苏小说,现实永远是一场修行者的磨难,苦涩如歌。 梁知枝的喜欢在温华眼中不过就是劝而不听之后的自以为是的深情,他从来没给过她机会,自然也不必为她的作茧自缚的爱而买单。 就像温华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于方晚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垃圾,就算现在她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身边,就算两个人接吻,爱语约会,甚至温柔地抚摸对方身体上床,她也会觉得他是个垃圾。 温华把两把车钥匙扔在透明的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好了,漂亮姑娘们,开着车走吧,地下车库的车随便你们用钥匙套,套中了哪辆,哪辆就是你们的。” 漂亮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早就没了方才想要搔首弄姿的心思。 下一秒,她们争先恐后地拿走了茶几上的钥匙,仿佛已经看到了随手一辆几百万的豪车落入自己手中。 顷刻间,人就少了大半。 温华仍然是沉默地喝酒,除了他就只有梁知枝和梁生敢动,气氛压抑到冰点。 梁知枝撩了撩被风吹的有些乱的长发,回头瞟了一眼房子:“人都走了,不喊她出来吗?” 温华轻笑。 “笑什么,我知道那是谁。”梁知枝淡淡道,“把方晚喊出来吧,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把她弄到手,但我跟她好歹是同学一场,我得确认她是不是四肢还健全,没有少什么器官。” …… 方晚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场的。 方才为了怕她被不相干的人看见而引发不必要的风波,温华迅速脱掉外套将她遮住,没人看到她的脸,方晚也没看清来了什么人。 在场的人下巴都要惊掉了。 他们知道温华爱玩,但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可是年九逸的公认的甚至极有可能要结婚的女人啊! 这不就等于一头发情期老虎踏入了另外一头老虎的领地还妄图想抢他的交配对象吗? 他妈的还抢赢了? 许绩夏彻底觉得自己的自以为是就是个绝对毁灭性的错误,简直是得罪了温华还不说还得把另外一个商业巨鳄也得罪了。 温华搂着方晚,方晚皱眉推了推他。 他违反了规定,这让方晚很不爽。 各种视线缠绕在方晚的头顶上,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就像出轨的男人,明知道此举不可为,仍然抱有侥幸心理去做,被抓住时,又因为他人的指指点点而觉得羞愧。 方晚现在就是这种心理,更何况梁知枝在,梁生也在。 别的人她不认识,这两个人可都是知道她是年九逸的人,梁知枝更是了解她与方展的孽缘。 温华闭了闭眼睛,微微仰头轻叹,再度睁开时,又是一样的凶狠阴冷:“诸位,丑话说在前头,方晚是我认定的女人,以后乱七八糟的局就不用喊我了,上次我给了许绩夏面子,这一次,是我给他最后一次面子,没有下一次。” “其次,方晚的确是年九逸承认的女朋友,现在也没有分手,你们也知道我喜欢一样东西就会不择手段地得到,所以不用怀疑她的人品,是我的问题。” “最后,她的出身的确只是小门小户,没什么势力可言,但我也干净不到哪里去,玩过的女人,男人虽然没有多的很离谱,但人家比起我至少算得上清白如流水,也许还会嫌弃我脏。说句不好听的,在座各位追溯起来,谁祖上还不是个地里刨食的农民呢?嗯?也许把从小受到的资源教育分给方晚,她也一样优秀,所以说,在座各位大部分都是禽兽,禽兽就不要嘲讽正常人了。对嫂子,要恭敬!你们对她好,我就会对你们好,明白了吗?” 梁知枝盯着方晚,眸子里说不出有什么情绪,方晚微微低头,不看任何人,双腿并拢,手放在腿上,腰背反射性地挺直,是一个很规矩的端庄姿势。 她在紧张,她在不安,甚至有些生气。 温华被拒绝亲昵的姿势后也不强求,只是把手握成拳,放在她腰后距离沙发背的缝隙中。 许绩夏倒是一副被大赦的样子,连忙点头:“肯定的肯定的!嫂子好嫂子好!” 方晚抿唇,抬起头时换了一副温柔的笑脸:“你好。” 众人都跟着喊了几句嫂子好后,温华才展开笑容,让他们赶紧滚蛋。 只有梁知枝,手撑在沙发扶手上,跷着腿,微微摇晃脚尖,就那么看着方晚。 梁生穿好外套,喊她:“走了,我明天值班。” 温华不打算搭理梁知枝,今天的烧烤活动已经彻底被他们毁了,他总共就只有七天,还要被他们耽误时间! 梁知枝摆摆手,打了个哈欠:“我可以跟嫂子聊会吗?” 温华放在方晚腰后的手瞬间搂紧,颇有护妻的意味。 方晚被这种气氛弄得喘不过气来,拍了拍温华的背,语气尽量温柔,甚至带着一丝撒娇讨好的语调:“你到旁边坐会儿好吗?我跟她聊聊而已,不会被她吃掉的。” 温华深深地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看梁知枝,最后还是不情愿地松开了手,转身走到了二十米远的坡边,那里的草地上铺了一层小毯子,他坐在那里,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 梁知枝跟方晚则站在了另一角,晚风势头渐大,两人的长发被吹起。 很冷,冷得让方晚有些清醒。 梁知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方晚,前阵子听说方展辞职了,所以今天看到这个场景时,我也大概猜到了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局面,但我要告诉你一点,千万别爱上温华,那样太可怕了。” 就像他能为了保护方晚说什么谁祖上都是农民,可他们这种人,到了外面照样觉得今时不同往日,努力几代人甚至是拿命打下来的财富权势,自己若不高人一等,岂不是白用功? “当然。”方晚笑,双手环抱着自己,独自取暖的模样瑟缩,“我永远不会成为那种女人,如果我爱上温华这种人的话,那就证明我之前被他强暴、侮辱、乃至伤害到我哥哥……都是活该。所以,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他。” 跟年九逸一样,每当那颗心因为他展现出来的柔情而蠢蠢欲动时,她就会逼着自己回想起那些女人的堕落与自轻自贱的模样。 理性的声音在脑海里反复的问自己:这是你想要成为的样子吗?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成为那个特殊? 就算此时此刻能够让他为你开例,你能保证他们这种有权有势的男人不会对你腻了之后就寻找下一个年轻美丽的目标吗? 你能吗?你有资格吗? 那些声音,那些画面,就像是如今吹在自己身上的风一样冷。 方晚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所以只想要简单的生活,有一个与自己灵魂叁观高度相融的人一起活下去。 只是那个人现在被迫与她分离。 想到此处,方晚安宁的面孔上露出一丝痛苦,她捂住脸,语气微颤,显然是对那天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知枝,你知道吗?当我接到电话说方展出车祸的时候,我真的感觉我要疯了。我的精神、我的肉体、我的手脚都无法听从来自大脑理性的指令,尤其是在CT室门口看见温华的时候,真的,我要疯了。” 梁知枝眼里露出怜悯,她拍了拍方晚的肩:“可是温华爱上你了。” 梁知枝太清楚了,其实在场的各位都很清楚这个事实,要知道温华以前带人出来是怎么介绍的? “这是我新养的宠物,来,见过这些主人们。”温华修长的手会掐住他们的后颈,真的就像是在抚慰一只宠物。 又或者是直接喊他们“狗”,“玩物”,甚至是“两脚羊”。 全部都不当同类一样看,以至于许绩夏他们都同等的轻视他们。 “是啊……这真是太可怕了……”方晚看着远处黑暗的湖面,眸中的光彩暗淡下去。 【七日约会·微H】烟吻 方晚坐到了温华身边。 他身上萦绕着一股烟味,没有方晚小时候在叔叔伯伯身边闻到的那么臭,也不呛人。 其实方晚一直都不太懂大人们为什么要吸烟,她小时候看见方汉趁席月萍不在的时候偷偷吸过,又因为席月萍突然回来而把烟扔出窗口。 单纯的方晚跑出去的时候还顺走了一个紫色的打火机,上面印着好看的女人图片。 她到大坪窗户下面捡起来烟,又用打火机点燃,先用鼻子闻了闻,犹豫了好一会儿,左看右看的,确定没什么人才学着他们大人一样吸了一口,刺鼻的气体让她差点呛出眼泪,苦涩的味道充斥着口唇鼻腔,让她记忆犹新,后来就再也没试过。 温华叼着烟,眉头不自觉微微蹙起,侧脸是优越如刀锋般流利的线条,当他眼眸半眯起时,那勾人心魄的双眼线条所衬出来的黑曜石的瞳孔总会让人觉得无比性感。 “给我一根。”方晚轻声说。 温华侧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勾起笑,可眼底仍然是一片死水:“别闹,你抽什么烟。” 方晚靠着他,风带来他的气息,烟草味和那明灭不定的点点星火。 湖面荡起悠悠涟漪,这块湖面快要干涸,面积少了一半,露出的土地上都长出了稀稀拉拉的草。 他吐出一团云雾,又很快被风吹散,反反复复,低垂的眉眼都凝聚着一股悲伤。 这个想法很奇怪,方晚却真实的感受到了他的悲伤。 他抽完一根,压在沾染水汽的草地上熄灭,再扔到脚边:“我跟梁知枝没什么关系,有些事是她自作多情。” 方晚双手搭在肩上:“嗯,我知道,你也没必要向我解释。” “……”温华沉默了会,才轻轻“嗯”了一声。 就这么一声,方晚好像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难过了。 紧接着,他又拿出一根烟点燃,说:“今天是我生日。” 方晚有些惊讶,偏头看他,眼中满是不相信。 温华看她的表情,好像无论什么表情都很灵气生动:“是真的,只是跟对外宣称日子的不一样。” 方晚不说话了,她撩了撩被风吹得有些乱的长发,指缝在梳理打结的发丝,有些一团一团的毛糙感。 随便梳了几下后,她突然从温华的口袋里掏出烟盒,在温华微愣目光中,她叼起烟,伸手拉下他的衣领,徐徐微燃的烟头垂下,她眸子像是敷了一层亮色的水,微微眯起,仰头看他。 未燃的烟头随着方晚的靠近而轻轻碰上温华的烟,交融的烟火瞬间蔓延,连绵出点点缥缈升起的烟雾,互相温暖那干涸之地。 温华看着她微红的唇,沾染的水液亲吻着烟嘴,轻轻含住,温柔又性感,一时间竟然让他有些嫉妒。 方晚松开他的衣领,双指夹着烟,吐出一口雾气来。 嗯,还是不好抽。她想。 “生日快乐。”她笑着再度看向还在发愣的温华,“还有……我爱你。” 温华的眼眸瞬间瞪大,瞳孔却如猫一样缩小。 下一秒,他捏住了方晚的下颚,狠狠地吻了下去。 人一旦有机会,哪怕只是细微的察觉,都会让人的欲望膨胀,变得贪心。 真可怕啊…… 他终于明白以前的那些女人为什么从一开始说好的各取所求到纠缠不休了。 原来如此,明明知道眼前这个人不爱自己,明明那么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目光、心思都不在自己身上,可是当她对自己露出笑容,展现温柔的时候,温华就有种她也爱着自己的错觉。 原来……是这样啊…… 柔软的床上交迭着赤裸的男女,像蛇一样密不可分。 一根指头插在汁水淋漓的穴口内,快速抽插,方晚的呜咽声被温华吞入腹中,嫩乳翻腾出雪白的花浪,入口柔软,啧啧水声连绵着一片透亮的津液,点缀在白皙的肌肤上。 炙热,蒸腾,肌肤的不断触碰都让他们的理智被原始的性欲本能所侵蚀。 方晚有种自己正在被他吃掉的感觉,温华大口吞吐的乳肉,指头像是兴奋的狗尾巴,肆意在她体内摇摆,很快,温华又伸进去了第二根指头。 被渐渐撑开的穴口正逐步适应,不同步的食指和中指上下扫动又拉开距离,敏感的肉壁在体内饥渴地蠕动,分泌的爱液将它们一圈一圈的包裹。 温华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留下斑驳的痕迹,性感的喘息,低垂的眸眼,还有那小幅度蹭着她大腿的凶器。 方晚低声呜咽,穴肉酸软,却又极度渴望更多更深的行为,现在她的大脑什么也不要想,抛弃理智与道德,只想要一场野兽般的性爱。 就像上一次一样,温华跪俯在她的双腿,间,肥厚的舌头舔舐着流出来的潺潺爱液,像蛇一样轻易的滑进去,嘴唇包裹娇嫩微颤的花瓣。 湿热灵活的舌头扫过那酥麻的肉块,方晚身体不由得绷紧,双腿抬起,搭在他的背上:“啊……啊……” 温华又时不时抽出,舌尖沾满黏腻的爱液,在阴核上扫过,来回翻舔,激烈的刺激感是剧烈的快乐。 性在两人眼里是快乐的,哪怕没有爱情。 方晚伸手抓住温华的头发,熟悉的快感涌上大脑,烟火在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喷射,黑夜之中,摧残的光花将天际染成绚烂的白昼。 温华舔着她高潮后爱液横流的穴口,尽数吞入腹中后,他慢慢地直起身子,挺起的凶器早起膨胀到令人恐怖的尺寸,马眼出流出清亮的液体。 温华用手摸了一把洞穴的清泉,涂抹在了巨根上,方晚喘着气,心有戚戚,这么巨大的一根性器,等会就要进到她的身体里了。 【七日约会·H】今夜 方晚的视线无法从那根性器上移开,它直翘翘地挺立着,因为它的过于兴奋和雄伟,当时温华脱下内裤的时候,它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拍打在小腹上,发出“啪叽”的响声。 性器上已经涂抹了她的淫液,看起来油光发亮,柱身的颜色并不深重,龟头倒是紫红色的,有种憋久了的感觉。 逆光看向他,发达的肌肉绷得很紧,健康的肤色,那一块块仿佛会呼吸的腹肌微微起伏着,都是完美的荷尔蒙曲线。 “我觉得你的胸比我还大。”方晚说。 温华浅浅一笑,很坏的模样,大手在她乳前划过:“太夸张了,哪有你的大,而且还这么软这么好吃……” 痒痒的感觉,掌心的热度就像是一片发烫的羽毛。 他拿来枕头垫在她的腰下,粗大的龟头覆盖上去时便淹没了整个洞口,浅浅地在阴户处上下滑动,偶尔尖端尝试着进入,却也只是浅尝即止便抽出,再反复如此。 直到小穴渐渐松软,他才把扶着肉根往里推。 巨大的压迫感瞬间袭来,方晚有种轻微撕裂的感觉,但是穴内深处的瘙痒和空虚却忍不住蠕动肉壁要将它吞没。 温华深而重地呼吸,嬉皮笑脸逐渐褪去,紧接着换上的是深沉的眸色和微蹙的眉头,仿佛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额上的青筋细微的跳动,他把双手搭在方晚的膝盖上,用力往两边拉开,同时腰渐渐往下沉。 经过他长时间的开拓,小穴相对容易进去,可是进去了才是要命的开始,那些饥饿许久的肉壁就像是沙漠中的藤蔓,紧紧的缠绕上来,湿热的内腔温暖又滑腻,将整根肉根都往里面吸。 方晚忍不住抱住温华,大口喘息:“太大了……太大了……你慢点……” 温华性感的呻吟在她耳畔响起,他着迷地吻她,龟头轻而易举地插入最深处,紧致的穴内活跃着,随着方晚急促的呼吸而更深层次地收缩舒张。 绷紧的穴口微微发白,温华缓慢地挺腰,吻在她的耳畔、脸颊、鬓角,如细雨轻落,双手温柔地抚摸她,用行动演绎何为耳鬓厮磨。 深重的抽插顶到最深处的渴望,像是被施以清泉,酥麻的敏感点被重重鞭挞,挤出更多的花汁蜜液来表达自己的渴望。 “啊……好深……好深……啊啊啊……呜呜……” 温华看着她逐渐意乱情迷的模样,啄了一口她的小嘴:“爽吗?” “爽啊……呜呜……好爽……” 身下的抽插变得开始顺滑,温华小心翼翼地查看着被带出来的白浊中没有血丝便加大了抽插的速度的幅度。 伴随肉体的撞击声,方晚的叫声也让温华迷失,腔内那惊人的摩擦所腾升的热度和被紧紧吸吮的快感直冲大脑,看着自己惊人的性器能够在那一指都难以伸入的小孔中自由地插干,以及每一次抽插所迸发出淫液都飞溅在彼此的小腹上。 温华浑身的肌肉都绷紧着,呈现出绝顶的线条美和光泽美。 阴户被摩擦得发红,因为兴奋而充血娇艳,平坦的小腹上不断凸起它的形状,深入的部位,看得人更加亢奋。 “啊……里面好热……温华,轻点……会坏掉的……要坏掉了……” 方晚骤然高吟起来,第一波高潮来的如此简单,缩紧的穴夹得温华动弹不得。 规律的收缩让温华有种被人一寸一寸舔遍快感神经一样,他抱起方晚,将她压在床背上,双腿顶开她的大腿,身后无路的方晚被猛的往深处入侵,她瞪大双眼,高潮还没完全过去的穴内被横冲直撞。 龟头对宫口虔诚地献上自己忠诚的亲吻,完全没入的性器紧紧交融在一起,温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满足的粗嘎声:“小穴咬的真紧……啊……晚晚,我的心肝,别咬这么紧……会断掉的……唔嗯……我的宝贝,我插得你爽不爽?嗯?告诉我?” 那犯贱的嗓音之下是几下深入地重捣,交合出咕叽咕叽的水声甜腻淫荡得不行,大开大合地操干让方晚双目失神,大脑有些爽的缺氧,只能微微张开唇来辅助呼吸。 “爽……好爽……”方晚低声尖叫,脚背忍不住蜷缩绷紧。 不得不承认,这种性爱确实很爽,残留的温柔太少,只剩下繁衍的本能。 温华双眼上挑,大口吻住她,不,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要吃了她。 他哪哪都比她大出来太多,嘴包裹住她的唇瓣,将那两片柔软的嫩肉撕咬吞没。 就如同她身下那两片同样张开的花瓣一样,被粗壮的柱身狠狠抽插,带出一片波光涟漪的骚水来。 无路可退的身后是冰凉的,被他炙热的身体所摩擦,浑身上下,乃至体内都烫的惊人。 方晚被他熊一样的身体压的无处可逃,被动地承受着粗暴的性爱,前前后后又起起伏伏,不知道要高潮多少次。 喷涌的潮水打湿了床单,温华饮了一口水渡给她,两片舌头将水舔的到处都是,这种身心都被满足的快感是以前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比拟的。 温华将她压在身下,抬高她那已经软弱无力的大腿,粗壮的巨根拔出来时,他的阴毛处都是散落的满天星灼,就连肉根底部都是一圈白沫。 方晚看着自己也被抬高的阴户,露出来可怜兮兮的穴口,发着红,微微颤颤的,止不住的收缩,仿佛还叫叫嚣着不知足。 温华就这么让她看着,性器对准殷红的穴口,直直地插了进去,一鼓作气捅到底,直捣黄龙。 方晚腰颤抖着向上勾起:“啊啊啊……我的天……呜呜……” 龟头撞入松口的宫颈内,妖娆的媚肉不知疲惫地勾引着他的入侵,温华紧紧抱住她,愈发深入的地步让方晚有种被插穿了错觉。 狂插烂捣的攻势如同暴风雨般袭来,迸发的水液像是一块巨石扔入了河流之中,飞溅的潮流从两人密不可分的交合出一下又一下地发出。 方晚感觉自己要疯了,大脑的理智被粗壮的性器所剥夺,被不断碾平摩擦的穴肉传达着源源不断的快感。 她快乐地哭了出来。 温华搂着她,感受到那一份湿度,他小心翼翼地舔着她的眼泪,手指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喉咙中不断舒爽地低吟。 “我爱你……”他说完,纵情深吻她。 肉棒在她体内不知疲惫地捣弄,深夜的得偿所愿来之不易,而那湿软缩紧的小穴仿佛是深山之中的妖艳女鬼,是无数英雄的葬冢,温华沉沦在这一份紧致的包裹之中,身心不知疲惫。 【七日约会】智齿 方晚醒来的时候,温华都已经上完上午班回来了。 但她没起来,因为很痛。 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后,艰难地搬动双腿,方晚选择了放弃,躺平盖上被子继续睡。 温华回到家的时候,看着桌上为她准备的早餐还是原模原样的,皱着眉一步当两步用的上了楼,打开客房的门,果不其然,方晚还躺着,被子盖住了头,只露出一点额头和一头杂乱无章的长发。 为什么是客房?因为主卧的床已经完全不能看了,到处都是潮吹喷射的爱液,混杂着精液以及被操尿的骚味。 方晚能起得来的话,只能说明她是钢铁般的身躯,不过能够支撑温华这样的性需求,她也的确是钢铁般的身躯了。 方晚心里为年轻时性欲强烈的年九逸同志点了10086个赞,感谢他的锻炼。 温华打开门的时候方晚就冒出了小脑袋,睡眼惺忪的,他拉开窗帘,刺眼的光线射进来,照在方晚那张疲惫的脸上。 方晚眯着眸子,适应光线的突然变化。 “很疼?”温华坐到床边,爱怜地抚摸她的脸庞。 方晚挥开他的手,翻个身打算继续睡。 温华掀开被子,她穿着睡裙,睡姿不雅观,裙子已经卷到了小肚子上,露出修长的腿来,内裤虚虚地搭着。 “你干嘛?”方晚感觉他在扒自己内裤。 “我看看。”温华伸手摸了摸那两片泛红的瓣肉,湿润润的,此时此刻再度紧紧闭合起来,“疼吗?” “还好。”方晚认真感觉,“不走路的话应该不会很疼。” 就是里面还有种被性器填满搅动的感觉。 温华抱着她去刷牙洗脸,方晚整个人就像个没骨头的洋娃娃,任由他如何摆动。 那种从骨头迸发出的酸痛感真不是盖的。 方晚盘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看杂志,温华在开放式的厨房里捣鼓,别说,他打蛋的技术还挺熟练。 “今天晚上我可能要飞到滨海市那边处理一个项目,明天下午才能回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温华低着头,迟疑了好半天才问。 方晚想了想,又拿出手机看地图,还挺远的。 “我去干什么。”方晚说,“要是年九逸打电话来查岗,我吃不了兜着走。” 温华沉默了会,把红萝卜切成丁:“嗯,也是。” 语气有点失落,方晚想了想,回身,双手搭在沙发背上,脑袋趴上去,目光轻灵,嘴角带笑:“那边有什么项目啊?” “是个半开放的项目。位置靠近在山区地带,有个富豪把山买了,打算建造成老少皆宜的娱乐场所,这个想法还是处于备用项目,也有可能建造成私人场所,专门接待官员和其他商界人士。” 到他们这个阶级,比起钱,更多的是人脉和权势。 温华把肉切成沫,给锅里倒油,起火。 要不怎么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永远是最帅的,看着他专心做事的脸,就像昨天晚上俯在她身上动情的模样,低喘着,眉眼泛红,嘴里说尽淫荡下流的话语时一样令人心动。 温华把鸡蛋羹端到她面前,上面撒了炒好的萝卜丁肉沫,喷香。 方晚吃的津津有味,咸淡合适,鸡蛋羹没有放酱油,但有炒菜剩下的汤浸润,鸡蛋羹更是入口即化。 温华看着她吃,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外面正是最热的时候,太阳的轨迹弥漫了大半客厅。 “啊!”方晚突然叫了一声。 温华下意识地起身:“怎么了?” 方晚抽了一张纸,把嘴里的硬物吐出来,皱眉,一脸傲娇地举给温华看:“蛋壳你居然没给我剥干净!” 温华看着那小碎片,微微张开的唇又老老实实合上。 “本来想给你的厨艺打十分的!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方晚演起来了。 “那……现在还能打几分?”温华配合演戏。 方晚怒气冲冲地猛吃一口:“八分!” “那还好,只要不是零分就行。” “啊!” 温华笑:“怎么?又咬到鸡蛋壳了?” 方晚放下碗,捂着左边的脸颊,突然感觉上边最深处的牙齿疼到了骨子里,光是吸口气都让她疼的嘴唇打颤。 温华意识到可能没那么简单,立马去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酸奶给她敷着。 方晚低着头,敷了半天还是没好转,反而觉得疼的她人都有些晕,忍不住眼泪在里头打转转,可怜兮兮地看向温华,带着委屈的口腔:“温华,疼呜呜呜……” 温华心疼得皱眉,背着她上了车,直接往九江市的第一人民医院开。 他在等红绿灯时挂号,选了两点半最早的时间挂了口腔科的主任医师,一边还不忘安慰方晚,小心翼翼地摸着她另一侧的脸颊:“没事,宝贝,等会就到医院了。” 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还穿着西装,身上背着她,温华看楼层指示牌,却因为过于着急怎么都找不到口腔科在几楼,最后还是大厅导诊台告诉温华口腔科在四楼。 等电梯时人满为患,众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身上挂着大一号的女儿。 方晚抽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一只柔弱无所依靠的小猫,虚虚地捂着脸趴在他身上。 温华满头大汗,听到她难受的声音心疼的一抽一抽的,电梯停一层卡一层,等的温华焦急上火,选择了爬楼梯。 到达口腔科的时候,整个科室的人都用第一次去动物园看动物的眼神看着他们。 一条长廊,十来扇门,温华拿出手机看挂号的人,去找主任的房子。 纵使是经验老道的医生见了这场面也是惊讶得用手臂抬了抬眼镜,操作床上躺了个小毛孩子,旁边的座椅上站着家长。 “怎么了?” 温华把方晚放下来:“她牙疼。” “哪颗牙?”主任扫了他们一眼,站起来抽了两根棉签。 方晚说话都不利索:“左边上面,最里面一颗。” “好,张开嘴,诶,抬起来一点,左上边最里面是吧?”主任拿着棉签往里面探,抵住牙齿扫了一下,“是这颗疼吗?” “昂。”方晚疼的抽抽。 “好,先去照个片看看。梁姐,给她开个单。你们是手机上挂的号对吧,手机上交了钱,拿着单子去做吧。”主任继续坐回去给小孩子看牙齿。 温华拿出手机交钱,带着方晚去照片,里面他就不能进去了,站在外面的小窗口看着,再拿照好的片子到主任那里。 主任让小孩子咬紧棉花到外面坐一会儿,脱下白手套,拿过片子一看:“是颗智齿,拔了吧。” 方晚差点又想哭。 她小时候有颗牙没长好,里面的新牙开始长出来了外面的牙还没掉,方晚是十分怕疼的人,席月萍哄她去医院好久她都不肯去,席月萍就说算了,等它自己掉了,那个时候的小不点方晚哪能想到席月萍是想玩声东击西。 最后是席月萍提着一大袋吃的说要去医院看孟阿姨,方晚馋零食又觉得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妈妈不会让自己拔牙了就跟着去了,结果到了现场席月萍就让方汉把她摁住,牙科叔叔立马麻醉针上来,叁下两除二就拔掉了。 为此方晚第一次感受到了人间险恶。 主任问了问方晚有没有来月经的情况,然后让温华把手机上的挂号撤掉,再让方晚重新挂,不然医保不好报销。 方晚在手机上重新挂号付款,让温华去一楼的药房把麻醉药什么的拿上来。 温华吻了吻她的额头:“我马上回来,不怕昂。” 他走了之后,主任在那里看新的病人,也跟方晚攀家常:“小姑娘,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嗯。”方晚点点头。 梁姐坐在小圆椅子上笑,指了指门口:“帅的哦,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刚才好多小护士在门口看。” “谈恋爱好久了?” “……”怎么说?第四天?方晚犹犹豫豫,“四年了。” “那感情不错啊,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刚谈恋爱,把他给紧张的,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主任笑。 ……对,的确才刚谈恋爱。 温华一直都陪在她身边。 从她战战兢兢地躺在操作床上开始,连麻醉针都不敢看,温华紧紧握着她的手,像哄小孩一样哄她。 第二针麻醉药有些疼,打完之后主任让她休息一下,等麻醉药起效。 温华让她漱口,然后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用手腕上的小皮筋给她扎了个松垮的马尾。 直到洞巾盖在她脑袋上,方晚感觉到金属与牙齿碰撞的声音,似乎没有多久,她感受不到一点痛,安全感通过温华厚实的手掌传来。 主任跟温华聊天,作为闯社会二叁十年的人,有的时候她通过人走路的姿势就可以判断出这个人不简单。 温华所展现出来的气质不像是普通上班族,走路的时候腰板挺得很直,大阔步的,像个官员领导,而且看着有些眼熟,她就忍不住多攀谈了几句。 温华含糊其辞地回答,他怕透露的太多,这些主任的交际圈人员关系不定,将来对方晚不好。 那颗牙两分钟就拔完了,方晚咬着棉花坐起来的时候看向消毒巾上的牙齿还有点难以置信。 “你年轻嘛,你看这颗牙。”主任用镊子翻,“应该是处于你刷牙的死角,所以坏了,里面完全空了,前面牙齿都跟它挨得太近也有点磨坏了,一个星期之后再来补,还有就是看片子,你下面的智齿横着长的,等出来点也要拔了,不然会把前面的牙齿顶坏。好了,到外面坐四十分钟,等我看看出血情况,没事了就可以走了。” 两个人就坐在外面等。 “你说过了麻药我会很疼吗?”方晚手里拿着梁姐给她的注意事项,说话含含糊糊的。 温华搂着她的肩,嘴角勾着笑:“给你去买点消炎药和止痛药,这一周吃点半流质的,回家再弄点冰敷着。” “那我可以吃冰棒吗?等化一点的那种。” 温华发现她就像一只受伤的猫,温顺的不得了,此时此刻会向救助她的人展现出自己的脆弱和娇软。 这让他欣喜若狂,仿佛那个被她挂上“温华与狗不得入内”的世界终于为他敞开了一丝缝隙,于是温华忍不住吻她的额头:“好,我答应你。” 四十分钟后,温华带她进去拿掉棉花,主任看了看没什么出血了就说可以走了。 “好了,我们回家吧。”温华笑眯眯地朝她伸手。 方晚看那只大手,虎口上有因为她用力过猛而留下来的指甲印,淡淡的几个,泛起一点红,她犹豫了一秒钟,最终还是牵了上去。 主任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现在的年轻人啊,感情真好。” 【七日约会】若爱 说实话,方晚觉得很神奇。 因为麻醉药过了,她都没感觉到痛,更别说肿的像藏食的仓鼠,温华还挺期待那个场面的。 温华压根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好说歹说还是想把她一起带上飞机。 “你神经病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是二十六岁,而是六岁呢。”方晚含着冰棒,不耐烦地一脚把他踹出门。 温华就像个大型犬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方晚仿佛都能看见他后面尾巴耷拉下去的可怜样。 温华不敢惹方晚生气,怕好不容易的旖旎气氛瞬间消散,只能开车把她送回京勇市,免得她一个人在那深山老林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回去的第二天,梁知枝就喊她出来散散心。 方晚正扒开自己的嘴巴看情况呢,温华对此意见很大,因为他才刚开荤?——他自己是这么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破处——就不能跟她好好接吻了。 不过说话什么的都不成问题,以至于方晚都觉得自己拔了个假牙。 梁知枝约在了光茂大厦的顶层,这里是温华投资的产业,算得上京勇市最好的酒店,有的设施服务是用以接待国际人物为标准。 顶层有一片恒温游泳池,本来顶层不对梁知枝的身份开放,但是她打了电话给温华,他不接,她又直接发信息。 “你老婆跟我约会呢。”附带一张跟方晚的合照。 虽然温华没回,但两分钟后,经理客客气气地请她们进去了。 这叫挟晚晚以令温华。 五月份的天气忽冷忽热,很不稳定,此刻太阳正盛,也许下一秒就阴云密布。 方晚躺在白色的沙滩椅上,泳池往下走是玻璃底部,完全透明,材质可以防弹,底下是透明的万丈深空,方晚觉得自己站上去一秒钟都会腿软。 “看你没缺胳膊少腿的,应该还不错。”梁知枝倒是很愉快地下水了。 方晚看着京勇市的景色,很多事物在这座大厦面前都如同蝼蚁,在看似杂乱的城市中观赏,却觉得一切又井然有序。 远处的高山上滚下云雾,她还能看见宏达的高楼竖起,方晚看了看,点点头:“只有七天而已,你觉得我能少什么?” 梁知枝上岸,坐在边上,双腿在水里晃悠,波光涟漪的白色横在她身上:“说实话挺难以置信的,无论是年九逸还是温华,叁十多岁的男人,身居高位多年,所有的情绪,所学到的情感都应该在十几岁或者二十几岁就逐渐沉淀转换为成熟,可是他们却在同一个年龄段展现出了同样的‘降智’行为。” “要不怎么说爱情使人盲目呢。”方晚看着一大片美食,选择了能下口的冰镇水果。 “所以你也知道温华和年九逸都是真心爱你的啊。” “我没瞎,我看得出来。” 梁知枝笑:“年九逸吧我不太了解,但是温华,怎么说呢,他小时候性格真的很好,我感觉我那么喜欢他多半都是来自于小时候的滤镜。” 方晚专心吃水果。 “温柔得体,比别人更早一步的成熟,极致的聪明,还有从温阿姨那里继承到的来自于掌权者的大脑。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身边有那么多朋友,那么多女人,甚至连男人都玩过,却总觉得……总觉得……嗯……” “孤独?”方晚挑眉,替她回答。 梁知枝眼睛一亮:“对,就是这个意思。他那个时候一直都在学习,国际学校,私人课程,什么乐器舞蹈马术都不在话下,然后又被派出去留学,拿着有限的钱让他体验成长,从英国到俄罗斯再到日本,美国、加拿大……有的时候是在留学,有的时候感觉他是被流放。” 听起来很荒谬对吧,温华的姥爷姥姥是革命出身,身上都是实打实的军功,两个儿子才二十几岁就死在战场上,埋葬在了那一片永远洁白的雪地里。 剩下的女儿就是温华的母亲和小女儿,年过四十才生下温华的母亲,如今也是六十多岁的人,温华的母亲有个非常特殊的名字叫温坤及,代表对其给予厚望,男为乾女为坤,而她所创造的商业范围令男人都避其锋芒。 从小到大温华绝对不缺朋友,因为有的是让他们主动跟温华交朋友,梁知枝就是其中一个。 他所受到的关注,期待,资源的分配,绝对不会少于任何人。 可是这样一个人,梁知枝居然会觉得他孤独。 梁知枝躺在另外一张沙滩椅上:“我听他以前的女人说他真的太可怕了,有的时候坐在窗边,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可以不跟任何人说话,就一直看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床上也不会跟你有什么交流,她们都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只会呼吸的飞机杯。我当时听到的时候真的特别震惊,这跟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就是两个人。” 方晚晃着吸管,在杯底里戳来戳去。 老实说,她没功夫也没兴趣听梁知枝说温华,温华估计自己也不会觉得多可怜,他也不需要谁来可怜自己。 让一个没有实权连金融基础都搞不明白的人来可怜一个身价数不清多少个零掌握实权的人?这就好比月薪叁千的打工仔看看新闻营销号就去可怜人家拍一部戏几千万的明星一样可笑。 梁知枝感慨她的冷漠无情和无动于衷:“方晚,温华在你面前是什么样的?” 方晚歪歪头,想了一下,说:“猎豹。” 腿长,腰细,高贵又优雅,而且对于人类来说,猎豹算得上温顺。 但野兽终归是野兽,不能因为它们偶尔所展现的温顺就忽略它们骨子里的野性。 “如果不算上他对你做的那些混账事的话,我真的很羡慕呢。” “不,你应该羡慕的是我不爱他。” 梁知枝一愣,随即笑了笑,有点苦涩:“是啊,这才是我最羡慕的地方,女人很容易喜欢上坏男人,尤其是温华这种薄情的坏男人。” 方晚突然在这个时刻想起来方展。 说实话,她这几天都在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他,她可以想爸妈,想年九逸,想易琉璃里面的员工,甚至想龚寻雪,就是不要去想方展。 那种思念的阀门不能打开,一旦打开,她就恨不得半夜趁温华睡着下楼拿刀捅了他。 “我无论是爱上年九逸还是温华,这种比自己强大太多的男人其实都是一种不幸,一时的甜言蜜语会迷惑理智,后续的疑神疑鬼会给自己带来毁灭。”方晚垂着眸子,淡淡开口,“而我的性格从一开始就只能爱上与我平等的男人,准确的来说是,从一开始就跟我一样,把彼此都放在同一天秤上的男人。” ———————————————————— 智齿那一章是我前几天刚拔完智齿写的,流程基本上1:1复刻,牙髓炎+智齿真的好痛,我真的疼的脑袋晕晕的,左半边脸都是麻的。 从盖上洞巾到结束时间很短,拔牙大概只有几十秒就拔出来了,然后医生就用翻我的牙齿,真的侧面好大一个洞,里面挖出来米饭,完全空了,前面的牙齿因为跟这个牙齿太紧挨着了,有些死角刷牙刷不到,而且把前面的牙齿磨坏了,前天去补完,医生说烂的好深,后续可能还会引发牙髓炎,只能暂时给我补好,如果烂到神经还得做根管。 当然,我是一个人去的,因为暂时单身了。 想起来一个读者留言说感觉写的现实,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就像真的发生在身边的一样,那是因为里面的一些事情我真的就是按照身边或者最近网络上发生的事情一比一复刻的哈哈哈。 比如说那个灵隐寺摸字摸鱼,还有那个过年跟方展去拿炭火的时候想起要在人家的葬礼上差点唱老鼠爱大米,我当时大概四五岁,刚学会老鼠爱大米这首歌,被那个穿道袍的坏叔叔哄骗,差一点点就唱了,要知道连着那个大喇叭就挂在二楼,可以传好远。 还好因为羞涩没有,不然就屁股开花了。 【七日约会·H】最爱 温华在光茂大厦给她开了一间房。 下午四点的时候,白日随着月份的后推而延长,京勇市稍有余热,他打电话过来:“航班暂时取消了,我可能要晚点回来了。” 方晚还在跟梁知枝逛街,接到电话她也没什么可躲的,只是语气温柔地笑:“我倒希望能一直取消。” “亲爱的,不是我想炫富,但我必须跟你说一声,我有私人飞机。”温华挑眉。 “很好,温总,当我没问。” “你牙齿怎么样?还疼吗?要不要止痛药?或者我给你安排去中心医院的口腔科看看?”温华问。 方晚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点烦:“好了,不痛了,你看我跟你说话多正常。行了,我在外面跟梁知枝逛街呢,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也需要给彼此留有相对自由的空间,你说过要尊重我的,挂了。” “晚晚,等……”一下,我好想你…… 温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转换到信息里,给她发了一大串询问要不要帮她带点礼物回来,她只回了个‘好的,知道了’,温华都怀疑她压根没细看,想想自己连狗都不如,一时间觉得有点可笑。 她的依赖,她所展现出来的脆弱和爱意……对,那天晚上她俯身过来用烟点他的烟时所诉说的爱,以及夜晚中沉醉在激情性爱的潮红脸颊,都仿佛是昙花一现,只有他还想再听听。 方晚晚饭的时候就跟梁知枝分开了,她一个人沿着江边的风光带走了很久。 柳树从岸上垂落,草坪上摆了两长排木椅,朋友或者是家人就坐在那里,喝着一杯擂茶,看向涨潮的江水滔滔两岸阔。 风来风去,方晚也坐了会,走的脚痛。 江水悠悠,吃完晚饭后有许多的人沿着这条路散步,人声隔得远也听不太清,方晚挑了远的地方坐,跟年九逸视频了会儿,中途还拒绝了一个男人的搭讪。 年九逸脸色不好:“看来我得早点回来,我才离开几天,你身边就那么多苍蝇。” ‘何止啊,你都被偷家了。’方晚在心里想。 挂断电话后她又安安静静地躺了会,躺到黑幕渐渐爬上天空,几颗小星星点缀,都隔得很远。 回到光茂大厦的时候,她看见温华躺在了沙发上,看几次都会觉得惊人的长腿微微蜷缩着,一只手搭在额头上,领带松乱,白衬衫的纽扣解开了两颗,露出饱满发达的胸膛。 方晚看了一会儿,他身上没有烟味,也没有酒味,只是单纯的太累。 方晚蹲在他脸上看他,手指轻轻划过他高挺的鼻梁,微凸的一点驼峰,还有浓墨重彩的眉眼,如扇开画的睫毛弯弯又翘翘。 温华的眼皮扇动着,微微睁开了一丝,看见方晚蹲在他面前,温和乖顺的模样,像个小姑娘一样调皮地在他脸上画来画去。 他大概是真的有些累了,又或者说是没有睡醒,眼前温柔的虚幻让他仿佛还身处在经常做的梦境里,于是他只是抚摸着她的面孔,语气轻柔:“我不明白,你明明知道梁知枝喜欢我,你怎么还会跟一个喜欢你男朋友的女人出去玩呢?还是说你真的一点点喜欢我的感觉都没有,所以跟谁出去玩都无所谓……” 方晚给他翻了个白眼,递了一杯温水来,拍了拍他的脸:“起来,小家子气,去洗澡,飞来飞去的,一回来就躺沙发上,脏死了。” 温华愣愣地坐起来,呆了一会儿,方晚去给他放水。 酒店管理人员很上道,里面的床用玫瑰摆了一个爱心,浴缸旁垫了一块白色毯巾,一朵玫瑰散落。 方晚挑眉,浴缸很大,对面是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当黑幕降临时,城市浮华会亮起叁千明灯。 温华躺在浴缸里时,方晚在边缘垫了一块毛巾,让他的头仰靠,方晚给他按摩:“那个项目怎么样了?” “谈妥了,那里景色还不错,改天带你去看看。”温华闭目养神,享受她的服务。 手指沿着他的眼尾往上揉,方晚的按摩功夫不错,她觉得自己还有点天赋。 外婆得肺癌的那年,再加上陈年旧病,整个人都是痛的不行,无论是外公还是妈妈再到方展给她按一按锤一锤,她都嫌弃这些下手太重,只有方晚,十二叁岁的样子,沿着颈椎两侧往肩膀锤,又精准地揉捏斜方肌。 她用尽力气到外婆这儿却是刚刚好。 温华舒服得眉头都舒展了,又突然睁开眼,就那么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 “都是水。”方晚用额头往下撞他的头。 撞着撞着,方晚对上温华含笑柔情的双眼,带着几分赏赐的意味啄了啄他的唇,有些干,她又伸出湿润的舌头细细地在他的唇瓣上舔,从唇角沿着唇缝一路舔到唇珠,轻柔呵气。 这样做总是容易出事的。 浴缸里勉强容下形似交尾的鱼的两人,激荡的水划开一圈一圈,浇灌在冰凉的地板上,还有那结拜的毛巾毯上。 打湿了仍旧娇艳的玫瑰,落下那俗气的一点红。 性器没入身体时,方晚觉得很胀,那根不属于自己身体一部分的丑东西,她清晰地感觉到那是异物,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身体似乎已经适应,甚至摇摆着腰肢主动地将剩下的根部也一齐吞入宫腔内,顶得她稳不住身体,倒在温华怀里。 流动的热让两个人都头晕,陷入在这一场倒计时的爱欲纠缠之中,水液随着次次抽插而挤入狭窄的腔道内,又随着每一次的深压而发出沉闷的咕叽声,化作点点气泡浮上来炸开。 方晚压根就没办法适应他的粗大,身体内部仿佛要溢出来,肉壁紧紧纠缠他不肯放,它们需要榨出满满的精液来填饱那无底洞壑。 女上位还是有点太深了,方晚不敢直起身子去感受那份深度,青筋的搏动通过敏感的肉壁神经清晰地传递到了大脑。 因为她拔了智齿,两个人无法接吻,温华小幅度地挺腰,大手放在她的臀上辅助,柔软的臀却又有不错的韧性,穴口又绷的发白,囊袋被臀肉挤压,她的体内又蠕动包裹住他。 龟头被宫颈缩紧绞动,密集的快感像海浪袭来,一浪接一浪,温华吻着她的身体,圆滚滚的乳房,还有那头漂亮的黑发,短寸的落在雪白的肩上,剩下的青丝如瀑,在水面中散开。 汁水泛滥的体内,温华突然紧紧抱住她,压向对侧,接过主动权,挺腰缓慢地抽插起来。 青筋划过穴口,深入殷红软烂的穴肉内,几厢交缠,严丝合缝的,密不可分。 双腿搭在外面,方晚仰头呼吸,温华由慢及快,她适应能力强,一线红从水中泛开,娇嫩嫩的肉瓣也因为一圈涟漪而模糊了淫靡。 同时,热浪的流动也模糊了那轻微的撕裂痛,但是体内的抽插,热杵捣开闭合的软肉时有水液沿着缝隙连接滑进,坚硬又柔软的龟头抵着热流狠狠撞上敏感点。 “唔啊!”方晚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温华的背,因为激动和绷紧的背部肌肉,在暧昧的光下仿佛一头老虎,又仿佛希腊雕塑一样充满力量美感。 温华深压在她体内,他热衷于将性器全部没入,热水再她体内激荡回悠,随着温华的顶撞转旋而挤压暖慰。 水泡泡从两人的交合出不断冒出,方晚被入得太深,缩紧小腹猫着腰往后退,温华就抱住她的腰往前顶,穴肉就自己抽搐,沿着柱身反复啃咬,暖热的软肉紧贴,一层一层来回上下蠕动。 温华的手在她的肩胛骨到脊柱缓慢地往下摸,妖娆的曲线侧成峰岭,如同弹奏一场钢琴曲在腰窝内点点划过,唇吸吮着水下的红莲花开,时隐时现。 “你里面好热,又紧又滑,夹得我好爽。”温华低低地声音传来,充满情欲。 浴缸里很多动作施展不开,所以温华只能挺动自己的臀用原始的欲望将粗根一次又一次埋入她的宫房内。 方晚双眼迷蒙,喉咙间满是小猫似的呻吟,随着温华抽插的速度、幅度,以及密集的冲刺而转变音调连续吟唱。 她不知道是水太热了还是身体本来就这么热,体内的温度越来越高,积攒的快乐在小腹深处来回冲击。 “小骚货,真想把你的小穴操烂。嗯?好不好?这小穴以后就只给我操,这么棒的小逼都被我操红了,啊……夹得真紧……” 方晚被他的淫言浪语刺激的耳朵通红,穴肉忍不住一抽一抽的,快感从深处涌来,似有雪崩之势,快乐到让方晚紧紧抱住他:“温华……温华……要到了……呜呜……” “到吧,晚晚,我会让你一直高潮的。” 温华抬高她的腰,抽出性器,只余点点头部又狠狠撞进去,一路捅进最神秘的子宫内,沉闷的响声让浴缸里面的水欢乐的洒出,激流勇进。 【七日约会·H】昙花 “如果我们分开了,你会找一个长得像我的女人来当替身吗?”方晚问。 欢愉过后的贤者时间,两个人穿着浴袍,方晚趴在他怀里,偏头看向外面的灯火阑珊,仿佛星河倒转的世界,一盏一盏描摹这座城市的血脉和骨架。 温华很爱玩她的长发,那种流水从掌心中穿过的感觉:“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因为我听你们女人说,如果真的爱是不会找替身的。你对这种说法怎么看?” 方晚想了想:“有点偏激了。” “我也这么觉得。实不相瞒,其实我的偶像是周总理。” 方晚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眼里点缀星光与潺水,温润如玉。 温华掐她的脸:“笑什么,我说真的呢,小时候的我也算得上是根正苗红的。” 只是被父系的那群寄生虫恶意带偏了,之后就刻入骨髓,不过错就是错,温华知错,但不改。 方晚捂嘴笑:“好,谁的偶像不是周总理呢?你继续说。” “我了解过他的事迹,我觉得他很了不起,他身上的优点多到此人无懈可击,完美无缺,无论是工作还是爱情。可是他已经去世了,我们这一代人无法完整的领略到他的风采,后来中央电视台有拍过一部抗日剧,我姥爷看了一眼,又翻出自己的老花眼镜,对着那个屏幕里饰演总理的演员看了好久,然后才说…‘真像啊’。我从他年迈叹息的语气里体会到了那种留有敬佩眷恋的强烈情感,哪怕那只是一个形似的演员。” 说到这里,温华专注地看着她,眼睑微微垂下,目光轻灵却又带着点点哀伤,语气缓慢而郑重:“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出现,我…可能不会找她当替身,但是我会不可自抑地对那张太过形似你的脸而充满眷恋,会施以关心,纵使这种关心会引来误解。因为我爱着你的容貌,同时更爱你的灵魂,而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你的灵魂,你也永远不会爱上我,可我的身边却能有第二张与你相似哪怕叁两分的面容,就那样,我都会觉得对方沾了你莫大的福气。” 温华的脑海里从来都是第一眼见到她的模样。 海外热情奔放的金发女郎,日本街头含蓄羞涩的温柔女孩……他叁十多岁的人生,女人过客如走马观花。 方晚低垂眉眼笑的时候,嘴角会浮现出一个梨涡,对,只有一个,另外一边不明显,双眼会弯成一船明月,像一只小狐狸,她美得就像是一场江南烟雨,是他握不住的虚无缥缈。 而温华就是这样一种人,纵使前方迷雾重重,纵使他明知现实是现实,梦境是梦境,他也非要得到那个结果不可。 无论好坏。 可是“结果”是一个什么东西?方晚想。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这算结果吗?可是在一起也会分手。 然而结婚算结果吗?结婚也会离婚,说不定是满地狼藉收手。 白头偕老,相濡以沫算结果吗?可是也会有一人先行归去,独留另外一个人面对剩下的残阳如血。 人与人之间从来没有所谓的结果,方晚轻轻吻着温华的唇:“不要想那么多,现在我们相爱着,就是结果。” 温华又把性器塞回到她体内,完美贴合的身体就好像这根性器原本就属于她,又或者说他们天生如此契合。 灯光闪烁的世界,方晚的手臂扶在玻璃上,她从其中看到自己浅浅的模样,意乱情迷的,前后颠动,红唇微张着被温华的手指浅浅搅动,带出一抹津液,徐徐涂在晃晃悠悠的乳球上。 双乳被温华玩弄着,不知羞耻地拉扯揉捏成水滴形,点点指甲在乳头中间轻轻搔刮,又麻又痒。 身下交缠,炙热的肉根在她体内缓缓磨动,滑腻的声音传来,阴毛碰撞挤压,分开时又沾满粘液,糊在娇红的穴口周围。 温华入得很慢,彼此都需要一个适应的时间,亦或是温柔又清晰地感受交融的点点细微的触动。 龟头破开穴肉时那点点缠绵的水声,软肉竞相扑上来,一圈一圈地箍着坚硬又柔软的肉根,粗昂的性器上的每一处起伏都不放过任何一个空隙,肆意地划过每一处敏感多汁的肉块,它们像是含羞草,明明饥渴得不行,却又在触碰时迅速缩紧。 这样缓慢地抽插让温华更能体会到甬道的温暖细致,龟头浅浅地顶弄宫口,微入其中又嗦着敏感的马眼。 “啊……啊……唔啊……好深……”方晚伸手,食指和中指辅助掰开穴口,好让他更加甜美地进出,大张的唇深深地呼吸,微微的刺痛感融合在饱满的快感内,让她忍不住闭眼呻吟。 “是吗?”温华掰开她的两瓣臀肉,挑眉邪笑,“我觉得我还能更深一点就好了。” 他低头看,有些近乎疯狂和着迷地看着两个人的交合出,那一圈一圈的白色粘液不断挤压在穴口周围,当他撞上来的时候,阴毛又会顺手牵羊,连带着囊袋底部都糊了一片。 嫩红的穴肉被他的热杵带出又推进去,每当深深地撞进去时,龟头都会触碰到还是发硬状态的宫颈,而方晚的身体就会不可自抑地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呜呜声。 她体内的热度,软肉的痴缠紧致,还有她那细碎的娇吟,这些东西在同一个时间出现时,都在清楚而现实地告诉着温华,她此时此刻属于他。 温华开始加快速度,顺滑的腔道柔软得不行,滑溜溜的,宫口也逐渐松软得可以含住龟头,吸得他头皮发麻。 后入位太深了,方晚淫叫连连:“轻点……轻点……好深,要插穿了,小穴要坏掉了…真的要坏掉了…混蛋呜呜呜……” 温华嘶哑的声音则像是在哄小孩:“你的小逼正咬着我的肉棒不放呢,还怪我插得深,我看你是想让我插得更深一点……额啊,你看,又咬我……晚晚宝贝,我干脆插坏你算了……把小逼操烂……全部射满我的精液好不好?嗯?……啊……咬的真紧……” 子宫仿佛为了更好的汲取温华的精液而下降,松软的大门让他闯进时,方晚整个背都弯了下去,像是一条脱了水的鱼大口大口喘息着。 温华眉眼都笼罩上一层舒爽的情欲因子,从内之外的爽,他掐住方晚的腰,顺着自己疾风暴雨般的节奏而狂插烂捣,根根没入的快感让方晚双腿发软,忍不住打颤。 “啊啊啊啊……温华…温华…呜呜…温华……”方晚带有哭腔的小猫音传来。 不断缩紧的穴肉让温华发现了一件事情,每当她要高潮的时候,她总会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一声一声,揉满情欲,载进他的心房里。 温华的心隆隆作响。 怎么办?他现在真的好想好想吻她,深入她的口腔,挑动她的舌头,至死纠缠。 就在方晚尖叫着高潮的那一刻,窗外突然响起了绚烂烟火的声音。 高潮仍在继续,温华抱着她,后背贴上他炙热的胸膛,热得惊人,身下的性器仍然做着最后的冲刺。 方晚满眼泪花,看的不真切,她的世界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糅杂在一起的五颜六色以及被隔音掉太多的炮响声。 然后就是精液冲刷着宫房,她身体绷紧着,透亮的清液随着她泛红的微颤躯体而哆哆嗦嗦地尿了出来。 温华紧紧抱着她摇摇欲坠的躯体,疲软的性器舍不得从她体内脱离,吞吐的热息喷洒在她的肩头,他轻声说:“我爱你,真的,好爱你。” 方晚逐渐回神,烟花未尽时,她看清了最后一点残留的辉煌。 然而很快,这些耀眼的光华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他们之间的爱情,就像那昙花,也像眼前的烟火,璀璨绚烂,仿佛刚刚末日尽头的缠绵至死,来自于一厢情愿,故而也从来都是转瞬即逝。 【七日约会·H】今昼 温华对她说了好多好多的“我爱你”,低沉沙哑,含着情欲的余韵,从喉咙间的震颤到舌头卷动所形成的字符,振聋发聩。 他抱着她,亲吻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因为怕她发炎而不能接吻,他只能以此代替。 方晚沉默了很久,在烟火终于都散尽的时候,天空残留着淡淡的白烟,这个不夜城也归于短暂的平静的时候,她突然问:“为什么你老是在对我说‘我爱你’。” 温华的回答很简单:“因为我长了嘴,所以会直言不讳地表达我的感情。你是第一个。” 方晚闭上眼睛,对于往事她很少追究,人性的复杂和多变让人难以猜透,一点轻微的情绪波动就能改变一个死局,也能让人陷入一个死局。 在这个深夜,在所有绚烂落幕之后,身旁的人渐渐熟睡,方晚却突然睁开眼。 温华睡相很好,像定格在了十八九岁的年轻皮囊,往往会让方晚忽略掉他其实已经叁十叁岁了,可是当温华睁开眼时,他眉宇间的沉稳冷淡,岁月打磨出来的处变不惊,还有阅历雕琢成的从容不迫,都让人觉得他天生就应该成功,天生就应该什么都得到,亦或是没有什么得不到。 叁十叁岁,这已经不是一个可以嬉笑打闹的年纪了。 梁知枝觉得自己应该放下温华了,苦涩的情绪上头,她问她:“你说,你要是没跟温华有那些难以原谅的纠葛,他只是以一个追求者的身份追求你,你会动心吗?” 方晚十指交握,叹息:“我没有那个勇气,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如今唯一能够拿出来看的也只是这幅皮囊,但我已经26岁了,不是16岁,我已经26岁了,年龄的不断增加提醒我这幅皮囊也在逐渐衰败老去,它甚至还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 “我性格被社会毒打所磨平,其实已经和许多996只敢在网上抱怨,现实中仍然像个孙子一样上班讨好老板的人差不多了。” “虽然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但选了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专业,毕业论文是导师看在年九逸的面子上帮忙指导,答辩时更是如此,云里雾里都是导师和其他答辩老师在下面牵着走。” “说实话我早就忘记大学学过什么,所谓的经营了一家餐馆,可我根本不知道具体流程、如何运转、进账算账,我连肉跟菜是不是有固定可靠的供应商,是谁都不知道。” “我这样的人,没有那个把握,也控制不了那个尺度能够让宏达和微观两位董事长都能一辈子对我神魂颠倒。” 这是对于她过去年少轻狂,自以为是的报应。方晚对细想起来一无是处的自己坦然接受。 后来她又沉沉睡去,温华的手搭在她的腰间,侧脸靠近她的额头,轻轻贴着,可闻均匀的呼吸,方晚入睡前冒出的念头却是:温华的性欲太可怕了。 真的,他的性欲太可怕了。 她是被温华操醒的。 睁开眼时,她一眼看见的就是沾满普色蓝的夜弥漫渐变的天空,以及撑开她双腿,一脸淡然慵懒的温华。 晨昏线在他脸上分割,一侧光芒,一侧黑暗。 龟头在她看向温华的那一刻挺进了阴道里,身为男女繁衍生息的最基础姿势,不变的本理也会演化成为追逐爱情的升华亦或是单纯的追逐快感。 甬道内的饱满胀快都让方晚不断清醒,身体散架的酸痛被性爱激发的快感所淡化掩盖,几个抽插下逐渐湿润滑腻,愉悦的因子沿着深处肌理爬遍全身。 阴茎缓慢且深深推到底部,来回耸动几次,昏暗的室内响起了仿佛气球被挤爆的声音,很微弱,却很淫荡。 昨晚才开拓过的腔内还很松软,媚肉缓慢的蠕动着,像极了它此刻的主人,一脸的睡意朦胧,眉间却朦胧上一层情欲潮海。 温华俯身吻她,轻轻地含住她的唇吸吮:“晚晚,我好饿,陪我玩玩。”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清晨的沙哑,像细雨绵绵,一层一层地包裹着她,温柔婉约。 方晚轻轻地“嗯”了一声,双手搂住他的脖颈。 温华抱起她,方晚仿佛像个小孩子一样挂在他身上,温华掌控的力度,大部分的支撑仿佛都是性器交缠的地方,龟头狠命抵着宫口碾磨,酸软的穴肉因为悬空而感到害怕,紧紧箍着这根仿佛生命救赎的性器。 方晚被插得仿佛窒息,脑袋搭在他肩上,斜方肌绷紧,她咬都咬不动。 温华在她耳旁喘息咬语:“咬的好紧,真色情,流了这么多水。” 他这么一说,气息在耳畔缓缓流动,痒痒的,小腹跟着缩紧,里面也活络起来,泛滥的汁液打湿了交合处,就连囊袋都是发亮的。 窗边有白色的软榻,寂静无声的城市还未苏醒,光亮点点,就如同天上还未曾消散的星辰。 软榻有些磨人,上面有着仿佛仲夏夜之梦的蓝紫色花纹,很快就被乳白的液体所沾染玷污,融入布料之中。 蜿蜒盘旋的道路之中,那求贤若渴的明灯奉献着自己的琼浆玉液,高挂在伊甸园中熟透红润的苹果引人垂涎,理智与欲望的争斗,最后是恶魔的低语诱惑,让他们违背了上帝的指令。 苹果的香甜腻人,流出的汁水粘稠,都让人沉醉在腐朽的欲望中。 小穴潮湿软烂,是那苹果的果肉,阴阜周围的红润,是那果皮的艳丽。 他们拒绝承认错误,认为是情欲引诱了自己,这只是一个很小的错误,也许可以忽略不计,也可以被原谅。 方晚跪着,含住红紫色的龟头,浓重的属于男人的气息纠缠着她的气味,没有特殊的味道,她不深入,只是用舌头来来回回地打着转,用上下的牙齿细细地摩挲着冠状沟,再突然吸吮,舌尖却抵住马眼,堵住那即将释放的精华。 手抚摸着柱身,透明的指甲悄然划过青筋,感受着它细微的搏动和炙热,鹅蛋大的阴囊都是未曾干涸的爱液,尽数被她细细地抚慰,含弄,不放过任何一处。 腹肌在微微抽搐,温华面色难耐,屹立的高大身躯是博物馆精致的雕塑,宛如神明,掌心搁在她的后脑,迷人的喘息像是山间风,喉结不可自控地上下鼓动。 他忍耐不住,让方晚调转身体趴在榻背上,翘高的蜜桃臀露出粉红湿润的翕动的穴口,花瓣如两条波浪线打开,周围弥漫着浪花。 下一秒阴茎狠狠地撞了进去,挤出一层海浪来。 褶皱的穴肉被顷刻舒展,来来回回的撞击荡漾出美丽的红潮,醉人的呻吟交缠,为那深入底部时而起伏跌宕的高吟。 他们之间不再需要热烈频繁的情话,也不需要昂贵精致的馈赠,更不需要虚无缥缈的承诺。 他们之间只需要性爱。 一场激情四射,仿佛无尽黑暗,倾盆大雨,看不见黎明的性爱。 交缠的四肢,摩擦的性器,腾升的温度,他们之间所有的言语和感情都在原始野兽般的媾合表达清楚,通过缠绵地亲吻、通过轻柔地爱抚、通过激烈地深入。 就如同此时此刻,因为顶撞而凌空看尽天际一线泛红,又因为垂眼时的所见的万丈深渊,仿佛坠入海底而腿软。 一场至死方休,以此来迎接倒计时的爱欲海浪。 然而橙霞终将如同红穗洒向人间,眼前一片朦胧的绚烂颜色,温华来抚摸着她的眉眼,抹去眼角的泪花,他低沉喘动的声音轻轻如盈。 “晚晚,看,日出了。” 【七日约会】攻心 方晚拒绝了解温华这个人。 他过往的不堪,为什么会从梁知枝言语里温柔的邻家哥哥转变成如今泯灭人性的模样,她将那些仿佛洗白的理由通通推拒门外。 她不打算抚慰他曾经所经受的巨大心理伤害而破碎的心灵,她不是庙里的菩萨,故而也不会因为可惜而施舍怜悯。 温华大概也知道这一点,因此他也不怎么说自己的事情。 但是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也不会。 所以当两人回到家里时,客厅内正坐着不速之客,她有着民国时期的推波发型,穿着暗紫色刺绣的旗袍,脖颈间是一串珍珠项链,除此之外只有手腕上一个看着有些廉价的银手镯,浑身上下透露出干净优雅的风度。 温华愣在门口:“妈?” 温坤及手里端着茶杯,上好的普洱茶,戴了一副老花眼镜,正翻看财经报纸,听到温华喊她,她才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只是那么一眼,方晚就浑身发颤,温华完美地遗传到了她的眼睛,睥睨不屑,精明程亮。 温坤及推了推眼镜,上了年纪的面容露出威严肃穆,在见到方晚之后才露出一点笑容。 谁也不知道她怎么找来这里的,不过想想也是,她真的想找的话也不是很难。 温华准备午饭。 方晚正襟危坐在温坤及面前,面前是她给她泡的茶,这让方晚受宠若惊。 方晚对温坤及抱有十二分的敬意,来自于她的理性以及在事业上的成功。 她已然六十多岁了,35岁的时候才生下温华,并且把他当做唯一的继承人培养,不做任何的备用方案,好像从温华一出生她就无比自信地确定温华一定会是个优秀的继承人。 “温女士。”方晚非常恭敬地喊她。 温坤及放下茶杯,挑眉,摘了眼镜摆正压在报纸上:“你就是镜一的女朋友?很不错。” 方晚疑惑地眨眼,瞥了一眼低头切肉的温华:“镜一?” 温华轻咳了一声。 温坤及笑:“这是他的大名,写在族谱上的,原本叫钦一的,我爸找来一个很厉害的算命师傅,算命的说镜一八字太大,这个名字也太自傲了些,又是皇帝之钦,又是元始之一,不适合示众,贱名好养活些,就改了叫镜一。我爸比较迷信,怕折了他的福气,对外又取了个‘华’字,取其中华之势,亦希望其有君子光辉而富有才能之意,所以他还有个小字叫君哉,就是赞叹为君子的意思。” 温华小时候很得姥爷喜欢,姥爷经常用咯吱窝夹着他到处炫耀说自家孙子长得有狮子老虎的王者之气,私下里又喊温华“猪崽猪崽”之类的爱称,口音过重,谐音为君哉。 猪崽…君哉…方晚憋了半天没忍住笑:“嗯,都是很好的名字。” 温华又咳嗽了两声,语气窘迫:“妈,别什么都说……” “我跟我未来儿媳妇说话,你别插嘴,到外面去。”温坤及挥了挥手,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权威。 温华看了一眼方晚,停下手里的动作,老老实实地开门出去。 温坤及对方晚露出和蔼长者般的笑容:“镜一这个人,生性凉薄了些,从国外回来的时候更显。我那个时候特地把他派到日本去,也是想特意锻炼七情六欲这方面的事情,但是他爱上你…我也不觉得意外或是一件坏事。” “可是……我是……”方晚有些结巴,不知道怎么说。 温坤及肯定调查过她,年九逸公布她的时候震惊了太多人,温坤及不可能不知道。 而她似乎不以为意,手搭在沙发上:“镜一脑回路不同于常人,他喜欢微操,玩心理战,小时候就喜欢跟着他姥爷玩军事沙盘推演,信奉‘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就比如那次车祸,警察一点皮毛都没有查到对吧,因为那的确是一场‘意外’,从他找上你哥开始,他就在综合所有人心理和所有事情的几率来预知未来的各种可能,什么人会因为跟温氏某一次的工作谈判而希望成功各种跑以至于疲劳,又经常在什么时候出门开车走那条路,再到计算年九逸跟你的日常肯定会出摩擦,出门的大概时间到碰上你哥……虽然他现在为情所困,但是你永远不要低估一个人的极限。” “他知道人性脆弱的点在哪,就会针对那个‘点’施以重击。恕我直言,他现在爱你爱的不可自拔,但是他仍然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他的梦想、他的规划、他对商业的宏图大志、对亲属之间的把控和人际关系,你的存在不会改变这其中的一分一毫,只能说又增添他的一个新梦想。” 方晚想起梁知枝苦涩又疑惑的语气。 她说她不明白为什么温华会转变成后面淫靡腐烂的样子,是因为男人天性在掌握权力之后都这样还是他变异了。 温华年少时去过太多地方。 他在枯坐一个下午或者一个晚上时看着外面的风景,看着人潮涌动,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温情、摩擦等等,都在他的眼里上演着不同的戏剧。 不同的国度、不同的人、不同的环境甚至不同的文化,造就着相差无几的人性。 他安静沉默地看着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 想他们肢体下所表达的更进一步的含义? 一言一行背后的与之相反的深意? 灿烂笑容遮掩丑陋腐败的虚伪? 支撑着活泼开朗的贫穷家庭和巨额房贷? “……这样的人,真的很可怕,因为那一次车祸,我真的差点心理崩溃。” 温坤及端起茶杯,眼睛轻而淡地瞥了一眼她,其中蕴含着深意:“所以方小姐,我还是那句话,‘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你在智商和思维逻辑这方面怕是跟他有一座珠穆朗玛峰的区别,但是你仍然征服了他的心,就说明在某些方面你更胜一筹。我们常言道,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就征服男人。” “那么您呢?”方晚问。 温坤及笑,高傲如玫,语气不屑:“不好意思,我选择自己征服世界,并且把男人踩在脚底下。” 【七日约会】托付 午饭过后,温坤及表达了离别之意。 她这个年纪已经养老了,来这里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子这么大费周章弄到手的女人值不值得。 但那个答案依旧是未知。 不过温坤及很喜欢从方晚身上表现出来的通透,还有强撑的理智,暗藏的渴望和对温华的排斥。 很矛盾对吧? 温坤及想,方晚是一个绝佳的矛盾体,她痛恨游离在道德边缘外的人,对其不屑恶毒之词的唾骂和鄙夷。 可是她乱伦,出轨,却仍然保持着一个道德标准,以此警醒自己,不强制要求他人,哪怕自己早已跨过那条伦理的江海。 因为这个道德标准,她只能接受方展的爱,而对年九逸充满愧疚,对温华则是接二连叁的推拒。 这样都代表着这个女人未曾被“征服”,起码是她的儿子在情场上无往不利,无所不能的战绩中第一次落败。 方晚去送温坤及,她的车停在路口,有人在等她。 临走之际,温坤及给她留了一段话。 “有些人需求的是心灵的共鸣和认可,这需要高度相同思想、叁观上的融合,但很遗憾的是,大部分人类都更在乎自己,比起灵魂的互相缠绕他们更偏向于强迫对方融入自己的叁观,这意味着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放在了高高在上的那一方,用粉饰华丽的语言或者行为伪装,以此来征服你的心。”温坤及坐上后座,对她报以微笑,“孩子,祝你好运。” 方晚站在路边站了很久。 树叶相互交错落下了光影,它们迎风而鼓掌,在她的头顶上开怀畅悦。 她站在路边,车所扬起的风尘早已落地,温坤及短暂的出场像梦一样不真实,她委婉地表达了在温华腐烂的私生活和偏执的性格中她仍然占据一部分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于温华的父亲她则一笔带过,并不关心,也不了解。 身为女人她需要成功,需要站稳脚跟来面对这个仍旧对女人表达轻蔑的世界发出怒吼,然而现实总是在告诉她,得到一样东西,就会失去一样等同价值的东西。 温坤及并不后悔,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后悔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温华出来找她,牵过她带有一丝汗意的手:“怎么了?我妈没对你说难听的话吧?” “没有,你妈妈很温柔,也很关心你。”方晚说。 温坤及和孙纤芯是两种不同极端的女人,但她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不会对她抱有明面的恶意。 后知后觉的,方晚才懂得温坤及那段话的含义。 她仅仅用了这一段话就概括了她、年九逸、温华以及方展,他们四人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和爱欲的理由。 温华在书房内处理工作,方晚则在二楼补觉。 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拿过手机看了一下,又扔回床头柜,用被子把自己的脑袋盖起来,挣扎了几分钟之后她才起来。 打开书房的门时,她看见温华戴着金边眼镜,似乎是在打电话,言语中吐露一些方晚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他冷峻面孔上没有一丝情绪起伏,黑色领口的纽扣解开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脖颈修长,散落的碎发被他随意往后梳,耷拉在两侧,颇有斯文败类的气质,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它们曾经在她的阴道里摆动乾坤,如今也可以在电脑上指点苍穹。 见她进来,他愣了愣,随即继续工作。 方晚就在书柜中随便抽了一本诗歌,坐在沙发上看着。 诗歌晦涩难懂,方晚没什么兴致看下去,她又想看看其他的,可是其他的都是外语原着,从英语到法语再到俄罗斯语,上面甚至还有蓝墨色的钢笔字作为批注,漂亮的字母符号被渲染出一片张扬。 方晚看书的姿势不断变化,最后仰躺到了沙发上,看得人昏昏欲睡,用书盖着脸。 耳边是温华冷漠低沉的语调,抑扬顿挫。 接近六点,温华把她抱了起来。 方晚惊醒:“嗯?你忙完了?” 温华看她迷茫的模样,像一头小鹿,忍不住勾唇扬笑,吻了吻她的额角:“嗯,我们出去吃饭吧。” 九江市别的不多,作为旅游胜地,吃的很多。 地下商城一整条美食街,杨家口的小吃店,还有坐落于市中心广场旁坡子街,夜幕披上时晃悠着红灯笼,二十来度的晚风最是舒爽。 他们从广场的自动电梯上去到二楼,全部都是服装店,只有小拐角有一个奶茶店。 “葡萄和桑葚?”温华眯着眼睛看向显示屏。 方晚的手被他牵着,周围的人微微张唇,惊讶于温华的身高的容颜,看的都有些呆了。 “葡萄可以,桑葚不行。小时候吃桑葚我就没觉得这东西好吃,味道可淡了,要甜不甜要酸不酸的,你要说跟喝水一样,它偏偏又还有点味道。”方晚还跟他说起自己养蚕宝宝的经历。 温华给她点了一杯手捣葡萄,给自己点了一杯薄荷奶绿,方晚加了一句:“不要啵啵。” 店员小姐姐很温柔地说了句好。 “我第一批蚕宝宝没养好,全死了,我妈说我给它们喂了沾了水的桑叶,它们就会拉稀拉死,方展的倒是活了很多,作茧自缚的六只,但是最终能够破茧成蝶的只有叁只。” 方晚很自然平和地提起方展,这让温华眉头一抽,感到讶异的同时看向她,她脸色自然,察觉他目光的时候会充满笑意地回视,眼眸中满是灯光斑斓的璀璨。 温华突然想吻她,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吻她,激情且炙热,仿佛可以向所有人宣告她只属于自己。 但他没有,他只是更加牢牢地牵着她:“嗯……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叔叔阿姨?” 方晚歪歪头:“改天吧,我得给他们做做心里建设,不然他们心脏承受不住你的身份。” 温华勾起笑容,什么身份? 一个令人唾弃的强奸犯?高高在上的微观董事长?还是背景身后的红色家族?亦或是一个不堪入目的男小叁? 逛了一圈,从重庆火锅逛到紫菜牛蛙,还有烤肉,最后两人从双子大楼的过道到了另外一栋楼,选在了一层最外围普通的餐馆。 方晚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伸伸酸软的腰:“我还真是缺乏运动。” 温华若有所思:“其实……你已经很不错了。” “?” “大白天的又开车!”回过神的方晚从桌子下踹了他一脚。 温华捂着被踹的地方:“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心疼……而且我又没说是指的那方面。” “你从内之外都是个芒果还需要特意指吗?” 拜托,昨天从晚上八点一直做到十点,又从凌晨五点做到六点半!她人都快散架了! 方晚气鼓鼓地起身去点餐,这家餐馆没有菜单,所有的菜系被做成了模型摆放在厨房外的木桌上,只需要拿写好菜名的小木板递给旁边的服务员就可以。 温华想跟过来逗逗她,然而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步伐。 他看了一眼,没有备注的号码,有京勇市的地区编码,他面无表情地挂掉。 刚想拉黑,铃声就像催命一样再度响起。 这一次他挑眉,冷哼一声,挂断之后直接拉进去黑名单。 “镜一!过来选菜!别坐在那里跟菩萨一样!”方晚喊他。 温华一愣,嘴角勾起灿烂的笑容,刹那间冰雪融化:“来了。” 【七日约会】宠物 吃完饭,两个人在江边坐了会。 今日二十五六度的温度,不算冷,但是江水绝对冰凉,这会子就有人敢下江游泳了,无视着插在草地上“禁止下江游泳”的指示牌,还有几个人在岸边钓鱼。 双子贸易楼下面的广场有人在跳广场舞,散步的大道上摆了很多摊,还有人骑自行车,双人骑的还有四人骑的。 方晚把剩下的擂茶一口气吸干,用脚尖踢了踢躺在安乐椅上的温华:“我们也去骑车吧!” 她说什么温华都答应。 方晚跟老板在那讨价还价,女老板嗓门大:“姑娘诶,我这可都是新进的车,二十块钱一个小时够便宜了,你问问谁让你骑十五块钱一小时的新车啊?” 温华没参与砍价是因为方晚嫌弃他不懂人间疾苦,二十块钱在他眼里那是掉地上他别说弯腰,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方晚在这边砍着价,旁边是充气垫,里面放了一池子水,数千条小金鱼在里面游动。 偌大的广场留了一部分来给小孩子溜车,几个小姑娘推着卖闪光的首饰品小车子,还有几个人站在天子楼下开麦直播。 而吸引温华的只是摆放自行车的入口,有个穿着黄色仿佛送外卖外衣的老爷子,底下摆了很多花。 都精致包装过了,只有一朵粉色的玫瑰,挂了一排LED灯,纸盒子下用墨色笔写了十元一朵。 温华买了一朵,老头拘束地蹲坐在一角,见到温华这么着装得体的人显然有些惊喜:“送女朋友的?” 温华回头看了一眼方晚,她还在据理力争,五官灵动起来,脚步虚浮,颇有你不听我的我就寻找下一家的趋向。 他发现,只是这么看着她就很好。 “嗯,送女朋友的。” 摊主最后被方晚说服,十五块钱一个小时,一边拿出记账本记时间起始,一边让方晚扫二维码,嘴里还嘀嘀咕咕:“就没见过你这么霸蛮的姑娘,这些可都是崭新的车啊。” 温华把玫瑰藏在身后,方晚眉飞色舞地向他炫耀:“你看,我就说十五块钱可以搞定吧!” “嗯,好厉害,以后我们家还得你主掌财政大权才行。” 方晚挑眉:“那可不!” 所以当温华把玫瑰送给她并且知道这玫瑰十块钱一朵的时候,方晚更加坚定:“难怪要我来掌管财政大权,果然是个败家爷们。” 两个人沿着江边的路骑起来,花朵放在前面的小篮子里,与两台手机交迭。 柳树垂下的万枝条才风中摇晃,提醒着行人躲避的铃声清脆悠长,相互差点在狭窄的泊油路上碰撞又被温华及时调整方向盘擦肩避开的惊险,还有方晚那充当指挥官却在每次紧要关头只会“诶诶诶啊啊啊”乱叫后地狂笑。 温华用手机放了一首歌。 歌声在篮子里循环播放。 “I have loved you for the last time.” “我已经是最后一次用力爱你。” “Is it a video? Is it a video?” “难道这爱只是一场虚幻,只是一场虚妄?” “I have touched you for the last time.” “我已经是最后一次深情抚摸你。” “Is it a video? Is it a video?” “是否只是虚幻?是否只是虚妄?” “For the love, the laughter I feel up to your arms.” “为了这曾经爱的温存,我曾自你臂膀攫取的欢笑。” “Is it a video? Is it a video?” “难道这爱只是一场虚幻?只是一场虚妄?” “For the love, the laughter I feel up to your arms.” “为了这曾经爱的温存,我曾自你臂膀攫取的欢笑。” “Is it a video? Is it a video?” “是否只是虚幻?是否只是虚妄?” “Is it a video?” “是否只是空欢喜一场?” “I have loved you for the last time.” “我已经是最后一次用力爱你。” “Visions of Gideon, visions of Gideon……” “或许也只是基甸的幻象,基甸的幻象……” 方晚听不懂英文歌,她只是迎着风,觉得这首歌如同大海的宁静空灵,又如同大海的窒息绝望。 下坡两人都停止蹬车,当她看向温华时,温华也在看她,深邃的眸子,带着满腔爱意,温柔地凝视着她。 方晚在歪倒的树下发现了一只田园犬,很小,还没温华两只手大,圆滚滚的,也不怕生人,见了方晚很热情地往她脚边蹭,她走哪它就跟到哪,小短腿没在草地里,走的摇摇晃晃的。 “好可爱!”方晚抱起小狗,皮毛雪白,眼珠溜圆漆黑,小尾巴晃得勤快。 温华抱胸看着他们。 方晚看了看狗,又看了看温华:“好像你啊。” 温华:“?” 方晚晃了晃小狗,它发出细微的嘤嘤声,叫的方晚心软:“我是说眼睛,都很黑。” 温华:“……我还不是觉得这是夸奖。” 两个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可以骑回去了,小狗很乖地趴在篮子里,对这个世界,它没有任何惧怕。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方晚双腿都在发热,一身的汗,她抱好小狗,温华买了两瓶水,给她拧开,看她红扑扑的脸蛋,不遗余力地逗着狗玩:“要养吗?” “嗯哼,我小时候就想养,但是我妈嫌麻烦,早上要溜晚上要溜,还容易掉毛,虽然说也有不容易掉毛的品种狗,但是叫起来怪扰民的,有些小区是明令禁止养宠物的。” 温华点点头:“嗯,那我们养吧。” 方晚眼睛放光,看向他:“真的?” “真的。” 小狗在方晚怀里打滚,方晚很温柔地看着它,这一幕让温华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一场雨,还有她低眉垂眸温婉动人,却又带着小姑娘的青涩娇俏。 温华滚动着干涩的喉咙:“有没有想过未来会有几个孩子?” “两个。”方晚毫不犹豫地回答。 “还有呢?” “嗯……有一栋大房子,前面要有庭院,这样孩子们就可以在庭院里面跑来跑去,小狗戴着小铃铛在旁边追,我们就在房子里准备午餐,听着孩子们的吵闹欢乐声和狗的铃声。”方晚双眸璀璨,看向温华,“怎么样?好吧?” 温华心头悸动:“嗯,真好。” 这个季节最频繁的是阵雨,细微的热浪混合着江边风吹来时,豆大的雨珠已经密密麻麻地咂向地面。 温华立马脱掉外衣罩住方晚,搂着她下楼梯,往马路对面双子贸易楼的地下车库走。 一开始还没觉得双腿怎么样,下楼梯的时候方晚才觉得这一个小时的自行车果然要人命,双腿跟没有骨头一样软下去,还得是温华牢牢地抱住她才不至于摔下去。 这场雨一下子就很大,没有任何预兆。 他们在雨中奔跑,身边是温华低沉的嗓音,衣服上还有他苍劲冷冽的香味。 车辆在鸣啸,暮雨沉沉,人潮四散。 方晚的脑海里却突然想起来温华所播放的那首歌。 她仍然无法听懂歌词,也好像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是渴求,也是对未来的预想,是希望,也是对别离的不舍。 ———————————————————— BGM:Visions of Gideon。(基甸的幻象) 出自?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这是一部同性恋片,没有冒犯bl的意思,只是觉得这首歌的歌词挺适合方晚和温华。 Gideon是?圣经?中的勇士,但是为人不够自信,靠着上帝数次显灵的指令才克服困难。 【七日约会】腐朽 龚寻雪死了。 当警察拨打方晚的电话的时候,她正带着小狗在宠物医院咨询疫苗和成长情况。 说实话,方晚的第一反应是空白。 脑海一片空白。 第二反应是死亡原因。 “溺毙,死亡时间估计是在凌晨一点。” 凌晨一点?那个时候方晚在干什么? 哦……她跟温华正做完爱,在浴室里冲澡,附带几个意犹未尽的缠绵爱吻。 第叁反应,为什么会打电话给她? 警察说:“死者的通话记录显示曾经十二次拨打了微观科技的董事长温华的电话,但是他第一次和第二次拒接,后续的显然是被拉进了黑名单。而备忘录只有一条:如果我死了,请寻找一位名叫方晚的女士,她是我的高中同学,但我没有她的电话。” 同学?有点勉强,只能说是不甚熟悉的校友。 温华在九江市的分公司有指导会议,他早就接到了警察上门的例行询问,温华并不在意龚寻雪的生死,只是交代了自己的确跟龚寻雪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但很快分手,并且给予了一大笔资金和一处房产。 这些事有迹可循,温华也的确坦坦荡荡。 然而温华在接到方晚的电话后就皱紧眉头,立马驱车赶来。 意外的是,方晚非常冷静,跟他说了小狗的身体状况,还一起去宠物店买了项圈和牵引绳,一起挑选饭盆,犬舍,还有狗粮。 店员小姐姐很热心肠地跟方晚交流寄养在这里的狗狗,包括一些注意事项。 到了车上,方晚抚摸小狗的后颈,它很乖地趴在方晚的腿上,昏昏欲睡。 两个人准备去公安局拿遗体认领介绍信,方晚突然开口:“你对她的死有什么想说的吗?” 温华看着后视镜开车,语气冷漠:“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 温华看了她一眼,她没什么表情:“那你呢?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方晚沉默片刻,说:“……失宠和妒忌都曾经使天神堕落。” “哼,受人妒忌总比受人可怜好。你被人妒忌,你还活着,她受你可怜,归于黄土。”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温华说了会处理剩下的一切。他的人品方晚会怀疑,但是他的行动能力和决策能力不容任何人质疑。 而方晚的内心仍然不会有任何波动,甚至想为这个高中校友哭一场的情绪都没有。 人总会走向死亡,从出生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死亡准备,这是不可违逆的自然法则。 两个人回到家,小狗在偌大的庭院内到处跑,它还未完全探索完这个新世界。 小狗跑几步就会回头看一眼方晚和温华,仿佛离家远去的小孩子会下意识看看自己的父母。 温华撸起袖子,因为方晚说准备给狗洗澡:“有没有想好要给儿子取什么名字?” “嗯……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没有。” “那就再等等吧。” 温暖的阳光扑在两人身上,昨日的那一场大雨来的快去得快,也没有后续。 小狗又跑了回来,它不会离开两个人太远。 温华想,还有以后吗? 他们之间,还有明天吗? 小狗猛的叫了两声,在温华的脚边打转转,温华抱起它,澡盆子已经放好了水。 小狗怕水,一直在澡盆里扑腾,叫个不停。 “镜一。”方晚蹲在一边,突然喊他。 “嗯?” “假如你明天就会死去,你有什么愿望要实现?” 温华抬眼看她,迎风细微抖动的发丝覆盖着一层暖色的光芒,莹白如玉的肌肤,淡红色的唇满是笑容,那双棕色的眼睛,映照着他。 满满的,都是他,毫不遮掩的,都是他。 那么在这层伪装的表象之下呢? “我希望在我死之前你能够爱上我。”温华笑。 方晚皱眉:“big胆!你休想以这种方式得到永生!” 你看,她没有一丝迟疑,一丝怜悯,就连说个谎话哄哄他都没有。 因为温华的话已经偏离了这一场梦境,从即将落幕的戏中猛然回归到了现实,割裂着虚幻的妄想。 而方晚,自然也是以现实无比的真言回答地这个问题。 她很清醒,做好随时抽离的准备,以优雅的姿态在这一场盛大的落幕中退场。 所以龚寻雪死了。 所以方晚还活着。 ———————————————————— 失宠和妒忌曾经使天神堕落。——[德]海涅 受人妒忌远比受人可怜好。——[古希腊]希罗多德。 【七日约会·H】君哉 其实跟温华做爱不是一件坏事。 跟方展做爱也很刺激,但是方展很纯情,甚至在性爱方面会以她为“上”,那种初恋所带来的干净圣洁是不可玷污的。 除了“乱伦”这一关之外,甚至这一关都被以“年少”为借口而模糊了其中有多大的罪恶和不堪的方晚而言,都不过是想着只要不被发现就无所谓,只要小心一点就没事。 至于年九逸,怎么说呢,他就是“规则”本身。 他有强权,有自己的道德标准,他不开淫趴,亦不混迹其中,洁身自好,从不在有一个女人的同时跟第二女人保持关系,也不会做任何让别的女人误会的言语举动。 他对工作有这超乎寻常的在乎和认真,对于时间的把控,他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有自己的规划和用处。 年九逸认为自己属于强者那一方,那么性爱也是以他为主。 这不能怪他过于自我不够尊重方晚,作为天生就高高在上的人,所有人见了他都是卑躬屈膝,他很难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对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人谈公平尊重。 而温华,跟他做爱真的太完美了,在抛弃伦理道德,规则束缚所背负后的性爱,那是纯粹的野性,温华技巧很好,他知道如何取悦她,知道她肢体言语所表达的含义,知道哪怕是女人为弱,也需要一点温情和理解。 就比如,她现在跟温华在地下停车场的车内做爱。 天哪。方晚想,她跟年九逸七年!你们明白吗?七年!七年都没有做过这种事。 年九逸性欲很强,但他很规矩,一种近乎死板的规矩,他认为“家”,四四方方围起来的“家”才是安全的,而方晚似乎能明白他这种行为背后的理由,就好比她小时候睡觉的时候从不把脚伸到床外去。 她会在潜意识中认为床是一种带有保护的结界,而外面都是恶鬼可以侵蚀的地带,一旦伸出去,恶鬼就会迅速抓住她的脚,把她拖出去大卸八块。 她来给温华送饭的蓝色保温杯被放在脱掉的高跟鞋边,微观集团的地下停车场很大,分了叁层,近一千个停车位。 每天来来往往的车不计其数,方晚甚至可以听到远处车辆启动的声音。 不能怪隔音不好,而是因为太热了,她开了一丝窗户来透气。 真的很热,她特地穿了一身职业套装,黑色的包臀短裙,白色的紧身衬衫,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和挺翘的臀部,还有一双黑丝,把整双腿包裹得又细又长。 而此刻,焦灼的气息在上演。 黑丝的中央被扯烂,她没有穿内裤,这让那根在她体内抽插的性器硬的惊人。 从温华看见她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眼里就露出了野兽般的目光,就想把她摁在地上,把她揉碎了,把性器狠狠地塞进她体内,然后操得她要死要活,哭泣着求饶为止。 女上位操得很深,方晚领口大开,白嫩的乳房摇晃着淫荡的波浪,绯红的果实在他眼前翘立枝头,闪烁着饱满成熟的光辉。 温华恶狠狠地啃咬着嫩乳,留下一排排证明他饥渴难耐的牙印,浑身上下衣装整洁的他只拉下了拉链,然后迫不及待地撕烂了裆部的黑丝,柔嫩的阴部露出来时,没有任何的阻挡,花瓣湿润润的,吐着丝儿,如同蜘蛛一样在建造自己庞大的捕猎网。 粗硕壮实的性器就是它的猎物,温华仅用手指挑拨几下就插了进去,一路撞上尚未苏醒的宫口,方晚吸着气,差点呼吸不过来,体内的软肉顷刻间酥软不已。 “今天这么骚?嗯?还不穿内裤,是想就地让我干你对吧!”温华把她领口下剩下的纽扣全部扯开,摇曳的乳房晃开了美丽的弧线。 女上位的姿势子宫下降了些,以至于她无法完整地以下吞没温华的性器,富有弹性的臀部尽可能地往下压,方晚淫荡地扭着腰,把那两颗饱满的囊袋按摩得十分爽快。 “啊啊……要插坏了……好深啊……”方晚搂着温华的肩,他的大掌按在他的臀上,仍然不遗余力地要让她全部吃下去。 逼肉极速苏醒蠕动着,层层迭迭地将粗壮的树干缠绕包裹,温华挺着腰,肌肉的爆发撑着薄薄的白色里衬,仿佛下一秒就会撑裂。 方晚倒是觉得自己的小穴会先一步裂开,分泌出的汁水将两人的交合出弄得乱七八糟,黑色的西装裤因此洇深了一大片,淫浪的骚味毕显。 温华忍不住笑,大手在她的臀肉上拍动:“嗯?多大的人了还在我身上尿裤子?不乖!” “啪”的一声,方晚尖叫一声,穴肉紧缩着,夹得性器动弹不得,雪白的臀肉上浮现出几个交错的巴掌印来,像是雪地上绽开的寒梅。 方晚抽着气,鼻尖缩着,面色潮红妩媚,声音低低的:“君哉,真的要插坏了……” 阴蒂在布料上摩擦,白星坠落,咕叽咕叽搅动的声音,随着方晚的蛇腰扭动,尖端在腔内各处搅动风云,尽情地顶钻着每一处敏感娇嫩的软肉。 她坏坏的,嘴里一会儿喊着“镜一”,一会儿喊着“君哉”,媚眼如丝,看着温华脸上的表情,每当她喊的时候,舌尖卷出来的字那么清晰,用喉咙将声音拉低,拉细,尾音拉长,加一点被插到深处时的颤抖,她就能看见温华的漂亮悠长的眼尾跳着。 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方晚闭了嘴,温华却不乐意了,他将方晚翻身压在车门处,脸抵上窗户。 丝袜被撕拉的声音像是那被欲火焚烧的理智,大开的阴户露出来,鲜红的阴唇泥泞不堪,流出那一滴白色的精华来,又被发烫发热的肉棒插了进去。 “唔!”方晚浑身颤抖着。 温华将整根都往里推,对准那发软的宫口开拓:“怎么不说话了?嗯?刚刚不是还很骚吗?哦,你是怕被发现吗?” 酥麻的快感从阴道的深处层层往大脑出传递,那一声一声水液被挤爆的啪啪声,肉体不断地贴合,不断地深入,淫水四溅。 汗水在蒸笼般的车内诞生,这里面演绎着一场淫乱的游戏。 逼肉不断地缩紧,车灯在外面闪烁,腥麝味在飘荡,温华扯掉她的衣服,纽扣崩开,大掌握住摇晃的奶子,施加压力来变化它的形状,疼痛与爽感并存。 “啊……啊……啊唔!要死了!轻点……插进去了……啊,插进去了……插到子宫里面去了……呜呜……”方晚惊恐的声音传来。 她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露骨的话,可是那种致命的快感却如此清晰,宫房被人侵占,穴肉被反复的用力搅动,它们仿佛不再属于她,而是被侵略者折磨。 “插死了你算了……小逼咬的这么紧,被我干坏不是很好吗?” 温华在她耳旁喘息,那种非常明显的陷入情欲的喘息,从喉咙里时不时传来的低吟,尤其是当她故意夹紧小穴时,温华还会猛然闷哼一声,这些都在证明着是她把他吃掉了。 是她赢了。 【七日约会·终】今暮 菜是土豆炖牛肉,还有清炒四季豆,保温盒的第二层放了一小盆排骨汤。 温华全部吃光了,在车里。 方晚把没法穿的丝袜扔在后座,打开窗户散一散车内淫靡的气味,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纽扣被温华暴力扯坏了,都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她朝温华扫了一眼,黑色的西装裤裆中央沾满了白色的粘液,深黑色的一片,非常显眼。 温华拿出手机敲敲打打,眉间舒张,像是所有压力都释放完了,眼尾上翘着,抖弄着春意,一脸清爽。 “儿子呢?”温华搁下手机问。 方晚用纸巾擦了擦阴部,那里有浓厚的精液流出来:“寄养在宠物店呢,我做完饭菜就过来了,怕冷了不好吃。” 衣服扣不上了,方晚皱眉把纸团扔向温华:“都怪你,我刚买的衣服。” 温华也不恼,笑着用双指把纸团夹开:“嗯……我可以应聘你当我的秘书。” “咦惹。”方晚眯起眸子战术性后倒,“你肯定没安好心,我当你秘书会被你榨干的。” 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方晚又突然向他扑来,温华怕她被操纵杆给撞到,连忙抱住她。 方晚揪住他的衣领,撇着嘴,单眼一挑眉,语气幽幽:“得穿成我这样才有资格当你的秘书?” 眼神也是幽幽地看着他,锋利的指甲在他脖颈处轻轻蹭着,被他亲吻地发红的唇角微微下垮。 温华眨眨眼,反应过来:“我秘书有男有女。” “你也玩男的!” “工作是工作,私人是私人。” “那你的意思就是私下里也会跟你的前女友前男友们穿成这样玩咯!” “男的可穿不下,他们没你这样的好身材。” 油嘴滑舌。方晚不屑地“哼”了一声,嘴唇嘟起,眉头皱起,起身坐回副驾驶,翘着腿抱胸看向窗外,生个身子都往那边靠。 活生生的就像个吃醋的小女友。 温华这辈子就没哄过人,他发誓。 “我错了,我只是想让你随时随地呆在我身边,没有其他意思。”温华探身过去抱她,语气温柔得能滴出蜜来。 现在破了这个誓。 方晚扭捏着,不肯让他抱:“你以前那么多女朋友,我还没有那么多,我也要去丰富我的情史!” “不行。”温华紧紧抱住她,“我不答应。” “我管你答不答应。” “我是你男朋友,这点事难不成我还不能管吗?” “吃屎啦你!” …… 下来送衣服的秘书腿抖了抖,头顶上横着叁条黑线,在车后站了一会儿,怎么也想不明白恋爱中的温总居然这么粘人和低声下气。 他有点好奇温总的女朋友是谁,但他不说,手腕上整日戴着小皮筋,偶尔送文件给他签字时会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温柔体贴,又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见鬼,温华活到这辈子这个岁数就没对谁小心翼翼过。 不过这样的小别扭往往代表他们感情很好,是很正常的情侣表现,女方因为爱而需要获得男方更多的关注,男方因为爱屈尊纡贵哄那点明显的小心思。 这样很好不是吗?一段健康,常见的日常情侣关系,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情侣一样美好。 温华是这么想的。 他们午饭过后一起午睡了会,温华去了一趟公司交代任务,然后去宠物店接儿子。 两个人牵着手在马路上遛狗,看着那日来记忆深刻的出墙的枇杷翘立在枝头,迎风而微微招展。 今日阳光正好,方晚用手挡在额前,抬头看天。 她说:“今天出门的时候听你在咳嗽,要不要给你弄点枇杷膏?” 咳嗽? 温华想起来了,给儿子洗澡的时候,这小家伙看着小却很能扑腾,把澡盆子都得扑腾翻了,溅起一滩水到他身上,前额的头发都是湿哒哒的。 方晚在那里笑他:“镜一,你好废物,哈哈哈,连儿子都抓不住。” 她的笑容在风来的光影里摇曳,非常漂亮。 然后她拿来毛巾给他擦头发,他就没换衣服继续抓着小狗崽子洗澡,再加上吹风,可能有点着凉了,喉咙干涩疼痛,不自觉咳嗽了几声。 “打算怎么做?”温华问。 方晚看着那些枇杷:“如果能出几天好太阳的话考虑弄半斤一斤的枇杷,剥皮去核,再加一俩斤的冰糖在锅里熬着。” “那我可期待了。”温华笑。 他是真的很期待,期待她的爱,期待他们的未来,他们的孩子,还有她幻想的一切。 然而现实就像是午夜的灰姑娘,到了十二点的时候,魔法就会突然消失。 他醒来的时候是十一点五十五分,方晚穿着刚来时的衣服,小小的行李箱搁置在脚边,穿戴整齐。 夜色从外面飘进来,混着青蛙的呱呱声。 方晚坐在床边靠墙的沙发上,手肘顶着腿,撑着脑袋看他。 没什么感情,只是单纯的看着。 温华笑了一声,坐起来:“要走了吗?” “我本来打算十二点整再喊你的。” “这么讨厌我?连待到明天早上都不行?”温华声音淡淡的,此刻他很想抽一根烟。 她真的是个很合格的演员,如果不是娱乐圈太乱,鱼龙混杂,她真的会是个很合格的演员。 方晚看了看时间:“镜一,我们每做一次选择,就会打开一扇门,既然打开了这扇门,另外一扇就不要打开了,好吗?” 她起身,慢慢地走到他身边,他的视线追随着她,看着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把头缓缓搭在他肩上。 浅浅的呼吸混着热气从肩上滑落至胸前,像是无声的告别。 继母坐在阴暗的阁楼里说:“Love is not free。” 温华眯起眸子,感受着压在心脏上的巨石,它以绝对的威压遏制住了心脏的搏动,血管被压瘪,血液无法冲出也无法回流。 真疼。他想。 它永远明码标价,让人伤痕累累,喘不过气来。 【正文特番·H】绯梦 人有的时候会爱上一个人,而那个人你可能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甚至哪怕说一句话都会含沙射影的嘲讽贬低,针锋相对。 很奇怪不是吗?人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爱上一个无论怎么看都一般般且还讨厌自己的人人? 温华从不需要一个打从心底里厌恶自己绝不服软的女人。 但事实就是这样,只是在寻常普遍的某一日,透过那道缠绵的雨幕继而深远长时地观察着抖弄脏兮兮的小橘猫的干净女人,就这样,温华爱了那个女孩好多年。 他们应该在一起的。 温华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道德伦理,哪怕是法律他都是在边缘徘徊,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无论是人,还是物。 温华觉得自己喝醉了,从一场酒局里出来头脑还很清醒,但是到家时他面对黑漆漆又空旷的室内,又有片刻的茫然。 他从冰箱里拿出上次喝剩的红酒来,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指骨穿梭在松软的黑发间,随后又有些粗暴地扯着自己的领带。 楼上的小狗听到了声响,急匆匆地跑下来往温华怀里扑,汪汪汪地狂叫,尾巴摇成了个螺旋桨。 温华看着往自己怀里打滚的小狗,又觉得这个寂静到可怕的家好像不那么孤独了。 小狗长大了很多,有的时候它扑过来的冲击力让温华都有些承受不了。 温华记得方晚离开的时候,第二天小狗满屋子找她,汪汪汪的声音在房里里不断响起,找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看见人又跑到外面的院子里找,找到最后中气十足的吠声渐渐转变成细小,那么哀怨又害怕。 到了傍晚,温华回来的时候,它还趴在门口,焉儿吧唧的,头无精打采地枕在前肢上。 温华蹲在它面前,手抚摸着它的小脑袋,脑袋上的毛很柔软,它则舔了舔他的手,溜圆的大眼珠子期待地看着他。 “笨蛋……还不明白吗?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小狗听不懂,它只是舔了舔他的手,像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在互相安慰。 又喝了一整瓶酒的温华倒在了床上,身心俱疲。 朦胧中,他看见方晚蹲在床边看着他,清丽的面容干净秀美,用微凉的手抚摸着他泛红的面容。 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温华眸子透出淡然,手指在她脸上浅浅滑过,语气悠长缥缈:“真是美丽的女人啊……是我太愚蠢了,当初居然会把你让给年九逸……” 方晚跨坐在他腰上,伸手脱掉他的黑色的绸光衬衫,手沿着他发达的胸肌一路缓缓而下,湿热的吻也跟着下移,柔软的唇瓣在分明的肌肉上留下一个一个缠绵悱恻的痕迹。 性器已经涨得很大了,方晚的嘴唇贴近它,那么一根丑陋又巨大的东西,搏动的青筋象征着它蓬勃的生命力。 呼出的气息灼热,方晚含住龟头,带着一点半点的咸腥味,程亮的液体从马眼处露出来,又被舌头来回游动卷过。 温华坐起身来,按住她的脑后颈,舌尖不断在龟头与冠状沟处流连,刺激着那一片薄弱敏感的地带,让本就粗大的东西变得更为恐怖。 要完全吞下他的肉棒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方晚很勉强地含住大半部分,深入喉咙紧紧夹着,当她左右含弄时,脸颊旁都会顶起一个小弧度,仿佛在吞食美味的食物。 温华扶着额头,有些飘飘然,嘴角勾着笑意,流畅优越的凤眼线条透着几分邪气,腹肌颤动着,青筋蔓延,马眼喷射出浓白的液体。 缠绕的丝线是他们无法斩断的孽缘,修长的指骨抚摸着女人脆弱的皮肉,沿着细条纹衬衫的纽扣缝隙强行进入那一片柔软的地域。 压倒性的男人体格翻身就能制服她,纽扣被暴力蹦开,丰润的乳房荡在手心里,软乎乎的,方晚泛着红艳的媚眼如丝,动人心魄地看着他,让温华更加忍不住将剩下的纽扣都扯开。 “妖精……真是个妖精!”温华埋头在那一双嫩乳中,急躁的唇齿争锋夺势地将它们含在嘴中。 乳头在他的口唇间变得挺立粗大,方晚呜咽着,眼眸潺潺流水,咬着唇仰头看着他,动人的目光看得温华兽心激昂。 身下的桃源糊满了汁液,泥泞满地,柔软的蚌肉清亮可口,张开下的小嘴抹了蜜,只想让人用精液把这里塞满。 温华扶着勃大到胀痛的肉杵往那粉红的肉缝中插进去,阴道内的蜜液被挤出来,沾满了挑动阴蒂的手指。 方晚双腿颤抖着,像是一根肉钉往她的身体里强硬地顶入,软肉吸着肉棒,蠕动着那一层层敏感的肉壁。 “好大……呜呜……不行,太大了……”方晚想要往后逃跑,喘着气的温华按住她的胯骨,力量的展现是那块块分明的肌肉从他的臂膀一路蔓延到肩背,双腿架在他的大腿上,被轻而易举地分开到极致,拇指拉开肉缝,一个挺腰将性器整个推了进去。 温华堵住她尖叫的唇舌,躁动的生殖器在她体内搅动,如同此刻交缠在一起的两片红舌,方晚都分不清晕沉沉的脑袋里那啪啪作响的黏腻水声是来自于上面还是下面。 他的阴茎太过于粗大,当它缓慢地抽动时,方晚能够感觉到那炙热的物体在自己的体内形态,它的每一条青筋都在颤抖,搔刮着柔软的肉块,深到彼此的阴毛都因为泛滥的爱液而交缠在一块。 卵蛋挤压着臀部,方晚被撑得发慌,双手只能搂住他的脖子,温华健硕的身躯像山一样压下来,方晚无路可退。 逐渐润滑通常的甬道让温华抽插加速,但方晚仍然觉得窒息又愉悦,尖端不断深入内里撞击着敏感的点,每当这个时候,方晚都会扭动着臀部,像是迎合不舍,又像是逃避。 “啊……”方晚咬牙呻吟,酡红的脸像喝醉了酒。 温华紧紧抱着她,张嘴吐气,湿热的气息随着耳鬓厮磨而喷洒在她的肌肤各处,咬紧的穴肉让他神经都在绷紧。 它们好像在拒绝他的深入,却又像是在引诱。 温华一辈子不服输,他轻咬着方晚的耳廓:“太紧了……放松点,让我进去……” “进不去了……呜呜……已经很深了……” 不,太不够深。 温华的手从她的细腰后背缓缓滑下,带着力度往里压,指骨滑入臀缝间,柔软坚韧的臀肉随着更加深入而绷紧。 “啊啊啊啊……不……不要……啊……”方晚想要用手推他。 绵软无力的手被温华握住,性器粗鲁地往里探,柔软的宫口紧闭着,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撞击而逐渐松懈。 两人的身躯完全贴合,彼此隆隆心跳声清晰地传递出来,方晚仰头无力阻止被他不断插入地局面,凌乱的黑发下显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 温华看着,眯长的凤眼显露出浓重的情欲,他张开唇,锐利的牙齿咬向那脆弱的肌肤。 喘息声,尖叫声,阴道内的穴肉不断缩紧,扁平的腹部凸出温华的性器形态来,它撞入宫腔内,温华挺动着腰部,深深地往里钻。 “呜啊……啊……温华……温华……” 又是那娇媚滴滴的声音,高潮的尖细伴随着尾音的妩媚,酥软得能让人骨头都发软。 温华推动着性器,深深地入内,直到根部都压入红肿的穴口内,温华叹息着,身体发颤,那缠绕着他的媚肉才将精液榨出来,糊满宫房。 …… “你喝醉了。”方晚抱着他,沉甸甸的躯体压在她身上。 温华不想起来,也不想从她身体里退出,那样柔软的触感很好:“我很少喝醉的,而且要是真喝醉我就硬不起来了。” 方晚笑了,用手抚摸着他的头:“我去给你倒杯水喝,洗洗睡觉吧。你累了。” “像做梦一样……”温华喃喃。 “你说什么?” 温华从她身上起来,侧躺着抱住她:“我说,你别走,就留在我身边吧,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方晚一脸嫌弃地靠在他怀里:“平时不是很能说情话的吗?现在只能说这几句干巴巴的了?” 温华看着她,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 他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温华不记得了。 只是梦醒之后发现一切皆虚妄,而手里的温暖也如虚无般握不住,残留在脑海里温馨动人的画面却很清晰。 他起身,洗漱,接着一大早就打来的电话,处理事物,按照行程规划来生活。 人生就是这样,哪怕不如意事常八九,仍然有很多事情要接着做。 每天照常升起的太阳、四季自然的交接轮转、街道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还有那卡着点赶公交上班打卡的社畜……对于这个城市而言,这些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零件坏掉一个,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新的排着队等着替补上去。 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这样,没有缺了谁地球就不再转动的说法,这是温华从很小就学到的道理,并且随着岁月流转实践而愈发深刻体会。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清晨之际,在睡梦中睁开眼后再也不会有一个女人会在烟雾朦胧之中,以一种虔诚的欺骗姿态来向他诉说爱意。 【正文特番·终】 温华半夜两点接到家里阿姨的电话,当时他刚下飞机,入夏的夜晚还有些冷。 “温先生,您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清闲已经叫了半个多小时了……”阿姨的语气略显疲惫和无奈,“我怕它会吵到小姐和少爷睡觉……” 瘦长的小白狗蹲在沙发上,溜圆的黑珠子,歪着脑袋望着阿姨这边,耳朵高高竖起,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从沙发上冲了过来。 地板带滑,它还崴了一跤,四条腿各跑各的,围在阿姨身边打转,粗声大叫。 狗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时,温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差了半个多月了。 疲惫麻木的生活有的时候会让他忘记时间的流逝如滔滔江水,奔腾不息。 “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好的,打扰了,温先生。” 温华把公文包递给身后的特助,弯腰进了来接他的车内,窗户缓缓降下,他点了根烟,疲惫的神经被尼古丁所缠绕,刺激着提神,修长白皙的手搭在车窗外,与漆黑的车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寂静的夜里,霓虹光流转。 清闲就是那条他跟方晚捡回来的小狗,因为是方晚的要求,所以温华对这条狗比对人都真心。 清闲还小的时候离不开温华,对没有温华在的环境会处于应激状态,非常不安,特地请的阿姨都哄不到它,在家里叫的嗓子都哑了,横冲直撞地跑到马路上去找温华然后迷路,把温华吓得亲自去找。 找到它的时候,它就趴在离微观不远的长风街人行道的红绿灯旁边,小小的一只,颤颤巍巍的,不让别人靠近它。 后来温华就会抱着它去上班,它很安分,会乖乖待在温华的脚边或者怀里,不吵不闹也不乱跑,后面甚至能自己找到公司来。 而温华这辈子没想过结婚生子,所以微观的职工一开始都会戏称它为温氏微观太子爷。 温华甚至还照了一张一人一狗的合照摆在办公桌旁。 后来温华收养了意外去世的表姐夫妇的两个孩子,两个小外甥从水从青的字辈,而温华懒得想其他的从水字辈,所以干脆就跟着表姐的来,给小狗取名清闲。 温清闲……狗嘛,就这样清闲自在地度过余生就行了。 “停车!” 温华突然喊,司机一个激灵踩下刹车,人都没坐稳温华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温董!”司机探出脑袋喊他。 温华恍惚未闻,往对面的酒吧小跑而去,凌晨的城市夜里扬起西装外套衣角像飞舞的蝴蝶一样。 酒吧的彩色LED灯闪动着,温华走进去时,里面的光线很暗又五彩斑斓,嘈杂的音乐吵的人耳膜疼,男男女女坐在昏暗沙发的角落里,充斥着暧昧的色调。 刚一进去,就有穿着火辣吊带背心,低腰热裤的性感女郎贴上来,两颗软球撞在温华身上摩擦,廉价的酒精味充斥着温华的大脑。 “小哥哥长得好帅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啊~” 温华还没推开,就有几个姑娘上来拉开她,然后脸红着朝他道歉:“不好意思先生,她…她喝多了……” 温华懒得理她们。 目光在酒吧内搜寻着,温华移动着脚步,很快就看到见了熟悉的背影。 方晚坐在吧台面前,看着有一张俊秀脸蛋的调酒师跟她搭讪,用着熟稔的幽默风趣的话语把她逗得花枝乱颤。 温华一屁股坐到她旁边,语调低沉,睨了一眼调酒师:“什么时候回的国?” 方晚偏头一看,见是温华,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又拧眉,语气带点漫不经心的不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真是什么事什么人都有可能碰上。” 很熟悉的嫌恶语气。 温华挑眉一笑,嘴边荡出的小梨涡帅到调酒师都看傻了眼,他抬手要了一杯酒:“方展没跟你一起来?” “农场得有人看着,我也很快会回去的。” “哦……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温华装出一脸遗憾的模样。 方晚冷哼,时不时看着手腕的表。 “很赶时间?在等人吗?”温华给她递了一杯水。 方晚看着那杯清澈透亮的水,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叁十多岁的人了喝什么酒?老老实实喝水吧。” “这话对您自己说吧,毕竟温总明年就四十了。” 针锋相对是两人相处的基本模式,但大部分时候方晚并不想搭理温华,更不想看见他。 酒吧里时不时会爆发出一些不明意味的尖叫声,有的人开怀痛饮,有的人借酒消愁。 温华一口一口地喝着酒,这家酒吧的质量不怎么样,他这张喝过琼浆玉液,吃过山珍海味的嘴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方晚那漂亮的手指在桌面上敲着,因为农场的运作难免生了些茧子,以前的黑长直变成了卷发,懒散地披在肩头,被爱情所滋润保养的面容看不出来已经有叁十二岁了,细挺的鼻梁,鲜红的唇,还有那装满清冷不屑的眉眼都透着几分勾人心弦的魅惑。 她回来是因为钟灵秀要结婚了,她在酒吧的二楼有个包厢,邀请方晚来举办结婚前一夜的单身派对。 然而出师不利,方晚来得晚了,钟灵秀又没告诉她是哪个包厢,问了人也不清楚,钟灵秀下来的时候晕乎乎的都被灌醉了,话都没说两句就跑去厕所吐了。 她纠结着,跟温华待在一块如坐针毡,正想着要不要去厕所找人,温华递给来手机,亮着的屏幕是一张小狗的照片。 它长大了许多,但方晚还是一眼认了出来:“长这么大了啊……我都好几年没看见它了。” “四五年了。”温华的手指滑动着屏幕,相册里有很多清闲的照片,从小到大的,还有在医院被阉了蛋蛋后戴着伊丽莎白圈的哀怨样子,“你走了之后它找了你很久,可能是害怕被丢下,头两年我都没办法离开它,睡觉都要睡我床下。” 方晚拿过温华的手机,一张一张翻着,里面记录了太多小家伙的样子,高高竖起的耳朵,被抚摸时眯起的双眼,还有一些视频,看得出来它很活泼,生日的时候戴着高顶帽满屋子跑,可见温华把它养的还不错。 方晚看得有些入迷,目光都柔和了许多。 温华凝视着她的侧颜,迟疑了片刻才开口:“方晚,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 深夜寂静,温华回到家,阿姨还没睡,匆匆忙忙地在门口迎接他。 清闲在温华回来前就听到了动静,围在门口面前打着转,发出委屈巴巴的气音。 温华一进门清闲就往他怀里扑,四肢乱蹬。 阿姨取过温华的外套,温华抱着不安分的昂着头想舔他脸的清闲,咬牙切齿地说:“阿姨,你去休息吧,辛苦了。” “是,温先生。” 清闲只是激动一会儿,当温华放下它的时候,一人一狗往沙发上坐,清闲还会前肢往他身上趴,尾巴晃个不停,伸着舌头要去舔他。 温华拍拍它的脑袋:“控制一下自己。给你看个好东西。” 温华拿出手机,摁着清闲的狗头看,里面的视频播放着,温柔的女人明眸皓齿,在马路边上跟温华一起走,凑着脑袋在摄像头面前笑。 清闲一下子就不闹了,圆亮的大眼珠子盯着手机屏幕。 “嗨咯,小宝贝,有没有想妈妈啊?妈妈看见你的照片了,我们家小宝贝长大了哦。” 清闲低低地嗷呜着,湿湿的鼻子贴近手机屏幕,伸着舌头去舔视频里的女人。 阿姨刚到二楼,有些精疲力尽了,一回神看见栏杆上趴着的小女孩,阿姨走过去:“小姐,你是被吵醒了吗?” 小女孩回头看了一眼阿姨,眨巴着大眼睛,又看向楼下的温华,他跟清闲抱在一块,一起聚精会神地看着手机。 看着看着,小女孩说:“阿姨,叔叔好像条狗啊。” 阿姨:“……!” 清闲(上·200藏加更) 情人节那天,许绩夏给他打了电话,当时温华正重写到第九封情书,桌面上还扔了叁个纸团子。 “哥,救救我!”一接通,许绩夏痛苦的呻吟就迫不及待地从电话里传来。 温华挑眉,转动钢笔:“你这声音不像需要我救,倒像是想拉着我玩3p。” “……那,您肯吗?”以前温华都不乐意玩这种多人运动。 “我现在是有妇之夫,恕不奉陪。” ‘你以前也没奉陪过啊!’许绩夏都要崩溃了:“别闹了哥,真的,我翻车了,快来环城风光带救我,我发定位给你!” 温华看着微信里的定位,又看了看纸上的文字——狗屁不通。 说起来温华从来没有写过情书,连做一些情侣之间的浪漫事都很少——对不起,是根本没有,因为当那些女人提出来时,他都会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更多时候只是一个眼神扫过去,她们就缩缩肩膀不再提了,还道歉说他那么忙,不应该浪费他的时间。 当一个人在一段感情里处于爱的更深的那方,有的时候他就不得不时常被逼到被动的境地了。 温华想起来自己还交过一位彝族女友,个子不超过一米六,在他面前非常娇小,但面容甜美可人,说话声音有些尖细,皮肤偏一些古铜色,一双眼睛乌黑乌黑的。 温华跟她交往的理由也非常简单,这个女孩的名字叫阿时巫过默,又长又怪异,学校里的男生们都在打赌谁能拿下她。 阿时巫过默几乎没有任何疑问地被温华俘获,她十七岁时举行了名为沙拉格的成年礼,还想带着温华一起参加彝族的火把节,她娇羞地希望温华能够弹着月琴,她唱着民歌来表达彼此的真心相爱。 温华拒绝了,说实话还要他拉着阿时巫过默家里的牛去比赛,谁赢了谁家的小伙子就是畜牧业能手,这一点温华真的觉得挺傻的。 阿时巫过默知道温华骑马技术很好,又希望他能够去赛马。 温华还是拒绝了,他正研发一个APP,对阿时巫过默的节日压根不感兴趣。 阿时巫过默忍而不发,对他的冷漠总是表现出宽容大度,她说她爱他,虽然也经常因为他的风流史而生气,希望他对某某女生如何过就得对自己更好。 她热情、奔放、主动,而与之相对的就是在这段感情里完全相悖的温华。 分手的时候,她哭着扑到他怀里,俗套却又从不厌烦地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当然没有,这个女人真傻。’ 温华这么想,他甚至都没有碰过她,追她仅仅是那与生俱来的好胜心。 温华从双子楼商业街开车下去,找到许绩夏的时候他跟一个女孩子正坐在草地里,旁边是摔得车铃都掉下来的双人兜风自行车。 还真是字面意思上的翻车了。 见他来了,许绩夏一瘸一拐地站起来,两个人手臂上脚上全是擦伤和淤青,许绩夏的膝盖甚至破了个大口子,血流了一腿。 许绩夏脸色发白,额头冒汗,都这样了还绅士装逼地搀扶着另外一个女人。 女人朝温华点点头,乖巧如兔:“温董。” 温华看了一眼许绩夏,冷笑:“你不打120你打我电话?我能给你现场急救包扎吗?” “太丢人了,那120的呼啸声要响彻这里,得围过来多少人,明天我就得上娱乐头条。” “所以你就把自行车扶正了,装着跟自己的女人在斜坡的草地上看江水?你要哪天真挂了也是你活该。” 许绩夏摸了摸鼻子,头发上还沾着草叶:“哥,别这么说嘛,我这不知道你今天不忙嘛。打电话给杨礼则他在抚南市,打电话给肖元意她在睡觉,电话还是她弟弟接的,我跟她弟又不熟!打电话给梁生他妈的直接给我挂了,我又打电话给郭千帆,可是他在日本搂了个大和抚子压根不理我,这不只能求你了。” “这个季节去什么日本,樱花都不开。” “那我哪知道。” “你爸妈呢?”温华又问。 “他俩出去旅游了。” 温华叉腰,上上下下地扫了一眼他:“你今天还真是背到家了。” 温华把车钥匙扔给他,许绩夏腿还没断,他让他自己开车去医院,温华则骑着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回老板那里赔钱。 “哥,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 温华懒得理他。 女人上了车,许绩夏又狗狗搜搜过来,轻声问:“最近跟嫂子怎么样?” 温华拍了拍自行车,还能动。 “就那样吧。她让我情人节给她写一封情书,今天中午还打电话给我问我写好了没。” 许绩夏一愣:“情书?” “嗯。” “嫂子还挺……浪漫的哈。” 温华看了一眼他的腿,提到方晚他的脸色略约柔和:“赶紧去医院吧,再不去小心失血过多。” 下午四点依然是热气腾腾的,温华真的很久没有骑过自行车了,散步的街道上风声过杨柳,树叶阵阵晃动,沙沙沙的声音像是一场盛夏的交响曲。 温华没跟老板娘多做交流,直接从钱包里拿出了一迭钱递给她,老板娘是个实在人,抽了几张后又追上来把剩下的钱还给了他。 这个时间点还早,广场舞什么的都还没开始,但仍有不少商贩小摊聚集在这里。 温华在一个摆摊的老爷爷那里买了一枝粉玫瑰,路过一个绿化带时,细微的声音传来,温华停住脚步,偏头走过去一看,是一条小狗崽。 皮毛雪白的,看相应该是一只田园犬,见到温华的那一刻,它细弱的叫声变得大了起来,连绵不绝的,小尾巴晃着朝他走来,在他的裤脚处嗅来嗅去,最后贴到他的皮鞋上。 周围没有母犬的影子,这条小狗小小的一只,温华把它托起来,小狗颤颤巍巍地坐在他的掌心内,也没比他的手大多少。 …… 门铃声叮咚叮咚。 方晚在炒菜,今天日子特殊,铜雀台除了她没有任何人。 温华美其名曰给他们都放假,但其实是想跟方晚单独过情人节。 听到铃声,方晚关了火去开门,一开门,小狗直接怼她脸上,汪的一声把方晚惊的身体后仰,闭眼发颤。 清朗的笑声传来,方晚一睁开眼,一条肉乎乎的小白狗正对她吐小舌头,四肢乱动,温华的大掌托住它的身体,一封信和一枝玫瑰搁在小狗的胸前。 “情人节快乐,晚晚。”温华凑上来亲了一口她的唇,方晚的目光缓缓从他脸上移到狗脸上,又缓缓从狗脸上移到他脸上。 他笑的就跟眼前这条狗一样。 ———————————————————— Tips: 温华虽然私生活混乱,但并不进行多人运动,因为多人运动会让他回想起14岁时的心理创伤,会应激。他只是要么换人换的快,要么就清心寡欲,整个一神经病。 关于If线设定,大概是跟年九逸的平行线一样的,以“重生”开局,且男主携带记忆,女主不携带。 但时间上我需要往前调,调到温华还是根正苗红的时候,带着记忆避开十四岁的阴影区,正常地长大,然后顺便守着年纪还小的方晚长大(啊,这么一想他果然还是很变态啊),不让她跟方展有进一步的突破。 至于为什么女主不携带记忆,虽然很不公平,但如果她携带记忆,肯定更好地布局避开温华和年九逸,然后跟方展远走高飞了,那就更没温华什么事了。 所以温华需要在方晚青春期还没来之前就经常在她面前晃,方晚大概率还是受前世影响,对温华有点喜欢,但不多,主要是对自己亲哥哥没有爱恋之心且跟年九逸在感情上毫无交接。 反正结局1v1的话,叁个男人必有两be。 新文好纠结啊,不知道到时候先开哪篇好,脑洞太多也不是好事。 清闲(下) 方晚给小狗洗澡,温华继续做饭。 其实温华从玉福楼带了饭菜回来,打算先给礼物再把饭菜从车里拿出来,但是当他看到方晚身上系着围裙时,他又断了这个念头。 这是方晚第一次给他做饭。 小狗洗干净了,方晚拿块海绵布给它包住,找来吹风机,开了最小档给它吹。 细软的毛再加上方晚的爱抚,小狗乖顺地待在她怀里,眯眼享受她的爱抚。 玫瑰花插在桌子上的水晶瓶里,方晚喷了水,垂落的花瓣上凝结了水珠,在光下群星闪烁。 小狗在方晚怀里拱,抱了会,方晚把它放到地上,小狗一落地就四脚打滑往温华那边跑。 温华正在切菜,方晚已经做完了一个菜,红辣椒炒小鱼,小鱼还是她前阵子钓上来的。 “汪汪汪——!” 小狗在温华脚边打转。 方晚走过去,坐在高脚凳上,目光凝聚在那厨台下若隐若现的小狗上:“你从哪偷来的小狗啊?” 温华抬眼看她,将辣椒切成丝条:“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那可不一定,前天晚上是谁拿我擦头发的毛巾在闻。” 脸上就差写了“变态”两个字的温华下油起火,面容波澜不惊,甚至还能口出狂言:“那个是为了表达我对你的爱。” “嘁。” 小狗一直在扒拉温华的裤脚,见温华不理它,它又跑到方晚这里来求“安慰”,溜圆黑亮的眼珠子可怜巴巴的,母性大发的方晚抱起它贴贴。 “别贴那么近,到时候还得带过去做检查。我是在环城风光带的草里那边发现的,谁知道在那里多久了,万一染上点什么寄生虫吃你脑子就不好说了。”温华出声警告。 方晚闻言放下它,目光里凝聚了兴奋:“那么说我们要养它咯。” “不然我带它回来干什么?”温华炒菜,夹了一筷子给方晚试嘴,“啊——” 方晚乖乖张嘴吃下,眼睛瞪得溜圆,双手拍桌,像个欢快的海豹:“好吃!” 菜都做好的时候,温华取下紧巴巴的围裙,双眼在上面一瞥,别样的情绪凝在眼底。 他点了两根蜡烛,关了灯,月色从窗户外溜进来,疑是地上霜,明晃晃的烛光配上红酒,摆在中央的玫瑰众星捧月。 “方晚。”温华喊对面的她。 “嗯?”弯腰逗狗的方晚应了一声。 “你今天好像还没对我说情人节快乐。” 方晚直起身子,面色平静地看他,眼底的烛火徐徐燃烧,她突然一笑,用手撑在脸颊侧比作花开:“嘿,温华,情人节快乐!” 烛光在她眼底嫣然晃动,温华举起酒杯:“庆祝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 “你这话说的跟个在开国会一样。” 桌上只有一道菜是方晚做的,温华拿起筷子在小鱼里面戳,小鱼已经变成了小鱼干了,头和中间黑色的苦胆都被捏干净,被炸得金黄。 “吃吧,毒不死你。”方晚说。 温华看着她平和的模样,嘴角露出笑意。 他突然之间很想知道每年情人节的时候,她跟方展,亦或是跟年九逸是怎么过的。 嫉妒的情绪在情侣之间很正常。 但方晚不一样。 她完全不在乎他以前有过多少女人男人,对他们用什么姿势做爱,一个晚上会做几次,是不是会同样用温柔甜蜜的语气说下流话或是呼唤他们。 她也不在乎他跟他们约会做了些什么,会不会也像这样亲自挑选礼物给他们,并且要求做一些亲昵的动作来当做回报。 当这个人对完全不在意另外一个人的这些过往时,一般来说会有两种情况。 一是完全不爱这个人,对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可有可无的漠视状态,不感兴趣也不会有任何其他多余的情绪,甚至会因为过度频繁地提起而觉得烦人或憎恶。 二是太爱这个人,所以哪怕心里会有微妙的不爽、嫉妒都会被更包容的爱所遮掩覆盖,卑微地缩小自己的自尊心以求能够长久的陪伴在他身边,仅仅是这样就可以。 她也许是前者,但温华一定是后者。 温华苦笑,一轮下来一直都在吃她做的辣椒小鱼,很好吃,炸得恰到好处,辣味咸味重些,拌饭吃温华能很快吃完。 方晚微微歪头看他,突然说:“你的喜好真奇怪,我放了那么多盐你都喜欢吃,就像每天面对一个冷淡得跟死人一样的女人都能硬起来。这方面真是搞不懂你的性癖。” 温华朝她举杯,喝了一口红酒:“我的性癖是你,只要是你就行。” 方晚低头笑,筷子戳在碗里:“其实我不喜欢情人节。” “哦?为什么?” “你没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吗?” 温华点点头:“听过,很多人觉得很感动。而你觉得很讽刺对吗?” “对啊。”方晚目光直视他,眼眸内覆盖光亮,“奸诈的牛怂恿好色的牛郎偷了可怜的仙女的衣服藏起来,害她回不到天上,逼迫她跟自己结婚生子,把她从仙女变成了普通的乡村农妇劳作,然后还要被吹捧为感人的爱情故事。” 温华嘴角含笑,薄唇轻抿红酒。 方晚又弯下眉眼,眼尾翘起:“不过织女也被环境同化了吧,回不到家,也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只能认命了。” “是吗……”温华放下酒杯,“那你觉得她被‘同化’正常吗?” “这已经不是正常或者不正常能够简单说明的事情,因为仙女是被‘欺骗者’,在这个不知真相的前提下,牛郎反而是带领她融入俗世的捷径。” 温华沉吟片刻,眼尾翘起微妙的弧度,充满诱惑又威压的语调徐徐传来:“那你如果是仙女,你会被‘同化’吗?” 温华天生一副多情又含情的眉眼,夜色如潮涌动在他眸内,黑白分明,水光潋潋,当他看向你时,你仿佛能从他身上看到圣光和花瓣这种叁流玛丽苏小说才会出现的东西。 可是他现在就是这样看着方晚,永远高傲而微昂的下巴,火焰在他天险般鼻梁上跳动明暗交界线。 小狗“汪”的一声从书房传来,两个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它跑了出来,四条腿在光滑的地板上各跑各的,没刹住车,一头撞在温华的脚上,把自己给撞翻了。 温华无奈地想要踹开它。 他对这个小东西没有任何的恻隐之心,把它带回来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它足够简单,弱小又脆弱的生命,还有引人怜爱的长相,很容易引起方晚身为女人内心深处的柔情。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不也是这样吗? 果不其然,见他漠不关心,方晚撇嘴抱起小狗抚摸:“指望你当个好爸爸看来是不可能了,还好有个爱他的妈妈。” 说着,方晚低头亲了一口它的小脑袋,小狗伸出舌头舔弄她的手指。 “那么……”温华眯起眸子,“你有打算给我们的儿子起名字吗?友情提醒一下,我们下一辈从水从青,当然,你也可以另外想一个从水的字。” 方晚瞥了他一眼,笑着举起小狗,就像《狮子王》里拉飞奇举起辛巴一样:“那…叫清闲吧。希望你一生清闲。” 春池焉韵(微H) wuyezhen.co m 两个人在阁楼外的露天泳池里休息。 夜里的风吹来也仍然燥热,蝉鸣之声与求偶的蛙鸣伴奏,演绎短暂又急促的求偶性歌。 方晚趴在玻璃上看下面,悠长的石板小路带上亮起一线路灯,没有其他人烟的铜雀台就像是另类版本的聊斋志异鬼故事。 温华端了酒过来,盘子浮在水面上,从后搂住方晚:“在看什么?” 方晚反过身看他,高大的身躯在水池内随水波晃动而扭曲,裸露在外的躯体肌肉线条优美,健壮得像一头老虎。 “现在在看你。”方晚盯着他漂亮的脸蛋和身体,注意到他的两个小乳头,居然是浅粉色的,小小的凸起来,方晚用手戳了戳。 温华挑眉笑。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 b t.c om 见他不拒绝,方晚转而用手指轻轻抚摸,指尖色情地挑逗乳头,在他肥厚结实的胸肌上用力抓揉挤压。 微妙的酥痒感传来,温华见她玩的这么开心,手指摸上她的红唇:“小色狼,这么变态吗?” 真是百步反笑五十步,方晚微微偏下头,张嘴咬住他的拇指,然后又嫌弃地吐出来:“再变态能有你变态?” “是啊……”温华的眸尾拉紧,双手捧住她的脸抬起,低头用鼻尖触碰她的鼻尖,一路缓缓滑上,将薄唇轻轻印在眉心,如同雁过云际。 方晚印唇亲吻他的下颚,那里的胡渣有些刺人。 “我早上才帮你刮了胡子诶,这么快又长出来了。听说胡子长得快的男人性激素很旺盛,难怪你性欲那么强……唔!” 温华含住她那张又开始无厘头讲话的唇,温柔又缓慢地深入里面,浓密又缠绵地包裹住她的舌头,卷起缠绕在自己的口腔内交媾,柔软的唇瓣摩擦。 方晚将手放在他的胸膛上,那里是他热烈汹涌的心跳声。 舌尖在她的唇瓣上舔过,连带唇纹都滋润生涩,温华低眸露出目光赤裸裸地散发出欲望。 “对啊,所以你要为我解决这样的性欲……” 手指沿着腰侧曼妙的线条缓缓滑下,摸到那一片密林深处。 “只有你才能满足我……晚晚……我的宝贝……” 他的声音带着翘的气,尾音悠长又充满诱惑,说一句便再度含弄她的唇,他的舌头就是那条诱惑夏娃的蛇,伊甸园苹果的汁水在两人口中散发欲望的甜蜜。 温华很喜欢跟她接吻,手指在下腹处摸索,方晚觉得自己要被他的热吻给融化了,小腹内部在发热,传来奇怪的渴求般的刺痛。 男人的手掌炙热又厚大,温柔地在她身上摩擦而过,水流的温冷荡漾出一池春色交迭。 两根略带粗糙的手指撩开湿润的花瓣深入腹地,在滑腻的穴口处来回摸索,小穴已经湿软,在他唇舌之间地不断进攻之下,连带着下体也失守。 温华提上那薄薄的比基尼,沉甸甸的乳房露出来,在水下张扬晃动,泛出水蓝色的冰感,触手却又柔软生热。 手指借着天然的润滑缓缓插入穴内,方晚低声呻吟起来,喉咙间的发出来的嘤咛被温华的吻给吞没,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媚人叫声。 摩擦的身体带来色欲的氛围,男人的帐篷高高昂起,龟头顶着布料摩擦,温华将性器掏出来,跟随摩擦的身体而贴近她的腹部。 “嗯啊……啊哈……” 方晚摸上去,那仿佛是一根炙热硕大棍子,她的手在此对比下显得无比娇小,难以置信如此巨大的性器是如何被他那两根手指都难以插入的小穴给吞没的。 温华次次将两根手指插到底,内部的肉壁缠缠绵绵地绕上来,将它们吸得牢牢的舍不得放开。 方晚的拇指抚摸龟头,沿着它的轮廓轻轻滑过,坚硬而又脆弱的性器,尖锐的指甲在鬼头下的冠状沟处掠弄,温华将头搭在她耳侧,浓重的呼吸混合着男人身上的荷尔蒙气味传来。 触觉与嗅觉在此刻格外灵敏的二人都在为对方“自慰”,在幽深的小穴内扩展牵拉,滑弄浅处的肉块,在G点上频繁挑逗按压。 方晚身体发颤,双腿被分开,温华的一条腿挤入抵住她才不至于滑下。 不甘示弱身体被对方掌控,方晚便用手套弄粗壮的性器,一只手把玩龟头,沿着龟头面、马眼和冠状沟这叁个最敏感的点来攻击,另外一只手延伸抚摸到囊袋处。 那里鼓鼓的,方晚几下揉捏挤压都让温华忍不住闷哼。 “唔嗯……” 男人性感的嗓音响起,抽动的手指带出来一波粘稠的液体,乳尖化作掌上花,在他的手指中绕指柔。 “啊哈……啊啊……嗯嗯……” 淫荡的水声被淹没在了泳池内,内部间断收缩起来,方晚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不堕落的爱欲里,当温华按压上花核时,刺激性的快感瞬间迸发,方晚肩膀收缩,环住龟头的手忍不住使劲儿,温华身体一僵,喉咙间吐出一丝痛苦的嗓音。 乳白的种子喷洒在她掌心内,而柔软的嫩穴也贪婪地夹着两根手指抽搐。 ———————————————————— Tips: 方晚喜欢宁静且有意境的风景,这样会让她的心也跟着平静,不会回忆或是胡思乱幻想一些负面场景。 温华的身材是典型的大型猫科动物:背肌如虎(大家还记不记得有个成语叫虎背熊腰,不懂的集美去网上搜搜老虎肌肉绷紧时背部的肌肉走向,好涩涩),细腰如雄狮,长腿如猎豹。(猫科动物肌肉占比是很高的) 剃毛(H) 温华打了一盆水,让方晚躺在沙滩椅上。 夜晚吹风而来时有些冷,所以他给方晚的身上盖了一块浴巾,把她的双腿抬起,搭沙滩椅两侧的扶手上。 张开的大腿中央不着一缕,露出最隐秘的地带。 肥厚的阴唇剥开,露出内里沾染上情欲的艳丽的花瓣软烂红糜,蜜液飘出麝香味,在边缘为那红艳的媚肉涂抹亮色,底下的小嘴在风中颤抖。 温华眼眸发暗,眉下低垂,方晚捂着烧红的脸,被他这么直勾勾盯住的的感觉让她觉得羞涩不已。 尽管两个人之间已经什么事都做过了,但方晚依旧觉得很羞耻,尤其是温华突然问她要情人节礼物。 这就是他要的情人节礼物。 不愧是他,一如既往的变态。 当方晚看着温华拿出一把剃刀时,刀边一线被打出锋利的光芒,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这是……哪来的?”方晚问。 温华清洗着剃刀:“吴叔的……” “……?他用来?” “剃头发的。上个世纪的老人家了,总会有点奇奇怪怪的癖好。” 那再奇怪能有你奇怪吗?! 温华用水打湿她的下体,温热的水撒上去时,温华的手不可避免地要触碰到那些敏感的点,方晚小腹抽动:“你拿人家剃头发的到来给我……会不会太不尊重别人了?” “谁说我是从他那里拿的,只是偶然之间看见他剃头发,来了灵感就去买了一把而已。” 方晚再一次瞪大眼睛:“你早就想这么做了?!” 温华嘴角勾笑,抬眼看她一眼,潜泳时珠水留润,挂在睫毛上,衬托得他一双媚眼如丝:“我想对你做的事多了去了。” 温华坐在她面前的小凳子上,一手按在她的腹部,凑近看了看,手指在略长的毛发上抚摸,认真的模样仿佛是在敲代码,简直无法让人联想到此刻的淫乱。 他先用剪刀将略长的毛发剪短,然后用专用的润滑液涂抹。 当冰凉的刀面贴上时,方晚神经紧绷,胸膛起伏。 她能感觉到他轻柔又精准的动作,刀刮掉毛发时擦过声音突兀响起,方晚只能尴尬地转移注意力,欣赏他低垂的剑眉入鬓,星眸转暗,略干的发尾垂在前额,流畅精致的脸庞线条像是完美的工艺品。 刀开始落下,方晚的心怦怦直跳:“温华我告诉你,我下面要是受了伤,你就死定了!” 温华轻笑:“你对你男人也太没信心了吧。” 他利落地下刀,清洗时手指偶尔碰到花核,方晚就会猛的一颤,泛着清液的穴口一张一张的。 温华会含笑抬眼看她通红的脸颊,当全部弄完时,阴户变得光洁白嫩,花瓣褪去情欲的热潮转为粉色,温华做着最后的检查,手指掠开阴唇,在其中的缝隙内摸索着。 “唔……你干嘛……”方晚呻吟。 “嘘,我在看看还有没有残留的短毛呢。”温华假惺惺地装正经剥开花瓣,粗糙的指腹左右来回摩擦阴核,羞人的刺激涌上方晚的大脑。 他又从大腿内侧缓缓抚摸入内,如同蜻蜓点水般的触感挑逗敏感的身体,穴口愈发湿润,泛流的清液被手指抹开至四周。 方晚深深地呼吸,一脚踹在他肩上:“你还要搞多久?!” 温华偏头握住她的腿,张唇在她的小腿侧咬了一口,使了点劲儿,方晚吃痛,想要缩回,温华却紧握住不放,当他松口时,小腿上浮现出清晰的牙印。 “你属狗的吧?”方晚说。 温华松开腿站起身来,黑色的内裤中央鼓起了帐篷,紧绷的质感让人觉得下一秒就要冲破。 “是啊,我是狗。”温华缓缓说,拉开她的双腿继续放在扶手上,随即拉下内裤,巨大的性器跳了出来,高高耸立,搏动的青筋虬枝盘结。 方晚顿时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眼珠子乱撇,下一秒温华就欺身而上,将挡在她胸前的浴巾掀开,露出那整个曼妙的胴体。 “现在,狗要来操他的小母狗了。”温华说,在方晚皱眉要骂他之前,他含住了她的嘴唇,舌头强势地伸入她的唇内,在她口腔内翻转。 热吻又不断落在她的脸颊、肩颈、胸前,流连的液体在月色下泛着亮光,龟头来来回回戳弄软穴。 紧致的洞口拼命咬住他,方晚双手挂在他肩上,细微的嘤咛声散落在他耳边。 穴口被戳弄得微麻,温华含住乳尖,腰部下沉,巨大的压迫感瞬间从下腹处传来,柔软的甬道被撑开,迎接敌人的侵袭。 “啊啊啊啊……唔嗯啊……” 长杆开始向高空中的饱满果实直击,它红润熟透,赤裸裸地藏在最深处,紧密的穴肉牢牢地遮掩,于是尽它们所能地紧紧包裹、绞紧,不让它入得太深。 温华被她那紧绷的洞内夹得寸步难行,它们像是另外一种活在她体内的生物,如同吸盘将整根性器黏附,一节一节地将它啃食,连那隐秘的缝隙都严丝合缝贴入,褶皱的肉块蠕动,巧妙绝伦地舔舐。 温华挺着健腰缓慢地进入,臀腰部的肌肉露出美丽的线条,当他探入底,龟头顶上宫口时,方晚婉转的呻吟在他耳边响起,身体开始迅速颤抖。 “高潮了吗?”温华贴在她耳边问。 “嗯……”她小声又娇媚地应着,像是要哭一样。 温华微微起身,沙滩椅的天然姿势让方晚可以看到两人的交合处,温华也盯着那里看:“看吧,你的小穴多棒啊,骚水直流,从我进去开始就一直都夹着我不放。” 方晚看着硕大无比的肉棒将狭窄的穴口分开绷紧至极致,当它迅速地插入时,炙热的摩擦刺激着肉壁,方晚几乎能够看见自己的小腹上凸起他的形状。 而他抽出时,柱身上沾满了澄亮的液体,一层一层覆盖堆积成乳白色,粗长的阴毛都挂上白灼。 她的体内似乎一直都是紧缩着,香甜的汁水顺着长杆流下,在交合处紧密敲打,性交的麝香气息浓郁得令人上脑。 快感支配理智,让方晚的脸变得有些扭曲,她遮住自己滚烫而淫荡的面容:“啊啊……太深了……唔啊!” 温华抓住她的脚踝将性器沉沉向下推入,方晚尖叫,双手抓住椅背,手指形状都因为那极致高涨快感而扭曲。 他缓慢地吐息,性感又色情下流的声音故意在她耳畔响起:“小穴里面真是湿哒哒的,把我夹得好紧……又滑又热,太舒服了……” “呜啊……你……你别说了……啊啊……” 温华的双手沿着小腿往大腿内侧抚摸,白嫩的阴户被深深插入而四溅的淫水所打湿,像块豆腐一样水亮,红艳花瓣热烈地含弄这根让她欲仙欲死的性器。 性器在九曲十八弯的穴内冲撞,汁液横流,甜美的果实被长杆狠戳,狭隘的宫口也忍不住松懈。 尖端一举捅进更深层的枝叶丛林之中,直触那甜美的花心。 “啊啊……好深……我的天……呜呜……好深……” 她又开始高潮,美丽的身躯弓起,双眼里弥漫气雾气,它在月色下变得晶莹剔透。 温暖滑腻的室内绞紧着他的性器,快感迅速爬上他的大脑,在大脑内充盈翻腾,如同一场槽槽急雨的交响乐,心脏在他胸腔内如钢琴音符快速跳动。 他们之间紧密贴合,没有一丝缝隙,喘息与呻吟混合在一起,性器在她身体里微微顶弄深处的敏感点,美妙的高潮不断延伸。 男人舔舐她眼角的热泪,微咸,但他仍然觉得这是很美味的东西,粗厚的舌头扫过她的眼尾,细细品尝。 凶猛的进攻激烈长扬,方晚被那快感地海洋拍打,麻木的穴肉被搅乱狂捣,身体飘飘欲仙,无所实处可落,只能伴随着如坠云雾之中的失重感而登顶。 今宵月夜可流连(H) rousewo.com 小狗的叫声在房间内响起,焦急又恐惧。 而引导它如此恐惧的原因是女人的尖叫,声音在客厅内此起彼伏,伴随着噗嗤噗嗤的水声和啪嗒啪嗒的肉体撞击声。 “啊啊……温华……等一下……啊……”方晚被压在餐桌上,臀部高高翘起,裸露的躯体只穿了一件围裙,红格子的腰带系紧纤细腰身,两团乳肉在有限的布料之中肆意跳跃。 温华拉住方晚的手臂后伸,挺腰将水亮的性器插入菊穴,细微的褶皱被抚平整齐,撑大的后穴口沾满淫液。 “唔啊……好大……啊啊好胀啊……” 被极度填满的胀闷感充斥着方晚的身体,她觉得自己的后腰在发麻,浑身不由自主地紧绷,光滑的肠壁被清理干净,完美地包裹住了那根庞大到令人可怕的性器。 极度的紧致让温华陷入欲望的幻梦,炙热在抽插中腾升,客厅内灯光全灭,只有月色如流水般涌入,斜来一方清影,铺在他们身上。 “啊哈……太大了……好胀……呜呜……我不要了……”方晚摇头求饶,她的腰开始发软,后穴深处被填满插弄,晃悠的乳尖摩擦围巾那略微粗糙的布料。 这是温华第一次真正侵入她的菊穴,内部的挤压让肉棒更为饥渴又迅速地进攻,上升的温度几乎要隔着一层组织结构烫到子宫,空置的前穴传来空虚的渴望,里面在发痒,媚肉色情地蠕动着,流出润滑的爱液。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rnp a 8.c om “为什么不要?”温华眯眼,狭长漆黑的眸子里泠泠流水,情欲的雾气让眼部线条都变得柔软,长睫在月色下落下疏影,“你叫的这么骚,连小菊穴都吸得我这么紧,不是很舒服吗?” 啪——! 一个巴掌落在她的臀上,方晚疼的一抖,雪白的臀肉上瞬间泛起一个清晰的红印。 温华感受着她内部的收缩,整根性器都被紧密包裹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啊……居然变得更紧了……”温华俯身下来,轻笑低吟,“晚晚……你也很变态嘛……两个小穴都这么骚呢……” 又是几下巴掌连番地落在她的屁股上,方晚被打的吃痛,但同时怪异的快感充斥着心里,连带着小穴内更加空虚渴望到生疼。 “啊啊啊……别……别打了……呜呜……嗯啊……” 温华看着她晃动的柔软臀肉,五指按压深深嵌入:“你的屁股打起来像水蜜桃一样红。” “……变态……啊……嗯啊……死变态……” “嗯嗯嗯,对对对,我是变态……”温华咬着她的耳朵,轻轻用牙齿啃食,舌尖在弯绕的耳廓内滑动。 他抱起她的腰,宽阔结实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掌心揉弄着跳动的双乳,用力挤压着,指头上下摩擦乳尖。 另一只手滑下腰部,伸入那翻了洪水的穴口,湿哒哒的。 “小穴这么湿了?”温华好笑地低语,“是因为我打你?还是我在插你后面的小骚穴?” 他拨弄着柔软的穴肉,将整根性器都深深地插入菊穴内。 一路到顶的快感几乎要顶破方晚的大脑:“啊啊啊啊……好深!好胀……不要……前面……太刺激了……啊哈嗯啊……” “哦……真是骚透了……小骚逼饿了吗?都在吸着我的手指了,看看你,都渴得流口水了,小骚逼也想吃大鸡巴对吗?” 肠壁内里紧紧夹住他,方晚激动得浑身颤抖,她泪眼模糊地看着桌上那未喝完的红酒,目光在那如血的颜色里沉沦。 见她不回答,温华狠命插了几下,次次尽根没入,手指频繁抠挖浅处的G点,层层快感推波及近,柔软的内里开始剧烈收缩,喷涌的水流流在晃动的囊袋上,随着温华高强度的抽插而溅射,四散滴落在地板上。 仿佛要融化的快感在全身蔓延,方晚脚尖踮起:“啊啊啊……不行……太激烈了……要高潮了……呜呜……要死了……好爽……啊哈……好爽啊……” 肠壁绞得温华无法动弹,他咬牙闷哼,抱着她抵在桌前。 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两个人都好像无法呼吸,从高空跌落的空白感侵袭了彼此。 “哈啊……”方晚大口呼吸,温华将她翻转过来,放倒在桌上。 她浑身软得像是没骨头,身上遍布触目惊心的红印子,这些都是名为“爱”的证明。 温华缓缓从她后穴中撤出,里面仍然在一缩一缩的,当最后的龟头退出时,空中发出轻微的“啵唧”声,菊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黑洞,柔软的肠壁被操的红透了,渐渐流出来浓厚的乳白色液体来。 方晚看着他,眼尾被情欲浸染成漂亮的枫叶红:“你……混蛋……居然插后面,变态……死变态。” 温华低头吻她,嘴角凝聚了醉人的笑意,半软的性器搭在小腹处摩擦:“我是你后面的第一个男人,这样多好?而且你也很舒服不是吗?” 他用了很久来调教她的后面,那里太过紧致,温华怕弄伤她,一直变换着不同粗度长度的假阳具来配合抽插前穴。 “很胀,你下面太大了。”方晚的脸被他舔的湿漉漉的,她有些嫌弃,想要推开他,却又没什么力气了。 “那你喜欢吗?”温华凝视她,用那惯用的温柔又多情的眼神。 这样的眼睛深邃又迷人,但同时里面也藏着陷阱,被欲望拱上头的女人把理智抛到九霄云外,于是就太容易坠入这样虚妄织满爱的陷阱,一次又一次被欺骗,一次又一次退让,最后变得不像自己。 爱情从来都是一场战争,谁更爱谁就注定谁更处于低位,于是他只能小心翼翼地问着,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是陷阱。 方晚想,他以前的那些女人一定都输得很惨。 惨到让人瞬间坠入地狱,甜蜜的表层糖衣被融化后,剩下的核心充斥着谎言和虚伪,没有一丝真情,于是意识到这一点并且深陷的她们崩溃了。 再次变硬的性器缓缓下滑的穴口处,龟头马眼含弄摩擦阴核。 方晚微微摇头,避开上一个问题:“不要……让我……让我休息一下……” 温华默了会,拉开她的围裙,端起红酒,好看的指骨摇晃着酒杯,猩红色液体随着转圈,他喝了一口,剩下的酒液尽数倒在她胸前。 冰凉的液体在她身上滚动,红艳留霜白,温华抚弄乳尖,在低头吸吮的那一刻,胀大的性器也顺着滑腻的小穴挺了进去。 “唔啊……” 他咬住她的唇吸吮继而深吻,带着醇厚的酒味而唇齿交缠,双手穿过胳肢窝将她抱起,性器顺着重力的下压而尽根没入,直捣黄龙。 温华有些抓狂。 他近乎疯狂地索取她的气息、她的甜美、她的躯体、她所有的一切!那抓心挠肝都无法从她哄出来的几句话,现在那张嘴所有的尖叫呻吟都被他吞入腹中。 紧致的穴肉正孜孜不倦地安慰他的分身,她体内的果实再一次被反复敲打,那成熟又饱满的果实,被不断榨取搅动,流出甜蜜的果汁。 女人的身躯散发出香味,温华紧紧抱着,狠命按压下她的臀部,将自己的所有都深深埋入她的体内,以此妄图擦去曾经在此停留的人的痕迹,重新覆盖上只属于他的印记。 “方晚,你是我的。”他咬着她的唇低语,红肿发亮的唇透出舌尖供他吸吮。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嗯啊……唔啊……” 而女人早已将自己陷在快乐的欲望里,只用娇媚混沌的呻吟来回应。 不见光 “不好意思温小姐,我们无法接受您的委托。抱歉。” 电话挂断的忙音传来时,温相智漂亮的手指捏紧了手机,面孔渐渐扭曲起来,然后将它狠狠地砸在了床上。 在这个有人相恋的日子就注定有人失恋,又或者是失败的单恋。 委托的侦探狗仔无一例外地拒绝了温相智疯狂的请求,尽管她出价不菲,但没有人敢冒着得罪温华的风险去跟踪他。 她又不是想害温华!她只是想找出那个被他藏的那么深的女人到底长成什么样而已! 温泽梦在公司开完会,临近正午,给家里的阿姨打了个电话。 阿姨忧心忡忡:“小姐不肯吃饭,又哭又闹的。” 温泽梦点点头,“那就先饿着吧,等她想通了就自己会吃的。” 阿姨是看着温相智长大的人,算半个母亲,听着温相智哭泣的声音有些于心不忍:“夫人,小姐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她才十八岁,这不还小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好好劝呢?”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温泽梦语气骤然低下去,“我付出了那么多心血让她接触了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教育规模和资源!而成年人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十八岁的时候都在社会上一边读书一边打拼赚到第一桶金了!她呢?!整天情情爱爱!哭哭唧唧!没有一点温氏的风骨!说她是温氏的人我都嫌丢脸!” 阿姨沉默了会,叹了口气,说了句“知道了夫人”。 温泽梦挂断电话,心火郁结在胃部。 她脑海中闪现出过往的记忆,张灯结彩,全族团聚的新年夜晚,烟火在空中飞扬。 十六岁的温相智脱光自己,在夜里爬上了温华的床,然后被温华毫不留情地扯着手臂衣衫不整地扔到了聚集整个温氏家族人员的客厅内。 “十六岁,她还小。” “不懂事,镜一又比她大十五岁,从小黏习惯了……” “……” 那个时候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温相智甚至跟她吵了一架,言辞凿凿:“我跟他又不在叁代!甚至出了五服几百米远了!凭什么不让我跟他在一起!” “但你们仍然都姓温!蠢货!” 血缘相远,亲缘相近。 她怀孕的时候,温华正经历人生最痛苦的时刻,情绪不稳,每日每夜的失眠焦躁,把自己关在房间内哀嚎,就算睡着也会突然惊醒连滚带爬地跑去卫生间干呕。 他恐惧抗拒所有人,但他的好胜天性又不肯服输,于是强迫自己在人前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 后来温相智出生,他远远地看着酣睡的婴儿,面对他们靠近而痛苦地后退,说怕自己伤了她。 再后来他抱过她,给她喂过奶,换过尿布,教她放过风筝…… 温泽梦无法理解,从小到大认识的亲人,温华简直相当于温相智的第二个父亲,她怎么产生如此有悖伦理的感情? 秘书过来催她,太阳已经到了顶头,热烈到让人睁不开眼。 温泽梦眯起眼睛,呆了一会儿,转身提步离开。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 疯狂,又失去理智的感情,充斥着幼稚、谎言、虚伪,同时又伴生着温馨、感动、永恒。 “为什么会这样?”李元亦问披头散发的肖元意,一大束红玫瑰放在餐桌上。 肖元意穿着居家服,值完班到第二天十点钟才下班,回到家只补了两个小时的觉,然后就被李元亦喊起来吃饭。 她打了个哈欠:“怎么?您老人家后悔了吗?那出门左拐。” 李元亦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就问问而已。” “情人节还多愁善感,你们艺术家的心思真难搞。” 李元亦给了她一个吻,过去端饭,突然问:“表哥跟那个方小姐合适吗?” “合不合适得经过时间的验证,他们两个的氛围……怎么说呢……”肖元意转了转眼珠子,眉头纠结,“我觉得合适,但也觉得很不合适。 “方小姐人怎么样?” “挺漂亮的。”肖元意摸着柔软的玫瑰花,骑手一大早就送到了医院,搞得整个科室都在八卦她,肖元意非常坦诚地说这是自己的弟弟送的。 “亲弟弟送的。”肖元意这么强调。 然而那些同事都不信,挤眉弄眼地说:“对对对,只是个弟弟,在微信上是能备注弟弟,那对面到底是弟弟还是男友就不清楚了。” 你看,肖元意想这可不能怪自己,她都说了实话嘛。 多么难以置信又不符合常理的事,哪怕她主动暴露都不会有人相信。 李元亦坐下,精致的面孔漂亮得像个女孩子,在太阳投射进来的光芒内发亮:“光靠漂亮就能让表哥迷恋吗?他可是个人渣禽兽啊,而且如果让年九逸知道了,指不定闹出什么来。” 肖元意饿了:“谁知道呢,我没怎么接触,但总体来说确实不错。” 她抬眼看向笑眯眯的弟弟,眯眸夹弄着筷子指向他:“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少管。无论男人女人都不可能永远执着于一个人。年九逸也许过段时间就会好了,然后慢慢地遗忘,娶另外的女人,总不能得不到方晚就让他终生不娶吧。” 李元亦给她倒酒,嘴角的微笑像个小狐狸一样,垂眸沉默片刻,思绪凝结,转而语气缓缓:“这种事情……谁知道呢,不过你说得对,我们过好我们自己的就行了。干杯。” 肖元意终于露出笑容,跟他碰杯:“干杯,八周年快乐。” ———————————————————— Tips: 温泽梦为某国有投资企业董事成员,曾任多家国有企业董事长,兼任其他市的书记,被上级任命为党组副书记,调回京勇市,是省正部级职位。 四十多岁能到省正部级算得上升官很快了,基本上五十多岁都算年轻有为,像温锦云叁十多岁任命省正部级在现实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各位谨记。 肖元意和李元亦之间的关系跨度时间非常长,暧昧过五年,大学毕业半年后正式在一起,是彼此的初恋。他们两个是很典型的“成年人式爱情”,没有轰轰烈烈,就很顺其自然。 Dream r ous e8 .co m 方晚好像梦到了一座迷宫。 浓重的雾气和处处都是死路的欧式草墙,它们高高竖起,挂满了红艳如血的玫瑰。 这的确是一座迷宫,带刺的藤蔓在草墙内盘旋,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迷雾夜色中充满了黑白恐怖片的惊险焦灼。 可是这里又是哪里呢? 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就在她的周围,方晚光着脚,踩在冰凉的石板路上,缝隙中生长出的绿草带有午夜的冰凉珠水。 她慌张地左右看,缥缈的雾气弥漫,滚动着,无论方晚如何挥动,它们总是又一层一层地覆盖上来,永远无法清理干净。 嘀嗒——嘀嗒——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rouse ba.c om 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掉。 空灵的声音仿佛幽谷中的水声,水珠从青翠的枝叶上掉落在潭水内,泛起微小的波纹,涟漪层层。 方晚皱着眉头,她想喊叫,可是张唇的那一刻,喉咙像是失去了它的功能,静寂不动,方晚摸着自己的喉咙,那里无法震动,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干涸地嘶哑,仿佛一位垂死的老人。 嘀嗒——嘀嗒—— 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呢? 如果有水,那么迷路的人就可以顺着水源寻找到方向。 方晚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阴暗、孤寂、和自身的无能为力了,于是她提起裙子狂奔,草墙内窸窸窣窣的蠕动声也随着她的奔跑而强烈迅速起来。 突然,什么东西落到了她的脸上。 方晚忽的停下脚步,用手摸了摸脸,是水的质感。 ‘下雨了吗?’ 她这么想,可是怪异的气味却突然涌上来,她无法分辨,好像很熟悉,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 又是一滴,落在了她的肩上。 这时,一阵风吹来,雾气被瞬间吹散了,月色涌现。 流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它们仿佛汇成了细流,哒哒哒地轰砸在了石板路上。 方晚回过去,当她看到那个高空中被带刺的藤蔓蠕动缠绕吊起来的人,尖锐的刺顺着他的肌肤划破,露出鲜艳的红色和皮肉来。 方晚吓得用双手捂住脸怔怔地往后退,此时那股熟悉的味道终于刺鼻起来,她看到自己的双手上沾满了鲜血,沿着手指缝隙缓缓流动。 血腥气冲上了大脑,方晚几欲作呕。 风吹动着那个人的身体,他轻飘飘的,在空中晃来晃去,月光露出尖尖角,冰凉的银光照亮了那个人的脸庞,俊秀温和的眉眼清晰地印在了方晚颤抖瞪大的眼眸里。 是方展! “啊啊啊啊啊!不要!” 方晚从床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额头上满是汗水。 她浑身颤抖,整个身体都在发虚,脸色苍白。 温华被她的那一声惨叫吵醒了,他摸向旁边的夜灯打开,黑暗的室内瞬间亮了起来。 方晚抱着膝盖坐着,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她咬住自己的指尖,目光失去了焦点直视前方。 温华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肩,方晚吓得一抖,回头看向他,胸口在剧烈起伏,脸色苍白,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而丢了魂。 “你怎么了?”温华的睡意被打散。 方晚一愣,眉头瞬间委屈地蹙起,呆滞的眼内凝起水亮,她的嘴唇和双手在颤抖,随即扑到了温华的怀里。 “做噩梦了?”温华抱住她,轻声问。 方晚埋在他怀里闭眼点头,滚落的热泪烫到了温华的胸口。 温华愣住了,炙热的手掌落在她抽动的肩上,语气柔和:“怎么了?梦到被鬼追着跑了?” 方晚猛地摇头:“不……不是……” 她在身体在颤抖,这种本能下所表现出来的惊恐大汗是无法伪装的。 “我……我梦见你死了……”她的声音很低,尾音跟着身体颤抖,温华几乎没听清。 茫然再温华内心泛起,很快,丝丝缕缕的喜悦又开始填补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但同时,副作用的疑惑也跟着袭来。 也许…可能…似乎… 他在心里模拟着这些疑问词,它们都带有50%甚至更高的不确定性,但说实话,哪怕只有1%的确定性,他的内心依然是温暖又无比欣喜的,像是春天的第一缕和风。 方晚从他怀里起身,手掐着他坚硬的肌肉:“你不知道那个梦多真实,那血……我一开始还以为在下雨,周围都是雾气,我压根看不清,然后滴在我脸上,肩膀上……” 她的双手开始乱比划,嘴上也是有些胡言乱语。 温华爱怜地抱住她,她出了些汗,皮肤惨白,温华抽了两张纸给她擦汗,又温柔地拂去她的泪水,语气绵绵:“梦到的真的是我吗?” 他盯着她,眸底里没有丝毫笑意,甚至泛起冷光。 方晚瞪大眼眸,随即又拧起眉头,沉默片刻后哼了一声躺下,背对他。 “当我没说,我巴不得是你死了!” 看着她颤颤巍巍的可怜模样瞬间怒气冲冲,温华嘴角勾出笑,忍不住亲了她一口。 方晚不耐烦地挥手,抹了一把脸。 “方晚,我可真是爱死你了。”温华躺下抱住她,他也不执着这个问题的绝对答案了,只是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内,笑声闷闷传来,喷洒出的热气刺得人发痒,“放心吧,我死不了的。我一定会比你活的长,照顾你一辈子!” 只是那句“一辈子”,语气中带了点狠厉。 Hypocrite 临近中秋时节,京勇市仍然热意不减。 温坤及女士的生日地点定在了光茂大厦,其实他们的生日宴一般都会在自家的庄园内设宴,但光茂大厦是温华投资的产业,近年来也被国家看重,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为了一种风向标。 年岁渐大的温坤及不太喜欢热闹,来来回回的宾客名单只邀请了一些亲戚熟人,但架不住有人想往里塞,几番宽容下来,原本预定的桌席又翻了一倍。 她刚从疗养院出来没多久,简单地发表了讲话后就坐到了沙发角落里,看着这些年轻人闹腾,她也觉得有生气。 “镜一去哪里了?”温鉴文也是个年纪大的,穿了一身黑色打底金元宝图案的唐装长衫,双鬓泛白,戴着老花眼镜,一脸的和蔼可亲。 “出国了。” 是去旧金山还是纽约来着?温华没跟她说。 温坤及端起茶杯,早就习以为常。 “母亲过生日还出国?这么多年了,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没好啊。” 温坤及笑:“我又不是个什么好妈妈,对他没尽到为母之责,他自然也不需要对我负责。” 温鉴文推了推眼镜,看着李氏的长辈在场地之中如游鱼潜走:“当年的事……那个混蛋才应该负全部责任!真是个畜生!枉为人父!” 李决楚知道今天是她生日,原本想偷偷摸摸进来,但是听说被人给发现拦住了,几经周折软硬兼施,说破了嘴皮都没能进来。 从他们离婚那刻开始,温坤及就说过绝不与他出现在同一个画面。 “不过……”温鉴文顿了顿,语气缓和,“他的侄子倒是很不错,圈内人对他画技评价很高。” “哦,是元亦那小子吗?”温坤及看向人群中穿着西装的男人,察觉到他们的目光,李元亦恭敬地朝他们点头致意。 李元亦跟几个长辈敬酒,身边的肖元意困得快要打哈欠了,想走又被李元亦拉住。 “这么大了还黏着姐姐呢,真不愧是亲姐弟,长得一模一样,性格什么的都很不错。我记得墨及小时候也特别黏你,可惜啊……” 温坤及默默地喝茶,茶水清苦,那种苦绕在舌尖,又很快转为浑厚的微甜。 其实温坤及小时候非常羡慕温墨及,因为她没什么压力,温烁老将军把最大的期望都寄托在了温坤及身上,而温墨及则仰慕这个无所不能不能的姐姐,跟她关系非常好。 只是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物是人非了,温姥爷去世了,温墨及也死于癌症,那些美好的岁月只停留在记忆深处,在夜深人静之时才会闪回。 “镜一应该恋爱了吧。”温鉴文突然说。 温坤及的手一顿,从后来给温坤及敬酒的梁知枝也是愣住。 温坤及垂下眼眸:“怎么说?” “那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也上年纪了,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温鉴文略微压低声音,“镜一有一天突然来找我,一口一个哥的让我给他画一幅油画。” 温鉴文是国内着名的超写实主义油画家,温华来找他的时候他正担任国家油画院的院长,温鉴文有着艺术家的清高和傲气,但拗不过温华难得那么低声下气地求人,再加上他说是想给喜欢的女孩子画画,温鉴文以为他终于走出来了,就答应给他画了。 “但镜一真是太磨人了。”温鉴文想想就叹气,“他连那个女人的照片都没有,全靠一张嘴描述。四年,四年!” 他举起手,四根手指竖在温坤及面前用力颤抖。 “你知道我那四年是怎么过的吗?” 温坤及都笑了。 梁知枝握紧酒杯,靠在柱台边,怪异的情绪缠绕在心头,直到年九逸清朗的声音传来。 “温女士,祝您生日快乐。”年九逸给温坤及敬酒。 温坤及微笑:“我身体还没完全好,就以茶代酒了。” 她用余光观察年九逸,他消瘦了很多,冷峻的面孔更加深沉,眸光幽暗晦涩,倒是没有温坤及曾经所见到的那么意气风发了。 年九逸又向温鉴文问了好,短暂的寒暄几句便匆匆离了场。 梁知枝深呼吸了几下,她本来还想再听听温鉴文会说些什么,梁生皱眉过来拉她:“你在干什么?” 梁知枝吓了一跳,珍珠耳环剧烈抖荡,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没什么,就站了一会儿,头有点晕。” “你喝了很多吗?” “哎呀你管我那么多,我又不是小孩子。”梁知枝甩开他的手离开。 梁生瞥了一眼侧面沙发上坐着的两人,断断续续的聊天声音继续传来。 “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温坤及问。 温鉴文眼眸往上瞄,似乎在努力地回想:“他描述起来感觉是个温柔宁静的女孩子,有种江南地区温婉美人的韵味。” “画出来也是那种感觉吗?” “对,也不全对,倒是很干净通透,他描述起来不仅是如此,还有一种她会很调皮的感觉,跟他平时会交往的女人不一样,我还以为他喜欢有个性的那一类明艳姑娘呢,就好比之前那个甘念青一样。” 这样的说法让温坤及倒是来了些兴趣,因为过往的不尽责,她对自己的儿子充满了愧疚,也没有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好好陪着他。 最近温华很“老实”,温坤及算不清日子,好像从去年到今年的他一直都没有爆出什么来,只在前阵子在抚泞市时透露有了一个新的女人,而且距当时已经有一段相处时间了。 会是画里的女人吗? 直到现在都没有带出来看看,也没有另外的想要找新人的举动,应该是确定了吧。 温坤及倒不在意什么名位家世,对于她来说,只要温华喜欢,别说是个离婚的有孩子的,就算是个曾经坐过台的都行。 而且以温华的敏锐程度,她也不担心他会被女人骗。 “嘶……等等……”温鉴文在看手机,浏览器上搜索“年九逸”的名字,爆出来了一堆照片,他在一堆照片中抓住了一张合照,盯着里面的女人看了会,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刚刚……那个姓年的小伙子……这个女人……” 温坤及凑过身去,照片里跟年九逸合照的人是方晚。 这是他们宣布订婚后没多久在极光酒店出来的模样,方晚很少暴露在公众之下,因为她不想被各种有色眼镜审判,而这一张难得被爆出来的照片里的方晚穿着浅色的小裙子,黑长直的秀发如瀑而降,低眉浅笑时露出温柔婉约的轮廓。 温鉴文猛的收起手机,抬头时与一旁的温坤及对上视线。 电光火石之间,沉默的两人又别开目光,气氛下降到了一个尴尬的点。 都已经这么久了,他们自然是有听闻方晚不见了的消息,不过这种小新闻对于他们来说连饭后闲谈都不算,小资小辈的,听听也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想想,无论是温华拜托他的画,自诉的理想型模样,还是方晚失踪的时间和温华自爆有了新的女人的时间,都好像有点太凑巧了。 温坤及抿茶,放下茶杯,瓷器与木质的桌子相接,发出略微沉稳的响声。 “你觉得在如今的商业形式这一块,拿镜一和年九逸相比…哪个更胜一筹?”温坤及问。 温鉴文垂眸,思忖片刻,脸上再度挂上和蔼松弛的笑容:“那自然是我们家镜一,温氏在经商这一块,无出其右,年氏这种根基尚浅的家族,如何能比得上镜一。” “抬爱了。”温坤及微笑,手放在温鉴文的肩上拍了拍,语气低沉,“看来要找个时机去看看这个儿子了。” 一日悠长 一天的忙碌落幕之后,城市璀璨的灯光逐渐亮起,条条排列如同规则分明的蛛网。 温华站在102层的观景阳台上,在一天的喧闹中安静下来时,繁华的城市,光影在水面上迷离扑朔,眺望远处的水域与天际线共成一色。 身心放松之际,温华又无意识地抓弄自己的头发,怪异的空虚感沿着脊背蔓延,鲜红的液体在血管内叫嚣,传来更为深层的孤寂。 他从102楼往下看,其实温华很喜欢这种感觉,即使他有些恐高——当然,102楼的高度确实注意令人畏惧,可是在微风中登高望远,那种全身的细胞都开始沸腾起来的兴奋感,还有凌空绝顶的满足感在他的大脑皮层不断跳跃点拨。 温华抽出一根烟点燃,他已经有好几个月不怎么抽烟了,因为方晚不喜欢烟。 如果他抽了烟回来,当两个人接吻时,她就会尝到他嘴里清苦泛凉的味道,然后匆忙撤出,用那狗鼻子嗅他身上,再捏住鼻子说一句“臭死了”后就转身走开,留下呆愣的温华不知所措。 身为一个不错的老板,他带着这次一起来开会的公司人员去了ONE餐厅吃饭,去了着名的纽约曼哈顿中心的Top Of The Rock,他们从50街的入口中心进去,员工们立马就被那一万四千颗水晶制作而成的吊灯晃花了眼,然后坐电梯一起到67层的室内玻璃窗口处美美地拍照合影留恋,再去看哈德逊河对岸的新泽西州和中央公园。 他们邀请温华合照留影,温华微笑着摇摇头。 众人继续去High Line Park徒步闲逛,感受日落的光影变化,新城区与旧城区的交接,充满过去与现在的真实割裂感。 落日之际,他们到了布鲁克林大桥,红紫环绕的天际颜色与闪烁星光的摩天大厦,游轮交相辉映。 随行而来的员工里有一对情侣,他们牵着手,请同事为他们拍一张合照,他们对着镜头比耶,灿烂的笑容被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也会用保留。 温华看着,突然觉得很难过。 什么爱情的遗憾呢? 就像在抚泞市看见荧海时一样遗憾。 浓厚的思念在那瞬间如同潮水涌上心头,脑海里都是她的身影。 她在笑,在娇嗔地闹,还会给他甩脸色,他不理清闲时会昂头眯起眼睛警告似的看他,报复他时就趁他不注意把他推进游泳池里,或者大喊让清闲去咬他。 他想,原来思念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爱情的遗憾就是她在四四方方的家里,而他在遥远的大洋彼岸,为晨昏不相干,朝夕无共时而遗憾。 温华掐灭烟,给她打了个视频。 京勇市的上午九点,方晚正在湖边钓鱼,湖水在岸边潮起潮落,她光脚踩在湿润的泥地里,她脚边铺了一层的废弃布料,清闲就趴在上面。 曹雅姬坐在后面办公,看到电话就递给了方晚。 方晚眯着眼睛接通,阳光太刺眼,她有些看不清屏幕上温华的脸。 温华看她穿着冰袖坐在小弹簧椅子上,椅子边还绑了一把伞打开,笑:“这次学聪明了?” 上次方晚从下午叁点钓鱼,脑子都没转过弯来,只在脸上涂了防晒,结果晚上回来洗澡就开始嗷嗷叫,说手臂又疼又痒,温华来看的时候两条手臂都跟个被煮熟了一样红,有些蜕皮,显然是晒伤了。 又烫又痒又疼了两天方晚才缓过劲,两条手臂晒得乌漆嘛黑,跟上臂形成了一条清晰的分界线。 庆幸只是轻度晒伤,不需要做什么特殊处理,但温华就一边给她冰敷一边阴阳怪气地说:“真是好娇贵的身体啊,晒这么一下就伤了。” 当时方晚就给他竖了个中指来回礼。 “咱再说这事我可就要翻脸了。”方晚皱眉,转头看向身后的曹雅姬,“雅姬,你有带耳机吗?外边扩音我听太不清温华在说什么。” “好,等等我找一下。”曹雅姬翻着小包,把黑色的耳机递给她。 方晚插上,身体往后仰在伞下的阴影里看温华,她挥了挥手:“麻烦你往旁边站一点,不要挡着我看纽约的夜景。” 温华无奈地转换摄像头:“你又这样。” “我又怎么样?” “上次看荧海的时候也是,这么久不见我,你都不想我吗?” 方晚“切”了一声:“你的脸我不是可以天天看到吗?纽约我可还没去过,多看一眼咋了,真小心眼,你不会连个风景的醋都要吃吧?” “冷漠无情的女人。” “既然我冷漠无情,那我挂电话了昂。” 温华又把摄像头调转过来,精致的面孔让璀璨的夜景成为了他的陪衬,他小声又温柔地说着:“我很想你,天天想你,想把你带在身边,带到来这里,但现实是到了晚上我就只能想着你,然后看着你的照片自慰了。” 方晚被他突如其来的骚惊了脑:“……” 虽然她戴着耳机,但她还是浑身不对劲地瞥了一眼身后默默工作的曹雅姬,显的有些尴尬。 温华这次已经去了快一周了,他接下来的行程安排的很清晰,方晚的生日他赶不到了,又临近中秋,回国之后按照惯例,这样的团圆节日他必须得回温氏的祖宅,在那里呆两天时间,后面的国庆又要去准备电影的事情,国庆一过就得在微观开大大小小的会议来交流出国的心得。 如果不出意外,方晚起码得有二十多天看不见他。 “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给你带回来。”温华又问。 方晚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吧,你给我买的东西肯定都很贵,一想到过海关要扣那么多税我就心疼,哎。” 温华被她装模作样地捂心脏表情给逗笑了:“你是在质疑你男人的财力吗?” 方晚翻了个白眼,把手机屏幕怼在趴着的清闲脸上,开始胡言乱语:“儿子,看你爸那个崽种!抛弃我们娘俩在外面花天酒地!” 清闲歪着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屏幕里的温华,然后激动地站了起来,转了两个圈,尾巴摇的跟螺旋桨似的,对着温华一阵狂吠。 “对,诶我的好儿子!快骂你爹!”方晚煽风点火。 温华看着傻不愣登的清闲,听着方晚充满活力的声音,无声地笑了。 曹雅姬在后面无语凝噎:“……”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担心温华会发火,但渐渐的,她已经习惯了方晚的跳脱。 是应该跳脱一点吧,也许在其他人眼里有些疯疯癫癫的,可是对于方晚来说,她只能这样自娱自乐。 湖面上波光粼粼,碎金翻腾,夏季缓缓步入尾声,但吹来的风中依旧带着如初燥热,方晚也调转摄像头给他看湖水尽带黄金甲飘动。 在不远处起架起纯木质浮桥,温华看着,想起来两个人每晚吃完饭休息后会出门散步,牵手走在浮桥上,矮灯亮起来,像是在湖面上点缀星辰。 浮桥的保护栏杆设置的并不高,这个时候的方晚是牵他手牵得最紧的,甚至还会允许他搂住她的腰或者肩走,更夸张的是她还会穿救生衣。 虽然每次都怕,但她每次都去。 夜晚的湖面晚风肆意,环绕着铜雀台,当众鸟飞尽时,他就会双手搂住她的腰,然后在明月初升之际低头吻她。 “晚晚。”温华坐到床上,眉眼柔和,“你想我了吗?” 他又问,打着直球,不想拐弯抹角,只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方晚用手指弹了一下摄像头,见温华配合地捂了一下额头,嘴角漫上笑意,目光却又看向远处。 习惯性的沉默让温华心中有些失落,当他以为今天也是如同往常的结局时,轻到仿佛缥缈的声音突然传来:“有那么一点吧。” 她这么说,目光藏在阴影之中,上扬的嘴唇却又暴露在阳光之下。 温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她说:“温华,我有那么一点想你了。” ———————————————————— Tips: 端午、中秋、元旦、除夕、春节期间温氏的所有成员都必须在温氏祖宅团圆。 方晚,生日快乐 她的生日那天,风和日丽。 阳光从落地窗外透进来,灿烂肆意地爬上它能所爬到地方,用余辉覆盖那些灰色面。 方晚六点多就带着清闲出去溜了一圈,她的身体素质比以前好了很多,手臂腿部都有紧实的肌肉线条。 每个人都在跟她说生日快乐,温华嘱咐刘姨要给她下一碗长寿面。 方晚淋浴出来,靠在沙发背上看高挂在客厅里的画。 她的目光在画上细细流连,当她专注于某一项事物时,时间就会变得无用。 曹雅姬站在楼梯上看沐浴在阳光里的方晚,现在的她充满活力,随性自然,跟一开始看见的被项圈铁链捆住的憔悴模样已经判若两人。 她在想,现在的温华跟方晚是什么关系呢? 是“Date”的阶段? 可是他们已经把情人之间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个遍了。 已经算“Lovers”了吗? 以两个人如今平和又仿佛热恋的日常来说,刘姨他们觉得妥当了,甚至会跟曹雅姬说:“以为少爷这辈子都会那样了……现在看来,还是有希望看到他结婚的那一刻的。” 那样?那样到底是怎样呢? 他们总是卖弄关子不肯明说,曹雅姬微笑沉默,深觉热恋不现实。 温华也许未来会跟方晚更进一步,曹雅姬几乎能预见这个场面,跟温华共事这么久,她知道他那极致的完成欲,会把一切幻想都变成现实。 最后那一步就是成为“Couple”,亦或是更通俗的“husband and wife”。 至于现在?也许用“Exclusive”来夹在中间会更好。 他们之间已经不仅仅是试探性寻找合适对象而广撒网式约会,也不是亲密无间,已经掉入爱情的海洋里的正式男女朋友,更不是许诺一生,在神的见证下享有合法权益的夫妻。 那只是温华的一种独占,渴望成为唯一且专有的强烈情感。 唯一?专有?其实曹雅姬都没想把这两个词用在温华身上,当然不可避免的是公司里确实有不少年轻姑娘们会幻想温华这样的青年才俊与她们谈一场灰姑娘式恋爱,然后霸总一路无脑宠宠宠的幸福结局。 然而现实是处在这样权力金字塔顶层的人来说,他们会更在乎如何夺得更多利益来积累固化,以便于永久传承下去,而她们的情情爱爱的想法无异于白日做梦。 刘姨看着方晚吃长寿面,一张脸笑的能夹蚊子:“方小姐的生日是个好日子啊,又发又久的。” “确实,我小时候也经常听到亲戚们说这种话。”方晚戳汤里面的蛋。 尤其是爷爷奶奶,到她过生日,奶奶会拿那种木质梳子给她扎小辫子,爷爷则会给她抓一只鸡炖汤:“我们小孙女啊生了个好时候啊,又靠近中秋,又谐音发财长久的,以后一定是个子孙环绕的富贵命。” 子孙环绕? 方晚低头吃面,微咸的口感在嘴里蔓延生涩,唇角露出苦笑。 她想,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子孙环绕了。 八点半的时候温华打电话给她,让她出门看看。 几辆豪车从大门口开了进来,浩浩荡荡的像一条长龙,车视镜上飘着浪漫颜色的气球,被扭成各种小动物和“Happy Birthday”形状。 车上的人下来,现场给方晚迅速组装了一个玫瑰拱门,让方晚站在中间,然后十几个人排成一排站在方晚面前,手里拿着气球集体放飞,再摆出一些怪异搞笑的姿势,然后一起大声恭贺:“方晚小姐!生日快乐!” 方晚笑得合不拢嘴。 刘予尘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脸颊上冒出薄汗,走到方晚面前,一脸端正:“方小姐,您好,我是温董的生活秘书,祝您生日快乐。” “谢谢。”方晚看了一眼清秀的刘予尘,又看了一眼曹雅姬,“你就是那个性别为男的生活秘书。” “是的。”刘予尘指挥着人打开车门以及后备箱,“温董准备了很多礼物,请允许我搬进去。” “好,辛苦了,顺便进去喝杯水吧。” 礼物装满了车,都用彩纸系上蝴蝶结打包成了精致的模样,有大有小的,一件一件往客厅里面送。 曹雅姬默默地站到刘予尘身边:“你刚刚摆那个爱心的姿势真的不尴尬吗?” 刘予尘一本正经:“尴尬,但温董给的太多了。” “给了多少?” “曹姐,工资是很隐私的事情。” “哦,是吗?那我可得把你刚才精湛的表现发到工作群里,让大家为你刻苦的精神所鼓掌。”曹雅姬说着就要拿出刚刚录像的手机——温华要求拍的,他想知道方晚看到礼物时的表现,并不是她变态。 刘予尘愣了片刻,立马附耳说了个数字,曹雅姬一听,瞬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刘予尘。 “确实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数字。”她说。 其实不只是刘予尘,温华看到视频里方晚高兴的样子,被刘予尘他们逗得大笑的模样,当即决定给铜雀台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发放额外的奖金。 客厅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像是一座小山。 方晚抱着清闲站在那堆礼物面前,温华大概是不知道要送什么能讨她欢心,所以把能够送的都送了个遍,包括外面那几辆豪车都是她的。 招呼他们吃过午饭后,方晚就开始拆礼物,喜不喜欢不重要,里面是啥也不重要,但方晚就喜欢这种未知的拆礼物的感觉。 方晚把礼物堆成一个圆圈,然后把清闲放到里面,清闲在里面原地转了个圈,然后微微歪头看着她。 “这是什么?”方晚举起一块黑不溜秋的圆状物体问。 刘予尘看了一眼:“方小姐,这是茶饼。” 方晚嗅了嗅,又掂量了一下:“多少钱?” “十六万。” “多重啊?” “八克。” “……不好意思,你说多重多少钱?” “八克,十六万。”刘予尘恭恭敬敬地重复,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方晚噘着嘴缓慢地点头,然后把这块比黄金还贵的茶饼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有的时候我真想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你的声音(微H) 方晚这边还在兴致满满地拆礼物,什么包包,昂贵的小首饰,全套的化妆品护肤品,不同款式不同品牌的手表都已然司空见惯,她觉得这些礼物的价值都能在京勇市市中心买套别墅了。 手机在兜里响起来,曹雅姬看了一眼,递给手忙脚乱正上头的方晚。 方晚接通,温华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生日快乐晚晚。” 方晚看了一眼时间:“你凌晨五点给我打电话?” 温华躺在床上,揉了揉略显疲惫的眉眼:“你过生日我回不来,总得给你打个电话。” “温总辛苦,可千万别猝死了。”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方晚皱起眉头:“我过大寿的大喜日子一定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吗?” “大寿?你今年贵庚啊?”温华笑,声音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动着方晚的耳膜。 “二十七啊二十七啊。”方晚叹气,“离奔叁啊奔叁啊,越来越近了啊。” 温华是不太懂奔叁到底有什么好恐慌的,他都奔叁好几年了,对于他来说,方晚奔叁的年纪只会让她愈发有成熟勾人的韵味。 他手指滑动屏幕查看曹雅姬给他发的视频:“礼物都还喜欢吗?” 方晚正拿起一条银色枝纹蓝宝石项链,对着清闲的脖子比划着:“还行吧,勉强能够让我满意。”嗯,给清闲戴着还蛮好看的。 主要是拆礼物的感觉很满意,方晚挺喜欢这种充满未知感的探索欲。 温华坐起身,目光沉沉,语气缓慢:“既然你这么满意,那……可以给我一点奖励吗?” …… 但凡是温华想要的奖励,但凡是他以那样暧昧低沉的语气说出来,方晚就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当他真的说出口时,方晚脸色微微发烫,坐了一会儿,略微平复一下心情,转头瞥了周围的人好几眼,然后站起身来跟曹雅姬说了一声便拿着手机上了楼。 温华还穿着墨色丝绸浴袍,静静等待,很快方晚就打了视频过来。 卧室里,阳光透过窗帘在墙壁上晃动着微弱的咖啡色光影,方晚开了床头灯,戴着蓝牙耳机,整个人躺在了床上。 方晚见温华领口敞开,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肌肉,双眼微微眯起,还有些不清醒的朦胧感,却又更为魅惑。 “晚晚,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你的奶子。” 他低沉的嗓音传来,方晚莫名浑身泛起燥热,把手机架在双腿间,脱掉了上衣,解开黑色蕾丝胸罩,一双嫩乳就这么跳了出来。 温华看着那圆润挺拔的胸型,乳头上漂亮的粉色,微微陷进去,但温华知道,当她情动时,它们就会变成红艳的果实待人采撷。 “晚晚,抓住你的奶子,揉给我看……”温华眼里的迷茫渐渐升起情欲。 方晚迟疑着,脸上发热,当她的五指抓住时,柔软的白肉从指间缝隙中溢了出来,一手压根无法掌握。 说实话自己抓自己的乳房压根没什么特殊的感觉,方晚只是觉得有些胀痛,但是视频里温华聚精会神盯着她的模样,深邃的眼里是夜沉的暗色,藏着野兽。 她听从温华的指挥而抚摸揉弄,她的呼吸也随耳机内温华的气息而渐渐转为浓重深沉,当微凉的手指掐住乳头挤弄,温华咽了咽口水,下身缓缓顶起巨大的帐篷。 它在饥渴难耐地跳动叫嚣,她身体的如同饕餮盛宴,从隔着远洋的屏幕里透出情欲的气息,肆无忌惮地勾引他。 方晚突然还觉得挺有意思的,甚至还抬起双乳,低头含住乳尖,将它含弄得油光发亮,双腿跨开,腰肢扭动,幽壑叁角区域在丝滑的床单上似有似无地划过。 温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手指握住炙热的肉棒,盘旋的青筋暴突,在他的掌心内跳动。 “晚晚,快,打开抽屉。”他的语气略微急促,方晚就知道他有点忍不住了。 抽屉里放了一根粗壮的肉色假阳具和一瓶润滑液,方晚皱眉,扭捏着:“一定要试吗?” “那么等我回来我可得好好疼爱你。” 好明显的威胁。 方晚耸耸肩,下床去浴室洗干净假阳具,它只比温华小了些,但依旧是一个让人恐怖的尺寸,脉络清晰,质感真实。 方晚躺回床上,交迭的双腿落下阴影,挡住了幽径春色,温华说:“张开腿,玩你的小骚逼给我看。” “……你简直不要太变态。” 温华将镜头拉下,对准自己的下体,手缓缓套弄勃起的性器,赤红的龟头渗出白灼来,柔软的表皮顺着他的抚弄伸展又挤缩。 “看到我有多想你了吗?鸡巴都硬的不行了,现在就想插到你的小骚穴里。” 他熟稔地吐露荤话,方晚的目光盯着那根庞然大物上,小腹莫名发热,小穴深处内传来酥麻的酸痛感。 方晚花了点时间做思想斗争,但不多,她分开腿,露出腿中心的嫩穴,白嫩的门户被温华打理过。 温华吐着气:“掰开它,掰开它给我看。” 方晚捂住脸,用两根手指拉开漂亮的花瓣,狭窄的穴口肉眼可见的红润,一缩一缩的,分开的小阴唇牵挂了一根银丝。 龟头极度充血,滚烫的血液在流动聚集,深不见底的穴内让他全身都在沸腾。 “晚晚,自慰给我看。”他清晰地下了指令。 方晚看着视频里的他,腹肌上凸起肿胀的血管,大手在粗壮的性器上套弄,她开始怀念那种感觉,他们的身体极度契合,龟头缓慢挤压穴口周围又摆弄黏液滑向花核挤压时的快感在脑海里浮现。 细小的手指轻轻探入穴口,里面又热又紧,饥渴的穴肉吸附上来,连她这么一根小手指都不肯放过,柔软又充满褶皱的腔道内湿滑无比。 “嗯啊……嗯……”她细细呻吟,另一只手抚摸上自己的乳房,手指在小穴内快速抽插着。 多么淫荡的姿势,全裸的女人,白嫩的肌肤,肩头颤抖,玩弄着自己下流的乳房,泛红的面孔和分开的大腿中心被自己玩弄。 温华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屏幕,欲望笼罩了头顶,让他想要冲出屏幕,将她狠狠压在身下,挺着性器插入她骚气的穴内,听她尖声淫叫。 点点香甜麝气的淫液从规律性收缩的穴口内一股一股流出,掉落在了床单上,白嫩的双腿因强烈快感而止不住乱动。 方晚深觉不够,自己的手指实在是太细了,压根无法抚摸到她深处的渴望,那些馋的流口水渴望被填充的媚肉在她体内不断蠕动抗议。 方晚看向身旁那根假阳具,尽管她如今很湿润了,但太过干燥的柱身还是很难畅快地插入,当她刚要张唇将它吞入口中时,温华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用润滑油。晚晚,除了我下面这根,其他的都不能进你的嘴里。” 对一根死物都充满了嫉妒之心,不能进她的嘴,却能插进她的下体,真是讽刺又难懂。 方晚又是无所谓地耸耸肩,瞥了一眼屏幕里他那仿佛要爆炸的巨根,甬道内更加酥痒难耐了。 她挤出润滑液,把假阳具涂抹的油光发亮,滑腻不已,方晚再度躺下,用枕头垫高了腰部,张开大腿,将硕大又冰冷的龟头对准了穴口,缓缓推入。 “啊……啊哈……” 撑开的穴口带着压迫感袭来,方晚尽可能地扒开穴口,浅处最为敏感的穴肉已经迫不及待地吞噬缩紧,敏感至极又渴望已久的内里恰如她急促的呼吸那样一吞一吸,闪电般的快感快速传遍全身。 温华瞪大眼睛看着屏幕里红艳的穴口被粗壮的假阳具插入,泛出丝丝缕缕露骨的白浊。 方晚那仿佛呼吸困难地呻吟传来:“啊啊……插进来了……好大……” “什么东西插进来了?”温华低声问,拇指在柔软的龟头上抚摸。 “大鸡巴……好大的鸡巴插进来了……呜嗯啊……” “说得好,继续,插进去,狠狠地操自己,就像我操你一样。” 她开始抓住假蛋囊插弄,尽管是缓慢的动作,但方晚还是舒服得浑身发抖,冰冷的假阳具被炙热的肉壁所包裹,润滑液和爱液的融合,方晚的随手一动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人工所制的青筋在赤裸裸紧密地摩擦着自己的软肉。 内里的缩紧让她行动得非常慢,方晚抚摸着阴核,借助更大的刺激来分散下体的注意力。 当阴道如她所愿渐渐松开时,方晚便更加迅速地将阳具顶向深处。 龟头猝然触碰到宫颈,整个阴道都被极速撑开,紧闭的穴肉被快慰所抚平,方晚忍不住浑身颤抖,高潮冲击她的大脑。 “啊哈啊……呜呜……高潮了……” 她把那胀人的阳具抽出来,柱身上沾染了白色的黏液。 温华看得心潮澎湃,当看到方晚故意再度张开腿,伸手撑开阴唇露出那软烂红艳的颤抖小穴给他看,还用娇滴滴的妩媚语气说:“温华,快,操我……操烂小骚穴吧……骚穴里面好痒……” 她的语气无比勾人,丝丝缕缕的像是缠在他理智上的丝线,只随着她的喜好来拨动。 温华喉咙里发出急促又怪异的吼叫,像是野兽附身,勃大炙热的巨根在套弄的五指间剧烈颤抖起来,大量精液从马眼喷射而出。 风雨飘摇 po18cv.co m 温华看着满手浊液,当快感冲刷全身且慢慢褪去后,他就有些茫然。 视频已经挂断了,温华起身去浴室里冲洗,冰凉的水打在身上,将那份残留的热度一起冷却。 温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一张俊脸还残留兴奋的潮红。 他很少自慰,毕竟以他的条件并不需要这种方式来纾解欲望,而仅有的几次都是因为方晚。 因为得不到她,又因为太过渴望她。 冷水没办法将残留的欲望泯灭,他身体里的血液依旧在沸腾,无比狂热渴望得到那个女人的身体。 温华拿来一块毛巾擦拭头发,走出浴室,拉开窗帘时,外面的天已经半亮,遥远笔直的天际线散发出橙黄的光芒。 他站在窗前喝热牛奶,打开手机监控。 方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来喘气,此时此刻她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她跟手机单独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 温华紧盯屏幕,方晚缓缓坐直身体,将手机一角捏起,抛向空中转动,随即又握在掌心内。 她一手撩着自己的长发,打理其中的结,这一段动作过程只有两分钟,白字秒钟在屏幕上不断跳动,最后方晚只是穿上衣服,拿起手机下床走出门外。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dk.com 温华调转走廊的监控,她笔直地往下走,当然,方晚觉得大腿内侧有点发软,像刚刚爬完山的虚弱,不得不扶着大理石栏面。 客厅的监控,曹雅姬在下面跟刘予尘聊天,方晚毫不犹豫地将手机递还给了曹雅姬,然后坐下吃刘姨给她准备的水蜜桃。 温华收起手机,嘴角扬起笑容。 通过一场适度的性爱来疏散疲惫,对于方晚来说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但说实话,方晚更怀念被温华那厚实的胸膛所紧紧抱着,然后炙热的性器猛烈在她身体里冲撞的感觉。 对此方晚不得不承认,她对跟温华的性爱有点上瘾,也许不至于到如此程度,但起码现在不会讨厌了,如果他懂得适量的话。 尽管如此,这并不代表有其他情感上的升华,抛却复杂的感情去感受深刻舒适的性爱,总比时时刻刻被道德伦理监禁折磨来的好。 清闲又到了打预防针的时候,方晚打了个电话给温华,他说:“晚晚,我赋予了你很多东西,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是方晚第一次主动给温华打电话,她哼了一声,把这件事交给了刘予尘:“小狗要打针了,希望你能帮个忙带过去,这是医院地址,麻烦你了。” 刘予尘对方晚的低声下气表示惶恐,清闲在他怀里非常不安分地乱蹬:“方小姐您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方晚又对厨师长说:“我今晚想吃火锅。” “我明白了,方小姐。” 如果是以前,方晚会用疑问句去询问,但现在她用的是肯定句,厨师长不会去质疑主人的命令。 第二日开始下雨,进入干燥的秋天之后这是第一场雨,方晚的脸和嘴唇都开始起皮了。 刘姨和吴叔都在收拾行李,肖潇提着一个小行李箱跟方晚道别,刘姨有些不放心:“方小姐,你确定都让我们走吗?” “快要过中秋了,我总不好意思让你们都不跟家里人团聚吧?”方晚语气温柔,“一年才几个团圆日子啊,天天跟我待在这深山老林里的。” “但是如果温董知道了……” 方晚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曹雅姬:“没关系,雅姬会陪着我的,你们安安心心过个中秋,再跟家里人聊聊,过两天再回来。” 但其实曹雅姬也会回去,只不过她只回去吃个晚饭。 刘姨叹气:“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过中秋……” 其实方晚对这些节日早就没什么感觉了,一开始跟年九逸在一起的时候,她什么节日都没有,而年九逸在情感上迟钝又抗拒,那个时候的她才十九岁,少女心里难免失落,后来就习惯了。 习惯了一个人在新年的街道上闲逛,看着大雪纷飞里飘动的红灯笼,看着午夜十二点在天空炸裂的烟花,还有耳边新年的钟声。 铜雀台的中秋夜晚是一场暴雨,雨水在周围寂静的山林之中不断敲打冲刷,稀稀疏疏的,安眠又动听。 方晚在客厅看了一会电视,窗外骤雨如珠拍打玻璃,黑云翻墨遮住了圆月,她在沙发上又坐又躺又趴,最后起身去了一趟地下室。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下来了,打开灯,漆黑的甬道瞬间亮堂起来,繁复华贵的刺金绣地毯铺满走廊。 走在其中,一点声音都没有。 方晚去了那间特别的房间,里面黑黢黢的,她站在门口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按下了墙壁上开关。 绿色的灯柱在水箱中突然亮起,一颗一颗逼真的丧尸头颅在扭动,狰狞丑陋又残破不堪的面孔发出怪响,仿佛是牙齿在碾磨头骨的声音。 方晚咽了咽口水,关上灯,带上门,再度回到了客厅。 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类,都是很可怕的。 暴雨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八点,漆黑的夜色,只有雷声和雨声相互交缠演奏。 八点十五分,雨声渐渐小了。 方晚看电视看得眼睛发酸,拿了一把伞打开门出去,清凉的风混合雨水砸落在泥土里的味道袭来。 石板路九曲十八弯,方晚遥遥看去,脚步顿住。 大门口处,似乎有两个人。 方晚眯起眼看,那两个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张开双臂朝她喊叫。 方晚迟疑了会,慢慢走了过去,是两个中年男人,一根皮带挺起肥重的啤酒肚,浑身淋得浇湿,面色带着诡异的红润。 “你们两位这是……?” 其中一个男人扶着黑色铁质的大门,眼神有些飘忽:“没想到深山老林里还真有人,该不会是女鬼吧?” 方晚:“……” 你才是女鬼,你全家都是女鬼! 另一个光头男人也是同样的状态,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上上下下盯着方晚看,露出猥琐的笑容:“管他…他…是不是女鬼呢,嗝…要是女鬼也是个很漂亮的女鬼,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淡淡的酒味透过雨幕传来,方晚皱起眉头,转身就要离开。 “喂!小姐!我们的车子抛锚了!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这两个人还酒驾?! 方晚回头:“不好意思,我不会修车,而且你们两个应该打电话叫人帮你。” 光头男人瞥向里面宏伟的房子:“你家里人呢?总有男人吧?” 醉鬼还真是没什么理智和礼貌可言,见方晚沉默,另外一个男人把脸贴在大门上,脚步有些晃悠,咧开嘴笑:“家里没其他人吗?这可是中秋节啊……要…要不要哥哥来陪陪你?” 方晚只恨大门没有通电!那样就可以电死这两个王八蛋! 光头男人却突然脸色严肃,眼睛盯着她:“小姐,我看…看你有点…点眼熟……” “什么…么眼熟…熟啊?”男人奸笑,“这么漂亮又一个人在这种团圆节日住在这里,保不齐是谁的二奶…奶。小妹妹…妹,你都…都当别人的二奶了,也可怜可怜一下我们,让我们进去躲躲雨吧,那个男人抛…抛弃你,我们俩可以温暖…暖你啊!” 两个人似乎是认定方晚就是某个人的小叁,男人回去陪老婆孩子过节了,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 方晚嫌恶地往里屋走,难听下流的话语在绵绵不绝的雨中飘散。 哐隆隆的,男人爆发起来,猛烈摇着大门。 “喂!婊子!他娘的!你…你还装…清高了?!” “就…就是,住在这样的房子…子里不就是想要…要钱吗?我们俩也…也可以给你,你…你知道我们是…是谁吗?只要你舒舒服服的伺…伺候好我们…们,你想要多少…少钱我们都可…可以给你!” 一块石头扔了进来,砸到了方晚的脚边,溅起的点点污水沾向她的小腿处,方晚吓了一跳,看着两人剧烈摇晃大门的恐怖模样,充斥着污言秽语,方晚想起来地下室那些丧尸头颅。 猛的一道闪电在天空中划过,轰隆隆的雷声在云层中翻腾。 方晚浑身颤抖着往后退,迅速转身跑回了家里。 外面的世界,就是这样。 外面的人,也是这样。真的很可怕。 中秋之夜 温氏的祖宅是一片典型的中式园林。 颇具权势的大家族聚集在大堂之内,一张素日被分开的合欢桌再度并合,仙鹤在桌面上展翅高飞。 回来的人都是各个行业的佼佼者,祭祖拜年之后,难得可以坐下来随意聊聊近况。 温华喝着酒,扫了一眼人群。 温相智没有来。 温泽梦隔着人群默默注视他,觥筹交错之间,她向他微微点头。 温华举起酒杯向她致敬,随即一饮而尽。 他曾经很喜欢温相智,尤其是他十六七岁的时候,温相智那个白团子第一个喊的就是他。 温华当时刚从非洲回来,失去了自己疼爱的宠物,他将那份痛苦所残留的爱转移到了年幼的温相智身上。 他想,人也可以当做是宠物不是吗?哄着,抱着,爱着,喂食,换尿布……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当他把几乎赤身裸体的温相智扯到大堂下,面对众人的注视洗礼时,除了觉得丢人,也有人疑惑为什么他能做出这么绝的事情。 其实那只能说明这些人不了解温华。 虽然同样都姓温,他们对同族有着高度的包容爱护之心,现在这个世道,直肠子没有太多活路,太多数人都更加圆滑分寸,不把话说死,也不会说的太明白,斛筹交错之间的你来我往,就能在云里雾里中的话术决定很多事情。 很多的高官子弟,他们从小耳濡目染,熟稔地运用那些外交话术,一个比一个精明。 但温华不一样,有的时候比起旁敲侧击,他更喜欢直接掐人命脉,尤其是对付自己人。 从那之后温相智就被监视了两年,毕竟温泽梦不可能抛弃这个初犯的骨肉,但两年后她仍旧死性不改,温华也可以无视亲情再直接打电话给她这个无用的母亲。 如果在今夜温相智敢出现,温华不介意做出更绝的事。 在人群之中穿梭,长辈们拍着温华的肩膀,诉说统一又熟悉的夸奖话语。 温华像如今温氏一族最年长的温壁国问候,温壁国今年101岁,很难自己走路了,跟另外几位同辈分的温氏老人坐在高堂之上看着子子孙孙,年迈的面容上都充满红润。 “镜一可是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了。”温铭轩笑着说,“微观的迅速发展不负你母亲的期望,也还好都遗传了你母亲商业的天赋。” “表哥,你说的太过了,要是没有你的扶持,微观也没这么好发展。”温华谦虚地说着。 温镇轩带着小一些的温相信过来,他还在读高中,却很仰慕温华,拘束地站在一边,端着杯给温华敬酒:“表叔公,非常高兴见到你,中秋节快乐。” 温相信跟他的姐姐长得很像,但温华还是与他碰杯:“中秋节快乐。” 温相信诚惶诚恐地低头喝酒,耳根子泛红。 温镇轩瞥了两人一眼,说:“这小子太胆小了,想跟你叔公搭个话有什么害羞的。” “外公……别说了……”温相信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温华,他身量像个巨人,永远都是居高临下的模样,下颚微昂,投射下的双眸里藏着温相信看不透的笑意。 因为自己姐姐的关系,温相信时常担心温华会讨厌自己,他可还希望未来能够成为跟他一样的商业天才呢! 温相信已经在心里把那个想乱伦的姐姐痛骂108遍了! 原本有些迷糊的温壁国突然眼睛雪亮,中气十足地问:“镜一啊?他结婚了吗?” 人群突然静了片刻,又继续热闹起来。 温铭轩走过去,温华跟在身后,温铭轩弯着腰说:“爸,镜一还没结婚呢。” 温壁国看了看温华:“哎呀,我们家镜一啊打小就很聪明,大伯那个时候就最挂念镜一,天天锻炼希望能撑到看着镜一结婚生子的那天。” 温坤及打趣道:“我爸那个时候生怕镜一跟我学坏了不结婚或者晚婚,从小就给他安排着多接触合适的女孩子,想着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会好一点。” “是梁家的那位吗?” “是啊,知枝现在可是个大姑娘了。” 提到梁知枝,温华面上露出一丝不屑,温壁国倒是思考了片刻:“知枝?是小时候总喜欢跟在镜一身后的那个丫头吗?” “是的爸。”温铭轩说。 温壁国微微垂头,亮澄澄的眼眸又变得浑浊起来,嘴里念叨着:“都这么大了啊……小时候的小毛孩……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啊……” “爸又有些迷糊了。” 从头至尾温华一句话都没说过,仅仅只是保持着微笑。 他跟温坤及对视一眼,转头默默走开。 结婚……这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是一种执念,成家立业为男人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两件事,有一位贤良淑德的妻子才能让男人在事业上无后顾之忧。 温华才不在乎,他只是想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哪怕是李老爷子病危威胁他,他也不会真的跟甘念青结婚。 结婚……这个字眼再一次出现在温华的脑海里,伴随出现的还有方晚那张脸。 跟她结婚会是什么样子呢? 很快温华就停止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而苦笑,方晚估计死都不愿意跟他结婚。 “表舅。”突然的小女音打断了温华的思绪,“祝你中秋节快乐。” 温华回身看去,温锦云笑脸盈盈牵了一个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有些害怕,半个身体藏在母亲身后,露出一张漂亮的小脸蛋。 看着那张脸,温华有一种恍惚。 小女孩眼睛有些像他,眼尾微微上翘,俏皮又灵动,但不同于他眉眼中的浓韵重彩般的华丽,她气质上更像方晚,干净清秀,哪怕是单眼皮也不影响她的神韵。 “清司,中秋节快乐。”温华微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个名字是他取的,因为他不打算结婚更没打算诞下后嗣,所以他从温锦云生下她开始就把她当做自己的继承人。 掌管、主持谓之为司。尽管现在才八岁的温清司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继承舅舅那宏伟庞大的家产。 温华又突然想:‘如果方晚见到这个小姑娘会怎么想呢?’ 一个像他又像她的孩子。 焦急的电话在口袋里震动。 温华微微蹙眉,像这样的节日大家都已经了解他的行程,一般来说只会留言而不会来打扰他团圆的时刻。 那么……会是什么特殊情况呢? 温华心里没来由的突然一慌,虚浮跳动的心脏在他的胸腔内太过明显,他拿出手机来,果不其然,是曹雅姬的电话。 ———————————————————— Tips: 温华这一辈是从温烁开始。 (火字辈)温烁x徐曼玲(皆亡故) (土字辈)长子温培成(亡) 次子温坚(亡) 长女温坤及 次女温墨及(亡) (金字辈·温坤及x李决楚)子温镜一(温华) (金字辈·温墨及)女温锦云(跟温华一样都是wjy) (水字辈·温锦云)女温清司 子温清执 (水字辈·温镜一x方晚)狗?温清闲(哈哈哈,小小的搞笑一下) (火字辈)二姥爷温灿(亡故) (土字辈)女温壁君(亡) 子温壁国(101岁) 子温壁民(亡)(皆是年轻时候死于战争) (金字辈·温壁国)子温铭轩 子温镇轩 (水字辈·温铭轩)子温润连(早夭)子温润光 子温润世 (水字辈·温镇轩)子温泽云(亡) 女温泽梦 (木字辈·温润光)子温相(xiàng)仁 子温相义 (木字辈·温润世)子温相礼 (木字辈·温泽梦)女温相智 子温相信 还有叁姥爷和四姥姥以及旁系和姻亲这边没算,像温鉴文就是叁姥爷温灼的孙子,所以说家族成员以及相关亲属成员真的非常庞大,他们的利益完全是一体的。 这是一个怪异的夏季末尾 大雨之后的铜雀台是一片漆黑的寂静。 湿润的草地,路灯上滴落的水珠,还有淡薄的乌云之后露出的一星半点月色。 曹雅姬非常不安地站在大厅中间,看着温华从二楼的长廊上缓缓走过,高大的身躯地从楼梯口转弯下来。 他身体似乎非常疲惫,又或者是类似于劫后余生地看到方晚平安无事的卸力感,两条长腿轻轻往下走,面色却紧绷。 温华走下来,看了一眼茶几上的医药箱,还有垃圾桶内残留的沾了点点血迹的棉签。 曹雅姬惶恐地弯腰:“温董,我很抱歉。” 颤抖的躯体,颤抖的声线,迎接着温华阴沉骇人的目光。 温华闭了闭眼镜,从鼻腔内哼出一口气,然后步履沉重地走出门。 红蓝闪动的警车在外面停靠,穿着蓝色警服的两名警察拿着酒精检测仪给他们测试完毕了。 那两个人酒已经吓醒了,尤其是在见到温华之后。 警察走过来,面对温华那张阴沉的脸,他倒是没想到自己一个小角色有朝一日还能见到这种大人物。 “温董,这是你家?”在这种地方居然还有这种格局的房子,他们这些穷苦百姓真是不能理解,他们光是找这里都花了不少的时间。 “是。”温华冷淡回答。 “报案人是曹雅姬女士,她说在回来途中看见停靠在路边的车以及试图打开大门甚至向您的家人扔掷石头。”警察简单地叙述经过,这一点温华在回来的途中就已经听曹雅姬讲过了。 温华扫向颤颤巍巍的两个男人,脑海里浮现出方晚手肘小臂以及膝盖小腿上的擦伤。 警察跟他见到说明了那个两个人,他们是亲兄弟,刚从外面的一场聚会上回来,打算回家吃团圆饭。 大门口有监控,两个人对方晚的侮辱性话语甚至向她做出伤害性举动和试图强行闯入内宅的行为是无法推卸的,尽管想推卸,温华作为京勇市纳税大户,今后也有一百种办法让他们两个罪上加罪。 “温董,请你原谅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你的家,我们也不知道那个小姐是你的女朋友。” 真奇怪,他们额头上居然在冒汗,在浑身都湿透像条狗的情况下,那光亮的脑门上还能有鲜明的汗珠。 慌张又充满虚伪歉意的话语在那满脸横肉嘴脸上交迭真是令人作呕,温华扶着额头,眼睛往上一瞥,方晚正站在阳台上。 温华愣住,他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他能看见她紧握的拳头,重重地敲在大理石面上,然后愤恨地转身进屋。 因为他肤浅又该死的欲望,像深不见底的海洋牢牢包裹住了这一片狭小的孤岛,她站在孤岛上,哪怕是一个简单的雷暴海浪,都能让这座孤岛经历毁灭性的打击。 处理完那两个人,他们基本上算是完蛋了,调查他们的背景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回到客厅内的温华缓慢地来回踱步。 光亮奢华的客厅,圆形苍穹顶下的宝塔型吊灯正不遗余力地完成它的使命。 温华坐在沙发上,身体陷入柔软。 他的目光划过桌面,再度看向垃圾桶。 刺眼的红,是因为他却也不是因为他而流的血。 “你是说……她让你们回去过中秋是吗?” 曹雅姬给温华端来热水。 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团圆的中秋夏季余热落下帷幕,伴随而来的风声里是温冷的怀疑。 曹雅姬点头:“是的,刘姨他们提前几天回去了,我是今天回去吃了饭,会在今晚八点钟之前赶回来。” 温华默默地喝了一口水,眼眸凝聚着幽暗。 “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曹雅姬提起的心没有完全放下,“我真的很抱歉,温董。” ‘抱歉这种话应该对着方晚去说!’ 温华在心里喊,那内心之中焦躁感是在回来时看见方晚痛苦地躺在床上,脸颊两侧是明显的泪痕时的心痛,在她仿佛看见救星般扑进了他的怀里,瘦小的女人身躯在他怀里颤抖哭泣,因遇到危险而本能地展现出渴望得救的脆弱一面,却又在短暂的温存之中清醒,奋力把他推开,用憎恶的眼神瞪他。 ‘那两个男人不是罪魁祸首,他才是。’ 她的眼神是这么说的。 他其实透过监控看到这一切,虽然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室内有监控并且直接投射在他的手机内,所以他也不能装模作样怪罪方晚让他们“偷偷摸摸”离开。 侥幸心理真是很要人命的东西。 但怀疑的种子并没有因为负罪感而彻底消散。 温华拨通了高立信的电话,在嘟的两声后,电话接通了。 “帮我调查两个人,包括他们的工作、家庭、最近接触的人。”温华冷漠又严厉地开口。 …… 方晚在阳台上看着温华的车离开。 月亮依旧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藏在乌云身后,一亮一暗的来回交错像是在上演一场暧昧的探戈。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腥味,被风带来时,还有青草和花香的味道,茂密的树林在银色中招摇,镶嵌着一道纱衣。 身体那些细微的伤口处传来灼热的刺痛感。方晚抱臂,风将她的长发吹乱,藏在头发下的目光注视着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直到它驶上大道,在一排排树和草丛中展现出若隐若现的车灯,遥遥远去。 真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情,她还以为温华会留下来,会更加努力地对她说好话来安慰她。 方晚转身走向屋内,低着头,仿佛失落的身影,躺在床上蜷缩在一起。 可是盖住头的脸却忍不住荡漾出微笑,仿佛连身上的痛和之前的惊吓都能隐去。 她想,这一切都很完美,真的,太完美了。 风雨之后 国庆长假的道路堵得惊人。 鸣笛之声配合交警的指挥,在三十度的气温中此起彼伏。 装满了十几亿人的地大物博的国度,那些热门景区早早的就是人山人海,旅游都是放松心情,但温华觉得如果是人挤人那委实没有必要,在嘈杂的环境中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就像他带方晚去碧螺山一样,当进入寺庙时,四面八方的目光就如潮水将他们紧紧包围。 那是一次非常有风险的措施,温华总是在看着方晚,她很平静,只有一次,她会发呆看向人群,看那棵系满红丝带飘扬的树。 极少数人认出来了他,但几乎没人认出方晚,他带她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牵着手,像一对普通的情侣,周围投来艳羡的目光,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也许有人偷偷拍了照片?因为觉得俊男靓女实在显眼? 又或许有人认出来了她是方晚,是年九逸在寻找的那个人,但没人敢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去跟年九逸告密? …… 太多太多的可能了,温华在循序渐进地做着这样的试验,他需要知道自己能否掌控方晚、掌控的程度、她的反应和服从程度。 这样说有些太无情化了,他应该更通俗易懂地说——他希望得知方晚被“同化”的程度。 温华不担心年九逸知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跟年九逸起冲突是一件在所难免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因为方晚而支离破碎,更何况在商业上两人还是竞争对手。 高立信把调查报告给他看:“这两个兄弟是海燕企业的负责人,有数次酒驾前科,还曾经撞死过一个高三学生,最后通过警察局的亲戚以及威胁该学生父亲的前途付了一笔钱来摆平。他们还曾投标过一个工程建设,投标金额很低,但是因为公司信用及规模不达标,并没有中。” 行业里的人对于一个项目的成本利润都门清,投标金额太低别人也担心你的做出来的是豆腐渣工程。 温华浅浅地看了一眼资料,只是可怜了那个高三学生,成绩非常优异,基本上稳上京勇理工大学。 “所以他们路过那里只是一场偶然性的意外。”高立信说。 偶然性的意外。 温华在心底里默念这六个字,无论是“偶然性”还是“意外”都是一个重复性的词,而高立信知道温华在想什么,所以他用话术来强调,来为方晚开脱。 温华放下资料,手指在白纸黑字上敲着,沉默了会,挥了挥手让高立信出去。 他坐在办公椅上,仰头靠着,闭上眼小息。 脑海里又开始浮现方晚看他的眼神,充满厌恶的、仇恨的、交缠的血丝和泛起泪光的双眼,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却又无时无刻地在说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两个人好不容易累积起来轻松生活几乎一下就会回到原地,在一个人受到伤害后,她就会寻其根本地去痛恨。 他用了近半年的时间去创造这样的氛围,然而那两个人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毁了!如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温华只会觉得非常憎恨那两个白痴! 补救是唯一的方法,就像梁生和许绩夏所说的,投其所好,用奖励来掩盖施舍的本质。 温华睁开眼,给高立信打了个电话:“太平山顶那边有一栋别墅,你派人打点一下,给他们五天时间,准备好一切。” 高立信微微一愣:“我明白了。” 太平山顶在京勇市市中心,那里是京勇市最着名的富人区之一,基本上全国各地的富豪在太平山顶都有房产,温华让他去整理,这就意味着他打算把方晚放出来,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她如今的危险程度已经下降了一个档次,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有所缓和,温华想,这也许只能说明是天助她也,而她最好是没有异心。 如果有…… 温华垂下眼眸,打开抽屉取出一迭信纸,偏肉粉色的信纸上有玫瑰刺金,这是他用来给方晚写情书的。 太阳东升西落,阳光的角度在空间里不断变化,当赤红的落日垂在山角,那一轮鲜明圆润的轮廓让方晚可以眯眼直视。 她掰着指头算日子,温华自从中秋节的晚上急急匆匆赶回来又急急匆匆地离开之后,他已经十天没有再回铜雀台了。 按照曹雅姬的意思是微观有个技术上正是最关键时刻的项目,一旦突破那就会将温华商业版图和主动性带入另一个层面,所以微观的技术部门都在加班加点,高层的会议一个接一个,再加上温华的产业覆盖范围太广,他现在在外地出差。 这是事实,曹雅姬没有撒谎,按照原来的计划方晚也的确会有大半个月看不见温华。 尽管温华对她有着强烈的执着,那也并不代表他会拿自己的公司来为爱折腰。 刘姨在得知方晚的情况后就看着她的伤口抹眼泪:“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啊?我早就说了,那天我们就不应该走,你一个人在这里,要是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了,连个帮你喊救护车的人都没有。” 方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也得让温华这么想。 她的身上只有不小心摔了一跤的擦伤,痂随着日子漫过而自然掉落,留下了一些细微的淡红色的疤痕。 “女孩子身上留疤多不好看。”刘姨给她切好苹果。 其实方晚并不担心留疤,尤其是这种小型疤痕,一个无法估计自然周期就会随着新陈代谢而淡化褪去。 吃完晚饭,方晚拿出牵引绳给清闲套上,它最近长大了很多,白毛耳朵高高竖起,每天早上都在方晚的门口扒门。 方晚一拿出牵引绳它就很激动:“好了好了,今天出去散步了。” 清闲叫了两声,却突然转头看向门口,静止的蹲坐动作标准得像是法老金字塔门口的猫神形象。 它的耳朵微微转动着,方晚以为它听话了,正要给它套上,清闲却猛的起身跑向门口,一边跑还一边狂叫。 方晚站起身来,清闲的这个反应很特殊,一般只有温华下班回来才会出现。 果不其然,下一秒,温华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清闲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他的身上,激动地在他的怀里乱扭,深处粉色的长舌头在他下巴处舔。 “长这么大了,别动了,别舔我。”温华揉了揉它的脑袋,随即把它放下来,但清闲仍然在他脚边乱窜。 刘姨笑呵呵地说:“看来清闲很想你呢。” 温华摸了几下它的脑袋,门口换了鞋,把外套交给刘姨,刚步入客厅,一个枕头就飞了过来,精准无比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枕头掉在了脚边,温华看向客厅,方晚抱胸坐在沙发上,背对他,用力咬着苹果。 “啊,好疼啊。”温华夸张却又一听就知道的假惺惺地说。 方晚放下啃了一半的苹果,拿着牵引绳起身,目不斜视地走到一脸懵逼的清闲面前,给它套上,扣锁。 温华手里还拿着情书和玫瑰,他笑眯眯地走到方晚面前,把鲜艳的玫瑰递给她:“晚晚,我回来了。” 方晚翻了个白眼,接过的玫瑰也砸在他身上:“是啊,可为您老人家还知道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上了年纪痴呆了找不到路回来了呢。” 她拉了拉绳子,低头对清闲说:“走,出去散步了。” 温华跟上她:“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我哪敢劳烦您老人家,万一你出去迷路了又是十几天不回来,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她的语调充满了阴阳怪气,眉眼抖弄,清冷的眼眸在黄昏落日下染上瑰丽的色彩,看起来格外生动。 “你这样说我会很伤心的。”温华受伤地蹙眉,捂着自己的胸口。 方晚嫌弃地往外走:“神经病!” “你这样说神经病也会很伤心的。” 方晚背对着他挥手拜拜,如果不是顾及到刘姨在场,温华想她甚至会对他竖中指。 掉在地板上孤零零的抱枕,索性还有一枝玫瑰与它相伴。 刘姨走过来收拾,把玫瑰插入餐桌上的花瓶里,对着有些散架的花瓣喷水:“方小姐有些生气对吧?像个小女孩一样。” “她都二十七了,已经不是个小女孩了。” “可是在我们这些老人家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小孩子。”刘姨把枕头捡起来拍了拍,放到沙发上,“你们年轻人谈恋爱跟我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了,但我看得出来,方小姐还是很在乎你的。” “你看出来了吗?” “不然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温华低头抚摸柔软的花瓣,被她砸过的地方泛起怪异的感觉。 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刘姨去准备清洗衣服了,阴影地板上慢慢随着太阳落幕而偏移 温华的目光在被方晚咬了一口的苹果上停留许久之后才轻声说了句:“我不知道,我没谈过恋爱。” 情侣之间如何解决问题 方晚并没有真的生气,温华知道。 如果她真的生气,她压根不会跟你说话,她只会沉默。 独自沉默,独自呆在一个角落里消化那些负面情绪,不管她的内心深处经历怎么样风暴,第二天或者过几天,她还是那个她。 十月份的夜晚是凉爽舒适的,在经历几年冷暖变化太过鲜明的两季的岁月,方晚简单地冲洗身上的汗液后就坐在庭院的草坪上,喝着她生日收到的茶,感受难得的秋季。 明亮的灯在方晚头顶上发光,清闲趴在她脚边,她翘起腿,白嫩的小腿线条露出来,对比之下,两条被晒黑手臂就有明显的色差。 “大晚上喝茶会睡不着的。”温华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 “这茶十六万才八克,就算是睡不着我也要喝。”方晚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然后她就开始习惯性地无视和沉默,就跟一开始一样,无论温华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接话也不管,盯着新看上的眼的书入神。 如果不是她偶尔会眨眼和翘动自己的小脚趾,温华怀疑坐在他身边的会是一个冰冷的雕塑。 温华心里一紧,顿时有些焦躁。 他不喜欢被她无视,不喜欢她那无所谓般的语气,嘴角带笑,眼底却又冷漠蔑视他的目光,还有好像一切都无所谓般的认命感,好像他对她来说永远都一文不值。 在温华抛出“我们谈谈吧”这个话题得不到回应后,他起身,双手抓住她座椅的扶手,双臂绷紧用力将她连人带椅提了起来面向自己。 “……!”整个人腾空被提起的感觉让方晚惊恐地合上书放在膝盖上,瞪大眼睛,双手按在他的手背上,“啊啊啊你干什么?!” “打算把你连人带椅扔进河里。” “……你还能再幼稚一点吗?!” 温华那双优越的长腿分开,轻轻夹住她的膝盖,微微摩挲:“我们好好谈谈。现在的氛围并不是正常情侣该有的,如果有问题就提出问题并且解决问题。” “是吗?”方晚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挑眉,指向河,“你跳进去,淹死,这样我们就直接解决问题了。” 而且是直接从源头解决问题并且能功在千秋的那种,也许京勇市的经济会受到一定打击并且混乱一阵子,但对于那些惨遭他毒手的女人男人们绝对是一件好事。 她古灵精怪地摊手,甚至还想为自己的绝佳点子鼓掌,嘴唇抿住扬起的骄傲模样,红润得像是果冻,让温华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唇看。 ‘咬一口会是什么感觉?’温华这样想,‘一定很可口。’ 尽管他享用过很多次,那柔软的触感,交缠的舌头还有湿热的呼吸,但他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像一条发情的狗一样渴望。 欲望的血液在他的血管里流淌变质,一半冲上头顶发热,另一半则有聚集在下的预兆。 “不要说赌气的话,我承认我做错了事情,那天我应该更好的安慰你的,这段日子我也打了不少电话视频给你,但你都不理我。”温华顿了顿,“至于那两个人,我已经处理了。” 突然吹来的风带着冷意,方晚听到“处理”两个字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两个……是死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温华没好气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什么呢,杀人可是要进去的,你想让我们的清闲没办法考公吗?”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懵懂无知的清闲已经能够听懂自己的名字了,当它从爸爸嘴里听到名字时,溜圆黑亮的眼珠子就会看过来,歪着头一脸智慧。 还有方晚,那仿佛怀疑自己耳朵的表情真的很可爱,轻轻撩动着温华的心,让他的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忍不住亲了她一口。 方晚愣住,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只有片刻的柔软。 她嫌弃地抹了抹嘴唇:“怎么?君子不动手就开始动……唔!” 温华又亲了她一口。 “不是,你干……唔!” 在温华的连番袭击下,方晚直接捂住他的嘴,漂亮的脸蛋上泛起可疑的红色,连带那双清丽的双眼都波光粼粼。 温华的眼神开始变动,幽暗的深沉让蛟龙藏匿于深渊,他紧盯着她,柔软的薄唇贴紧她的掌心,吐出炙热的气息,当温暖的软状物体伸出时,粘稠的水渍和暧昧的声响都在刺激方晚的神经。 那种隐秘的刺痛感从她的脚后跟一路蔓延而上,划过大腿内侧的花园,让两片干涸的花瓣微微发酸,又触及到尾椎,攀岩而上脊柱,顺着那条直线冲上大脑。 方晚怔愣的眸子在闪烁,两具空旷许久却又极度渴望彼此的躯体都在躁动。 温华含住她的指尖,他的口腔湿热,舌头缠绕在她的手指上,轻轻吸吮又舔舐。 那根手指被舔的发亮,温华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拉过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晚晚,我想要你。” 他的低语让方晚的身体一抖,宽阔的胸膛抱着她,轻柔又沾满情欲的声音绕过她的耳垂,在耳背后缱绻流动。 方晚噌地起身,书都掉在了草地上,她又慌张地捡起来,然后直冲冲地往里屋走。 温华看她缩肩逃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加灿烂。 反客为主(微H) 曹雅姬看着方晚低头有点慌不择路地往楼上走,有点不明所以,接着温华慵懒的身影跟了进来,脸上挂满如沐春风的微笑。 曹雅姬想,这两个人应该是没事了。 方晚回到房间,有些抓脑地来回走,硬邦邦的书磕到了脑袋,她又对自己翻了个白眼。 这书得放回书房,她一个激动给带上来了。 ‘都怪温华!那张脸!那个声音!美色误人!’ 方晚刚转过身要出去放书,温华就开门进来了,他笑着,手指握住把手,身体往后一倒,门就被关上了。 他靠在门上,修长又精壮的身体毫不遮掩地透露男性的魅力,那张帅气的脸正荡漾着可耻又好看的笑容。 “你进来干什么?”方晚皱眉问。 温华看她那一脸小动物似的戒备,很主动地举起双手:“我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我是来跟你解决问题的,情侣之间没有隔夜仇。” “这并不是在解决问题,你只是在用你那张好看的脸诱惑我。”美男计!这是可耻的美男计! “那我的脸有诱惑到你吗?” “这是问题的关键吗?” 温华渐渐逼近她,稳重又缓慢的脚步,方晚节节后退,腿碰到床沿,一个没站稳就顺势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温华俯下身,双手撑在她两侧,完美无瑕的俊脸逼近她,嘴唇沿着她的脸颊轻轻划过,他的喉咙放弃了低沉的震颤,转而用气音抚慰她的耳膜。 “晚晚,我诱惑到了你吗?” 方晚被他湿热的气息所缠绕,她想起来自己听过一个故事,他们说天使都是丑陋的,因为这能够震慑住恶魔,而只有恶魔,善于变幻成美丽模样的恶魔才会这么诱惑人类。 方晚咽了咽口水,视线垂到他那根黑色的领带上,突然伸手拉住往下扯,勾着他的脖颈,起身将他反手往床上推。 温华没有做任何抵抗,但他仍然有些惊讶,看着方晚爬上床,长腿跨开,缓缓地移坐在他的大腿上。 “晚晚?”温华喊她。 方晚一言不发,双手扯下他的领带,迅速地抓过他的手顶在头上,用领带绕圈打了一个死结,一气呵成。 “别动。”她轻声说,用手拍了拍温华的脸,冷淡的面孔加上睥睨的眼神,温华的内心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情绪。 方晚骑在他身上,坚韧又柔软的臀部在他的性器上轻轻碾压,温华心脏快速跳动,突然觉得这样被征服的感觉也不错。 红唇落了下来,印在他的唇上,热意和喘气交缠,她的手指在解开他的衬衣纽扣,赤裸的胸膛是完美的肌肉形态,十指调皮地像个小精灵,肆无忌惮地跳动。 两个人都闭上眼,舌头在口腔内缠绕,小心翼翼到大胆地交换着彼此的津液,方晚更加主动强势地深入,她那发热的大脑像是被情欲所控制,灵巧的舌尖在温华的口腔内四处扫动。 寂静的房内,响起细微的水声和动人的喘息。 方晚抬身,鲜艳发肿的嘴唇牵扯出来一条银线,温华盯着她,漂亮的眼眸内蒙上一层水雾。 ‘那些女人都是这么沦陷的吗?’ 方晚不禁这么想,因为被这么一双含情目看着,就会有自己被他全身心爱着的错觉? 回想起周知其对她说过的话,她只觉得真是可悲可恨又可怜。 方晚用手盖住他的眼睛,陷入黑暗的温华只能靠着其他的感觉来感受,尤其是那被放大的触觉,她漫舞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流动,渐渐的,温华感受到了一阵热气,紧接着,方晚张唇含住了他的乳头。 她的唇舌都很热,小心翼翼地拨弄那颗小小的乳尖,柔软又坚韧的胸肌赤裸裸地诱惑她,于是另一只手揉捏他的胸肉。 又烫又爽还算点疼,因为她的牙齿轻轻咬住了尖端,不住地来回啃咬。 温华放低呼吸,那只色情的手在他身上尽情挑逗,胸前在发热发烫。 当她终于拿开挡住他视线的手时,温华双眼懵动,对上她含笑的眼眸,眼尾荡漾着温柔。 “我有的时候觉得你是爱着我的。”温华轻声说。 方晚一愣,随即在心里冷哼。 有的时候他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 “是吗?”方晚挑眉,语气轻缓,“很遗憾让你有这样的错觉。” 温华笑,她语气里的变调很怪异,以至于他分不清她是在说真话还是反话。 方晚撩起落下来的长发,低头咬住他的嘴唇,小舌头在他的薄唇上舔舐,像是在舔棉花糖,短暂的交吻又没入他的脖颈间,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那样的吻也会用力,露出她本性的利齿,在他的锁骨下,胸膛上,还有腹肌处都留下齿痕,鲜艳的痕迹伴随着疼痛,温华的腹肌都在哆嗦,紧绷出更加好看的线条形状。 “你学坏了……”温华哑声说。 方晚正趴在他的双腿间,听见他这么说,她骄傲地抬眼,清丽的眸子也变得媚气十足。 “跟你学的。”她解开他的皮带,金属扣的声音格外清脆,巨大的性器早就蓄势待发,在方晚脱下他的裤子后,它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在空中晃悠了几下,直直挺立着。 它的雄伟和旺盛的生命力都散发着令人恐惧又引人堕落的气息,方晚瞥了目光如炬的温华一样,吐出舌尖,小小地在龟头上舔了一口。 亲密的短暂交接,那一份欲望的警戒线已经到了临界点,温华闷哼,性器硬的发疼,他想要起身抓住调皮的她,却又被方晚摁了回去。 “说了不准动。”她说,“如果你敢乱动,以后你都别想碰我!” 温华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他的五官都因为情欲而微微扭曲,却极力克制地点了点头。 方晚脱下长裙,露出洁白的躯体,随即调转方向,将光裸的下体对准了温华。 温华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花瓣,长出来了短刺,嫩嫩的软肉勾出幽香,方晚的五指握上那根粗壮,将臀部微微压下,意味明显。 女人的臀在翘动,小穴微张,销魂的洞口露出来,幽密的黑暗里藏着勾魂的利刃,温华伸出舌头,缓缓舔了上去,粗糙厚实的舌头紧紧贴住,舌尖顺着阴唇缝隙深入。 “嗯啊……”方晚呻吟,男人的性器难耐地在她掌心内跳动,方晚低头含住它,用温暖的口腔包裹住硕大的龟头。 雄性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她艰难地含下,口涎止不住地往下流。 舌头绕着龟头卷弄,渐渐再往下吞入,手指抓住囊袋抚慰,又沿着剩下的柱身套弄,当她吞到喉咙深处时,嘴便嗦弄起来,滴吧滴吧的声音仿佛在品尝美味佳肴。 方晚吐出来,性器肿得更为粗大结实,她又迅速沿着柱身舔,细小的舌尖不放过任何一个缝隙,甚至连冠状沟都环绕舔舐,搏动的青筋在她的口中兴奋,马眼不断兴奋地抖弄出前列腺液来。 而温华活动着舌头,灵活地舔弄花瓣和花核,牙齿在更深处的细嫩花瓣上搔刮,方晚动情地扭腰呻吟,穴口处流出清亮的蜜液。 温华再也忍不住,轻松地挣脱开领带,双手毫不犹豫地触碰到他渴望的臀肉上,双手扒开阴唇,露出那一片神秘美丽的风景来。 带有薄茧的指腹扭拧花核,缠绕上黏腻的汁水,同时舌头探入穴内,嘴唇紧贴花户,开始狼吞虎咽地吸吮。 “唔嗯……嗯嗯……” 女人的身体被小小的攻陷,方晚双眼迷离,浅处的敏感带被游龙尽情攻略,让人快乐得头晕目眩。 而方晚再度吞没他的性器,嘴唇被撑到极致,龟头像是个足球一样被舌头不断扫动,温华闻着那一片幽香,脑袋被愉悦的神经战令,忍不住微微挺腰往她更深处撞击。 在这一片混乱交缠的欲望中,方晚渐渐地有些抓不住重心,蜿蜒如新月的腰抽搐颤抖,而温华牢牢地控制住她的臀部,舌尖和手指巧妙地在她体内探索。 那层层推进的快感让方晚心神荡漾,她吐出肉棒,手指缓慢地套弄抚摸,湿哒哒的声音是羞涩的淫靡之音。 然而更羞涩的是温华用舌头舔弄插入她穴内的声音,里面的嫩肉在不断翻腾收缩,手指几乎有些粗暴地在她的腔道内扩展,晶莹透亮的水一喷一喷的涌出。 “啊啊啊……嗯啊啊……”方晚仰头尖叫。 温华像是故意如此,手指在穴口浅部勾弄,丝丝缕缕的像是蚂蚁在啃咬,又梦然迅速插入深处,激烈的快感汹涌而来,仿佛直上天堂。 当温华再度用舌尖包裹她的阴核,牙齿在上面细细啃咬时,方晚咬牙,五指猛的收紧套弄,另一只手掐住肉柱底部,温华痛苦又爽快的呻吟溢出,从尾椎腾空的快感被阻断,却又仍然连绵不绝,以至于他的胯部至腰部腹肌都在颤抖。 “温华,好好伺候我,否则我就不让你射!”方晚恨恨地说。 “晚晚……别掐太紧,等会断掉了……晚晚……”温华用朦胧的音调糊着她的名字,仿佛磕了药似的大脑漂浮,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正在他体内跳动。 他愈发卖力地伺候她,无论是舌头还是手指,尽挑选她敏感快乐的地方抚慰。 “啊哈……啊哈……唔嗯……”方晚扭腰,臀部的曲线晃动出涩情的弧度。 下体湿润不堪,被温华前追后堵,她尖细的叫声已然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愉悦。 他的手指正在快速穿过她敏感的中心,那份粘稠和愉悦在不断缭绕,她的脚趾蜷缩,脚后跟也在绷紧,她的性器几乎全部贴在温华脸上。 性爱的乐弦已经崩到了极致,她不可自抑地扭动腰在他脸上摩擦,高挺的鼻峰和呼出的热气都在刺激她软烂泥泞的下体,直到腰部猛然的颤抖,软肉剧烈收缩,那根弦也随之崩断,透明的潮液汹涌而出,糊了温华一脸。 而高潮之中的方晚也松开了禁锢他的手,挺立的性器忍不住抖动,白色的浊液朝着空中喷射而出。 没什么是上一次床不能解决的(H) 温华背靠床背坐躺,看着方晚再次把他的手捆在背后,忍不住笑出声。 方晚坐在他腰腹上,小穴口处的小桥流水摩擦坚硬的肌肉,她拉了拉领带的松紧程度,确保不会被他一下子挣脱开。 听到他的笑声,方晚伏靠在他的胸膛上,卷起一缕发丝在粉色的小豆上撩动:“温总,第一次被女人骑的感觉怎么样?” “很新奇。”温华说,眼尾发红,堆积的欲望被遏制,圈圈回荡,最后精液射出的那一刻他觉得大脑都快要融化了。 以往的性事他都是占据主导地位,这一次看着方晚那清冷的眉眼变得勾人魅惑,强势的语气和行为,这种说不出的新奇感都在挑动他的神经。 方晚笑的像个狐狸,肉棒在她臀后缓慢摩擦,她往下移,直到它能抵住软烂的穴口,再度发硬的龟头连接粗壮的柱身,像是即将要进行一场原始野蛮的战斗。 狭隘的小穴口柔软紧致,浅浅地吸附着顶端,方晚咬住他的胸肌,牙齿咀嚼那乳肉,留下一排又一排惊心动魄的痕迹。 “嗯哼……呃嗯……”温华的喉结不断滚动,从中发出低沉沙哑的呻吟,听起来又色情又性感。 炙热的吐息从他唇边呼出,牙齿在乳尖上摩擦,彼此的性器官交接跳着一场贴面舞,两颗睾丸都能被肉臀来回碾磨。 粘稠的水液不断流出缠绕,来来回回地摩擦,一层一层的覆盖,勃热的性器胀得仿佛要爆炸,清晰地跳动贴着花核传来。 就在方晚缓缓沉腰要插入时,门口突然传来了异响。 清闲直立起身子,用爪子不断扒拉门口,小狗音在激烈呼唤。 “怎么回事?”方晚偏头看过去,腰背挺直,那半个龟头没入穴内绞紧吸吮的快感瞬间远去。 欲望的最好氛围被中断,温华急得小腹都在抽搐,欲火在他身体里熊熊燃烧,肉棒饥渴得摇摇晃晃的。 他挺腰往上顶,在桃园洞口面前摩挲,渴望被邀请入内。 “现在你还能管那条狗吗?多看看我吧,晚晚……晚晚……我的好晚晚……我快要憋死了……”温华压低声音说,碎发下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正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方晚微微歪头看向此刻的温华,那双媚眼眯起,露出难以言喻的兴奋,随即继续下腰,穴口抵住性器。 她吻住温华,唇齿短暂的交缠,眼睛和手指都在温华的微张嘴唇上抚摸,当手指伸进他的唇内时,那条粗厚的舌头瞬间缠了上来。 “啊,有两条狗呢。”方晚轻声说,纤细的指甲在他的口腔内静止,享受着他主动地服务,微微一笑,双眼弯弯如月,“看来得先满足你这条大色狗了。” 温华被她的笑容迷住了,像是打开了从未预知的潘多拉魔盒,现在他就是那可怜的食草动物,而方晚则对调成为了凶猛的食肉动物。 她的声音就像是天际落幕的缥缈,轻柔又虚沉,温华被这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和欲望的牢笼所笼罩。 “温华,我想跟你做爱。”方晚轻声说,腰部开始往下沉,“像狗一样粗鲁一点操我。” 温华呼吸发颤,她的话像是一剂猛烈的春药,肆无忌惮地挑动他的欲望。 她的手指抚摸上他的脖颈,柔软又脆弱的皮肉,当她微微收紧时,方晚能感觉到颈动脉的搏动。 肉棒被小穴紧紧包裹,下沉的炙热一寸一寸蔓延,那熟悉的软肉再度贴附上来,从龟头到柱身,它都艰难又完美地吞没了它。 “啊哈……啊……”方晚蹙眉喘息,强悍的压迫感填充了腹部的空虚,第一次女上的新奇让她的大腿都在发颤。 温华听她的话主动挺腰,紧致的腔道被缓慢地破开,柔软逼肉在蠕动,短暂的适应期过后,淫水逐渐随着往复动作而泛滥。 黏腻、逼仄、吸吮,褶皱被踏平整,里面像是一座火山,炙热的冲击牢牢地包裹住了他的性器。 当肉棒深插到底时,方晚撑着手后仰,温华更加清晰地看到两人的交接处,巨大的肉根在滑腻水亮的红穴中抽插,像是在变魔术一样奇妙地出现消失。 她漆黑如墨的长发如海浪抖动,胸前那两团白花花的乳肉一跳一跳地诱惑他,爆炸的欲望在耸动交合的性器之间倾泻而出。 “啊啊啊……啊哈……好深……用力操我……” 方晚压根不看他,仿佛他跟用来自慰的假阳具一样没什么区别。 温华闷哼着挺腰,她的身体被顶向空中又狠狠下落,硕大的龟头次次撞到宫口,那馋的直流口水的内部逼肉都被撞得软烂生涩,它们熟稔而饥渴地含弄着他的性器,畅游的欲望所诞生快乐让两人的性器在每一次的活塞运动中极致的贴合。 激烈的水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女人断断续续高昂的呻吟让温华的耳膜发痒:“晚晚,舒服吗?我操你操得爽吗?” “呜呜呜……好爽……里面……小骚逼里面要被插穿了……啊啊……” 与之对比,方晚那瘦小的身躯起起落落,臀部在落下之际轻压两个蛋囊,次次完整又畅快地吞没整个肉棒。 温华眼皮颤抖,想要暴虐的性欲几乎支配他的大脑。 ‘可是她为什么不看自己呢?’ 温华这么想,眼睛盯着她漂亮飞扬的躯体。 他已经这么听话地用力了,看看那泥泞不堪的小骚穴,骚水都快把他的小腹打湿了,为什么她都不看他? 粗壮的巨根刺入更深的境地,方晚的身体猛的一颤,呼吸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中断,高亢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啊啊啊……好深……高潮了……” 她的身体哆哆嗦嗦的,穴肉紧紧地勒住了性器,规律的收缩让温华粗鲁地吐息,但他仍然在那困难重重地甬道内奋力冲击,精准迅速而勇猛的敲打酸软酥麻的花心。 水声漫过金山,方晚被操得眼角含泪,泪水在身体的上下起落之间抖落,顺着脸颊流下来,微颤的睫毛和张扬的红唇曲线都令人迷恋。 她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柔软的乳房终于贴上他坚硬的胸膛,气息喘喘。 但温华仍然没射,坚硬的肉棒在她紧绷的小穴内缓慢地抽插,被无限延长的高潮散落余韵。 方晚小声呻吟:“别闹,我没力气了。” 她的腰都在发软,手指拧住温华的乳头。 “嗯哼……晚晚,我的好晚晚……”他哑声轻轻呼唤她,语气内充满急切,“快……吻我……把你的舌头喂给我……” 方晚抬眸看他,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温华都要哭了,她奖赏似的微笑,舌尖在他的唇瓣上舔过,随即缓缓探入。 温华猛的咬住她的舌头,勾绕着极致交缠,方晚解开束缚他的领带,那健壮的手臂瞬间紧紧抱住她,男人绝对力量在她身上游走,厚实的手掌包裹住她的乳房,用力地揉捏。 “呜呜……嗯啊……疼……轻点……”方晚含糊不清地话语溢出来,又被温华更加用力地吻住,同时,交缠的下体再度响起水声。 早就湿透的内部经过一次性爱已经酥软,温华几乎没有阻力地每次都直插云霄,充斥的快感从小腹深处紧绷传来,方晚那暂时冷却的神经再度陷入疯狂。 乳头被尽情地玩弄,发疼又发痒,胀大成红彤彤的果实,又被温华翻身压下,性器深深地顶入内腔。 “呜呜呜……呜呜呜……” 唇舌湿哒哒地缠绕在一起,耸动的气息和健壮的躯体强势入侵,大脑几乎要陷入缺氧的境地,温华放她呼吸,咬着她发肿的唇瓣。 “晚晚,你可得好好奖励我,我可是一条听话的狗。” 这条听话的狗耸动着健壮的公狗腰,粗长的性器猛冲深处,每一次抽出都带出一片透明的淫液。 从头部到根部,几乎尽根没入,大张的花瓣可怜兮兮地艰难包裹它的强劲,然后长驱直入,抚平一切酸软的穴肉,深深而紧压内部的敏感处。 “啊哦哦哦……不行……我要死了……太深了……嗯啊啊……” 温华深深地喘息,锐利的牙齿在她的肩上一口咬下,巨根一刻不停地冲向紧缩的穴肉深处。 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带过套。 湿热的穴肉如何绞紧,那蜿蜒的道路藏匿的陷阱,还有激烈的水流包裹浸润马眼淋漓的快感,柔软的龟头顶弄敏感点,柱身的青筋清晰地勾刮,这样毫无阻隔的交合让两个人都能再度轻易迈上性爱的高峰。 如果有,那就再来一次(H) 人有的时候会有一种矛盾又荒唐的念头。 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人往往会有大脑放空的环节,把自己带入一个智者的角度,思考很多平时压根不会理会的高深话题。 水声淅沥,温华在一边淋浴,方晚则躺在浴缸里泡澡,缓解一身酸软黏腻。 方晚看向双手撑在墙壁上的温华,他垂着头,巨人般的身量,健硕的体格,水珠顺着条块分明的肌肉流下晶莹的痕迹。 温华敏锐地注意到方晚的视线,他偏头,嘴角上扬,侧身抱胸靠着墙壁,挤出惑人的胸肌:“干嘛这么色眯眯地看着我?” 方晚视线不可自控地下移,那哪怕软下去的性器也是庞大的一根:“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呢?” 温华眼眸里的光晦涩不明,在淋浴的水雾之间氤氲。 他关掉水,坐在浴缸边,用毛巾擦头发。 “是因为我是你未曾征服的目标吗?”方晚捏着下巴的软肉,垂眸思考,小眉头拧巴,“哦……看来人类对未完成的事情记忆总是格外深刻。” 温华哼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在说我对你的爱是蔡加尼克效应。” “人天生就有完成欲,所以蔡加尼克效应会把人推向两种极端,要么过度偏执或强迫,要么一直拖沓不解决。显然,你是前者。” “我觉得你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想的太复杂……也太单一了,这不是一个效应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 方晚摊手,直视他强势的目光:“我想我们之间也不需要太多复杂的名词来解释。” “你是想说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我因为欲望,你属于被迫。” “大概是这样。”虽然今天是她主动。 “这可太伤我的心了。”温华把毛巾扔到她脸上,“清闲都不会原谅你的。” 方晚皱着眉嫌弃地甩开那块毛巾:“这跟它有什么关系?” 温华俯身靠近她,手撑在她身后,荡漾出微妙的笑容,用轻至仿佛气音的音调说:“因为它是我们俩用爱孕育的孩子啊,不然人类怎么会把孩子称为怎么叫爱的结晶,总不能我跟清闲说是我到了发情期上了你妈才生下来的吧。” ‘说得好像它听得懂似的……’ 方晚单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挑出荒诞的弧度,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那还是说爱的结晶吧。” ‘最近他真是越来越不说人话了……’ 这真是一个很荒唐的念头不是吗? 温华身上的担子很重,被寄予了太多的希望,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未来要做什么,连寻个合适的女人结婚然后生下继承人都不过是计划之中的一环。 当然,长大之后他就把结婚生子这一项果断地去掉了。 他有太多宏伟的目标,而所谓的儿女情长在计划中从未处于必要的程度或者拥有优先权,因为轰轰烈烈的爱情对于他而言更是毫无意义。 小打小闹?倾诉日常的细碎烦恼?渴望对方的拥抱和亲吻的安慰?哪怕是没有话题都能找话聊出一片天地? 那样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真是无聊透顶。 温华真的有想过这个问题,然而直到现在,这个答案依旧是迷茫。 只是…… 方晚挑眉对他笑,调皮地用手甩水到他脸上,眼眸内水光亮澄,盈盈闪烁。 他想,只是这个女人在他回家的时候会毫不羞涩地伸手问他要今天的玫瑰,然后在收到玫瑰后抱住他,小脑袋在他怀里像头小猪一样乱拱。 那种每次深情拥抱的感觉,瘦小的女人躯体都会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满足感。 又或者是她话里话外都嫌弃厨师的清淡手艺,然后逼迫他亲自给她做饭。 还可能是她会突然举起清闲到他面前,让清闲伸出舌头舔他的脸,甚至还搞怪的假惺惺地打他,对着清闲喊“我要打爸爸咯”,然后清闲就会焦急得在原地乱窜,对着她吼,她再戏精地假哭说:“明明都是我照顾你最多,你居然偏心你那个不管事的爹,嘤嘤嘤。” 这个时候温华就会也学着她打她,让清闲也吼回来逗她开心,然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出去散步。 两个人都开始像个青涩年华的少男少女时期相处,其实这样就足够了,他以前从未得到,如今也不想失去。 方晚泡澡泡得脑袋有些发晕,温华把她从水里抱起来,放在莲蓬头下冲洗。 大手在她身上抚摸,从锁骨处缓缓下滑,停在胸前摸索着,十指在柔软丰盈的乳肉上挤压揉捏,将它们肆意拉扯成任意形状。 温华把头放低到她耳鬓边,呼吸逐渐浓重,方晚抖了抖身体:“别闹了,好累了。” 他的手指仍然是个调皮的小孩,在双乳下盘旋,又下移至腰侧游龙,轻点江山,握住髂骨往后拉近,那根性器不知何时勃起,贴在她的尾椎上摩擦。 两具身体开始紧贴,方晚感觉到自己下体的酸软,内部传来熟悉极致的渴望般的刺痛,层层蠕动的穴肉在呻吟。 “我用力就好,再做一次……就一次……原谅我。”温华咬着她的耳朵低语,手指插入阴唇内,揉捏两片软烂发艳的花瓣,黏腻液体开始分泌流出。 他要不够她!怎么也要不够!他只想时时刻刻将那根不受控制发情的孽根插进她流满骚水的妖精洞里塞一辈子! 温华将她翻转压在墙上,双手插入大腿抬高挂在肘窝处,露出那红彤彤的嫩穴。 他开始咬她的脖颈,如同标记自己所有物地留下不知羞耻的痕迹,同时将龟头对准穴口往里推进。 “嗯啊……”方晚难受地呻吟,这个姿势最不好进,上半身微微弯曲,内部变得更加崎岖紧致。 粗根沿着湿透的内部往里插,下体传来细微的疼痛,方晚不禁咬紧嘴唇,从尾椎开始蔓延的麻痹感延伸到了整个背部。 同样有此感觉的还有温华,里面紧紧咬着他的肉棒,他艰难地从头开始反复抽插,尝到了甜头的逼肉渐渐松软下来,最后一下他猛的直插深处。 “啊——!轻……轻点……混蛋……” 那一瞬间方晚差点哭出来,尖锐的快感超出阈值,连神经都仿佛要被中断。 他插的很深,每次都这样,大掌按住臀部不断地下压,性器的根部都全然被吞没,酥麻的感觉直冲头皮。 方晚全身都挂在他身上,温华呼气,热息缭绕在一起,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挺腰冲刺,健壮有力的腰部伴随着男人的体重,无论是拉开大腿的极致宽度还是插入的角度和深度,两人都能享受到最极致的性爱。 “嗯啊……啊啊啊……进去了……” 女人的身体跟着他在空中晃动,龟头没入宫腔内,欢快的水声在潮起潮落。 “晚晚,往下看。”温华低着头说。 方晚顺着他的声音他的视线看过去,张开的大腿内侧,粉嫩的穴一清二楚,花核显露出它的敏感渴望,被粗硬的阴毛来回扫射。 那两人交合的部位,巨大的性器在其中飞速穿梭,它的一抽一插都清洗可见,每一次深入内部穴肉都被拉平至极限,细微的水液溅射而出,连绵不绝的咕叽声响彻浴室。 温华有些着迷地看着两人纠缠在一起部位:“小骚逼吃得这么快乐?里面真的是桃源洞……水又多又紧……” 他的腹肌都在颤抖,绵延的青筋在小腹上如藤蔓缠绕,坚硬的双臂凸显出绝佳的肌肉线条,还有那双性感的眼眸,静默又下流的凝视着她全身上下,看得方晚脸色潮红,小穴不由得缩得更紧。 “啊……怎么咬的这么紧?松一点……大鸡巴都要被你夹断了……”温华哼笑出声。 那荤话说的方晚耳朵发痒:“啊哈……谁…谁让你老盯着我看……唔哼……” 两人的耻骨不断相撞,黏腻潮亮的水音和断断续续的淫言浪语,深浅不一的内部探索,都在交互协作,完美地奏响这一场性爱的探戈。 宫腔被撞的酥麻,快感一浪接一浪,过度的兴奋在脑海内不断炸开。 方晚快乐得泪流不止,欲望就像个气球还在膨胀不止,方晚只觉得全身都仿佛有蚂蚁在爬,它们用尖锐的口角啃咬她的皮肤、她的肌肉、她那快乐敏感的神经。 “小骚逼咬的太紧了……唔嗯,都把你操哭了,小骚逼这么舒服吗?……啊哈……又高潮了?都尿出来了……大鸡巴你操你操的操吗?要不要大鸡巴一直操你?” 方晚意乱情迷地哭着点头:“呜呜……小骚逼要被大鸡巴操坏了……操我……一直操我……” 这种登顶的性爱,为了索求更多的快感而不断吐露更多刺激的话语,方晚都难以置信这些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她的理智和欲望仿佛彻底分离。 身体为此奴役,尽情地扭动腰肢起舞,以求更加深入地吞下那根让她快乐的巨根。 粗壮的性器埋没深处,炙热饱满,不断填充彼此空虚的内心,飘飘然的云端浮浮沉沉,两个人都都掉廉耻理性地迷失在这一片欲望的天空之中。 请你,爱我 做完躺到床上已至十二点,方晚真的累得几乎倒头就能睡,穴口酸麻酸麻的,还能感受到内部那被撑开搅动的错觉。 温华给他揉腰,这次他真的只是在揉腰,手指轻重适度地在她的腰背上按压揉捏,另一只手撩开垂落遮住她脸颊的发丝,趴着睡的她被压的嘴唇嘟起,看起来还怪可爱的。 时间静默流动,她的呼吸很轻,大手在她的腰两侧来回按摩。 “你还要多久才会爱上我呢?”他细声细语地说,仿佛是在向她提问,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语。 已经在努力做出改变的他,发现这个世间不是所有人都是他的姥爷和姥姥有这共同的理念而相爱一生。 更多的也许是如塞加内所说的那样:“很多人也许一生都不会遇到真爱,最终会因为害怕孤独死去而找个人互相饲养。” 温华想,自己不会害怕孤独,也从未想过将就,他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只可惜路子因为他当时脑子不正常而走错了一步,于是只能不择手段。 彼此相爱是一种幸运,不相爱则是生活常态,更甚者极端到温坤及女士和李决楚的相处模式。 “这有什么重要的吗?”方晚闭着眼睛轻飘飘地说。 她居然还没睡着。 “很重要。” 方晚突然就嘲讽地笑了,好像听到一个了不得的笑话,伸了个懒腰,把头偏向另一侧。 温华靠过来,手臂环在她的腰上:“方晚,我没开玩笑,爱情对于我们之间来说很重要。” 方晚又把头转过来,淡漠的目光直视他,甚至有些不耐烦:“但它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必需品,没有爱情我们每个人都能活的很好。就像现在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不也照样可以和平相处了吗?” “可是我爱你,我们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怎么能不产生爱情?”温华急迫地说着,那种燥热在胃部郁结,可是还有另外一种寒冷在血管内流淌。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老是在问这种东西?就算我不爱你又怎么样?这并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不是吗?” 方晚目光澄明,在情欲消退之后,所谓的迷惑般的爱意就连缥缈的雾气都没留下。 “你仍然拥有着无可匹敌的背景、高高在上的地位、数之不尽的财富。好吧,诚如你所说,你爱我,我是你爱的女人,如今你爱的女人也待在你的身边,你的事业更是蒸蒸日上,而我只是不爱你而已,你到底有什么损失非要得到这份感情不可?” 方晚在心里嗤笑:‘一辈子?他以前的那些女人也信这些蠢话吗?’ 温华一下子哑口无言,胸口闷闷的,在情欲上头的热情冷却之后,刚才那些水乳交融的快乐也就在一瞬间消散。 他有些郁闷地翻过身,捂住自己难受的胸口,背着对方晚抓心挠肝。 其实他已经按照梁生和许绩夏所说的话做了很多改变,投其所好?温柔以待? 只要她能为之松动,其实他放低姿态也没什么大碍。 在爱情里作为索求者还要太多的自尊完全是自取其辱。 可是她如果一辈子都给不了他想要的呢? 温华胸口闷痛得不行,但更要命的是她说的话里没有一句错。 就像他所预见的那样,得到了人就还想得到她的心,得到了心就想永远得到她的心,还想要更多的感情,制定更多的计划来创造两个人更多的美好回忆。 夜色在沉默,流水无声,房间里寂静得只剩下细微的钟表声。 温华渐渐的缓过劲来,又开始懊恼自己的急功近利让她害怕,他做了太多的蠢事,于是他应该用更长的时间才融化她,而不是在取得一些连成就都算不上的情欲上头后才有的爱的谎言就傻傻地,不知廉耻地问她要更多。 人在半夜果然容易多愁善感,尤其是深陷爱情的人。 怀里空荡荡的,温华不习惯,当他想转过去继续厚脸皮地抱住她时,方晚却突然贴近他。 那双被他无数次吸吮的柔软乳房贴在他的后背上,女人的手指在他宽阔的的肩膀上抚摸,那些优美的肌肉线条,散发着醉人的热意。 方晚轻轻吻了吻,抱住他,语气软下去:“睡着了?……其实…好吧,不管怎么说……你那天回来找我了,我很开心。” 她说的是中秋之夜,对于温华来说,家族团圆是重中之重,从小到大哪怕在国外都没有缺席早退过,可是他回来了。 尽管她并没有受到太大的的伤害,但他还是立马开车开了四五个小时飞奔着回来了。 “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温华。”方晚轻声说,困倦已经层层袭来,眼皮子开始打架合上,语气弱下去。 她靠近,手搭在他的腰上,脸庞贴近,气息缓缓流动在他的后背上:“我们两个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对吧?” 此去178天 太平山顶的别墅比起铜雀台还是小了一大圈,温华有点担心方晚在那里住不惯,但眼下来看这是最好的决定。 于是在某一天早晨温华说要带她走的时候,方晚还愣了很久。 她火急火燎地上了二楼收拾衣服,问温华要她之前的行李箱放哪了。 “就不能买个新的吗?”温华给她找了出来。 “你懂个屁,这叫节俭,我给你省钱还不乐意?” “是是是,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感谢你为我剩下那万把块钱。”温华笑的很无奈,却又很温柔。 方晚皱眉:“什么行李箱要万把块钱?我这个才两百多而已啊。” “ALZER行李箱,你要吗?” “多少钱?” “不贵,十来万。” “……我应该有说过我真的很想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吧?” 旧的衣服都在里面,方晚把他给自己写的十几封情书用一个黑色的包装起来,然后垫了一层毛巾,把清闲也装了进去。 温华开车,方晚坐在副驾驶,清闲从包里爬出来,两条爪子搭在车窗上往外看,十月的天气维持在二十度上下,阳光在摇曳的树叶中闪过,风凉爽得沁人心脾。 太平山顶别墅保安措施和隐私性极佳,离温华的公司也近,但这样把她放在京勇市市中心风险也很大。 温华看着方晚下车,像个猫一样伸懒腰,柔软的线条覆盖上一层浅薄的金光,然后面对着大门张手做出拥抱的姿态,他的那颗心就仍然是悬浮不定。 “你会跑吗?”他这么问,直截了当。 方晚看着清闲好奇地在周围到处嗅,标记自己的气味:“谁还不会跑了,要不我现在给你跑一个?” 温华凝视她,目光沉沉:“方晚,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答案在你心里,为什么还要问我呢?我说的你一定信吗?” 温华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你说我就信。” 方晚沉默,随即叹了一口气,转身抱住他:“别发神经病了,京勇市多堵啊,分分钟把人卡二环上,说不定跑了半天从黄昏到月上枝头了我都还在原地。” 温华看着她笑,然后一整个拦腰公主抱起她往别墅里屋走去。 为了更高的隐私性,温华甚至还买下了周围的别墅群,他大概的告诉了方晚具体的范围,然后把别墅的钥匙交给了她。 几把钥匙在她的晃动下碰撞出清脆的声音,上面还配了个可爱的陶瓷胖娃娃玩偶。方晚愉快地接受,把它扣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别墅的内部格局与铜雀台差不多,但装饰还是更华丽些,从客厅延伸的墙上雕刻着壮观雄伟的长城浮壁,其姿态栩栩如生,像一条长龙盘旋在这座别墅内。 一些家具会从铜雀台迁徙过来,比如那幅《达芙妮》的画像。 刘姨他们都在下午一起搬了进来,里面设施齐全,温华让她看了看,如果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一律按照她的来。 外面的庭院上摆了一套沙发,架起了一层遮阳布,午间方晚坐在那里喝下午茶,看着远处的喷泉天女散花,水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温华忙完工作,躺在她的腿上午睡。 其实跟温华在一起的感觉还不错。 方晚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 真的,温华是很不错的,准确的来说绝对算得上人类高质量男性,而且是最顶尖的那一批。 他有着精致俊美的外表和雄伟完美的身材,无论是头脑、家世、财富都无可匹敌,甚至优秀到足够让人忽略掉他的傲慢和冷漠。 也是,太过完美的人哪怕有一点点瑕疵那也是瑕不掩瑜,尤其是那些光是他的外表就能把女人和男人都迷的五魂三道,于是瑕疵就不会成为瑕疵,而是所谓风流人物的特点。 在方晚活了二十七岁的生涯里,无论是现实还是电视,她都没有见过会比温华更好看的人。 显露于外的条件都是一流的,就连不外露的性器官和性爱技巧也是一流的,方晚觉得自己可以享受这一切。 这很正常不是吗? 为什么非要在痛苦中不断反抗的像个贞洁烈妇来折磨自己? 女人得动用自己的头脑,为自己选一条更符合自己心意的路,毕竟条条大路通罗马。 能够让温华这种花花公子变态迷恋自己,方晚觉得很有成就感,虽然不知道这样的迷恋会持续多久,虽然也很恶心厌恶,但爱情的假象会让温华陷入常规的“爱情中人的智商会下降”的情景中,然后他就会变成爱情中的飞蛾,不顾一切地要扑火。 起码在短时间内她可以获得很多东西。 爱情啊爱情,那是一首美丽又充满谎言的十四行诗,又或是充满日本俳句的高雅古典和讽刺虚伪。 夜晚降临之际,秋风萧瑟天气凉。 温华在二楼找清闲,打算牵它一起出去散步,方晚就在客厅等。 当方晚抚摸挂在墙壁上的日历时,她百无聊赖的一个一个地数着日子,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熟到那个混乱的雨夜时,她惊觉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从春末到秋末,178天,近半年的时光,原来就已经这么过去了。 ‘一百七十八天啊……’ 她闭着眼睛想。 日夜交替,无尽的朝阳与落日,那挂在墙壁上滴答滴答的钟表,见证花开花落,树叶从青翠欲滴到卷曲枯萎,在不知道未来会有多长时间待在那里,于是时间不是时间,失去了它所存在的意义。 温华牵着清闲从楼上下来,脚步声咚咚咚。 兴奋的小狗,还有另一条同样兴奋却掩藏起来的大狗,仿佛过去已成惘然,新的未来早已是时间与空间组成的另外一个宇宙。 在这个宇宙里,他们没有仇恨,只有爱意与幸福。 这条路还很远,非常遥远,但时间已经不是阻碍。 方晚放下日历,将微卷的褶皱捋平,嘴角努力扬起微笑,仿佛就能抹去这段岁月的痕迹一样。 ———————————————————— Tips 时间跨度:4.26—10.20。 田螺姑娘 方晚又梦见了方展。 梦里的他们还是最美好的时候,大热天时节,连空气都是充满热意的,一家人散完步回来守在新买的空调面前,席月萍开始催他们赶紧去一个一个洗澡,不然难得等热水器烧水。 方晚叼着小布丁,偷偷跟方展说:“要我说我就直接冷水洗,大夏天的谁还用热水啊。” 方展会笑着摸她的脑袋,然后他就偷偷背手,与她相牵。 当热意在相融的掌心之间流淌时,交缠的指尖都涔出润色。 那个时候的方展会笑得更深,他的笑容总是很温和,极致的淡颜俊秀面容,五官柔和毫无冲击力却又干净剔透,每每方展到学校来看她时,她的同学们都会羡慕她,说她有个神仙哥哥。 那是他们最相爱的时候,尽管从未言爱,尽管结局充满遗憾。 醒来后,方晚扶着额头,眼睛看向雕刻着精致华丽的欧式花纹天花板,梦里真实的虚妄感让她的大脑哪怕醒来都仿佛仍然在幻想里。 跟温家合作多年的衣服品牌商从巴黎调来了新一季的秋冬衣,直接运到了太平山顶供方晚挑选。 面对款式各样风格各异的衣服,方晚看得眼花缭乱,拉着曹雅姬一起挑。 “雅姬,你谈过恋爱吗?”方晚拿了一件风衣在镜子面前比试。 曹雅姬微微一愣,点点头:“谈过,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 “什么时候?” “高中的时候。” “哦,早恋啊。”真巧,她也是高中的初恋。 曹雅姬笑,挑了一套配搭着给方晚去换:“青春嘛,都这样。” 别墅里有专门的一层楼用来试衣,她站在白色的帷幕帘外等里面的方晚,方晚跟她唠嗑:“从高中之后你就没有谈过恋爱了吗?” “没有。”曹雅姬说,“毕业我们各自考上了不同的大学,我想来更加宏伟的城市拼搏,他则听从父母的指令留守家乡,但是我们又都受不了异地恋,因为理念不同把我们彼此都搞得很痛苦,当时我就觉得如果本该甜甜蜜蜜的恋爱都谈的这么痛苦不如分手。于是就分开了。” 方晚在里面换衣服,拉裙子拉链的手一顿:“但对你来说还是一段很好的回忆对吧?” “当然。我那个时候物理特别不好,但他特别好,是我的前桌,总是在午休教我,我绞尽脑汁地做出来的时候他比我还高兴,会说各种话鼓励我夸奖我,哪怕那种题目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儿科。” 方晚换好衣服从里面出来,经典的卡其色的风衣配同色短裙,再换上一双长靴。 曹雅姬为她拍出肩背多余的空气,方晚对着由品牌顾问搬来的镜子整理领边:“现在呢?会后悔吗?” “后悔?”曹雅姬笑了,“怎么会呢,比起生活来说,爱情反而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它只能成为物质基础的锦上添花。” 方晚也笑了。 这话一点都没错。 其实人的青春也许都如钻石般昂贵又闪烁发亮,但某一日心灵被社会打磨成腐朽圆润得到姿态再回首往事时,它又如钻石般廉价无用。 下午的时候刘姨从外面提回来一袋田螺,湿哒哒的滴水,还带着淡淡的腥味。 方晚震惊:“十一月份了还有田螺吗?” 在她的记忆里,那都是小时候种水稻的季节才会有的东西。 “有啊,特地叫人提回来的,个头都很大呢。”刘姨打开麻袋给她看。 方晚一看,还真是,有些还在缓慢地蠕动,田螺壳上沾着泥巴。 那还真是很遥远的记忆了,方晚小时候很喜欢吃这东西,而且她还调皮得很,一天天的坐不住板凳,倒是方展端端正正的像个女孩子,席月萍都怀疑自己的儿女性别置换了。 到了夏天暑假的时候,烈日当空,十来岁出头的她就拉着写作业的方展去对面的田里抓田螺。 只要方展下田抓,她就在岸边上捡靠近自己的田螺,因为田里有蚂蟥,更小一点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东西,只是觉得绿油油的,拿根棍子戳还很软,后来看见大人们光脚下田上来后小腿上吸附着一只,告诉她这玩意儿吸血后她就再也不下去了。 刘姨拿来了一个大盆,把田螺倒进去,草坪上有专门浇花的水龙头,她连接水管对田螺进行仔细地清洗,然后方晚搬来两个小板凳,手里拿了镂空塑料篮子和牙签,跟刘姨坐一起挑里面的田螺肉。 “方小姐,这种事情我们来做就行了,牙签要是戳到了你那手怎么办?”刘姨说。 方晚眨眨眼:“怎么会呢?我很小心的,人哪有那么娇贵,这事我小时候经常干,我还下过田呢,你相信我。” “你小时候下田?” “家里人下,我哥也下去插过秧,但我没下去过,我爷爷奶奶舍不得,我妈也说这不是女孩子该做的事,但她自己做得又好又快。” 刘姨飞快地用牙签挑肉:“那是你妈妈心疼你,哪个妈妈想让自己的孩子走自己吃苦的老路啊。” 方晚低着头沉默。 席月萍对两兄妹很严厉,管的也很严,嘴巴碎嗓门又大,有的时候还不讲理,方晚小时候也有一段时间在讨厌妈妈和喜欢妈妈之间反复横跳,但是上了高中之后,席月萍的控制欲下的优势就显露了出来,她有着更好的抗压心理和自控能力。 而且不得不承认,席月萍身为一个妈妈,她是真的很爱自己的孩子,从他们出生就一人开了一个账户定期往里面存彩礼和嫁妆,亲戚经常私下里说要多顾及方展,毕竟他是老大又是儿子,女儿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 席月萍不肯,那个时候的席月萍脾气可爆了,大声骂他们怕不是都是些没娘生的:“方展有的方晚一样都少不了!少到我面前来放这些屁!” 在进入社会之后,方晚真的觉得那是自己一生之中最轻松的时候了。 “是啊,我妈妈……真的很心疼我……”方晚笑了,抬眼时眼光熠熠,却又再次低头咽下那抹苦笑。 送饭 清闲从里屋跑出来,尾巴摇着,只有一只耳朵竖起来,停在盆面前嗅,然后又在方晚身边贴了会,被方晚嫌弃碍事地抖开了。 刘姨笑:“清闲长大了好多,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都没少爷手掌大。” “那可不,我养它都养得辛苦,三更半夜天天鬼叫来扒门,温华好几次都想把它扔出去。” 主要那个时候他们正在进行运动,方晚怕它受伤就中断了几次去陪它,搞得温华有点上火。 “它可黏你了。” 清闲嗷呜地撒娇了几声,又跑到庭院乱窜去了,方晚呼了一口气,有点不爽:“我带大的有什么用呢?它更黏温华。” 真是怪了,哪怕温华推开它它都能坚持不懈地死皮赖脸跟上去,她要是跟温华站一边分别喊它,它铁定都是往温华那边跑。 “可能是因为是少爷把它捡回来的吧,要不是少爷,像这样的大冬天,它铁定撑不过去。” “应该吧。” 小篮子里面的田螺肉越来越多,但这么一大盆下来,肉也面前只够炒两顿。 曹雅姬拿着手机从里面出来:“方小姐,温董打来了视频。” 方晚头也不回:“我手脏,没空。” 温华看着视频里方晚的情况,让曹雅姬把手机拿过去,方晚无奈地翻白眼,只好翻转前置摄像头把手机放在她的腿上。 “这个角度看你还挺特别的。”温华笑着说,后仰在椅背上。 方晚瞥了一眼,蹙眉:“真丑,双下巴都要出来了。” “哪有,明明挺好看的。” 方晚拿了个大田螺,把外面的一层深褐色薄膜拿掉,一个牙签利索地戳进去就把肉带出来一长串的肉,方晚把尾巴掐掉扔进篮子里。 “还没下班?今晚不回来吃饭吗?”方晚看了一眼他,他背后是微观的落地窗,对面高立着微观的附属双子大楼。 “嗯,今天晚上可能要晚点回来。” “真可惜,没关系,我今天晚上吃好吃的。”方晚顿时露出笑容,骄傲地歪了一下脑袋。 温华也跟着笑。 年尾了,温度下降得极快,偶尔出几天太阳也不过是冰柜里的灯,方晚一到这个季节就跟个冬眠了一样不想动,如果那天天气阴沉的话,她的心情初始值都会跟着降低。 再加上微观很忙,他们两个都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坐下来一起好好吃饭了。 温华看着她的笑容,兴致勃勃地挑出田螺肉,一张嘴说个不停。 这个时候温华就会静默地听,食指在薄唇上滑动,想起来去年的时候,她从易琉璃出来,提了一个蓝色的保温盒给年九逸送饭。 到后来她去宏达送饭的次数越来越多,保温盒从蓝色变成粉红色,像是担心丈夫忙于工作不好好吃饭而亲自下厨送去监督饮食习惯的妻子一样。 那个时候他是什么感觉? 丝丝缕缕很微妙的心理,说不清道不明的,也许是嫉妒,又或者还掺杂了别的情绪。 “晚晚。”温华喊她。 “嗯?” “你来微观给我送饭吧,我饿了。” …… 五点,天色早昏。 马路上逐渐大排长龙起的车辆,方晚坐在车后座,车灯闪动,路灯亮起,长杆下挂着红色中国结。 无论是高楼、街道、门面商店,还是偶尔从对面路过的人群都是那么的熟悉。 人潮汹涌,川流不息,清闲在她的腿上来回跳动,趴在紧闭的窗户上跟方晚一起看外面的世界。 她按下窗户,寒冷的风瞬间席卷而来,刺骨的寒意扑在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清闲倒是不怕冷,趴在窗户上到处看,软耳朵被吹的一下竖一下趴。 曹雅姬回头看一眼,没说话。 到微观时,那一整栋高楼直冲云霄,玻璃层面里透着光,仿佛凡间星辰高悬空。 方晚戴了口罩,系好围巾,把头发往前耷拉遮住脸型,怀里抱着清闲,微微低头跟在曹雅姬身后往里面走。 有工作人员认识曹雅姬,热情地过来打招呼,方晚就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往里面慢慢悠悠地走,直到曹雅姬跟上来。 曹雅姬带她走了温华的专属通道,公司里面有点热,方晚被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到温华办公室的时候,曹雅姬就不进去了,方晚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进来”,她推开门走进去。 办公室里真是热的跟夏天一样,方晚有些蒙圈,温华正站在窗户旁看着她笑,身姿高挺修长。 清闲一看见熟悉的爸爸就兴奋地在方晚怀里乱扭,方晚有些顶不住这力气,放下它后它就疯狂朝温华跑过去。 “这空调开的,我还以为我到了三亚。”方晚把保温盒放到办公桌上,开始脱自己的围巾和大衣。 三亚? 温华愣了愣,弯腰摸清闲的头,眼眸微暗。 他没跟她去过三亚。 方晚毫无察觉:“别摸了,赶紧洗手吃饭。” 她脱到只剩一件薄毛衣,尾端的头发静电漂浮散漫起来,她把衣服放到沙发上,用手梳着长发,却发现自己没带橡皮筋,突然嫌弃地看向温华。 “怎么了?”温华洗手问。 “没橡皮筋。” “将就点吧,我变不出来这东西。” 方晚转了转眼珠子,点点头,打开保温盒,把里面的菜一一端出来,热气腾腾的。 温华拿筷子戳了一下软绵绵又有韧性的田螺肉:“你做的吗?” “那当然了,干红辣椒炒田螺肉,很好吃的。” 闻着还挺香的,温华吃了几口,这是他第一次吃田螺,味道也还行,但当辣味的后劲上来时,温华就开始喝水。 他能吃辣,但不多,方晚也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毕竟他曾经在情人节把她做的辣椒小鱼仔都给吃完了,方晚这次还多放了点辣椒,等温华非常捧场地吃完的时候,他的薄唇已经发红发肿了。 方晚笑着给他倒水:“不能吃辣你狂吃干什么?” “这话说的,毕竟是你做的,你做的我必须吃完。” 方晚冷笑,抽出来纸给他擦汗,温华抱住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发亮的眼眸盯着她,红润的嘴唇看起来还怪性感的。 温华眉眼里带有笑意,朝她微微嘟起唇,暗示得过于明显,方晚就奖赏似的低头亲了一口,而温华顺势含住她的唇,将充满思念的情绪投入到这个吻中,残留的辣咸味没入彼此的唇舌之间交缠。 男人的手隔着薄毛衣在她的腰侧抚摸,方晚再熟悉不过了,这往往是他动情渴求她的信号。 他的唇舌极具进攻性地入侵她的领地,充满情欲黏腻的缠绕,更加深入地探索,更紧密地贴合。 交融的软舌在口腔内翻滚,海浪滔滔,相融的气息都逐渐急促起来,分泌出更多的津液抚慰彼此的唇瓣。 方晚咿唔咿唔地发出声音,身体开始被他吻得发热发软,而温华的双手则顺势撩开下尾的毛衣边,伸入内部。 当手刚触碰到那他日思夜想的肌肤时,门外突然被敲响,高立信的声音传来:“董事长,长虹科技的甘总裁说有事,想跟你谈谈。” 方晚骤然瞪大眼睛从他身上起来,被吻得发红发亮的唇拉开时还牵扯出一缕长丝,她飞快起身,在温华出声之前就跑到了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温华蹙眉,嘴里那声阻止的话都被卡住了出不来,然而方晚又匆匆忙忙从休息室里跑了出来,抱起放在沙发上的一团衣服,路过温华时还亲了他一口,轻声说:“好好工作别有脾气!” 这一番操作把温华都整得就算是有脾气都没脾气了。 温华看着紧闭的休息室门,手指抚摸刚那被她亲吻的唇瓣,不由得笑出了声。 请判我有期徒刑 pornw u8 .co m 温华平复了一下冒头的欲望才让高立信带人进来,自己则收拾保温盒。 甘念青进来时,温华正把那个保温盒收好,而被方晚遗忘的清闲则微微歪头,谨慎地盯着这个陌生人。 “温董这是……?”甘念青有些惊讶地看向那条狗。 温华朝清闲招手,清闲立马摇着尾巴跑到他脚边,温华抱起它,低头抚摸它的头:“是我儿子,碰到它的时候还很小,一小只待在环城风光带那边的绿化带里,我就给带回来了。” “……温董还真是善良。” “呵…坐吧。” 甘念青坐到沙发上,脱掉大衣挂在沙发背上,曹雅姬从外面端来两杯热茶,悄悄瞥了一眼紧闭的休息室大门,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千万不要出什么大事。’曹雅姬在心里祈祷。 这种场合真是太尴尬了。夲伩首髮站:heis w u. c om 待曹雅姬退出去后,温华也没有看她一眼,默默地抚摸趴在他腿上的清闲,安抚它那有些面对陌生人随时想要吠吼的情绪。 甘念青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等了一会儿,见温华冷漠的态度,笑了一声,选择率先开口:“听说这次从国外‘回来’了很多人。” “这是好事啊。”温华一副‘我才知道’的表情,“不管是什么成分,回来算自首,不回来可能就是以前被扔维多利亚港的剧情了。现在是冬天,就算是南方,维多利亚港的水也很冷的。” “我家里有人在岭南市,他说今时不同往日了,国内经济也是有些颓态,上面政策抓的严,大企业还好,小企业只能破产倒闭了事。前段日子有个在青阳市做生意的朋友找我聊天,几个月不见头发都白了,说政府项目资金本来都下来了,结果又收上去了,现在发工资都得向银行贷款。” “那他们至少还发得出来,现在很多行业都拖了几个月的工资不发了。” “好像都开始以各种借口抓漏洞清理基层员工了。” 温华拿起茶杯,魅惑的双眼微微上翘:“国内确实如此。外企一般都是开除管理成员,毕竟基层员工无论是人数还是技术培训时间都比几个管理层难得多。以一个管理成员来说,他的待遇也好薪酬也好,能够快速融入公司是他的基本素养,而忠诚可靠又有技术的基层员工们作为生产者则很难。” “那温总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温华撇了撇嘴,手指在光滑的茶杯上抚摸:“也许是因为的一些国内公司都很难有一套完整的公司运营机制。走后门的、托关系的、弄熟人的一套接一套,一个中等的管理层如果被开,也许会有一部分的技术人员跟着他走。” 甘念青默默地看着温华,嘴角的笑容维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一双极度漂亮明亮的双眼里碧波荡漾。 ‘他们在说什么?’ 方晚贴在门上,之前跑的太快她都没反应过来的是长虹科技的总裁,听到女人的声音后她才意识到是甘念青。 她想起来自己曾经跟年九逸旅游的时候在电视上看到过一则新闻,讲的大概就是温华和甘念青的绯闻,虽说是绯闻,但她跟年九逸都默认那是真实的交往。 要知道以温氏的势力,没有哪家狗仔敢偷拍他还发到网上引人非议,而他们敢放出来那就说明是温华授意如此。 当时这件事还引起了一阵热议,在网上被誉为“男强女强的强强联合”,大部分人都十分看好。 虽然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没了后续,但方晚一直觉得两人应该是有点什么关系的。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 谈工作? 孤男寡女? 与前女友共处一室? 清闲从温华怀里起身,跳下了沙发,小心翼翼地走到甘念青旁边用鼻子嗅了嗅,甘念青展露出温柔的笑容,正要俯身摸它,清闲就像是受了惊一样往后退,龇牙咧嘴地发出警告的低吼。 甘念青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温华看了看表,甘念青并没有预约,他也不想她耽误自己太多时间跟方晚共处:“还有别的事要说吗?” “有。”甘念青眼眸坚定,“我今天来是想跟温董谈一件重要的事的。” 温华抬手,示意她请讲。 “温董想必也知道甘氏发家的历史,这都要感谢国家曾经的决策,而做出这样的决策的主要人里就有温氏的人员。他们用了长远的眼光为甘家提供了路,我们才能成功从利鹭港市那边挤进京勇市中心圈。” “别说得好像专门为你们做的一样,当时如果你们不抓住那个窗口期,以你们家族的劣迹斑斑,也许你现在都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温华冷笑。 如果他没记错,当年在利鹭港市与边境交界那一带,甘家的人脉资源非常之广,甚至跟边境的赌场、地方武装提供了高额资金资助。 不过他们也很识趣,在国家正式监管之前就老老实实洗脚上岸,赶着轻松的不审核资金来源的口子跑去大陆投资,炒房地产的炒房地产,开利鹭港市特色餐厅的开特色餐厅,总比被那些不服的一锅端了好。 但是好巧不巧的,这次从边境回来的人有一部分旧党跟甘氏扯上了关系,只要上面有心处理,而甘念青的公司正是蒸蒸日上,如果被查账,一个大公司不可能一点错处都没有,只要随意被安上点罪名,他们家都得完蛋。 甘念青缓缓眨眼:“确实如此,所以我是来跟温董谈合作的。” “哦?怎么说?” “我想跟温董结婚。” 温华眯起眸子:“……”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甘念青正襟危坐:“我没有在开玩笑,我知道以你的条件压根不需要通过联姻手段更上一层楼,但我可以给你更好的技术条件,包括甘氏所获得的技术情报,我都可以无偿提供,只要我们联手,微观很快就可以再上升一个层次。” 这是最基本的投资理念,充分披露有利信息,以此吸引更多用户以及投资人,如果能够跟温华达成永久的“合作”关系,再加上温氏从政的关系,甘家就可以更上一个阶级。 “当然,我也不会限制你的婚后生活,你想跟哪个女人交往我都绝不插手,同时,我的私生活也希望温董不要插手,哪怕温董想要进行‘夫妻生活’,我都会配合。”甘念青补充。 门内的方晚听到这里都愣住了,这对温华而言是一场百利而无一害的交易,要是其他人,犹豫一秒那都是对钱和技术核心的不尊重。 就在这时,清闲突然之间跑到了休息室门口叫了起来,前肢抬起来扒着门。 “汪汪汪——!” 方晚这狗儿子突如其来的喊叫给吓得差点叫出来,心脏砰砰直跳,捂嘴往后退了几步,坐到了落地窗旁的小茶几边。 其实仔细想想,如果能成这也是一件好事,不过方晚觉得大概率很难成,毕竟但凡能成都不会等到现在了。 甘念青看向休息室门口,又缓缓转头,温华起身走去那边,甘念青则看到那个一直放在桌子上的保温盒,沉默片刻后,眉头瞬间蹙起。 温华打开休息室的门,清闲瞬间冲了进去,而方晚正抱胸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脚丫子晃悠,正以一种很不爽的笑看着他。 温华倒是觉得她的表情挺可爱的:“我可以解释……唔。” 方晚立马起身捂住了他的嘴,往外探头瞥了一眼,甘念青没有回头,只是从容优雅地喝着茶。 方晚恶狠狠地用手指着他,又指了指外面,眼神古灵精怪的,示意让他先解决外面。 温华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给她。 方晚无意与另外一个女人来抢同一个男人,更不想让这个男人因为自己跟别人说一些看似霸道总裁实则十分脑残的话来宣示主权。 当然,被人坚定的选择是一件开心的事,但甘念青是个聪明女人,跟聪明人聊天很简单也很高效,以她的段位不需要更低端的侮辱和撕逼来解决问题,只要旁敲侧击地跟她说几句她就会明白的。 方晚想,如果她真的是以温坤及女士为偶像来做事,那么爱情不会是她的全部,更不是非要不可。 清闲没想出去了,正对着温华的发财树做一些过分的姿势。 温华带上门,步伐稳健,响亮的男音悠悠传来:“甘总,很抱歉,我没办法答应你的要求,毕竟我儿子还是更喜欢它亲妈一点。” 甘念青抬眸看向他,那张带有自然温柔笑意的脸,太过深情迷人,总是能够魅惑很多人。 “还是那个女人吗?” 上次在抚泞市说的那个女人。 “是。”温华毫不避讳地回答。 “你终于征服她了?” 温华垂眸捏了捏下颚:“不好说,但我应该是被征服的那个。” “那可真是活见鬼了,真想知道这个女人是谁。”甘念青笑了,伸手拿过大衣挂在手臂上站起身,朝他微微点头,“是我冒犯了,代我向她说声抱歉,祝你们两情相悦。” 甘念青走后,温华坐了会,立马起身朝休息室走去。 方晚正在给他的发财树浇水,见他进来了,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温华过去抱她:“生气了?” “我哪有生气?我有资格生气吗?”方晚挣脱开他,往落地窗边坐下,翘起腿开始玩自己的手指甲。 那里只有一条椅子,温华站在她面前,过于高大的身躯显得她很渺小,然而方晚还一下头都不抬,温华只能蹲下身子,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真的不理我?我跟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你骗谁呢。”方晚用手指指他脑门,“你们以前明明就交往过,照片我都在电视上看过。” 温华趁机握住她的手:“那是作秀。我爷爷当时生了重病,还以为自己要死了,说临死之前想看我找个女朋友好好定下,我用一个项目跟甘念青换了这次交易。” 他还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除了拍照片必要牵了一下手,吃了几次饭,我都没有碰过她。” 方晚转了转眼珠子,难怪当时的绯闻突然一下子爆出来又一下子无声无息了。 温华的目光黏在她脸上,一张清丽秀气的脸再搭配那种丰富的小表情真是格外灵动。 “晚晚,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温华不怕死地说。 方晚扯了一下嘴角:“哟,现在说我可爱了?是谁跟刘姨说我二十七岁都不是什么小女孩了的?” “不知道谁说的,但那个人一定很没品!居然这么说一个女孩子的年龄!你明明还很年轻漂亮!” “去你的!”方晚用手撒娇似的拍了一下他,这种小力道在温华身上不痛不痒,与其说实在生气,倒不如说是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 温华贱贱地笑起来,有点享受这样的氛围。 恋爱的美好大概就是这样,明明很理性地让他解决问题,却仍然不服气假惺惺地闹,然后他就配合着,看着她笑。 “那她呢?她喜欢你吗?”方晚语气柔下来些许,但仍然有不爽的表情。 温华沉吟片刻,对着她眨了眨眼:“不知道,也许吧。” “这是什么回答?她都跟你求婚了。” “那算什么求婚,只是求合作而已,婚姻不过是一种合作的表达方式,况且人家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我要肯定地说人家对我多么喜欢,那也太不要脸了。” “你不要脸的举动还少吗?” 温华笑着点头:“是,你说的都对。” 方晚看他那张俊美的脸露出舒展的笑容,一瞬间像是花绽开了绚丽,散发出璀璨的颜色,不由得用手抚摸上他的面孔。 带着热意的指尖在他的眉眼上拂过,剑眉如峰,精致的双眼完美地像是被画出来的。 “你这张脸啊……”方晚感叹,“我要给你判有罪……” 温华眼眸微微眯起,享受地歪头贴在他的掌心内,像一条大狗:“什么罪?” “太过招蜂引蝶罪和太过帅气罪!数罪并罚!” 温华偏头亲吻她的肌肤,语气轻缓暧昧:“那么法官大人打算给我什么惩罚呢?” 舌尖在掌心内轻巧地扫过,痒痒的,方晚正要抽回手,就被温华牢牢握住手腕,在她的注视下,他张唇含住了她的指尖。 “流氓!判你无期徒刑!” “那不行。”温华说,“判有期吧,判多少年都行,越久越好,这个吉利点,我不想无期。” 湿热的舌头在指缝间流连,他说话断断续续的,反应过来的方晚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眼眸,脸色微微泛红,嘟囔着:“油嘴滑舌。” 温华贴着她,双手搂住她的腰,轻声说,用尽自己的美色诱惑她:“晚晚,把我判有期徒刑吧,请务必把我判有期徒刑,一辈子有期徒刑。” “……你再逼逼就判你死刑……” 无一人可往矣 “温董跟嫂子现在都没分手呢,这都多久了?快八个月了?”许绩夏坐在床边,“温董不会真的是打算跟她结婚的目标奔着去的吧?” 一开始许绩夏还有点不服气,不过这段日子温华一直都老老实实的,下完班就回家,有局全部以“有人在等我”推掉,除非是必要的宴会作为主办方或是投资方需要参与,否则温华都是派其他高管去。 上次在梁生他爷爷的大寿上遇见温华,许绩夏给他递了支烟他都拒绝了,理由是这样的:“你嫂子不喜欢我抽烟,她有个狗鼻子,如果你不想我今天晚上睡地板就不要给我找事。” 许绩夏只能讪讪地收回手。 他算是彻底服了。 “不是,方晚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让温董这么听话啊?”许绩夏喋喋不休,“这段日子年九逸都安分了,被公司的事到处牵着鼻子走,又是迎检又是产品丑闻,你说是不是温董下的绊子?” 检察之严苛,丑闻之广泛,宏达的公关部都忙疯了,搞得年九逸都被迫暂时停止了寻找方晚的计划。 忍无可忍的梁生掀开盖在头上的被子:“你非要在我两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里说这些吗?” 他今天要值夜班啊。 梁生看了一眼手机,都已经一点半了,许绩夏从到医院就一直在说个不停,真不知道他皮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么话痨。 “我这不是好奇嘛……” 这个秘密都没几个人知道,外界大部分都以为温华再次进入“不应期”了,只有小部分还在怀疑抚泞市说的那个女人,但这基本上被排除,更多的是私底下兴致勃勃地讨论温华下一个人是男是女,目标可能会放在哪个年龄哪个职业。 许绩夏身为“怀璧”之人,那叫一个有口难言,都不好意思说温华已经被年九逸的未婚妻给驯服了。 就在梁生想要把许绩夏赶出去的时刻,值班室的门被插入钥匙,在孔内转动了几下后,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人是梁知枝。 许绩夏有种被突破次元壁的错觉,梁知枝满脸无所谓关上门走进来,其正气凛然到仿佛这是她的房子。 “你……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医生了?”许绩夏问。 梁知枝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到梁生面前,开门见山:“哥,我问你,温华的那个新女人是不是方晚?” 许绩夏一怔,脸上半分表情变化也没有,却已经紧张地屏住呼吸:“?!” 梁生是个老油条了:“为什么这么问?” “前阵子跟念青姐在大爷爷的生日宴上偶遇,现在甘氏正是危难时刻,她去找温华求助可是温华拒绝了,理由就是抚泞市提到的那个女人。除了方晚,再加上方晚无故失踪的时间点,还有……”梁知枝顿了顿,不想说自己偷听温坤及女士和温鉴文聊天,“我暂时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更好的怀疑人选。” 梁生笑了,微微歪头:“为什么非得是方晚,温华就不会爱上其他女人吗?” “但凡他能爱上其他女人,那他这八年就不会一直对方晚念念不忘。” “你这话说的,他这八年也没间断跟别的女人上床不是吗?” “那是因为方晚不是他的女朋友,你让温华为了一个不是他女人的人守身如玉八年吗?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平心而论,梁知枝自己喜欢温华这么多年也跟别人谈过情说过爱,暗恋也好明恋也好,八年长久都是一段漫长的光阴,只是这样的光阴对某些人来说并不是恩赐和感动。 许绩夏看了看剑拔弩张的两人,夹在中间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屁股下跟放了针一样煎熬。 在这样下去他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能被针扎成花洒了。 于是他挠挠头起身,尴尬地开口:“那个……要不我先出去?” 梁知枝立马锐眼扫向他:“你也知道对不对?!如果是平时的你,听到我说是‘方晚’你肯定不是这么想跑的表情!” 面对梁知枝难得咄咄逼人的一面,许绩夏紧张地摊手,刚刚起身的屁股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眼睛求救地看向梁生。 梁生下床,拿过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温开水,面色平淡。 他抽出一根烟,打火机点燃,唇含住烟嘴,烟雾朦胧之间吐出一口缭绕的云海。 “所以呢?你又能做什么呢?”他瞥了她一眼,轻声问。 梁知枝瞪大眼睛,那颗一直因为这个怀疑的种子而心悸的心此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深渊里。 温华是什么样的人? 他会用怎样的手段来驯服那些猎物? 那些人所受到的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打击,却还要因此爱上他又因此得不到他的爱而抑郁的比比皆是。 那么方晚会成为什么样子? “你们……”梁知枝唇齿颤抖,“你们知道还装不知道!?方晚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你们难道不清楚吗?!” “我知道。”梁生轻飘飘地说,“可是梁知枝,你好好想一想,但凡温华想做的事,有哪一件他没做到过?” 他也看不惯温华的行为,为此痛斥与之生父何其相似,而温华最厌恶别人提起李决楚,梁生那么说时就已经做好了温华要跟他绝交的准备——他已经把话把死里说了。 上头的怒意如潮水激流勇进,却也很快退却消散在大海里。 温华是个典型的精致傲慢的资本主义者,平日里会伪装成优雅的猎豹,却又能在暗地里蛰伏成一头老虎,但凡是得罪他的,背后连带的会是整个温氏的排外。 “梁知枝女士,请你告诉我,请你以你这伟大的圣母玛利亚人格告诉我,你要如何在不连累梁家的情况下去挑衅温华把方晚救出来?” 尤其是温华现在爱方晚正爱得不可自拔的时刻。 梁知枝嘴唇因为愤怒而颤抖,她垂下眼眸,双拳握紧,半饷说不出话来。 “真有你的。”梁生冷哼,“还能大方到对情敌这么热心肠,乐山大佛你来坐好了。” “这是两码事,第一我对温华已经没有那么喜欢了,第二方晚是无辜的,她压根不喜欢温华,难不成被另外一个男人用了卑劣的手段虐待,我不去痛恨那个男人反而痛恨那个一直在受苦受难的女人吗?” “那你倒是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啊!在这里跟我叫板有什么意义?既然你怀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跟温华去叫板!?” 梁知枝一时噎住。 沉闷的感觉压在了她的喉咙里,因为极致的愤怒而跳动的血管,在大脑里传来尖锐的疼痛。 如果她要因为一个大学同学去得罪温华,那就意味着她要把自己的家族、父母、亲人都连坐上去。 到时候会是一种怎样的情况她想都想得到,温华可不是那种冤有头债有主的人,无论是家族产业受到波动还是仕途走下坡路,最后都要她的家里人去低声下气寻求一个可解决的路。 连基本的价值对等都算不明白的话,那么她那几年会计学也算是纯粹的混吃等死了。 可就是这样梁知枝才会更痛苦,因为她意识到了一腔热血和现实的残忍是多么的具象化地展示在她面前。 她待在原地,沉默又手足无措,头顶上是梁生冷漠又带有嘲讽的目光,她垂眸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值班室。 轰隆一声巨大的关门声音,震得窗户都在颤抖。 中央空调呼出的热气让整个房间都温暖如春,寂静无声,只有隔着一墙门外充满医院特色的生离死别以及床的轮胎滚动声音。 许绩夏有种终于可以呼吸的劫后余生感,他拍了拍胸口,看了看梁生的脸色,迟疑不定:“她……不会去乱说吧?” 梁生淡淡地瞥了一眼许绩夏,像在看一个废物。 “不会。”他躺回床上,暴怒的心情渐渐平复至了一条直线,“但凡她有这个魄力,都不会废物这么多年。” 初雪·上(微H) 很多事情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然后慢慢地成为一种习惯,要是你哪一天不做,他还会问你为什么。 日子开始越来越晚明早暗,外面的冰冷冻得连清闲都不怎么乐意出去,给它穿上小马甲,逛了二十分钟解决便便问题就死活不愿意走了,他的体重越来越重,要使劲儿的话方晚拉它都费劲儿,跟温华一样心眼多,知道她说“好,我们回家”它才站起来往反方向走,到了家就生龙活虎。 “你这话说的,怎么叫跟我一样心眼多?”温华喝着她送来的汤,缥缈的热气在他的眉峰间缭绕。 方晚靠在办公桌上,很认真地问:“你心眼还不多吗?” “嗯……一点点吧。” “呵,那确实是亿点点。” “我要是心眼少,你跟清闲,我们一家三口就得在天桥下面住。”温华笑。 方晚听了,垂眸思索了会,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所以说温华同志你得努力赚钱,毕竟你要养活一大家子呢。” 这段时间温华的确很努力,因为公司的事情,到了年末他都还在外地出差,前阵子跟珠城的政府官员吃了个饭,匆匆忙忙地赶回来后又泡在了公司里。 而珠城那边的事还没有正式落下来,明年年初也许还要去一趟。 温华说珠城那边还热着,他在京勇市穿薄绒卫衣和羽绒服,珠城那边可以穿短袖。 “珠城那边风景不错,有时间带你去看看。”他夹了一块排骨,喂到了她嘴里。 这排骨贵得很,但不得不说味道不错,刘姨说是从私房那里进来的,具体多少钱一斤方晚不清楚,不过就以温华那行李箱都得十几万一个,茶叶十六万八克的来当日常用品的能力,这排骨估计也是堪比黄金的价格。 方晚站到休息室的落地窗前,但凡她来,她都会在这里午休,如果是晚上那就有可能在这里陪他睡,反正总会呆上几个小时,按照温华的说法是:“一秒不见,如何三秋。” 方晚好玩似的在落地窗上呼气,忽现的白雾迅速扩展却又迅速消散,只留中心些许朦胧了有限的视线。 而外面的世界,对面是微观的附属大楼,在远处是高低不一的楼层,盘旋在其中的街道如游龙摆尾。 刚过圣诞节的时刻,有些LED灯和彩带都还没拿下来,微观的大堂内都还有一棵巨大的圣诞树,被装饰得金碧辉煌。 ‘外面的世界。’ 方晚在脑海里想,温华刚刚对她说要带她出去看看。 据她在相处这么久的时间而所知,温华不是一个会在吃饭的时候不停嘚吧嘚吧嘴皮子的人,他有着不错的涵养和规范的餐桌礼仪,可以完美地装成一个贵族绅士。 而每次在两个人独处时,他却总是会没话找话——因为她几乎不看他,低头自己吃自己的,沉默的氛围像是死人般安静。 他在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尾音充满磁性,没有掺杂别的情绪。 玻璃上浅浅的印出她的模样,朦胧的,迷糊的,无论她怎么想要努力看清现在自己的样子也无能为力。 耳中突然响起尖锐的鸣叫,后脑勺的神经血管像是被人粗暴地拉扯,方晚闭了闭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 身后贴上了温华的躯体。 他的双手习惯性地搂住她的腰,男女交迭的的身影也在玻璃上浮现,如镜花水月。 “怎么了?不舒服?”温华问。 方晚摸着后脑勺甩了甩脑袋,干脆直接往后倒在他怀里:“没什么,老毛病了。” 她有一点紧张性头痛,持续了很多年,也不是经常发生,所以方晚一直都没怎么在意过。 如果算起时间,这大概是她离家出走一个人在外求学打拼的时候有的。 这么一想,方晚又重新见证了时间的飞速流逝,居然已经快十年了,如今外面的四季再一次到了末尾,又将是新的一年。 男人的呼吸逐渐下移,连带那双手也开始不安分,方晚可以从玻璃里看到些许,他的轻吻落在她的颈部,带着灼热的气息与缠绵的情欲,双手像一条水蛇在她身上游走。 他们两个有一段时间没有做爱了,尽管她经常来微观,温华也不止一次动手动脚,但都没有到最后一步。 用温华的话来说就是:“看着你就好,如果……我可能要跟你做一个晚上,也许第二天都不想上班,这样不是一件好事。” 工作与爱情他永远分得很清楚,方晚在心里对这一点的他还是给予了高度的赞扬的。 手掌包裹住绵软的乳房,食指与拇指在沉睡的花朵上挑逗,细微的酥麻感在内芯里尖锐传递,方晚闷哼几声,手掌印在玻璃上,清晰的掌纹蔓延。 “不好好工作了?”她问。 温华的舌头在她耳垂下舔弄,再缓缓游荡在那些敏感的区域,方晚的臀部则有意无意地摩擦着他勃起的下体。 大半年的时间,两个人都已经无比熟悉彼此的身体。 “嗯……累了,充会电。”温华含糊地说,他掰过她的头亲吻,咬住她的唇,舌头轻车熟路地伸了进去。 非常温柔的吻,跟平时凶狠野蛮的侵略不一样,两片舌头细细缓缓地描摹彼此的形状,在短暂的分离后又肆无忌惮地纠缠。 羞涩的水声在脑海中响起,方晚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下体渐渐湿润,那双手熟稔地揉捏她的双乳,毛衣限制了他的发挥,于是他掀开,露出那一片白肉晃悠。 温华脱掉她的衣服,燥热的氛围流动着情欲,那垂下的眼眸里倒映出她漂亮裸露的躯体,方晚能看见他眼底的颤抖,那种极度渴望的仿佛野兽般的眼神。 他抱她到床上,黑色的长发在洁白的被褥上散乱。 温华摸了摸她的下体,柔软的花瓣湿漉漉的,当指腹划过花核时,方晚就会忍不住颤抖,连带那细小的孔都缩动。 “嗯……嗯哼……” 她细细呻吟,像猫一样妩媚,清丽的面孔上荡漾出一抹黄昏迷色。 “真是漂亮。”温华说,视线从她脸上缓缓下移,两根手指探入甬道内。 “嗯……!”方晚微微挺腰,紧绷的穴口吃力地吃下那两根手指。 他在她体内搅动,深深地插到底,摩挲那些褶皱的肉块,指腹压在浅处的G点上抠挖,湿润的内部就开始紧缩。 手指比性器灵活,肆意探及平时无法注意而细致照顾到的敏感点,细碎又更极致的快感清晰地在她的大脑里浮现,抽动的手指在内壁的黏膜上擦过,水声愈发咕叽响亮。 “啊啊啊……”方晚反手抓住床单,双腿忍不住要合上阻止他的玩弄,却被温华置身而入,强硬地撑开。 一股一股水液顺着手指流出,很快她就达到了高潮,腰背挺起如月。 初雪·下(H) p o18 m a.com 温华抽出手指,放在嘴边吸吮舔弄,方晚双眼湿润朦胧,像一条搁浅的鱼一样喘息,胸膛起起伏伏,乳肉颤动。 “舒服吗?”温华俯下身吻她。 方晚低低的“嗯”了一声,尾音都在软绵暧昧地拉长。 “还想更舒服吗?” 他含着她的唇,充满诱惑地嘟囔询问,那磁性的嗓音像情欲的丝线再度缠绕在她的心上,点燃欲望的火焰。 内部的媚肉饥渴地蠕动起来,瘙痒难耐的感觉让方晚忙不迭点头:“想。” 温华掏出那根硬的发疼的性器,肿胀的尖端在她的大腿上摩擦:“既然想要,那就展示一下诚意。” 方晚羞涩地张开大腿,双手拉开阴唇,红润发亮的阴部是漂亮的形状和颜色,在她的注视下,那根巨大的性器抵住了松软的穴口,开始缓缓往里推进。 撕裂的刺痛和被撑开的胀痛一齐袭来,这是无论经过多少次交合都无法适应的。 已经被开拓高潮过一次的内部变得湿润粘稠,让温华相对容易进入。 “啊啊……嘶哈……慢点……唔啊……好深……”方晚低声说,断断续续的语气让人觉得也许她下一秒就会断气。 温华健壮的躯体一刻不停地往里探,强大的压迫窒息感深深地刺入,方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注意力全然放在下体。 所有隐秘的角落都被撑到极致,酥痒难耐的媚肉快乐地绞紧起来,当尖端顶到宫口时,方晚的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嵌入他的肌肤内。夲伩首髮站:p o18 b r.co m “唔……啊!” 根部牢牢地贴合,清亮的水被挤了出来,顺着绷紧发白的穴口流到了被褥上,洇然出一片迷醉的深色,仿佛尿床了一样。 她的脚趾蜷缩起来,被温华扛在肩上,紧缩的甬道密密麻麻地包裹性器,被湿热的水液浸泡缠绵。 “高潮了吗?”温华轻声问。 方晚的眼尾在颤抖,点点泪水流连,点了点头:“嗯……” “呵……真骚啊……”温华轻笑,开始挺动腰身艰难抽送,紧紧黏附在他肉柱上的肉块像是章鱼的吸盘,每一次的分离都发出淫靡的水声。 紧致的甬道被一次又一次地捅开,方晚的双腿被压到胸口,臀部抬起,她只有略微低头就能看见两人混乱不堪的交合处。 性器被深深地插入小腹内,宫口酥麻,背部浮现一阵电刺痒的密点,勾缠的丝线拉开又汇集,雄壮的身体机械化地从上至下俯冲猛进。 “啊啊啊……好深……好深……慢点……呜呜……啊……” 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脸部一片潮红,混沌的双眼满满的是快乐的迷蒙。 肉柱每一次都是直插根部,水液溅射出来,不断浇灌融合,阴道内的快感神经持续性地被挤压抽送,混合着体液湿润交接的响声,每当如此看到两人的交合处时,方晚都会觉得很色情。 他们两个的身体相性太契合了,就像是互相残缺的残月,棱角相融时便能完美地组合成了一个圆。 高昂的巨根在仿佛可以包容万物的小穴里顶弄,龟头匆匆滑过,敏感的肉块就会反射性地缩紧。 温华喉咙里发出闷哼,宫口在嗦弄龟头,尖端的小眼被不知分寸地吸吮,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身体发烫发热,巨大的快感随着血液一同蔓延。 “爽吗?”温华问,龟头狠狠地插到她深处的敏感点。 方晚摇头晃脑地尖叫,身体紧紧地咬着他,那张红唇里吐露他想要的下流话:“爽……呜呜……大鸡巴操的我好爽……啊啊……好大……嗯啊……” “嗯……小骚穴夹得好紧,里面湿的乱七八糟的,你听听这水声,跟被我操尿了一样。” 人有的时候就会说这样一些淫言秽语来提升性爱的兴奋度,两个人的大脑被这些海量的下流话所刺激,就像被深海里的水草所缠住脚踝,挣扎着却又无法呼吸,猛烈的巨浪在翻滚。 小穴内再次变得狭隘而规律,女人的声音尖细高吟起来,性器仍然奋力在其中冲刺,交缠的下体发出剧烈的响声。 阴囊撞在穴口下晃动,流动的水渍缓慢地将其包裹覆盖,粗硬阴毛上结成了一片蛛网,揉滚成了一团。 “呜呜……啊啊啊……高潮了……我要来了……”方晚尖叫,晶莹的水液从被填满的穴口喷射而出,溅湿了温华的腹部。 温华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全身的快感都集中到了一点,健腰挺动,龟头狠狠顶入宫口内,浓腥的精液在里面射出。 温热的液体与潮水交融激荡,白浆粘黏,被余韵中的抽插而流落出去。 他又很快抽了出来,还没有射完的性器在交缠的艰难奋力之中发出响亮的声音,温华发出性感低沉的嗓音,手指撸动柱身,马眼处的精液对准正颤颤巍巍吐着水的艳红软烂的穴口喷涌。 白灼落在她的小腹、阴唇和穴口处,还有底下湿透了的床单,女人的身体不自控地抽搐,大张的红唇仿佛溺水获救的人,正在拼命呼吸。 …… 方晚累得完全不想动,温华抱着她去了浴室,然后喊阿姨过来清理。 阿姨带了新的床上四件套,虽然阿姨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在浴室里泡澡的方晚还是双手捂脸,满脑子都是刚才被温华操尿的场景。 温华在办公室内处理了一份邮件,矜贵又淡漠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性事。 “温董,都已经处理好了。”阿姨出来跟他说了一声。 温华淡淡地应了一声,待阿姨出去后,他才进休息室,一眼扫过干净整洁的床,仿佛刚才两人水乳交融恨不得一直留在对方怀里的场面从未发生。 最忌讳所有的一切被满足后,空虚的大脑开始胡思乱想,但温华心里却真的有些隐隐不安。 他把方晚从浴缸里抱了出来,她有些迷糊,累得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温华给她擦干净,然后轻轻地放在床上。 “最近没有好好锻炼了吗?才做了一次就困成这样?”温华抚摸她宁静的面孔,这样会让他浮躁的心沉下来。 “哪有……天太冷了,不想动。” “室内健身房也冷?” “哎哟,也不用每天锻炼嘛。”方晚懒懒地翻了个身,“你的性欲压根不是我锻炼就能承受的事。” 都不知道三十多岁的男人哪有那么强的欲望,比刚在一起的时候的二十几岁的年九逸还狠,尤其是太久不做的话,堪比久别胜新婚,温华那架势能把她拆骨入腹。 被窝里面很柔软,像是掉入了云层,方晚不想动了,躺在舒适圈内被他圈养。 温华后面好像还说了些什么,手指在她的脸颊旁拂动,随即又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手腕尺侧上的一颗黑痣,流连许久后与她十指相扣。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方晚迷迷糊糊的已经睡了过去,黑暗里的迷途如同沼泽,寸步难行。 然后她突然被一声呼唤所惊醒,温华连着被褥一起抱起她,走到了窗户边。 方晚头痛欲裂,刚想骂人,她就听见了温华略微激动的声音:“晚晚,你看,外面下雪了!” 她一愣,偏头看去,窗户外,白茫茫的天色共一线,雪花则如桂花稀稀拉拉往下掉,飘扬的白色鹅毛绵延不绝,不过一会儿就似瀑从天降般抖落,覆盖在每一处的顶端上,为目之所及的一切换上洁白无瑕的新装。 这是京勇市今年的第一场雪。 爱情而已 有传言说,初雪是纯洁的象征,如果能够跟所爱之人观看初雪,那么他们的爱情就会纯洁无瑕,一直到永远。 “是不是很浪漫?”袁梦瑶透过朦胧的火锅雾气,看向对面沉默的方展。 方展低着头,给她烫牛肚,露出温柔的笑容:“嗯,也许吧。” 初雪? 他又看向外面。 这样靠窗又角落的位置,一向都是方晚喜欢坐的。 具有相对的隐私性又孤独排外,还可以面相外面的世界,看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位置。 方晚其实是一个很会享受孤独的人,对于她来说,享受孤独并非是一个人待在阴暗的角落里,有社恐症一样不敢面对任何一个人,而是喜欢待在人群之中,却又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受任何人打扰地看这个热闹的世界。 融合,却又游离。 而他跟方晚看过太多次初雪了。 方展脑海里像是在放电影一样,条纹雪花的波点闪动,突然浮现方晚小时候的样子。 方晚的小时候真的太调皮了,尽管她并不怎么喜欢雪,但她还是会在铺满一层洁白雪面的广场上来回奔走,穿着棉布鞋到处蹚,然后滚起雪球,偷摸摸地走到方展身后,拉住他的兜帽,也不管拉开多少缝隙就往他脖颈后灌。 接下来就是两个人在雪地里你来我往的妈见打局面。 “梦瑶?”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两个人抬头一看,梁知枝手里挎包,戴了一顶藏青色的贝雷帽,原本疑惑的目光在看见他俩的脸时瞬间消散。 袁梦瑶露出笑容:“知枝,你怎么在这?” “有大学的同学聚会呢。”梁知枝指了指二楼的楼梯,“上面是川菜馆,这次请来了我们大学的一个教授,他喜欢吃川菜。” “这样啊,羡慕你们,还能有同学联系,我都是在国外上的学,回国之后都很难聚在一起。”袁梦瑶说。 方展给袁梦瑶夹肉,似是漫不经心地说:“梁小姐还不上去吗?不然等会就成为最后一个到的然后被罚酒。” “怎么会,还有人都没……”梁知枝话到一半顿住,笑容僵在嘴边,她挑了一下眉,看向袁梦瑶左手中指上的钻戒,“这是……” 袁梦瑶愣了一下,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的戒指,脸色微红,也不知道是吃火锅吃的还是别的。 她抿了抿唇,温柔秀丽的面孔露出幸福的神情:“啊……前阵子方展跟我求婚了,所以……我们要订婚了。” 初雪,传闻见到它的情侣,他们之间的爱情就会一直纯洁无瑕,直到永远。 但是雪并没有它看上去的干净洁白,无论是形成还是下降的过程中,都早已被污染得面目全非。 饭局吃了很久,很多人和教授唠着嗑,分享最近的情况,学校乃至这个时代的变化,亦或是明里暗里地炫耀自己最近所得。 梁知枝这次安静了许多。 她想起在易琉璃的那次,情况也差不多,方晚被她“骗”来参加聚会,面对过往知道她被人包养的同学而言,贬低下位者来获取虚荣心在社会上是一件很常见的事。 那一次的方晚真的很飒,当她光明正大地说自己是年九逸的女朋友时,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千变万化的,好看极了。 梁知枝就是这样一个人,有点愤世嫉俗,也有些从小被宠着的大小姐脾气,但她没有坏心,只是在同情怜悯弱者的同时也会仰慕惧怕强者。 社会上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吗?有些人也许更冷漠,更事不关己。 梁生在大雪天里看手机里的定位,开车在街道上左拐右拐,在三街里堵了一个小时才找到梁知枝所在的酒吧。 她跟一群老同学在喝酒,但她酒量实在一般,迷迷糊糊地说着方言,他们见她喝高了就喊她打个人的电话把她接回去。 梁生就是那个时运不济的接电话的人。 他嫌弃地把梁知枝扔进车内,酒吧门口不能久停车,最近交警查得严。 梁知枝很安分地坐着,目光呆滞。 车子卡在了漫长的红灯下,梁生看了她一眼,拧开瓶盖给她递过去:“还有点脑子吗?还是要我喂你。” 梁知枝瞥了一眼,接过,淡淡地说:“方展和袁梦瑶要订婚了,估计离结婚也不远了。” “方展和袁梦瑶年纪不小了,两个人交往那么久,六七年了,结婚不也是正常吗?”梁生笑,变了语调,“这就是你喝酒的理由?你总不该是暗恋方展或者是袁梦瑶吧?” 梁知枝冷哼,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初恋都很难得善终。” 她还记得方晚提起自己初恋的样子,她说他们在摩天轮升至最顶点时一吻定情,那是梁知枝见过的方晚最有神采奕奕的时刻,提到回忆里的人,眼神总是格外的温柔又眷恋。 “这不是很正常吗?”梁生开车左拐,“就像这个世界上所谓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过是用来安慰那些做了好事却饱受折磨的人的,大多数情况下,善无善报,恶无恶报。” “你说得对,温华可太典型了。” “哈……”梁生笑了一声,“现在这么恨了吗?由爱生恨了?” 梁知枝喝水,冰凉的矿泉水在心肺血管内流淌:“方晚应该算是温华的初恋吧?看来总有人的初恋要梦想成真。”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初恋’这个词了。” “可是方晚不会幸福。”梁知枝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跟在温华这样的资本主义家身边,她不会幸福的,他们之间差距太大,温华也压根不会去懂她。” 远处的车灯在梁生眼底划过,他微微歪头:“是吗?我不这么觉得。” 其实梁知枝说的有点道理,但温华跟现在新型交接的资本家第二代或是第三代不同,他更像是原始的由自己的掌握巨大的财富和权力的金字塔人,而像许绩夏他们,不过是家庭结构下顺应长辈的产物,很多事情都无法自己做决定,未来的路早就已经被铺好,无论成与不成,都必须要“成”。 他们往往从小生活在云端,精英之辈的对事情的效率和完成度都能基本上达到长辈的期望,而泛泛之辈则只能随波逐流,从中分一杯羹汤果腹,这种人太过高高在上,压根不懂得民间疾苦,只会何不食肉糜。 温华……他不太一样。 他既有比长辈们更高的效率和完成度,有冷酷的统治和手段,但同时他也已经经历过喜怒哀乐,在不同的国度流转,体会过平常人的生活。 无论是他们这些少爷公主天生的高傲自大还是他们眼里所谓的低端底层人的污秽粗俗,温华都已经经历过其中的美好和噩梦。 “温华太难对付了,你我都清楚,方晚怎么可能斗得过他?稍不注意就会掉在他的陷阱了。这么久了,估计方晚都爱上温华了。”梁知枝捂着头垂下,“这些日子我挣扎了无数次,想要打电话给公安局,想要告诉年九逸,可是……可是……” 她的语气弱了下去,本性善良的姑娘为无辜堕落阴暗的女人而难过,为明知能做些什么却又不能做些什么而纠结。 梁知枝的父亲曾经说过:“知枝……被我们保护的太好,总有有一些不成气候却又充满善意的幼稚想法,共情能力有些强。温华那种人不适合她,她只会被温华耍得团团转。”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爱情是一个没有国家机构盖章保质期的东西,如果坠入情网再被无情抛弃,那对于容易以爱为生的感性女人而言,真的是毁灭性的打击。 梁生把车停在梁知枝的公寓楼下,车窗滑下,冰冷的风吹了进来。 女人细微的哭泣声让梁生有些心烦意乱,他抽出一根烟点燃,嘴唇边的热气混合着烟雾飘出。 雪花缭乱,火星燃亮。 “梁知枝,你有没有想过……”梁生淡淡的声音传来,缥缈得像是高山云间之声,“方晚她…也许知道这一点呢?” …… 凌晨两点,床的另一侧没有男人的身影,蓬松平整的枕头上也没有留下痕迹。 方晚起身,伸展酸软的身体,黑暗的室内只有远处门缝下传来一线光。 四周静悄悄的,方晚开了床头的小灯,下床穿了一件浴袍,她拉开窗帘,凌晨两点的京勇市仍然灯火通明,对面双子大楼同样亮起一格又一格仿佛电子芯片般排列整齐的光芒。 飘飘荡荡的雪落在缝隙里堆积,外面绿化带里的愧树上都覆盖了一层软绵。 方晚看了一会儿,转身打开休息室的门出去,亮堂的灯光让她不适地眯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味。 她走过去,温华坐在沙发上,头后仰,露出修长的脖颈,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过去了,桌前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红酒。 “温华?”方晚试探性地喊他,可惜他没有回应。 方晚看了看四周,将目光定在了门口,周围静悄悄的,她眼眸流转,视线很快移到了温华身上,转身走向休息室内,给他拿出来一块毯子,但是站在原地想了想,她又觉得自己很智障,于是放下毯子,直接出去喊他。 “温华,醒醒?温华!” 温华紧蹙着眉头,眼皮抖动,挣扎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双眼。 爱人的眼睛是第五大洋(微H) 迷雾重重,朦胧的人影在眼前闪现。 远处好像传来很遥远的声音,光影斑驳陆离之间,一双双手在他迷蒙的视线里招摇,空气中的酒味,还有呼唤他的声音交迭。 那一瞬间,温华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旧忆,一双双充满蛮力大手扼住了他,各种酒在透明反射光亮的玻璃上堆积成山,混杂的气味浓烈到让人想吐。 挣扎的弱小身体,五指盖住他乱动的脸,强迫性地拉开他的眼皮,用醉醺醺的语调喊他的名字,然后是白花花的肉体在晃动,像是被炼油的五花肉,耳边充斥着狂笑、呻吟、浪叫。 胃里传来翻腾地难受挤缩,温华猛地睁开眼,挥开方晚的双手,然后捂着嘴往休息室里冲。 片刻之后,剧烈地干呕声从里面传来,方晚愣住了,坐在沙发上,眨了眨眼,一脸懵逼。 她……身上没什么香水味吧? 她又把目光投向那半杯红酒。 ‘真的假的?温华的酒量就半杯红酒吗?’ 想了想,方晚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其实温华偶尔会有很怪异的行为,比如在在铜雀台的时候,她也会这样三更半夜突然惊醒,身旁的男人不知所终,而房间里有风的清凉。 而她起身就会看到,阳台被打开了,窗帘纱雾在风中飘动,温华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捂着脸,传来难受又浓重的喘息声。 还有在梦中被他突然双臂紧缩的窒息感中醒来,他鼻尖都在冒汗,嘴里呢喃着她听不清的话语。 那个时候的方晚并没有在意温华的举动,因为比起这些举动,他这个人本身在她的眼里就是“悖论”、“怪胎”、“变态”等各种贬义词的集合体,所以半夜突然坐在外面看看月亮,又或者可能是做噩梦了都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 休息室里的声音逐渐小了之后,方晚犹豫了会,起身走了进去。 温华压根就没有吐出来什么,整个人瘫坐在浴室的地板上,背靠墙壁,胸膛起伏,一双长腿横越。 他抬起那双好看的双眼,浓墨之色外覆盖着一层薄亮的水雾,格外迷人。 方晚蹲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脸,温华只是看着她,抓住她的手,粗而深地呼吸起伏。 方晚叹了一口气,抱着他的手臂:“起来,去床上。” 温华动了动,有些艰难又踉跄地起身,站在床边,方晚把他的衣服脱了,到了裤子那儿,她尴尬地挠头:“你自己脱吧。” 见温华有些迟钝地动手,方晚转身出了休息室,给他打来一杯温水,热流滴落在塑料杯内,她看着水雾氤氲之间,有些出神。 刚刚……那是什么情况? 热水从杯缘溢出来,方晚回神,拿起杯子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再度进去时他已经把自己全身扒光了,坐躺在床上,被子盖好了下半身,露出精壮的胸膛来,上面还有两人做爱时她高潮激动残留的抓痕。 方晚把垃圾桶踢过来:“喝水,漱口。” 温华乖乖地接过水。 方晚又进浴室里弄来一块湿毛巾给他擦脸,这个时候的温华真是乖的不像话,像个玩具一样随她摆动。 他的前额落下了碎发,他的头发偏长,很适合他的脸型,那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繁杂的线条,脸型几乎都是以极简的线条进行搭建,配上艳丽的五官,就组成了完美相互制衡又成就的样貌。 方晚擦着那白皙细腻的皮肉,说实话,她第一次看见温华的时候是被他的美貌所震惊的,无论是肌肉走向还是线条走向,这张脸都堪称绝顶,再加上那与之相称的身高和肌肉分明的身材,气质上的威压霸道,足以令人臣服。 温华仍然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那双精致媚尾余长的凤眼,在暖色的灯光下闪烁温润的光泽,当他看向她时,就像落日余晖的铜雀台湖面,逆光的角度下,树枝的旧影在浮光跃金的湖面上波浪缱绻,静影沉璧。 方晚把手横在两人视线中间,毛巾在他的锁骨处擦拭。 温华放下水杯,扣住她的手腕,垂下双眸,细细地把玩她的手指。 这个样的温华是方晚最难觉得他年龄已过而立之年的时候,那漆黑却又干净沉稳的双眸,落下的头发为他增添了少年气息,柔和的眉眼之间温润如画。 “不问我怎么了吗?”温华与她五指相合,男人的手掌无论从哪都比她大了很多。 方晚放下毛巾,轻声问:“你想说吗?” 温华抬眼看她,缓慢地眨眼,那仿佛在飞舞的睫毛交迭又分离,他又这么静静地看她,与她十指相扣,摇了摇头。 “你想说的时候就告诉我,我说过了,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方晚柔和地微笑。 她起身,想要把毛巾挂回浴室,可是温华拉住了她,纠缠的手指禁锢了她的脚步,那突然地一拉,方晚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就跌回了他怀里。 “不要走。”温华抱住她,柔软动人的视线在她脸上徘徊,眉眼低弯下去,眸光闪动,露出可怜的神情,“晚晚,不要走。” ……她只是去放一块毛巾而已,怎么搞的跟生离死别一样。 方晚默了会,手指在他的肩上安抚,又缓慢移到他的颈后,那里是粗硬短发,她抚摸着,轻柔缠绵:“我在这里,温华,我就在你身边。” 他又看她,那双沉静如海的眼睛,像外面的夜一样黑,就这么只看着她一个人。 “你好像清闲啊。”她微微歪头,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温华勾起微笑,俯身下来:“……胡说八道……” 尾音被模糊在吻中,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松垮的浴衣之下是女人漂亮的裸体,上面布满了几个小时之前所残留的痕迹,红艳动人,触目惊心。 温华现在的心情很好,这是方晚能够察觉到的有效信息,尽管她并不知道他话里藏话具体所指的是什么。 柔软的唇舌在纠缠,大手抚摸她丰润的躯体,在她的肋下边缘游荡,粗壮的手臂环绕住她,沉重健壮的男人身体带有强烈的压迫感,不带任何余地地深入她。 大手握上挺拔的双乳,刚歇息的梅尖还残留着他的牙印,此刻又被舔舐唤醒,在他的口唇之内卷绕颤动。 “嗯……不要了……好累……”方晚像只猫一样推他。 但她压根推不动温华,大部分男人与女人与生俱来的体型与力量的差距在此刻展露无遗。 “再做一次……”温华那充满欲望的声线传来,那硕大一根垂挂着,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大腿内侧,“我发誓……就这一次……” 手指触碰到藏在深处的花核,那里还在沉睡,小小的缩在里处,但敏感的躯体已经做出反应,下口的花瓣变得松软,微张的小嘴抹了蜜液,在他炙热的视线下发亮。 粗糙的指腹揉捏阴核,来回抚摸,当它弹起来时又轻轻按下去,多余的手指在瘙痒的阴唇内外徘徊,勾绕成圈地揉搓。 她的小口发着颤,连带着她的整个身体都是如此颤抖。 那种极致的愉悦,这么久以来,他们两个人身体融合不知道多少次,温华以他高超的性爱技术抚慰又服务她的身体,以至于方晚很快就飘飘欲仙,身体违背意志对他做出了“邀请”的反应。 温华掰开她的双腿,那漂亮的花户散发出迷人的芬芳,花蜜不知羞耻又争先恐后地流露,当他轻轻拉扯阴唇时,仿佛都能看见内部在缩动的模样。 他伸出舌头,在她朦胧沾满情欲的注视下为她口交,柔软舌尖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地伸入了腔内。 那个阴暗又勾人的密地,生动的穴肉在里面翻腾,舌头喂进去时,灵活的软状物体就像一条蛇一样在她体内搅动。 “啊啊啊……”方晚在小声呻吟。 耳边是搅动所传来的水声,唾液、舌头、淫液都混合在了一起,这三样所散发出的声音是如此淫靡,方晚感觉背后那仿佛通电的快感一路噼里啪啦的蔓延上了大脑。 温华太了解她的身体,舌头轻而易举地在她敏感地带滑动,好像已经刻入了他的大脑,以不同的角度、深度、轻重来挑拨她的内部。 方晚压根无力抵抗,吚吚呜呜地用脚划过他的背,那绵延不断的熟悉刺激感让她的脚趾蜷缩起来。 “不……不要了……啊啊……那里……唔嗯……” 他还在抬眼观察她的表情,欲望在他眼底拂动,口唇交缠之间发出啧啧作响的淫靡之音。 方晚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逐渐稀薄,焦躁的情绪如火腾升,当舌尖在她的愈发敏感的软肉上顶弄滑动之后,方晚的软腰开始颤抖起来,内部收缩。 温华趁机拔出舌头,将两根手指插了进去,咕叽一声,清亮的水液溅出, “啊啊……啊啊啊……” 他猛烈抽插手指,之间在缩紧的腔道内肆无忌惮地搔刮,那女音尖叫婉转,漂亮的躯体都在抽搐。 高潮一次后,方晚有些脱力,双眼濡湿,整个人都有些落不到实处。 “晚晚,你可别睡啊,我可还‘饿’着呢。” 恶魔那充满诱惑地低语再一次在耳畔响起。 视线逐渐清晰,方晚颤颤巍巍地看去,温华已经直起身体,发亮嘴角微微上扬,荡漾出迷人的笑容。 当他伸手撩起头发时,健壮的躯体勾动一块一块鲜明的肌肉,那根硕大的性器高昂挺立,兴奋地微颤,他的舌尖舔弄沾满爱液的嘴唇,那微微昂首偏头而投射下来的,充斥着欲望和野兽般的视线,都如大海一样,深不见底的沉沦迷恋,令人沦陷长眠于此。 摇曳(H) timixs.co m 温华喜欢吻她的眼泪,尽管它的味道并不怎么样。 性欲在反复的淫乱行为中愈发高涨,温华的恶趣味上头时,他又抬高方晚的臀部,指腹在紧闭的后穴处抚摸。 对于身体极度敏感的方晚来说,他的任何一个带有私密性的行为都会让她浑身一颤,硕根就像是翱翔于天空的雄鹰,粗壮的柱身覆盖了整个花户,一路在她的腹部上延伸。 方晚被抵在床头上,木质的微凉紧贴滚烫的肌肤,似乎能够让她发热的大脑有些许冷却,但身下是更加滚烫的男人躯体,他们所相互交融的肌肤都像是堕入了无边的欲火,燥热焚身难耐。 “晚晚。”温华轻声唤她,后穴处伸入一根指骨关节的长度,紧致的肠壁缠住了他。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por .co m 汗水在她的额头上冒出来,浸润了细软的发丝,闪动黄莹光芒。 方晚咬唇,低低地“嗯”了一声,媚眼湿漉漉的,眼尾挂着珠水,双颊潮红,低眉看他时,连动那在他掌心内滚动的乳肉,还有那下体红颜软烂的被龟头来回碾磨而发颤的穴口,真是可怜又色情。 汗水也在温华的鬓边泛亮,他的吻落在她的唇边,手指挑逗挺立的乳尖,又缓缓下移,握住自己的性器,那长长的一条在跳动,方晚的双腿往后折迭,小腿肚搭在他的肩上。 前列腺液从尖端溢出,又涂抹在柔软的花瓣上,整个柱身被涌出的爱液所沾染打磨得发亮,光是看着就令人害怕。 “方晚啊方晚……我爱你……” 他的声音很轻,有种已经缴械投降的无力认命感。 方晚还没来得及细想他这句表白是不是背后还有别的含义,勃大的性器就被抵在了穴口,久经前戏的软穴轻而易举地含住了龟头,温华挺腰开始往里推送。 这次他进入的很慢,方晚难以言喻这种被男人性器逐渐插入身体内部的感觉,腹部那强烈的压迫感和饱胀感都仿佛要在身体里爆炸,浓烈的男人气息层层萦绕了她,那深处弯腰的褶皱被一层一层抚平、侵占、甚至仿佛连灵魂都被刻上烙印的战栗感完美地包裹了她的大脑。 “呜呜啊啊……” 她从缝隙中看见那根恐怖的性器缓慢地进入自己的身体,直到根部都完美贴合她的耻骨,一个细小地退出,粘黏的丝线牵吊芙蓉香。 而也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小的退出又插入,尖端滑过那些敏感点,直撞深处的花心,方晚就绷紧了身体,沸腾的血管内流淌着高度兴奋的快感因子,一瞬间就如同大海翻浪,直达阈值。 “啊啊啊啊……” 软肉紧紧地缠绕紧缩,龟头被绞得又痛又爽,两人额头相抵,大脑都好像在这一刻融化了。 “跟你做爱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温华发出深重地喘息,方晚泪光闪动,被他那张俊美的脸所迷惑住,不由自主地抬头去亲吻他的薄唇。 温华低头抓住了她的舌头,趁机深入交流这个吻。 性器已经进入了极致,被湿软的肉块咬住,他挺动腰部,却有种需要动用浑身肌肉的艰难感。 相连的部位不留一丝缝隙,温华扭动着性器在她体内转绕戳弄,挤出的蜜液湿哒哒的粘黏在一起,发出暧昧羞涩的水声。 “唔嗯……嗯嗯——!” 她的呻吟消散在热吻之内,舌根都被温华含得发麻,龟头在宫口处扩张,怪异酥麻的感觉在小腹深处辐射蔓延,有种随时要被插穿又渴望他进入到更深的地方彻彻底底填满自己的感觉。 男人的手掌摸到了那颗吸水胀大的花核,轻柔地抚弄,大脑内仿佛传来电流的噪音,舒爽至极。 咬紧的腔道略微松懈,而当她开始放松之际,温华迅速进攻深处,紧绷的肌肉硬邦邦的,透露着雄伟凌厉的绝对力量的美感。 粗壮的肉杵不遗余力地抽出又猛然插入,将她狭窄敏感的阴道尽数填满,那被拉长的交缠栈道和极限收缩的软肉都在翻涌,引得方晚发出尖叫。 “啊啊啊……混蛋……你…你轻点……啊啊嗯啊……太……太深了……” 温华强势的男人力量让她毫无反抗能力,重力压下的趋势在小腹上凸显,每当如此插入那极致的深度时,方晚搭在他肩上的小腿都会忍不住翘动。 “插深一点不好吗?”温华轻笑,绚烂至极,“不插深一点怎么让你舒服?嗯?好晚晚,告诉我,我操你操得舒不舒服?” 他很坏。 浑身上下都是坏心眼,用那张好看的脸迷惑她,用那温柔缠绵发哑的嗓音呼唤她,身下却无比强悍地入侵,像是一场搜查检测,硕大的龟头在每一块软肉褶皱处都细细地检查着,然后一个滑溜捅进宫腔内。 铃口被震得发麻,方晚哀吟婉叫:“舒…舒服……呜呜……轻点……温华……温华……” “嗯哼……每次你用这么骚这么媚的声音叫我的名字都是犯规,小骚逼倒是很热情地把我的大鸡巴吃进去了……” 他又开始用淫言浪语刺激她,被操开的穴肉发红发软,汁水淋漓之间,喷溅的水液点滴在床单上。 方晚大脑完全被欲火所俘获,性爱所带来的快乐如同毒品令人轻易沦陷。 那清醒正直理智在他拨动性器狂插烂捣之下早就节奏混乱,极致的快乐还在高涨,方晚内心深处却有些害怕起来,仿佛已经处在山之巅,海至深。 “晚晚,喜欢吗?嗯?喜欢这根大鸡巴操你吗?”温华看着她飘忽不定的神情,欲望渲染眉眼。 方晚咿呀咿呀地乱喊着:“嗯嗯……喜…喜欢……好喜欢…哈啊…喜…喜欢大鸡巴…操……操我………啊啊啊……” 小穴处的水声啪啪作响,美丽的肉体开始颤抖,腔道内愈发紧致,温华的性器开始猛烈地插入又抽出,不断重演反复这原始的野性行为。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浑身的热意腾升,酥麻和性刺激在血管内迅速传递至深处,方晚浑身软了骨头,只能被他摆弄抽插,天堂的大门朝她打开,当高潮来临之际,就像是鞭炮在脑海里炸响,噼里啪啦的巨大快乐在温华温热的精液射出时交融,欲望的大火吞没了两人。 …… 接连不断的性爱让方晚毫无招架之力,温华抱着她去浴室清洗,再把她抱出来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被拉开窗帘的落地窗外,鹅毛飘落,这一场大雪几乎沉了一整夜,明日的京勇市会是一个被纯洁所覆盖的冰雪王国。 温华从办公室倒了水进来,顺便把那半杯红酒也拿了进来。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过度性交的麝腥香甜味,方晚没有察觉,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赤裸的身体自然地扭成了一个妖娆的姿态,尽管方晚只是为了让自己酸软的身体好受点,但在温华眼里,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诱惑。 红酒在杯中滚动,温华默默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里流动光泽。 “累了吗?”他问。 方晚白了他一眼,整个人躺下,毫无包袱地呈大字张开:“你觉得呢?” “我觉得还好。” “那你可真牛逼。”方晚白了他一眼,“还好我们相处了大半年,多多少少适应了一点,不然我非得被你做死在床上。” 温华含着笑,仰头轻抿红酒,醇香停留在唇齿之间,他默了片刻,俯身吻住那双赤红的唇,将酒液喂了进去。 方晚瞪大眼睛,微甜的味道突如其来,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温华识趣地赶紧扶她起身,方晚微微低头拍胸口咳嗽,随即又偏头瞪他,拿手指着他:“你……咳咳咳……你有病啊!” “是啊,你有药吗?”毫无廉耻的温华同志非常不要脸地说。 方晚:“……” 适应了一会儿,方晚有点不习惯自己的裸体暴露在空气中,尤其是温华那双深邃的眼眸不停地在她身上流转,看得她直发毛。 “我……我要睡了,不要喊我吃早餐。” 方晚掀开被子就打算钻进去,却被温华一下抓住了手臂翻转过来,男人的力量让她毫无准备地被压在床上,高大的影子吞没了她的头顶。 “干……嘛?”方晚愣愣地问。 下一秒,那双厚实的大掌抚摸上了她的双乳,像是揉面一样来回揉动。 男人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分开她的双腿,置入内部,方晚瞳孔开始紧缩,因为在她的目光下,那根半软的性器再度茁壮成长,挺立成令人惊恐的尺寸。 “我们不是说好只做一次的吗?!”方晚毫不犹豫地用双手推他的脸。 温华微微直起身子,抓住她的双手扣在头顶,眉头一挑:“一次?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怎么还开始装失忆了呢?! 而温华已经笑着吻住她那张即将骂他的红唇,手指几个挑拨,底下松软的小穴便露出甜腻的汁水,而他将火热的性器再度插入那湿热的穴内。 “唔啊——!” 唇齿交融,肉体耸动拍打的声音绵绵不绝。 喘息、呻吟、尖叫……在这个风雪交加的黑夜里,仍然在上演。 元旦 白日,九点温华起床,外面大雪已经枯尽,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朵偶尔飘下。 方晚完全睡死过去,丝毫没有要醒的样子。 九点半温华去开会,让曹雅姬准备一份早餐,吃不吃是一回事,准不准备的心意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直到下午四点方晚才悠悠转醒,室内热的她浑身难受,嗓子眼都要冒烟了。 温华从外面回来,方晚正吃饱喝足坐在沙发上喝茶,见他进来,用眼尾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放下茶杯,把桌上的一张纸移了过去。 “看看吧,我给你写了点东西。”方晚声音沙哑,昨晚喊的太累了。 温华眉头一挑,坐下拿起纸,上面的字是她手写的:“居然还有协议这种东西……同房次数……两次?一天两次吗?” “不,是一个星期两次。” “一个星期两次?!”温华放下纸,剑眉皱起,“你怎么不干脆憋死我算了。” 方晚无所谓般摊手:“如果你想要找其他女人泄火的话我也会容许的。” 温华顿时噎住,一口气堵在他嗓子眼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说真的方晚。”温华咬牙切齿,眼眸犀利,“我有的时候真的想掐死你,真的。” 闻言方晚不干了,瞪着眼睛站起来:“你要真找我才应该掐死你!” “我……” 门被敲响,阻断了有些情绪的两人,曹雅姬的声音传来:“温董,我端来了水果。” 温华默了片刻,一想到她喉咙还不舒服着,心里那口气就渐渐散去,让曹雅姬端进来。 马上是摘草莓的好时候,可惜她出不去。方晚吃着通红清甜的草莓,翻看最近的杂志。 “元旦有什么打算吗?”温华见她又开始不搭理自己,开始没话找话。 “能有什么打算,就那么过呗。” 她又不能到处走,身上还没手机,经过中秋节的教训,温华是肯定不会让曹雅姬他们离开她那么久了,但方晚还是打算让刘姨他们回去一天,反正除夕的时候也会这样,不如早点适应孤独的生活。 不对,她早就适应了。 适应了好多年了。 这些节日其中蕴含的意义,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特殊。 温华只是默默地凝视她的侧颜,流畅圆润的线条,秀美生动。 元旦那天,出了一天的太阳,外面的积雪丰厚,被别墅的清洁员工打扫清理,远处庭院里的喷泉都换上了温水,热气飘荡,避免被冻成冰的尴尬局面。 方晚一大早就牵着清闲出去散步,看着白茫茫的世界,阳光笼罩雪面,散发着如同钻石的金辉。 她想,是新的一年啊。 元,谓“始”,元旦就是初始之日之意,由新历来算,这又是新的一年。 真的又是新的一年,数数日子,她在温华身边已经待了这么久了。 太平山顶就在京勇市市区,所以刘姨他们回去看家人比起在铜雀台简单不少,曹雅姬这次无论如何都不敢再离开她,方晚拗不过,就同意她留下来陪自己。 “方小姐,你小时候是怎么过元旦的?”曹雅姬看方晚从下层冰箱里拿出一块肉,突然问。 正打算简单做点吃的的方晚听到曹雅姬这么问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记忆在脑海里一段一段浮现,那些记忆都很破碎、模糊、短暂。 那些记忆拼凑着,方晚拿起盆装热水给肉解冻:“嗯……其实我对节日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是觉得这样的大节日学校就会多放一天假,尤其是到了高中,然后回家吃大餐,我妈妈做饭可好吃了。” 曹雅姬很感同身受地笑,起身来帮她切辣椒:“高中那种地狱模式,在学校里关一个月回到家那简直是到了天堂。不过我家是我爸掌勺,因为我妈厨艺是真没天赋,她呢就喜欢打打麻将,而且手气很好,只有我爸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会帮他打打下手。” “我爸也是没什么天分。有一次我妈住院了,我爸都差点把厨房炸了,做出来的都是些黑暗料理,不过还好,我哥会做饭。” “哈哈哈,那真是万幸。” 方晚看了一眼窗外,又开始下起了大雪:“下雪的早上是最冷的,我们这里都这么冷,你说要是在大东北那岂不是更冷。” “他们有地暖不怕,室内热得完全可以穿短袖吃冰棍。”曹雅姬洗了洗手,“我听说东北那边,楼房的北边在冬天就是天然的冰箱,家里需要的什么鸡鸭鱼肉都可以往那那里放,比冰箱给力。” “那里晒不到太阳吗?” “北阳台应该不怎么能晒到太阳,而且阳台都是带门的,除非是开放性厨房连接到了阳台,不然把门一关,地暖也没有,门内门外那就是两个季节,墙体又厚,又是双层玻璃,就算是有阳光的南阳台那也得是零下十多度了。” 方晚听得缩脖子:“听你描述我都受不了,我很怕冷。” 两个人就这样东聊一句西聊一句,气氛很融洽。 中途温华打个电话过来,方晚坐到沙发上,一边跟他视频一边看电视,电视正放到某个吸引人的点,方晚的语气有些敷衍。 曹雅姬听着,其实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无非就是温华问她今天怎么样,吃了什么,感觉怎么样……这样的话他每天都问,而方晚一点点细微的变化他都会觉得紧张。 说实话,曹雅姬真的很喜欢方晚,她是一个很美好的女人,调节情绪的能力很强,不会让自己过度陷入在沼泽之内,而有些话曹雅姬只能在自己心里想想,那就是温华实在配不上方晚。 她太清醒了,跟以前那些会沉沦在爱情虚妄里的女人不一样,就温华这一天三个电话起步来跟方晚聊天的状态来看,被牵住鼻子走的人是温华才对。 曹雅姬从冰箱内拿出刘姨留下来的甜酒,用热水冲了两杯,递给正好打完电话的方晚。 “温董又来查岗了?”曹雅姬捧着杯子问。 清闲跳上了沙发,在曹雅姬腿边嗅了会,她伸手摸了摸这只长大不少的狗,清闲又晃了晃脑袋,跳到方晚身侧去,差点撞翻她手里的甜酒,然后乖顺地趴在她的腿上。 “嗯……”方晚喝了一口,甜味和淡淡的酒味在唇齿内散开,“老是说一些废话,我都懒得搭理他。” 曹雅姬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迈进中老年生活的夫妻已经共同度过了三十年的生活了,早就没了年轻时候的轰轰烈烈,细水长流的磨合所产生的感情就如同水一样温柔。 每天各自出去练的练太极剑,跳的跳广场舞,回来之后他们也会说些这样的话,很简单很朴素,也很温馨。 “温董他……真的很爱你。”许是方晚温和,温华性格也变得柔软,这样宁静平和的日子很美好,曹雅姬也开始大胆起来。 方晚目光无波:“被一个超越自己社会地位和阶级太多的人爱上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明白你的顾虑,虽然概率很小,但说不定就会降临在你的身上不是吗?更何况事已至此,干嘛还要这么悲观呢?” 温华那种人,曹雅姬早就看明白了,越得不到的东西他越想得到,而且他是一个极有耐心的掠食者,否则也不会等方晚和年九逸在一起那么多年到他们自己内部出现问题分开才出手了。 而这么久过去了,曹雅姬真心实意希望方晚过得更好一点。 “因为我们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模式、规格、兴趣爱好分类、接触到的人的层面和格局、享受到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 方晚看向她,敛去笑意后的脸冷漠严肃。 “温华也许只是稍微地在爱着我,但这种爱谁又能保证有多么恒久?” “那些他所赐予我的温柔爱意、金钱名利、地位权势,这些能够轻而易举给我的东西,终有一日也可能会被轻而易举地收回。像他们这种掌握经济又掌握权力的人来说,法律都无法成为束缚他的枷锁,而那模棱两可的爱又能有什么用呢?” “只有十六七岁还在幻想爱情的天真姑娘才会觉得自己有本事让浪子回头,而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我只想务实一点,就这么跟他在一起,平稳地度过余生,如果他哪一天厌倦了我,给我足够的钱让我在另外一个地方度过余生也行。” 造梦者 这次的温氏祖宅团圆,温相智依旧不被受邀出席。 按照温泽梦的意思,大概是看她什么时候能够想通。 如果想得通,也许下次过年就可以出来了,但要还是冥顽不灵,温泽梦就打算直接让她改回父姓滚到国外去,反正底下还有温相信可以培养,再不济也学着温华,从旁系那里挑个孩子作为继承人。 对于他们来说,温氏是一体的,没有什么亲不亲生的说法,只要是温氏的子孙,体内流着温家的血,只要能维持一体利益,保证家族长盛不衰才是重中之重。 温华看了会家里的监控视频,晚餐方晚和曹雅姬在煮汤圆,方晚夹了一块肉,蹲下身体教清闲伸爪子。 餐后的闲谈时间,有人开了句玩笑:“镜一还没结婚吧,打算什么时候找媳妇儿啊?” 略知内情的温坤及和温鉴文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在温华的脸上停留片刻,他倒是没生气,也没像以前一样甩下一句“我不打算结婚”了事,倒是嘴角反而泛起一丝涟漪,看起来心情很好。 温华确实心情很好,只要想到方晚穿婚纱宣誓会跟他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模样,他的心就感觉已经飘上了天。 “不着急吧。”他低眉笑,“反正结婚在座各位可都得来给我祝贺。” 婚姻是忠诚、负责、充满法律神圣性的契约。 爱情好像反而可有可无,当然,现在时代变了,信息发达,忠诚也好负责也好,在婚姻里原本处于“应该如此”的地位如今也变成了稀有品。 当污浊成为常态,清白反而会被取笑。 毕竟现实不是偶像剧,可以给主角设置一个不算阻力的阻力,轻松解决技术核心难题。对于温华来说,重金聘请的大牛们能否提供相对的帮助,回报风险、回报价值和回报周期的估算,这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事情。 跟方晚结婚,这在外人看来也许是赔钱买卖,但对于温华来说,他的余生都会因此安稳踏实,充满温暖和期待。 手机震动,温华拿出来一看,曹雅姬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曹雅姬】:温华,给我带几样东西回来。 这颐指气使的语气一看就知道是谁发的。 温华唇角勾起笑容,给她回信息。 【温华】:想要什么? 【方晚】:买些零食吧,再弄些坚果类的,我想吃巴旦木,然后还有薯片啊麻辣小鱼仔,你别乱挑,我要指定生产地和产品名的。 温华老早就知道她吃东西还挺挑。 【温华】:曹秘书不在吗? 【方晚】:你管那么多?我就要吃你带的,你带不带嘛? 【温华】: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我给你带还不行吗。 有些小脾气,不过温华觉得无所谓,他不觉得多事也不会觉得麻烦而不耐烦,甚至只想让她更麻烦自己一点,什么事都能想到自己一点,让他多帮助她一点,那样无形之中就会更依赖他,到最后成为一种可怕的习惯,都无法再离开他。 就好比现在的他,一想到要离开她两天,就浑身不舒服。 …… 见温华拿着手机傻笑,温锦云凑过来,悄悄问他,语气里出透露兴奋的八卦欲:“跟谁聊天啊这么笑,是那个想要结婚的人吗?” 温华略微收敛笑容,但眉眼间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因为最后在他的死皮赖脸下,方晚给他发了个亲亲的表情包。 不过温华觉得用曹雅姬的号给他发这种情侣亲密信息会很怪异,所以温华截了图,并且把备注什么的都截掉然后保存下来,再告诉曹雅姬把刚刚的信息都删掉。 曹雅姬确认性地用语音回了个好。 温华收起手机,看向温锦云,片刻后,终于松口地“嗯”了一声。 温锦云可别提有多激动了:“是谁啊?” “我暂时还不打算公开,你也别到处说。她……比较特殊,我们家族也很特殊,所以她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这倒是真的。温锦云眉飞色舞的,有种终于能去见列祖列宗的满足感:“我们家不挑家世,只要你喜欢,哪怕只是个摆摊卖泡菜的家里人也不会说什么。” “我知道。” 温锦云又悄悄问:“是个怎样的女孩?” 温华默了片刻,热闹的家族聚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催完这一个的婚,长辈们又把玩笑的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 “沚赫今年也过了三十岁吧,虽然说以前在边疆战场上,如今也调回来了,就算刑警队再怎么忙,你也该考虑考虑这事了,可别跟你镜一表叔一样说不打算结婚。” 被点名的男人坐在角落里,英挺俊朗的面孔上留有一道战场的勋章。 温沚赫不太会应付这样的催婚场面,整个人略微有些僵硬:“……我暂时还不算考虑这些事。” “你已经立业也该考虑成家了,都三十岁了,男人三十而立,你现在不考虑还打算什么时候考虑?”温鉴文没好气地说。 温鉴武倒是无所谓:“我倒是随便这个臭小子了,指望他不如指望他妹妹,看能不能让我早日当爷爷。” 最后还是温坤及阻止了他们俩的喋喋不休:“好了你们两个,沚赫才从边疆回来多久?当职都在珠城市,都快横跨大半个中国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说这些没意思的话干什么。” 众人的话题换来换去,有的时候跟普通人家也没什么区别,然而再往下谈就该涉及到一些国家军政事了,这样的话题抛出来场面就会严肃许多。 温华喝了一口茶,眼尾仍然翘起,含着笑意:“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他开始回答温锦云的问题。 “有的时候很温柔,有的时候又很调皮,明明经历过很不好的事,却仍然还能保留本心,露出干净的笑容,但她又并非什么都不懂,只是学会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就得得过且过。” 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 温华会因为过往的事而堕落,方晚不会,她再如何困难都不会出卖自己的肉体灵魂,成为那些有钱老板的性奴玩物。 就连成为年九逸的情妇,其中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方晚被他当时强暴的举动吓得惊慌失措了,所以她急需一个逃出去的机会,也没有分神去管那个机会是稻草还是吊颈绳。 “她的笑容……很干净,很纯粹。”温华露出神往迷恋的笑容,“有的时候看她笑,我会有种自己也被净化的感觉。” 一旁端坐的温清司把下巴撑在桌上,突然说:“舅舅笑起来真好看。” 温华一愣,看向一边端坐的温清司,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温锦云掩面而笑:“看来是真坠入爱河了,连清司都看出来了。” “爱河?爱河是什么?”八岁的温清司还不太懂大人之间的感情。 温华看着她眉眼间透露出与方晚相似的清丽气质,轻声说:“爱河就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温清司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眨巴着大眼睛。 她知道这首诗,但她还是不了解其中所蕴含的感情和执着是多么令人心醉,又或者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一次团圆·上 xyuzh aiwu 9 .c om 温华一月三号下午六点才回来,天都黑透了。 方晚有点感冒,咳个不停,这边正喝着枇杷膏,黑乎乎的糖浆药味黏在口腔内,又甜又药的味道非常怪异,喝完后方晚赶紧端来一杯温热水猛灌。 而那边温华提了好几袋的东西进门,指缝间还夹了一枝玫瑰,边换鞋边用脚轻轻踢开黏着他阻碍他换鞋进程的清闲喊:“晚晚,我回来了。” 方晚吸了吸发红的鼻子,一听见温华的声音,就想着自己的零食到了,立马起身跑到他面前,奖赏似的抱住他,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欢迎回来!”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xsyu zhaiw u .co m 然后还没等温华回抱她,她就很不客气地拿过他手里的袋子和玫瑰一路小跑去客厅了。 温华:“……” 仿佛只是一个工具的温华无奈地换好鞋,摸了摸清闲的脑袋,刘姨给他把大衣脱下挂好,悄悄跟他说:“方小姐还没吃晚饭呢,说你今天回来,要跟你一起吃。” 这一点曹雅姬已经发信息告诉他了。 温华点头:“去准备吧。” 他看了一眼远处把玫瑰放到餐桌正中心的玻璃瓶后就沉迷电视的方晚,又轻声说:“多准备点,今天会有客人来。” 刘姨愣了愣,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见温华嘴角泛起涟漪地望向方晚的背影,心想这应该是件好事,于是说了个句“好”,然后退下去准备。 室内热的很,温华里面就穿了一件薄绒高领里衣,胸膛前凸显出优美的胸肌形状,男人的荷尔蒙魅力蓬勃欲发。 温华走过去,方晚盘腿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电视上正放着经典的林正英的僵尸片。 温华看了看那瓶摆在桌子上的枇杷止咳糖浆,还有那堆小山样的瓜子壳,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咳嗽还吃这么多瓜子?不怕刺激你的咽喉更上火?” 他这么一说方晚瞬间就咳了起来,瓜子仁都从口里喷了出来掉在茶几上,咳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温华赶忙拍她的背,把水递给她手里:“快快快,喝点。” 方晚咳得脸色通红,眼泪都花花地冒出来了,缓过劲来后瞪了一眼温华:“乌鸦嘴,你给我闭上吧你。” 她的双眸乌黑闪亮的,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温华对她的的思念在此刻就如洪水开闸,忍不住直接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在她发红的嘴上亲了好几口。 就在温华想要更进一步深入她的唇齿之内,方晚双手撑在他的胸前,眨着清亮无辜的双眼:“别闹,我还在感冒呢,等会传染给你了。” 温华无所谓地把她抱起来些,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内滚动:“我不怕,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都不想我。” “我哪有不想你了?” “让你接个视频都麻烦,都不说一句想我了,我一回来你还先拿零食。” “我那不都先抱了你吗?” 温华闻着她身上的香味,薄唇似有似无地滑过她脖颈处的肌肤:“我不管,你还得亲亲我,再抱抱我才行。” “……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还小吗你?都三十三岁的老男人了啊喂!哈哈……别闹……好痒……” 此刻的温华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在耍赖求关注,没一点平日里微观董事长的冷酷样子,长软的头发在她颈窝内肆意扫动,方晚痒得发笑缩脖子。 到最后温华强硬地要求吻她,在那条湿软的舌头钻入她的口腔内攻城略地,唇齿交融,把两人都吻得气喘吁吁,周围的气息都变得暧昧焦灼时才分开。 药盒在楼上,方晚把药装好准备放楼上去,转头看了看温华带回来的葡萄干,对他说:“温华,你把葡萄干上的灰冲一下,我去放药。” “好。” 温华有些迷茫地看着袋子里的葡萄干。 虽然说他小时候被温姥爷强硬地要求体验普通生活过,还下过田插过秧放过牛,但他确实没吃过葡萄干,因为他觉得这东西很脏且太甜,一切东西超过心里警戒线的话他都会排斥。 温华到厨房拿了个盆用温水泡着,曹雅姬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选择遵守服务老板的原则走了过来。 “温董,我有事跟您说。” 温华瞥了她一眼:“说。” 曹雅姬把元旦那天跟方晚的聊天内容大概地跟温华讲了一遍,但方晚的最后那一段话她是原封不动地背了出来。 她观察温华的脸色,那双好看的手浸润在飘着一层淡薄热气的水里,仔细地清洗葡萄干,又装到篮子里把污水倒掉,再进行第二次冲洗。 听着曹雅姬的话,他的眉眼间并没有什么波澜。 曹雅姬顿了顿,身为一个女人,又跟方晚相处了这么久,内心深处的同情让她情不自禁地为方晚说话:“方小姐也许是太没安全感了,我看得出来,她心里还是已经有您的,只是您的身份地位在这个社会上拥有无数的可能性和选择性,所以她才一直没办法完全融入。” 其实曹雅姬很能理解像温华这类人所处地位的人,他们所需要面对的诱惑力是普通人压根无法想象的,高立信曾经特别头疼地跟她说起过,温华经常跟地方政府合作,准备酒店房间都会有几个裸体的女人在门口跪着等他,又或者是穿好情趣服,手提红酒来敲他的门。 但温华并不喜欢别人给自己安排女人,他只喜欢自己挑,一次一个,厌倦了就扔掉,多个只会争风吃醋地缠绕撒娇,而他恰好讨厌一切多余的感情,也不喜欢哄人。 而曹雅姬偶尔也会幻想自己某天身价好几个亿的时候,要真到了那个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的道德和思想品德是否还能稳健坚定地朝着太阳开。 温华的喉结滚动,沉默了好一会,在心里默念方晚说的那段话。 ‘是他给的安全感还不够多吗?’ ‘女人到底想要什么呢?’ 他也想给她不变的爱,但这个需要时间来认证,没办法急于求成。 而曹雅姬所说的,她的心里已经有他…… 温华眸色微暗,怀疑与困惑在心中交织。 有他吗?真的假的?也许是有吧,可那根本不够,不够到她能够轻易假设他会厌倦她,只求最后能给她钱到别的地方安稳度日。 而温华想要的是她能够彻彻底底地爱上自己,像她对待方展那样热烈又专一地爱着,能够与他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想着想着,温华又从自己身上开始找问题。 虽然现在他们在一起,但因为工作上的事他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外面飞来飞去,再加上他从前劣迹斑斑,她也许是觉得他在外面也会有女人,又或者早晚都会变成这样,只不过是瞒着她而已。 日子已经这么久了……温华也会探听外面的风声,对于他这一次的“禁欲”时长已经够久了,有些传闻就如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早晚有一天会被捅破。 ‘也许……得找个时间公布?’ 温华正这么想,方晚下楼梯的声音响起来,原本脸色已经有些阴沉的温华立马扬起笑脸抬眼喊她:“亲爱的晚晚……” “狗日的温华!”方晚瞪大眼睛飞速朝他走来,一张漂亮秀气的脸蛋布满怒气。 温华愣住:“……?” 方晚走到他面前,一脸的痛心疾首,指着被他洗的葡萄干:“你有病啊拿热水泡它!我是让你冲!冲洗懂不懂?!葡萄干这个东西冲一下就行了!你这样泡会让它的口感变差很多很多的!” “我……我不知道啊……” 方晚拧着眉头挤开他,水里的葡萄干已经泡软了,在吃这方面温华知道她是不肯退让一步的。 “真是大元旦的你就来气我!怎么别人家的男人都能把事情做的顺顺当当的,我家的男人就这么没用?没一件事情让我顺心的!” 温华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曹雅姬悄悄告诉他:“方小姐一直咳嗽流鼻涕,再加上刚好生理期,情绪波动较大,您别生气。” 他哪敢生气啊…… 方晚这个人吧,其实特别好哄,有的时候也不是真的生气,就算生气去的也快,但如果是你做错在先还不哄她去认错,那她才会真的生气。 这一点在两个人相处的这大半年内,温华早就摸清楚了。 “这么件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浪费我的葡萄干!你说你……唔哼!”方晚刚回身用手指头指着温华,就看见门口站了三个人,一瞬间顿时把剩下的话噎在喉咙里。 温锦云牵着温清司的手,怀里还抱着不满一岁的温清执,因为刚到,大衣上还挂了几朵未曾融化的雪花,一家三口都目瞪口呆地在看她——温清执只是单纯地看方晚——大概是还没见过能用手指着温华鼻子骂的人。 而在温锦云眼里,又或许是因为……她是年九逸失踪的未婚妻。 一次团圆·中 这个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在骂自己男朋友的时候刚好撞上男方的亲戚。 方晚觉得自己真是社死了,尤其是像温清司这种小女孩,可听不得那些话。 饭桌上透露着诡异的氛围,方晚只是觉得尴尬,温锦云则有些皱眉头,在简单地打过招呼后就一直坐着喝茶,一言不发。 说来可笑,有的时候,传闻只是传闻,听听当个笑谈也就过去了,没有必要太过当真。 毕竟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在这个社会上多的是,没点证据就拿着一个巧合来听风就是雨也未免太儿戏了,要什么事情都能随意当真,那这个世界非得乱套不成。 一个本就充满谎言的世界变得更加虚伪。 但是当那个传闻变成现实并且自己可能是作为第一直观面对的人证时,温锦云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给自己计量了好些时候的心理准备,才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跟自己弟弟的女朋友,也就是年九逸的未婚妻一起吃饭。 起码在一年前,她的确还是年九逸的未婚妻。 温华倒是没心没肺又心安理得地给方晚夹菜,还问她要不要喝汤。 方晚虽然也有些不自在地吃着,但面对温华的温柔体贴,她也很自然且没心没肺心安理得地接受。 温锦云看了他们俩好几眼,恩爱的小动作不断,温华甚至还偷偷用小拇指勾她的手。 从小到大温华在饭桌上就是很规矩又沉默的那个,现在可真是有点辣眼睛。 温锦云想了想,其实说来说去也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年九逸总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跟温家宣战吧?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这个世界上所谓的永恒的爱情就是一场笑话,用来骗骗小孩子的王子和公主的童话而已,指望年九逸会对方晚永远执着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也许只是过两年,最多不过三年,年九逸就好迫于家族压力另寻千金联姻,为他的事业开拓新的版图。 方晚?爱情? 到更上一个阶级的时候,面包富裕,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再加上他那张脸,只会有更多女人前仆后继地朝他奔来。 温锦云又端详着方晚的容貌,确实很漂亮,小巧精致的秀丽,但这样的容貌算不得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而且就算是祸国殃民的女人,新一代也会接一代地出生成长,并非世间独一无二。 就像对于那些女性企业家来说,男人也只是暖床的工具而已,喜欢时给些钱打发,不喜欢的时候该舍弃就舍弃,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年纪还小的温清司则眨巴大眼睛看方晚,方晚温柔地对她笑,声音也很温柔地问她想吃什么,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那种纯粹的善意像是湖面泛起丝丝缕缕缥缈的清雾,宁静祥和,以至于温清司好像有一点点理解自己舅舅为什么会喜欢她了。 还有坐在婴儿车内的温清执,看着这个幼小的孩子,那双才到这个世间所以只有好奇的双眸,方晚心里升起怪异的亲切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逗他,他就咧开嘴笑,口水都流了出来。 方晚也跟着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偏头看了看温华,又看了看温锦云。 温锦云在经过新一轮的思想斗争后,态度很和蔼:“看来清执很喜欢你。” 许是方晚喜欢还不曾被这个浊世所污染的事物,又或者是为曾经那个尚未出生的她与年九逸唯一的孩子而心存愧疚,再或者是为她再也没办法生育的遗憾……方晚真的很喜欢温清司,也很喜欢温清执。 那种干净,那种纯粹。 “清司和清执的眼睛都很像温华。”方晚仔细对比。 “外甥像舅,很正常。”温锦云喝着汤。 温清司看了看温华:“我很像舅舅吗?” “眼尾,你的眼尾跟你舅舅一样微微地翘起来了,睫毛又浓又密的,很漂亮。”方晚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尾,那精致流畅的弧度搭配眼型的完美会让人感慨造物主的偏爱。 “嗷,难怪舅舅总喜欢看我。” 温华无奈地笑,往方晚的碗里夹了一筷小木耳:“……傻瓜。” 到了温清执要喝奶粉的时候,方晚正抱着他颠起来玩,方晚很小心,小小的一只待在她怀里,那种小孩子的笑声很俏,起起伏伏的,让方晚心里游荡起复杂的情绪。 她把温清执递给温华,主动去泡奶粉。 温华就抱着孩子在旁边看她,方晚用一根筷子搅拌,眼睛盯着奶瓶里面,喃喃自语:“……为什么开始凝成块块了?” “笨,一看你就没带过小孩,你要一边放热水一边搅拌,不要放完热水再搅拌。”温华说。 方晚斜眼瞪他:“就你聪明,你经验很多?刚才又不说,马后炮……” 温锦云澄清:“反正没怎么帮我带过。” 方晚脑袋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瞪大眼睛:“……温华,你别现在告诉我你在外面有私生子?!” “瞎猜什么呢。”虽然温华不想提温相智的名字,但更不想让方晚误会,“十五六岁的时候帮亲戚带过她女儿。” “而且很用心,简直像是在带自己的女儿。”温锦云又补充。 十五六岁? 方晚手里的动作一滞。 如果没记错的话,刘姨曾经说过温华十来岁的时候发生过很不好的事…… 方晚重新泡了一杯,状似不经意问:“那…那个女孩呢?” 温华和温锦云又同时沉默了下来,温华抱着温清执转过身,温锦云则瞥了一眼他的脸色,没说话。 方晚还以为自己猜中了,面色一僵,低声说:“不好意思……节哀……” 温清司疑惑地“啊”了一声:“为什么要节哀?相智姐姐没死啊。” “什么姐姐,那是你小外甥女。”温锦云说。 “可她比我大很多。” “大很多按照辈分那也是你外甥女。” “哦……” 方晚又懵了,从温华怀里抱过温清执给他喂奶,对上温华的视线时,那漆黑深邃的双眼内静影深沉,毫无波澜。 晚饭后,温相智缠着温华陪她在电视上打游戏,甚至拉着方晚一起打。 温华教她:“按这个……还有这个,连招……跳过去……” 打游戏不是方晚的特长,但她学习能力还不错,而且打的很投入,都快手脚并用了。 温清司往方晚身边靠:“舅妈,你好厉害啊,快快快,我们打下一关!” 这个称呼一出口,温华一愣,随即小心翼翼地偷瞄方晚的神情,她的面色泛红,不知道是因为太热还是太激动,眼眸闪亮,兴奋毫不遮掩地从里头溢出来。 “好好好!下一关有什么宝箱吗?” 她似乎并没有为这个称呼而难堪尴尬,这让温华放下了心,嘴角勾起笑容:“注意看着点怪的刷新时间。” “知道了,罗里吧嗦。”方晚噘嘴,又偏向温清司,“对吧,你舅舅话好多。” “……那好像也没有,舅舅平时话很少,冷冰冰的。” “啊?对我们家清司这张漂亮的脸也能冷冰冰的起来吗?你舅舅真不是个好人。” 被女孩和女人来回埋汰的温华无奈地沉默下去。 一次团圆·下 hehu a n 2 .co m 室内太热,方晚打到一半把手柄给了温华,自己到室外吹吹冷风清醒清醒。 草地上都覆盖了一层绵雪,在庭院内灯光的照射下,像是地铺千金,被清扫开来的道路又很快被新的雪色所遮掩,来时的脚印也被一同掩埋。 寒风刺骨,方晚靠在门口,双手交绕插在胳肢窝内,脸上的温红开始渐渐退却,偶尔咳嗽几声,呼出的热气在寒风中很快就被吹散。 温锦云从后面悄声而来,递给她一杯热水。 “谢谢。”方晚微微颔首。 温锦云也出来吹吹风,外面孤雪飘零,她淡淡开口:“说实话我还挺震惊的。”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638 8tt .c om 方晚微笑,眉头往上一挑:“我也是。” “没想到他会带我来对吧?” “太大胆了,我对外的身份可还是‘年九逸的女朋友’或者是‘年九逸的未婚妻’,我还以为你会第一时间反对呢。” “那你们分手了吗?” 方晚微微抿住杯口浅尝,热水温润她那张容易干涸的嘴唇:“嗯,分手了。” “那这就不是问题了。”温锦云捋了捋自己的黑亮的波浪卷,“镜一在家庭聚会里求我的时候我还困惑,为什么是带我而不是带他妈,后来我想想也许是因为担心他妈会当场气死。其实我更震惊你对镜一的态度,哈哈,真解气,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他敢怒不敢言的吃瘪样。” 温锦云开着玩笑话,方晚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划过温坤及女士的模样。 温华与温坤及相似的地方只有那双眼睛,以及在商业上卓越超群的成就,而他们的母子关系并不十分融洽,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就像这么久,方晚几乎没有从温华嘴里听他提起过自己的母亲。 “不过我想镜一还有更深的考量才没有揭开这层面纱。”温锦云看向她,带着常年上位者的威压,语气悠长又轻飘,“方小姐,你觉得是什么呢?” 方晚接下她的目光,眼眸内仍然带着笑意,那温柔又仿佛职业化的微笑弧度完美地挂在脸上。 “我想……是他觉得我还不够爱他吧?”方晚满眼无辜。 “那方小姐自己的心意呢?男人的直觉可不算什么作数的东西,主要还得看我们女人自己的意思。” “哦……那个啊,其实应该是我担心他不是很爱我,又或者只是短暂地对我感兴趣,很快又会把我抛弃掉而已。” 温锦云看了她一会,眼里的怪异感松弛下来:“对男人这种经常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来说,能够为了一个女人一时冲动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尤其是对镜一这种就能够一天换一个漂亮女人的男人,能够在花花世界里长久如初地只对一个女人好,那才是难得。他的过往确实让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好辩解什么,不过事出有因,有的时候为了他的情绪和性命着想我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又来了。’方晚想,‘又是这种云里雾里的话术,却又不肯明确告诉她到底是什么原因。’ 还是说体制内的人,尤其是领导级别的都是如此。 “但是方小姐。”温锦云继续说,“请你相信,镜一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否则也不会求我来了。” 方晚垂下眼眸,沉默地笑,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宇宙又更加辽阔无垠,全球几十亿人,能够出类拔萃的是少数,能够同时有钱有势还出类拔萃的更是站在金字塔的尖尖,而温华,就属于这些尖尖里面的尖尖。 方晚有的时候自认平庸,那被社会所磨练过的心性早就不习惯与人相争,她想,与其在几十亿人里争斗,不如当个躺平的小猪,这又有什么不好呢?反正那些聪明人会顶住另外小半边天的,而她可以舒舒服服,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而且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 方晚猛地甩了甩脑袋,惊恐的思绪漫上心头。 她想,完美融入舒适圈真是太可怕了,她居然会有一秒钟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人的日子本身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的,太过聪明太过清醒的人只会活的很痛苦,活的糊涂一点就能活的舒心一点。 要想从舒适圈脱离出来简直就像是要大冬天清早从暖和的被窝里起来去上学一样艰难。 方晚赶紧拍了拍脸,笑了一声。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反正她上学从来没有迟到过,再怎么难爬起来不也爬起来了吗? 清闲跟着温清司跑了出来,小孩子清脆的笑声在别墅区内响彻。 又是一层薄雪,撒欢了跑的人跟狗在上面踩出深刻的脚印,娇小又圆滚滚的身影来回招摇。 方晚看着她,看着她如此可爱又干净,一时间看入了神。 温华走出来,从后抱住她,下颚搭在她的脑袋上:“在想什么?” “在想……很多很多事……” “比如?” “比如我现在穿了高领毛衣又披了头发,感觉太热了,但手上没橡皮筋,你手上也没有……哎,男人真没用,说是要当我男朋友,都不懂在手腕上预备个橡皮筋,好随时给女朋友用吗?”生活不易,晚晚叹气。 “我……” 突然一记雪球扔了过来,打断了温华接下来的话,他迅速抱过方晚转后,用自己的背对着,但碍于温清司个小姑娘的力气,它只是砸在了温华的脚边,顷刻之间碎成了无数块。 “舅舅!舅妈!快来玩啊!”温清司把手放在嘴边张开朝他们大喊。 “汪汪汪——!” 清闲也很兴奋,摇尾巴跑到温华身边绕来绕去。 “好家伙,这个时候就不怕冷了,之前带你出去散个步都这也不干那也不干的。”方晚说。 于是一场雪球大战一触即发,几个人在宽阔的庭院里来回跑,连温锦云和曹雅姬都被迫加入了战场,刘姨则笑眯眯地抱着小温清执站在门口看,像个晚年享天伦之乐的老人。 一开始曹雅姬不是很敢动手,一个是省正部级高官,一个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有一个是高官的女儿和上司的爱人,她看来看去连清闲都不敢砸。 直到方晚玩上头,脸色通红地直接捧起一堆雪拉开温华的衣服往里面塞,清闲也被砸的到处乱窜,摇头晃脑的后,曹雅姬才渐渐融入其中。 方晚猝不及防掀开温华的衣服把雪往他肚子上扔,温华被冷得抖了抖,腹肌上一片发麻,于是随手抓一把雪抹在方晚脸上:“小丫头!你想谋杀亲夫是不是?!” “别这么喊我!这种丫头文学恶心死了!”方晚被他揪住后领,雪顺着空往内里的肌肤掉,“啊啊啊啊!放开我!冷死了冷死了!” “你冷死了!?我才冷死了!” “狗温华!放开我啊啊啊!” “……” 临近九点,温清司不知道又从哪里拿出来了仙女棒,仆人们则搬来了十几箱烟花。 方晚冻得手通红,发抖又发疼,温华笑着把她的手往自己的腹肌上放:“开心吗?” 其实方晚身体都在出汗发热,只是手冷,她点点头,眼里闪着光,手指在他的腹肌四处游走探索新的热源:“好久没这么疯了,咳咳……我的感冒不会加重吧?” 刘姨递来一杯热水,温华喂给她喝下:“今年感冒了好几次,要不要干脆给你吊一瓶球蛋白?” 里面冒着热气,方晚小心地嗦,不是开水:“我才十八岁就要打这种东西了吗?真是离谱。” “你说自己十八岁才真的离谱,别吹牛了,再吹鼻子会越来越长的。” 方晚摸了摸鼻子:“什么意思啊温华?你之前喊我小丫头,现在又开始说我鼻子会长长了是不是?” 她摸了摸,并没有长。 “你还说丫头文学很恶心呢”温华说,“还有,你说这种十八岁的谎话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良心?那不是已经被清闲吃掉了吗?” 温华:“……” 方晚笑眯眯的,双眼弯弯:“实在不行被你吃了也行。” 如果不是有小孩子在,温华真想吻住她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 烟火在空中炸开艳红的色彩,过眼须臾而灭之后又绵绵不绝,如同火树银花,半边天耀如白昼,焰火直入云霄,变幻成各种的姿态,如花如火如一只红丹凤凰在天际穿梭。 温清司甩着仙女棒,站在温锦云身边,温锦云抚摸她的小脑袋,两母女窃窃私语的,脸上的笑容比烟花还耀眼。 方晚看着,有些出神,手指在温华的腰肌肌肤来回滑弄。 温华见她这样,问:“你干嘛?” 方晚呼了一口气,抱住他,脑袋在他结实的胸肌里滚来滚去:“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又喜欢你了一点。” 温华笑了,紧紧抱住她:“晚晚,元旦快乐。” “元旦快乐。”方晚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对了,温华,‘jìngyī’是什么?” “那是我的大名,写在族谱的。以史为镜,元始之一的意思。” “哦,好有逼格的样子。温部长说清司和清执的名字也是你取的,这么一看我给我们两个的儿子取清闲是不是有点太纨绔了?” “……一条狗而已,你还指望它能成精吗?” “哈哈哈,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啦!”方晚又把脑袋埋在他怀里,他的怀抱很宽阔很温暖,充满安全感,“家里有你一个人精就行了。新的一年,希望温镜一同志多赚点钱,养活我们母子!” 温华听见她这么喊自己,身体微微一愣。 她说话时从胸膛产生的震颤,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身上,细微的感觉酥酥麻麻的,那颗心就扑通扑通地乱跳,也不知道到底是太冷了还是她的手在他的身体上太不安分了。 然而那一切都无所谓,烟火仍在鲜艳的颜色中变幻,朱红映雪,在天空之中霞光霹雳惊雷,残余的落焰如百花摇曳,纷纷坠落。 温华在后天花落的余热之中轻轻吻了她的眉心:“新的一年,希望方晚女士能够身体健康,平安顺意。” 安魂曲下的婴灵 深夜十一点,综合办的人给温华发了一份有关公司年会的初步策划案,他们需要一定地揣摩领导的意图来制定和修改。 温华在书房简单地回了几句,在“是否准许携带家属”和“最大可携带几名”上,温华拇指掰着食指关节,回了一句“最多可携带一名家属”。 回到房间,方晚正做完护肤流程,躺在床上看他,目光不善。 “舅妈?”方晚挑眉,嘴角露出嘲讽的弧度,开始清算了,“你教她这么喊的?” 温华先是一愣,随即很快调整情绪,满脸无辜地坐到床边:“这我真不知道。我看你没生气,所以也就没说什么,毕竟清司那么小,也不要打击她。” “我没生气你才没说什么啊?我看你心里偷着乐吧?” “哦,这个啊……这倒是真的。” 方晚伸手打他:“可把你能耐的,要不是因为清司还只是个小孩子,又那么漂亮可爱,招人喜欢,比她那个什么舅舅可好太多了……” “你要夸她就夸她,你别拉踩我啊。” 方晚瞪他,把话题绕回正轨上:“我们可还没结婚呢,不准这么叫。” 温华闻言顿时抱住她:“那你想跟我结婚吗?” 方晚手按住他的脸,像傲娇的猫一样把他往外推,语气冷淡:“请不要明知故问。” 又来了。 明知什么?又在故问什么? 温华在心底里苦笑,她又用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术来试图蒙混过关了。 “清司是我的继承人。”温华转移话题,“你们以后也许会经常见到的。” ‘清司是他的继承人?那那个被他当做女儿来养的呢?’ 方晚本来还想问更多的信息,可对上温华的视线时,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里携藏阴沉。 方晚跟着他转移话题:“你还真没有私生子啊?也不打算生一个?” “……我承认,虽然我以前的私生活不怎么样……” “只是‘不怎么样’?”方晚嘴挑起一个“你有本事继续瞎编”的弧度。 “好吧,是非常烂……但我对你的心是天地可鉴,加上跟你的这几个月,我已经快两年没有碰过其他人了。” “你在骄傲个什么劲啊?那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呢。哎呀,其实我也无所谓了,毕竟以你的身份地位,要换做是我,我也很难保证自己的道德底线,不过没关系,你到时候甩我的时候多给我点钱就行。”方晚满脸无所谓地摊手,这些轻飘飘的话就像一把一把刀子往温华心上扎,“人总不能为了尊严连钱都不要了吧?我也是要生活的,而且你放心,我觉得你给我再多那我都是应得的,我绝对不会有愧疚心的,一定会全盘照收。” 温华又是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上不来下不去,明明每次都恨不得把自己的一颗真心剖出来给她看,但她却也每次都能用四两拨千斤地打太极似的再给你整个推回来,甚至连带把你你下面的辩解思路都给堵住。 “是是是,你放心,我要是哪天甩了你,我绝对给你一笔巨款让你安度晚年!”温华也破罐子破摔了,抱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 “啊哈?安度晚年?要那么久才能甩了我吗?” 温华紧紧抱住她:“好了,睡觉,不说这种话了。” “哎呀你热死了,别这么抱着我!” 这天晚上,方晚做了一个很短暂的梦。 她梦见自己正牵着一个小孩子的手,小孩子的脸藏在雾里,不知道长什么样,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只是那小小的手很可爱,在她的掌心内缩成一圈。 她想,如果她跟年九逸的孩子平安生下来,应该也快有清司那么大了。 元旦的热闹也会在深夜里归于平静,烟花落幕之时,漆黑的夜依旧是冰冷孤寂的。 年九逸站在一个小盒子面前,上面是一个玻璃框,与上下左右相同的构造不同,旁边的玻璃框里都有黑色凝结笑脸的照片,而他面前的玻璃框内没有任何照片,只有一个空白的相框,以及一个菊花花圈挂在相框上,蜡烛的光在里面微弱又温暖。 “年先生,您又来了。”骨灰堂的管理人员说。 年九逸看了他一眼,狭长的狐狸眼下是一片疲惫的乌青,眼眸内阴暗又浑浊,下巴处疯草狂长。 他把视线移回去,垂落眸内荡起迷茫和悲伤:“……是啊,我又来了。” 这是他跟方晚唯一的孩子,然而方晚那个时候才二十岁,因为他明白爱的时候太晚,因为他对以前的女人的态度太过冷漠,被撞到这一切的方晚对他恐惧上升到了极点。 他想,那个时候她应该是爱着他的,她那小心翼翼又不怎么善于演戏的隐藏,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于是害怕被他怀疑这个孩子是她别有用心怀上的,害怕他的抛弃,也害怕再回到被温华所强暴绝望的处境。 于是年仅二十岁的方晚,除了他之外孤立无援的方晚,草率冲动地做下了不理智的决定,不光是孩子的性命,连她自己的命都差点葬送。 后来他依然决定要跟无法再怀孕的方晚在一起,并且和她度过余生,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个孩子,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不提起就是遗忘,它只不过是结了痂,一个永远不会成为伤痕的痂,当你不经意触碰那些记忆时,这个痂仍然会疼痛流血。 “年先生,节哀。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想必……孩子也投生到了好人家了。”管理员尽可能地安慰年九逸,这可是他们骨灰堂的大客户。 “嗯,我知道。”年九逸抚摸着冰冷的玻璃罩,微亮的烛火在跳动,“不好意思,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没问题,有什么需要您再喊我。”管理员讪讪地赶紧退下,走了十几步又回头看时,他发现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这么看竟也如此渺小。 年九逸这几个月瘦了一些,因为方晚的事他整宿整宿地失眠,眼底充满了鲜红的血丝。 他设立孩子的骨灰存放处是在跟方晚第一次冷战复合后,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孩子,能够证明他跟方晚爱过彼此的证据。 “孩子啊……如果你已经投胎了,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年九逸轻声说,“你都没到爸爸的梦里来过呢……真是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爸爸,我没有意识到你的存在,伤害了你的妈妈……现在,爸爸连妈妈在哪也找不到了……” “怎么都找不到了……” 头绳 日子逐渐到了一月份的尾巴,方晚这次的咳嗽持续了十多天,后面甚至因为还是要时不时咳嗽几声而烦躁得连温华亲她都不肯。 温华想了想,开始安排温清司和温清执经常来别墅陪方晚。 虽然她嘴上说怕传染给小孩子,但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了很多,对孩子总是温柔又耐心,尤其是清执,温华看监控时能够看见她时不时瞥向婴儿床内,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在来回踱步,思绪挣扎之后,方晚选择戴好口罩,把自己的口鼻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梁生听完后蹙眉:“所以方晚就是…那个……?” 温华点头:“嗯,对,就是那个。” 跟在一旁好不容易聚一块的许绩夏一头雾水:“什么?什么那个啊?” 温华和梁生扫了他一眼,像是优等生看差等生在课堂上反复对同一个问题提出疑惑的表情。温华说:“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过梁生,我懂你。” 梁生低头看书,朝他打了个响指。 许绩夏挠挠自己光滑毫无褶皱的大脑:“你们说了跟没说一样。” 梁生说的是母性,这种耐心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尤其是对于方晚来说可谓是完全没有十月怀胎和每日每夜精心养育的人,至于温华嘛……他的意图也很明显。 “看来你是抓住了她的‘把柄’啊,不然怎么会想着要对症下药呢。”许绩夏去厕所之后,梁生才步入正题。 温华垂眸笑:“也不能算是把柄吧,只不过是了解了她的一点过去而已。” “偷拍狂,跟踪狂,偷窥狂?每一个都是很可怕的行径啊。” “放在我身上不是很正常。” “这倒也是。”梁生大笑,可能是很久没跟温华这么开玩笑了,他觉得温华性格变了一些,“看来你最近心情不错。” 温华眸光流转,明暗不定:“也许是因为她在我身边吧,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很稳定。” “清醒的痛苦啊……”梁生轻轻叹气,“你们之间进展如何?不过你情绪现在这么好,我想我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多余,不如剧透一下,告诉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吧?我可是很忠实的读者。” 温华在看手机,视线在监控的视频里来回调整时间,反复看方晚的动作。 因为要带小孩子的原因,她喝热水都喝的勤了。 “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寇勿迫……”温华浅笑,语气轻轻的,悠长却又在尾音掺杂了别的情绪。 “真变态,方小姐的敌人是你可真是太恐怖了……” 在温华打电话给温锦云,又一次把温清司接到别墅区后,温锦云在电话那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你们交往也有八九个月了,如果你真的打算跟她结婚,那么爱情和婚姻就是很重要的两门必修课,镜一老弟啊镜一老弟,你还得多学学才行。” 温华正把玩着两个礼物盒,真皮的盒表泛起冰冷的光泽。 “连心都没办法完全攻下还谈什么爱情……先把敌人坚硬的盔甲彻底戳破再说吧。”他淡淡地回。 年会地点选在了光茂大厦,对于京勇市最具代表性的酒店,全体员工可谓是都很满意。 下午两点,温华正在桌前写情书。 自从方晚情人节那么要求后,这差不多半年来他每个月都会不定数不定时地上交几份情书给她,包括一回去就必有的玫瑰花,几乎成了两个人的日常。 温华也问起过方晚对于他情书的评价,方晚当时正在练习给清闲剪长毛,好似没听到他的问题,温华又问了一遍:“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写情书的水平提高了。” 方晚盯着清闲的大眼珠子看,沉吟片刻:“一般般吧,反正都挺肉麻的……” 这是一个挺正确又很模棱两可的答案,它所覆盖的范围太广,因为一般来说,情书里面的内容不就是道尽各种肉麻情话的书面语模式吗? 而当温华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方晚已经抱起清闲去给它洗澡了。 咚咚咚——! 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温华想着应该是高立信送年会的最终策划案来了,便头也没抬:“进来。” 门被推开,细高跟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都抑扬顿挫,平稳清脆,当声音逐渐靠近时,温华的余光瞥见深棕色的风衣停在了桌前。 “温董,这是策划案。”正经又很低沉的怪异腔道传来。 温华蹙眉,他很讨厌下属用这样暧昧的做作语气,抬眼看去,只见方晚正挑眉看着他,嘴角挂起搞怪的笑容:“Surprise!” 温华一惊,立马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曹雅姬并没有跟他提前汇报,这对于温华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失误,如果在这段被欺瞒的时间内,方晚要是逃跑了的话…… 他这么说话方晚就不开心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办公室一圈:“什么意思?不欢迎我?办公室里藏了小妖精了?” “我怎么敢,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来。” 温华拉她坐到自己大腿上,她今天穿的也很怪,修身的风衣拉的很紧,几乎没过小腿肚,黑色的丝袜下配了一双三英寸的红底漆皮高跟鞋,将一双纤细的脚踝衬托得格外诱惑。 “高秘书长出外勤给你解决事情去了,所以我把策划案给你带进来。”方晚把策划案放到桌上,浑身放松地待在他怀里。 细看之下,她还精心化了妆,眉眼之间都认真修饰过了,红唇妖艳,连眼尾上翘的弧度都透露出勾人的气息。 “顺便我也来跟你分享好消息。”方晚双手搭在他的脖颈上,“你知道吗?清执喊了我妈妈!他喊了我妈妈!” 温华脑袋宕机了一秒:“……” 温华很快反应过来,挂上笑容回应她:“恭喜!那他什么时候喊我爸爸?” “嗯……”他这么一说方晚就有点嫌弃,“你都不怎么带他,他怎么喊你?我可是诱导了好久他才喊我的。” “嗯,你笑起来真好看。”温华跟着她一起笑,手指在她垂扬的长发中穿梭,细软如流水。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开心,那种真实的喜悦感从双眼内迸发出耀眼的光,像是初阳照瑞雪。 温华把礼盒递给她:“既然你这么开心,那就再开心一点,顺便也满足一下我想讨好你的心理怎么样?” 方晚疑惑地看他一眼,拿过礼盒:“什么东西还说这么重的话啊……” 首先观看大小,四四方方,比戒指盒大一点,其次再掂量掂量重量,并不重,也许是一条款式简单的手链。 方晚打开,里面陈列着一条……头绳? “哈?” 方晚惊讶地挑眉拿了起来,弹性的黑色圈带,连接装饰品的部位是银饰,挂着一块一元硬币大小的银块,厚度倒是更厚一些,有些重量,而上面几乎没有任何繁琐精致的雕刻,只在正反两面分别印了“F”和“W”的字母。 方晚张唇,停顿了两秒钟才看向温华:“你……在骂我是废物?” “噗嗤……”温华忍不住笑出来,食指抹了抹鼻尖,“你是真不懂还是在搞笑?” “你这不还是笑了嘛,不过这个款式我喜欢。怎么想到要送我头绳的?” “你元旦的时候不是抱怨穿高领披头发热吗?”温华又拿出另外一个礼盒,里面也是一条头绳,只不过他的银制挂件上的字母是“W”和“H”。 温华戴在手腕上,拿过她的头绳,双手在她的长发之中穿梭,他简单地扎了个小辫子,用头绳绑好,松松垮垮的,毫无美感。 “以后你要是缺头绳,从我手腕上拿,男朋友的手腕就是用来做这种事的。” 方晚看了他一会儿,她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有种在看傻子的感觉,却又能隐隐看出来一丝感动或是干净纯洁的笑意。 还有几缕长发垂在前侧,方晚的手指绕了上去,青丝在指间弯曲成圈又被放松拉平,随即,方晚潇洒地将长发勾起,含在红唇之间,从他怀里起身,背靠办公桌,双手拉住腰间的系带,将那个松垮的节轻轻拉开。 当风衣顺着肩膀滑落在地时,温华眼眸微微瞪大。 只见她里面穿了一套秘书情趣装,绷紧的白衬衫和包臀短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衬衫略微有些透明,隐隐约约的透出胸罩的形态来,上面的纽扣还解开了两颗,妖娆魅惑的酥胸深壑在他眼前浮现。 那双原本觉得奇怪的黑丝和红底漆皮高跟鞋在此刻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她臀靠桌沿,光滑泛亮的黑丝长腿摆出一个性感的姿势,脚尖抬起,冰冷的鞋尖在温华的小腿上隔着一层西装裤缓慢而细细地摩擦。 温华的眼眸逐渐变得深沉,呼吸略约急促,但表情未变,只是那野兽般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仿佛已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她这身过于色情的装扮撕碎吞尽。 “你这是干什么?”温华哑声问。 “你猜呀。”她说,甩开那缕长发,语调低沉又尾音悠长,像是山谷之间的高山流水。 细跟迈上办公椅,方晚的视线有些魅惑,又有些调皮,细跟在他分开的大腿中央游走,鞋底则在他那明显肿胀成鼓鼓的一条上来回晃动。 周围的气息逐渐变得灼热,温华绕有趣味地盯着她看,耐心却又情欲汹涌地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最后,犹豫不定的鞋底精准而早有预谋地踩在了他的性器上,那里的触感透过物品的材质传上来时,方晚能感觉到它的庞大、坚硬又柔软,以及那旺盛的生命力。 “唔嗯……”她在微微加压按下,温华眉尾一挑,眼内的暗在流动。 “温总~”方晚变了腔调,有些尖细的撒娇口音,她的红唇微微嘟起,眼眸亮晶晶的,“我可是给你送来了策划案诶,你还给了我礼物,那我可要好好服侍你哦……” ———————————————————— 这段复刻了我跟护士上班的情景。 护士a:x医生,这个波什么维就是那个……?(全名叫硫酸氢氯吡格雷片,抗板药物,别名叫波立维。) 我:嗯,就是那个。 护士b:什么?什么东西?你们在说什么暗语? 我:这个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过xx(护士的名字),我懂你。 护士b笑:说了跟没说一样。 秘书小姐(微H) y e du3 .c om 性爱,只不过是获取快感的手段。 它不一定带有感情,尤其是爱情,毕竟并不能说使用了某一样道具辅助自己得到了高潮,你就说自己爱上了那根道具,对它抱有独占爱欲。 人也一样。 如果不在性爱中投入感情,那么这样的行为就与一场原始的繁殖行为没有任何差异,只不过是被身体内的激素、被那自私的渴望传递下去的基因所控制,进行了一场伟大的为诞育后代的行动。 但人也不一样。 如果不发明那些各种各样的避孕手段,也许这样的性爱还会有借口,无论是为了子嗣还是爱情,而不是两头野兽为了获得极致的性愉悦而进行的行为。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du1.c om 所以当温华看着方晚兴奋愉悦的面容时,她眉眼之间的笑意拉长了清丽的眼尾,荡漾出天然的妩媚,她用这样的眼神缓慢而细致地在他身上扫动,温华在心跳沉声如鼓之中目不转睛地看她,视线压根无法离开。 她的脚被黑丝包裹,被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线条,脚尖轻轻地像是在跳一场芭蕾,优雅又充满淫荡下流意味地在他的大腿中央轻巧点动。 “温总,我这个秘书的按摩服务你还满意吗?”她轻声问,语气像是拉长的丝线,黏腻又诱人,那张美丽的面孔上充满情欲,也因此被情欲包装得更加美丽。 温华想起来金庸的《倚天屠龙记》,里面殷素素在临死之前对张无忌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此刻他也感觉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这个女人,只有你深爱着的时候,才会心甘情愿被她骗。 温华被自己的领带捆住双手绑在背后,扯开的纽扣被紧绷的肌肉所塑型,方晚蹲下身体,双手在他的大腿内侧抚摸,那里是坚硬结实的肌肉。 那双手,像鹅毛一样轻渺,她的红唇凑近,张开用牙齿咬住了拉链,在这个安静得只剩下彼此心跳的室内,拉链被扯下的声音格外响亮磨人。 滚烫粗壮的性器被拿了出来,男人的气息扑来,青龙在上方交织盘旋,方晚曾经形容它为赤裸裸的折磨人的凶器。 方晚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瓶润滑液,再度坐回桌上,用双脚勾住扶手,将他拉近,随后脚掌便轻盈地按在了那勃发炙热的肉柱上。 她今天真的是有备而来。 “嗯……”丝袜有些粗糙,在敏感的缝隙中滑过,温华眉头不由得一跳,只是这么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他就觉得世界在颠倒,沸腾的快感伴随眩晕一齐袭来。 “……我有的时候真觉得你是个疯子。”他这么说。 和他无比相配的疯子。 “有的时候?”方晚微微歪头,挑眉,“那可真遗憾,我跟你的想法就不一样,我啊……” 她说着,尾音转为低缓悠长,俯身凑近温华,丰润的臀压上他黑裤之下挺立难耐的性器。 妖娆精致的红唇含住了他的耳垂,气息缓缓:“我啊……一直都觉得你是个疯子呢……” 润滑液倒在了双足之上,它们迫不及待地覆盖上了性器,从赤红的龟头处将液体来回涂抹,尽管被限制行动的脚趾仍然调皮地肆意玩弄,纱织品在敏感点上把原本冰凉的液体摩擦得发热发烫,马眼小口一张一吐着流出清液。 “嗯哼……嗯……”温华的喉咙里溢出低吟,脚趾上突出的趾甲不留心地滑过冠状沟,温华身体微微一颤,露出的腹部肌肉都崩成好看的线条。 方晚是个很公正的人,她极有耐心地涂抹均匀完上面,开始转为柱身,黏腻湿润的液体发出轻微的咕叽声。 方晚一边用略长的趾甲沿着搏动的青筋勾弄,一边饶有兴趣地观察温华的表情。 “温董,人家伺候得你舒服吗?” 另一只脚将润滑液涂抹到了囊袋,那里很大很鼓,方晚像是在玩玩具,把它们当成了两颗乒乓球,一前一后来回轻轻摆弄摩擦。 “啊哈……”温华叹息,潮红在他眼尾绽放,“……真是羡慕方展和年九逸,方展就算了,真不知道年九逸是怎么得到过你的爱的……等等,你应该爱过他吧?” 难为他了,在这个水深火热的情况下还能提起他们。 但是七年,温华不相信在这七年时间内,方晚面对一个英俊多金,虽然有些死板,过于恪守原则,却很忠诚专一的男人,她会不动心。 方晚脸色不变,脚下的动作也不停,侧脚双包住硕根,开始上下套弄。 油腻的液体将整根性器都打得水亮,脚趾覆盖上龟头却又微微蜷缩,挤压和摩擦的刺激让温华的表情似乎很难耐又很享受。 见她一言不发,只是微笑地注视他下面愈发坚硬的肉棒,温华扯出性感的笑:“我们可以谈及你的前男友们吗?” 方晚解开自己的衬衫,一双丰满的乳房坠落,随意道:“可以,但你能接受吗?” 温华看着她那跳动白嫩的一双乳肉,沉甸甸地挂在衬衫边缘口,偶尔随着动作而犹抱琵琶半遮面。 温华咽了咽口水:“……还是别了,我会嫉妒。” 方晚哼笑一声,眼底仍然是毫无波澜。 那纤细的双足微微用力挤压,温华的腹肌便忍不住抽动,方晚甚至能够感觉到这根凶器所带来的搏动是多么强烈。 “温董。”方晚再度用黏腻的声音喊他,抬腿缓缓脱下丝袜,露出那一双光裸的长腿,甚至还微微跨开给他看。 温华双眸瞪大,在那幽密的深处,花户未有一丝绿叶遮掩,赤裸裸地露出娇艳红艳的软肉来。 “你说,你居然嫉妒你秘书的前男友们吗?好可怜呀温总,不过你在怕什么呢?我现在不是已经属于你并为你服务了吗?” 她说的很妩媚,也演的很好,跟他以前的那些女人所表现出来的一模一样,可尽管如此,温华依然不觉得反感,只觉得更新奇,搏动的的肉杵在空气中跳动,嗷嗷待哺的,渴望被她亵玩、被她抚慰、被更深层次地、更舒服地包裹。 方晚再度放下接触禁锢的脚,脚趾灵活地在他的肉棒上来回揉弄,那更加清晰地肉与肉地触感。 柔软又炙热,趾甲调皮地在鬼头面转动,紧密又结实的结缔组织刺入马眼内,不断搔刮那源源不断地清液。 “温董,舒服吗?”方晚兴奋地问。 她的脚很灵活,巧妙地如同一位画家,在他这块白布之上肆意挥斥方遒,画笔一笔一落,掌控着恰到好处的力道,肉柱在她的脚掌之间被牵扯挤压,电击样的快感颤抖得让温华晕眩。 “啊哈……”温华的表情好看极了,她的浑身都在紧绷,大概是第一次被女人这么调戏对待,“啊哈……看来我的秘书是一只不得了的……唔嗯……不得了的小骚猫呢……” 而方晚也不由自主地舔唇,感受着那根肉棒在自己脚下跳动匍匐,被玩弄得吐水连连的暴涨模样,方晚就觉得很刺激。 小穴深处更是传来尖锐又渴望的刺痛感,这样的感觉从内部神经一路蔓延上了大脑,让她的心率也随之加快,小腹深处的热意滚烫,流水潺潺,艰难地滑过崎岖的褶壁,在温华强势又色情的视线下滴落在了办公桌上。 脚尖竖起,再度沿着龟头摩擦,轻轻抚慰这根高耸入云的性器,张开的双趾见不断夹弄,整齐的趾甲滑进冠状沟内,温华小腹一抖,腹壁上凸出的青筋像一条暴怒的蛇。 “啊哈……唔嗯……”他发出颤抖的低吟,那双如同深潭幽密的黑眼睛,此刻正覆盖了一层名为情欲的潮水。 征服,被征服。这是男人与女人之间隐藏隐秘又亘古不变的话题。 方晚眼尾都在跳动,她看着温华这示弱的可怜模样,那怪异的神经都变得合理而愉悦,只想更加欺负他,让他吐出尖细的呻吟。 于是她扯开衣领,在温华如狼般渴望的目光下,她抓起自己的双乳,探出舌尖在乳头上转动,最后整个含住,发出吸吮的声音,五指深深地嵌入乳肉内。 “啊哈……晚晚……晚晚……” 流水的小穴,晃动的双乳,还有那揉捏折磨着他的双足…… 她的脚趾在龟头上跳舞,脚掌在柱身上摩擦,脚后跟往下流动,按住肿胀的囊袋摩挲, 温华仿佛被人按住了后颈,整个头颅都沉入睡眠,蓝绿又模糊的水下景色让人觉得美丽又让人觉得窒息。 在这密集又混杂的快感里,温华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身体像是浸泡入了酒液,被人点燃了火线,在刺啦的燃烧途中,最后砰的一声,烟火升上了天空,绽放出了漂亮璀璨的花朵。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角色扮演play·H) 在那仿佛窒息般的快感过后,喷涌的精液如同烟花炸开,四处散落在他的裸露的肌肤、衬衫、还有深色的西装裤上。 巨根还在激动地颤抖,温华深深地吐息,那双眼尾深红的凤眼上迷蒙,却又流动出清亮的情潮余韵。 汗水在他那张俊美的脸蛋上流动,方晚看得有些入迷。 随后,她抽出两张纸擦了擦自己的脚,细细地擦拭张扬的脚趾,温华渐渐回神,眼眸幽暗,视线透过那毫不避讳的,直观露出的蜜地。 ‘哪里现在是怎么样的呢?’ 她不断变动的身体让他没办法看清。 方晚瞥了他一眼:“你还好吗?我第一次坐这样的事,应该没把你玩坏吧?” 温华仰头勾唇笑,手指在背后勾住领带慢慢解开,这本就是一场开玩笑的情欲游戏,她的捆绑自然也不会很复杂,只不过是象征性地打了一个结而已。 “第一次?你倒是很有天赋。”他舔着唇说。 “谢谢温董夸奖,那您到时候可得让财务部门多给我发点奖金哦。”方晚还在扮演他的秘书角色。 温华解开领结,朝她挥了挥:“那就请方秘书继续吧。” 方晚愣了愣,很上道地起身,扭臀坐在他腿上,先用纸巾擦了擦他身上的浊液,而以此同时,温华的厚实的大掌也探入了她光裸的下体。 非常滑嫩又湿润,粘稠的水液在几个轻微地挑动下便更为潮湿,一根手指在花瓣处来回拂动,最后甚至轻松地钻入了内腔。 “嗯……”方晚小声低吟,耳根处已经在发红,她又抽来一张纸,给他擦拭着半软的性器。 然而还没抚慰几下,那根肉棒又再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的掌心内复活了起来,柔软的外皮和坚硬如猛虎的内核,方晚扔掉手指,双腿完全搭在他的身上。 乳肉压在他厚实的胸膛面前,方晚笑眯眯又讨好地看着他,给他系领带,只是那不安分的手她在的双腿之间搅动。 温华扶起她的腰,让她分开双腿跪在自己的两侧,另一只坚实的手臂掐住她的腰,那撩上的包臀短裙露出整个娇艳的下体内,手指在那弯绕崎岖的肉壁中深深又缓慢的探索,指甲是不是勾弄着敏感发颤的肉块。 “唔嗯……”方晚微微蹙眉,体内的敏感被人尽数打磨,止不住地露出羞耻的声音来。 因为她跪着的姿势,那双诱人的嫩肉终于近在咫尺,温华在她系好领带的那一刻便迫不及待地拉近她的躯体,将那双带有幽香的圆润双乳拉到自己眼前。 方晚的腿在微微发颤,因为温华摸到了她的敏感点,潮水流淌如长江之水奔涌不止。 “唔嗯嗯……手指……好舒服……温董……好舒服……”她娇滴滴地叫着,双手主动捧起双乳送到了温华嘴边。 温华哼笑一声,薄唇泛亮,他伸出舌头,浅浅地舔了一下肿胀如寒梅冷艳颜色的乳头,粗厚的舌头缓慢地在乳肉上滑弄,留下缠绵悱恻的水液,舌尖从下往上挑动,又时不时一圈一圈缠绕。 手指摩擦过内里敏感多汁的软肉,它们充满活力,饥渴难耐地层层包裹住了他的手指,方晚呻吟着,细腰不可自抑地扭动下降,祈求他进的更深,能够触碰到更多的地方。 然后,温华就是抬眸盯着她,用充斥着野兽般的侵略目光。 甚至是赤裸裸地、直勾勾地盯着,那双沾满湿润情欲又如浓墨流动的双眼,仿佛能够用这双眼睛将她送上高潮。 方晚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加上肿胀的乳尖被抚慰舔弄的感觉,她感觉自己的大脑,脊背,乃至尾骨和脚跟处都在触电式地发颤。 “唔嗯……嗯啊啊……”方晚的肩膀在发抖,他那两根手指在蠕动的穴内肆意抠挖。 湿滑的粘液顺着手指流落掌心生香,温华哼笑一声,长大唇,将整个乳晕都吸入了口腔内搅动。 同时,他抽出手指,把牵拉成丝的粘液涂抹在胀得发痛的肉棒上,再掐住方晚的髂骨往下压去。 尖端以不容置疑的力量和压迫感插入柔软湿润的穴口内,而他的舌尖在同样黏糊糊的乳尖上转动,牙齿轻轻咬住红梅咀嚼,舌尖在微微内陷的中心地带顶入,就如同下面的凶器在进攻一样。 “啊啊啊啊啊……”方晚的臀部都在颤抖,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那一份巨大在侵略自己的深处。 搏动凸起的青筋盘绕,它在浅处被缩紧的穴肉所阻碍,当它慢慢地在原地抽插时,方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大脑乃至灵魂都在被撕裂,仿佛马上就要崩溃。 她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紧缩,方晚抓住他的双臂支撑自己,小穴内的褶皱一寸不留地紧紧缠绕上去。 温热潮湿的水液在甬道里流动,将半根性器浸泡,又随着它的雄伟而流落。 “啊……这就高潮了?”温华笑了,低沉的嗓音发出愉悦的沙哑。 方晚浑身发软,白皙的肌肤上透出漂亮的韵色,在她紧压的内腔稍稍松懈之时,温华突然猛地抱起她,放到桌面上,将剩下的半根性器狠狠地插了进去。 “啊啊啊!”方晚被那突如其来的刺激给震撼到了,巨大的肉棒几乎整根没入,紧致的肉壁在一瞬间被碾平。 水液溅射,龟头触碰着宫口,那里门户紧闭,周围的穴肉却柔软酸爽,发出淫靡响亮的声音。 “啊啊……不行……太深了……呜呜……你怎么一下子插进来了……” 方晚倒在桌面上,美丽泛红的面孔情欲满载。 温华一步不退,也一步不停地猛吸着她的乳房,指腹按上她的阴核,开始翻转滑弄。 “啊……那里……唔嗯……太刺激了……嗯嗯……” 她所有的敏感点都在极致的高峰上颤抖着,而温华含弄舔舐着乳房,手指抚摸摩擦阴蒂,还有那根巨大的性器,正在她体内深入抽插。 快感几乎是充盈了全身,从她那被松垮束的发梢,一路流动到蜷缩绷紧的脚尖。 心尖的刺痛、大脑的眩晕、还有瘙痒穴内,都在被他所撼动填充。 “啊……小骚货,里面夹得这么紧,难不成你一直都在高潮吗?”温华吐出她的乳肉,白波晃动之上留下了红印。 “嗯啊啊……好爽……” 那片红唇在他眼内晕成朦胧的影,温华咬住,从触感上掌控实处,舌头在她湿润黏糊的唇瓣上舔动,又色情地深入她喊叫的口唇之内。 女音特有的尖细转为了呜呜呜的的呻吟,庞大的躯体深深地压下,性器在她体内冲撞,激烈迅速,肆意地纠缠。 水声与肉体拍打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像是芭蕾舞者各自展现彼此精湛的技巧,在舞台上轰轰烈烈又优雅婉转地起舞。 双腿被架在他的肩上,粗根尽数没入,牵拉引带出来的水液浓稠黏腻,泛着淫靡的香味,小穴处被插得软烂生涩,内部的软肉更是紧紧缠附在肉柱上,彼此严丝合缝,一点缝隙都舍不得遗落。 当温华费力抽出肉棒时,穴口处光滑水亮的柱身上还黏附着内部红艳妖娆的穴肉,而当他狠狠插入时,深处的小嘴便会一张一张都涌现上来,那种从龟头开始吸吮的酥爽和刺痛沿着尾椎在身体各处扩散。 它们是如此令人上瘾和迷醉,温华深深地吻着她,在她狭小柔软的口腔内肆意妄为,快感膨胀在彼此的身体里,情潮腐蚀彼此的精神和灵魂,仿佛就要爆炸。 短暂分开的唇色都丰润饱满,方晚爽的眼角泛泪,她抬手,抚摸温华俊美迷离的面孔,细细流连:“嗯啊……温…温董,人家的小…小穴…伺候得你舒…舒服吗?” 粗大的肉棒在孜孜不倦地耕耘,那几乎响彻整个办公室的做爱声都证明了这场情事是何等地让人兴奋。 温华笑了,眼眸里仍然荡漾着浓重的情欲,他偏头吻了吻她的手腕:“啊……你说呢?” 他狠狠地一顶,龟头猝不及防地撞开宫口,伸入宫腔内部,紧缩的小嘴瞬间狠狠夹住粗壮无礼的肉杵。 “啊啊啊啊……那里……插进去了……好深啊……”方晚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尖叫,那极致的深度让她双腿都牢牢夹住了他的腰身,大脑在一瞬间空白一片,“温董……啊啊……你不工作了吗……” “啊哈……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能说起工作?”温华脸上流露出享受又痛苦难耐的表情:“嗯哼,小骚穴夹得好紧,真是太棒了……啊……鸡巴都要被你夹断了……方秘书就这么喜欢这根大鸡巴吗?” 黏糊不堪的下体仍然在纠缠不休,肉棒铆足了劲狠狠地钉入她的身体内,柔软平坦的小腹上都凸起了恐怖的形状。 “啊啊……好喜欢……好喜欢温董的大鸡巴……呜呜……要高潮了……人家又要高潮了……” 她喊着,同时身体再度抽搐扭动起来,温华被夹得脊背发麻,眼前的事物曲线都开始扭曲。 仿佛比疼痛更高一级的感觉强烈地侵袭两人的身体,将他们的身体兴奋性轻而易举地迈过阈值调到了最顶峰,大脑被性冲动占据了上风。 噗嗤噗嗤的水声与白花花的肉体拍打声紧密传响,肉柱在紧缩敏感的整个甬道肉壁上摩擦,潮水涌动,那汹涌澎湃的快感在最后一个深顶之下达到了极值,肆意喷涌。 “啊啊啊啊……” “嗯哼——!” 两个人都颤抖着抱紧彼此,强烈的性快感几乎把处此之外的感觉都封闭起来,交缠的肉体仿佛他们本该就是一体,共同溺毙于爱河之中。 藏匿(微H) “陆总!您不能进去!陆总!”女秘书焦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陆承泽上了年纪,又常年在商场奔波,威严气场压根不惧这个小秘书,再加上平日里跟温华也算是有交情的,小秘书也不敢真拦他。 “让开!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拦着我?!得罪了我你担当得起吗?!” “不是……我们温董在接待客人……”小秘书紧张地说。 但凡能在京勇市这个地方立足的人都不是他们这种小角色能惹的,可是高立信在出外勤时就交代了,温董在里面接待客人,任何人都不可以放进去。 但陆承泽这么个东北一米九的大男人,小秘书压根拦不住他,他冷哼一声,砰的一声就打开门。 小秘书下意识地呼吸一顿。 温华坐在办公桌前看年会的策划书,他的办公桌是斜对朝门的,陆承泽只能看见他露出的半个脑袋。 小秘书看了看里面,只有温华的身影,她立马弯腰道歉:“对不起温董,陆总有事找您。” 温华放下策划书,随意地挥了挥手:“出去吧。” “是。” 门被关上,陆承泽一改严肃的神情,带上常规化的笑意,甚至还有几分讨好:“温董,有段时间没来看你了,最近怎么样?” “托你的福,还行。”温华纹丝不动,双手交握在桌面上,许是室内温度太高,陆承泽见他脸上还有微妙的红润,为那张妖孽的面孔覆上别样的美丽。 空气中好像有什么味道?陆承泽眉头微微一蹙,但更着急的事情让他没工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两个大男人讨论的事情无非都是那些,而被迫蹲在他桌下的方晚就有些百无聊赖了。 方晚揉了揉发热的脸庞,小穴酸软得不行,媚肉忍不住地蠕动,浓厚的精液在内腔流动,刹那间滴落在地板上。 大部分都是陆承泽在说,偶尔传来温华抑扬顿挫的声音,非常平稳。 方晚不爽地看了他一眼,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温华凌厉的下颚线,还有办公桌下侧的几条波浪线花纹。 因为陆承泽进来的太突然,温华甚至没来的拉上拉链,那根疲软的性器因为角度和桌子的遮挡而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陆兄,这件事是国家的决策,你也知道这今年国家的医疗行业多么辛苦,背后的人也有多么赚钱,当初我就跟你说过了,人贪心很正常,但要适度,要取之有道,你不听,如今又跑来喊我救命……”温华垂眸哼笑,带着轻蔑的意味,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桌面往下,看向妩媚勾人的方晚。 那汹涌的乳房在他面前晃动,方晚甚至搔首弄姿地坐下来,露出大腿内侧的风景给他看,湿润妖艳的花瓣,他的精液随被抽插的带出的粘稠白丝一起糊在门口。 温华眸色发暗,手指放在大腿上,方晚蹲伏在他双腿侧,一双清灵的眼珠子看着他,一边张唇含住他的手指,好像只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对未知陌生的事物充满探索的好奇心而已。 舌尖在指头上包裹,这根手指在前不久还在她的穴内搅动风云,搅得她高潮连连,声声哀叫。 方晚突然觉得,跟温华之间也许只有肉体交缠是一件好事。 可不就是一件好事吗? 一个长相完美、身材完美、家世完美、甚至性器技巧都磨炼得完美的男人被上帝送到了你面前,虽然他有点偏执,有点阴暗,甚至可以直言不讳地骂他是个神经病,但方晚仍然觉得在肉体上他们是如此的完美。 谈感情? 那得多伤感情啊。 虽然方晚不知道他有没有因为曾经混乱不堪的私生活而染上性病,不过就他们这种人,每年都会检查,而他的性器也是那么的漂亮。 对,很漂亮。 男人之间的谈话在方晚耳内是虚无不清的,她握上那根巨大又漂亮的性器,就那么一刹那,温华浑身一僵,眼眸微微闪动。 “温老弟,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这次你就帮帮我吧……” 温华感受着那柔软灵活的手指在疲软赤红的龟头上滑动:“……没求过我什么?前两天的电话是过眼云烟?还是一年前的投资?两年半前的介绍转型?这些都是我在做梦吗?还是我喂了狗?” 而且医疗行业这一块的形式变化是国家下令审查,这种事情并不是温华想帮就帮的。 这根性器平日里是雄伟狰狞的,它直直挺立的模样像是一杆标枪,格外壮观,散发着浓烈的男性气息,被方晚饥渴地含进了嘴里。 柔软的舌头没有功夫循序渐进,而是长驱直入,在它所有敏感的地方舔弄,舌尖舔过冠状沟的缝隙,又顺着逐渐勃起而凸显交缠的枝状血管吸吮,牙齿不轻不重地划过,用湿热的口腔温柔地包裹他所有的一切。 而那根性器像是枯木逢春,吸取了足够的水分,迅速在她口腔内壮大到她只能艰难地含弄。 “温老弟……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承泽确实是被这次突如其来的政策逼得走投无路了,部分省份市区已经落马了好几个了,基本的都是要被那些大官推出来当替死鬼的。 真是讽刺。方晚想,他们在谈那么正经的事情,可是隔着一张桌子下,却在做尽淫乱污秽的行为。 硕大的性器在她口腔内缓缓抽插,缩紧的咽喉夹弄龟头,温华那双阴沉冷漠的眸子变得朦胧起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前阵子还跟年九逸谈了一个合同。” 虽然那个投资意向的策划书被年九逸经过简单的风险评估就打回来了。 陆承泽一愣,脸色惨白。 虽然没有明说,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温华与年九逸是对家。 具体闹掰的原因是什么不得而知,毕竟商人重利轻别离,只要不是杀人老母挖人祖坟的大仇,见面都会给三分薄面,更何况年九逸作为商业新贵的时候,还是温华出面镇的场子。 但暗处也有这么一个传闻,那就是年九逸曾经抢了温华看上眼的女人。 陆承泽咽了咽口水,手心冒汗,有种古代皇子夺嫡自己却两面三刀在各阵营迂回,结果被发现的大祸临头的感觉。 唾液在口腔内分泌,又随着缓慢地抽插吸吮而溢出嘴角,她的喉咙咕噜咕噜的,舌面如波浪翻滚,半根性器被滚动翻转。 手指在他露出的囊袋上揉捏,像是找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温润的指尖和尖锐的指甲在略有褶皱的皮肉上来回搔刮。 那种瘙痒又酥麻的点点快感,就像是一条小虫子在里面钻来钻去,它们肆意轻狂,压根不知道何为适度,一切只为自己的快乐而服务。 温华前半身被那滚烫柔软的触感所包裹,后半身则被调戏挑逗。 陆承泽还不死心,摸了摸鼻尖,一个心虚的动作:“听……听说温董找了女朋友……” 舌尖抵进了马眼内勾弄。 温华面孔有些狰狞,按下内线:“进来。” 小秘书走了进来,有些局促,低着头:“温董。” 温华瞥了一眼陆承泽:“这就是你的离职报告。去跟高立信写好申请吧,工资奖金会根据公章制度一分不少地给你。” 秘书瞪大眼睛:“温……温董……” 温华的一只手在方晚的脸颊上抚摸,那口水的黏腻,还有脊柱逐渐升起的焦躁情绪,都在折磨着他。 方晚吐出性器,涨红的脸上弥漫情潮,她露出牙齿,轻轻地啃咬他的手指,五指握住肉柱,轻重缓急之间,就跟他爱抚她时一样温柔又粗鲁。 温华眉尾抖动,严肃的面孔看不出来底下藏着一场淫乱的戏曲:“高立信出去之前有没有交代让你不要放人进来?你把我微观当做是菜市场吗?是个人就能放进来跟我叫板?不用预约,不用提前通知,只随你的心意是不是?下次是不是有人要来杀我你也能欲拒还迎地放进来?!” 情人(小三play·H) yedu9 .co m 欲拒还迎? 这可真是个好词。 这很符合温华的作风,他最喜欢侮辱人了,特别是能用一个成语把两个人都侮辱了的那种。 当办公室再度归于平静后,气氛沉寂下来。 温华嘴唇抿直,那泛亮性感的薄唇从方晚的角度来看是一个无比冷漠的弧度,以及他投射下来的视线,漂亮的凤尾是情欲的证明,而眼眸内一片薄雾流动,带着他惯有的探究审视的意味。 方晚果断缩到了旁边,想要猫腰钻出来逃跑,像个玩坏了玩具就想不负责任的负心汉。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du8.com 可是现在想跑已经晚了,温华迅速伸手去抓她,眼眸狭长阴沉:“这个时候就想逃了?” “您这话说的……这…这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用逃来形容呢?”方晚有点心虚。 温华把她整个人都拖了出来,然后抱住腰部往上一提翻倒在办公桌上,酥胸压上泛凉的木桌成扁状,纤细的腰被紧身的衬衫和短裙勾勒出妖娆的曲线。 翘起的臀露出白花花的门户,残留的精液糊了一面,在抖弄的花瓣上牵丝拉线。 温华压下她的腰,用手捂住她乱叫的嘴,手持凶器就从那湿哒哒的小穴内插了进去。 “唔嗯啊啊!” 方晚浑身绷紧,巨大的性器在她体内跳动,似乎还在进一步的膨胀,肉杵完全填满了她的身体,湿润黏腻的甬道被不断撑开,方晚扭着腰,却碍于男人强大的力量,几乎动弹不得。 酸软的穴肉被插得噗嗤噗嗤作响,里面的精液都被搅动,与新分泌的水液混杂,再随着每一次的尽根抽出尽根插入而流出溅落。 很快,方晚那有些痛苦的声音就变得妩媚起来,嘴唇湿润,哈出的热气吐在温华的掌心内。 “呀啊哈……好深……好深……” 后入的姿势简直让性器无可阻挡,除了那缠绵紧绕的穴肉。 龟头几乎探及了到了从未有过的深处,每当温华深顶时,胯骨就会撞上她的臀,两瓣浪肉在撞击中荡出淫荡的波浪曲线,水花四溅。 只是几十下深顶,方晚就失去了反抗的行动力。 男女力量天生的悬殊有的时候让她憎恨。 她的眼角开始热了起来,眼前一片模糊朦胧,滚烫的珠水湿润了眼角。 温华的喘息声落在她耳边,很色情,交迭的身体和诱人的呻吟让他陷入了另一种虚无,仿佛在赛道上临近终点的极速奔跑,胸肌紧绷出好看的曲线,剧烈起伏。 穴肉深深地吸吮着他的性器,那么努力,那么舒爽,无论插进去多少次都不会觉得腻味,在内腔内撞击搅拌,流出来香甜的汁水。 温华掐住她的腰身,提腿慢慢地将她翻转过来,略微退出的肉杵在她体内360°的旋转,又麻又痒的快感伴随着点点刺痛冲上方晚的大脑。 身体快速做出反应,臀部抖动,穴肉缩紧,一股一股的水液再一次浸润温暖了深插的肉棒。 “啊啊啊……高…高潮了……呜呜……”方晚的手指扣紧桌子,她今天已经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这具极度敏感的躯体沉浮在性欲的海洋里不断飘荡。 温华眯着眼扫视她,像是陷入情欲地享受,又像是别具深意地观察。 大肉棒在缓慢地抽动,她的身体仍然在抽搐,紧紧吸附粘贴的穴肉正在一寸一寸吸吮着那根粗鲁闯进来的入侵者。 待方晚稍稍喘过气来,温华俯身吻她,轻轻地吻住唇瓣,舌尖扫动,龟头在高潮余韵却又尚且敏感万分的逼肉中蠕动。 “说吧……”他低声,嗓音沉磁,“今天是怎么了?居然做出这种事?” 方晚不会不知道他工作的准则,禁止被任何人打扰,就算是温坤及女士来了那也是一样。 龟头轻轻地捅开穴肉滑向深处,那种刺激也是轻轻的,像是微妙却又覆盖全网的电击,方晚咿唔咿唔的,肚子被撑得发胀。 巨大的性器在她体内跳动,它的兴奋和强盛的欲望都透过那份脉动清晰地传了过来。 方晚把双手撑在他胸膛上,指尖撩进缝隙中抚摸他炙热结实德胸膛:“……温董家里的女朋友是谁啊?” 温华一愣,微微抬头看着她。 她泫然欲泣的妩媚模样,还有眼内藏着看戏的笑意。 啊……又来了。 那种新奇的感觉,温华将剩余的根部装了进去,狠狠地,紧贴她的穴口,漫出清亮甜腻的液体。 “你猜。”温华轻声说,舌头伸入她的口腔内。 他吻得断断续续的,下体又开始凶狠地撞击起来,没有一丝温柔可言,像是只是单纯地在发泄性欲。 青筋紧贴摩擦她的穴肉,而微微翘起则在阴道深处四周尽情戳弄,然后像是奖赏般时不时刺入宫口内。 方晚双腿绷直,淫液被大肉棒搅得发出响亮的声音,黏糊糊地被带出,沾满整个性器和交合处,温华的耻骨阴毛都被浸透。 “呃嗯……像狗一样呢……”方晚突然笑了,手指摸上温华的脸,在他同样通红透亮的唇上抚摸,然后轻而易举地伸进,摩擦他那一排整齐的牙齿,“我猜是温董心爱的女人吧,那么我们这样又算什么呢?” 她在他的口腔内搅动出一片薄亮的水液,覆盖手指,又伸入交合的下体,被插得通红软烂的穴肉,连同肥厚的阴唇都湿润光滑。 方晚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掰开那艳红发肿的唇肉,恐怖的性器在绷紧的穴口处进进出出,湿热的淫水一层层被挤出来,丝线与白灼混杂成一塌糊涂的形态。 穴内复杂的褶皱将肉棒紧紧缠绕绞住,当她有意微微一缩时,软肉就会把整根性器都往里吸,大量的淫液涌出,整个甬道的都变得更加炙热湿润。 温华轻轻咬住她的手指:“我们?我想你当我的小情人也不错吧。” “左拥右抱,温董真会想,居然把我当小三呢。”方晚拉住他的领带往下扯,然后咬住他的下巴,全身心地感受着他的龟头在不断摩擦G点和子宫口,“嗯啊啊……好深……这根大鸡巴插完人家……唔嗯……回…回去还要插你的女朋友啊…啊啊……” 她故意一缩一缩地缩紧穴肉,巨大的吸力让温华大脑皮层都在刺痛,他的眼皮跳动着,不得不大力挺动腰部来进攻她的深处。 “啊……小骚货,既然你今天挑逗我,那你就要做好被我插坏的准备哦。” 温华把她的双腿都架在肩膀上,臀部被提高,露出完整的被插得通红的穴来,以一个深压俯冲的姿势正面高速插入。 那种极致的压迫感将整个甬道都塞的满满的,方晚双手抓住他绷紧的双臂,上面的肌肉结实发硬。 “啊啊啊……等…等等……唔嗯……太深了……慢点……啊啊啊……” 快感如潮水般涌来,在巨大的海浪面前被卷走,弱小的人类身体无从反抗可言,几乎被麻痹了所有的感觉,只剩下下体内被那仿佛融化的感觉。 巨大的性器在穴内不断深入,撞击深处的松软的宫口,龟头嵌入其中,被吸吮得发麻发痒,极速抽出时,搏动的血管摩擦敏感的穴肉,退至穴口丰富的神经地带碾磨,再狠狠插入。 整个过程是那么的一气呵成,连同灵魂都在被震颤,方晚爽得流出了眼泪。 看到她哭,温华就更兴奋了,性器在她体内跳动变得更加结实粗大:“嗯……小骚逼夹得真紧,哭吧哭吧,你哭的可真漂亮,看看这眼珠子,失神了呢,都被我插得爽翻天了是吧?……嗯?怎么不回答我呢?” 方晚压根回答不出来,强烈的快感混杂在一起,她的大脑都变得混沌,耳内只剩下穴内被肉棒搅动黏糊糊的水液的响声,隐秘又动听。 “啊……啊哈……啊啊……” “这我们两个的秘密哦,小骚狐狸,可不要告诉我的女朋友呢,她脾气有些作,古灵精怪的,惹她生气我要哄好久的。”温华握住她的双乳,粗鲁地揉捏拨弄。 乳头被挤在一起,温华张唇把它们都吸入口内,锐利的牙齿不留情面地啃食,又麻又痛的触感向四周蔓延。 凶狠地性器也如此激烈地插进去,在她不断缩紧又微微松懈的穴内拉高快感的极限,肉体的撞击声带来绷紧翘动的双腿,这是一串动人的性爱连锁反应,就像温华现在的躯体一样,浑身的肌肉都被调动,呈现出色情的形状和颜色。 “唔啊……不要了……太深了太深了……” 她不知道自己高潮了多少次,穴肉总是在不断缩紧,爱液激流如注。 “只要你听话,这根大鸡巴随时都可以插你的小骚逼呢……啊哈,骚水都快把鸡巴给淹了……唔嗯……真爽啊……想操你一辈子……”温华咬着她的乳尖,尖锐的疼痛和同样尖锐的快感刺激着方晚的神经。 一切都抛却了,什么感情?什么爱欲?那些都太远太远了。 只是在求索快乐,那极致的快乐,占据了大脑,不断地渴望更多更多。 好像只剩下野兽原始的本能,那渴望繁殖,渴望基因的传递,自私的基因,被性爱冲击理智的温华吐露出下流的话语。 仿佛她真的就只是他的情人一样,没有温柔体贴,只有被当做性爱玩具一样发泄性欲。 而她也色情地扭动自己的臀部,把他当做自己获得极致快感的工具,激烈地收缩穴肉,双腿紧紧缠绕在他的腰肢上,像寄生的藤蔓一样如此贪恋这个男人的一切。 理性可控的正常思维坠入了性爱的大海,血液的沸腾还有那不断拔高的巅峰让人渴望又害怕,而当高潮来临时,那利剑冲进了城内,就像末日的洪水滔天,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致你那美丽谎言的回礼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格耶尔酒店的空中花园仍然盛开花朵,圆弧形的玻璃外罩覆盖上一层薄雪,却又很快被寒风吹落,堆积在边缘处。 餐桌上的精致美食和跳动的烛光,再配上俊男靓女与摇曳的红酒,那就真的是秀色可餐。 梁知枝看了一眼同样沉默的年九逸,只觉得牛排在自己喉咙里怎么咽都咽不下去。 年九逸吃东西很慢,他是个绅士,来接他的时候为她拉车门,到了酒店也为她拉椅子,彬彬有礼地询问她家人的近况。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上菜之后,两个人就一直沉默。 毕竟很尴尬不是吗?以年九逸的视角来说,这是心爱之人为数不多的朋友,而以梁知枝的角度来说,这完全是撬墙角行为,搁在过去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无法摆脱的家庭、无法割舍的亲人、无法抗拒的来自亲人的软硬皆施,于是凑成了这么一桌四不像的相亲晚宴。 梁知枝又瞥了他一眼,年九逸精神状态相较于方晚刚“失踪”的时候似乎好了一些,狭长又妩媚的狐狸眼翘起来,烛火在他眼底沉璧。 “那个……吃完这顿饭,我们应该不会再这样见面了吧?”梁知枝轻声又小心翼翼地问。 准确的来说,是不会再以这种方式见面。 年九逸抬眼,沉寂淡漠的眼神,抿唇喝了一口喝酒,手指在银制刀具上抚摸,目光微微垂下:“嗯,不会了。” 梁知枝又猛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点心。 年九逸那个眼神真是太可怜了,悲伤、绝望、又不肯放弃……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不得不把自己嘴塞满以来抑制那种强烈的要把一切都宣之于口的冲动。 梁知枝也想过是不是要旁敲侧击来透露点什么给年九逸,但事实上她跟年九逸的这次相亲并不是隐秘无声的,京勇市很多人都知道,温华估计还乐在其中巴不得他们俩能成。 如果她说出来,那年九逸会是什么反应?肯定会不顾一切都要把方晚从温华身边抢回来。 如果因为这样,温华会不会顺藤摸瓜怀疑上她? 温华可不是那种看证据的人,他们之间谈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清楚能够大概猜到和肯定知道方晚在他这里的人,以及在这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人进行筛选,而在那个时间直接或间接接触了年九逸的人就只有她。 愧疚是愧疚,可那也要看看代价是什么,如果只是被骂一顿,被家里人打一顿,或者温华当众羞辱她发泄一下,那梁知枝忍忍也就过去。 在搭上自己这条小命都得思量几下的情况下,梁知枝还没伟大到就为了救方晚而把自己家族企业都搭进去的程度。 年九逸看着几乎没怎么动的牛排,再一次安静尴尬的氛围让他更加没有胃口。 冬天其实更适合吃火锅。 如果是方晚,她一定会带着他去吃火锅,开着车在京勇市全市挑挑剔剔,还会让他纵容她在超市里挑几包垃圾食品再说。 等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店的时候,两个人就在人来人往之中脱下外套等待,年九逸一边拿餐巾纸擦她眼前的桌面,一边就听着她喋喋不休地跟他宣传冬天吃火锅的好处。 尤其是浅湾区江景楼的火锅,一年四季都是生意红火,宾客盈门的状态。 “听说换了新的老板,不知道口味怎么样。”温华拿了湿巾纸,细细地擦着她调完调料的手指。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虽然才五点。 昨天的性爱真是畅快淋漓,方晚睡到晚上起来,温华也刚好处理完公务,吃完晚饭后又把她摁在床上做了一次才满足。 方晚看着自己被擦得干干净净的手指,店内热,坐一会就感觉脖颈发闷,她用他给的橡皮筋把头发扎起来,最后一下双手分别拉开头发往其一紧:“火锅差不多都那个味道,不过我没想到你会带我出来。” 温华应该挺害怕把她带出来来着。 “早晚都要带你出来的,毕竟我昨天很满意。”温华扫码点单。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的栏杆上还有雪夹夹出来的小黄鸭形态的雪球,是旁边穿着大红色羽绒服的小孩子的杰作,似乎是父亲角色的男人就在旁边陪着她。 方晚偏头看着,手掌撑在下颚,嘴角扬起微妙又温柔的弧度。 “所以我很好奇,为什么突然那样呢?”温华默默地看她。 方晚瞥了他一眼:“我不是已经说过答案了吗?” “因为清执喊了你妈妈?” 他在她睡着的时候看了监控视频。 温清执的那一声妈妈他是没听清,嗫嚅不清的,不过她的确被震惊到了,双手捂着嘴,肩膀在颤抖,直到温清执又招摇双手喊她妈妈她才站起身来,激动得到处走。 她甚至哭了。 方晚的笑意更深了,垂眸从筷子筒内拿了一双筷子出来放在他面前,又给自己拿了一双:“是这样,也…不只是这样。你在刘姨面前维护了我,所以我想你应该知道了些什么,但你仍然不在意。” 温华回想着,那好像是元旦后没多久的事情,在方晚终于脱离厨师的“清淡营养餐”后,终于有她爱吃的口味,于是吃得胃胀,有些恶心,再加上还在感冒期间,她就跑去厕所吐了一会儿。 吐完回来坐了没多久,上了一道羊肉煲,她闻着那股味儿又跑去厕所吐了。 老道的刘姨当时就兴奋不已,拐弯抹角地问她有没有来事儿。 方晚当时的脸色有些发白,表情尴尬。 她尴尬并不是因为刘姨问月经,对于方晚来说,她并不觉得女孩子大庭广众之下适度地聊聊月经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这只是女孩子的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而已,并不可耻。 吴叔反应了半天过来也跟着兴奋,作为看着温华长大的人之一,他们已经能够明白温华对方晚的感情是多么真挚,这就意味着在老一辈的观念里,“夫妻圆满,孩子臣欢膝下”的温馨场景也能在温华身上上演。 而温华面无表情,只是起身给方晚倒了一杯热水,温声哄她,让她暖一下胃,然后坐下喝汤,语气淡淡的:“不用问了,我已经结扎了,没那个可能的。” 温华结扎没结扎这方晚不清楚,但当时刘姨和吴叔的表情可精彩了。 服务员微笑着端着鸳鸯锅底上来,一壶热水倒进去,红辣辣的颜色看得方晚胃口大开。 温华给她下肉,透过升起的雾气,渺渺无盈,他说:“我希望你明白,我对你是认真的。是对你这个人,而不是像我跟你在谈判一样需要附加什么霸王条款。” 方晚拿汤勺舀了一池清汤到调料碗内,听到他这么说,目光在他身上扫荡停留片刻后笑出了声。 不明所以地笑。 温华愣了片刻,随即失笑。 她知道,于是她把性爱作为一种奖励施舍给他。 甚至穿上了情趣服,玩起了平时不会玩的play。秘书,小三……还大胆到妨碍他的工作——尽管也没什么急事,于是非常愉快地配合她。 难怪她做着做着突然说他像条狗。 可不就是一条狗吗?对主人情绪有着极度敏感的嗅觉,当她高兴时,他也会松一口气地跟着高兴,恨不得摇着尾巴围着她转让她更高兴。 这家火锅店的口感确实很符合方晚,吃得满嘴油,毫无淑女的端正姿态,而温华偶尔吃辣,他对这种小门店的吃食并没有多大乐衷。 其实更准确的来说,他并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也没有特别讨厌吃的东西。 “清司和清执的父亲呢?”方晚问。 “就任外省书记时不小心在半夜把车开到河里去了。” “……那可真是抱歉。” 温华冷哼:“有什么好抱歉的,车上还有他的情人陪着他,黄泉路上一起做个伴也不错。” 方晚噎住,辣油呛进了喉咙里,她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温华忙给她拉开可乐的拉罐,插好吸管,过来拍她的背:“吃个东西还能把自己吃呛,你还是小孩子吗?” 火辣辣的疼从喉咙里蔓延,方晚咳得惊天动地,一张脸通红,连带着胸腔都在发疼。 她吸了一口可乐,渐渐地缓过劲来,用纸巾擦了擦眼角:“说话也太刻薄了。”不过说的也是,对那种在外找小三小四的男人还需要什么好话来奉承呢? “我对你已经够温柔了,哪像你,动不动就不理人,每次都是我服软求饶你才肯赏一个笑脸给我。” “哇,我有那么难伺候吗?” “是啊,你都不知道我为了讨好你每天要死多少脑细胞。” 这倒是真的,方晚能够看得出来他每天变着花样讨她欢心,然后暗地里问曹雅姬她的表情。 方晚继续吸可乐,手不动一下:“这还不是你自己乐意吗?” 温华马不停蹄地给她下菜:“是是是,我的女王陛下,吃吧吃吧,多吃点。” 温华一点都不觉得为难,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生气灵动,光是她这样的表情他就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值得,只要能看到她这样。 吃完火锅已经将近七点了,方晚并没有吃太多,到最后还得靠温华撑完——因为方晚不喜欢浪费。 路面上的路灯都挂满了红色的中国结灯,一片亮红,预示着新年即将来临。 这个时候很堵,不过他们两个都不着急,车内开着暖空调有些干燥,方晚甚至打开窗户吹冷风。 温华瞥了她一眼,她只打开了一丝:“我姐说你父母现在不错,在单位里很得人心。” 方晚一愣,倒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自己的父母。 方晚并不知道席月萍和方汉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知道他们基本上一直都在原职位原地踏步,想了想,方晚的心突然一紧,慢慢地从窗户边移开,把车窗关上,坐正身体。 “你哥的律师事务所我也特别关照了,他应该有的忙了。”温华勾唇一笑。 “谢谢。”她目视前方,淡淡说。 车流开始涌动,温华开车很平稳,并不会让她这个轻度晕车患者觉得难受。 车灯在前方直射,一辆熟悉的车驶入她的视野,还有那熟悉的车牌。 方晚缓缓瞪大眼睛,像是难以置信般,像是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不可思议地巧合般心头乱撞。 那是……年九逸的车…… 她深深却又缓慢地呼吸,生怕让温华察觉到异样,瞪大的眼睛久久不眨传来不适的酸痛,方晚快速地眨眼,别开目光。 温华似乎没有注意到,又是一个红灯,车头在他的驶行下无限逼近却又恰到好处地停下。 等待红灯的时间真的很漫长,温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着,突然问:“你觉得这辆车怎么样?” 方晚呼吸一顿,一时间分辨不出他在说哪辆车。 “什么?” “车,你觉得我们坐的这辆车怎么样?” “还行吧。” 温华笑,空闲时刻,他伸手来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又大又厚实,好看的五指可以牢牢包裹住她,不过比起包住,温华更喜欢探索,然后松懈她紧绷的手指,像蛇一样乘虚而入,最后十指相扣。 她的手很紧张,掌心好像有些湿润。 “怎么了?很热?”昏暗的车内,他似乎终于察觉到了异样,偏头看她的神情。 方晚抽出一只手撑着脑袋,蹙眉闭了闭眼:“有点晕车。这堵车老是开开停停的,我感觉我的胃在翻腾。” “那……给你一把车钥匙吧,自己开车就不会觉得晕车了。”温华突然说,语气平静,就像是聊日常生活一样,“就挂在我给你带钥匙扣上怎么样?” 方晚猛地看向他:“……!?” “干嘛这么看着我?”温华身后扣住她的后脑勺往前,轻轻地吻了她一下,“难道不是自己开车不就不觉得晕车了吗?” 方晚还是震惊地眨眨眼:“钥匙?车钥匙?” “对。” “给我?!这辆车的吗?!” “车库里很多车,你喜欢哪辆就开哪辆。”温华喜欢她现在的表情,那种天然的惊喜感,“新年我得回祖宅,你一个人在京勇市跟着刘姨他们,可以开车出去买点年货什么的。” 方晚呼了一口气,愣愣地笑了起来,看起来傻傻的,那种沉甸甸的心情一下子又上升到了天堂。 可是想着想着,方晚又莫名从脑海里蹦出来一句话。 那是鲁迅先生说的话。 “我们极容易变成奴隶,而且变了之后,还万分喜欢。” 方晚骤然垂下目光,刺痛的情绪瞬间冲刷掉喜悦:“这么多礼物?是还有什么好消息吗?” 温华挑眉:“当然,我也打算告诉你的。” “什么?” “方展……要结婚了。” 钥匙 春节前后的盛况是方晚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震惊的程度,来来往往的人,来来往往的车,作为一年之末,也是一年之初的最重要的节日,中国人骨子里的哪怕远在千万里也心念团圆的信念感。 今天天色一如既往的灰蒙蒙,天空飘落雪花,像是在春寒料峭之时抖弄枝头乱舞的霜花。 方晚开车带着曹雅姬去超市买东西,因为温华答应她约摸着初八会带温锦云一家子来太平山顶过年。 一想到温清司和温清执,方晚就迫不及待地要去准备一堆东西,温清司这个年纪喜欢吃小辣条,但家里管得严她没吃过几次,方晚打算跟她偷偷摸摸一起吃。 在吃和玩的这方面两个人可谓是迅速增进感情,比起忙碌的妈妈和略显冷淡的舅舅,有个漂亮活泼还心胸开阔充满爱的舅妈简直不要爽。 温锦云对于温清执喊了方晚妈妈的事情只是笑了一声,介于她工作实在非常忙,没时间跟两个孩子们培养感情,她甚至跟方晚说打算把孩子寄养在她这里。 反正两个人也都是作为温华的继承人的,早点跟他们培养培养感情也好。 对于把自己的孩子给别人养这件事方晚显得很震惊。 温锦云倒是无所谓:“如果一个人的人生被孩子束缚,那我不如当初就选择当个家庭主妇,而不是一路爬到正部级的位置。温家可不会容忍懦弱无能之辈,无论男人女人。” 对于他们来说,婚姻仿佛也只是一项任务,一项在代办事情表上需要完成就打个勾,然后进行下一项的日常任务。 “那为什么要结婚生子呢?这完全没有意义。”曹雅姬从柜台上拿了几包薯片放在推车里。 曹雅姬没有回去过年,听说是因为家里给她安排了相亲,对方是个三十五岁的男人,他有钱,尤其是他爸有钱,但那个男人可谓是五毒俱全,比温华更恶心。 对方看上了曹雅姬在为温华工作的身份,于是他们放低所谓的对女人的要求,只要好看点,有点本事,能够为他们生下孩子就行。 这种人的基因传递下去,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但见钱眼开的家人不这么想,钱这个东西太重要了,重要到可以“卖掉”自己的女儿。 大吵一架是不可避免的,甚至扬言让她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生养自己的父母如此对待自己的,曹雅姬心里很矛盾,但她更傲气,不回去就不回去,又不是没地方住。 “从小到大不都在吹生命是多么伟大吗?” “朝生暮死的蜉蝣,太平洋巨型章鱼的自杀式繁殖……这就是生命的意义?”曹雅姬蹙眉。 听说那种章鱼一生只繁殖一次,而身为母亲的章鱼在产下后代后就不会再进食,而是全身心地保护章鱼卵,当宝宝们开始独立时,母亲的死亡也就到了。 新生是在死亡的基础上实现的。 方晚查看着配料表:“所谓生命的意义和爱情的伟大就像鬼一样,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 而方晚在温华的书房里看书时看到一本很有意思的书,叫《自私的基因》,道金斯认为,基因为达到生存目的会不择手段,看似利他的繁殖行为实际上是基因控制肉体完成自身的拷贝复制以及安全地传递。 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生物,都不过是基因建造和操纵下的奴隶和繁殖机器,那种本能的冲动无法阻挡,于是为了生存,基因就要最大限度地为自己获取生存的空间和进化限度。 父母亲死后,基因就会寄生在子女身上,直到他们在合适的年纪,再一次复刻传递下去。 而温锦云,则更像是醒悟之后在反抗基因的革命者。 方晚倒是觉得无所谓,她是真心喜欢那两个孩子,虽然没想过要跟温华生。 曹雅姬叹气,在人来人往的超市里显得有些颓败:“难不成我真的要一辈子不再见他们吗?” 二十多年尽心养育和相处的感情,没办法做到外人轻轻松松说一嘴的那样想断就断。 方晚微笑,在冰箱面前挑了一排酸奶,清司说她喜欢吃黄桃味的:“有人说‘宇’代表‘时间’,‘宙’代表‘空间’。所以时间和空间的统一就是宇宙,对于人来说,给我一个绝对的时间和绝对的空间,那么它就是我的宇宙,一个绝对的私有领地。这样隐秘的地方,就算是父母也不能随意踏足,轻则遭人白眼,重则被挂在网上被人痛骂个三天三夜,打入‘不尊重孩子的父母’的黑名单里。不过事实就是如此,就像你不想自己的私有时间和空间要去面对一个你不感兴趣的男人,要被他入侵、污染、占领,也难怪你不想回家过年了,世界的最后一片净土都被插了旗子,不回去也很好。人生就是来去匆匆,独来独往,早晚习惯一个人会比较好。” 跟万千的俗套故事一样,它不会随着舞台剧落幕那样迎来大结局,而也许你会觉得厌烦,但对于现实来说,这是每天、每年、每一代都在不断上演的悲剧。 而方晚又突然很夸张地笑了:“哈哈,要不你就嫁了吧,在男人眼里,尤其是老一辈眼里,傍不上男人寄生后半生可是违法犯罪的。” 曹雅姬震惊地看向她,眨了两下眼睛,随即跟着噗嗤一声笑出来:“那我宁肯进去坐牢。” “勇气可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支持你去踩缝纫机!给我做的伞可得牢固点哦!” 方晚的语气转换得非常快,甚至还伸手拍了拍曹雅姬的肩膀,让她再拿一袋薯片,她要藏起来吃,免得被温华看见又唠叨她。 曹雅姬似乎被她说得松了一口气,又或者只是觉得太过显露自己的负面情绪会暴露弱点,她的表情看起来好了很多。 两个人又去生鲜水果区看,水箱内张牙舞爪的大龙虾在挥舞着它的两个大钳子。 其实无论是水果还是海鲜和其他肉类,都已经是空运了最好最新鲜的到太平山顶,温华甚至高价请了专业的大厨们,到时候会来为他们准备新年宴。 至于让她开车出来买东西,只不过是让她按照自己想做的事情,在他的容忍范围内肆无忌惮地体会新年的热潮而已,免得她一个人在别墅里觉得孤独难耐。 尤其是在他已经带她出去玩过之后,就更加会觉得被关住的感受是何等不悦。 温华不喜欢她的不悦,那种不悦会随之携带深思熟虑之后的憎恨,而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顺便温华也想刷刷自己在她这里的好感度,尽力地摇狗尾巴哄她对他展露一点笑颜,好让她多想想他而已。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曹雅姬拿出来看了一眼,递给方晚:“是温董的视频电话。” ‘啊,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心有灵犀了。 方晚接通,屏幕上出现了温华那张俊脸,说起来他的脸不怎么上相,但依旧帅的令人心醉。 上一次吃火锅的时候她中途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有几个女孩子围在一起见缝插针问他要联系方式。 那几个女孩子还是他们的邻桌。 而美丽这种东西,不可避免的就是方晚只是站着看了会,就会有男人也乘虚而入跟她搭讪。 温华似乎是刚到祖宅,脖颈上还围着她织的咖色围巾。 “在超市?”他问,看到了她身后的货物架。 方晚戴上蓝牙耳机:“显而易见。” “开心吗?” 祖宅里热得很,温华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开始脱自己的大衣,很随意地扔在沙发旁,倒是那块围巾,他很认真地迭了起来。 “当然开心啦,你不在家没人管我了!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哦豁!”要不是长大了,她还想坐在推车里被人推着跑呢。 “说的好像我平时饿着你了一样。”温华嘴角泛起涟漪,像早来的春色撩人,“你在家还不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水果都是我给你洗、给你切、给你剥、给你喂——等等,你都拿了几包薯片了!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后面柱子上挂着的镜子反射我看得一清二楚呢!拿两包差不多行了,这种垃圾食品有什么好吃的?” 本想偷摸摸拿结果被抓了个现行的方晚噘了噘嘴,嘟囔着:“还说我想吃什么吃什么呢,连两包薯片都舍不得,微观该不是要破产了吧……” 其实方晚知道,像温华这种真正的大富豪,名下都不会有太多实质性的票子,毕竟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查你呢? 温华给自己倒茶,视频里她那张可怜巴巴的小脸蛋垂了下去,灵动双眼转动着,像是在预谋什么坏心思,只是偶尔的抬眼看向镜头里的他,那双美丽的眼睛就充满了我见犹怜的光泽。 温华瞬间就心软不已,小鹿在胸腔内像发了疯一样撞动:“……那就准你再拿两包。” 方晚立马扔了两包在车子里,但拒绝让他看推车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而她的表情又立马变得生动愉悦,眼睛像一只小狐狸一样眯了起来。 画质的不够清晰让温华非常恼怒,他很想看清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那眉头微蹙的小皱纹,还有抖翘如扇合的睫毛,甚至是上挑的眼尾里透露的得意。 “钥匙圈上多了个车钥匙会不会很重?”温华的面部表情也跟着她的心情转动。 方晚拿下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才不会把几栋别墅的钥匙都挂上面呢,我就留了车钥匙。” 还有她半个巴掌大的陶瓷娃娃挂饰,鲜红的唇和那眼尾眯起的弧度就跟刚才的方晚一样。 “到了祖宅什么安排?直接睡觉?还是要开什么年终大会?”方晚在散装零食区逛着。 “等会要去见几位长辈,也就聊聊近况而已,很多事情也该跟他们说说了。” “比如?” 温华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黑色的长袜包裹着修长有力的肢体,透露出禁欲的气质。 “比如……我跟你的事。” 方晚停下脚步:“这么直接的吗?你不会今天说完明天我就会被你家里人上门劝我离开你吧?” 温华笑了:“哪有那么夸张,他们不会的,我家里人对我的恋爱都已经从一开始的着急到随缘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没上演电视剧里面的情节啊,那样我还能装一下清高,说什么‘我跟镜一是真心相爱的’,‘我不想要钱’之类的。” 温华眉眼不自觉一抖,大脑神经在听到她轻飘飘的一句“我跟镜一是真心相爱的”而仿佛被人用手掐断,连同那颗脆弱的心脏一起。 他静默了两秒钟,不由得放下腿,坐正身体。 只是过去了两秒钟而已,他的神经又快速活跃起来,甚至比以前更活跃兴奋,像是被人用他的神经弹奏了一曲《野蜂飞舞》。 而心脏仿佛火山喷发一样兴奋,甚至让他有种无法忍耐的冲动,想要立马飞奔回她的身边抱住她,然后吻她,让两个人的身体无限纠缠。 方晚正低头专心挑着散装的巧克力,竖起的长发中隐隐约约露出他送的发绳上的银制挂饰。 大概是因为温华一直不说话,她瞥了一眼屏幕:“怎么了?是我这边没声音吗?喂?温镜一,你听得到吗?” 温华深呼吸,手掌按上那仿佛要跳出来的心脏胸前区域,踌躇着,迟疑着,声音更是小心翼翼的:“……你刚刚说我们两个真心相爱……” “啊……那个啊……”方晚像是恍然大悟似的轻松地笑。 “是真的吗?”温华扣住下巴,手指在下颚线处来回摩挲。 方晚目光看着镜头,仍然是笑得像一只小狐狸:“等你过完年回来再说吧,到时候我会给你准备新年礼物的。” 温华拿起围巾:“原来这个不是我的新年礼物吗?” “……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了……” 温华露齿一笑:“那是我想要的新年礼物吗?” “那就要看温董你给我的新年礼物所蕴含的诚意了。” “我觉得我的诚意在床上已经能够体现了。” 方晚猫猫皱眉,战术性脑袋后仰,嫌弃地看他:“……闭嘴吧你,狗东西,满脑子黄色。挂了,别耽误我逛超市。” 失踪 超市里面的人真的很多,吵吵闹闹的,显眼处有个“过年区”,里面摆满了各种过年的用品,比如春联、爆竹装饰、大红色的中国结、生肖玩具。 来来往往的人在其中挑选,火红的颜色是新的一年新启的乐章。 方晚想起来她跟年九逸也来过一次,那是他们唯一的一次在一起过年,因为他正式跟她表达了爱意,表达了想要跟她共度一生的愿望。 但是方晚已经不记得他们挑了些什么了,只记得年九逸有点恐惧这样下饺子一样的拥挤,脸上露出来的忍耐表情很好玩。 就像她只记得她爱过他,但她已经不记得很多两个人才在一起时的细节,偶尔能回忆起来的也只是再度遇到类似情景的联想。 至于19岁的方晚和24岁的年九逸,这听起来都是一个让人觉得吃惊的年龄。 她的情窦初开年纪是14岁到17岁,她跟方展纯洁无瑕的暧昧到初恋都在其中。 19岁到26岁,热烈的感情再度死灰复燃到被一盆冷水浇灭也只不过是个很短的过程,随后就是几年如一日的茫然若失,平平淡淡,好像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过去的男人们也好,那些像是已经经历过一生而沉淀下来的疲惫感也好,她从梦中无法定义她跟方展还有年九逸的过往,因为那些时光都已经成为了回忆,无法改变的回忆。 现在方晚回想起方展也好,年九逸也好,都不过是一副留在过去里的充满叹息的旧画。 方晚太早被社会毒打,于是明白了席月萍的管控不过是小巫见大巫,那些彻夜不眠的造谣、骚扰还有为金钱和生存发愁的噩梦才是生命苦涩如歌的现实。 于是方晚在跟温华的相处里也继续惯行早就得出的结论。 “在国家大义和生死面前,一切皆小事。” 现在她已经27岁了,再过八个月,她就28岁了。 这个年纪在其他人眼里,都已经是成熟稳重的年纪,应该有规划好了的人生道路,并且坚定不移地向前走。 她则特殊一点,因为她在一些人眼里已经仿佛是刻上了“温华”二字的所有物,将信誓旦旦地由他带领她走完余生。 虽然方晚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坚信温华那种前半生脏抹布一样的男人会对她钟情守节地过完下半辈子,海王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收心的,所谓的收心只是他累了,想找个“接盘侠”而已。 但方晚觉得事情无论真假,茫然地相信的一个人类复杂多变的本性本身就是一种愚蠢,毕竟喜新厌旧,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 方晚把手机还给曹雅姬:“我觉得温华有的时候疑心病真的有点重,而且还有点教师情结,喜欢管这管那的。” 一天恨不得打三十个电话,又或者是在她脑袋上装一个隐形无线监控。 曹雅姬推着车往过年区走,对于上司突然的初恋她还是有点好奇心的,毕竟在公司年会上温华致辞的时候,他说:“今天准许各位携带家属是因为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虽然她今天没来,不过总有一天会像各位身边的亲人或者爱人一样出现在这里。” 温华的这番话在微观的八卦群里炸开了锅,虽然他还是在里面绕了圈子,但众人一致认为这是温华对自己的恋情第一次的正式回应并且确认。 要知道但凡是带了人来的,大部分都是男女朋友,或者是丈夫妻子。 同时,微观也有很多人要失恋了。 曹雅姬努力想要为温华说点好话,但介于他的所作所为,曹雅姬尴尬得左思右想,最后只憋出来一句:“这样的爱让你觉得很窒息吗?” 这对于温华来说只是一种不习惯把自己放在低位的爱意。 他们这种人太高贵了,天生的自命不凡又聪明绝顶,绝不允许自己成为家族内可耻的无能存在,于是与人说话都会下意识地微微高抬下巴,用一种近乎蔑视的语气来辅助自身的傲气。 但这是温华第一次恋爱,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那种渴望让他必须抓住,无论是要成为狗还是什么别的东西,他都需要放低自己的姿态来摇尾巴,哪怕只是让方晚能够顺手就能摸到他的柔软的后颈。 “不,我还觉得挺享受的。”方晚思忖片刻说。 “为什么?”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抖M? “大概是因为他像我妈,一时间有点怀念。” 曹雅姬:“……???” 曹雅姬那空空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她那句话所蕴含的巨大信息量,方晚就突然顿住脚步,脸色略微发白,眼眸像是见到什么恐怖情节似的瞪大,头顶的灯光在她水亮的眼珠里闪动,随即迅速往曹雅姬身后一缩。 “怎么了?”曹雅姬不明所以。 方晚抓住曹雅姬身后垂下的毛茸茸的连衣帽,喉咙不自觉地滚动,咽下那由惊讶而产生的口水。 “年九逸……” “什么?” “年九逸!我看见年九逸了!”方晚压低声音吼。 曹雅姬瞪大眼睛,她的身体也不由得一僵。 刚听到这个名字,她以为方晚在开玩笑,毕竟像年九逸那种人,你说对吧,就跟温华一样,什么食材需要的生活用品都是由专人直接运送到家里慢慢挑选的,压根不需要亲自来这种人挤人,吵吵闹闹的超市里。 但是曹雅姬看见了。 她真的看见了。 在人群里格外出众的身影,穿着条顺的大衣,脖子上挂了一块黑色的围巾,他在挂着生肖符挂件的货架上挑选,半边侧脸透出来,斜挑的狐狸眼俊逸非凡。 今天的曹操来的有点多。 年九逸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那种怪异的感觉让他转头看去,一排排拥挤的脑袋像是下在锅里翻滚的汤圆。 没人,没什么奇怪的人。 他又把视线收回,想着也许是因为找不到方晚的时光让他高度紧张也高度疲惫了,出现了某种幻觉。 方晚和曹雅姬躲在了后面的货物架。 “我们还有什么没有挑的?”方晚轻声问,探着脑袋只露出眼睛离开货物架边缘看向外围。 曹雅姬拿出清单:“还有几个温董、温部长、清司小姐和清执少爷的生肖挂件。” 那就意味着她们必须去“过年区”那边。 尽管也不是非要在超市里面买,但她们压根不敢到处走动,生怕会撞上年九逸,谁知道他会突然在哪出现。 当那个不可以犯的危险出现时,哪怕是再小的概率,一旦碰上都会演变成一场灾难。 尤其是对于方晚、温华、年九逸这三人之间错综复杂仿佛乱伦的关系,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发枪林弹雨。 虽然曹雅姬知道温华的计划中方晚是早晚要成为他妻子并且光荣亮相在全世界的,那个时候要是会跟年九逸发生什么第三次世界大战那也是起码两年或者更久之后了!起码不是现在只有她和另外一个更不知所措的人! 曹雅姬捂着自己杂乱无章跳动的心脏,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份高薪工作会这么刺激——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不是由她亲自面对,难怪温华已经给她加薪加到哪怕是税后都是6万块钱一个月了。 方晚瞥了一眼拐弯处的电梯——那是她们回一楼付款的必经之地。 “我有个办法。”方晚缩回脑袋说。 曹雅姬掌心冒汗,脑海里满是那个不亚于温华的男人如果发现方晚,这个超市会不会爆炸的场景。 “什……什么?” 她只希望方晚的办法能够靠点谱,但介于方晚现在的心思和她跟温华刚在一起时恨不得撕碎对方的仇恨,她完全可以抓住这个大好机会冲到年九逸身边求他救救自己。 再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不是吗? 从厌恶的人身边得到解救,回到自己的未婚夫,自己真正的爱人身边。 这简直是大众喜闻乐见的团圆结局。 尤其是在这样的新年气氛内。 只是曹雅姬没想到“冲”到年九逸面前的人是自己。 她尴尬且身后冒着冷汗地推着车去了过年区,年九逸还在原地,他在挑选挂件,那种粗糙的绣品上甚至还会有没有处理干净的杂线露出来。 年九逸掩面咳嗽了几声,鼻头有些发红,在温暖又吵闹的超市内,那高大的身姿也忍不住颤抖。 曹雅姬所需要的挂件在年九逸的旁边,那样距离太近了,心里有鬼的曹雅姬并没有过去,反而很不安地瞥了年九逸好几眼。 年九逸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频频投来的视线没有什么怪异的感觉,因为幸好他长得还不错,从小到大这么会偷看他的女人数不胜数,就像男人也会为美丽的女人所迷,投向自己色欲下流的视线一样。 手指在不同生肖的挂件上抚摸,经过漫长的思考,最后他挑了一个生肖鼠和生肖猴的挂件回去。 …… 昏暗的超市下地下停车场内,粗高跟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格外响亮。 方晚呼着气,白雾浊浊,寒冷透过衣服侵袭了内部的肌肤,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室内和车内,所以她本也打算速战速决地买完东西,于是没有穿笨重的厚衣服出来,免得像一只企鹅一样圆滚滚的连路都不会走。 地下停车场很大,在被年九逸的突然出现吓到之后,方晚焦急的大脑就有点记不清自己从哪个方向上的电梯,只有迷茫又不安地像一只无头苍蝇转动。 干燥的地面上布满被打湿的轮胎印,交纵复杂,时不时就会有那么几辆车打着强光鸣笛驶来,在四面八方都是各种各样的车的情况下也跟她一样像一只苍蝇到处乱撞。 混乱的鸣笛声和人影在地下停车场内屡见不鲜,看来迷路的苍蝇不止她这一个。 方晚迫不及待地想上车享受暖气,如果换做以往,她哪怕在车上都不想打开暖气,因为她觉得味道很难闻,但在现在这个冷得血液都快凝固成冰的情况下,她觉得把“生存”作为第一要领。 她跟曹雅姬约好了,她先下来,曹雅姬付完款把东西提下来——买的不多,也没有特别重的东西,曹雅姬觉得自己不是方晚那么细弱的身体,提下来不费事。 她这么说的时候方晚真想给她看看自己身上经过锻炼而凸显的漂亮肌肉,都有马甲线了呢! “啊……到底在哪啊?” 方晚又打道回府,往超市电梯出口处的另外一边走。 地下停车场,偶尔的宁静会在不久后响起车子鸣笛开过碾碎粗砾的声音。 穿戴着黑色带绒的连衣帽人更是在大街上都数不胜数,但在这个阴暗的地下里,这样的伪装确实充满致命和保护自身的措施。 它太过平常,以至于方晚被尖锐的物体抵在腰后时,她都没有注意到一直有人跟踪自己。 “方小姐。” 嘶哑低沉的男人声音,像是躺在病床上干枯腐朽只能等待死亡降临的老者,又或许是窗外站在树枝上闻到死亡气息的乌鸦嘶鸣。 不起眼的暗角,在方晚终于找到车之后,她的血液才真正被刺骨的阴寒所沾染。 方晚一动都不敢动,只是缓缓举起手。 “真没想到,你居然就是那个被温华的藏起来的女人。” 抵在腰后的物体往前移动,那种小心翼翼,因为它的距离和被掌控的力道最终停在一个安全的范围,但是那种无畏,因为它仍然有着轻而易举的致命威胁。 方晚知道,那是一把刀。 绑架 “我有女朋友了。” 在饭桌上,当长辈们在一起不可避免地提起温华还没有结婚时,温华这么说了句。 当时他正在喝由单县大厨专门调制的羊肉汤面,那鲜而不腻,入喉醇厚的滋润感让温华想把平日里嫌弃羊肉嫌弃得不行的方晚带过来好好给她尝尝。 而他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足足让饭桌上沉默数秒。 随后就在沉默中爆发。 最先爆发的就是恭喜又活过一年的最年长者温壁国,他显然有些激动,眸光震颤,用着嘶哑衰老的声音急促地问:“镜一有女朋友了?谁啊?哪家的姑娘?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啊?今年怎么你没带着一起来啊?……” 无数个提问一瞬间甩过来,温铭轩都赶紧给他顺气,生怕他一个激动把自己给激动个好歹出来。 温华很淡定,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微微一笑:“您别激动,会带来给您看的,这么大的事能不给你带来看吗?” 温壁国一听到他这么说,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乐呵呵的说要把自己妻子当年留下的一副耳环拿出来给他,让他带给他媳妇儿。 “人家还没嫁呢。”温铭轩有些无奈地说。 “镜一能在饭桌上跟我们说出来的姑娘,那肯定是有底的,你以为跟你当年一样,谈这个谈那个的,就是不结婚。” 温壁国要谈起以前那些事就精神了,温铭轩差点就要看旁边的夫人眼色了。 现在矛头都指向温华了,差点要被同样例行询问的温沚赫安心吃饭。 他瞥了一眼温华,对面四面八方的叽叽喳喳他似乎一点也不烦,再提起那个女人时他嘴角还挂着幸福的笑容。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温沚赫想着,配上温华那张性感帅气的脸,大概就是有一种套都拆了你却只拿它来吹气球的纯情感。 这个形容从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温沚赫自己都想笑。 想不到他这位表叔也会有“纯情”的一天。 家世是不可避免地会被问及,温华很简单地说了方晚的出身并不够高贵。 高贵? 真是见鬼的词组。 温华并不想用这么肮脏的词语来形容方晚,介于温氏的成员,还有从小到大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数之不尽的麻雀,他们不厌其烦地用高贵这个词形容他这种人的时候,温华就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没救了。 是吧?像他这么肮脏的家伙都能被称之为高贵的话,那方晚简直是天使和仙女,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都能用来形容她。 “舅妈超级好的!她对我和弟弟都特别好!”温清司一听到自己的宝藏舅妈要嫁给温华了,兴奋得小身体在座椅上都不安分。 温坤及微微侧头,笑颜端庄:“都已经喊上舅妈了?看来我们家清司是见过了。” “当然啦姨奶奶,元旦的时候就见过了,我和弟弟还去过好几次呢,舅妈特别温柔,对弟弟都很有耐心,晚上弟弟哭她还会抱着弟弟哄一个晚上……” 要知道温清执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特别闹腾,在场的过来人应该都有这样的心得。 温锦云看了一眼淡定喝茶的温坤及,伸手轻轻按住温清司的后颈,接过她后面的话:“那位姑娘我也见过了,温柔大方,还能治的住镜一。真的很不错,相信镜一的眼光吧。” 突兀的手机震动在口袋里响起,贴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清晰地传来它的急躁。 温华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人,说了句“抱歉”便转身出去。 他以为是方晚打过来炫耀她买了很多好东西的,正打算再跟她谈谈确认关系见长辈这件事,却没想到一接通电话,曹雅姬焦急得几乎要哭出来的嗓音给他头上劈了一道雷。 “温董!方小姐!方小姐不见了!” 而与此同时,温华又接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里只有一张照片,一张方晚被蒙住眼睛绑在椅子上的照片。 …… 寒冷,炙热同时存在,像是晨昏线一样被明确割裂。 眼前是一片昏暗的,却又隐约能从黑布之中的纱透出火焰正在欣喜若狂地跳动,仿佛近在咫尺,那种灼烧的痛感在她的膝盖尖上肆虐。 绑在口中的布条,那被口水逐渐浸润的磨砂粗糙感让人作呕,被不知道哪个男人没有分寸的拉紧在后脑勺,紧绷的线深深地嵌入脸颊的皮肤肌肉内。 破烂不堪的小屋子里,寒风凛凛,在山林间突袭游转,搅起面前的火焰翻腾,火舌无限接近舔舐她的肌肤,刺骨的风声在不断吸气的鼻间灌入喉咙内,冰冷粘稠,紧贴着喉管,侵入肺部、胃部、血管乃至心脏内。 “咳唔咳唔——!”一瞬间的窒息让方晚忍不住咳出来,布条摩擦唇角,火辣辣的疼。 堆积在危险边缘的雪越来越重,当摇摇欲坠的板块再也支撑不住时,它们就一齐从空中坠落,砰隆的杂乱声为那一根紧绷的弦而划下一道闪电。 方晚浑身一缩,吸气声伴随着喉咙吞下口水的呜咽,耳尖和被绑在后背的双手被冻得仿佛失去知觉。 “都这样了,就不用遮住眼睛了吧?反正在深山老林子里,她喊也没人应着。”更何况她还不敢喊。 方晚听到一个男人弱弱的声音,随即而来的是细微的脚步声,当男人的手碰到她的脑袋时,方晚再度害怕得一抖。 布料被全部拉开,泪水糊在眼部周围,好不容易复明的光线,被眼前的柴火所烘烤,足以让她被泪水浸润的眼尾刺痛。 哈出的热气和吸入在冷气在身体里冲撞,为她解开布料的是一个瘦小的男人,穿着大棉袄,随手将漆黑的布扔在了火堆里,瞬间被燃烧而化为灰烬。 “方小姐,怠慢了。”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阴沉的一张脸让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下仿佛修罗鬼像。 方晚一愣……这个声音? 很耳熟……她应该有听过,就在最近……在某个地方…… 迷茫的双眼瞬间澄明,她直直看向男人那张陌生的脸。 是陆承泽! 门口还有三个男人,在那抽着烟,其中一个气势汹汹地走来,壮的像头熊。 “你跟这娘们讲什么礼数啊,人都绑来了还装模作样。”魏青云带着一口地道的东北口音。 陆承泽面色垮下来,蹲下身体,伸出手挑动这燃烧的木块,火红的炭火从中折断,陆承泽将剩余的推进:“别这么说嘛,看看人家方小姐,长得真是漂亮吧,她可是年九逸的未婚妻呢。” 魏青云冷笑,烟在嘴唇间抖了抖,锐眼从方晚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扫过:“要不然怎么能迷的住温华呢?还有我爸和我叔,虽然他们俩活该,但温华赶尽杀绝也太过了!现在不止是京勇市,连其他省区都听说了我爸得罪了温华!没人敢在伸出手帮忙!” 方晚瞪大眼睛,这下她真是一脸的欲哭无泪。 ‘不是,你们跟他有仇那你们倒是去绑他啊!绑我干什么啊?!神经病啊!’方晚暗自腹诽,不敢说出来。 方晚看了看自己,手上腿上都被绑了粗大的麻绳,几乎动弹不得。 她又看了看四周,这是一间废弃的寺庙,还有一尊残破不堪的佛像,垂眸投下悲天悯人的视线的眼睛下也只不过是厚厚的灰尘和掉了漆的黑点。 外面黑乎乎的森林晃动着张牙舞爪的枝干,风雪交加,呜呼之声在悠悠传响,仿佛野兽哀嚎。 方晚浑身酸软,她记得自己是被人拖着走上来的,台阶都不知道走了多少步,因为穿着高粗跟又被连拖带拽的原因,脚踝都扭了好几下,疼得让她龇牙咧嘴。 “方小姐怎么不说话?”陆承泽微微一笑,从火中拿出一根柴火,缓缓贴近方晚的脸,“被吓傻了吗?” 那带着炙热的攻击无限逼近她的脸庞,方晚止不住地眨眼睛,恐惧的神情展露无遗。 不安分的几根头发翘立枝头,被烧的火红的柴火被风吹的忽明忽暗,当它靠近那几根头发时,细微的刺啦声响起,随即就是被烧焦的味道涌入方晚的鼻腔内。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如果被毁了一定很可惜吧?嗯?”陆承泽露出残忍戏谑的笑容,“方小姐,你也别怪我们,温总逼人逼得实在太紧了,中秋那两个老男人骚扰了你一下,也没什么实际性的损失,结果人家一整个家都混不下去了,温总还设了圈套让他们钻进去,破产还欠了一屁股债,进局子的进局子,睡天桥的睡天桥。我呢……啊……我也算完了,这个圈子都没什么人敢跟我做生意了……你说说……他就帮我那么一个小忙又能怎么样?不就跟他家族里上面的领导一句话的事嘛?” 方晚忍不住落下泪来,眼珠子往旁边的火光瞥着,头却一动都不敢动。 那极度恐惧让她如鲠在喉,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她压根不敢乱说话,生怕惹了他们这群丧心病狂的人不开心。 自古以来,为了钱而丧尽天良的人数不胜数。 他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温华真的会来吗?”魏青龙缩着脖子站在门口,看着山下一路蜿蜒的长条阶梯,几盏路灯沿途亮起,像是一条通天之路。 干枯与墨绿的枝条交织,上面都被铺了一层厚厚的白棉袄,在栏杆上的小佛像面部凹凸不均,覆盖的雪伴随着投射下来的灯光阴影,原本和蔼的笑容也变得诡异森然。 魏青龙双手互放在袖子里,瞥了几眼大哥魏青云:“他那样的人,女人都是一天一个换的,那个姓方也就那么漂亮,温华估计都不会管的吧?” 更何况现在温华都在祖宅团圆,据说从出生到现在他就没缺席过。 魏青云没好气地拍了一下自己这个才二十岁的弟弟的脑袋:“好了,你能搞定地下停车场的摄像头就行了,现在就一边玩雪去吧。” 说完,他转身进了屋内,那个女人低眉顺目的,耳朵尖冻得发红,在怕被火烧到之后,她就努力往后挪了挪地方。 那双清亮的双眼沾满悬而欲滴的雾气,被火光照的愈发柔亮,睫毛湿润翘靓的,细眉微蹙,格外可怜。 的确,这个女人很漂亮,但这种漂亮也只是漂亮而已,都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更别说去对比温华以前的那些女人了。 “没想到年九逸的未婚妻会跟上温华,温华居然喜欢别人家的。” “也许床上功夫很好也说不定。”陆承泽微笑,阴沉的眼神在方晚身上扫射,“又或者温华就喜欢玩人妻这一挂的。” 方晚抿唇,真想给他那张嘴一巴掌。 “跟踪了他们两个那么久,温华应该是有打算公开恋爱甚至结婚的意向。”魏青云伸手烤火,“真奇怪。” “奇怪什么?” 魏青云挠了挠太阳穴,看向方晚:“你喜欢温华吗?” 方晚挑眉,一脸苦笑,说不出话来。 陆承泽倒是扶着方晚的椅子,手掌在尖端摩挲:“温华那种人,很难不让哪个女人喜欢吧。” 那张俊美无双的脸蛋,雄伟的身材,还有迫人于无形的气场,哪怕是没权没势,哪怕只是站在不起眼的街头,他都是都是被人追逐的唯一色彩。 可惜了,他不光有钱,还有权有势。 “说的是,据我所知,但凡温华看上的,还没有不为他要死要活的,哪怕一开始不喜欢他的,最后也会没脸没皮哪怕只沦为其中一个都想跟在他身边。”矮个子男人奸笑,“以前不还出过好几起人命嘛。” “哈,这种罪大恶极的人都能活的这么好,我们却要像个老鼠一样躲起来,真的有背景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这段话方晚深表赞同,如果不是手被绑住了,她甚至想给他们点个赞。 魏青云摸了摸口袋,又拿出一根烟,之间在柴火边缘顺势点燃:“下面的人有没有动静?” 陆承泽摇摇头:“不用着急,我报价报了五千万呢。” “五千万?”方晚挑眉,眼眸里露出讶色,“你们真看得起我啊。” “方小姐这就自谦了不是,温总很有钱的,五千万对于他来说都算不上什么钱,是可以随时给同族甚至好友出去创立公司玩的钱,都不带问着还的那种。” 方晚撇了撇嘴,这种事情她知道啊,毕竟温华送她的那条名为“无与伦比”的项链都两个亿起步。 “如…如果他不来……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方晚示弱,语气低低的,像一只无害的幼猫。 陆承泽和魏青云对视一眼,笑了,尤其是陆承泽,那张因为最近的事而迅速衰老的脸庞,胡子拉碴的,血丝在凸起的眼球内交织缠绵。 他拿出一把刀,一步一步朝方晚逼近,方晚眼睛迅速眨动着,明晃晃的刀光在火焰中闪动,方晚忍不住闭上眼睛,嘴唇颤动。 紧接着,冰凉的刀片贴上她的脸,陆承泽那阴森的声音像蛇一样冷漠,将她浑身缠紧:“那么为了自保,我也就只能相信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了。” 锋利的刀身压在她的肌肤上缓缓滑动,那种紧张感从大脑内跳动,方晚双手扣住被打了死结的绳子,指甲都扣得仿佛要断掉。 陆承泽拿着刀在她脸上拍了拍:“所以说,方小姐,你最好还是希望温总是真的心里有你,否则这么漂亮的脸会在雪地里枯萎的,那不就太可惜了吗?” 电话铃声在此刻响起,在这个紧张的,黑暗幽深的静夜里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因为它的急促而相得益彰。 相信我 陆承泽直起身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串号码,他的嘴角荡开了笑容。 “看来我们可以提价了。”陆承泽弯腰给方晚看了一眼号码,那是她曾经在曹雅姬的手机上看过很多次——温华的手机号。 陆承泽接通电话:“喂,温总……” “让女人接电话。”淡淡的嗓音透露着仿佛酒后微醺的慵懒,温华凤眼阴沉,手指按住方向盘,降低了车速。 “这么直接啊?” “陆承泽,我们的事等会可以慢慢谈,现在,让她接电话!”温华的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一样,带着喉咙极致的低沉和嘶吼。 陆承泽看了一眼方晚,笑了,随即打开免提,送到方晚的耳边。 方晚看着陆承泽那恶心又诡异的笑容,浓而急鼻间吸气声透过手机传到了温华的耳内。 温华心里一紧,喉结滚动:“方晚?” “嗯……”方晚低低地应着,尖细柔弱的鼻音拉长,真的就像一只无所依靠的幼猫。 那声音让温华心痛,他咬了咬口腔内的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路,直到进入京勇市市区,那路灯上牵挂的中国结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 温华眼眶发酸,但还是柔声开口:“怕吗?” 方晚都要被他这种明知故问的蠢问题给气哭了:“你在废什么话啊?有本事你被人绑这里试试。” 温华笑了,温柔低沉的笑,像第一抹春泉流动,低沉悦耳的嗓音连绵不绝:“喜欢樱花吗?” 方晚一愣,被他这突转的脑回路惊到了:“……啊?” “我问你喜不喜欢樱花。” “……喜欢。” “日本呢,喜欢吗?” “……不喜欢。” “虽然你不喜欢,但日本的樱花是最好看的,等三四月份,我们就一起去日本赏樱吧,京都的清水寺有灯光樱花秀,还有樱花祭的夜市,有很多好吃的。”前方的路飘着细雪,温华轻声细语,“你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去。你相信我。” “嗯……呜……” 温华听着她那断断续续的难受地抽气声,心脏像是坠入了无边的深海中,被高压所禁锢窒息。 陆承泽哼笑着拿回手机,嘲讽的语气传来:“见鬼了,温华,你居然还有这一天,真没想到,还是说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听到陆承泽的声音,温华再度变回那个冷硬的语调。 “故意暴露自己的弱点啊,这对于你这种人来说是致命的吧?” “那得恭喜陆总的家人了,跑得真快。” “哈哈哈。”陆承泽大笑,手指抚摸着刀柄,视线在锋利尖锐的刀刃上来回转动,语气轻飘飘的,“我听说温总手上曾经沾过人血,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还没有沾过呢,但我也希望一辈子都不要沾,杀人这种事……还是不好的。” 温华眼眸拉长,危险的气息在眼尾散露。 “不过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吧,毕竟弱点无法改正的话就会沦为致命的缺点,如果我替温总改正了,温总会感谢我的。”陆承泽又挑眉,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方晚,语气上扬,“当然,最好不要咯,毕竟人无完人,我还是喜欢有弱点的温总,那样看起来更像个人。” 电话那边静悄悄的,半饷后,只传来温华的一声冷哼,仍然那么高傲,仿佛欧洲中世纪的贵族,哪怕家道中落,骨子里的清高也会让他们挺直脊梁。 接下来,就是时间。 雪已经停了,人一个换一个地进来烤火,陆承泽也在不断增添新的柴火,大部分时间在看手机。 矮个子男人则围在方晚后面转,被一双眼睛紧盯的感觉并不好。 方晚数了数,八个人……也许不只有八个……能够想敲诈勒索温华的人,应该不会只准备这么点人。 方晚的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状态,但她仍然在高速运转,说实话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活着走出这里,因为陆承泽只让温华一个人来,再加上这座山一看就是偏僻地带,没准一拿到钱他们就打算干掉温华,然后撕票。 偶尔还会有人来拉她背后的麻绳试试松紧度,当男人炙热的体温触碰到她几乎冻僵的手指时,方晚居然觉得很痛。 真的很痛,每吸一口气都让五脏六腑仿佛吞入了冰渣一样,无所顾忌地刺破那些脆弱又重要的血管。 这就是时间,像一把无形的刀,轻而易举地在人身上留下痕迹。 方晚看着燃烧的火焰,低垂的双眼覆上一层温暖的光雾。 “来了!” 不知是谁这么说了一句,所有人都戒备起来,往阶梯那边那边看去。 温华穿了一件长款大衣,手里提了一个黑色的箱子,肩上沾染些许薄绒,似乎是上来的很急,额头上有一层淡淡的水光,发白的薄唇呼出浓重的白气。 他的视线直直地落在方晚身上,那单薄的身影瑟瑟发抖,在见到他的身影后,透亮的眼眸瞬间落下泪来。 温华抿唇,五指握成拳,强忍着要杀人的冲动,在确认方晚没有受伤后,他扫了周围一眼,大概地确认人数。 里面的人都陆陆续续地慢慢走出去,陆承泽笑了,鼓掌:“怒发冲冠为红颜啊温总,有种。” “我没有让女人替我担责的习惯。冤有头债有主的,针对我就行了。”温华的那狭长的眼眸拉长,眼尾变得冷漠单薄,陆承泽知道,这是他动怒的征兆。 魏青龙一脸惊讶,杂志倒是看不出温华身高的优势,看到真人才意识到这身高体格带来的压迫感,他不由得后退两步,警惕地瞥了一眼下面的阶梯,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便递了个视线给魏青云。 魏青云微微点头,转向温华:“口头话说的真大丈夫,好像为你死的女人还少一样。” “那又不是我让她们死的,难不成在厌倦了之后还要强迫我跟她们在一起吗?”温华冷哼。 陆承泽微微嘟嘴,刀藏在袖子里,摊手转向里屋的方晚:“方小姐你听见了吗?这可是个绝世大渣男啊,你要小心才是。” 方晚苦笑:“……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陆承泽笑了两声,挠挠头,目光停留在温华手里的箱子上。 温华识趣地打开,里面是一整箱百元大钞,干净整齐,单薄的纸张被风吹起边角如扇般来回翻转。 “这里是一百万,我要换那个女人走。”温华微微昂头点向方晚。 魏青云皱眉:“我们的要价是五千万吧?” “一百万的重量是二十三斤,你觉得五千万的现金我提的上来吗?”温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魏青云,随即看向陆承泽,“一百万是订金,我要换方晚安全地离开这里,剩下的钱我放在车里,如果你需要我转你账户里我还可以给你签一份自愿赠与合同,而作为承诺交换,我会留下来,并且把车钥匙给你们,你们可以下去查看,我也可以待到你平安拿到钱为之。时间很多,我可以等,然后你们再绑住我要挟,安全地离开京勇市。陆承泽,怎么样?要不要接受?” 尽管是被威胁方,温华依旧沉着冷静应战,一如既往地摆出高高在上的态度地跟你谈条件。 关键是,这些条件都非常让人心动。 啪啪啪——! 陆承泽再一次鼓掌,缓慢响亮的掌声清脆传动。 “真是太让人感动了,多么伟大的奉献精神,哈哈哈哈……这就是真爱吗?”陆承泽笑得肚子疼。 周围的人一动不动地看着陆承泽,又看向温华,那张冷淡的俊脸上没有丝毫慌张,略长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 那粗鲁又张狂的笑声震耳发聩,肆无忌惮地挑动着方晚的耳膜,耳道内像是爬进了一直虫子,在里面不安分地蠕动,发痒又难受。 她在后面嫌弃地撇过眼。 冷气呛进了喉管里,陆承泽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仍然止不住笑,魏青云无语地看着他,又继续警惕地看向温华。 陆承泽终于笑累了,哈了一口气,伸手抹了抹眼泪,转身走向方晚,用刀划断麻绳。 终于解除禁锢的方晚浑身僵硬,缓慢而颤巍地站起来,肩膀酸痛,五指发僵。 “去吧方小姐,这可是温华难得有人性的时候,居然愿意用他自己来换你。”陆承泽在她背后轻声说。 方晚扯了一下嘴角,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被绑了太久,脚踝还扭了一下,穿着粗高跟,方晚步伐有些踉跄,眼眸发亮,紧紧盯着前面的温华。 温华把箱子合起来,放在地上,用脚轻轻踢开,魏青龙立马上来把箱子拿走,与此同时,方晚也走到了温华面前,雪下松石的踩空感让她脚一崴,在摔倒之前被温华连忙抱住。 温华像是终于喘了口气一样深而急促地呼吸,他闭了闭眼睛,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神经太过紧绷太过害怕的方晚忍不住在这个温暖又宽阔的怀里哭了出来。 温华把她拉起来,双手握住她那双冻得僵硬的双手,塞在自己的大衣内的胳肢窝下,随即用手轻轻拂去她的泪水:“手那么冷,脸倒是热乎乎的。” “废话。”方晚的声音还有点哽咽,声音低低的,满是依赖看着他,乖巧地待在他怀里,“我前面烤着火,可手绑在后面啊,你看那破房子,后面破了个洞,那风呜呼呜呼地吹,我都想在心里把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给唱出来了。” “那你唱了吗?” “没有,主要是记不太清了,再说了那是秋天,我这儿都冬天了。” “要不然我给你开个头,你现在唱出来给我听听?让我听听你的悲壮。” “……你压根就不是来救我,而是来看我出丑的吧。” 那夹在他胳肢窝下的小手揪起他的肉,下了一点狠劲,温华疼得闭起一只眼,微微吸气。 陆承泽又拍了拍手,语调冷漠:“好了,温总,感人的爱情戏码到此结束,现在把车钥匙给我们吧,嗯?” 温华温柔地抚摸着方晚的长发,手指掠过那橡皮筋上的银制挂饰,眸色微暗:“我的车就停在山下,钥匙我放在挡风玻璃上。这么偏僻的地方,再加上又是新年,也不会有人来,你现在派人下去看也来得及。” 陆承泽冷笑,拿出手机敲着。 温华低头,贴近方晚的侧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有情人在耳鬓厮磨。 “晚晚,车钥匙还在你身上吗?”温华轻声问。 “在,挂在我裤腰带上。”方晚埋在他胸膛那,他的心跳声很沉稳,“只不过并不是开我的车过来的。” “我知道。”温华对着她泛红的耳尖呼了一口气,“听我说,等会不要直接下山,找个地方躲起来。” 方晚微微一愣,她回头看了陆承泽一眼,立马就明白了温华话里的意思。 “那……我什么时候出来?” “我会去找你的。”像是深刻地眷恋不舍,温华抱紧她,那瘦小又柔软的躯体,有种拥抱着全世界,拥抱着最美丽的春天的感觉,“你相信我,我一定……一定会找到你的!” 混战 《圣经·马太福音》里面说:“人是看今日之事,神却是看明日之事。” 方晚不知道《圣经》里是不是真的有说这么一句话,如果有,她真的很想问问那所谓的神她是不是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又或者是她的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要碰到这样的事。 方晚看着那蜿蜒曲折的阶梯,手缩在袖子里,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往下走。 脚踝处传来的痛感让她蹙眉,这座山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周围偶尔传来雪落砸在地面的声音。 地面上原本杂乱的脚印又被新的大雪覆盖,隔了十几米才有一盏路灯,昏暗静谧的林间,风声肆意。 眼前突然一片发黑,她抓紧栏杆,停了停发软的脚步,蹲下身体,仰头呼气。 一片白茫茫消散在空中。 她又不想问神了。 神明不会回答她的问题的。 因为神明不爱世人,神明只爱自己。 方晚走到亭子里,她发现椅子上有烧了一半的蜡烛,她又在附近看了看,在水泥小道上发现了几根,上面的阶梯上也有,看起来是从山下一路延伸到山上。 听说有人会在元旦吃完饭的夜晚点蜡烛,点在自家门口,寓意着把一切邪瘟、疾病赶跑,也有一些更年轻热情的会上山点着玩。 也就是说,起码山下附近就有人家,但也许隔得比较远。 方晚甩了甩脑袋:‘一定隔得很远才对。’ 在温华说出车钥匙在车上后,陆承泽他们没有一个人下山去检查车里是不是真的有现金支票,那么就意味着山下还有人在留守观察,如果她下山,弄不了多久就还是会被他们抓住。 天空又开始飘下大雪,方晚看了看自己的脚印,应该没多久就会被雪覆盖。 方晚站在亭子里,双手放在脖子里深呼吸,随即她继续往下走,走到平地后拐进分叉的一条小路,远远的灯光断断续续的,方晚哈着气,鼻子和眼眶都被冻得通红,只有内心的一股较劲在促使她往前走。 公路上在山峰之间如龙盘旋,散落在山下的楼房亮着灯,像是满天星落。 两个人从阶梯上下来,警惕地朝四周看,在微弱的远处路灯下,两人将目光放在停靠在最底下入口的一辆漆黑方正车上。 其中一个人双眼放光,急忙走过去:“我草,是最新款的库里南啊,那个叫温华的真是个大老板。” “可不嘛……京勇市的企业龙头,温烁将军的孙子……”另外一个人也是羡慕地摸着车两侧的白色腰线,“听说这几条白色的线就值一万块钱,手工一笔画完的。” 他们按照手机上的指示迫不及待地拿到车钥匙,当他按下时,车头的飞天女神标缓缓升起。 “真是酷啊,我都觉得五千万报少了,应该直接报一个亿。”男人小心翼翼又羡慕地抚摸着车身,“诶哥,到时候这辆车也一起开走吧。” “那当然,还能留给那个姓温的不成。”他们打开车门,先是被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着现金的箱子给震住了,感叹的声音直接堵在了嗓子里。 回过神来时,他们赶紧找合同:“那个女的应该已经下来了,找到合同再去堵她。” “好……哇……”年纪偏小的男人愣愣地应着,“不过温华还真是一个人来的,真不怕死。” 年纪大的男人在搬开箱子在里面真皮座椅上摸索:“那可不,为了爱情上头的人很多,而且我听说那个女的还是宏达董事长的未婚妻。” “啊?喜欢人妻?” “管他呢,我们拿钱就行了,什么情情爱爱的,离我们这种朝夕不饱的普通人很远。” 那种对于金钱以及近在咫尺的胜利的兴奋感让头一次干这种事情的两个人放松了戒心,尤其是他们摸到合同的时候,顺便打开了几个箱子,那一沓一沓红花花的现金几乎迷晕了他们的眼睛。 浑浊的欲望将人笼罩,那是一双无形的大手,它用暧昧而温柔的双手,为你遮住了心灵的窗户。 在两人游荡在赤红的金钱海洋里面的时候,后备箱被缓缓打开了,人影滚落,轻巧落在地上,寂静无声。 空中又开始飘荡起大雪来,就在他们拍完照发给陆承泽的时候,高大的黑色人影突然出现在车外。 “啊啊啊啊啊!” 被吓到的惨叫起此彼伏,却又在空旷无人的大雪茫茫之中消散。 温沚赫快速拉开车门,将里面的人拖了出来,对准脑袋就是干脆利落的一拳。 长年在边疆外保家卫国的他一身腱子肉,一拳的力道下去,那个人就直接被打昏了过去,浑身瘫软,从车椅上滑落在地。 冷峻深沉的一双眼盯上后面那个想跑的,小个子穿着厚实的羽绒服,被吓得腿软,跑起来的姿态很滑稽。 道路湿滑,他一个不小心就摔到在了地,尽管想要迅速爬起来,却像是失去了老天的相助,四肢都打滑不协调,温沚赫很快抓住他的后领把他提了起来。 “不不不!放开我!大哥!我错了……呜呜……我把钱都给你……别……别杀我……” 温沚赫这才看到他的脸,一张非常年轻稚嫩的男孩脸,眼睛在看见倒在车边的另外一个人身上时,所涌现出的恐惧就像海浪般汹涌。 他大概是以为那个人已经死了。 温沚赫一言不发,接着一拳他打晕了,随即扯着他的后领拖行在公路上,把两个人都扔进了车里,关上了门。 路灯在茂密的山林间发出指明的光,他看了看爬山的阶梯,留有疤痕的脸冷硬而英挺,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就往山上跑去。 …… 火柴烧的噼里啪啦作响,被烧断的柴火通红,白色的灰烬一层一层剥落又堆积在身旁。 魏青龙再一次看了一眼阶梯下,那个女人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了,随后也没有人上来。他抱着箱子,慢慢地走到了在看手机的陆承泽身上。 “现在怎么办?那个女人已经走了。” 陆承泽皱眉看他,啧了啧嘴,把手机屏幕翻过,又看向温华,有些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拿绳子把他绑起来啊,他就站在台阶边上,你们也不怕他转身就跑了?到时候怎么追?指望你这两条小短腿吗?” 魏青龙被说得看了看自己被厚实的棉裤裹得又粗又短的双腿,又看了看温华那巨人的身高,讪讪地缩头。 魏青云则直接从里面拿出绳子来,布满细微疤痕和老茧的双手作势拉了拉绳子检查坚韧程度,纤尘四散,随即一步一步朝温华走去。 越过陆承泽时,陆承泽转身继续敲手机,往里面走去。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有情人抱在一起,方晚突然回头的照片,那么乖顺地像一只小兔子一样缩在温华的怀里,真是浪漫又温馨。 “呃啊!” 难受的嘶吼声从身后传来,陆承泽一惊,转身一看,温华不知何时抢过了魏青云的绳子,反手绕在了他的脖子上,暴怒的情绪在他那张俊脸上显露无疑。 魏青云已经算是个高个子了,但在温华面前,他无论是气势还是体格都弱了一个档次。 “诶诶诶诶!”魏青龙颤抖地伸手,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家大哥被温华猝不及防地一脚踹中肚子,随后又以凌厉狠辣的一拳打在他的额角上。 魏青云当即就大脑宕机了片刻,眼前一片发晕,还没回过神手上的绳子就成了他的吊颈绳。 “以前教我防身术的特种兵教官告诉我,人的颈部有一个压力感受器,用力不对哪怕是一个轻轻的吻都可以致死,而对于我来说,搞定他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力度就行。”温华冷笑,挑眉看向陆承泽,“还是说你们想看着我直接勒死他?” 温华的双手青筋暴突,随着不断地加压,魏青云眼前发黑,微微鼓动嘴唇,脑部正在极度缺血缺氧。 如果他再加压,再以那个力度持续下去,只需要很短的时间,也许只要五到十秒钟,魏青云就会因为缺氧而出现意识丧失,再过几分钟这个人就会彻底死亡。 “别别别!”陆承泽还没说话,魏青龙就放下黑箱子,举起双手,双腿颤抖,“别杀我哥!我不要这钱了!你别杀我哥!” 周围的人聚集过来,目光盯在不断松绳子又勒紧绳子的温华和脸色发青发紫的魏青云身上,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温华在魏青云失去意识之前松了松绳子,然后一脚踹在魏青云腿窝处,惨叫的吼声响起,让人起了鸡皮疙瘩,温华借势从后踩着他的小腿让他跪下。 陆承泽仍然在沉默,瞥了一眼手机,那两个人却再也没有回过信息给他。 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 “我温华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认过输!陆承泽,你以为你多带几个人就能让我对你俯首称臣?”温华微微歪头,“你在吓唬谁呢?嗯?敢抓我的女人?” 魏青龙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只是想要钱,从小到大都被宠惯了虽然脾气不好但也没什么大的坏心,更别说要见识自己的亲大哥要被杀掉了。 他求救地看向陆承泽:“要不就算了吧?啊?让他走吧?我哥……我哥快要撑不住了,绳子在他手里,万一他用力,我哥真的会死的。” 对于被勒住脖子几秒钟就能缺氧失去意识的人来说,就算再怎么高大也无事于补,那只不过是瞬间就会发生的事情,压根无力反抗。 “纠正你一点,我不喜欢杀人,所以我也从来没有杀过人。”温华一脚踩在魏青云的背上,魏青云脸按在雪地里咳嗽,从后绕过魏青云脖颈的绳子越来越像吊颈绳了,“虽然我很想杀了你们就是了。” 从在祖宅看到被绑住的方晚的照片开始,那股暴怒的情绪就在他的身体里冲撞,开着车仿佛一个随时都可以站上生死擂台的战士,横冲直撞地直奔这个地方而来。 什么团圆?什么新年?那一刻的温华只想掐死这些让方晚受苦的人,想用脚把他们的脸踩到火堆里面去,聆听那动人的嘶哑惨叫。 “别那么冲动嘛温董,我本来也没想把你怎么着,只想要钱而已。”陆承泽双手摊开,向前漫步,“再说了,你抓住他也跑不掉啊,我们还剩下七个人呢,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们山下没人呢?” “啊……这个啊……” 另外一个声音从山下的阶梯上传来,温沚赫一路跑上来,喘着粗气,脸颊上挂着一道狭长的疤痕,汗水从锋利的下颌线滑落。 他拉了拉领口,站在温华身边,与之相比气势完全不落下风,更有别样的硬汉威压。 “不好意思,你山下的那两个人我已经处理掉了,温氏的其他人和警察的人也在路上了。”温沚赫冷冷地说,“所以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再也没有想要反攻的心思了,各个你看我我看你的,脚步不由得往后退。 陆承泽眼眸内的笑意完全消散了,代替的不过是刻骨的阴寒,随即又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残忍的笑容,拿出手机,手指不断敲击着。 当点下最后一个按键时,陆承泽呼了一口气,人生就如他口里的白雾,片刻被风吹散。 他又轻飘飘地熄灭了手机屏幕,将手机随手一扔,掉在了雪地里。 刀从他垂落的手袖里滑了出来,陆承泽握住刀柄,死死地盯着温华。 见此,温华果断地拉紧绳子,咬牙与陆承泽对视。 魏青云抽搐了几下,完全被勒晕过去温华才松了力气。 “你上来的时候看到她了吗?”温华问。 温沚赫还在喘气,摇头:“没有。” 温华笑,看来她还是很聪明地中途躲起来了。 温华呼了一口气,将双手关节按得噼里啪啦响,凤眼变得细长危险:“那可能得快点解决了,天气太冷了,我得去找她,你表叔母很怕冷的。” 别哭,眼泪会冻住 壁炉里的火在燃烧,明晃晃的,像是蓬勃的热烈的生命。 方晚呆呆地看着,有些浑身虚妄又仿佛真的感受到温暖的感觉,只是当她伸出手时,却感受不到火的温度,只有大脑告诉她很暖和。 那是大脑编织的假象,来自于她最深处或者如今最需求的渴望。 一张毯子披在了她身上,方晚回头一看,居然是年九逸。 他穿着亚麻衬衣,打扮得像是欧洲中世纪的贵族,狭长的狐狸眼充满魅惑的美感,在暖光之中光辉熠动。 方晚看了看四周,又起身走向窗外,玻璃窗户映照出白茫茫的一片,春夏精心打理过的花园在此刻都是一片雪色。 房屋内的摆件、装修的风格、门口那圆拱形的木门、还有年九逸穿的衣服……包括她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裙,都是那么的熟悉。 啊……她记起来了。 这是瑞士的一个名为secondary house的度假房,是一个坐落在山谷之间的石屋村庄,形似中世纪的装修风格,连电线都是埋在地下,只留有干净的天空,整洁的花园。 她跟年九逸每年会来两次,一次夏一次冬,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只有安宁围绕着他们。 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几天内,夏天他们也许会出门,亲吻拥抱大自然,但是冬天方晚就不想出门,而他们就会在壁炉面前的毯子上做爱,又或者在房子内的各种地方,看着外面纷雪扰扰。 不停地……不停地做爱。 热烈地、深沉地、紧紧地拥抱彼此,深入彼此。 一个已经不再渴望他的爱,另外一个还未察觉自己的爱,这两条永不相交平行线真是太搞笑了。 年九逸端了葡萄酒走过来,端正高挺的身姿,一如他这个人一样充满守则的品质。 “啊……我居然会梦到你呢……”方晚看着他,轻声说。 “什么?”年九逸挑眉,露出绚丽的笑容,“你还没睡醒吗?” 方晚扬起微笑,摇了摇头,下垂的目光里却充满了熠熠闪光的悲伤。 她缓缓摸上他的脸颊,尽管她在这场虚无的梦里感受不到他肌肤的温度和质感,但是那烙印在深处的记忆却传递在了掌心内。 “对不起啊……”她说,嗓音颤抖,“真的很对不起……是我……谢谢你……” 年九逸的脸在她的视线里因为波光粼粼的泪水而变得模糊,而他没有发问,只是一如既往地贴上她的躯体,抚摸…亲吻… 他的体温很热,每天晚上都会抱着她入睡,炙热的呼吸,还有不断腾升又坠落的欲望,像是天堂传来的阶梯。 啊……她当然记得,他曾经是她苦难生命之中唯一的救赎。 说来可笑。 她爱过他。 曾经无比真挚又热烈地以一颗死灰复燃的少女心去爱他。 他也爱过她,也许现在都还爱着。 可是他们却从未相爱过。 …… “方晚!方晚!” 什么声音…… “方晚!唔……不要睡!哈……别睡!快醒醒!” 真吵…… 焦急又剧烈的吼声在她耳边连绵不绝地响起,连带而来的还有全身冰冷到麻木的感觉,浑身无法行动的僵硬。 她感觉自己在一个宽阔的怀里,很温暖,却也很紧,手在她的脸上不断抚摸着,随即被人腾空抱起,也许是姿势不太好,那个人又把她背在了背上。 上下颠动的感觉并不好受,她的身体绵软无力,总是往下滑,下巴磕在对方绷紧发硬的肌肉上。 “方晚!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不要睡!方晚!” 也许是太温暖了,又也许是太安心了,那种渐渐从虚无的梦中落在实处的感觉也并不好受,痛苦几乎一瞬间席卷全身,大脑都在不断发出疼痛、寒冷、麻木等等不适的感觉指令。 还有……听觉…… “方晚……方晚……” 她一定还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听到温华那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 “方晚……方晚!” 那仿佛从腹部传递出无形的绳子勒紧了喉咙,方晚难受得皱眉,像是从溺水缺氧昏厥前努力浮了上来,她一下子睁开眼睛。 其实也只睁开了一丝,口中微微喘气,僵硬的双手缓缓活动着五指,抓住他的袖子,然后奋力伸入他的领口的脖子里。 “嘶——!”温华蹙眉。 “呵哼哈哈……”方晚笑了,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吓到你啦……” 神智渐渐回神,方晚才发现他把厚外套脱下来穿在了她的身上。 落雪纷纷,在微妙的灯光下像是在跳舞一样缓缓降落,这来自天堂的精灵。 “呵……”温华浓重地呼吸着,扇动发酸的鼻翼,“你居然能躲到那座塔里面去。” 温华找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头靠在墙上,怎么喊都不应,浑身冰冷,温华当时就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头晕眼花。 “哈……不是你说一定会找到我的嘛……” “是啊……”温华轻声说,语气却充满坚定,“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好可怕的告白啊……”方晚乖乖地待在他的背上,刚刚触碰到温暖的手指开始灼烧起来,发出滚烫的痛感。 温华走到狭窄的山路,到这里他不得不放慢脚步,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滑下去,两个人都会滚落山下,还不知道那下面有多少自然折断的尖锐树枝。 这是必经之路,走出这里就是正道,救护车已经山下了。 温华小心翼翼地大步走着,也不知道方晚到底怎么想的要跑这么远躲起来。 方晚眼皮子发软,她很困,真的很困,只想再回到梦里那温暖又温柔的场景里,也许下一次醒来时就会好了。 又或许再也醒不来了。 察觉到不对劲温华心如刀绞,他努力抖了抖她:“晚晚,不要睡,跟我聊聊天吧。” “嗯……”柔软无力的声音,仿佛就要休克。 “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是谁?” “基努·里维斯!”方晚突然抬头,正气十足地回答。 温华:“……?” 温华:“那这世界上最性感的男人是谁?” “塞巴斯蒂安·斯坦!” “最强壮的呢?” “亨利·卡维尔!” “说你迷糊呢你还能能清楚地把他们都说出来……说你不迷糊呢你又完全想不到我……” 方晚笑了,往上爬了点,将脸颊贴在他的后肩上:“你也很帅,而且你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尽管爱得很变态。 “我谢谢你啊。”温华咬牙切齿地说。 像是想到了什么,方晚问:“温华,你哭过吗?” 温华愣了愣,沉默了会,才低声说:“当然。” “什么时候?”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年少的时候经常被派到国外学习吗?” “不记得,你没跟我说,是刘姨跟我说的。” 他们经常私下里会讲讲小时候的,或是少年期的,还有二十来岁的温华。 方晚呼了一口气,将手移了个位置继续感受他炙热滚烫的肌肤,还摸到了湿润的水雾。 “那我跟你说说吧,免得你睡着。”温华说,“有一次我被姥爷派到了非洲大草原,跟随了动物摄影师做观察非洲草原生物以及救助野生生物生活。” 方晚一愣:“这么刺激的吗?那时候你才多大?” “十五六岁。” 十五六岁……啊……又是那个特殊的时期啊…… “虽然是救助,但人类不会过度干预,因为慈悲心不能太过泛滥,食物链任何一项对上对下都具有重大的影响。” 温华记得他当时跟一个资深美国摄影师坎特里尔在拍摄记录时恰好碰到两头雄狮杀死了一头母猎豹。 “猎豹作为陆地上奔跑速度最快的生物,雄狮原本是追不上的,但由于母猎豹刚好为幼崽捕食正在趴地休息且受了伤,不幸被雄狮猎杀。”温华接着说。 坎特里尔当时猜测由于要喂养幼崽,母猎豹不得不涉险踏入雄狮领地而被发现杀害,并且在附近发现了一只小猎豹,根据记录和经验,坎特里尔推测小猎豹才三个月大。 “你要知道猎豹在成年前都由母亲狩猎并且传授捕猎技能,而且非洲猎豹数量已经不足七千只,它们体积小,天赋技能全部点在了速度上,以三秒钟就能加速到一百零四公里每小时而且还是在非洲草原这种满地石子的路上,它们的心肺压根无法长时间承受这么高的速度,所以相当于把自己进化到了极端。” “它们在进行一次捕食后必须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休息,且不吃腐肉,只吃新鲜的,所以无论是成群的鬣狗还是树上的花豹,还有凶猛的狮群都可以乘虚而入抢夺它们的食物。” 左右为难之际,坎特里尔决定这两头小猎豹要进行人工干预抚养,否则它们必死无疑。 但温华一开始觉得这不符合规定,因为许多自然保护区也好私人保护区也好,都规定‘如何野生生物因为人为受伤可以干预,但如果是自然法则那么不可干预’。 但坎特里尔对温华说:“因为猎豹是濒危动物,所以我们就算人工干预也不算违规,这是我们默认的行规。” “当我第一次泡好奶粉,它们趴在我怀里吸着奶嘴喝光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保护欲和责任感。”温华笑了,似乎是回忆起十几年前的时光,连语气都变得更温柔,“我给小猎豹取名萨林,用摄像机记录它成长的过程。它总是跟在我的屁股后,听它用小鸟叫声来呼唤我,这是猎豹之间独特的叫法,可以用来迷惑其他野生生物,那一刻仿佛我真的是它的‘妈妈’一样。” 温华看着萨林在他脚边转来转去,它是那么的弱小又可爱,大自然的力量进化出了如此美丽的物种,萨林在他的庇护下长大,在草地里打滚,如此旺盛的生命力让温华的灰暗阴沉人生再一次感觉到了快乐。 方晚听着他的故事,感受着他语气中细微的变化。 “尽管如此,萨林不可能在我膝下一辈子。”温华接着说,“人工饲养的猎豹发情率极低,我需要不断训练它的捕猎技能,最后放归大自然。” “虽然我跟它建立的信任,但我必须教它见识到非洲草原的生物,知道哪些生物可以食用哪些生物必须避开,如何利用草地的保护色来掩盖自己逼近猎物,它必须随时保持警惕,来适应野生环境。” 在萨林六个月大的时候,背后的深灰色的鬃毛都没有褪去就进行了第一次捕猎,但很不幸,它选错了对象,选择了几头长颈鹿。 虽然命保住了,但萨林的腿受了伤,血肉模糊,温华当时紧张的不行,最近的救助站都在几十近百公里外,不过运气很好,有一位兽医路过,他们当场做了手术,萨林恢复的很好。 温华日日夜夜地陪着它,看着它从一瘸一拐地又在他的面前蹦蹦跳跳的时候温华才放下心。 “然后我又继续带着它训练捕猎技能,但在镜头下我看着总是很担心,它还太稚嫩,捕猎目标常常会选到斑马角牛这种体积庞大的动物身上,而且对此来说,最大的威胁不仅仅是草原上其他的捕食者,而是人类。” “听说过虎王拉贾吗?它因为名气太大而引来某些富豪的虚荣心,为了得到它的皮而雇佣人进行偷猎,最后皮被扒下,脸被砍掉。我必须告诉萨林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亲近,它跟我生活在一起太久太久,也许以后会把猎枪误认为友好而丧命,毕竟人类的思想很简单,他们在本地贫穷的地方连自己的养不活,谁管你是不是濒危野生动物,谁给我钱谁就是老大。” “所以我雇了两个本地人,总是对萨林扔石头,恐吓威胁,我在镜头里看着它越走越远时,心中五味杂陈,好像孩子终于平安长大要远行独立了,却又私心认为我可以养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但它终归是大自然的生物,当然还是要回到自然里去。” 说到这里时,温华语气顿了顿,眼眶泛酸。 “当萨林终于独自捕猎一头羚羊时,我知道它应该独立了,在放它离开时,我为它戴上了定位项圈,也许是因为萨林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我不用给它打麻醉枪也成功地靠近并且戴上。” 那是温华人生第一次彻夜难眠地焦急,他守候在信号记录仪面前,整夜不安,担心它第一次独立是否会不习惯。 然而……第二天驱车去观察时温华就发现了萨林的尸体。 “方晚,你可能不太懂我当时的感觉,我真的觉得就好像是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一下子死在我面前,这种丧子之痛让我抱着它的尸体沉默流泪,对比着它小时候在我怀里嬉闹打滚一样我开怀大笑一样。”温华语气淡淡的,声音低沉下去,像是在掩盖什么。 前面的灯光从茂密的丛林中渐渐透了出来。 “后来根据萨林身上的伤痕对比发现,大概是误闯狮子领地而被袭击,因为只有致死伤而尸体尚且完整没有被进食的现象在,对于它们来说,这不是肚子饿,只是在为了减少竞争,就像偶尔也会有猎豹杀死幼狮。尽管我明白这一切都符合自然法则,但我仍然伤心了很久。” 后来温华就离开了那里,但他在国外有很大的草原私人场所,因为救助了不少动物养在那里,国际动物协会后来赠送了一只小猎豹给温华,也是因为母亲去世而无法成活并且带有先天疾病。 但温华并没有亲自带它长大,那种失去重要之物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经历第二次。 故事讲完了,温华也背着她再度回到了正道上。 他们开始走下阶梯。 方晚沉默了很久,趴在他的背上,却能感受到他的悲伤。 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他为什么对清闲那么冷漠,明明很想抱它,但大部分时候都会冷漠地走开或者无视掉。 因为害怕失去。 因为害怕付出感情,却只能在第二天看到它被撕裂的尸体。 方晚真是越来越想知道他当初到底经历了什么了。 她突然伸手摸向他的脸,那张棱角分明又干净的脸。 温华没有阻止,任由方晚的手指在她的鼻子,眼眶周围游走,最后摸到了他额头上泛起的细微汗水。 方晚擦了擦,轻声说:“别哭,眼泪会冻住的。” “傻瓜……”温华嗤笑,收了收眼眶传来的酸涩感,“那是汗。” “我知道……笨蛋……” 探听 夜深了,温坤及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她的手里拿着一份资料,在翻完最后一页后,她已经大概能够理清一些思路。 温锦云哄温清司睡着了才过来,大晚上的聚会喜庆日子,温华匆匆忙忙就要离开,还带着温沚赫离开了,结果两个人都受了伤。 温华抱着她上救护车直奔仁和医院这件事已经在家里流传了,方晚的存在怕是想瞒都瞒不住了。 “长辈那边怎么说?”温锦云端坐,率先发问。 温坤及后仰,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微微晃动,面色平淡无波:“他们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未雨绸缪。” “这些事镜一也会处理好的,您还不相信他嘛。”温锦云笑,撩了撩今年长长的头发,“说起来温相智那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把长辈规矩放在眼里了。” 温坤及垂眸,缓缓眨眼,已经皮肉松弛的手指上布满皱纹,那是岁月的痕迹。 时间从来不会偏爱任何人,就像死亡终将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或早或晚。 “温相智……也不重要,如果她不愿意听从温氏的规矩,觉得愚昧落后,觉得都不及她伟大的爱情,那么她最好也能将温氏对她从小到大的付出给偿还回来,并且回到她父亲家里去。蒋相智这个名字也还是很好听的。”温坤及淡淡开口。 温锦云看了她一会儿,嘴角的笑容收敛些许。 温坤及双手放在扶手上,指尖来回轻敲又仿佛无意识地抚摸着,像是在思考什么事,目光变得茫然涣散。 其实家族内女性基本上都以温坤及女士为偶像,包括现在京勇市大部分的女企业家都是如此标准。 温坤及这个名字,哪怕她不是温氏的人,也依旧分量十足,她能在还是一片迷雾的未来中嗅到风向而精准投资,并且长期从事慈善等众多国家项目,就足以令人尊敬。 那个时候的女人对温坤及的态度是两极分化的。 羡慕。 嫉妒。 因为这个女人太优秀,而她们如此暗淡便嫉妒。 因为她什么都没做错,仅仅是因为不想像她们一样成为豪门中的金丝雀而嫉妒。 因为她的美太过特性独立,所以那些女人嫉妒。 一边嫉妒诋毁,认为女人还是应该相夫教子,孝顺公婆不抛头露面,家和万事兴,一边又渴望成为她、取代她、超越她。 李决楚这个名字,是她一生中的污点。 甚至成为了那些肤浅男人女人攻击她的手段。 一个女人的坏名声,一半来自于得不到她的男人,另一半来自于不如她的女人。 “再怎么能赚钱又有什么用呢?连家里的男人都看不住,还不是跟我们一样了。” 其实温坤及记不得原话了,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所以她们不能赚钱,也同样看不住男人。 她们的思维从一开始就错了,男人这种生物是很自私多变的,只要他们想,哪怕是一坨屎他们都会吃下去。 如果你要为了迎合他而不断质疑改变自己,那么在地狱中受折磨的永远都是你自己,而不稳定的因素则永远都不会变动。 今年李决楚也曾在疗养院堵到过她一次。 说实话到现在温坤及都无法理解李决楚何必对她执着,毕竟两个人一个六十八岁了,一个六十五岁,早就不是什么谈情说爱宣誓永远的年纪了。 这个年纪,哪怕明天就会死,温坤及也绝对不会有不舍。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两个老年人坐在病房内的沙发上,面对面,阳光铺满了房间。 温坤及淡定地喝茶,看着李决楚那仍然可以看得出年轻时儒雅俊美余韵的容颜,还有那局促紧张的动作,手指交握之间,指间不断来回摩擦。 这让她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两个人在长辈的强硬凑合下见面,温坤及面见这个传闻中脏抹布一样,甚至放言嫌弃她年龄过大的花花公子。 但那个时候他对她一见钟情,紧张得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金灿灿的光在他那张精雕细琢的俊脸上覆盖上一层暖意,而那双眼睛有种不服管教的大型犬在一瞬间看见自己命中注定的主人一样的宿命感,可爱的瞳孔紧缩又微微放大。 也是这样,他搓着手,小心翼翼地朝她伸手,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那个时候温坤及看着他这张不知所措又忍不住爱意萌动的脸,满头乱绪倒是平静下来,仿佛波浪归缓,渐渐都捋成一条笔直清晰的线。 当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结婚生子是她人生之中必须要完成的任务,那么生下来的孩子能够继承李决楚的美貌也不错——这是他唯一的优点。】 反正这个阶级的男人,除了她爸,她还没有听说哪个男人没在外面有个小三小四。 而后,在他们交往三个月之中,李决楚表现得很幼稚,但他的确斩断了所有的花花草草。 在他终于得到她的首肯可以跟她上床的时候,他们正在酒店里吃烛光晚餐。 温坤及小口地吃着牛排,看都没看他一眼,却说出一句让李决楚差点萎掉的话。 她说:“亲密关系?可以,麻烦你把你的体检报告拿来,尤其是性方面的疾病检查。” 如她所愿的,温华的确完美地继承了李决楚的容颜。 然而温坤及还是低估了李决楚的“恶”,低估到哪怕她把温华送到到了她父亲那里,都会被李决楚“毁掉”。 成长与人性的恶,这两者从来不能割裂开来谈论,不会因为这个人年岁还小就认定他没有坏心,更不会因为他年长,就觉得他一定和蔼可亲。 而温华的“恶”,与李决楚有着直接且决定性的关系。 “我应该已经说过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见了吧?”她说。 李决楚搓手,眉眼低下去,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看她:“儿子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已经知错这么多年了,也想弥补,可是你们娘俩都不肯给我机会……” “李先生,男人的悔过于我而言是不会有任何意义的,有意义的是那些能够一直被我所抓住东西,金钱权力、知识、开拓的眼界……至于镜一……”温坤及冷笑,“他能不能原谅你的话,那是他的事,但如果他愿意,那也他不能说是我儿子了。” “他……”李决楚一面对温坤及就容易败下阵来,毫无气势,“他这些年不是很好吗……” “那是因为你这个没用的废物父亲!”温坤及忍不住拿起杯子往他身上砸,“你见过他整夜失眠嚎叫吗?!你见过他干呕在床上出大汗颤抖吗?!你见过他晕倒在地上像条狗一样抽搐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认识你嫁给你生出他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当初我就应该坚定自己!哪怕以死相逼都不要嫁给你!”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温坤及已经厌倦了李决楚的“幼稚”。 那种幼稚让他无法承担一个身为真正的“父亲”的职责,甚至无法“长大”。 温坤及撑着头,食指在大阳穴周围转动,目光停留在资料上:“你上次元旦看见她了,觉得她怎么样?” 温锦云思考了会,微微点头:“还不错,很大方。” “跟在年九逸身边这么多年,名声在外,不‘大方’怕也难以承受那些侮辱性词汇吧。” “也许吧,不过她确实不错,能够让镜一稳定下来,自然有她的长处。” “长处?呵……”温坤及淡淡抬眼:“女人并不是为了能压住某个男人才拥有自己的长处的。而以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说,我并不希望镜一得到‘幸福’。” 温锦云默默对视,嘴角的微笑仍然在一个完美合适的角度:“可他是您的儿子。” “是啊……”温坤及叹息,“因而身为一个母亲,我当然希望他能够走出来,哪怕是把痛苦建立在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 “人都是多面矛盾体,您没有必要太过纠结。” 温坤及微微摇头:“我并没有多么纠结,只是在想后续。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镜一看来也没有打算要一辈子把她藏起来,那么冲突的爆发显然必不可免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着急去找温华的原因。 温锦云转了转眼珠:“这件事结束得太过容易了,总令人不安呐……” 如果能够“正常”地公布,把事态严重程度降到最低自然是最好,但如果持续人为发酵,那温华怎么都是不占理的那一方,还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那种场面是温坤及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陆承泽那种蛇一样的男人说不定还留有后手,好好查查。”温坤及说,“顺便跟一些相关人士打好招呼做好准备。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击。” 温锦云微微点头,眼眸温顺却又势在必行:“我明白。” ———————————————————— “成长与人性的恶,这两者从来不能割裂开来谈论。”——《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救赎日 【神是否会施舍怜悯与慈悲,哪怕罪孽深重,哪怕肉体覆灭,也能在虔诚的祈祷之下得见天堂? 不必忧虑,因为那并非是你的过错,痛苦与不堪是你必须所经历的磨难,雏鸟的翅膀也需经历风吹雨打。 向前并非逃走,黑暗也无法将你吞没,因为你的心永远向光明朝圣。 阳光将永远洒在你的头顶,上帝会为你纯洁善良的灵魂作证,哪怕你的身体早已坠入地狱,你的朴实之心也会洗干净你肉体的污秽与罪孽。】 “快点喝了。” “我没胃口……要不然你给我,我自己喝也行,又不是没手。” “方晚,别逼我用嘴喂你。”温华端着盛满鸡汤的碗,剑眉皱起,“瘦的跟排骨似的,抱你都感觉不到重量。” “……太夸张了吧?我一百二了诶!而且有很多的肌肉!” 方晚又躺到了仁和医院的床上,还没过去一年,她经历的大大小小的病都能超过前七年的量了。 真是歹命。 眼看着温华要生气,活像个倒霉父亲,方晚噘了噘嘴,乖乖喝下他亲手喂来的汤。 那可是刘姨亲手熬的,看着清淡却又口感浓郁得不行。 温华这两天一直都在医院陪她,因为他也需要住院治疗。 方晚瞥了一眼他缠了绷带的手,听说是跟温沚赫在解决剩下的人的时候被陆承泽一刀割伤的,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伤痕和淤青,腿上还有一刀,就这样了他还马不停蹄地跑去找她,一边流血一边背着她在山上走。 那个时候的温华压根没办法注意这些事,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到救护车上才觉得裤子黏黏的,医生在给他包扎手的时候惊讶地喊他的裤子都湿了一片了。 医生说还好都是些皮肉伤,已经算轻伤了,要他这样空手接白刃,哪次要是划到动脉他就好看了。 “人生还真是惊险呐。”这是温华对于自己的手伤唯一的一句话。 他在左右翻动时观察自己的手,语气淡然到仿佛是在说事不关己的事情,就那么简单又轻飘飘地带过。 吃完午饭后,温华去了一趟警局,方晚一个人留在了仁和医院。 期间很多人来看过她,刘姨年纪大了,一看到她和温华受伤就忍不住掉眼泪,曹雅姬又是同样的内疚。 【你觉得人生曾经有善待过你吗?】 方晚看着手腕残留的伤痕,那是被麻绳紧捆起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华跟她玩了什么变态paly呢。 房屋内的暖气仿佛回春,方晚甚至能穿短袖长裙,她站在落地窗前,又缓缓盘腿坐在泡沫垫上,看着自己红润的圆嘟嘟的脚趾,随着自己的意志力肆意弯曲伸展。 那种刻骨的寒冷,无法听从大脑指挥的僵硬麻木,还有逐渐远去淡化的意识都时不时在她的内心里浮现。 善待? 最后的善不善待是要靠自己的,方晚仍然不为自己辩解,如若没有为高傲羞愤的那颗心离家出走,她也许不会遇到温华,更不会发生这些事。 若是为了曾经的“乱伦”而赎罪,那么她也愿意,只不过她仍然不后悔。 远处的山峰被云雾缭绕,屋顶上白雪皑皑,在难得的晴天之下覆上一层流彩四溢的金光。 看着看着,她躺在泡沫垫上睡着了,被温暖的阳光覆满全身。 这是她第一次在如此光线强烈的场景内睡着,她只是觉得她太需要光明和温暖了。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温华回来了。 他抱起她,抱在怀里,和她一起沐浴阳光。 细密又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那么珍而重之,柔软的唇仿佛要深深烙印在她身上。 环绕拥抱她的姿势就好似一个包围圈,四四方方的将她保护起来,生怕她在遭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温华抚摸着她那受伤的手腕,指尖摩擦那结痂破皮的肌肤,细细微微瘙痒又刺痛的感觉像是电流滑过大脑,方晚睁开了眼睛。 他垂下眸子,那漆黑深邃的眼眸覆盖了一层薄亮的光芒,为他心灵的窗户增添了一丝朦胧。 方晚反手轻轻抚摸他的手掌、手指、肌理……那缠着绷带的右手。 那里缝了六针,得两个星期之后才能拆线。 “很疼吧?”她问,落下的眸眼看不出别的情绪,只是很温柔又像是在抚摸小狗一样。 温华笑,很顺从地摊开手心给她摸,隔着几层绷带,那温柔指尖所传递下来的触感很轻微。 “还好。当时着急找你,说实话我都没怎么感觉到痛,还是把你送到医院我才开始缝针,那个时候就觉得很疼了。” “你没听过十指连心吗?可不疼嘛……” 方晚笑了,在他怀里微微起身,手指抚摸上他的脸颊。 细细地,轻轻地抚摸,当手指触碰到那两片薄唇时,她就像是在对待什么艺术品,方晚颇为迷恋地看着,随即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吻。 温华的眼眸渐渐瞪大。 方晚非常主动,与之相比显得柔弱的女人躯体依偎在他怀里,那柔软的舌头轻巧地翻开他的唇瓣,以一种温柔的攻势侵犯他的唇舌内部。 两人的唇紧紧相连,心潮澎湃,浪鼓在温华的胸膛之内潮起潮落。 方晚跪坐起来,双手自然地搭在他脖颈后交合,那残留着饭后车厘子的甜味在逐渐激烈凶猛的吻中弥漫四散。 她肆无忌惮地勾起他的舌头,一点一点地舔舐,圈起缠绕,不安分地手指则在他颈后露出的点滴肌肤内摸索,那密密麻麻的刺激让温华的心脏仿佛能从胸骨窝处跳出来。 当喘息逐渐加重时,方晚松开他,两人湿漉漉的唇齿泛着色情的光泽。 “这个吻是给你的补偿。”她挑眉,眉眼弯弯。 尽管被吻得面若桃花的温华,俊美的脸庞纯情得像是个情窦初开的男孩,但那张沾满唾液油亮的红唇依旧嘴硬:“只有这个吗?” 话是这么问,可他眉梢之间抖弄着春意,以及眼眸内透露着无比的欣喜,那弯弯的眼尾勾勒出发自内心的兴奋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因为他看到了她眼底里从未看到的情绪,那种自然地依赖和靠近,看着他时,她的眼底就仿佛燃放了一场火树银花。 方晚贴近他,撇了撇嘴,眼珠子转动着,往天花板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日本看樱花吗?那可得好好带我去,毕竟我没去过。” “还有呢?” “这么贪心吗?” “你知道的,我对你一向贪心。” “嗯……”方晚爱怜地抚摸他的面孔,温华略微眯眸,像是十分享受的狗狗一样,只为她这一刻的温柔而主动低下头颅让她抚摸,“不是说过了嘛……新年会给你礼物的,而且你一定会满意的。” “不能现在给我吗?今天就是除夕了。” “你今晚不是还要回祖宅吗?到那里你就能看到了。” 温华叹气,搂着她的腰,那发烫的男人肌肤和他裤裆内胀大的性器都在表明这条狗在发情:“晚晚……你真的很会磨人。” “你这话说的,这是对你救我的感谢好不好。”方晚忍俊不禁,又亲了一口他的脸颊,语气绵绵,“你放心吧,绝对是你喜欢的。” …… 【她想,神会原谅她的。只要用牛膝草洁净她,她就干净,只要神愿意洗涤她,她就比雪更白。】 【在这个除夕之夜,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年里,她所有的罪恶都值得被原谅。】 向我证明你有多爱我 黑色的豪车在道路上行驶。 停止飞扬的白雪堆积在了表面,掩盖住了罪恶与污秽。 温华坐在车后,头颅微偏,看向这个灯火辉煌的世界。 光影在他精致的眉眼上如浮光流动,眼底的色彩点碎成金。 手指缓缓抚摸唇瓣,那残留在上面的触感,以及脑海里回忆起她看向他的眼神。 那是什么眼神呢? 不是欲望,没有虚伪,不藏私心。 只是很干净,很纯粹,像是他在新西兰看过的最无暇的蓝天,又或是在海面升起的明月,星光点缀在波浪滚滚的海面上。 温华咬了咬牙,拇指连番掰动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有的时候事情太过轻松的解决反而会引起怀疑,温华回忆着陆承泽素日里的为人处世,拿出手机给高立信打了个电话:“除夕夜还要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他这么示弱倒是让刚吃完年夜饭的高立信差点哽住:“客气了,温董有事吗?” “公安那边已经进入流程了,这件事不难解决也不难理解,主要是我心里还是没底。”温华淡淡开口,“你去调查一下他的通讯信息和人员往来,我总觉得还有什么是我漏掉的。” “我明白了。” “加班的钱我会加倍补偿给你的。” “不敢当。” 挂掉电话后,温华又开始满脑子想方晚。 陆承泽这个人不会立马报复你,而是会在你最快乐幸福的时候毁掉你。 他不能让方晚和自己陷入那种境地。 “温董。”司机突然开口,“方小姐在你走之前递给我一封书信,让我在开车路上交给你。” 书信? “说是给您的新年礼物。”司机又补充,将信递给他。 信封上是漂亮又清雅的颜色,边缘上印有紫藤花,甚至还有规矩的火漆泥印。 温华嘴角勾起笑意,拆开,里面只有一张纸,写的很少,比起他写给她的总是满满当当的几张纸,她这份新年礼物确实有点“寒酸”。 准确的来说不是很少,而是只有三句。 温华笑着开始看第一句。 【我对你的爱如春风飘然降落在你身边。】 “……” “……??” 温华愣了会,然后瞪大眼睛,那一瞬间余光外圈都一阵眩晕似的模糊,眼球都在用力绷紧,男人的力量展现在紧张颤抖的手指上,绵延的褶皱像山川雄伟在纸面蔓延。 只盯着那一个字。 似乎是难以置信。 【在深夜里你的每一个难眠不安的时刻,在你每一个睡梦只陷入沼泽沉溺的时刻,在你每一个情动又帅气迷人的时刻,又或是你离开我的身边,不知去往何处,我的心绪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追随你离开的每一刻。】 “哈啊……” 温华有种想捂嘴的冲动。 他现在是在做梦吗? 啊? 是在做梦吗? 跟以前一样,醒来就是回归原点的美梦吗? 【爱神之箭已然将我射中,就这样开始新的一年,或是余生往后的每一年。】 【希望你新的一年健健康康的方晚留。】 “……!!” 温华急促地呼吸起来,像是呼吸困难又在渴望活下去,微微垂首,胸膛骤起骤伏。 “不……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回祖宅……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司机听他嘀嘀咕咕,有点不明所以:“……温董?” 温华突然去拉把手要开车门,司机震住了:“温董!我们在开车!” 还好车门上了锁啊,不然就出事故了。 温华坐立难安,前身过来:“对!把车开回去!我要回去!开回仁和去!” 那急躁的又充满威压的语调充斥在司机的耳边,仿佛真的有什么世界末日的大事,吓得他连忙点头打转:“好好好!我马上开回去!” 司机小心翼翼瞥着后视镜,温华反反复复地看着信,嘴角荡漾出傻乎乎的笑容,然后又珍而重之地将信折起来,放在自己的胸口笑。 怎么看怎么诡异。 方小姐到底写了什么啊让温董这样! …… 远处钟楼的时针正在随着秒钟地奔走而缓慢转动。 在这个一年之中最重要的夜里,有多少人在等待迎新的那一刻呢? 方晚将沙发推到落地窗面前,懒懒地躺在上面,看着虹光倒映在浅水湾内,一片绚烂在黑夜中流动。 她的小时候精力充沛,可以睁着眼睛等到十二点,那个时候城市里还没有大面积严格管控烟花爆竹,她就会提着提前买好的鞭炮和烟花到下面去——方展提大部分。 那个时候澄江市的大坪上面也有很多人,都是熟门熟户的朋友邻居,以及跟方晚混熟的朋友们。 等到十二点钟时,大家就一起放烟花,用小烟花棒接力点燃,一起在雪地里面跑。 大人们就互道新年快乐,说些祝福的话,然后聊聊家常。 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弥漫四散,也许还会下细细的雪,但是没人觉得冷,也没人说要赶紧回家烤火。 到后来跟在年九逸身边,她就没有这样的日子里。 年九逸要回家,而她无家可回,只是一个挂着“情妇”名称的她是不够格去见年九逸家人的。 孤独这种感觉,当她习惯时,所谓的节日团圆其实也就成为了不重要的一环。 方晚看着秒钟机械而又节奏地转动,还有五分钟,还有五分钟就是新的一年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打开撞到了墙壁上,发出巨大惊悚的声音。 方晚被吓到浑身一颤,从沙发上探出一双眼睛,小心地看向门口。 高大的男人身影屹立,温华喘着气,俊脸微微发红,深沉的双眼透出仿佛野兽般的光芒。 方晚见他手里拿着信,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于是从沙发上挺直腰板跪坐起来看着他。 温华走进来,关上门,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晃了晃手里的信,像是仍然难以置信,说出来的语调都格外嘶哑:“你说你爱我,是真的吗?” 方晚挑眉,看了看信,又把视线转到他的脸庞上,凌乱的头发在风中湿润:“我没说过我爱你。” “……”温华一怔,连忙走到她身边,坐到沙发上,“你都给我写了情书了!” “我没写。”方晚毫不犹豫地否认。 “这就是!” “那不是我写的。” 温华心脏都差点要梗了,低下头,无奈又可怜巴巴地说:“……你怎么这样啊?” 方晚见他这样,偏过头憋住笑,温华挠着头,心里那股焦躁和喜悦在冲撞,可偏偏这个家伙就是不想让他好过。 温华真是能体会到万蚁噬心的感觉,那种明明答案近在咫尺却又云里雾里不给你说明白的瘙痒感,连带着他的额角的血管都在剧烈的跳动。 方晚抱住双膝,将头枕在膝盖上,又偏向他:“家族聚会在你心里应该是举足轻重的地位,干嘛回来?” 温华沉了一口气:“因为你在我心里也是举足轻重的地位。” 外面的钟声在此刻悠扬响起,像是来自太古的遗音,转瞬之间烟花升空绚烂绽放,余尾坠落时像是流星落幕。 方晚起身,居高临下地站在温华面前,清丽的双眸投下视线,两秒钟后,她的双手沿着裙摆边缘深入内里,弯腰将白色的蕾丝内裤脱下来,单抬腿越过温华,搭在沙发椅背上。 紧闭的春色满园关不住,方晚拉开穴口,露出那一片撩人心弦的蜜地。 方晚淡淡开口:“既然如此,那就向我证明吧。” HANABI(H 昏暗的房间内,那变幻成无数种色彩的烟花接连绽放, “嗯……嗯哼……” 羞涩又黏糊糊的水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方晚背靠在透明的窗上,手掌反印在玻璃上,印出清晰的掌纹,细微的颤动就像蝴蝶振翅,包括那双白嫩的腿也是。 落下的裙摆内膨胀起来,蹲伏的男人是这一场无耻情事的来源。 白色的蕾丝内裤慵懒地掉落在脚踝上,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覆盖她的阴户,那重新长出来的略微弯曲的毛发发来刺痛的感觉。 舌头在嫩嫩的肉上来回扫过,留下湿热发粘的液体,舌尖沿着缝隙掠进,里面的软肉更为敏感炙热,粉红色的漂亮形状还是未曾完全情动的模样。 但是温华知道,一旦她情朝迭起,这里颤抖殷红的模样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景色。 阴核小小的缩在包皮内,粗厚的舌头在其中仔细地舔舐,最后用整个口腔包裹,那流出来的唾液和灵活搅动都让女人的花瓣变得更为活色生香。 阴核被舔的发亮肿大,小小的冒出枝头来,又被温华饥渴地抓住含弄。 “呜啊……啊哈……那里……” 那是方晚最敏感的地方,清丽的眉眼瞬间染上一层情欲的浪潮,视线变得暧昧又朦胧起来。 全身的感官都被他的舌头调动,像是海面的波浪,只能随着他的侵入而翻腾。 嗦弄的啧啧水声响亮,男人的手指在她的大腿上抚摸,最后蜿蜒而上,探及微张湿润的穴口。 当手指进去的时候,方晚嘤咛一声,灿烂的烟火仿佛就在自己耳边敲响,羞涩的甬道分泌出缠绵的水,柔软又紧致地将一根手指包裹起来。 舌头在轻轻地刺激着花核,挤压、圈绕、舔弄……触电般的快感席卷全身,在那最私密的地方肆无忌惮地兴风作浪。 内部很愉悦地接受了他的手指,那崎岖蜿蜒的密道内,滑嫩的肌肤在略显粗糙的指腹中被摩擦抽插,与此同时,那双唇之间的爱抚也在一刻不停地进行刺激。 “呜啊……啊啊……” 温华探出头来,露出那双媚艳绝伦的双眼,朦胧的雾气也在他眼里浮现。 他紧紧地盯着她看,观察她的每一个表情的细微变化,还有她身体因为他的动作而产生的不同幅度。 手指尖端在内部中移动,方晚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在一点一点摸索抠挖,直到她的腰身忍不住挺直发颤。 温华就像是抓住了她的弱点,指腹按上那块敏感异常的软肉开始摩擦挤压。 “呜呜呜……不要……那里……那里……啊啊……” 第一次高潮就是来的这么简单又快乐,那熟悉的舒适感又再一次包裹住了她的身体。 当深处的蜜液流出时,温华抽出手指,随即用唇包住,舌尖探入湿热的甬道内,将那些水液舔舐得一干二净。 方晚喘着气,大腿和后腰都在发麻发软,忍不住顺着玻璃往下滑。 温华在她大腿内部的软肉了轻轻咬了一口,随即站起身来,嘴唇边都在发亮。 他牢牢地扶住她,女人身躯不算矮,可她在他怀里却显得无比娇小。 他的大腿横进她的双腿内分开,大手开始拉下她后面的拉链,吻落在她裸露圆润的肩头上,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暧昧的痕迹。 烟花仍然在有条不紊地被点燃升空炸裂,交缠的颜色就像此刻他们交缠的呼吸,那么浓密缠绵,仿佛所有的隔阂都已经不翼而飞。 被性欲所俘获的两人,伴随着那根粗壮雄伟的性器缓慢而郑重坚定不移地进入她的身体,胸口深而重的呼吸都仿佛哑住,两个人开始分享彼此的身体内的秘密。 “唔啊——!” “呼……” 绚烂的色彩在两人裸露的躯体上流动,红紫纷飞,流在她挺拔的胸脯上,又被那双饥渴的大手所包裹揉捏,男人粗重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边,微妙热烈的气息在她耳垂下扫动。 乳肉在男人修长的手指缝隙中溢出,松散的男人气息仿佛在天边浮现。 穴口已经张开到了极致,那根可怕的性器却仍然还有一半没有进去,盘旋在柱身上的青筋就像是此刻握住她双乳的手背上的血管,被完美的雕刻而成,涌上的搏动被缠绕的穴肉所探及,清晰地传递到了她的脑海里。 温华的肌肉绷得很紧,那是漂亮的色泽和形状,让方晚也会为之炫目,当他的小腹紧贴她的臀部时,她就能感觉到她的腹肌在她的肌肤上呼吸的颤抖。 温华的双手缓缓下移,抓住她的腰,尖端慢慢伸进触碰到底部时,方晚发出像猫一样娇媚的呻吟。 “啊哈……叫的太好听了……”温华皱眉,腰猛的往上一顶,巨大的性器在一瞬间全然进入了她的身体里,内部的敏感点也在那一瞬间被填充挤压。 “啊啊……唔……好…好深啊……” 交缠的线条开始飞扬起伏,腾升的肌肤温度冒出了点点滴滴的汗水,让它覆盖上一层银亮的光泽。 “都叫你不要叫的这么诱人了,你知道我对你毫无抵抗力的……”温华低声说,喉咙间也是满满的几乎无法克制的浓重情欲。 方晚趴在窗户上,从后深入的性器轻而易举地插进了更深的地方,她无力反抗,只能享受那美妙的快感,被他的焦急和强势所感染,强大的力量让她的躯体起伏颤抖,美丽的肩颈至脊背线条上铺满垂垂欲坠的乌云流雨。 肉与肉的缠绕在体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穴肉正在狼吞虎咽地贪恋着他的性器,皱襞从未如此兴奋活跃,密密麻麻地吞噬他。 龟头被箍得发麻,细小的马眼被软肉挤压又被更深的小嘴嗦弄,如此巨大的刺激让温华眉眼低垂,视线朦胧迷茫起来。 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那被温水所浸泡的性器,被快乐的海洋所沉浮的大脑,还有她断断续续的,仿佛痛苦又仿佛快乐的呻吟。 还有这个新年,外面的钟声,天空上爆炸开来的烟火…… 眼前的这一切……这一切都太美好了。 那种刺激就像是癫狂的音乐,跳动的乐符在琴键上沸腾,刺激的电流顺着血管充斥着全身。 温华舍不得放开她。 他看着他抖动的脊背,蜿蜒起伏的线条是如此美丽,还有那臀浪阵阵,圆润的边缘曲线一次比一次更激烈、更深层地撞上他的耻骨,那根沾满她粘液的性器被那张插得发红的小嘴恬不知耻地吞下。 吞到最深处,不管是天堂也好地狱也好,极致的快乐都在让两人的大脑不再理性,就让欲望的大海将两人尽数吞没。 温华突然掰过她的头,深深地吻住她的唇,唇齿之间品尝到了她因快乐而流下的眼泪。 他看着她,那双漂亮清亮的双眸,被吻得发红发肿的嘴唇,手指在她的下颌处拨弄。 “说你爱我……” 他说,语气低低的,仿佛是在祈求。 “方晚,说你爱我吧……” 性器在她体内反复的插入又抽出,时而缓慢时而急促,无法忽视的快感正在朝她逼近,像是巨大海浪即将袭来。 方晚含住他的手指,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眉头微微蹙起:“温镜一,我爱你……我爱你……唔!” 话音刚落,温华再一次狠狠地吻住她。 是的,凶狠的吻,连带着底下那根恐怖的性器也是,剧烈挺动的腰部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开始在她体内极速抽插。 “我爱你……我也爱你……我好爱你……” 告白之声在交缠的唇齿中模模糊糊地飘出,方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已经逼近了高潮的门槛,当它在体内爆炸时,巨大的火焰吞噬了两人,她的大脑也满是如外面的烟花一样璀璨夺目。 他人即地狱 人生很长,时光却在不知不觉之中逝去。 在那些光影闪动的画面里,温烁老将军年迈的面孔对上他时总是挂着和蔼慈祥的笑容,无论何时,那个略显佝偻却又威严肃穆的老人都站在他的身边,毫不吝啬地诉说着他的母亲,他,都是他的骄傲。 还有在一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温华偶尔偷偷看见自己的姥爷抚摸着发黄发旧的黑白照片里扎着双马尾的姑娘在默默流泪。 那是他的姥姥徐曼玲,一个只存在于过去的完美女人——起码对于温烁来说她的确是完美的。 他们一生都只有彼此,风雨同舟,无论多大的困难都会携手并进,互相安慰,徐曼玲会用最美好的语言夸奖有些自卑自认为配不上她的温烁,温烁则会用笨拙又充满真情实感的行动来表达对她的喜爱。 而这就是温华对于爱情最早的印象,也是最完美的诠释。 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灯红酒绿的堕落世界,黑黢黢的天空,与之相比的是一栋昼夜通明的海岛别墅。 父爱和母爱是什么? 温华从未清晰完整地感受过,但是人类赋予它的定义却是如山般雄伟,如海般深远。 而对于一个从未体会过它的孩子来说,印在骨子里的渴望和对于血缘上的亲密靠近这些都来自于本能,于是他掉进了那个陷阱里。 周围的小孩子总是会很羡慕他,可其实温华更羡慕他们有时常来看他们接他们出去玩的父母,哪怕只是为了孩子做做表面功夫的夫妻,也会展现自己最好的演技来面对孩子。 温坤及和李决楚?他们两个以及不屑于做表面功夫了,对彼此都深恶痛绝。 一个是纯粹的恨,另一个是因爱生恨。 温华和那些“朋友”就像彼此都身在福中不知福一样。 也因此,那是他这辈子大脑最为放松的一次,也是最轻信于人的一次,因为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跳动的音乐、裸露的躯体在晃悠、还有身体上麻木的、炙热的、像被火在烘烤的感觉,缠绕在大脑皮层的冲动在不断地攻陷他的理智。 无论何时回忆起来,温华都能抽着烟,在盘旋的烟雾之中咯咯发笑。 “镜一……” 有人在喊他。 像是坠落深海里,不断不断下沉,一直下沉,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黑暗,窒息笨重的身体望着头顶的波光泛滥流动的克莱因蓝的光影,声音就是如此穿透那些混沌波扬的深水抵达他的耳边。 “镜一……” 一声一声的,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逐渐清晰,甚至能察觉到语气里的变化。 “温镜一!” “呵哈……”温华猛地睁开双眼,从喉咙里发出仿佛重新呼吸的声音。 他静默了两秒钟,瞪大的眼睛望着洁白的天花板,眼球仿佛在发颤,然后才迟钝地转动。 景色是很熟悉的,却又很混沌,迷茫,仿佛分不清是这是现实,还是现实的梦里。 方晚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她拍了拍他的脸:“还好吗?” 柔软的触感在他脸上掠过,温华这才有了回到现实的感觉,刹那间他感觉到胸腔内的心脏正在剧烈跳动。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胸膛上,另一只手背的搭在眼睛上,长长地呼气。 方晚只是这么看着他,透过微亮的光芒,指尖还有残留的汗水蒸发的凉意。 她反握住他的手,拇指在他的掌心内划过那些纹路,随即松开,拍了拍他的胸膛,起身开了床头的灯。 房间内一下子亮起来,温华眯了眯眼,看着她下床,双手扫起自己的长发,然后给他倒来一杯温水过来,又去浴室里面拿了一块毛巾给他擦汗——他真的出了一身大汗。 坐在床边的女人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气,温华喝着水,舌头不自觉舔舐嘴角,闻着她身上的味道,那混杂的思绪渐渐地冷静下来。 方晚什么也不问,就像之前他在公司一样,只是用温柔的动作和柔和又布满担忧的视线来应对。 长发落在肩头上,阴影遮掩了暧昧的痕迹。 温华放下水杯,伸手拉过她的一缕青丝在指间摩挲,很长也很细软的触感,另一只手则阻止她继续擦他的脖子的动作,扣住十指相交。 “我的母亲……温坤及女士是一个把事业看得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女人,而我的生物学父亲李决楚则是一个因为太过爱自己的妻子却又学不会如何去爱,最后恼羞成怒的幼稚中年男人……所以我从小没有体会过父爱和母爱。”温华突然说,语气缓缓,淡黄色的光影落在他如刀般锋利挺拔的鼻梁上。 他顿了顿,松开握住她发丝的手指,转而细细把玩她的手指。 方晚静默地听,也随他如何玩弄自己的手。 “我是被我姥爷带大的。” 这个方晚知道,在京勇市这一点也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虽然我比谁都早熟,被冠以天才之名,但我内心里仍然渴望那厌恶的父亲和冷漠的母亲能够来看我一眼,哪怕是能够短暂地心平气和地陪我过一次生日。” 可惜很难,李决楚满心满眼只有温坤及,只想讨好她,但是他那颗从小被宠坏了,他的心也被贪婪的蛆虫所腐蚀坏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高傲之心接受不了她的冷漠,于是开始自暴自弃,又在下一次悔过继续讨好……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终于有一天,那长达十几年的怨念被积压到了最顶点。 爱而不得是李决楚这辈子最大的执念,能够让他丧心病狂到对自己的亲生孩子出手。 “那天是我刚过完十四岁生日的时候。”温华微微抬眸,又偏离视线,像是在回忆,“他突然来别墅找到我,我当时正在练钢琴,说是给我带了生日礼物来,要带我出国,也已经跟我姥爷打过招呼了……” 李决楚那张与他八分相似的面孔第一次露出了父亲的笑容,亲切地纠正他弹琴的一些小错误,然后再复弹时摸着他的头说:“很棒,不愧是我儿子。” 那天的阳光真的是很好啊,从窗户里飘进来的时候,温暖的触感落在父子温馨的场景上,像是一幅画一样美好。 刘姨当时就在旁边,微笑着:“小少爷真的很像李部长啊。” “真的吗?我很像爸爸吗?”温华虽然这么回问,但他却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李决楚。 那双凤眼狭长,眸里闪烁着清亮的光芒,对他透露着依赖和渴望,李决楚当然看得出神。 然后,李决楚笑了:“是啊,你是我儿子,当然像我。” 然后他又指了指眼睛,露出温柔眷恋又苦涩的笑容:“你的眼睛也很像你妈妈。”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表情? 嘴角笑着,眼睛里却露出悲伤来。 年少的温华虽然早已知道情爱的定义,但他也没体会过,更无法完美地理解其中的复杂,他只是一个渴望自己父母的孩子。 于是这样地基不稳的美好让温华大脑有些飘飘然,一向心思敏感的他第一次产生了放松可行的错觉。 而再一次“醒”来时,黑暗的污浊发臭发烂,赤裸裸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自我即深渊 那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在某个国家的海岛上,李决楚包下了整座岛,远离世俗烟火的角落里,淫乱的泳池派对在不分昼夜地上演。 温华,年仅十四岁的温华被父亲哄骗来到了这里,当他喝下那杯不知深浅的水时,再醒来就是被五花大绑在了椅子上。 面前是滥交的场面,男男女女不知羞耻地如同野兽般交媾在一起。 金发的脱衣舞男们扒拉下自己黑色的内裤,性器随着身体的舞动而摇晃,引起蜂腰巨乳的女人们一阵尖叫。 而李决楚在正中间人群的沙发上,年轻的少女正跪在他的双腿之间吸吮着他的性器,妖娆的身姿扭动着,臀肉晃悠,细长的眼睛妩媚地扫了一眼满脸震惊而不知所措的温华,最后当着他的面,扒开粘腻不堪的穴口下坐,吞没了李决楚的性器。 还有无数的男人,那些他平日里认识交好的叔叔伯伯们,抖动的啤酒肚撞在少年的菊穴里,还有女人跟在他们的屁股后舔弄那交缠在一起的性器。 扭曲的面孔,扭曲的身影,还有扭曲的光线,都让从未见过这种乱交场面的温华身体在发抖。 温华浑身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他想闭上眼睛,可是那一双双大手扒拉住他的眼睛,强迫他看下去。 “去吧,那是我儿子,还是个小雏儿,让他体会体会性爱的美好。”李决楚淫笑着,拍了拍一个人屁股。 那个人不是女人,因为他的下身有一根垂挂晃悠的性器,但那个人也不是男人,因为他有着洁白细腻的肌肤和挺拔的双乳,还有一头灿烂的金发,美丽的容颜。 他正服务完两个男人,硕大的性器在他的后穴里喷涌出乳白色的精液,连嘴角也是,他妖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对着温华抛了个媚眼,将他浑身上上下下都扫了一遍,赞叹道:“好漂亮的男孩子啊。” 听到这里,方晚难以置信地捂住嘴,打了个寒颤,浑身僵硬:“天哪……” 她的眼珠子瞪大,惊恐又厌恶的情绪在她眼底无所遁形,似乎是太过震惊,在说完那两个字后她甚至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你……你可是他的亲儿子啊……”方晚喃喃开口。 “我在李决楚的眼里仅限于是‘讨好温坤及的工具’的作用。”温华说着笑了一声,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弧度,“当我无法发挥这个作用时,我对于他而言就失去了利用价值,至于是不是自己的亲骨肉亲儿子……呵,他在外面也不缺我这么一个儿子。” 温华现在都不想回忆起那种痛苦。 他被下了烈性春药,少年稚嫩的性器不可自控的勃起,人妖掰开自己的屁股,被插得发红的洞口黑乎乎的露出里面的软肉,乳白色液体滴落在他的龟头上。 他的第一次就这么被一个人妖强奸了,里面甚至还混合着其他男人的精液。 七天……他在那个岛上呆了七天,被男人、女人、人妖不断地玩弄,除了在要被一个中年老男人插进他的后面时被李决楚制止说“我的儿子可不能被人操”外,他被迫绑住四肢,被迫一次又一次地灌药、灌酒,男人的穴和嘴巴也好,女人的穴和嘴巴也好,都在不断地在他身上包裹舔弄。 他几乎被玩弄得奄奄一息,身上不是酒就是精液,分不清谁是谁的,只知道那是一个充满滥交的一周。 后面是温坤及打电话到家里才意识到了不对劲,立马和温烁坐直升飞机来到了海岛上。 在看到温华那幅惨败模样的那一刻,温坤及差点晕过去。 也是在那一刻,李决楚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温坤及对他的情绪,是他一直渴求的,除了无视之外的情绪。 然而很可惜,那是憎恨,恨不得他去死的憎恨。 李决楚几乎被李老爷子和温老爷子打死,而温坤及则在医院照顾温华。 温华躺在病床上,一直在发烧、梦魇、身体抽搐。 他的精神模糊,醒来时张着手臂乱挥乱喊,几个护士都压不住他,只能强行打镇定剂才能稳定。 温坤及坐在病床前,看着瘦弱不堪的儿子,握着他的手默默流泪,她再也不想顾及什么家族利益,直接起诉到法院要求与李决楚离婚。 “对不起……对不起……坤及,我不要离婚……对不起……求你原谅我……我不想跟你离婚……我……我爱你……我爱你啊……”李决楚身上的伤都没好,跑到公司跪在她面前抱住她的腿,哭着祈求她的原谅。 温坤及怒火中烧,一脚踹在他那张厚脸皮上:“我真是瞎了眼睛嫁给你!那是我的儿子!是我们的儿子啊!你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滚!滚啊!” 出于愧疚,李老爷子同意了离婚,他们之间十几年冷淡如冰的夫妻生活就此结束。 但是温华没办法好转。 他几乎整夜都在做噩梦,要么神情淡漠无法集中注意力,要么大吼大叫砸东西,跑到浴室里用刷子用力往自己身上刷,然后抱着自己大哭。 突然地干呕,倒在地上像条狗一样抽搐流涎,甚至自杀的事情都已经是常见得不能再常见,他的身上一天之内总会旧伤添新伤,仿佛死亡是他最好的解脱。 温烁老爷子和温坤及几乎为此心力交瘁。 医生建议他们,必须转移温华的注意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那个时候最痛苦的是温华其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他无法控制自己,他清醒地感知到各种各样的痛苦,精神的狂躁、压抑、凌乱,还有身体上自残的尖锐疼痛,闭上眼睛就是自己被各种男人女人强奸的场景,他们的笑声、呻吟、浪叫都犹在耳边。 这些几乎就是一座又一座的大山,源源不断地朝他压来。 可是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事情? 他也不想就这么一直下去,他骨子里的骄傲和本能的求生欲让他没办法就如此屈服于自己的懦弱然后走向死亡。 “于是姥爷把我送去了非洲,在非洲草原上接触一些野生动物,体会大自然,借此来转移痛苦。”温华说,“也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萨林。” 方晚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那……有好转吗?” 温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手指抚摸上她的脸颊:“如果有好转的话,你就不会被我这么恶心的人拖下水来。” “方晚,我痛恨我这样的自己,因为我觉得我太懦弱了。我明知道那样是不对的,那可我却没办法控制自己。自私的基因让我选择了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要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地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不管是否会伤害对方。” 外界的人总说他聪明强大,其实他一点也不强大。 因为他“好转”的原因是他把自己的人性都关闭了。 因为他放纵了自己,把痛苦的压抑都释放掉,转换为性欲去发泄,去折磨别人,就像屠龙的少年终将成为恶龙。 因为他沉沦在那样变态的欲望里,清醒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变成过去自己最讨厌憎恨的人,却又不想脱身再回到清醒痛苦的世界里,让那巨大的过往将自己压碎。 因为他痛恨这样的自己,偶尔那个正直善良的自己在深夜回来时,看着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新的男人女人时,他总会无言地独坐一个下午或者一个晚上,进入那令人窒息的不应期。 因为他知道,他这辈子都完了。 ———————————————————— Tips: “关闭人性”这个设定灵感来自于《吸血鬼日记》。 女主埃琳娜在自己的弟弟意外死亡后,因为吸血鬼会把“感知”放大几倍,所以埃琳娜一下子被悲伤所冲没,无法接受弟弟的死亡,神智已至崩溃,达蒙为了让她精神不崩溃,无奈之下只能对她进行“认祖控制”关闭了人性,即没有任何人性慈悲可言,一切行为变得张狂肆意放纵,仅为自己感到快乐而至上,不会纠结、不会悲伤、不会为情绪左右而痛苦。 温华当时就是这种状态,他“清高正直善良”的人格已经彻底崩溃了,但本能的求生欲为了不让他变成神经病或者走向必然的死亡结局,他只能把自己彻底放纵堕落,去感受极端的快乐、更大的刺激来冲刷痛苦,所以会有“放纵期”和“不应期”两个设定。 轻舟已过万重山 方晚在听完那段污秽又悲伤过往后,双手捂着脑袋,缓缓摩擦,脸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神情呆滞,最后捂住脸,起身下床快步走进了浴室里。 然后,一阵干呕的声音传了出来。 温华笑了。 因为确实很恶心,通过言语和文字是无法完整地描绘那时他有多痛苦的,但是只要把人带入其中,幻想感受一下就会清楚地知道他有多绝望。 不算住院治疗,光是创伤应激他就频繁地发生,起码维持了半年,除了温烁老将军外几乎不能见任何人,包括温坤及女士。 那个时候他也会有短暂的神志清醒的时候,然后就看见过一次温姥爷在抹眼泪。 他用带着老人嗫喏缓慢的哽咽语气说:“我的孙子……我的孙子被他毁了……” 毁了,就意味着完了。 温华从小就是最优秀的那个,无论是外貌、家世、学习能力、额外的兴趣培养不管是否喜欢,他都能做到最好。 他清高,从不肯服输,认为服输是弱者才会做的事,而他生来就是强者,会通过后天的努力变成更强的人。 现在你告诉我,我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毁了……我被数之不尽的男人女人甚至不男不女的杂种强奸,用他们肮脏的精液尿液喷在我身上,我只能像条狗一样接受,甚至短时间内无法恢复生理功能,只能像个神经病一样大喊大叫,连控制自己的情绪都做不到,还要像一条疯狗一样时不时躺在地上抽搐,大小便失禁……连我最爱的姥爷都说我已经完了……我原本应该是最优秀的啊?这让我如何能接受? 干呕的声音停止了,然后是打开水龙头的流水声。 这些都非常短暂,很快方晚怒气冲冲地出来,往门口走去。 温华起身:“你要去哪?” 方晚停在门口,温华能看见她那沾染了水亮而缠绕在一块的发丝,还有起伏的肩膀。 然后,她转过身来,露出一双因为干呕亦或是因为极致的愤怒而猩红的眼睛,嘴唇摆出一个同样憋着怒气而颤抖的形状:“我要去找你爸!我要扇他几个巴掌……不,我更想弄死他!太不是东西了!……他真的是你亲生爸爸吗?求你告诉我他不是!” 温华走到她面前,把她拉回床上,生怕她真冲出去:“你冷静一点……我比你更希望他不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 从那之后,温华就再也不对所谓的父爱母爱报什么期望,他也再也没喊过李决楚一声“父亲”或者“爸爸”之类的词,对内对外都都不留情地称呼为“生物学上的父亲”。 “我怎么冷静?!如果不是他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没有他!你一定会长成一个很好的大人——这个畜生!” 虽然方晚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是温华、他周围的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以及幕后凶手,总是能一次又一次地刷新方晚的下限。 温华只是在笑,低着头抚摸她的双手,然后牢牢地牵在手心里:“可是如果没有他,我就不会出生,不会遇到我姥爷,更不会遇到你。” 方晚沉默了。 她趴在他身上,用一种无法言喻的眼神看着他。 这件事是绝密,很少有人知道,因为温华既不想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在背后说什么“大名鼎鼎的温华也不过是个被人轮奸的垃圾货色”,更不想因此被人怜悯。 他的骨子里流着温氏血脉,注定是高傲的,绝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接受他人施舍般的同情。 那就意味着他要比他们低一等。 而他肯告诉她,把最不堪的,那血淋淋的沾满蛆虫蠕动,苍蝇飞绕的丑陋恶心的过往摆在她面前时,温华想要她的怜悯。 哪怕不是爱情,哪怕只是怜悯也好。 方晚是个善良的女人,而他则卑鄙无耻,用了龌龊的手段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于是他还想利用她那颗善良的心,怜悯他一点……不舍一点……多留在他身边一点…… “温镜一……”她抚摸着他俊美无暇的面孔,眼眸之中有着眷恋和爱意。 面对她这样的眼神,温华不由自主地想,这也许是他受苦过后,神终于给予他的补偿。 温华怦然心动,就像撒开了欢的野马,不服管教,任意地在他胸腔里奔走。 方晚细细地在每一处抚摸,缓缓开口:“你长得真他妈的帅!” 温华:“……”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温华:“这一点我已经知道了,换一个。” “你想让我换什么?” 温华轻咳一声,眉眼低低,又不断抬眼看她,小声说:“你说过的……就是那句……那句话。” 他现在小心翼翼又渴望的表情很可爱,方晚怒了努嘴,抿唇,双手环胸,随即假装不知道,眼珠子转动着,一脸疑惑:“什么话啊?” “你怎么能不记得了呢?你刚刚还要为了我出去给李决楚几巴掌……” “那是母性的本能吧,看到可怜的像小孩子一样的模样就忍不住怜悯。”方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哎,我就是心太软。” 温华噎住:“……可你说你爱我。” 方晚脸色不变:“那也是母亲对孩子的爱。” 温华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脸就急了,伸手把枕头底下她写了“我对你的爱……”的情书拿出来嚷嚷:“你看!你自己还写了爱神丘比特!这也是母爱吗?” 方晚看了一眼,空气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温华把信小心翼翼地展开,指着其中一个字怼她脸上:“这可是你自己写的,这就代表你爱我。你爱上了我,方晚。” “……”方晚战术性后仰,“你的变态总是出乎我的意料呢……” 随即,方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他手里的纸,作势就要往嘴里塞。 “啊啊啊啊啊啊方晚!” 温华着急地抓住她的手,手腕被他不受控制的男人力量扼住,方晚疼得仿佛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发出了“嘶”的声音,手上的力量顺利地松开,温华顺势把纸条抢了回去。 “太过分了!你居然还要毁灭证据!” “……那也不能证明是我写的吧!”方晚也嚷嚷,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把身体都偏过去,“哦豁……好疼……” 温华顿住:“我弄疼你了?给我看看。” 他探过身去,方晚转了方向背对着他,温华以为她生气了,跪在床上有些着急,正打算组织语言道歉,却发现她那露出来的可爱耳朵上红彤彤的,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太阳终将再次升起(H) 在医院的最后一天,方晚跟温华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那是罗宾·威廉姆斯的最后一部电影——《博物馆奇妙夜3》。 “我上一次看罗宾老爷子的电影还是他跟马特·达蒙的《心灵捕手》,现在想想,老爷子都快去世十年了。”方晚眼睛盯着电视屏幕。 她环坐在温华的怀里,那炙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一分一秒也舍不得分离的模样,手指在不安分地在她的肌肤上挑拨。 那些被他触碰过的肌肤,细腻的触感,还有从外面渗透而进的阳光下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他们两个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太过淫靡放纵了,像一对连体婴儿,完全没办法分开。 方晚软趴趴地待在他怀里,酥酥麻麻的痒感在全身弥漫。 还有温华时不时那仿佛诱惑她的呼吸声,沙哑的,甚至会发出拉长的,起伏不定的暧昧低沉声,像是一只正在发情的雄兽,又好像一直花孔雀开屏,正用尽手段地展现出自己的魅力,以及肆无忌惮地想挑拨起她的欲望来共沉沦。 所以当温华那只手再度从裙摆下探入连内裤都没穿的下体时,方晚眯眸:“所以你真的不累吗?” “不累。”沙哑的气息在她脖颈处流淌,温华低低又绵绵轻吻,“跟你在一起怎么会累呢?” “……我们就不能完整地看完一部电影吗?” 这都第几部了!!每次都这样,做完了压根都不知道电影讲了些什么?! 温华一只手握住绵乳揉捏,指尖抚摸上那肿胀未消的乳头,另一只手在炙热柔嫩的穴口悠扬徘徊。 “不能,毕竟你都对我说爱我了……我压根忍不住……” “……早知道那句话对你杀伤力这么大,我就不会说了。” “嗯?那可不行……以后你还要继续对我说……每天都要这样……” 后面的话被淹没了亲吻之中,交缠渐深的舌头,耳畔之间只能听到水液搅动和心跳加速的声音。 方晚跨坐在他身上,闭着眼享受。 身后电影的声音又再一次离他们很远很远,唯一还能从他手掌爱抚之中感受到的就是从玻璃窗外渗透进来的阳光。 这是一次充满浓厚感情的吻,方晚挺直的腰背随着他热烈的抚摸而兴奋,粗糙的指腹在她的穴肉中不断来回摩擦,几乎只是在瞬间,那湿热的水液就黏黏糊糊地站满了穴口。 手指轻松地找到了藏在深处的花核,小小的一点,像是在玩捉迷藏,在他的几个熟稔地挑拨下露出头来,那麻醉通电的快感一忽一闪的,连带着她的身体也跟着如此敏感颤抖。 温华抱着她,那小小的一只,虽然在女性里方晚并不算轻也绝不算矮,但温华就是觉得她很小很可爱。 当然这话绝对不能说给她听,否则她又会抱怨自己的年龄,说自己奔三了,还用什么小女孩的可爱词。 勃起的热杵在湿漉漉的花户门口旋转,几乎算是很轻松地就入内到底,盘坐的姿势让龟头更直接地触碰到了宫口,那酸软酥爽的穴肉正不知疲惫地再度紧紧缠绕上这根熟悉的伙计。 方晚深深地喘息,那种世界都仿佛在旋转的眩晕感在大脑内升起,脊背处的广泛神经都仿佛被刻上了永恒的愉悦因子。 温华亲吻她的脖颈,舌头把那细长的天鹅颈舔的湿漉漉的,尖锐的牙齿偶尔轻轻咬一口,龟头便恰好撞向身处,逼肉汁水横流,爽得方晚身体微微发颤。 “啊哈……啊啊……” 他们的身下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毫无缝隙,两颗蛋囊被臀肉挤压得生出更多的褶皱来,随着上下起伏来回滚动。 根部的白浆在一次一次的活塞运动中被冲刷流落,证明了那昂扬的性器每一次都正中她的花心,穴肉畏畏缩缩地紧紧盘绕在柱身上,咕咕唧唧的,每一次抽出都舍不得分离。 温华迷醉的双眸在她身上流连,薄唇张开,含住那两颗在他眼前不断跳动磨人的乳肉。 “你的身上好香……”他含糊不清的话语传来,方晚几乎都要以为他喝醉了,那双微眯的双眸内是几乎要溢出来的露骨且享受的欲望。 两个人的下身一塌糊涂,方晚动了几下就腰软无力,由温华接手的下场就是他的双手托起她的臀部,粗大的性器像打桩一样连绵不绝地快速朝内里进攻。 嫩肉被反复抽插拉扯,方晚倒在他的肩上,声声哀怨:“啊啊啊啊……太快了……太快了……呜呜……” 那响亮的肉体交缠声混杂了水液的溅射,软烂的穴口被渲染的像是糜烂的春日晚霞。 温华提起她,含住那居无所依的晃悠乳头,舌头饥渴地卷动含弄着,舔舐得啧啧粘稠声让人大脑缺氧。 龟头一下一下撞击子宫口,又或是在某个不经意地偏离之中滑向深处敏感点的软肉上,方晚突然地尖叫,逼肉更加紧紧收缩起来。 “啊啊……呜呜……慢点……慢点……”方晚的腿根无法自控地在发麻打颤。 啪啪啪的肉体拍打声在房间内过于响亮,被摩擦得发热的生殖器相互纠缠,软肉汁液香甜腻人。 那根罪恶的阴茎沾满了她的体液,还有他自己的,在那狭窄的内腔内被搅动打磨,构成最淫靡的精华,被她的软肉蠕动细细啃咬的感觉真是太爽了,麝香情欲气味浓重白灼涂抹在彼此身上。 欲望的丝线沾满了毒液,将两人紧紧地包裹在了一起。 唇齿在她的乳房上留下劣迹斑斑,湿漉漉的唾液糊满了柔软的白肉。 两个人的脑袋都空荡荡的,只剩下发热的性器和愉悦的快感在交缠。 厚大的手掌在她的身上抚摸,那是柔软又美丽的曲线,像是某位画家的精心制作,每一条都恰到好处。 性器在她深处扭动,沿着G点缓慢摩擦的快感和穴口麻木般的疼痛都一齐传来,又沿着广泛分布的神经而蔓延到全身上下。 方晚已然飘飘欲仙,分不清了。 温华紧紧地抱着她,浓重的喘息仿佛混杂着痛苦,当方晚低头看下时,就突然神明在俯视自己的子民。 “你会永远在我身边的,对吧?”他轻声问。 身后电影如花炫目,台词在一刻不停地诉说,在他们纠缠不休的肉欲之中,方晚听到了迷雾之中最为清晰的一句话。 “Smile, my boy。”扬起剑的罗宾·威廉姆斯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他看着男主,声音柔和,微笑着说,“it's sunrise。” 阳光正好,它从窗户外缓缓升起,晨曦艰难迈过每一寸黑暗,再次照耀在这一片土地上。 方晚捧起他的脸,拇指在他的脸颊上滑动:“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话了……” 温华看了她几秒钟,笑了,然后狠狠地将她压在沙发上,舌头粗鲁地伸进她的口腔内,将她的内部每一处都侵略占有。 粉色的乳晕,高耸的乳尖在他掌心内被扭捏,疼痛与酥麻的感觉交织攀岩。 温华抓住她的双臂缠在自己的脖颈上,身下狠狠地插入,整根性器都如此凶狠,充满着仿佛才破处的小男孩的急躁。 “呜呜呜……啊啊……好深……” 密密麻麻的穴肉疯狂收缩着,温华忍不住发出呻吟,性器被夹得生疼,脊背缠绕着快感,随着最后一次顶入,龟头被咬住,马眼瞬间失去了控制力,大量的精液喷射而出,灌入她的宫腔内。 “啊啊啊——!” 浓烈的快感冲刷了她的大脑,整个人都仿佛变得又破又碎,颤抖的可怜模样色情不已,她那动人的双眼内已经噙满泪水。 而温华低沉的话语悠悠传来,像是在做梦一样。 “晚晚,我再说一次,新年快乐。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 【所以,她相信神会原谅她。】 【原谅那所有虚伪的爱意。】 【原谅那所有的假仁假义。】 【原谅那所有可怜的悲悯。】 【原谅她和温华在一起后的每一个谎言和每一场如同贡献给舞台剧般的精湛演技。】 【神啊,请务必原谅我……】 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 初七过后,人们又开始陆陆续续地上班。 回到太平山顶别墅的方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个植物架。 温华问她:“有没有喜欢做的事?我可以放手让你去做。” 方晚正在给自己新买的盆栽们喷水,就像回到了南庭华府一样,终日无所事事,这是她唯一的爱好和乐趣。 闻言,方晚挑眉看向他:“无论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只要你喜欢。” 方晚抚摸着置物架上绿萝的叶子,沉默了会,随即一笑,淡然道:“嘿嘿,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大学没学好,之后一直被年九逸庇护着,所以我其实没什么爱好。不过呆在你身边,应该会有很多事情找上门来做的。” 哦对了,说到温华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就是一部新手机。 温华也把旧手机给了她,但主要是方晚为了要转移数据和一些联系人方式。 初八,温锦云带着温清司和温清执如约而至。 “舅妈!新年快乐!”温清司小跑着钻进方晚怀里。 方晚把她抱起来:“我们家清司也新年快乐。天哪,看看我们家小乖,衣服真漂亮。” “妈妈说是舅舅请人定做的,跟弟弟的姐弟装。” 他们两个的衣服是国内老工艺大师纯手工制作的,一针一线绣上去那金龙舞凤的衮云都花了不少时间。 方晚回头瞥了他一眼,温华轻咳一声,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你舅舅也就能做这么点事了。”方晚说。 温华脸色一下子就垮了,温清司还趴在方晚的肩上偷偷对他做鬼脸。 温清执也张手要方晚抱,现在的他已经能够走路了,只是偶尔会小小地摔一下。 方晚给他们俩塞了两个厚厚的红包,然后抱着温清执亲了两口。 温锦云看着她逗乐温清执的模样,一双漂亮的眼睛笑得眯起细长的弧度:“辛苦你了。” “嗯?”方晚回头看她,“还好,我不辛苦。” “以后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了。”温锦云微笑。 方晚愣了片刻,随即挂起官方式的微笑,眼眸弯弯:“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得到什么,失去什么,都是‘自己选’的。”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真是最好不过了。”温锦云拿出一个大红色的礼盒给她,“这是镜一的母亲托我给你带的新年礼物,看看吧。” 方晚又是一愣,嘴角抽搐:“这……” 里面是一只玉镯子,工匠在玉上雕花,倒没什么传承意义,只是用了最好的玉料,请了最好的师傅打造的。 温华看了一眼,合上,替方晚拿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抓住她的手往里戴:“我妈给你的,别辜负她老人家一片心意。” “真是个土匪样……”温锦云差点想翻白眼。 玉触之温凉,一片翠色通透,像静谧无边的绿林波浪起伏不定。 “你说温坤及女士这是认为我可以当她儿媳妇了吗?”方晚低声问。 温华握住她的手,指缝间稳稳相扣:“她认不认不重要,这种事情并不需要她的认可,我们又不是脖子后面还留着辫子的人。” 虽然说豪门贵族越大则越有规矩,也越传统,但对于温华来说,那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他向来对自己认准的人势在必得,无所谓道德法则。 “嘁。”方晚继续低头看手镯,真的很漂亮,是她会喜欢的颜色和款式。 充满宁静祥和的颜色。 初十,新年之后又是平常又普通的一天,温华照常从柔软的大床中醒来,只要一睁眼,他就能看见光线暗淡的房间里,睡在他身侧的女人发顶。 蓬松又凌乱无章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还有那俯视视线下的脸庞,精致笔直的鼻梁线条,以及在他胸口上微微起伏,冷热交缠的呼吸。 今天难得是方晚起来给他做早餐,说要给他下面吃,加两个蛋的那种。 请来的厨师看着她捣鼓着也不敢说话,倒是温华,撑着下颌看着她笑:“你切葱小心点别把自己的手切到了。” “……你这是在看不起我。”方晚瞪他,“你要这么说的话,到时候我要是说出什么戳你心窝子的话来互相伤害了你可别怪我。” “比如?” “比如我下厨技术真的不错,年九……” 听到那两个字,温华立马偏过脸,满脸抗拒地举手示意停止:“好了,我错了,我不应该低估你的水平。” 方晚的厨技确实不错,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厨,但应付应付温华还是可以的,起码温华吃的很干净。 “今天你要开会,那我给你挑个好看的领带。”方晚说。 其实她就拿了一条纯黑色的领带,许是温华的纽扣都扣到底了,胸膛内那锻炼完美的肌肉所散发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再搭配他今天的西装,就是方晚喜欢的禁欲的气息。 而且这身行头都是方晚挑的,而温华就像个芭比娃娃,还是她心爱的芭比娃娃,随意摆弄。 对,她是说的“心爱的”,这一点就足够让温华没脾气。 温华低头看着她,阳光在她温婉秀丽的脸颊线条上镶嵌一层光芒,仿佛直达眼底的璀璨耀眼。 他一直都觉得那些过往太过恶心,他曾经陷在一个怪圈里反复折磨自己,质问自己,到底是他做错了什么才会有那样的惩罚? 如果是十四岁以前的他看现在的自己,一定会非常困惑并且嫌弃,无法理解他的转变和思想的不够坚定,对他的混乱的私生活更是恶心作呕。 就像朗道在出车祸之后领奖,看着那些别人夸奖羡慕的成就,他们都说是他所为,他也清楚这是自己所写,可是他看不明白,他没办法看懂。 这是最残忍的事,对于一个天才来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天赋才能如过眼云烟,不再属于自己。 就像温华回首看过去的自己,那个正直又善良的自己,和现在满身污浊的自己,明明知道那是自己,却在午夜梦回时觉得非常陌生。 以前的他多么纯情啊,纯情到坚定地觉得第一次要留给心爱的并且是要结婚的对象的洞房之夜。 这样的想法别说是许绩夏他们,温华自己都觉得讽刺又好笑,方晚估计又会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阴沉暗淡的视线投射下来时,方晚察觉到了他内心的空旷。 她不知道他内心里有多少个“温华”,但她想无一例外的都是对他放纵不羁的风流生活的贬低。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越清醒就会越了解其中的黑暗,从而越痛苦。 方晚踮起脚尖,嘴角挂起柔和的笑意,双手拉过他的衣领,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他的下巴处,绵软如昙花一现的触感像是电流划过温华的大脑。 “我爱你。早去早回,我会在家里等你的。” ———————————————————— Tips: 年九逸平行线里有个小bug,方晚和方展的事情在她高考志愿填写的最后时间里被父母发现,然后她逃跑的时候改了志愿,去了沿海地区上学(大概是在江苏浙江这一带,我并没有详细制定是在哪里),所以我有在《侥幸》里特地写年九逸把她从外地带回京勇市来,以及方晚打工的时候看见老板吃海参吐出来的丝,让她这个内陆孩子极为不解这种话。 澄江市和京勇市在一个省都一个东一个西,离方晚的大学更是十万八千里,年九逸平行线里方晚好好上大学还能频繁跟年九逸见面其实很不合理,所以后面写她考研考到了京勇理工大学。 预热 一封秘密的电子邮件就像是定时炸弹,打算在人类最幸福的时候倒计时,然后引爆毁了整个世界。 没有窗户的小房间内,门口守着两个黑衣人,温华看着桌子上那被搜刮而来的电脑,U盘内有着令人拍案叫绝的精彩文件,大概是年初就可以给某些公安局还有检察官提供丰厚的一笔阅历。 不过,温华关心的不是那些。 他看完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沉默了两秒钟,随即嗤笑低头,低沉的笑声丝丝缕缕的传来,他仿佛是不敢置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蠢的主意和方法,笑着摇了摇头。 真的是一个定时炸弹。 一个很蠢的定时炸弹,却又真的能带来不小的冲击力。 温华磨牙,站起身,笔挺的西装是方晚今早给他挑的,在狭小的房间内,那规矩的颜色缓缓逼近时就变得令人窒息。 陆承泽被押在他的面前,十来天不见,陆承泽就像是老了十几岁,沾满血丝的眼球微微颤抖,随着温华狠辣的一拳落下时,他捂着腹部惨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颤颤巍巍的,随即重重地倒在地上。 “我就知道你留了后手。”温华冷哼,淡淡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陆承泽,那可怜的,垂死挣扎的模样。 虽然陆承泽脸还是完好无损,但实际上他身上的伤可不少。 温华一拳的力量可不是开玩笑的,陆承泽疼得哀嚎,身体蜷缩起来颤抖。 看着他这幅恶心的虫子样,温华突然很想抽根烟,只是一想到方晚不喜欢,他就按下了那份冲动。 冷漠的神情让人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直到高立信开门走了进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温华,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陆承泽,一脸平淡,大概是不出所料也没什么觉得吃惊的。 高立信手里拿着文件,递给温华看:“温董,都已经调查清楚了,陆承泽已经跟几个报社和流媒体都打过了招呼,打算全国范围内揭露你跟方小姐的事情,不过您放心,无论是报社还是流媒体,大部分都对温氏的势力有所忌惮所以一直在犹豫,还有一小部分也被警告过了,所有的备份文件都被销毁。而陆承泽的电子邮件内有着一封定时发给年九逸的邮件,里面是您跟方小姐在一起的照片,除此之外我还派人大范围的搜索了,没有备件,除了此次绑架参与人员,也没有其他人再知道这件事。” 温华一页一页地翻着,慢慢悠悠走到了椅子面前坐下,然后放到桌上,目光继续看向电脑上的邮件。 那是他跟方晚在那个夜里抱在一起的模样,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紧紧依偎在他怀里。 温华思索着拍照的时间,大概是他说出让她不要直接下山而是躲起来时,不明所以的方晚便看向陆承泽,就这么一瞬间,他抓拍了下来。 一张能够看到温华的脸,也能看到方晚的脸,两个人还主动抱在一起,像是亲密爱人的照片。 “你打算毁了我好不容易求来的生活?”温华喃喃自语,眼眸危险地慢慢眯起,双手交握在一起,指缝相互摩挲。 很快,他又笑了。 “就这样吧。”温华说。 高立信眨眨眼:“什么?” 温华指了指电脑:“就这样,按照陆承泽原来的计划执行。” 高立信愣住:“可是——!” 温华做了个“嘘”的手势,扬起的眼尾露出绚丽又精明的光彩:“做这个局这么辛苦,不能让人家白费了不是?” 他那轻松缥缈的话语内带着冰冷的余音,配上那个怎么看都不合时宜的笑容,高立信看着,鸡皮疙瘩一瞬间竖起,身后莫名发凉。 …… 这些事情很快也传到了温坤及女士的耳朵里。 刘姨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语气异常欣喜和激动。 温坤及沉默地听着,在听到方晚说爱温华的时候,她摇了摇头,冷笑一声。 什么叫现代男权社会? “现代男权社会就是在你完全不打算取悦男性的情况下,依然按照他们的利益行动。” 比如温锦云,再比如她,她们并不爱那个男人,也不打算取悦那些男人,但最后都迫于那些男性长辈,为那个拥有丑陋恶心的本性的男人生下了孩子,顺从他们传宗接代的观念。 而时代的进化让男权社会更加充满欺骗性,如同柔软的丝线一根一根在无形之中包裹住了躯体,最后连同你的眼睛和心一起遮住,直到死亡。 温坤及挂了电话,又拨通电话给另外的人:“陆承泽背后还有点小手段,镜一估计没有太大的作为,只是有一点小小的修改。” “那您打算怎么做?”温锦云问。 “这件事情传出去终究对我温氏门风有损,内里腐烂是内里的事,家丑不宜外扬,总之,无论他是否打算利用陆承泽达到预期的公开效果,还是注定会有一场跟年九逸的竞争,我们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温坤及淡淡开口,“媒体那边统一口径就行,剩下的镜一会自己看着办的。” “我知道了。” “希望他不要因为他那所谓的‘伟大的爱情’而变得不人不鬼、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温锦云开玩笑:“这几个字现在跟他关系都已经不大了吧。他不是早就被李部长害得不人不鬼、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了吗?” 温坤及:“……” 温锦云又说:“对不起,希望我没有说到您的伤心处。” “没事,你说的也没错。” 温坤及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对面柜台上的照片。 那是温华一岁的时候,眉中心点了一颗红痣,精致得像个洋娃娃的脸上露出绚丽的笑容,温坤及当时抽空过来参加,看到这样她就落泪。 然后,什么都不懂的温华,那是个才一岁的孩子,只能说简单的词语,走得跌跌撞撞的,走到她面前,抱住她的腿,又松开朝她张开手:“妈妈,抱。” 然而,已经过去三十二年了。 温坤及摘下眼镜,抹了抹泛酸的眼眶。 真的,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曝光 那是四月底的时候。 那个时候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正是春暖花开,樱花落舞的好时节。 方晚在四月初带好了照片、身份证以及户口簿,去澄江市的公安局出入境机构办理护照。 大概十天左右,护照下来后方晚又去日本大使馆办理签证,然后就跟温华去了日本。 随后在某一天,在那与平常并无不同的一天,一些流媒体上的短视频里出现了一张照片,一张俊男靓女的照片。 拍照的主人是个意大利人,她把这张照片发在了推特上,内容是美丽的富士山和一对很有趣的情侣。 当时他们正在新干线的车上,车窗后是白顶覆盖的富士山,所以她并不是故意要拍他们,只是男人的手搭在女人身上,两个人笑着同时往后仰给她腾出空间拍富士山,她一时间觉得很搞笑就按下了快门,将这一刻永恒定格。 因为两人太过亮眼,于是被人从推特上保存下来,渐渐地就出现在了国内的各种短视频里,然后被人传播,分享,随着赞叹神仙美貌的人越来越多的同时,认出照片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就在那时,京勇市爆出了陆承泽绑架案件,而也在那时,在外出差的年九逸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内容是一张方晚被绑在椅子上,泪光点点的照片,然后是地址以及勒索的金额。 风暴开始翻涌席卷。 官方的说法是陆承泽资金链断裂,走投无路恰好发现了方晚,正好年九逸还在找她,一时冲动就意图绑架向年九逸勒索巨额资金。 而温华恰好在回祖宅的途中看到了这一幕,在事态严重之前报警救出了方晚,自己还受了不少伤。 然后就是大量的营销号分析两个人也许是在这一场“英雄救美”之中产生了感情,理所应当地走到了一起。 水军“有理有据”地带节奏,诱导不知情的广大群众,至于小部分知情的,甚至在碧螺山回忆起的都尽数自觉闭嘴。 一时间,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郎才女貌的爱情。 对于好看的人,人类似乎会给予额外的包容心和祝福。 听说年九逸在处理完紧急事务后立马赶回了京勇市,驱车前往微观,却在大堂内被高立信拦下。 年九逸顶开两个保安,抓住高立信的衣领,气压降低到了极点:“我要见温华!” 但高立信仍然微笑着礼貌回复:“抱歉年董,温董和方小姐仍然在日本旅行,必须两个人都经历了这样的噩梦,实在需要一段时间散散心,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年九逸说要见的是温华,但高立信非常自觉地带上了方晚。 那张两人笑着亲密地往后仰照片被夹在了娱乐新闻稿里,在网络上铺天盖地地宣扬。 温氏有相关人员出面回应记者的问题,他们统一口径并不知道温华交往的人是谁,但温华是个成熟的大人,该与谁交往他自有判断,这也恰从侧面说明方晚是个不错的女人。 当然,也不是没人怀疑温华抢夺他人之妻,亦或是认为方晚暗地里攀高枝出轨温华甩了年九逸,但那些营销号似乎早有应对,在广浩如海的互联网上找到了一些三个月前,四个月前……在方晚失踪后各个时期在不同地点旅游然后被“巧合”拍下的照片来混淆视听,让众人更加确信这个期间方晚与温华毫无关系。 至于照片里面的人是不是真的是方晚,还是温华早有预谋的找了个相似的女人提前准备好这一切,那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没有任何照片里的女人出来否认这一切,而更多海量的网友也选择相信这一切。 “这什么吊桥效应式爱情……”许绩夏看着媒体官方瞎编出来的“英雄救美”过程,关键是居然还真的有那么多人信。 坐在沙发上的人,个个目瞪口呆,没人出声。 梁知枝在默默地喝水,不停地喝水。 郭千帆久久地合不上嘴巴,眼睛盯着手机里那张照片,都快能盯出个洞来了。 “方……晚……?”有人喃喃自语,像是丢了魂。 梁知枝蹭的起身,匆匆离开了这一次的聚会。 但大部分人很快像梁知枝那样,开始喝水缓解惊讶和紧张。 “完蛋了!”郭千帆猛地一拍大腿,看向许绩夏。 “干嘛这么看我?” “你看这照片的传播广度,没有温董的首肯我不信,他肯定是想正式借此公开和方晚的关系!” 哎哟还有人不蠢嘛……许绩夏嘴角抽搐:“那又怎么样?你以为年九逸会猜不到吗?” 郭千帆坐到他身边,搭肩勾背的:“我是担心你啊!” “担心我?” 为什么担心他?现在不应该期待更加紧张刺激的等温华和方晚回国之后的局面吗?光是年九逸那场戏就够精彩了。 “你以前不是骂了方晚好多次吗?你觉得温董会原谅你吗?……啊我就说当时温董眼神不对劲,看来他那个时候就喜欢方晚,只是这次绑架让他有机会英雄救美促成一段佳话了是吧?” 许绩夏愣愣地看着他,微微张唇:“……” 他一脸的欲言又止,随即闭嘴抿唇,又是一脸泄气好像郭千帆是个比他更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拍了拍他的肩,把酒递给他。 “喝酒吧喝酒吧,一边喝酒去吧。” 许绩夏坐在沙发一角,真不知道郭千帆的大脑是怎么构成的,总是在他以为他会猜到的时候给你打个急转弯。 聚会已经慢慢热闹起来了,大部分都是在讨论这次温华跟方晚的事情,吵吵闹闹的声音像是一堆苍蝇寻找到了美味的腐食,震颤的嗡嗡嗡声音吵的人脑子疼。 他想,现在全国很多地方,应该都是这样的吵闹声。 樱花之际 远在日本的方晚还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 她并不怎么关注八卦新闻,手机上也没有任何短视频APP和除微信以外的其他大型社交APP,至于联系人,也就温华和曹雅姬而已。 这也是她之前的岁月所沉淀下来的习惯。 四月底到五月份是日本赏樱的黄金时间,只不过温华对日本没太多的记忆了,毕竟他也许久没有来过,那点日语水平逐渐衰竭,所以两人在关东和关西之间先选择了语言门槛较低的关西地带,然后再去关东地区看富士山和迪士尼乐园。 “我跟你说,我第一次来日本的时候,真是人生地不熟,电车需要不停地换乘,大热天的我去三笠公园左拐右拐走了半个多小时,那个时候我跟你一样细皮嫩肉,就跟你钓鱼那会一样,都被晒伤了。”温华给她戴好情侣棒球帽。 方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将目光放在京都古城上:“呀!都说了不准提那件事了。”她晒伤的那个色差到现在都没有白回来!! 京都古城四四方方的,很像洛阳城的构建,在这样的天地之间,周围人来人往,那些熟悉的亚洲面孔,还有时不时掺杂着几句中文方言,亦或是那些繁体汉字,都让方晚觉得很熟悉,又很排斥。 日本的电视里的樱花前线会播放樱花的绽放地区,对于春天来说,樱花是日本最重要的东西和事情。 两个人走到了一条小道上,粉嫩的樱花在两侧竞相绽放,洋洋洒洒地飘落一地,像是小精灵在空中跳舞。 方晚将外衣脱下来围在腰间,她一直都在拍照,这是外面的世界,更加广阔自由的世界。 临近五一的节日会有更多中国人来,赏樱的地区游荡着各色各样的人,聚集在一起,相互拥抱着在樱花飞舞的季节里拍照留念。 小道两侧下是两条河流,方晚有点累了,走下阶梯坐在斜坡的草坪上,温华在旁边给她铺毯子。 方晚坐在樱花树下,呆呆地看着樱花枝头的光影落在温华身上,耳尖上是被阳光穿透的红色,俊美的面孔被照得温润如玉,散发着暖意悠长的气息。 落樱与眨眼之间,弯翘的睫毛抖弄芳华,光影在他眼底造就一副画。 温华从包里拿出水和零食,抬眼看她:“你在拍我?” “这么帅,不多拍几张岂不是浪费吗?拍完我就去投稿!” 周围的草坪上其实还有不少人席地而坐,有穿着JK的美少女,相恋的情侣,还有有一家三口出来游玩欢闹的场景。 在这样阳光温暖,光线明亮,连绵的蓝与起伏的绿浪在天际之间交接相融的世界,这种自然又完美贴合的颜色,让方晚那紧张的神经被一点一点抚平。 方晚靠在温华的肩上,两个人一起翻看照片:“去大阪的话想看什么?” “有吃的吗?”方晚问。 温华回想着脑子里较为久远的记忆:“有……拉面、宇治园的茶叶、还有KITAMURA寿喜烧,你想吃河豚的话我们可以去太政河豚店。” 方晚抬头看他:“河豚的话我还是怕死……不过那个什么寿喜烧是什么?” “就是日式的牛肉火锅。”温华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瓣,一片樱花掉落在她的发顶,被他轻轻掸去,“在日本人的饮食文化里,牛肉火锅可是很重要的一环,寿喜烧相当于高品质牛肉和精湛的店家手艺结合。” “嗷……”一提到吃的方晚就两眼放光,“远吗?” “嗯……地铁要去御堂筋线,然后在心斋桥站……大概还要走几分钟路,不复杂,这家店很有名。” “哇哦,还得是你,要是我一个人来我估计死都找不到地方。” 温华笑:“我知道,毕竟你是个连自己停车停在哪都有点记不清的人。” “啧,你能不能别揭人短啊。” 方晚握住他的手,那条拆完线后残留在他掌心的疤痕是如此的清晰,像一条蜈蚣一个丑陋,当方晚低头看时,眼底的光彩总是会沉寂下去。 温华与她十指相扣,其实这几个月来方晚的睡眠质量很不好,那次的绑架案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以至于偶尔她会从梦中惊醒。 梦里的她,无一例外地都死在了那个冰冷的冬天里。 梦里的她,仍然在反复重温旧梦,回到瑞士那个石屋小村里,穿着亚麻长裙,在火光潋滟之中,赤裸的双足点滴落在长毯上。 她与年九逸拥抱、与他接吻、与他共舞。 窗外的雪是天神泪,他们并不慈悲,却仍然假仁假义,落下冰冷的眼泪。 方晚觉得头疼。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做着同样一个梦,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太过绝对,因为她真的很久没有想过年九逸了。 现在也不是想他的时候,否则在被绑架的那一天,她就应该冲出去,冲到他怀里,请求着救赎和解脱。 “打扰一下,请问你是……温华君?” 一道非常温柔且细声细气的女音从身后传来,方晚听不懂日语,并没有察觉到女人嘴里喊了温华,倒是温华,在愣了片刻后便回头。 “啊……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了。” 温华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方晚这才注意到,她转过来来看,那是个打扮得很居家的女人,长相很温柔,尤其是她的笑容,就像眼前枝头抖动的樱花。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似乎是有些害羞,躲在女人的身后偷偷看着温华的脸。 温华微微张唇,迟疑了片刻,目光在女人和女孩的脸上来回转动。 “……佐伯…亚美?” …… 童话故事里,总是美丽的公主被作恶多端的恶龙抓走,然后王子英勇斩杀恶龙,与公主幸福地生活作为结尾。 那么结尾之后的生活呢? 那些开始共同生活后,能够窥见彼此光鲜亮丽皮囊下最丑陋最不堪的一幕时,这就说明他们不再是孩子了。 因为只有孩子,那些心灵纯洁无瑕的孩子才会相信公主与王子是幸福生活的,无所谓身为国王与王后的职责、面对百姓的威严、边疆国土的侵犯、以及夫妻之间的至近至远,至亲至疏。 又或是…… 公主……与恶龙…… 龙是喜欢闪闪发光的宝石黄金的生物,于是为了留住心爱的公主,它准备了无数珍贵的,堆砌如山的金银珠宝,打造成一座奢华淫靡的宫殿,让公主在其中安享荣华富贵。 年九逸看着自己的铁剑和那座宏伟的宫殿,以及盘旋在宫殿上张开双翼的巨龙,还有无忧无虑的,抚摸恶龙头颅的公主。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惊醒是一瞬间的事情,办公室内静悄悄的,时针和分针在迷蒙的视线中逐渐清晰,联合指向四点半点。 年九逸默了一会儿,身体往后仰在座椅上,手背遮住眼睛,胃部那仿佛正在不断下坠的空虚疼痛感仍然隐隐袭来。 还未下班的公司已经不太安分了,这个爆炸性的新闻足够点燃他们的八卦之魂,在这个城市,在这样的小格子套间里,几乎每个人都在谈及讨论这件事,暗自猜测,妄自揣摩。 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吵,纪德经过时,微微咳嗽了一声,他们便惊慌失措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拿着资料往年九逸的办公室走去,这件事确实足够让人震惊。 温华? 方晚? 这是两个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联系在一起的名字。 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正要敲门,年九逸从里面打开门出来。 “年董,这是您要的报告。”纪德说。 眼睛在年九逸的脸上轻轻掠过而低垂,他看起来并不是憔悴,耷拉下的双眼更像是没有睡醒的疲惫。 他的手臂上挂着外套,似乎是打算外出。 年九逸眼眶泛红微颤,一眨不眨地看着纪德:“你说……公主会喜欢上恶龙吗?” “什么?” “还是说……”年九逸垂下眸,闪烁着困惑,又抬眼看向纪德,“屠龙的少年要变成恶龙,公主才会回心转意?” 纪德愣了片刻,抿唇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走廊,然后将年九逸推进办公室。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对。 年九逸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陷入迷茫的僵硬:“是我那天说话说的太重了吗?” “是我不应该那天就那么离开吗?” “是我不应该动手打她……” “都是我的问题……”年九逸猛地看向纪德,“因为我没能早点察觉自己爱她,所以她就走了?” 纪德咽了咽口水,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年董,那不是你……不全是你的过错。方小姐毕竟是跟自己的亲哥哥搞在一起过,这样的过往,就算是其他人也会唾弃,更何况她还欺骗了你,你身为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丈夫,生气本就是情理之中。” “所以温华乘虚而入了……而我没能救得了她……”年九逸痛苦地皱眉,“她……她最怕冷了…以前冬天她都会把脚缩在我怀里…那样的大冬天,她一定很害怕……很冷……” 方晚就像一个短暂属于他的人,神的眷顾让他们共同生活了七年,但最后还是该离开就离开。 因为命运的结尾显示她不属于他。 年九逸捂住脸,垂下头呜咽。 纪德沉默,无言以对。 清和月 “晚晚,你相信我,我跟她绝对没有联系过……”温华举着手指头跟在方晚身后发誓。 方晚抱胸站在电车里,气得噘嘴,压根不想理温华。 日本这么小吗?随便去个地方都能撞到温华的前女友? “她不是我前女友,我没交过女朋友……”温华背着包,一米九六的大男人像狗一样垂着脑袋小声地跟她解释。 这是温华和年九逸的共性,他们从不把短暂的、有明确契约规定、彼此都认可的抛却情爱的单纯的性关系当做一段正常的恋爱。 “呵!”方晚更是气得翻白眼,“说炮友你觉得更觉得合适是吧?也是,你在你待过的每个国家都有一堆的炮友,天呐这我以后哪敢跟您出国玩啊,您的炮友得排着队跟您打招呼!” 温华咽了咽口水,自知理亏:“……没有那么多……” 新今宫站到了,方晚抢过他手里包自己气呼呼地下车。 温华连忙继续跟在她后面解释。 其实佐伯亚美并没有说什么,在那段失败的感情结束后他们两个的确没有再见过面,准确的来说是佐伯有后悔想继续找温华,但温华已经结束学习生涯回国了。 温华注销掉了日本的联系方式,佐伯为此还去过一趟中国,但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在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巨大国度后就像一盆冷水浇下来,从头凉到尾。 每个人生命中都会遇到几个渣子,也会有失败的感情,那种坎也许在当时会让你痛不欲生,但当它过去时,你再回想,也会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愚蠢。 佐伯已经结婚生子了,温华只是她记忆里一个远在天边的符号,当这个符号再度具象化时,就像当初浑浊交缠在一起的水,隔了十几年,再度灼烧了她的心。 “这位是?”她的眼睛在方晚的脸上扫射,含蓄又大胆,温柔又探究,看得方晚很不舒服。 温华当时紧紧搂着她的肩膀,脸上挂着微笑,用方晚听不懂的语言回答:“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爱人。” “啊……”佐伯恍然大悟,笑得更柔和了,圆润干净的眼睛里覆盖着一层水雾,“真是漂亮的女孩啊……” 并没有不舍,就仿佛只是老友见面聊了几句,然后她微微鞠躬,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 “呵,我问你她是谁的时候你干嘛非要交代清楚!就说是大学时候的朋友!或者是打工时的同事骗骗我不就行了吗?!” “我认为情侣之间不应该有秘密……”再说了就他们之间那个氛围,说是朋友和同事估计方晚都不信。 没错,方晚不信,以一个女人的直觉,佐伯看他的眼神和温华当时略显紧张的表现来看,朋友?同事?温华敢这么说,方晚就敢学日语再去对线! “好啊温镜一。”方晚开始喊他全名了,“那个女人身边还有个孩子,那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怎么可能!不是,晚晚,我们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去日本的时候才十九岁,到现在也有十四年了,那孩子怎么看都只有四五岁吧!” “呵,也是,算起来你十九岁的时候,我才小学毕业呢。那你告诉我你光是在日本就跟多少女人有关系?” 她用了委婉的词,“有关系”。 温华瞬间噎住,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脸色,随即压住帽檐低下头:“我还是觉得情侣之间还是要保持一定的私有领地和隐私的……” 这个答案无论说不说,温华都知道自己死定了。 “你混蛋!”方晚咬牙踹了他一脚,随即转身继续往前走。 温华吃痛,瘸着腿跟上她:“先说好,不分手,你就算今天把我踹死,我也要以方晚男朋友的身份死去!死都不跟你分手!” 周围的人群里有来自国内的,听到温华的话,纷纷投来好奇惊悚的视线。 “……你真变态!恶心!别跟着我!”方晚顶开他。 温华就是骨子里喜欢对方晚犯贱,方晚越这样他越爱贴着不放:“虽然情侣之间要保持秘密,但是夫妻就不用了,对吧,夫妻之间要忠诚,对彼此交代一切……诶诶,晚晚,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方晚捂着耳朵快步走向目的地。 …… 新今宫店的十八番拉面馆的味道是最为正宗的。 店铺内部的光色非常柔和,温华知道她喜欢角落的位置,正打算拉着她走,但是方晚哼了一声,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吧台上。 “豚骨拉面和酱油拉面最好吃,你想吃哪一个?”温华轻声问。 方晚啧嘴,用嘲讽式的情绪抬眼看他:“怎么?这里你也跟你的炮友来过?” “……”温华顿住,“……不,没有!我跟她们从来都不约会!” 从来都不约会只是直奔主题为了发泄性欲……这样说好像也不对…… “佐伯是带出去玩过,但是那是因为…我…只是我…那个……” 朋友?以前约她出去看电影,看漫展算是约会吗? 温华嘴都开始不利索起来,急急忙忙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好像丧失了平日里他不要脸和巧言善辩的能力。 温华一直在解释,甚至头顶都冒汗了,对上方晚嫌恶又冰冷的目光,他的心就像是坠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里。 神经的高度紧绷让温华不停地给自己灌水,然后就开始往厕所跑。 老板娘把汤面端上来,方晚正打算说一句蹩脚的“谢谢”的日语,就听到老板娘用说:“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方晚愣住:“……你……” 老板娘露出和蔼的笑:“我是中国上海人,四月的樱花很漂亮呢。” “啊……谢谢你,那我就不用说日语了。”方晚尴尬地挠挠头,那刚才温华的话她都听见了吗? “我们是情侣。” 回答老板娘的上一个问题。 “这样啊,看起来感情很好呢,那个男人很爱你的样子。”老板娘说,“是他做了什么错事吗?一直在对你道歉。” 错事? 方晚苦笑了一声。 他的道歉,并没有道到点子上。 “碰到他在日本的‘前女友’了。”方晚情绪缓和下来,“我应该是生气吃醋了吧。” 老板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你爱他吗?我就问他爱不爱你了,因为他一看就很爱你,从一进门开始就一直在小心翼翼地保护你,顺着你,知道你喜欢坐什么位置,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 “啊,也许吧,在一起久了,知道也不足为奇,这些事情我也知道他的。”方晚满不在意地说,嗖了一口面,眼睛放光,“嗯~很好吃诶。” 老板娘看着她,那双仿佛看过世间万物的老练的眼神,静静地看着她。 她跟她聊天,老板娘很健谈,聊聊国内,又聊聊日本的风俗文化,一些老巷子,说到那些老巷子,她说起关于日本慰安妇的故事,莫名其妙的。 那些慰安妇是当时用来服务美军的,作为战败之国,没有选择的权利。 有一些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而还有一部分却与“敌人”相爱了。 “哦,然后呢?” “后来占领军司令部以‘公然卖淫是对民主理想的背叛’而强制要求关闭这些慰安妇处,那个时候的这些女人其实没有更好的路可以走……她们在被关闭之后仍然从事这样的道路,因为大多身染疾病,再加上那个时候的日本经济萧条,连五元日币都要被迫存入银行被冻结,一存就是两年多不得取出,而为了活下去,她们不得不重操旧业。为了活下去,没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方晚放下筷子:“……” 温华……也是为了活下去。 因为不想成为精神病患者,因为不想在无法自控的身体,清醒地看着自己的一只手拿着刀去割另外一只手。 他需要活下去。 无论怎么样地活下去,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活下去。 老板娘语重心长地说:“没什么比珍惜眼前人、眼前事更重要,过去的人已经是过去了,既然已经斩断,那么如何筹谋未来才是最重要的,吵架正常,但不是一对想要共赴未来的情侣的长久之计……” “不是。”方晚微笑着打断她,明明嘴角里带着笑意,眼底却是一片警告意味的冰冷,“我知道他爱我,可是他也做了对我很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只是在惩罚他一下而已,别担心,这种小事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的。” “不要惩罚太过了,爱是免费的,不要让这份珍贵的爱被磨损掉” “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方晚挑眉,淡淡地说。 老板娘抿唇,只是静默地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温华从里面出来,老板娘看了看男人谨小慎微地观察女人的表情,转身之际微微叹气,而方晚则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面。 ———————————————————— Tips: 在中秋之夜那一章是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从“铜雀春深锁二乔”的围城里出来,被转移到市中心的太平山顶,这是获得温华信任和打破禁锢之地的一步路。 那两个人中年人的出现的确是个意外,这个意外让方晚提前很多时间出去了铜雀台,但是在设局的时候,我们不可能把一切工作都准备好,然后把最后的关键寄存在一个可能会发生,也很大可能不会发生的意外身上。 毕竟能够用正当理由支走他们的只有那么一天,之后要等到元旦除夕春节那就太久了,而且那几天你也不能保证会出现这样的巧合,所以方晚没办法把希望托付在这一天内有车经过,车还正好没油,车上还正好是两个男人,两个喝醉的男人这种概率几乎为0的身上。 而在方晚的原计划中,她是打算支走所有人,然后在房子里制造一场小小的意外受伤,藏起来不让温华知道自己受伤 ,而方晚猜到了铜雀台会有隐蔽的摄像头,那么温华肯定会第一个知道她受伤,她希望在他心里留下一个“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如果出了事怎么办”的恐慌,毕竟从铜雀台到市中心要开三个小时的车,这么长的时间赶到医院都麻烦。 然后她要等一个“不小心”被刘姨或者曹雅姬发现自己受伤的时机,然后让她们别告诉温华,借此最大限度撇清故意的嫌疑,让温华纠结她受伤了为什么还不告诉自己,开始一直思考要不要把她移出去。 所以说,就算没有发生那件事,方晚早晚还是会通过自己的计划从铜雀台出来,只不过可能要慢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左右的样子。 猎人都是很有耐心的。 惩罚(微H) 街头的人潮在仿佛樱花飘落幻影之中来往不断。 在一座仿江户时代的庭园之中,方晚穿着温泉浴衣站在走廊上,看着细沙碎石和分放有度的石块组成的微型园林,樱花载落在一角。 正是花开花落的时节,月色从中渗透,又遁入乌云之中。 那被风带动的云层,星辰如沙砾,闪烁着微亮的光芒。 这是方晚最心静的时刻,她喜欢看这样的景色,会让她那颗枯萎又被各种颜色的情绪包裹的心归于宁静。 温华泡完温泉出来,从后拥住她,男人湿润又熟悉的气息瞬间环绕住了她,微润的头发随着他的缓缓下移的动作而蹭到脸颊、脖颈。 “我知道我很恶心,很脏,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你别生气了,要不你打我吧……嗯?晚晚……我也不想那样的……” 他低着头又低声说着,语气沉沉,又像喝了酒一样迷糊,又像个小孩儿一样认错。 人为了生存,总是会做出许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方晚突然回身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内,柔软的布料搔刮她的脸颊。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吧?” “因为……?” “我爱你……温镜一……”方晚打断他想要继续贬低自我来祈求原谅的话语,“我知道那不全是你的错,但我就是忍不住……” 如果不是方展的错,不是父母的错,也不是她的错,更不是温华的错,那么应该怪谁? 李决楚? 他就像一个产品的包装,用着最出名的设计师所画就,用最出名的面点师所创作,充满夸张性的溢美之词所供奉,还有食品官方的监管也对其宽容松懈。 可是当你满怀欣喜地打开那个包装袋,以为自己能尝到天下一绝的美味时,融化在口中的却只是发烂发臭的腐败老鼠肉。 愤怒至极的你想要讨回个公道,他们却言辞凿凿地指着包装袋角落边边上那行只能用放大镜才能看出来的“以实物为准”来将你冠上“有眼无珠”的说辞。 那个所有罪恶的根源,天生的坏种与恶念的集合体,将自私自利、懦弱无能、心灵幼稚展现得淋漓尽致的丈夫、父亲、禽兽不如的角色。 “我不喜欢纠结。” 方晚将他扑倒在地,冰冷的走廊木质地板散发着淡然的味道,斜月沉沉,方晚抚摸着他的面孔,温润如玉的质感。 她用几乎叹息的低语说道:“纠结于我们而言其实不会有任何好处,一段良性的恋爱关系如果要反复翻旧账,那就是在奔着分手的结局而行。” 清冷的光在她身上游落,温华搂着她的腰,手指在她浴衣下裸露的双腿上缓缓爬上:“你知道我不会跟你分开的,就算你想,我也不想。” 他说的,死也不会放开她。 “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一段永远都不会结束的关系,哪怕死亡都得捆绑在一起。 温华将这座别院包了下来,在这个明月都害羞得躲进云层后避羞的情况下,他们就像野兽般发泄自己的性欲,不知羞耻地苟合在一起。 方晚在他身上啃食,那小小的,尖锐的牙齿在他白皙又薄弱的肌肤上留下惊心动魄的红色痕迹,湿漉漉的水液被清风拂动出一片春色撩人的形态。 温华被言语禁锢在她身下,松垮的浴衣散落开来时,就像那被风吹落的樱花一样不可自控。 她生气了,她就不让他动。 这是她的规矩,那双漂亮的眼睛内藏着深沉的欲望和绝对的把控。 湿热的呼吸在他的肌肤上游动,赤裸的胸膛被啃咬得没一处好地方,就连那粉嫩的红点也在她的口腔内被咀嚼牵拉,当她像个婴儿一样吸吮时,密密麻麻的快感就无法阻止地在他大脑内盘旋。 “嗯……嗯哼……” 方晚揉捏他的胸肌,那真的是无论是手感还是形状都是令人沉醉的东西。 她用力握着,拇指陷在绷紧的肉内,就像他玩弄她的乳房一样肆意贪欢,学得有模有样。 一颗乳头已经被她含弄得油光发亮,变得赤红发肿。 她岔开双腿坐在他身上,后臀抵住那根已经完全勃起的性器,温华的手就在她大腿上像个小偷看见了精美绝伦的宝石一样贪婪又缓缓抚摸。 “别动!”方晚瞪他,抓住他那不安分的手,“我今天可是很生气呢!” 很生气,可是他们还是得在一起,在一起做爱、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到他所谓的永远然后闭上眼睛迎接死亡。 这真的太可怕了。 一想到如此,方晚就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温华微笑,脸颊上泛起漂亮的红色,欲望在深沉的眼底内翻滚:“晚晚,我下面要爆炸了……” 她掏出温华的性器,那确实如他所言,已经像是快要爆炸的样子,胀大到一如既往的,令人觉得恐怖的粗大。 龟头已经憋到发紫,当它获得准许被释放出来时,整个柱身激动得颤抖,马眼处激动得微缩,溢出清亮的液体,在圆润柔软的皮肉上流动。 盘旋的青筋就像是千年老树的根,紧紧地缠绕起来,象征着它蓬勃的生命力。 “晚晚,你看,它已经很硬了,看到你就会变得这么硬……一直在喊着要进去你的身体里……”温华哑声说着,用那可怜兮兮的仿佛小狗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每每如此,方晚就觉得他像清闲,清闲犯了错的时候,也会耷拉下耳朵,用着委屈又害怕的圆润黝黑的眼珠子看着她。 她的手放松下来,温华就顺势滑入她的大腿内侧,像是调皮似的捏了捏她大腿内的肉,指尖在那缝隙之中抚摸上柔软又湿润的花瓣。 他只是在抚摸,那缠绵的水就开始顺着他指间的动作而发出细微又淫靡的响声。 方晚的双眼露出仿佛被人击中要害的表情。 尽管如此……她的下体仍然会湿的一塌糊涂。 这是生理反应。 哪怕只是被他几个轻轻点拨抚摸的动作,那内腔的软肉都会兴奋地蠕动,仿佛被蚂蚁啃食的瘙痒传遍全身。 “小穴湿掉了……” 炙热的指尖在她的洞口处细细检查,勾起一池春水荡漾。 她不想听他说话。 方晚用手捂住他的嘴,微微抬臀,一只手握住那根性器,对准穴口,在进去之前,方晚确认了自己的湿润度,手指在门口来回摩擦,像是洪水泛滥般的柔软。 真的是湿得一塌糊涂。 她对上温华的眼神,那双仿佛做错了事的、讨好的、可怜的又藏着深深的欲望的眼神,好似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将她一口吞下,扮猪吃老虎。 这种感觉真不爽。 你的我的狗(H 被撑开的穴肉开始缓缓吞噬那根性器。 方晚一直很讨厌一个人类的一个观念。 他们认为男女性爱是男人占了大便宜,把彼此同意的行为认为是男人主导的绝对地位。 真奇怪。 方晚这么想。 龟头渐渐撑开穴肉时,方晚能够感觉到里面饥渴到发痒的褶皱正在不受她大脑控制地收缩绞紧,那清晰的传递到大脑的每一寸感觉,细细微微又密密麻麻的,像是某种被禁锢的东西被打破了。 她眯眸看向温华,覆盖他口唇的手掌感受着来自他呻吟的热气,痒痒的,刺在她的掌心内,热雾游荡。 “啊哈……哈……” 看他的表情,那眼眸泛着水亮,一下一下眨着眼,喉结滚动,一脸的难耐又很魅惑的模样。 怎么看都像是女人把男人吃了嘛…… 这明明就是一场合作共赢的欢愉行为,方晚真不知道男人贬低女人就算了,就连女人都得贬低女人。 一次是无法吞到底的,那蠕动的穴肉再如何猖獗想要一口吞没,但仍然不可忽视猎物的强大。 在他身上缓慢起伏的女人躯体像风一样自由,抖落的衣衫裸露女人的肩头,那圆润又漂亮的双肩,被一根木簪盘绕的青丝也耷拉在上面,贴近那无限的春色。 相贴的腹部被一层又一层的衣物所遮掩,彼此都无法看到那最撩人的春色相缠,只是依靠着欢愉的水声在脑中勾画。 准确的来说,两个人的大脑都没有余地去幻想了。 “唔……”温华呻吟着,一如往常的,湿亮的眼睛眯起来,那紧嗦着他的命根的穴肉又狠狠地夹了一下,而他却不能动弹。 女人吃的很吃力,她仍然在缓慢地,一点点地,更多地细细品尝男人的美味。 当尖端探入深处,不经意间划过那个敏感刺激的点时,按在他脸上的五指就会用力成一个狰狞的模样,指甲嵌入他的皮肉内。 现在的她就像那天在办公室内,穿着妖娆的紧身秘书式情趣服,骑在他身上然后扭动着那纤细的腰肢,把他当做一根没有生命的性爱玩具一样摆弄。 又或者是某个宠物,只是看她的心情,她心情好的话就会像现在这样重重地下落,柔软的逼肉紧致缠绵,一层一层地不知疲惫地黏附上来嗦弄。 女人瘦弱的肩膀连接着锁骨和颈部美丽的线条,乳房在清风明月中飘扬,粉艳艳的乳头凸起来,在空气中上下快速摆动时仿佛连成一条线,让人想不顾一切咬上去,吸出里面的乳汁。 但温华只是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她的掌心。 湿热的,酥痒的,泛着热气和越界的行为,然后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亮清脆。 他被打的偏过头,乌黑深邃的眼眸里还有着难以置信,以及未曾散去的,浓浓的情欲。 再接着,女人掐住他的下颚拽了过来,她盯着他,语气发狠:“谁让你乱动的!你是我的狗!狗得听主人的话!明白吗?!小公狗!” 女人清澈坚定的眼眸像是一把刀刺入他的心,使得胸膛莫名的震颤。 五指在他的下颚处摩擦,仿佛下一秒就会再缓缓下移,那里有他最为薄弱致命的血管。 那种也许会发生的想象莫名冲击了温华的大脑,脸颊处微微的刺痛让他不由自主低声下气:“对……对不起……主人……” 末尾的余音却藏着兴奋。 与此同时,方晚吞没他的性器,整根肉棒深深地插到了底部,那仿佛吸盘似的穴肉像是捆绑住了他的性器,牢牢地痴缠在上面,一点点细细地啃食。 “嗯啊……嗯嗯……” “唔……嘶……啊哈……” 她又开始挺动腰肢,湿润的液体在深处源源不断地流出,不会枯竭,没有尽头,性器的融合捣弄打磨成了最甜蜜的琼浆玉液,尖端顶弄着这一份美味,将它肆无忌惮地涂抹在了她的内腔每一个地方。 方晚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发麻,神经仿佛要断了一样愉悦,她牢牢地把控着主导权,每一个敏感地带都被完美地触碰摩擦。 温华的双眼藏满了可怜的光彩,方晚用手遮住他的眼睛。 “呜呜……小公狗……挺腰!用力!唔!快!操我!” 她粗鲁地下指令,而温华就如获大赦般在她话音刚落下猛然挺动腰身,那茫然地抽插没有任何技巧地直冲底部的灵魂般的深度,酥麻的穴肉一瞬间被撞得乱七八糟。 “啊啊啊啊……啊哈哈……我的天……好深……” 方晚俯身吻住他,仍然是不让他看自己,手指牢牢遮住那深邃的双眼。 舌头纠缠在一块,唾液也好,身下那蜜液流动也好,被撞得糜烂生香,阴毛变得粘稠软弱,相互紧紧缠绕在一起,连带着女人的呻吟都撞得又破又碎。 电流像是顺着彼此的脊椎噼里啪啦地通过,肉体的拍打声和湿水咕叽声共同演奏,唾液从那被彼此啃咬得仿佛要吞噬彼此的发肿唇角处流落,再被灵活的舌尖快速舔过,深深地带入口腔内部,顺着性爱音乐的美妙在其中跳一曲探戈。 相连部位仍然在有条不紊地进攻,闷哼声从彼此的喉咙间溢出,硬邦邦的性器将软肉捣碎,里面已经完全绵软糜烂了,湿热的液体在交缠的部位流淌蔓延。 龟头一下一下撞击宫口,仿佛刀子般的尖锐快感在她的神经上雕刻,方晚爽得脚趾都蜷缩起来。 两个人都好似还泡在温泉内,那让人舒缓疲惫的热气悬绕驱散了理智,只能陷落在温香软玉之中。 只要如此的性爱就好,在这个情况下,在有如此不堪过往的回忆下,性爱反而是一种宽慰,是一种施舍。 浑身上下都像要着火了般炙热,尤其是相结合的部位,一片春色泥潭缭乱,欲望与理智两者分离,然后就沦陷在如同沼泽般的性爱之中,尽情感受其中的快乐。 “嗯哼……唔嗯……好爽……” 方晚毫不羞耻地淫叫着,灵魂都仿佛被撕碎的快感,它们在扭曲,在叫嚣,蠕动的穴肉在渴望更多,渴望将那根勃然庞大的性器吞入更深的境地。 从那松散五指内,迷蒙的方晚看到了那双眼睛。 那双漂亮的,在点滴月光的渗透下变得晶莹剔透的凤眼,流纱银色覆雪,美得令人炫目。 里面浓重的欲望和情爱混杂,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带入另外一个世界,狰狞的性器仍然在她体内跳动冲撞,清醒的理智在那欲望的泥潭内苏醒,那一瞬间方晚突然掐住了温华的脖子。 “呃唔——!” 他露出了不解的,震惊的,又痛苦的眼神。 “操我,不要停!” 方晚以绝对的权威发号施令,压下臀部肆虐地扭动自己的腰,巨根在她的助力下强行闯入内部,那种地步的深处让仿佛逐渐窒息的不只是温华。 她在逐渐加压,但温华没有任何抗拒,仿佛真的只是她的一条狗,哪怕主人是叫他去死他也得欣然奔赴。 在如此情况下,他的性器反而硬的像一杆枪,精准地触碰到每一个敏感点,每每如此,方晚都会觉得自己浑身不可自控地颤抖,酥麻的刺电感从全身蔓延到脚趾头。 “啊啊啊……唔……好硬……好深……” 穴肉被粗鲁地刺激抽插,那凸起的红色果实在温华模糊的视线里尽情跳动,果实早已熟到软烂,果肉饱满到发胀,被捣弄得一片汁水淋漓。 白色的浆液顺着滑亮的肉柱流下,打磨得碎成一片细沫,那被性欲支配的大脑攀升到极度兴奋的阈值。 方晚看着温华仿佛烟花变化的俊脸,她忍不住加压再加压,尽情扭动腰部,深深压下自己的屁股,让那根坚硬的肉棒把小穴插得发烂。 “呜呜呜啊啊啊……” 果汁捣弄的水声响亮彻明,大脑变得发晕,整个身体都飘飘欲仙起来,被浓重的愉悦所包裹。 精液在她的子宫内喷射,方晚眼前一片发黑,所有的尖叫都扼住在了喉咙里。 当她再度清明时,她正趴在温华的胸膛上喘气,视线内,那颗漂亮的粉色的小乳头兴奋得立了起来。 “咳咳咳咳——!” 漂亮的男人剧烈咳嗽着,那涨红的美丽面孔缠绕着痛苦。 那极限的,仿佛接近死亡般的高潮在温华的大脑内爆炸,极致的舒爽像是柔软的黄油令人发软,交缠的性器仍然在发出微麻微痒的奇妙快感。 方晚笑了,起身像鸟儿轻啄地吻去在他睫毛处凝结的泪水。 “现在我觉得心情好多了。” 春风拂过枯枝(H) 温华从来没爱过任何女人。 他是一个非常理性的男人,人际关系在他心里就像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每一个枝头都代表了不同的人所相配的地位等级,以及相对应的一套的办法去掌控。 他在遇到方晚的那一刻,对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有着迷茫和困惑,那是从未有过的非常陌生的感觉,仿佛超脱了他的掌控。 而对于一个掌权者来说,又超脱掌控的事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未来多么一条充满不明确危险的路。 但他挣扎的时间非常短暂,很快就认定那是自己的“真命天女”,然后就不顾一切地去寻找她。 毕竟他不是年九逸,年九逸那个蠢货用了近七年时间才明白自己其实对这个女人是一见钟情,当他觉得还可以弥补重来时,却发现早已失去了这个女人。 在感情中的迟疑迟钝,要么是压根不感兴趣,要么就是愚蠢。 一切不明确不清晰的东西都是他不需要的,所以他总是无法接受方晚那接受现实却又模棱两可的态度。 他渴望她,她的所有!她的一切!那一份能够明明白白,正大光明向他言爱的感情! 在那棵树上,方晚是会被他挂在最高处又有无数其他枝叶保护的嫩芽,要接受最好的雨水,最丰盛的太阳,还要在必要的时候,其他枝叶无条件地保护她,免受太过分的风吹雨打。 他爱她,这是他唯一爱过并且为之疯狂的女人。 “啊啊啊……不要了……呜呜……不行……我…我又要来了……呜呜……” 方晚潮红的漂亮面孔变得像他刚才一样难耐又仿佛痛苦,躺在榻榻米上的躯体因为情欲的高涨而沾染樱色,颤抖的浑圆上是鲜明的齿痕。 散乱的浴衣下,分开的大腿内,两根手指深深地插在殷红的穴内,阴核被震动的跳蛋折磨得愈发结实粗大。 随之手指在穴内的扣弄搅动,女人细软娇媚的声音便愈发缠人,她细嫩的脚踝在发颤,温华的耳膜也在发颤。 他看着方晚凌乱的模样,张开的唇吐出细小的舌尖扭动,像是美味的饵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诱人。 “呜呜……镜一……镜一……” 她在喊他。 用那犯规的声音,用她那犯规的眼眸,那犯规的能够吸引他的所有的一切……深深地诱惑他。 温华将两根手指抽出来,穴口被撑开了一个黑色的小孔,颤颤巍巍地缩动,吐出一滚一滚腥麝香甜的爱液来,这个味道刺激了温华的嗅觉,用近乎掠夺的野兽目光盯着她淫乱蠕动的穴口。 跳蛋嗡嗡嗡的声音仍然在连绵不绝地响起,方晚只觉得内部仍然是饥渴的,空虚到发痛的感觉。 “镜一……好痒……里面好痒……” 温华深深地吐息,底下勃起的性器正兴奋地吐出清亮的液体。 他的爱情是自私又残忍的,当一个人的权力达到某种高度时,法律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束缚普通人的条律,真正束缚他们的,只有所谓的良心和道德。 脖颈间残留的刺痛让人记忆犹新,那种在濒死时刻的绝美高潮,现在回想起来,只会让那根粗壮的肉棒更加兴奋。 温华扯下系腰的束带缠在她的头上,遮住了那双时时犯规的眼睛。 “干嘛——唔啊!” 温华将跳蛋塞进了穴内,随即撸着龟头插入了那幽密缠绵的甬道深处。 “啊啊啊啊!等!等下!”方晚被这刺激的动作吓到手臂乱挥。 跳蛋被性器抵住,一瞬间被冲到了最深处,震动的频率在抚慰敏感点的同时也在抚慰更为敏感的龟头,丝丝缕缕的,密密麻麻的奇妙快乐像是电流瞬间流过全身。 “啊哈……好紧……”温华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地往后压,唇齿覆盖在她柔软的肌肤上,饱满丰润的乳肉在他口腔内被咀嚼。 那一片软乎乎的仿佛棉花糖香甜的肉仿佛要在他的嘴里融化。 “呜呜……好深……太刺激了……镜一……太深了……” 跳蛋被安置在深处全方位的按摩她的敏感点,甚至连子宫口都不放过,那种仿佛千万蚂蚁咬噬的酥麻感传遍了全身。 水声震颤,被粗壮的巨根次次顶撞,变幻着角度个位置,搅动得一塌糊涂。 “骚穴夹得好紧啊……咕叽咕叽的响个不停……嗯……很舒服吧,啊……又缩紧了……” 下流的话语又开始冒出头来,在欲望的巅峰,男人粗鲁地捏着她的乳尖拉扯,口唇在吸吮狼吞虎咽地吸吮乳肉,缠绵的湿水声音啧啧作响。 交缠的部位实在是太糟糕了,软肉被狠狠撞击着,香甜腻人的水液被一层一层的像是奶油一样挤出来,黏黏糊糊的粘在四处。 糜烂的颜色是情欲的证明,坚硬挺拔的肉棒在一片嗡声潮水中次次尽根抽出又尽根没入,穴口被撑到极致的粉白,颤颤巍巍地艰难接受,又或是内部锲而不舍地含弄。 “啊啊……不行……啊哈……” 方晚身体颤抖,没有节制地一次又一次地高潮,口涎从嘴角边滴落。 绞紧的内腔哆哆嗦嗦地缠绕啃咬这根巨物,温华叹息:“啊……再多吃一点……小骚穴再咬紧一点……啊哈,晚晚,你真是骚透了,小骚货……唔……里面都咬着我不放了……给你,把精液喂给你都给你……” 简单地射过一次,浓厚的液体在她体内胀满,宫口兴奋地张开,紧紧地咬住龟头,将马眼处的精液一滴不剩地榨出来。 “啊啊……呜啊……射进来了……呜呜……好舒服……” 跳蛋被压没在下,孜孜不倦的在敏感区震动,高潮的美妙让方晚觉得整个小腹都在发麻。 他咬着她的唇含弄,随即将她整个身体翻转过来,柔软的身体无力的趴在洁白的床上,青丝四落,美丽的脊背线条和肩胛骨都在舞动。 温华抬高她的臀部,在那翘立的水蜜臀上抚摸着,腰部的线条蜿蜒直下,那是多么色情又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场面,精液从艳红的穴口一点一点滴落。 然后温华扬起手掌,啪的一声拍下,方晚尖叫起来,白浊混杂的穴口晃动缩起来,臀肉上浮现出红色的巴掌印。 “真是骚透了……”温华低吟,手指抚摸向方晚软烂的穴口,极度湿润粘稠,沾满浑浊淫乱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流在他的掌心内。 手指在浅处搔刮着,方晚什么也看不到,布料遮住了眼睛,她只能嘤嘤呜呜地扭着腰,内部被跳蛋持续攻击,焦躁不安地想要把那两根手指吃进去,吃到更深的地方。 这是人类千锤百炼之下所提炼出来的最纯粹的欲望。 “流了这么多水,就这么想要大鸡巴插你吗?” 手指揉捏拉扯阴核,刺痛发痒的快感如此清晰,方晚忙不迭点头:“呜呜……想要……想要镜一的大鸡巴操我……” “呵。”温华笑了,他的眼睛发红,那近乎暴虐的性欲因子在每一寸神经复苏跳动,粗长的性器在阴户上滑动,沾满爱液。 几乎是噗嗤一声,整根性器猝不及防地狠狠插了进去,水声四溅。 “啊啊啊啊啊啊……呜啊……” 女人尖叫起来,温华扯下另外一根束带,将她的双手束缚在背拉起,仿佛骑马一样肆意崩腾。 跳蛋被猛烈的进攻所挤压,温华按到最强档,那酥软的穴肉都在跟着颤抖,尖端的区域被内腔滑动的跳蛋来回按摩。 “啊……骚货,你知道你里面夹得有多紧吗?都舍不得让我抽出去呢……你听,里面啪嗒啪嗒咕叽咕叽的,都是你的骚水,都快把我的鸡巴给淹了……唔……” 欲望的火焰在彼此的血管内熊熊燃烧,性爱的快乐围绕两人盘旋,被各种感情所支配发发泄的躯体如同野兽般交媾。 粗长的肉柱用粗鲁的力量捅进那嫩穴内搅动,细软的肉总是永不知疲惫地紧紧咬上来,咬得温华脊背都在发颤,头晕目眩。 温华掰过她的脑袋吻她,呻吟也好尖叫也好,都淹没在深吻之中。 他渴望她,如此渴望。 紧紧地拥抱,狠狠地抽插,性器与性器的无比深刻地纠缠,仿佛灵魂都被刻下烙印。 她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美好,那因他而散发女人情欲气息的美丽面孔,无与伦比的娇艳声音,安详柔和的笑容,还有此时此刻在他身下被疼爱的柔软躯体。 哪怕她已经在他身边,他仍然无法自拔,空虚的内心就像是永远填不满的沟壑,只能不断在她身上索取情爱,用她如流水般温柔的目光注视,以慰其那扭曲枯萎的根本。 向世界亮相 五月十号,京勇市下了一场大雨。 飞机延误了一个小时才到达,而在机场早早等候的媒体在看见温华牵着方晚出来后,便仿佛饿鬼扑食一样围了上去。 保安在前面开路,闪光灯一波接一波,温华搂着方晚,禁止任何不怀好意的人接近她。 两个人似乎早有准备地戴好了墨镜,有条不紊地在一条被分开的弯弯曲曲的人流道路上走着。 “温董!请问你们具体什么时候交往的?!” 温华听到这个问题,朝那个记者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美丽的笑容令人炫目,那堪比明星的面容和模特般的身材,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 方晚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尽管她知道不可避免,但这种仿佛丧尸围城的人潮汹涌,招摇的双手,贪婪的双眼,还有那混杂无边的人语之声,真是足以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两个人从头至尾没有回答任何问题,除了一个。 就是那个记者又问了一个问题:“请问两个人是真心相爱吗?” 说实话,能问出这个问题的记者多半是要被怀疑身为记者的专业素养和能力的,但这是温华,是享誉全国的温氏,家风素来以严谨板正着称,谁都绞尽脑汁想从这里挖出来点什么来当做头版头条。 人类的欲望上头的那一刻,用什么办法,说什么脑残智障的话都不足为奇。 温华和方晚都听到了这个问题,相握的双手逐渐成一个十指相扣,然后彼此对视一笑,刹那间就被无数相机抓拍,牢牢定格住了这一幕。 这是一个不需要回答也已经回答了的问题。 随后,这张照片再次血洗了互联网,几乎等同于承认两人之间的恋爱关系,甚至是有打算结婚的意向。 总之,世界之大,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但方晚不在乎,一个人是挡不住悠悠之口的,她仍然像以前跟在年九逸身边一样,两耳不闻窗外言,一心只做自己事。 中途方晚倒是给钟灵秀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她的近况。 自从方晚不告而别后,钟灵秀也时不时打听她的消息,人都消失一年了,钟灵秀还以为她死了,还偷偷哭过几次。 “我很好啊,倒是晚晚姐你啊,你为什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啊?”钟灵秀在电话里哽咽,“好不容易再得到你的消息,居然是这么爆炸的新闻。” 那可是温华诶,钟灵秀还记得前年温华来“易琉璃”吃饭的时候,看到他本人钟灵秀真的被他的脸和所散发的气质震住,觉得惊为天人。 “那个时候温董来我们饭店好几次吧,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他的光茂大厦不比我们店高级好几个档次,还每次都来,他是不是那个时候就暗恋你了啊?”钟灵秀的恋爱八卦心熊熊燃烧。 方晚翻了个白眼:“你就只关心这种事吗?” “我跟你说啊姐,自从你跟温董的照片流传出来后,就有几个所谓的老同学找到我,有几个呢没明说,还有几个呢就直接开门见山说自己是记者,都是些不知名的小媒体报社,知道你以前是易琉璃的老板,又知道我托你照顾关系还不错,就想从我这里套话,不过你别担心,我啥都没说。” 这种路数很常见,尤其是那些后台实力比不上上面有大头的人,于是只能利用信息差弥补实力差,这是社会职业之间最常用的招数,毕竟实力提升需要一定的周期运转,但信息优势相比之下却可以利用自己的熟人以及一个千载难逢的运气来获取。 方晚笑了:“嗯,谢谢你。” “嘻嘻。”钟灵秀眼看门口来了新的客人,就跟压低声音方晚说,“我这边还要做事,有空我们再聊。” “好。” 顿了顿,钟灵秀没有挂断电话,而是坚定地跟她说:“姐,无论你发生了什么,有了怎样的选择,我都祝你幸福,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她相信她不是那种为攀附权贵而抛弃旧爱的女人。 方晚一愣,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进来,鼻头有些发红。 钟灵秀正打算挂电话了,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屹立在柜台前,阴暗的光影投下,钟灵秀还没来得及抬眼看,一只手就抽走了她的手机。 钟灵秀愣了一秒钟,正要发火,抬头一看,傻在了原地。 年九逸眯着眸子,那双妩媚的狐狸眼勾魂夺魄,眼眸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情绪以及威慑力直视她。 他握着手机,目光瞥过,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贴在耳边时,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怎样的转变的方晚传来动人的笑声,像是山间清泉流过。 “我会幸福的,你也要幸福才是。找男人睁大眼睛看,别再找像陈时仲那样不靠谱的小白脸了,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免费的午餐的。” 他已经很久没听过她的声音了。 在他日思夜想,夜不能寐的时刻,她听起来早已走出了那段两个人同样痛苦的黑暗雨夜,焕然一新的是温柔的语调,甚至还带点活泼,像是南庭华府里她养的绿植,已经抽出了新的娇嫩绿叶。 在这样无言又混乱的沉默中,钟灵秀尴尬得直咬唇,方晚看了看没有挂断的界面,疑惑得喂了两声。 对面传来的,只有易琉璃偶尔又细微的人声,以及那平缓的呼吸声。 方晚的笑容渐渐收敛,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眉眼摆出怔愣的神态来,随即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呵……”年九逸冷笑,撩了撩眼前的头发,把手机还给了钟灵秀。 钟灵秀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手机,低声喊:“年董……” ‘易琉璃’是年九逸帮方晚开的,他偶尔会来,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钟灵秀没想到一联系上方晚就直接碰到了年九逸。 方晚刚失踪那会,年九逸还告诉她如果方晚联系她了就要立马通知他呢。 年九逸瞥了一眼像个小鸡仔一样缩肩的钟灵秀,觉得这一切真是太可笑了。 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熟悉到哪怕是现在他不说话,只是想静默地听听她的声音,她都能马上察觉对面的人是他。 也因此,可笑的就是明明如此了解彼此,现在居然是哪怕是连电话都不能多相处几秒。 真的,太可笑了。 倦鸟 夏初之际,风轻风细。 下过几场小雨之后,扬在窗前的绿叶被一抹微光静谧又微微招摇的疏影 方展打了几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听着茶水休息间内的人在讨论京勇市最近的重大新闻。 其中最重要是莫过于温华公布自己的恋情。 温华与事务所有不少业务往来,合伙人对这位大老板都格外上心,有什么事都紧赶慢赶地给腾出地方来,对于他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事务所的人都可谓高度敏感。 毕竟那是大金主爸爸,没有谁会觉得挣钱低贱。 说来说去还是那些事,方展站在窗口,想起来前几天温华请事务所的人吃饭,在谈及自己的恋情时所露出的笑容。 “她是我的初恋,我非常爱她。”温华是这么说的,嘴角的笑容柔和如春雨绵绵,没有半丝杂质。 现场的人有不少曾经见过他和甘念青的绯闻,虽然像一场雷阵雨一样来的快去得快,没头没尾的,但没人觉得那会是造假。 可现在的言外之意那就是“假”。 至于为什么“假”? 他们不是温华这种绝顶红色家族出身,自然无法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利益交织。 只是毫无疑问的,温华提起爱人时,嘴角温柔的弧度就像是本能反应一样不自觉勾起。 每个人都看得出来,那是正陷落在爱的云海里,被幸福所包裹的模样,没人怀疑他是否在逢场作戏。 以及方展还注意到,温华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那种淡淡的,仿佛带着微妙敌意的审视。 如果方晚能够幸福,那么无论她跟谁在一起,方展都只会祝福她。 可是他如果只是玩玩而已呢? 短暂的征服欲上头表现出来的与爱情的行为几乎无异,那仿佛要为你拿下全世界,甚至想坐着火箭直奔宇宙为你摘星星的架势,在得到之后,厌倦之后,沸腾的大脑也开始冷却之后,那么那个女人无论是白月光也好,朱砂痣也好,都不过是一粒黏人恶心的饭粒,一滴污秽肮脏的蚊子血。 方展不由得焦虑起来。 如果是年九逸,他大概不会这么烦恼,但是温华……哈…… 手指在不安分地扭动,当他摸到那枚中指上冰凉的戒指时,方展深呼吸,许久不曾躁动的血液渐渐平静下来。 他看向温华,缓缓开口:“在温董眼里,爱情是什么样的呢?” 合伙人一愣,这是一个带刺的问题,吓得他立马在桌子下用脚碰了一下方展的大腿。 但方展仍然无惧,甚至还能问完后给自己夹菜吃,一脸平淡无常,仿佛真的只是问了一个家常问题。 温华看向他,锐利悠长的眼眸透露着冷淡疏离,方展的问题并不讽刺,但他的笑容却格外刺眼。 怎么说呢? 在场的人恐怕只有他知道方展和方晚是亲兄妹,但说实话,两个人长得并不十分相似,若硬要从两个人脸上找出相似点来的话,那就只能在某些个特定的角度下,亦或是两个人站在一起,才能看出来几分熟悉。 可是这个笑容……那嘴角扬起的弧度,眼尾翘起亲和,以及笑意不达眼底的虚伪,都跟方晚一模一样。 那些一起欣赏过的云、一起淋过的雨、一起看过的漫山花野,最后都化为如此相似的习惯。 这是他们曾经亲密无间相处过十七年的证明,无可取代的证明。 嫉妒,再一次让温华的心变得像刚冒出枝头的果实一样酸涩。 “我们都会有累的时候。”温华垂眸,视线在包间内的墙壁上划过,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幅画上。 准确的来说,那并不是画,而是一幅荷花连连,游鱼藏叶的双面苏绣。 这样一幅充满宁静田园气息的绣品与暗金色华丽的包厢并不相合,但它就是这么突兀又坚定地挂在上面,使得温华的目光无法移开。 继而,他又缓缓开口:“……而我只是希望,她累的时候,我在她身边,我累的时候,回家就能看见她。” 温华再度看向方展。 “我每次回去都会给她带玫瑰花,而我的爱人则每次都会从客厅小跑过来,钻到我怀里,小脑袋滚来滚去,然后把玫瑰花插在餐厅的玻璃瓶里,尽心尽力地为它喷水,保持那一份短暂的鲜活。” “我想要的就只是这样,一个疲惫的灵魂…和另一个可以互相安慰的灵魂。” 说完温华就有点后悔。 他真是太幼稚了,幼稚到面对一个可能已经不算情敌的情敌说出那么多自认为和方晚幸福的片段,以此传达这样一个信息给他:“你看,她很爱我,跟曾经爱你一样爱我,或者比你更爱我,你们就算有过一段过去又如何?她现在已经不爱你了!她现在爱的是我!” 多么幼稚啊,他又不是十几岁情窦初开的青春期小男孩了。 李清“哇”了一声,羡慕地眨眼:“温董跟方小姐还真是恩爱啊。” 另外一个同事喝了点酒,搭上方展的肩:“人生有这样一段感情,无论早晚来到都死而无憾了吧?” “那可不,我们方律师不也是早就有这样的一段感情了吗?” 被搭肩晃动的方展只是淡淡地笑:“是啊,我也像温董一样爱过一个女孩。在大海还很蓝,水还很清,天空还那么干净的时候,我就在爱着她了。” 气氛到这了,平日里方展可是内敛谦虚的人,很少谈及自己的私事,听他这么说,其他人对方展就开始起哄了,甚至还装嫌弃地说自己不想吃狗粮。 温华握着酒杯,一饮而尽,在合伙人拍马屁说了句“好酒量”后,他扯了扯嘴角,继续看向方展:“那么现在呢?” 现在呢?你还爱她吗? 那双狭长精致的凤眼里,传递而来的是如箭般的冷漠。 “温董你还不知道吗?方律师早就跟袁小姐订婚了,今年农历八月就打算结婚了。” “农历八月?”温华敏锐地挑眉,“八月多少?” “这个我倒是没记清……” “我希望她过得好。”方展悠悠开口,打断同事的话,“希望她在我看得到的地方也好,看不到的地方也好,我都希望她过得好,比我过得好。” …… 那场局喝到晚上十点半才结束,难得的是温华也喝的有些醉,但他不在乎,那种终于可以醉醺醺的做梦的感觉很好,只要他想,方晚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一个再也不是虚伪的,醒来就会消失的幻影,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可以供他栖息而眠的人。 不夜城昼夜通明,十点半不过是夜生活的倒计时开始。 温华步履还算稳健,当他走出易琉璃的店门时,初夏那还带着微寒的风轻轻袭来,街道旁的绿植树就敲响进入下一个季节的旋律。 司机把他送回了太平山顶,那个点方晚还没睡,温清司姐弟俩已经接到别墅里几个月了,早上方晚会早起送温清司去国际小学读书,然后再回来照顾温清执。 刚哄完温清执睡着把它放在婴儿床上的方晚又要面对喝醉酒的温华,一时间有些无语。 “晚晚……晚晚……等下,我拖鞋……晚晚!我回来了晚晚!” 清闲正围着温华闹,刘姨扶着温华,给他把外套脱了。 “刘姨,我来吧,麻烦你去帮我弄一杯水果汁,蜂蜜水也行。”方晚嘱咐完刘姨,看温华站在门口看着她,一脸笑眯眯张开双手的模样就叹气,随即走到温华面前。 见她来了,温华立马抱住她,脸颊蹭着她的颈窝,男人的气息与酒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带着醇香的厚重。 “晚晚……”他轻声喊着,微热的气息掠过方晚的耳下,“我爱你……我爱你……” 方晚看着温华那张微醺泛红的面孔,有些宠溺又无奈地抱住他的腰:“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们去洗漱吧。” 今晚一定是温华最长不大的一晚,方晚是一边照顾小婴儿,一边还得看着这个吃小孩子醋的巨婴。 第二天方晚顶着个黑眼圈问他:“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跟方展的事务所喝酒喝到那么晚才回家,还喝醉了的时候说了什么干了什么吗?” 温华小心翼翼地喝着温水,脑袋还有些晕,眼珠子偷偷瞥她,见她一脸疲惫,眼里带着怒意,不由得又垂下来,像是小狗挨了心爱主人的骂:“记得……说你像天上的星星月亮,还说空下来要再带着你一起出去旅游,把足迹留遍世界……” “还有呢?”方晚咬牙磨蹭。 “……”温华一只手捏着另外一只手的指头玩,声音越来越低,“……清执哭醒的时候我装哭抱着你的腰不让你去找他……” “幼稚鬼!”方晚哼了一声,起床将窗帘拉开,盛大的阳光开满房间,像是绽放了一朵金色的玫瑰。 方晚看着外面,温暖的气息点缀在指尖,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宽厚的男人胸膛靠上她的背,坚实的手臂紧紧将她环绕。 方晚顺势靠在他的身上,反手盲摸上他的脸颊,细细地,一点一点在冒出刺头的下巴处轻揉慢捻:“看来你不记得你说你爱我了。” 温华笑了,低头吻了吻发顶,随即将下颚抵在她的脑袋上,语气眷恋又缠绵悱恻:“那是清醒的时候说的。” 温华,生日快乐2.0 方晚开车去京勇国际小学接温清司。 温清司出来时就直接扑到了方晚怀里,甜甜地喊了一句舅妈,那双清丽尾翘的双眼真像个小狐狸。 “舅舅今天没来吗?”温清司坐到后座,把书包放下。 方晚还没说话,手机就响了起来。 眼睛在系安全带期间瞥了一眼,那是个没有备注却很熟悉的号码,看得方晚有些愣神。 “舅妈,电话响了,为什么不接啊?” 方晚眨眨眼,没有半份心虚地挂断电话,随即把手机放到卡槽里,面色如常地发动车子:“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在犹豫接不接,万一是搞传销诈骗的呢。” “嗷,那还是挂了吧。”温清司恍然大悟,老师经常跟她们说要小心陌生人,防诈骗,“那如果是舅舅呢?他有好几个号码。” “你舅舅?”方晚眨眨眼,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那挂了就挂了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舅妈霸气!前几天舅舅还瞪我!我们就不接他电话!气死他!” “你舅舅前天去出差了,今天晚上会回来,到时候你就气他吧。”方晚笑,“我们家小公主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呢?” “我想吃舅妈做的菜!”温清司从中间探出脑袋来。 方晚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蛋,软乎乎的:“好啊,舅妈做大餐给宝贝吃。” “饭后我还要吃冰激凌!吃两个可以吗?” “不行哦,只能吃一个。”方晚继而揉了揉她的脑袋,微笑,那份耐心和温柔的容忍度被温清司轻灵的模样无限拉长。 晚上十二点,方晚从温清司房间里出来,又去看了看温清执才回房间。 温华洗完澡,擦着头发,穿着黑绸刺金浴袍出来,水珠顺着发尖滴落,在松垮系带而露出的大片胸膛肌肤上流流滚动,充满男性荷尔蒙的诱人气息,蓬勃流淌的,想让人扑上去咬一口。 但方晚看也不看他,只是坐在床头,在手机上敲敲打打。 温华轻咳一声,坐到她身边,手指搭上她的肩膀,指尖轻轻地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跳起探戈。 方晚偏头看去,又转过头,抖了抖肩,一片无言。 “咳嗯!”温华重重地咳了一声。 方晚又烦躁地抬头:“有痰就吐,别在这里碍眼。” 温华坐到她身边:“……怎么了?我咳嗽了两声就碍眼了?不爱了?感情淡了?” “是的,不爱你了。” 温华登时一脸被雷劈的委屈表情:“这就说不爱就不爱了吗?就开始烦我了?嫌弃我了?要我收拾收拾滚蛋了?” “我哪知道你的。身为微观的董事长,居然还要亲自去请云成事务所的人吃饭,你请他们吃饭就算了,还定在‘易琉璃’。”方晚冷哼,“哪天你要是真碰上年九逸被打了,或者是方展和年九逸给你来个双打,那都是你活该。” 是的,温华居然还请了两次,好像生怕年九逸不知道一样,赶着上去送死。 “啊……那个啊……”温华讪讪地笑,又犯贱地黏过去:“不说了不说了。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手掌又重新覆盖在她裸露的肩头上,以暧昧的姿态抚摸,修长的手指仿佛在弹奏一曲优雅的钢琴曲,点指优雅,方晚觉得被他触碰过的肌肤止不住地发热,又抖了抖肩,把手机斜过来:“在看你生日那天的酒店、礼品、食材、衣服的安排呢,光茂大厦的经理给我打电话了,还有春晖堂的经理、黛丝特高级顾问、NAVER礼服的经理……天哪,看得我眼睛花。” 湿热的气息落在她的颈后,带着男人浓重的情欲,黏糊低沉的语气悠悠传来:“别看了,那种事情不需要你去操心……” “怎么不需要我操心,我——唔!” 未完的话语被一个吻堵住,欲望排山倒海地袭来,仿佛一场饕餮盛宴的饥渴乞丐,在她的口腔内近乎粗鲁地掠夺。 被温华带入性欲的梦境而攻破理智是常有的事情,方晚向来懂得享受,知进退,当他们在床上忸怩作响的时候,其他什么事都可以放到一边。 但他的生日方晚不得不重视,因为那天来往宾客众多,在端午节要跟着温华回温氏祖宅聚会之前,她就得提前面见一些商界、政界、其他领域的温氏长辈。 不仅如此,这也是他们俩在飞机场过后的首次共同亮相,这其中有多人期待,也就有多少人准备支付昂贵的票价,挤破头地想进来面见那些大人物的同时,顺便看看这一出精彩好戏。 六月六号那天是一个多云天,厚重紧凑的云层周边散漫着仿佛烟雾缭绕的尾巴,仿佛随时要下雨一样,但它随着风东来西去,热意的京勇市仍然未见一滴雨水。 下午五点,光茂大厦的二楼专门贵宾大堂室已然陆陆续续来满了人,灯光璀璨的装饰配上珠光宝气的人,什么场合配什么档次的人。 那带有探究以及好奇的目光时不时就在视线正中心的一对男女身上瞥过。 不得不承认,那是个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她有一头细软的黑发,顺滑地挂在纤细肩头,黑色的晚礼服上有一层宝石的光泽,交错的纱质前领汇聚在腰际,被温华那满带独占欲的大掌牢牢地禁锢着。 方晚在笑,微长的眼眸和微翘的眼尾不带一丝情绪,平日里素颜朝天的面容画上了浓妆,艳红的唇如果冻般莹润诱人,一颦一笑之间都让一些年轻的男人移不开目光。 温华正在带方晚认识家中长辈,方晚摆出一副恭敬晚辈的放低姿态。 “这是我的母亲,你应该知道的,温坤及女士。” 面对温坤及,方晚露出几分激动真心实意地笑,有种偶像突然活生生站在面前的不真实感,她微微低头,带了十足的尊敬之意:“温女士,您好,我是方晚。” 温坤及瞥了一眼她交织在腹前的手,那只玉镯子在纤细的手腕间微微晃动,是透亮宁静的绿色配上洁白无瑕的云。 “你好。”温坤及柔和地笑,“总算是见到你了,镜一把你护得很紧呢,哎,他也终于找了个能治的住他的女人了。” “我哪能管得住他啊。”方晚瞥了一眼温华,“我行我素的,天天被他气的肝疼。” 温坤及嘴角的笑意拉大:“男人嘛,就得教,就得管,如果不够听话,换一个就是。世上的男人千千万,还怕不够换?” “您说的对!”方晚忙不迭点头,然后像个得势的小狐狸,傲娇地抬眼看向温华。 温华搂着她,面对心爱的女人和母亲的双面夹击,有些无奈地笑,但谁都看得出他眼底的笑意是幸福的韵彩。 ———————————————————— 现在还会多写一些肉,到晚晚第二次逃跑后肉就会少很多了,更多的是走剧情。 我一直觉得剧情比肉男写,尤其是写这种男女主都带点智商的剧情,他们的每一句话,包括哪些配角,尤其是公司高管,政府高官,说一句都是云里雾里暗藏陷阱。 温华和晚晚也是这样,可能某个不明显神态、某个不经意的动作、某看似正常句话就是一个双重意思的“陷阱”(暗线),你们看那种体制内的人说话就知道了,他们永远不会跟你说的很明白的,总是绕来绕去,那样就意味着随时都会落人口实,落人把柄。 怼天怼地 po 1 8a g.co m 坐在沙发一角的名媛们饶有兴趣地讨论着今天的“戏剧”。 “你们猜这次温华能坚持多久不换人?” “一个星期?”有人给出了大胆的想法。 “哈哈哈,从过年那会曝光来看都已经快四个月了,这都好多个星期过去了呢。” “谁知道呢,也许能过一年也说不定。” “那也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吧,之前可没有那个人能过这么久,四个月都没有。” 有人似乎想起来什么:“我听说在抚泞市的时候温董不是公开谈论过过一个女人吗?那个女人呢?” “嗤,现在方晚上位了,那个女人自然是从哪来滚哪去了。” “知枝,你觉得呢?”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az.com 她们看向梁知枝,仿佛老虎般的目光。 梁知枝差点被酒呛住,略显慌乱地对上她们仿佛要看戏的表情,那点慌乱也转瞬即逝,化为释然地抿唇,目光在那双璧人身上流过:“……这种事情我哪知道……” 反正都已经过了一年多了,而且抚泞市的那个女人就是方晚……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至于她们,梁知枝也知道她们倒也不是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只不过以前她喜欢温华这件事大伙心里都有数,但向来风流的温华从不对名媛小姐下手,更不会吃她这颗窝边草,她们也只是想从她身上找乐子而已。 礼仪小姐又带进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出现让现场看戏的热情再度上升了一个档次。 同时,认识了大部分人,终于可以歇一口气的方晚也朝着梁知枝走来——毕竟这是她为数不多一开始就认识的人。 梁知枝看着突然出现的甘念青笔直地朝温华走去,然后就是方晚,也是笔直地朝她走来,旁边的名媛小姐瞬间屏住呼吸,挂上往常地微笑以对。 方晚坐到了梁知枝身边,毫不意外的。 那混杂着温华气息女人香味传来,梁知枝心跳都仿佛漏掉了两拍。 说实话,她真的有很多问题想问方晚,太多了……然后,是觉得有些愧疚…… 方晚落落大方朝她们笑:“你们好,招待不周了,现在才来跟你们打招呼。” “方小姐客气了。”宁从愿跟点头致意,“毕竟温董那边比较重要,看他舍不得你的那副样子,好像生怕你跑了一样。” 温华确实揽她腰揽得很紧,方晚甚至能感觉到他那张虚伪的笑脸下的阴沉,恨不得把黏在她身上的男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男人嘛,大惊小怪的,我腿没他长,又穿着高跟鞋,我能跑哪去?”方晚戳着沙发面前的餐桌上的西瓜吃。 温华在一群人的中间,说话的空隙间还时不时看向方晚,见她吃得正欢,完全不管他了,温华只能抿唇叹气。 戴玉莹观察到了这一幕,笑了:“啊~我哥哥老说温董遇到了真爱,我还不信呢,现在我好像信了,不过——”她的话锋一转,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带着祖母绿宝石的食指指向温华那边,“不过方小姐你真的不在乎吗?甘念青可是差点跟温董结婚的女人。” 方晚无所谓地耸肩,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西瓜,说了半天话她口干舌燥:“哦,所以呢?我们是要现场搞雌竞给男人看,然后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吗?” 戴玉莹一愣,嘴角的笑容有些抽搐。 她细细观察了方晚几秒钟,那满不在乎的清高脸有些让人刺眼:“我还以为方小姐会有点不舒服呢,毕竟温董的过去……” 梁知枝猛地用脚在桌子下踩了一下戴玉莹,偏头努嘴皱眉,示意她闭嘴。 在方晚面前说这些有什么用?想不开了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方晚那跟得罪温华有什么区别? 戴玉莹疼得咬牙切齿,瞪了一眼梁知枝。 方晚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淡淡道:“财富和权势无法遮掩人性的残酷和扭曲,美貌和才华也不一定能够带来名誉地位,童话般爱情更不确定能否兼得面包来饱腹,有太多现实的问题正在向我们逼近,可是有些男人还在纠结这个女人不是处女,有些女人还在嫌弃对方不洁。在朝着新的路途进程不断迈步的时代,人却露出丑陋的面孔越活越过去。形如人类,心如野兽。” 方晚复而看向戴玉莹,凝视片刻,又扫视一圈坐在这里的所有人:“你们觉得我说的对吗?小姐们。” 气氛开始走向不对劲,梁知枝终于开口打圆场:“哎呀,说这些干什么?今天是温董的生日,也是方小姐第一次公开亮相,聊什么温董的前女友啊,不如聊聊方小姐跟温董的日本之行?” “那种有什么好聊的,知枝你又不是没去过。”戴玉莹冷哼。 梁知枝气得翻白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比当初痴迷温华的自己更甚。 大多数不继承家业的千金小姐从小到大都被宠坏了,戴玉莹就是个典型,说起来她也短暂地喜欢过温华,对温华的风流史也不在意,毕竟那张过于俊美艳丽的脸庞和威严健硕的身材都足够令女人痴迷,还有他的床上功夫,当他微微眯眸,凤眼转来笑着朝你递来一眼时,真是比女人更胜几分的媚眼如丝,所以就算只是一夜风流,那也是谁都不亏。 这个阶级的男人不都这样吗?表面谦谦君子,背地里肮脏下流,只不过戴玉莹在知道温华的性取向也涉及男人后就放弃了。 “等等……那个人是?”宁从愿有些惊讶的声音打断了她们这场逐渐燃起硝烟的战争。 门口,一个最意想不到,也最不可能的男人进来了。 温坤及看见那个人的身影,脸上的笑容略微收敛,随即拍了拍温华的肩,背过身揉了揉自己的头,让温锦云扶着自己到贵宾房休息。 是李决楚。 温华眼里的光彩瞬间沉了下去,拳头微微握紧,看着李决楚一步一步走近,目光追着温坤及离开的背影想要靠近,温华的两排牙齿都不由得绷紧。 他怎么会来这里呢? 锐利的双眼立马扫向经理,他惊慌地摆手,示意自己绝不知情。 京勇市谁还不知道两父子关系不好,温坤及女士更是在多年前就公开表示绝不跟李决楚再到一个画面内,有他无她! 以往在李老爷子生日时两父子还能勉强出现在一个画面,但现在已经跟方晚交过底,他的心就似乎更脆弱了。 当那些丑陋的,恶心的的过往化作实质,以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走来,混沌的记忆像是咸湿汹涌的海浪,惊涛拍岸,瞬间以不可阻挡之势卷起他年幼破碎的心灵。 突然,方晚走了过来,轻轻握住温华的手,顺势用身体挡住了李决楚的路。 “啊,您是李伯伯吧,我听镜一提起过您。”方晚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您好,我叫方晚,是镜一的女朋友。” 柔软的手在温华的拳头上轻轻抚摸,女人的头微微靠过来,脸蛋在他的肩上蹭着,一个抬眼看向他,带着担忧。 那一瞬间,温华躁动甚至想要暴怒的心绪渐渐平稳下来,反手紧紧握住方晚的手,掌心的汗水温润,方晚拍了拍他的手背,十指相扣。 他抿唇,眼眸仍然拉紧狭长的余尾,那是充满警惕和威胁的野兽视线。 “你?”李决楚打量了一番方晚,他倒不是没有听到消息,只不过……李决楚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温华,又看向走廊拐角的尽头——温坤及已经彻底离开了。 头顶着人群异样的眼神,以及温氏所有人带着仇视的目光,李决楚露出有几分苦涩的笑意,尴尬地搓手:“镜一跟你提起过我?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吧?” 方晚嘴角翘起,只是挑了一下眉:“我觉得李伯父很面善,按照西方来说您这样面善的人应该去当受人尊崇的牧师神父,用温柔慈悲来普度众生,在中世纪说不定都能顺顺利利当上教皇呢。”* 她这样微笑,仿佛只是个毫无棱角的对长辈柔和恭敬晚辈,只是你细看便会发现,她那满是笑容的脸上,清丽的双眼之中没有半分笑意。 ———————————————————— Tips: *在欧洲地区,古时神父侵犯男童是常见现象,被发现是会被活活烧死的,所以方晚其实是在讽刺李决楚对十四岁的温华的所作所为十分变态,变态到当神父已经是在看不起他了,应该是成为教皇的程度,然后被活活烧死。 各种不期而遇的人 李决楚并没有待太久,无论他用了什么办法进来,他都意识到自己不属于这里。 这里没有欢迎他的人,也没有任何一个角落可以供他栖息。 在晚宴正式开启之时,方晚与温华跳开场的第一支舞。 方晚曾经在年九逸身边被他手把手教过一些礼仪舞蹈,那个时候年九逸还被初出茅庐的她踩过好几脚,但他没有生气,只是很耐心地教她,是个很好的老师。 灯光在变幻交错,外面的夜色逐渐降临,当Blue Hour上演时,静谧幽深的蓝为盛世喧嚣覆盖上一层宁静的颜色。 方展和袁梦瑶在灯光暗下去的尾声牵着手走了进来,窗户外投进来柔和的天空之色,在这片沉静的舞台上增添神秘暧昧的氛围。 温华搂着方晚,目光在方展最后所在的位置上轻轻划过,随即低头看向方晚,两人走到正中央,全场的灯光也集聚在他们身上。 方晚笑着,仿佛没有看见方展来了一样,她非常称职又冷静地扮演着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用最好的笑容和演技去凸出这个角色所有的性格,构造他人想要,也是所要看到的模样。 周围要跳舞的人都找好了伴侣,一层一层错落有致地围在了他们身边。 “你还好吗?”方晚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而温华则一手轻搂她的腰,一手交握。 放在她腰上的手,仍然有些颤抖。 “他来这里只是因为我妈出现了而已,不是来看我的。”温华淡淡道,“他总是不死心,这么多年了……我真搞不懂他。” 把所有的事情都弄糟了的李决楚,想要悔改都找不到正确的路。 因为前途无路,条条道道都被他自己尽数堵绝,但他就是不肯死心,不肯按照那早就被定型的生活安稳地,亦或是就此糜烂地度过余生。 所以温华不懂他,因为温华不想就这么自我毁灭到死。 但温华也不懂自己。 方晚这么想,温华跟李决楚又有多大区别呢?他就算到了李决楚那个年纪,估计也会对她不肯放手,四处纠缠。 男人总是对没有到手的猎物念念不忘,成为悬挂在头顶,可望而不及的白月光。 是吗? 不是吗? 谁也不能如此保证,方晚无法揣测一个精神病患者……一个伪装成正常人的精神病患者。 这是一场简单的开场舞,两人在温馨地相拥之中结束。 温华抱着她,仿佛抱住了全世界,当他沉迷在她的怀里和香气时,那本能的一眼看去,就与方展的视线对上。 方展没什么表情,只是举着酒杯,在靠餐桌的角落里默默注视,不知道在看什么,又或是在观察什么。 当两人视线交汇之时,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你哥来了。”温华贴着她的耳朵,微笑着轻声说。 “嗯,我看到了。”方晚只是这样回答,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袁梦瑶拉着方展上来打招呼:“温董,生日快乐。祝你跟方小姐和和美美的,这应该是对你最好的祝福了吧?” 温华笑:“的确如此。” 方展瞥了一眼方晚,朝温华敬酒:“温董,生日快乐。” “谢谢。” 方晚看着抱住方展手臂的袁梦瑶,纤细中指上的钻石戒指闪闪发亮,像黑暗里近在咫尺的烈火,灼伤了她的眼睛。 “哇,好大的鸽子蛋,不知道两位什么时候结婚?” 她听到自己这么问,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笑容的弧度,不知道是否看起来太虚伪,不知道是否隐隐颤抖。 “在农历八月。”方展这么回答,“到时候希望你跟温董能来。” 农历的八月,是一个很好的月份。 …… “哥,我以后结婚你也会哭吗?” 在某一段记忆里,在参加小舅舅婚礼的两兄妹在席上吃得满嘴油光,而方晚见小舅妈那一身洁白的婚纱时,在汇聚全场的灯光下美得圣洁动人,看得方晚一阵羡慕。 女孩子喜欢漂亮干净的东西。 方展抽出纸巾来给她擦嘴:“会吧,希望你不要嫁得太远,不然一年都没有几天能见到面。” “嘿嘿,你居然会哭。”方晚还小,压根不懂为什么要哭,穿着那么漂亮的婚纱,还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亲朋好友都在身边,可以收好多好多钱,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为什么要哭呢? 年岁尚小,词汇匮乏的方晚只能这么幼稚地想。 方展当时没说话,给她倒了可乐缓解口腔内的油腻。 “反正你娶别人的时候我是不会哭的!因为可以吃你的席!你要准备很多好吃的给我!还要给我个大红包!”趁着席月萍不在,方晚显露本性,像个土匪一样“勒索”方展。 一向温和的方展都被她的话惊到了:“……应该是你要给我份子钱吧?” …… “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二位准备一个大大的红包作为份子钱的。”方晚看着方展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温柔的,没有任何起伏波澜的眼睛,就像记忆里的一样。 袁梦瑶害羞地笑了:“方小姐真是太客气了……我们还没结婚呢……” 这个带着几分比梁知枝更天真单纯的袁氏千金,在这四人的短暂空间内,在这段表面干净,实则混乱不堪的关系中,纯洁得令人愧疚。 …… 露台上,方晚抱着双臂站在温热的风里醒神,爬上天际的明月投下银霜渲染大地,繁忙的城市灯影交错,喧嚣直上。 这里没有一个人能与之交心。 方晚闭着眼睛,一天下来招呼这个招呼那个,有些累,温华看她就跟看囚犯一样紧,尤其是方展出现之后。 想到方展,那两人牵手恩爱的模样就不断在她脑海里闪现,一点一滴地刺痛她紧绷的神经。 方晚捂着上腹,压抑在这里的事情和情绪有太多太多了,想的越多,胃就越疼。 风吹动长发,交织错乱。 露台的门被打开,暖色的光一线越出,笔直地延伸打在方晚的背上。 方晚回头一看,是一个相当高大的男人,有一张英俊冷硬的面孔,目光坚毅,并没有穿考究笔直的西装,反而只是一身轻松休闲。 温沚赫眨了眨眼,女人裸露的肩头被月光与暖光分割成一条线,他别开眼:“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里有人,打扰了。” 他正打算转身离开,方晚连忙喊住他:“等等!” 温沚赫停下脚步。 “你是温沚赫对吗?”方晚指了指他脸上那道显眼的疤痕,“那天你也来救了我,听说你办完事就回珠城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句谢谢。真的非常谢谢你。” 女人的身体朝他走近,飘动的长发如情丝万缕。 温沚赫非常不擅长应对女人,垂眸移开视线:“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他抹了抹鼻子,跟方晚简单地说了句再见就离开了,仿佛她是什么恶鬼。 方晚站在原地呆了好半天,挠了挠头,也出了露台。 大堂之内一些人早就离开了,留下的都是更有深层目的的人,这是每年这个时候的常规环节。 见温华还在应酬,方晚便打算去洗手间。 温华说还有下半夜的场合,都是他的一些“狐朋狗友”。 方晚大概能猜到那些酒肉朋友都是些什么人,但对于她来说,应该也不会比现在轻松。 卫生间流水轻缓,方晚抹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孔,露出丝缕苦笑来。 她给别墅里打了个电话,是温清司接的。 “我们家宝贝还没睡吗?”方晚声音轻柔,对孩子她真的是格外的耐心。 这边温清执正在哭,刘姨和吴叔两个喜欢小孩子的老人家轮流抱着哄,都快耍出十八般武艺了。 温清司噘着嘴,这哭声哭得她心烦:“弟弟今天老是哭个不停,在喊妈妈。” 她这么说方晚就仿佛隔着电话听到温清执撕心裂肺的哭声,一时间心里揪紧:“我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等会我再打个电话给曹阿姨。你早点睡吧宝贝,明天让曹阿姨送你去上学,晚上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好。” 方晚又跟温清司聊了会,她才打着哈欠乖乖去睡觉。 一想到要出去端上笑容面对自己最不喜欢的场合,方晚又给自己洗了一把脸,重新抹上口红才出去。 刚出门口,浓浓的烟味就扑面而来,一口气呛在了方晚的鼻腔里,让她直犯恶心。 她最忌讳烟味,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灯光暧昧沉醉之间,男人的身影靠在墙边,不知道站了多久,微垂的脑袋显得有些落寞。 而当方晚看清楚人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年九逸那双魅惑狭长的狐狸眼在烟雾缭绕之中朦胧无清,他扔掉烟,脚踩上去,星火点碎。 方晚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溺于深海看见美人鱼的海盗,让她忘记了呼吸。 两人沉默地对视,当白雾渐渐散去,露出那张堪称憔悴的面孔。 是很憔悴,他的眼眸内仿佛一潭死水,脸颊瘦削,似乎瘦了很多。 “好久不见。”年九逸率先开口,语气缥缈,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 心脏沉沉跳动,巨大的愧疚翻转船只,陷入空坠的悬崖中,方晚深深呼吸:“……好久不见,年董……” “年董?”听到这个称呼,年九逸笑了,嘲讽地挑眉头,“哈啊……现在居然要这么喊我了吗?” “……我们已经一年没见了……” 年九逸直视她:“所以我们分手了吗?” “……我想分手这种事情不是结婚,并不需要另一半的同意吧。”方晚移开视线,指甲紧紧捏住手包。 年九逸又笑了,靠在墙上偏过脑袋,捂着额头苦笑,随即,他从口袋里拿烟,颤颤巍巍的手指,烟在指间抖动。 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方晚连忙走了上去,拍掉他的烟:“别抽了!” 烟掉在了地上,年九逸的目光跟着它一路凋零,大脑似乎还在放空,嘴里喃喃:“所以……还是我的错……” “九逸,你冷静点……”方晚眨着酸涩不适的双眼,左右看了一下走廊两侧,随即语气放缓,“那并不是你的错,你救了我,你是我当时黑暗生活唯一的光,我真的非常感激你,所以我当时爱上了你……” 年九逸打断她:“可你现在已经不再爱我了。” “……”方晚深呼吸,目光躲闪,“是的,对不起……我不再爱你了。” 岁岁年年,朝朝暮暮·上 许绩夏放下酒杯,翘起二郎腿,飘忽的眼睛微微眯起,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觉得最好吃的是什么?” 下半场的“狐朋狗友”会,温华早早地挑了江景区的一栋平层,仿照世外宁静的格局,绿植环绕,一圈人坐在房屋外的沙发上,享受夜色小坡下湖面的银光涟漪,阵阵此起彼伏的蛙鸣。 仆人们正在远处的烧烤架上为他们准备烧烤,平层内还时不时有女仆出入,端出精致的甜点和水果。 李元亦闻言垂眸思考了一下:“……我女朋友给我做的巧克力。” 众人一片嘘声。 许绩夏一脸嫌弃地摆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不是问最好吃的吗?为什么不准我说。” “我是问最好吃的,又不是现在就要吃狗粮。” “可我女朋友做的巧克力真的很好吃。”李元亦笑得双眼眯起,眼下的泪痣点映生辉,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叉出去叉出去!把这个狗东西叉出去!”郭千帆受不了了,往李元亦嘴里塞了一块蛋糕堵住他的嘴。 温华搂着方晚坐在中心区的沙发上,手里握住一只高脚杯,金色液体在透明的玻璃上缓缓流淌。 方晚靠在温华怀里,神情放松,温华知道她今天辛苦了,但她的表现让温华很满意,那一身姿态淡然,落落大方,美得让人很安心。 他笑着给她喂了点酒,方晚突然说:“温华下面挺好吃的。” 许绩夏:“……?!” 郭千帆:“……?!” 梁生直接喷出来。 “下面?”李元亦愣了愣,“是我理解的那个下面吗?” 温华无奈地吻了吻方晚的发丝笑。 方晚无辜地摊手眨眼:“你们这是什么反应?我说的是温华下面条挺好吃的。咦惹,你们可真污。” 过了二十分钟肖元意才匆匆赶来,一来就一屁股坐下,给自己灌了一杯酒,然后瘫在沙发上。 “怎么回事?死了吗?”许绩夏就是忍不住嘴贱。 肖元意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顺便面对李元亦递过来的阴狠视线,许绩夏捂着膝盖嗷嗷叫:“错了错了!你们姐弟我惹不起!错了!” 缓了几秒钟,肖元意才把一个小盒子扔给温华:“表哥,生日快乐,不好意思,医院比较忙,来晚了。” 李元亦招呼女仆拿来一块湿毛巾给她擦脸擦手。 温华放下酒杯,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戒指,银上雕刻着着名文学作品的主角——小王子和玫瑰花。 “Salerna出的新品,本来想给自己戴的,想想你终于脱单了,不容易,就勉为其难让给你了。”肖元意吃着李元亦送来的小糕点,口齿不清地解释。 许绩夏看不下去了:“你们俩姐弟真腻歪。” 肖元意躺的跟软趴趴泥水一样:“我也不想啊,没力气了,让我再缓缓。” “你刚刚说这对戒指自己戴?你什么时候脱得单?是谁?牵出来溜溜?” “梦里。”肖元意说完就闭上眼睛,把头枕在李元亦腿上。 她的脑袋沉甸甸的,翻身毫无形象地往桌子上拿东西吃,流下的汁水差点掉在李元亦裤子上。 李元亦叹气,腰背挺直,坐的像个淑女,任她如何。 方晚默默地看着,太过熟悉的场景,倒也不是场景,只是两姐弟之间的氛围,让她这个曾经与方展如此的人产生了一种怪异的心绪。 她又扫了一眼众人,他们似乎习以为常,只是偶尔还是觉得他们俩不像姐弟,更像是兄妹——因为都是李元亦在照顾肖元意。 除此之外,没人会多想到那不可能的方向。 他们又开始聊东聊西,热情地拉着方晚加入话题,问她跟温华在日本怎么样。 在日本呆了差不多半个月,一提到这个,方晚脑子里的第一想法就是佐伯亚美。 她勾唇一笑,抬眸看了一眼温华,温华被她清冷的目光看得一瞬间电流滑过,头皮发麻,一瞬间放下翘起脚的长腿,喝酒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不过方晚还是没有提那件事,只是说自己跟温华在日本环球体验第一角度的《进击的巨人》。 “我没看那部动漫,不过这个项目倒是很刺激,我一直在尖叫,感觉像只没见过世面的猴子一样。”方晚掩唇笑,“就是可惜不能拿手机拍。” “会的话可能迪士尼会让拍,我记得去美国的时候,奥兰多和好莱坞也是不让的。”许绩夏说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立马坐正,一脸脸色凝重。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敲打打,想了想,许绩夏干脆起身找个地方给对方回个电话。 一直躺着悠闲吃东西的肖元意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梁生开了句玩笑:“该不会是许绩夏打给你的吧?” 肖元意站起来去坡边接电话:“哪有那么无聊。” 接下来仍然是各自干各自的事情,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缺失而中断。 方晚靠在温华的肩上休息,今天温华的话格外的少,大部分时候都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只是陪在她身边,让她发言,与他们交谈,让她在这一片天地之内更加完美地融入。 可惜了。 方晚想,他们聊的大部分话题其实方晚都插不上嘴,那是更遥远上层的“炫耀”以及她从未去过的国度,这些因阶级不对等而无法互通的话题,他们能侃侃而谈,而她只能听得一知半解。 “那你离婚啊!”突然,肖元意喊了一声。 原本在聊天的一圈人瞬间安静下来,将目光定在远处。 感情纠纷总是引人眼球,那种对于情感的八卦心理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一双双眼睛盯在不远处的肖元意身上,她抱臂站着,脚尖快递敲击草地,似乎是很不耐烦的样子:“你这不混账吗?你怎么能打女人呢?你要就离婚!你以为你打铁能打熟呢搁这打女人!” 方晚越过温华攀在他身上,双眼放光地听着。 温华倒是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只是方晚的气息离他很近,细软的长发妖娆夺魄地搔刮着他的下颚,清香逼人,还有那双柔软的酥乳,不知觉地在他的手臂上滚滚摩擦。 男人这种生物有的时候真的很简单,女人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她自己都未曾在意甚至挑不出任何引诱勾人的动作,温华都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向自己下身的生殖器汇聚。 “那还不是你没本事,你要能赚钱她会这样吗?女人也不是天生会做饭的啊!你要在外有本事辛苦赚钱不乱搞,她肯定给你把家里照顾的服服帖帖的!说到底还不是你没得本事!”肖元意愤怒地挂了电话,转身朝这边走来,众人又瞬间收回目光。 随即,鸦雀无声。 你看我我也看你的,最后还是李元亦给坐下喝酒的肖元意顺毛:“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没什么。”肖元意揉了揉额角,“一个大学玩的不错的男性友人,最近跟他老婆闹了点矛盾,今天把他老婆打进医院了……” “哇,打老婆?这种人应该就地枪决!”方晚抢在众人开头说,那叫一个义正辞严。 肖元意撑着脑袋,懒懒道:“原因是她老婆给他戴了很多绿帽子,两个孩子都不是他的……” 方晚愣住:“……我觉得也还是可以理解的。” “主要是那不算绿帽子,而是嫖资,他们家靠她卖淫养活,他很懒不愿意工作……” “这男的还是枪毙吧!” “但一开始是他老婆主动出轨的,那个时候他还有份稳定工作,老婆频繁出轨后他就恼羞成怒不工作了……”肖元意接着说。 方晚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不太好了:“……” 温华听不下去了:“你能不能一次性讲完?” 肖元意摊手:“那不是表嫂太着急了吗?我还没讲完她就义愤填膺地打断我。” 方晚拍了拍温华的肩,轮到她给温华顺毛:“我错了……你继续。那这么看他老婆还是主要元凶嘛。” “出轨的原因是他性无能。”肖元意再一次扔下一个炸弹。 方晚猛地吸了一口气,心脏都差点要梗住:“……” 静默了几秒钟,方晚又突然看向温华。 面对她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光华在其中辉烁,温华难以置信地笑:“……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性无能。” “……我知道。”方晚意味深长地移开眼。 见她这副表情,温华眯起眸子凑近:“我要是性无能的话你会出轨吗?” 方晚瞥了他一眼,伸手拿起小银叉给他喂了一块西瓜,语气悠长:“……有的时候我倒希望你真的是个性无能……” 温华挑眉,自豪又了然地点了点头。 众人:“……” 朝朝暮暮,岁岁年年·下 许绩夏打完电话回来:“同志们,我要出国一趟了。” 梁生浅笑,半开玩笑道:“怎么?国内的妞已经泡厌了?要开始猎艳金发大波妹了?” “……兄弟,信任呢兄弟。”许绩夏给方晚和温华敬了一杯酒,“祝温董生日快乐!要跟嫂子好好的!长长久久!” 温华淡笑着应下,方晚只是浅浅地喝了一口女仆新送来的果汁,问:“那你去国外干什么?” 说到这个,许绩夏就叹气:“去参加一位好朋友的葬礼,听说他钓鱼的时候死了。” 方晚一脸疑惑,想想了自己去年有一段时间沉迷钓鱼,在铜雀台还天天跟温华炫耀自己每天的收获,恨不得不管对方问什么都回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钓了一条十五斤的鱼?” “钓鱼还能把自己钓死?就算是摔河里,浅处的河总不至于淹死他吧。”方晚说。 许绩夏竖起食指摇了摇:“不不不,嫂子,准确的来说他们是去海钓。那几个找死的家伙开着船到海上去钓马林鱼,然后被马林鱼上颌骨凸起的枪头给刺穿心脏了,听说身体都跟甲板钉在一起了。” 虽然没有见过马林鱼,但光是想想能够跳上来把人的心脏戳穿钉在甲板上的场面,就足够方晚打寒颤了。 温华握着酒杯,拇指在杯沿缓缓抚摸,沉声解释:“马林鱼这种东西操作难度性极大,蹦上船的时候会随机带走一名船员,我只能说敢去钓它的人都是勇士。” “哥,你不也钓过一次吗?还成功了来着。” “对啊,但我那位白人朋友就死了啊,所以我再也没去钓过。” 方晚双手抱臂:“…咦惹…你们这说的都是些什么惊悚故事……” 后续又来了几个人,包括方晚在上半场宴会里看到的熟人,比如戴氏兄妹——戴玉辉和戴玉莹。 这次的戴玉莹很老实,面对方晚乖了很多。 平层内屋组了麻将局,女人们利落地上桌,男人们坐在身后的沙发上看。 方晚时不时看向梁生,他一脸懒洋洋的模样,大部分时候都笑的像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绵羊,安静地待在人群里,偶尔会说上几句话。 至于梁知枝,没有来,一直都没有来。 打了两圈,方晚打的正上头,年轻的姑娘不似那些夫人太太,碍于她身后男人的关系会给她“主动让行”,大多都是马力全开,这一点方晚很喜欢。 输赢胜败是人生常事,这点钱财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主要还得是尽兴。 屋外皓月千里,麻将在桌内洗牌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温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许绩夏他们聊着,目光沉沉,看着方晚的笑颜如花,牌桌上时不时传来几句激烈的声音。 “女人打牌也跟打仗一样呢。”许绩夏揉了揉耳朵,又笑嘻嘻地向温华说,“哥,我带了一盒古巴雪茄来,我们一起尝尝?” 温华想了想,说:“我得问一下你嫂子。” 许绩夏一怔,挠挠头:“……抱歉,忘记嫂子不喜欢你抽烟了……” 妻管严!这绝对是个妻管严! 温华无所谓地笑,起身走到方晚身边,手掌按在她的椅肩上,俯下身,轻声问:“许绩夏说给我带了一盒雪茄,今天是我生日,我可以尝尝吗?” 肖元意出牌:“六条!” “杠!”方晚干脆利落地喊。 “哇!嫂子,一来就给我这样?你是诚心让我今晚睡天江桥下面吧?” “哪能啊,你想想你上把赢了我多少,我觉得我才是应该睡天江桥底下的那个人。”方晚从后面摸牌,眼睛看都不看旁边的温华一眼,随手指着落地窗外示意让他们出去抽,然后又专心排列麻将。 又呆了一会儿像个孔雀开屏似的温华怎么都得不到方晚的关注,最后一言不发地带着许绩夏他们出去了。 李元亦也跟着出去了。肖元意偏头看了一眼,几个大男人都站在坡上,夜风轻盈,银纱流水,烟雾被卷弄成妩媚的形态,慵懒地游荡在月色的花园内。 肖元意转过头来,余光之间瞥见方晚也时不时地看向外面,那是她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 想起在铜雀台两个人正式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方晚毫无生气,对陌生的一切都充满了仿佛野生动物的敏感和警戒。 瘸着一条腿,被迫接受他人的帮助,提到温华的名字,她浑身上下都竖起刺来,用平和温柔的言语断绝他人的洗脑。 所有人都觉得方晚会爱上温华,就像他从前的那些情人一样,也许会有短暂地反抗,但最终还是会沦陷在虚构的温柔乡里,面对一个相对完美的男人,从容貌到家世都无可挑剔,仿佛“相爱”是理所当然的事。 “表嫂,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肖元意笑眯眯地看向她。 方晚抬眼看她,语气淡淡的:“你还是不要这么喊我了,毕竟我跟温华还没结婚。” “啊……不过那也是早晚的事吧。” 说来奇怪,他们似乎都坚信温华一定会娶她。 一定,在释义之一便是:必然,确实无疑。 而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没有系统规划且不一定的。 人事,以及爱情。 “你……现在觉得温华怎么样?” 周围的女人露出怪异的目光,这两人的话藏着她们无法窥见的隐情,似乎能感知到一些什么,却又在头颅埋入潭水之内发现内部深达千尺,幽幽暗暗,无法触及。 “嗯……温华嘛……”方晚沉吟片刻,打出一张牌,“我觉得……他…挺可爱的。” 肖元意闻言激动地用手肘撞她:“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当一个女人觉得男人可爱的时候,那她就完蛋了。” 方晚微微歪头,似有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爱上他了啊!”肖元意笑得眼睛都眯成月牙了。 方晚一愣,随即掩唇大笑,那声声响亮又清脆的笑声吓了旁边的人一跳,就连肖元意也呆住了。 你们不觉得好笑吗? 说真的,这真是太好笑了。方晚缓了口气,手指抹去掩盖眼角那嘲讽的泪水,朝肖元意挑眉:“我早就爱上他了。” …… 夜间多风,平层旁有一片竹林。 方晚一个人在竹林间的石板小路上走着。 周围静悄悄的,朦胧的月色将一片竹色都笼罩起来,银光点拨,随着风声悠扬起舞而洒落清影。 仿古式小石灯透出淡黄色的光来,为这清冷宁静的小道上增添仿佛照明生路的萤萤之辉。 落在石板路间枯黄的竹叶被方晚不经意间踩碎,那干枯单薄的片身就是如此不堪一击。 它们已经没有了生命,化作春泥更护花是它们仅存的价值,在死后也仍然要被榨取。 方晚漫无目的地走着,在这静寂无声,幽暗昏沉的小道内,她一个人竟也不觉得害怕,只是想在这样的环境里放空心绪,寻找一个人的安宁之所。 今日太过吵闹,已经“安静”了太多年的她有一些不习惯那样的“喧哗”,于是在又打了几把后,她让一直在观战的一位千金来接位试着打一下,自己则从后门绕过温华出去透透气。 方晚双手交握,指尖触碰到一片陌生的金属触感,她抬起右手,目光停留在那枚银色的戒指上,雕刻的小玫瑰微微垂下高傲的头颅,在小王子离开后,她已无法再支撑自己虚伪的骄傲。 脑海里浮现肖元意在牌桌上跟她说的话:“小王子离开了敏感傲娇的玫瑰,见过了最具权力的国王、温柔体贴的狐狸、装有千千万万朵玫瑰的花园……可他最后还是发现自己爱着玫瑰,就像表哥……又或许像其他人……兜兜转转,还是选择了最开始爱上的人。” 她说的意味深长,目光再一次放在巨大落地窗外的男人群里,眼眸幽深,被月光浸润成一片柔和的光泽。 方晚当时听得心神一震。 风声渐渐加大,方晚突然觉得有些冷了,在这个即将进入炙热炎夏的夜里,那样的寒冷从脚底一路蔓延到头顶,浑身发毛。 男人的身体毫无预兆地从后靠近,轻轻抱住了她。 炙热而略显急促的熟悉气息游吐在她的脖颈间,那跳动的心脏如此震撼,仿佛离了水的鱼儿在乱蹦,环绕她的手臂逐渐缩紧,指尖在她的手臂上来回抚摸,反复确认这不是一场梦境。 “你怎么跑这来了?”温华将她掰过身来,剑眉微微皱起一个小弧度,在夜里显得更深邃幽暗的眸子显露出担忧,“我到处没找到你,肖元意说你从后门出去了,我还以为……!” 尖啸声从空中腾升,巨大的烟火炸裂开来,将温华的话淹没在凤箫声动之中。 斑斓绚丽的颜色燃烧了天际的黑暗帷幕,仿佛从朝至暮,从春入秋,一尾鱼龙游,星河花坠。 方晚就这么抬眼看着温华,那双薄唇一张一合的,她什么也听不到,只是在他的双眼之间看尽灯火阑珊。 潮水般的情绪在她的大脑间滚来滚去,连绵不绝为温华恭贺的烟火烧透了天际,最后只淹没在了他们相互纠缠的唇齿之间。 ———————————————————— This: “人事,爱情,永远是没系统的,没一定的。”——老舍《二马》。 野合(H) 她只跟他说:“我爱你,我爱你……” 只需要这三个字,就足够让温华丧失掉理智,脱下那冷峻深沉的皮囊,露出禽兽的本质。 在无人的竹林间,两人像野兽一样发泄自己的欲望。 交织的唇齿和相迭的身体都仿佛要将彼此吞没,细碎的呻吟与风声草木作伴。 方晚咬着他的唇往外拉,手指在他的西装衬衫上摸索纽扣扯开,露出精壮的肌肉,温华猛地含住她的唇,将舌头灌进去纠缠。 温华穿西装的模样真的很帅,令人垂涎的惊人体格被牢牢包裹在衬衫下,贴身勾勒出优越的线条,宽肩厚背窄腰,像是从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 方晚觉得自己真是被带坏了,她竟然开始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来了。 炙热的手掌伸入她的大腿内侧,穿着裙子的好处就是如此简单地被入侵,手指捏了捏她的软肉,轻车熟路地挑开那片薄薄的,已经满是水液的布料。 “好湿啊……”温华轻声说,急不可耐地叹气。 “还不都是你……”方晚也将手伸入他的下体,直接粗暴地拉开拉链,将那根肿大的性器掏出来抚摸。 那已经温润湿热的穴口和最隐秘的内部都被入侵抚摸,两个人就在这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空间内尽情取悦讨好彼此。 温华拉开她的领口,手掌握上那对嫩乳搓揉,女人的大腿也自觉分开抬起勾住他的腰身往前一撞,粗大滚烫的生殖器在她的大腿上摩擦而过。 “晚晚,你知道吗?”温华舔了舔她发肿的唇,“今天看着你走来走去,我真的很想把你关在家里……我想我现在大脑神经都在错乱,但是我太嫉妒了,他们凭什么看你?” 看她如此精心地装扮自己,还有她温柔的眉眼和语调,以及那只对他绽放的笑容,那些人凭什么可以享受? “唔嗯……”方晚细细如猫似的呻吟,男人的两根手指正坚定不移地在她身体内抽插。 修长的指骨在柔软的逼肉上摸索,在每一寸汁水潺潺的肉块上勾绕牵拉,丰润的汁液流落在他掌心内,方晚只能弓腰颤抖,仿佛作为一朵掌上花,在风雨之中招摇纤细妖娆的身姿。 “啊……”温华撩了撩头发,拉起她的腿,手指上沾满了粘稠的液体,沙哑的声音让人听不清,“我一看见你鸡巴就发硬,快……晚晚,让我进去,我快要死了……” 那滚烫粗壮的性器早已硬得不停跳动,像是游离在他身体之外的另一个心脏。 当它缓缓插进去时,饱胀的压迫感冲击甬道深处,它被强制性地打开大门,方晚的脑海里顺便被勾起被他所拥抱的记忆,停留在最后一寸的根部,温华狠狠地快速撞了进去。 “啊啊……”方晚压低声音尖叫,灵魂里最空虚的部分被瞬间填满。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在外面做,在这条没有什么遮挡物的林间,纤细的竹身也无法完全掩盖他们的身影。 接着摇曳之间的光影,方晚看清温华那迷离的面孔,眼眸里盛满仿佛要溢出来的欲望,素日里冷酷理性的面孔裂开了一丝缝隙,随着不断摇晃撞击的身体而变化。 太过于熟悉彼此的身体的好处就是,哪怕温华只是几下简单地挑拨,都能精准地攻陷那脆弱的敏感点,滋生极致的快感,像是烈火在烘烤方晚的大脑,爽得仿佛要融化了般。 “他…啊哈…他们……怎…么办?”方晚忙里偷闲地问。 她的背靠着两根并行生长的竹树,温华的手牢牢卡住她的腰间,熊壮的身躯像一座巨大的山,每一次的直面挺入都深深地插入了宫口。 夜里凉爽的空气让方晚裸露在外的肌肤被来回抚摸,一层鸡皮疙瘩凸显,又被温华那时不时的带着浓重欲望大掌游过抚平。 温华在她扬起的脖颈间如野兽般啃咬,粗大的性器交合传来细密咕叽的水声,与此同时还有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唔……你还有心情关心他们?”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温华抬起头,双手抱住她的臀部抬起,方晚微微尖叫一声,双腿都被迫勾住他的腰,两人的耻骨撞击到了一起,龟头在扭曲的甬道内直捣黄龙,将那一片软肉撞得酥麻发痛。 “啊啊啊……好深……呜呜……” 蜜穴紧紧贴近根部,与冰凉的西装拉链碰撞,相互交融摩擦的生殖器温度都快要将方晚的大脑电脑,如此冰火两重天的境地,她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舒爽地喟叹。 他的眼眸里吐露出阴暗的性欲:“我觉得这样也不错,你看,如果我们两个都不见了,也许他们会来找我们……” 他轻声说着,手指在她的臀缝间滑动,如鹅毛拂过,酥酥麻麻的让内腔的软肉哆嗦,绞紧他的肉棒,仿佛要榨出汁来。 “然后他们就会看到我们两个像狗一样在交配,看到你这淫荡的乳房晃动,还有下面这张紧紧咬着我鸡巴不放的小花穴……” 下流的话语在他嘴里熟稔地吐出,方晚在那低沉的语调中不慎掉入幻境,一想到说不定会有人走过这里,然后听到她淫乱的叫声,看到她裸露的与温华紧紧交缠的身体,她的叫声就变得更加柔和妖娆起来,小穴不由自主地紧缩。 “啊……咬的这么紧?唔嗯……看来你很想被人看啊……鸡巴都要被你咬断了……”温华冷笑,把她放下来,抽出沾满水液的性器,在月色下格外湿亮。 方晚被按着反身扶住那两棵竹子,细腰软下,翘起的蜜臀露出被插得艳红的花穴,里面软烂的蜜肉翻开蠕动,散发着迷人的魅力,看得温华口干舌燥,性器几乎笔直地竖起,硬得像是一根棍子。 他的双眼露出的阴暗深不见底,毫不犹豫地挺着粗硬的阴茎一挺而入,一瞬间整根都插到了底。 “啊啊啊啊……” 方晚失控地尖叫,浑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样软了下去,索性温华及时托住了她,手掌还要揩油似的揉捏她圆滚晃动的双乳。 大开的花穴被操得发红发肿,软烂香甜的逼肉被粗根带出,又深深撞进去捣磨,方晚被撞的腰后发麻,脊背都弥漫愉悦的因子。 方晚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内部的逼肉更是持续绞紧那根横冲直撞的性器,细密的刺痛从马眼处顺着柱身一路传递到根部,更大的刺激则伴随无比强烈的快感翻山倒海地袭击他的大脑。 四溅的蜜液不知羞耻地掉落在土地内,被这些竹子所汲取淫荡的养分,开出证明他们在此苟合的枝叶果实来。 “那边什么声音?” 倏地,细微的人语声传来。 方晚一惊,身体瞬间绷紧,温华她身体内部那细软的穴肉咬住龟头动弹不得,敏感的区域被她湿热柔软一点点吞没,太过强烈迅速的刺激让他精关难守,脑海的线乱作一片,顷刻间射了出来。 只爱,挚爱(H) “树叶的声音吧。”戴玉辉扶了扶眼镜框,站定在一座石灯边。 戴玉莹看了看高处纤细枝条的的竹树微微弯下腰身,在风的托付下轻盈飘动的竹叶,落下交错摇晃的影子,窸窸窣窣的,像是在互相倾诉私密隐事。 无论是灯还是无瑕的月光,有限的光明也只能照到一隅之地,更深层密集的竹林之地,黑暗将其层层遮掩包裹。 温华搂着方晚藏在深处,彼此热息喘动,一脸情欲的潮红。 “戴玉莹,家里对你从来没什么要求,但这次你别给我惹出有的没的,我们家在京勇市还没站稳!我不求你舔着脸去讨好方晚!但你说话也注意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戴玉辉扶着额头低吼。 他在人前人后对温华放低姿态,谨小慎微地求合作,可戴玉莹倒好,上半场的晚宴开口还没几句话就一跟方晚聊甘念青跟温华,二就奔着温华从前的那些男男女女破事讽刺人家去了。 戴玉莹搂着手臂,垂下脑袋撇嘴:“需要这么讨好吗?她能呆温华身边待多久都说不定呢……” “你别管他俩会不会分!什么时候分!最要紧的是现在啊!现在方晚就是温华心尖尖的那点肉!方晚要是将来被温华甩了落魄了,那你怎么嘲讽她都没得人敢把你怎么样!可是你挑什么时候不好非挑现在温华对她正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时候。” 戴玉辉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我看你这臭脾气就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这也不肯学那也不肯学!天天就知道要钱买包!你要有梁知枝那样一半的听话我都不至于求爷爷告奶奶地求来这次参加温华下半场生日宴的机会来道歉!周围的耳目很多!你别太小看温华了!”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温华看方晚看得有多紧,那双眼睛,都随着心绪跟在方晚的背影后,像一条狗一样牢牢跟紧自己的主人,生怕被抛弃。 隔得有些距离,方晚听得断断续续的,但这些信息也足够她理清整件事了。 温华好似没有听见不远处两兄妹的争吵,含糊的热气喷洒在她的颈后缠绵,手捏着乳头揉拧。 方晚轻声笑,妖娆地晃动着臀部,用湿哒哒的穴口去摩擦他再度硬得发烫的性器,似乎是在这个情欲还未完全满足,仍在大脑内熊熊燃烧理智的时刻显得格外亢奋。 “啊……我想起来了……”方晚反手握住温华的生殖器揉捏。 那庞大柔软又坚硬的触感和热烈的搏动在她的掌心更甚,温华闷哼一声,不自觉地挺腰,尖端在她掌心内缓慢摩擦,以此来获取那被包裹的,细细微微的快感。 “那个姑娘叫戴玉莹来着……当时看见梁知枝我就坐过去了,这姑娘好像不怎么喜欢我,一直提起你的‘前女友’甘念青和你以前的女人,你说,这小姑娘是不是也喜欢你——唔!” 那危险的话语被温华尽数吞没在吻中,带着男性浓郁雄浑的荷尔蒙气息,仿佛在宣誓般在她浑身上下,由内之外地涂抹沾染他的气息,以此来宣告自己的占有欲。 温华粗鲁地咬着她的舌头吞噬,旺盛跳动的性器在穴口处轻轻来回摩擦,与那湿哒哒的发软阴唇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水声缠绵。 只是一个不曾被注意到的瞬间,大手缓缓下移,按住她的腹部,流处清液在她臀上还在肆意涂抹的尖端便冲入了她的身体。 “唔嗯——!” 方晚一口气压在喉咙里,巨大的压迫感仿佛要把身体劈成两半,漂亮的脊背变得僵硬又微微颤抖。 在他顺着柔滑的淫液所浸泡得发软的穴肉中直直插入到底时,内部那张小嘴就下意识地,仿佛早已熟悉地用最热烈的仪式欢迎它。 他发出更加无法忍耐的低声嗓音,随着插到深处逼肉的敏感,整根几把都被牢牢夹紧,于是舒爽而含糊朦胧的呻吟在他的嘴里吟唱,仿佛古老的吟游诗人般动听诱人。 “唔嗯……你就不能轻点嘛……” 温华喘着气咬住她的耳廓咀嚼,粗声道:“小骚逼夹的太紧了……刚刚都把我夹射了,大鸡巴都要被你夹断了……唔…真是个骚的不行的小妖精……草死你……想把你的小骚逼插烂……” 外面的兄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离他们的不远处那听了让人惊掉下巴的淫言浪语,以及一个女人半身裸露,双颊潮红,双眼翻白,白嫩奶子正以一种淫乱不堪的姿势上下晃动,被一只手紧紧握住,在指缝间突出的乳肉仿佛要被捏爆,湿透的骚穴被大鸡巴狠狠插得水花四溅的模样。 哥哥只是仍然在苦口婆心地照顾自己疼爱的妹妹,而妹妹则一脸不爽却又无可奈何地答应。 多么讽刺。 从黑暗可以看到更光明显亮之地的一切,从光明却无法看清藏在黑暗里的污秽。 龟头反复在软烂红艳的穴口处浮现,又瞬间消失在那紧密缠绕的妖精洞内,只剩下插入的瞬间,乳白粘稠的液体在青筋暴起的柱身和绷紧的穴口上被挤压喷出。 在千万遮掩的枝叶扭动之间,偶尔透下来清冷的月光,摇曳生姿的一丝银色在她的脸庞、躯体、乃至交合撞击的部位,随着风的暧昧起起伏伏,层层迭迭的树叶也调皮地演绎犹抱琵琶半遮面。 方晚满眼泪水,偶尔在月光下晃动我见犹怜的模样,只是那朦胧失神的眼神和泛红的脸颊,男人粗壮的手臂绕过她的腰肢,手掌时不时按住她的小腹。 他总是会挑好的时候,好似估计在折磨她,温华的双眼散发着野兽般的光芒,时不时紧紧盯着的两兄妹。 而当他这个时候的性器非常亢奋,正在她的体内变得更加坚硬挺拔,几乎毫无怜香惜玉的想法,当龟头无所顾忌地戳弄着她深处的敏感点时,方晚就不可自抑地加大呻吟的音量,而那只覆盖在她小腹上的手也会顺势往里按去。 “额啊啊啊啊……” 方晚的神经在狂乱地跳动,耳朵内嗡嗡作响,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要因为太多翻腾堆积的快感而爆炸。 小腹传来尖锐的抽痛,那在因外力压紧的腔道正在不受控制地强烈收缩,温华喉咙间发出砂纸般粗糙的呻吟。 无比贴合的身体,肉棒在水花泛滥的蜜穴里直入直出,相互较劲摩擦的生殖器正在不断升温,两个人大脑都在情欲之中融化,就连血液里也是沸腾的兽性,成为飘飘然直升天堂的却因色欲熏心的堕落之徒。 戴玉辉和戴玉莹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完已经离开了,温华将她完全抱起来,两条细腿搭在他的肘弯处,他挺着健腰,因力量而绷紧的腰臀肌肉正散发着无穷的力量。 巨根在那蜜雪之中精准地抽插,直起直落之间,方晚无法压抑声音地浪叫起来。 “啊……啊啊……好棒……好深……” 冰凉的拉链浸润了淫水,翻开的西装裤布料摩擦她胀大到无法隐藏的阴蒂,甬道深处开始抽搐起来,难以言喻的快感直冲冲的顺着深处的敏感区域,如同天罗地网的神经而传递全身。 热流不断从两人交织的下体流出,那一片白浊如星星闪烁,成功附着在了温华的阴毛和裤子上。 他们的身体就像被风吹得毫无章法晃动的叶子,呻吟去粗鲁的喘息缠绕,翘起的长腿在不断晃动。 “那个女的对你说了什么话?”温华凝视她,眼底是一片来回飘动的落影在不断挪移闪烁处冰冷的光。 方晚爽得眼泪汪汪,秀丽小巧的眉头蹙起一个我见犹怜的模样,说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狠狠地夹了一下那根在自己体内莽撞孽物。 “嘶……别夹……会断掉的……” “还能聊什么,不就是甘总裁出现之后跟我说什么你跟她以前的老事情,还顺便勾出了你过往的辉煌情史而已。” 温华性感地笑,细密的汗水顺着他巧夺天工的面容缓缓冒出:“不用理她们……她们只是在嫉妒你而已……我爱你,从今往后,我都只会爱你,只会有你……” 越说,他的面庞就越近,嘴唇轻轻摩擦着她的嘴唇,炙热的吐息如清风拂过她红肿漂亮的嘴唇,随即浅浅含住,舌尖在她的唇瓣上摸索,浅尝即止的。 他的一只手撑在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则托住臀,五指不安分地在她柔软的臀肉上抓捏,被腾空的感觉让她的身体很紧张,那种无法抓住实质的感觉非常不安。 还有支撑她身体的便是牢牢钉在她身体里的炙热性器,庞大的柱身撑满了蜜穴,方晚只觉得自己像一个被人不断注入空气的气球,随时都会爆炸。 而他的吻却那么温柔,舌头细细地卷起嗦弄,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为他坠入情欲的蛛网内,沦为他的猎物。 又或是在这风声迢迢,叶声萧萧的黑暗的区域内,野兽尽情释放自己的欲望,终有一刻都将淹死在这一片欲海内。 端午 yushuwx.co m 农历五月初五,端午安康。 这一日温华按照旧规得返回温氏祖宅团圆。 介于方晚的身份早已宣而告之,温氏长辈纵有几分不满她的背景,但总比真让温华孤独终老要好。 毕竟温华一向说得出,做得到。 端午的日子阴雨绵绵,天江桥下的河流是澄江的分支,那里有不少人举办龙舟大赛,一片鼓声昂扬之际,壮士们赤着膀子在雨中粗吼,大涨气势,双臂奋力划桨,几艘龙舟便像武林高手在水上轻功飞过。 方晚带着放假的温清司看完龙舟赛之后还吃了几个小粽子,随后才开着车回太平山顶。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ro ushuwu2. c om 车上,小清司晃着脑袋,突然问:“舅舅和舅妈以后会结婚吗?” 方晚微微张唇,眼睛瞥向后视镜,沉吟片刻才道:“会啊。” “什么时候啊?” “那得看你舅舅什么时候求婚了。” 温清司看向方晚手指上的戒指:“还没有求婚吗?可是舅妈你已经戴了戒指诶。” 方晚看向自己的右手,雕刻着小玫瑰的戒指被投射而来的阳光点印成如星辰般的光。 “这是右手中指,是情侣戴的,夫妻是左手的无名指,未婚夫妻是左手的中指哦。”方晚解释。 “舅舅也戴了吗?” “是的。” “舅妈戴的是玫瑰,舅舅戴的是什么啊?” “是小王子。” 温清司露出不解的神情,摇头晃脑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那舅妈为什么不是戴公主呢?” 方晚笑了一声,她觉得小孩子真是太可爱了:“因为这是一部童话故事的名字,叫《小王子和玫瑰花》,在这里面,小王子与玫瑰互相爱着彼此。” “王子怎么和玫瑰相爱呢?人跟植物?”她这么说温清司就更不懂了,嘀咕着要买回来看看才行,“那王子和玫瑰如果生小宝宝会生出什么?” 方晚噎住,小孩子的问题总是天马行空,有十万个为什么一样让人无法回答。 但温清司似乎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撇了撇嘴,低声问:“等舅妈跟舅舅结婚,也会生小孩子吧?” 方晚这才注意到温清司的不对劲,她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又很低落。方晚微微皱眉,前方红灯,她踩下刹车,随即反身看温清司。 温清司坐在后座的正中央,晃悠着两条腿,小嘴微微撅起,小孩子的脸上藏不住事,一眼就可以看出情绪来。 “为什么这么问?”方晚问。 温清司看了一眼方晚,又垂下脑袋:“舅妈要是生了自己的宝宝,就不会对我好了?” 方晚一愣,瞪大眼睛。 “我从小到大是佣人带大的,妈妈工作很忙很少回来,舅舅也很少来,带我的那个奶奶后来也死掉了……” “不会有那种事的。”方晚骤然打断她,眉眼平淡,“清司,不用担心那种事,我跟你舅舅不会生孩子的。” …… 回到太平山顶时,温清司的情绪才稳定下来,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舅舅舅妈之间不会有小孩子。 小孩子有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但有的时候他们又什么都懂,在这个年纪,他们是最自私又无私的时候。 自私地想要长辈全部的目光和爱,无私地分享给长辈全部的目光和爱。 温锦云在大厅等候多时,她将与他们一起去祖宅。 见她们回来,温清司喊了一句“妈妈”,温锦云微笑着应下,随后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方晚,随即叫温清司先上去收拾东西,等会一起开车回去。 待温清司上去之后,方晚坐到温锦云对面:“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跟我说吗?”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温氏的团圆聚会,其实还没有正式结婚之前方晚都没有那个必要去,只是温壁国身体情况越来越不好了,才想早点见见方晚,了却一桩心事。 温锦云先是沉默,嘴唇微动,似乎有些纠结。 她闭了闭眼睛,微微侧身,手指撑着脑袋:“有件事……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不过既然你要去祖宅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前让你知道。” 事情?难不成是温华小时候的事情吗? 方晚没发问,她端坐着,耐心地看着温锦云踌躇不决,挣扎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温相智也会出席这一次的团圆,她有一点特殊……” 温相智已经老实了半年了,而这一次的特许只是一次测试,一次决定温相智去留的测试。 方晚仔细观察她的脸色,大脑飞速运转,但面色平静,不好奇也不发问,只是伸手拿了水晶盘中的一颗葡萄,垂眸剥皮。 温锦云顿了顿,似乎是有点难以启齿:“……她小时候是镜一带大的,所以对镜一的感情不一般……” 她的语气很悠长怪异,方晚剥皮的手指一顿,指尖粘染着甜腻的透明汁水,她想了想,倏地抬眼,满是震惊:“你的意思……她对镜一有……?” 温锦云抿唇,无奈地点头。 “哈……那她现在对镜一……”方晚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代替,眉眼纠结,大脑精密的电路板仿佛被人浇了水一样短路,“还有……那个…嗯……?” 温锦云苦笑着翻白眼,手指撩着额角边的卷发,随即长长地嗯了一声。 “我听镜一说,他曾经照顾过她……” 尽管那是因为需要转移仿佛失去爱子的痛苦,而将那份残留的情感投射到了温相智身上。 “看来……镜一那个时候对她真的很好,我记得元旦的时候你跟我说跟对亲生女儿一样。” “是啊……那段时间镜一因为精神状态非常差,又不能太过接触外人,所以还无法到学校上学,只能在家里接受教育,温相智就一起在大院子里住着,她一哭,镜一就跑去哄她,一边抱着她一边上课,对她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就像清执喊你妈妈一样,温相智第一个喊的人就是镜一。”温锦云双眼陷入回忆的茫然,“而带着温相智的那个时候,镜一确实情绪稳定不少,所以我们也就这么让他带着了。” 在温华恋情曝光后的这几个月,温泽梦有格外观察过温相智。 她很安静。 该上学的上学,该参加社团就去参加社团,交了个小男朋友,虽然又很快分掉了,但她的行事、作风、精神状态,都已经恢复“正常”。 正常? 这个词语用来形容温相智真是好笑。 “如果这一次测试,她对镜一还是旧情难忘该怎么办?”方晚问。 楼上的客房门被打开,温清司背上小书包,一张嘴喊着舅妈和妈妈,说自己准备好了,笑声如银铃清脆,下楼梯的脚步声踏踏踏地,仿佛公主驾到。 温锦云看向温清司下楼的方向,微微眯眸:“……那么她就准备改姓吧。” 方晚不免为这个女孩充满怜悯之情,还是说温家专出这样的‘情种’? 她父亲一样的温华是个偏执的神经病,私生活混乱男女不忌,甚至出过人命,于是女儿一样的她也长成了众人眼里恋父的乱伦女。 ‘需要责备嘲讽温相智吗?’ 方晚想。 ‘温华又好到哪里去呢?’ 所以罚来罚去,温华安然无恙,享受家族庇护,而最后罚到的,还得是温相智这个女人身上。 狗链 农历五月初五,端午安康。 温氏祖宅是一座极具中式美学的园林,以最基础的依山傍水格局和通过自然的山水动植物和人工的水榭楼台相互巧妙的结合出完美的格局来。 方晚很难想象在这里还有会如同江南烟雨似的建筑群体,黑白的颜色如同天神挥毫泼墨留白,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正是多雨时节,天气昏沉,云色下雾,细雨绵绵如愁不绝,沾湿的细竹纤细揺坠,池边的杨柳风落。 而当黄昏时刻,雨又停了,尾声的韫色在天际浓抹袭来,撒着珠水在风中微晃的细叶以妖娆的姿态在白墙黑瓦之上招摇。 方晚简直爱死了这样的地方。 干净、宁静。 她可以看这样的景色看一天。 温氏的长辈对她很温柔客气,尤其是温壁国,方晚直接坐到了他的身边,被他拉着说一些温华还小的时候的事情,又或是更久远的事。 这是曾经在战场上保家卫国的战士,方晚细心聆听,静默地看着温壁国那张红润的年迈面容,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忆往昔峥嵘岁月时一点都不老。 方晚也听过那些暗地里嫉妒温华的酸话。 “十年寒窗比不过人家三代经商,三代经商的比不过人家爷爷打过仗扛过枪。” 话是这么说,可是若哪一天国家有难,温华是肯去保家卫国的,那些人肯不肯去尚不清楚,估计早早转移资产溜到国外去了,能不当汉奸就不错了。 而方晚与温相智的第一次会面也是在饭桌上,与温锦云嘴里形容的不同,温相智表现出来的是个相当安静文雅的女孩子,不多说一句话,也不多做一件事,只是偶尔那仿佛惯性看过来的眼神,总是直勾勾地落在温华身上——那为方晚露出的温柔动作上。 “看起来很正常,没什么不对劲。”方晚跟温锦云说悄悄话,顺便给小清司夹了一个鸡腿。 温锦云但笑不语。 温清司挨着方晚坐,撒着娇想让她今天晚上陪自己睡。 温华还没阻止,温坤及女士就开口了:“我们家清司跟舅妈关系这么好啊?” 温清司没形象地贴着方晚的肩膀:“对啊,舅妈对我最好了,我最喜欢舅妈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对小孩子充满耐心又温柔的人,大部分都不会是什么坏人。 饭后,方晚和温华回到了二楼的卧室,她走到像老古董似的木质窗前将其向外推开,从二楼看下去,翘起的屋檐上坐落各色神兽,雨滴顺着黑瓦滑落。 园林的格局错落有致,尽在眼底,暮色收尽时,温度渐渐转为凉爽舒适,方晚突然觉得“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这句诗写的是真好,就是现在还是夏天,不衬季节。 “出去散散步吗?”温华从后面搂住她。 “好啊,你带路,我一次来,不认识的。” 方晚给自己换了一双轻便的鞋子,要在这里待两天,虽然还不知道温相智是不是真的放下了,但那个女孩子沉溺于一段没有前途也无后路的感情实在是太要命了。 外面有人敲了敲门,温锦云的声音传来:“镜一,有空吗?” 温华拉着方晚的手:“怎么了?” “你妈有事找你,还有一些人也在,估计是要找你‘秋后算账’了。”温锦云的语气里藏了一些幸灾乐祸。 温华泄气,低头吻了吻方晚的额角:“我去看看,不会很久的。” 方晚笑着拍了拍温华的肩膀:“你去吧,我到楼下等你,你要是听的不耐烦了,就说我在楼下等着你培养感情,不培养老婆就要跑了。” 温华被她故意耍宝的样子逗乐了,愈发不舍地抱着她不肯松手,直到温锦云在外面再三催促才走。 两人在楼梯处分别,方晚扶着盘旋的木质扶手慢慢地往下走,空闲下来的时间,她反而更有时间细细观察这座园林的内部格局。 缓慢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内慢慢响起,哪待着岁月流逝的年迈细微的咿呀声在脚底下踩开,而另一个人影也正从下面上来。 四目对视之间,电光火石。 温相智抬眼看她,眼底一片冰冷与厌恶。 到底年纪小,四下无人之时,就什么也藏不住了。 方晚微笑着,静默回视。 突然,温相智又露出一个笑容,漂亮的眼睛眯成一个月牙:“表叔母这是要去哪?” 方晚指了指外面越过池塘的浮桥:“……出去散散步。” 她隐去了要跟温华出去散步的细节。 “散步啊?好啊……”温相智挑眉,“园林本就是依山傍水的,这个时节,您小心虫子多。” “虫子啊……你很怕吗?” “对啊,我可怕虫子了。那些不知分寸又丑陋低贱,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的虫子,还有一些喜欢披着一张虚伪的皮觉得自己真能融入大自然的虫子也很恶心。”温相智微笑着,语气绵绵,“那您呢?您有没有怕的动物啊?” “啊……我啊。”方晚挑眉,捋了捋长发,一脸随意,“我比较怕人。” 温相智一愣,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人?为什么?” 方晚往下走了几步,又是那咿呀咿呀的声音,让她想起了那个被绑架的冬夜,寒风呼啸,在她身上如钢刀般刮皮剥肉。 她走到温相智上两步台阶,无限拉进的距离逼近危险的警戒线。 方晚瞥了一眼她身后,又移回目光:“因为人类很虚伪啊。道德沦丧,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欲望什么事都可以做,明里不敢如何,暗里却要夹枪带棒地说话,然后用毒辣的手段害人。” 处于高位的方晚眼眸里散发的威压让温相智一时间发怵,她像个弱小的食草动物,在更大的危险来临时本能地感知到了:“你…你想干什么?” “我啊……我没想什么。”方晚捂唇笑了,眼尾翘起微妙的弧度,“我就想看看自己驯服的成果怎么样。” 驯服? 温相智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方晚说这话的语气轻飘飘的,就像是在说家里的一条狗,想试试它对主人够不够忠诚。 那么……拿什么东西来试呢? 方晚骤然按住了温相智的双肩,那细弱的、一下就可以摸到骨头的肩膀如此单薄,藏在衣服下仿佛如纸易破。 她用了点力气,嘴角的笑容缓缓消散,身体微微前倾向温相智施压,语气发狠:“温相智,你那点破事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你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过我觉得你真是有够好笑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看着我?应该是我用这种眼神看你这个想当我男人小三的东西吧?你简直比我还不要脸,我要是像你这样不知羞耻,自作多情地脱光在大年夜爬上镜一的床,然后被拉到一堆长辈面前审判,我早就羞愧得上吊了,你脸皮得有多厚啊敢在我这个正牌女友面前耍脸色?” 温相智愣愣地,从未被如此羞辱的稚子顷刻间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喊:“我是他带大的!你才多久的感情?!哪能跟我相提并论!” “小朋友你还真是没开智,你怎么配‘相智’这个名字啊?”方晚像是恶魔一样在她面前微笑低语,“你真以为你多重要啊?你只是他当时失去一只猎豹伤心难过下的替代品而已。” 温相智表情就仿佛五雷轰顶,一时间脑子都嗡嗡的乱响:“什……什么……” “相提并论?你真是会给自己找词。”方晚继续补刀,语气轻飘飘的,双手却缓缓下移,用力抓住她的双臂,“温镜一可以为了我去死,你能吗?这么多年他有为你说过一句话吗?有回应过你一次感情吗?有再跟你有过多的接触吗?有再跟你小时候那样照顾你吗?” 有些事情,并不是她放不清楚,只是她不想承认。 就像方晚一度不想承认自己爱方展一样,只要不承认,就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过,那就没有错。 可是当这一层薄如蝉翼的遮羞布第一次被人无情地用言语扯破时,被娇生惯养长大的温相智牙关紧闭,身体发麻发抖。 温相智思绪非常混乱,整个脑袋内都是一团乱麻,腾升的温度让这群乱麻如跳跳糖般在她脑子内横冲直撞,没有半分理性可言。 “你脸皮厚的简直让长城都自愧不如,你以为镜一在乎你吗?” “哦,也许吧,曾经在乎过你,但他有像爱我一样爱你吗?他可以为了我连命都差点丢掉?你呢?你就算现在去上吊,你以为他会理你吗?但只会觉得解脱吧,终于搞定你这个不好搞的麻烦了哈哈哈……” 那些语言就是一把无形的利刃,一下子插进了她的要害。 “不……你胡说!”温相智感觉到方晚双手带来的压力,圆润的眼珠泛起一片可怜兮兮的亮色,眼前的女人身影逐渐朦胧起来,“他爱我!我是他带大的!他说过他最喜欢我了!” 温相智尖叫着,猛地扭动躯体,挣脱开方晚的那好似要把指甲镶嵌到她肉里的手。 随即,她好像听到了慌乱惨叫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滚下楼梯的声音,那咚咚咚的沉闷摔打声让她双腿发软。 眼泪无所容身地溢出时,温相智的眼前恢复了清明,她的大脑有点缺氧后的晕沉,手抓在扶手上,紧接着,她听到了楼梯下传来的痛苦呻吟。 刹那间,温相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又颤颤巍巍地看过去,方晚就倒在楼梯下,蜷缩着身体,痛苦而颤抖的模样映入眼帘,她的腿一下子就软了。 然后,是温华的声音。 “晚晚!” 那焦急的,仿佛来自于她记忆里,自己不小心摔进池塘里时所听到的声音。 风一样的身影也跟小时候一样,只是这一次,记忆里的那个人再也不是为她而来。 覆水难收 方晚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会装恶毒女配,用那些低贱降智的手段来为难“女主”。 不过说实话,很多时候能够产生效果的并不需要多么深不可测的计谋,你只需要稍微把握那个关键点的心就可以了。 温氏祖宅有专门的家庭医生,原本是为了服侍温壁国的,现在方晚出了情况就急急忙忙地赶来看她。 方晚在摔下去之前就看了阶梯的高度,有所准备地调整了姿势保护自己,所以身上只有一些皮外伤,在医生简单地询问查看后,温华还是不放心,把她带到了医院,逼着她做了个全身检查。 被迫抽血又检查CT的方晚躺在急诊科的病床上,前来给她做心电图的是个实习小护士,推着机器过来给她拉上帘子,冰凉的酒精涂抹在自己的胸前,一片发冷。 方晚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她在想,现在温家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了,温相智又会被如何处置? 用将人逼到失去理智的愤怒是最容易实现目标的方法之一,方晚从小就知道那些怒火中烧的人会说出多少如伤人六月寒的恶语来,上头时冲动至杀人也不在少数。 她利用这一点,利用那个心浮气躁的小女孩在这件事上面绝对脆弱的心灵一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或是…… 心电图做完,护士帮她拉下衣服,方晚伸手给自己理清乳罩。 帘子被拉开时,温锦云就站在床尾,她面无如常,看了一会方晚有些破碎的面容,露出的肌肤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眉头微蹙,朝她走近:“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晚微笑着,浑身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时常调整姿势寻求最舒服的状态。 这间急诊病房里有的是危重病人,吸着氧都喘不上气的、高举着输液瓶抢救的护士、低血压报警的监护仪、还有那恶心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初步的抢救,再进行分科输送,亦或是无能为力放弃抢救或转上级医院。 比起那些,她已算幸运。 不过她还没出医院几个月又进来了,想到这里方晚不由得苦笑,牵扯的嘴角破了,尖锐的疼痛让她呲牙。 “啊……你已经知道了啊?” “知道的不多,就连温相智都认为是她把你推下去的。” “本来就是她把我推下去的。” 温锦云抿唇,一脸严肃地看着方晚,像个看见调皮到不珍惜生命的晚辈一样,火苗在她眼底跳动。 “好了,你别担心,我有分寸的。”方晚安抚她。 “你有没有分寸我不知道,但等会镜一肯定要发大火。” 说起温华方晚就头疼,他是真的对自己有点保护过度,但想了想,方晚叹息:“姐,你不觉得镜一对我真的有点保护过度了吗?我都二十七八的人了。” “那是因为你太不让人省心了!本来他就爱你爱得不行,出了这种事他能不着急吗?!”温锦云走到床前,压低声音,“你还知道自己二十七八啊?二十七八还干这种事?” 方晚还是笑。 她不想告诉温锦云她断过一次骨头,因为温华。 也不想告诉温锦云她被温华用暴力手段强奸、威胁、被戴上项圈像狗一样囚禁,被关在布满各种满足温华变态性欲玩具的房间内,被锁在一座大型的鸟笼内,像一只被剪羽的鸟无法展翅高飞。 而对比温华,温相智对她已经足够“礼貌客气”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温锦云近乎叹息般地问,“如果你很在意那件事,那你根本无需如此,温相智的表现已经注定会离开温氏了,你这样做完全是多此一举,还折兵。” 方晚躺平,看着天花板,耳边是心电监护的报警声,像是敲响临别的丧钟。 “我其实就是想让温相智看明白现在的温华已经不再是她记忆里的温华了。”她轻声说,“又或是,她记忆里的温华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温华。” …… “啪”的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温相智那张娇弱的小脸蛋上。 温相智捂着脸摔倒在地,她感觉火辣辣的疼痛在半边脸上蔓延,整个脑袋都在发麻,眼眶发酸发热,泪珠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温泽梦怒不可遏地指着她:“温相智!你是不是疯了?!我以为你终于开窍了!结果你还给我搞些这样的事情出来!这么多年的教养是喂了狗吗?!还敢把人推下楼!” 温相智抬眼,满脸泪水:“是她侮辱我!那个姓方的仗着现在是他女朋友就看不起我!她说我只是镜一哥当时失去了一只猎豹难过,所以才会对我好的!” 见她这副不知愧改还振振有词的样子,温泽梦真是气的头晕:“那你呢?!你以为没有仆人听到你先怎么嘲讽人家吗?虫子?恶心?虚伪?丑陋低贱?!” 温相智一愣,被人戳穿的羞愧让她脸庞发热,她微微低着头,咬唇,任由眼泪如何不受控地往下掉,顷刻间融入在衣裙之内,形成一片难看的水渍也一言不发。 见她这副模样,温泽梦就更失望了。 “竟然还大庭广众之下忍不住乱说!你以为家里没人了是吗?真不知道你这没脑子的性子到底随谁!” 温相智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她:“我没脑子?…呵呵…我有的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妈。” 温泽梦站在桌边,冷眼相待:“巧了,我也一直都在怀疑你是不是我亲生女儿。” 温相智捂着脸,委屈得眼泪不值钱似的往下流,鼻头发酸到发痛的地步,脑子嗡嗡的,一股气上头,站起身来就吼:“你总是向着外人!一点都不关心自家人!” 她拍着自己的胸脯:“难怪爸爸会出轨!” 温相智最后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度,尖细到仿佛要失声,像清晨打鸣起伏的公鸡一样难为听。 外面的阿姨女仆听到这个动静,站定不敢乱动,一颗脆弱的心脏在胸腔内跳得七上八下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各个都抿着唇一脸完蛋要晕过去的表情。 而温相智,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后悔了。 她几乎是话音刚落就大脑冷却下来,双手立马捂着嘴,眼眸瞪大,当用充满歉意的可怜目光看向温泽梦时,温泽梦面无表情。 仿佛死人般的冷静,锐利的眼眸泛着泠泠寒光,温泽梦就这么默默地看了她两秒钟,淡淡道:“所以你那个出轨的爸爸死了!而我现在是国企董事长!至于你……很好,非常好……既然你那么向着你爸,那你就回蒋家去吧!蒋相智!” 我只在乎你 一位名叫菲利普·津巴多的心理学教授曾经进行过这样一个实验。 他招募了一批身心健康且平日里都遵纪守法的大学生,并把他们随机分为两组:一组作为“犯人”,另一组作为监狱的“看守”,还有部分学生作为替补。 他们在教学楼地下室改造的监狱中,给扮演看守们的学生依次配发了警棍、警服、墨镜等一整套规范的服装,而所谓的犯人们被真正的警察从家中逮捕,换上囚衣,使用数字代表身份。 所有人就这么开始一个关于“人性”的实验。 一开始,一切都按部就班,所有人也都相安无事,但是渐渐的,他们开始逐渐投入到自己所扮演的角色里。 尤其是“看守”的身份,他们手握警棍,以警察的权威压迫,开始折磨以及羞辱那些挑战自己权威的犯人,变得残暴不仁。 而犯人们则从挑战逐渐变得服从、恐惧、乃至最后心理崩溃。 这个实验刚开始就有人退出,以至于最后局面完全失控,原本预计两周的实验仅仅在持续六天后就被迫中止。 这就是“路西法效应”,即人在一定的社会情境下,哪怕是好人也会犯下罪行。 因为他们掌握了权力。 而所谓的权力,那样浮躁和飘飘然的至高感,会驱使人类丑陋的本性去不断奴役和占有。 方晚从温华这里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利用他所给予的权力来行事。 先是第一次说自己想吃什么。 第一次吩咐温华的下属为她办事。 第一次耀武扬威,压制住戴玉莹她们,对自己俯首称臣,低三下四。 再到温相智,方晚太懂一个被娇生惯养的小女孩心智是何等的肤浅,她利用温华的权力进了这座宅子,然后故意激怒她那颗不得所爱而浮躁的心把自己推下楼。 然后,她再次利用温华的权力,她知道那些躲在暗处不敢出来的女仆虽然听到了自己也回击温相智,甚至有的人可能看到了她有提前预防被推下楼的举动,但对比一个即将要被赶出温氏的女孩,和一个蒸蒸日上永远为温氏所护的温华,她们太懂了。 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冒着得罪温华的风险去揭穿一个温温柔柔的女人,然后去庇护另一个平日里看不起你、奴役你、嘲讽你的大小姐吗? 同理,在方晚摔下去之后,温华连看都没有看温相智一眼,抱着方晚就冲了出去。 而呆在温华怀里的方晚,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无助哭泣的温相智。 ‘你看,他无条件信任着我,就算他知道我是故意的,他也会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他甚至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这就是我们的区别。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方晚想告诉她,别再沉溺于爱情了,它不值得并不是因为爱情不值得,而是因为这个人不值得。只是大多数人都看不清这一点,又或是看得清,却依旧沉沦。 所有的结果出来时,方晚没有任何问题,医生对她的皮外伤进行的消毒,剩下的淤青嘱咐温华二十四小时内先冷敷再热敷,补充营养,适当运动等一些常规话术。 之后,温华就带着方晚回了太平山顶。 开车的路上,温华一言不发,深沉的目光紧紧盯着前路。 刘姨见他们这么快回来有些惊讶,但温华抱着方晚,露出的肌肤上有淤青的痕迹,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受伤了?” “去拿毛巾和冰袋来,先冷敷。”温华没多说,径直上了楼。 他将方晚小心地放在床上,随即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方晚捧着水杯,看他走到窗前,阳光铺满他的全身,高大的身姿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在他手指捋上头发向后拉时,细软头发压平又翘起了边角,双手最后放在腰间,背对着她,看着窗外油光绿叶招摇。 平和又诡异的沉默。 方晚垂眸,小口地喝着水,身上的痛在身体打算完全放松时更加显着,让她有些后悔。 其实她真没必要用那种办法,温相智这种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有错,错的都是别人,但她要真有什么坏心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对她也许就只是嘴巴上过过嘴瘾。 “为什么要那么做?” 温华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突兀地响起,以至于方晚没反应过来,傻傻地回了句:“什么?” 刘姨端着盆开门进来,瞧了一眼温华,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温华转过身:“我来就好,你下去吧。” 刘姨看了一眼方晚,又看了看脸色平和的温华,点点头:“好,那你好好照顾方小姐。” 关上门后,这间空旷巨大的卧室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温华站了会,额前的碎发凌乱,双眸微微眯起,暗光凌动,他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几秒,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她小腿上的伤痕,视线有些紧张起来。 他终于拉动长腿,走到床边坐下,从盆里拿出毛巾放在她肿起来的部位盖住,再拿冰袋贴着,猝然冰冷的感觉让方晚颤了一下。 那些细密的又凌乱的伤痕在她洁白无瑕的肌肤上留下了丑陋醒目的痕迹,拉开的线条露出红得刺目的颜色。 温华的眼尾在不自觉地抽搐。 方晚再装傻就显得过了,有些局促地玩手指,嘴里嘟囔:“……你在因为她生我的气吗?” 那语气里甚至还有点不服气。 温华抬眼,略微惊讶:“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疑问?” “我只是觉得她对你来说也很重要。”方晚噘嘴,“毕竟你曾经对她有类似于父亲一样的角色,那只小猎豹死了你都那么伤心,更何况我伤害了你的家人。” “她比不上萨林在我心里的重要性。”温华冷哼,冰袋在她肿胀的肌肤上滚动。 方晚一愣:“这么惨吗?为什么啊?” “……”温华短暂地沉默,垂眸,指尖在她的肌肤上缓慢滑动,“……动物可比人类忠诚好懂。” 方晚转了转眼珠子:“那你们都挺可悲的,你跟她都是,温相智一定很绝望,她是你从小带大的人,可你都没有付出过感情。” “我曾经付出过。”温华笑了,“不过早已消散……她做的蠢事太多,严重拉低了我们温氏的水平。” 在那个夜晚,她光着身体爬上他的床的时候,温华是极度失望的。 一次的失望,就不会再有后续了。 他对人类的信任以李决楚为基准作为判断,一次的结果,就不会给别人第二次伤害自己的机会。 愚蠢的仁慈只会给自己带来无法估计的毁灭性后果,那样的后果,温华自认无法承受第二次。 方晚看着他,那眉眼如画的模样,绷紧的情绪已经渐渐平缓,她按住他的手,在温华疑惑抬眼之际,她突然起身,坐到了他怀里。 “既然这样,那你还对我这幅表情?”方晚还是有点不服气。 温华无可奈何地抱紧她,真的抱的很紧,那仿佛叹息般的语气好似很后怕:“你太令我揪心了你知道吗?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拿你的身体去冒险!你要真那么讨厌她跟我说就行了!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去做!但你就是不能这么不在乎你的身体!” 那个楼梯,摔下去,要是脑袋撞到哪里,要是她哪怕有提前的准备但还是出了意外,要是有什么内伤……啊……温华真的想想都后背发凉。 他不明白方晚怎么能这么义无反顾,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出事,因为并没有值得她停留的人或事一样。 “这样啊……那…你最爱的人是谁?”突然,方晚眨巴着大眼睛问,亮晶晶的,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 温华平缓了一下心情,抱住她坐好,拉住她放在胸前的手:“我姥爷。” “那你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呢?” “十四岁之前的时光。”温华毫不犹豫地回答,把玩着她的手指时,从指缝插入十指相扣,“以及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每一秒,每一分,对于我来说都弥足珍贵。” 方晚笑了,手指在他的指缝间弯下,搭在他的手背上:“你姥爷对你一定非常好吧。” “对,他对我很好,在我明明有爹有娘却又跟死了双亲一样的幼年童年青少年时期里,他是对我倾注了所有爱的人。”说到这,温华微微蹙眉,眼眸中带了些歉意,“我很抱歉,晚晚,如果你要问我我姥爷跟你掉进了水里先救谁,那我会救他。我很抱歉。” 方晚用肩膀忸怩地顶了一下他的胸膛:“这并不需要抱歉,而我也不会问这个愚蠢的问题,一个正常的人都不应该这么问,他们有什么资格跟生育或养育你十几二十年倾注无数心血的人相提并论呢?镜一,你做的选择是正确的。” 温华笑,嘴角的弧度温柔俊美,他微微低头,问了问她的额头,柔软有眷恋:“不过现在我姥爷已经去世了,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无论是我妈还是谁掉水里,我都会先救你,管他犯法犯罪也好,我都只救你。” “去你的吧。”方晚大笑。 【特番·角色扮演1】好色上司和下属人妻(N 视线是昏暗的。 静谧狭小的衣柜空间内,赤裸的女人以一个羞耻的姿势跪着,因为衣柜架的高度原因,她不得不挺直腰背和腿,柔滑的布料紧紧地绑在了女人的眼前和口中,还有她那一双手,也被丝带缠绕在了衣柜架上。 仿佛蜜蜂嗡嗡的响声在水里震动,沉闷密集的,伴随而来的还有女人那幼猫似的呻吟,婉转动听。 外面的脚步声缓缓而来,由远及近的,沉稳又充满危险。 很快,衣柜的门被打开了。 耀眼的光线照了进来,透过布料射进她脆弱的眼球内,女人微微一缩,偏头避开。 在阳光下,她美好的曼妙身姿被暖色所完美展露修饰,泛着一层圣洁的光彩。 “真是美丽极了……夫人。”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他故意拖长每一个字的音调,像是弦声悠长,丝丝缕缕地搔刮着女人的耳膜。 “唔唔唔……”听到他的声音,女人的呼吸更加凌乱颤抖,她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发出勾人的音调,潮红的面孔像是技艺精湛的画家以她为画卷,画出晚霞浮动的绚丽夺目来。 一枚跳蛋固定在她的双腿间,在那夹紧的大腿内侧,水光已然无法阻挡地流出,在大腿上缓缓流落,像是覆盖了一层柔软轻盈的水衣。 它甚至滴落在了木质的衣柜板上,被女人难耐地自我摩擦的动作而搅乱成一片淫乱的形状,以此作为她情欲满载的证明。 男人靠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大山压下,顷刻间,女人觉得眼前的光黯淡许多。 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面孔,突然的举动让女人的身体再度微微瑟缩,男人那略微粗糙的指腹暧昧撩人地在她的脸上游动。 仅是如此,女人仍然觉得自己颈后一片发麻发痒,那酥麻的感觉顺着脊柱传递至腰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很快,男人解开了她的束缚。 重见光明的双眼躲避着期待已久却又伤害她的阳光,男人那一双笔直的长腿在她眼前光影触动,心弦萧瑟。 那带着野兽般的侵略视线在她裸露的身体上悠闲地逛,仿佛在审视什么艺术品,默默地看着她因为跳蛋而情动微蹙的面容,一言不发,女人有种被剥光衣服扔在大庭广众的羞辱感。 “把腿分开给我看看。”男人淡淡地发号施令。 “唔……” 她的双腿在颤抖,腰身蜿蜒绵绵成曼妙的线条,细微的动作之间,敏感的花唇相互摩擦,仿佛饮鸩止渴般缓解身体深处的瘙痒。 “要听话,不要让我亲自动手,你老公能不能在公司待下去,都还捏在我手心里呢。” 男人搬来一条长椅,就坐在她面前,那双被西装裤裁剪出优越姿态的长腿翘起,露出穿着黑袜的修长脚踝。 女人顶着他冷淡又观察的视线分开双腿,那仿佛失去了最后阻碍的粘稠水液瞬间不可自控地滴落在了木板上。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热,跳蛋固定在了阴核上,持续性的震动带来电刺样的快感,刺激得她的双眼含泪,嘴里细细呜咽着看向男人。 “温……温董……” 她终于抬眼看他,他就坐在椅子上,面容在阳光明媚之下恍若神明般俊美无瑕,双腿转而微微分开,在那张平静如水的脸上,波光如练的眼眸里,大腿中央鼓起了不与之相配的弧度。 “用这么诱人的声音喊我干什么?”温华轻声问,俯身过来,那只血管凸起的修长指骨伸入她的腿中央,无所顾忌地触碰到那一片湿哒哒的区域。 “想要?”他用缓慢低沉的语气问。 两片早已湿软的嫩肉在他的指下被无耻地拨弄着,男人静静地凝视她,用那双狭长魅惑又冷漠的双眼,仔细地观察着猎物垂死挣扎的表情。 不为饱腹,只为好玩。 “唔……嗯啊……”方晚受不了了,那手指在她的穴口处来回爱抚,蜜液汁水淋漓不止,早已将他的几根手指浸润。 偶尔他玩够了,就将两根手指送入她的身体内,为那饥渴蠕动的蜜穴缓解一份难耐的酥痒。 “想要我给你松开吗?”温华轻声问,他靠近她,俊美的脸庞无限逼近,那带着淡淡烟草的气息微微喷洒在她的肌肤上,热意流淌,方晚耳膜发痒,不可自抑地颤抖,仿佛被他所压倒。 “嗯……求求你……手好痛……”方晚微蹙眉头,满眼泪珠,闪烁着灼灼光彩。 温华笑着抽出手指,那几根油亮的漂亮指骨在她眼前晃动,最后伸到她的嘴边。 “吃下去,吃下去我就放开你。”温华挑眉道,“你老公的事我也不会追究。” 方晚只是愣了片刻,便毫不犹豫地张唇把他的手指含入嘴中。 艳红发软的舌头在他的手指间游动,尽心尽责地为他舔舐干净那些黏腻的液体,熟稔又暧昧的动作让男人的眼神愈发阴暗。 温华践行自己的诺言,将捆住她双手的丝带解开。 方晚捂着手腕,红唇边涎光潋滟,交织的双腿间,暧昧淫荡的响声仍然连绵不绝。 “来吧,你的事情还没做完呢。” 温华将自己的西装领带扯开,纽扣被他连带着爆开几个,雄浑饱满的胸肌线条裸露出来,露出性感撩人的曲线。 他又拉开皮带,折迭一圈拉紧的响声在空气中炸开,随即抓住自己的手心内,长腿一伸,皮鞋脚尖在她的膝盖上微微摩挲。 “爬过来,就爬到我这里来就行了。”他轻声说着,意味明显,语调非常温柔,带着奇异的魔力,仿佛像是扮成天使的恶魔,用充满欺骗性的面孔和声音引诱她坠入地狱。 方晚咽了咽口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裸露的肌肉,腰腹微微撩起的衬衫下所显出腹肌,像是一匹在太阳底下,草原之上肆意奔跑的烈马,肌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颤动,荡漾出漂亮的曲线。 她仿佛被迷住了,开始从衣柜里爬出来,朝他靠近。 方晚停在他的双腿间,眼睛在那勃起的裤裆中央掠过,又小心地抬眼看他。 “如果我做了……你真的会放过我老公吗?”她细声细气地问。 温华微微歪头,阳光从他肩上漏出,照在她漂亮清澈的眼眸内,瞳孔微微紧缩,暖阳将那一片湖水照的微光粼粼,干净透亮。 “晚晚啊……”男人叹息般的喊她,手指抚摸上她的脸颊,微眯的眸光像一张盘根错节又附有黏性和毒性的大网,将她纤细的裸体层层笼罩,“你这么聪明,为什么要让我明说呢?” 【特番·角色扮演2】好色上司和下属人妻 y 温华身上的气息很独特。 那种充满原始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唤醒了方晚身体里蠢蠢欲动的基因,那样的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一句带着低沉的语气的话,都仿佛烟雾般轻轻笼过,潮汐就如此伴随海上明月共生。 方晚缓缓拉下他的拉链,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释放出那根雄伟的,充满肮脏不堪淫秽的欲望。 它高高矗立在她眼前,盘旋的青筋层层弯弯缠绕,旺盛的生命力与它阴暗的性欲并行,使得头部如此湿润。 当温华将性器贴在方晚脸上微微摩擦时,那来自血管里的搏动都在证明这根充血的性器如此急躁。 但是温华始终面色无波,眼眸里深如潭水般的幽沉与下半身淫靡的行为割裂,像是两个维度的人。 温华抓住她的下巴,眯眸,手指在下颚处来回抚摸,像是在对待爱宠:“含,就像你对待你老公一样,用你的嘴把我的鸡巴困在,然后用那条舌体把精液都吸出来。” 当令人脸红心跳的荤话从他那张冷漠的嘴里吐出时,方晚的心就像是被丝线紧紧勒住,无法呼吸。 方晚看着他,又垂眸看向那根憋的龟头赤红的性器,张唇将它吞了下去。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 5 2 yzw. c om 巨大的肉杵撑开了她的嘴唇,没什么别的难闻的味道,有的只有那让她小穴内更加空虚瘙痒的刺激。 她的黑发垂挂在四侧,随着动作的起伏而抖落不定。 黑与白的极致对比,那真是一头漂亮柔顺的黑发,又细又软,温华牵起一缕缠绕在手上,他不断地转圈,缠绕的圈数越来越多,指腹上的肉也从缝隙中凸起。 就像她的舌头此刻正舔舐他的性器,一圈一圈的,沿着龟头转动,又灵活地像一条泥鳅转到冠状沟之间,舌尖伸入他皮肉褶皱里的每一个缝隙,喉咙滚动之间,她又将它更深的吞了进去。 “唔……”男人性感的闷哼从喉咙的溢出。 方晚能感觉到,当喉咙夹住他的龟头时,他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腹肌会微微颤抖,绷紧的肌肉露出血管形态的线条,充满绝对男人的力量和美丽。 性器被她吐了出来,方晚用手指抚摸龟头和睾丸,粘黏的口水作为润滑,随着她的动作而涂抹整根性器。 它在她掌心内是如此巨大,随着她轻揉慢捻的动作而膨胀到极致,而男人的呼吸也在缓慢加重。 龟头在不断兴奋地吐出液体,男人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按住方晚的头:“张嘴。” 方晚微微张唇,他就按下她的脑袋,性器就这么横冲直撞地闯进她的口内,还未完全收起的牙齿在他脆弱又敏感的肉柱上划过,男人发出又痛又爽的难耐的呻吟。 “太棒了……”他这么说。 粗壮的性器在她口中开始冲撞,那完全如同野兽的粗鲁手法,精准而快速地在她嘴里发泄。 “唔……唔……”方晚痛苦地呻吟,几乎无法呼吸,整个身体瘫软无力,因为温华的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男人的力量几乎要把她的身体捏碎,前后来回仿佛浮萍无所依,方晚不得不将双手按在他的大腿上来稳定身体。 “舌头……快……宝贝儿,用你的舌头舔我的鸡巴……” 方晚扩大自己的嘴唇,尽力嗦弄着挺拔抽插的性器,舌头在游圈打转,喉咙反射性地作呕夹住,巨大的性器被困在狭小的口腔内戳弄,唾液都被搅动得一塌糊涂。 “哈……不要碰到牙齿……对……再吸一吸……” 男人的充满不真切的虚无嗓音像是来自梦里一样缥缈,再方晚不断主动吞吐着肉棒的同时,唾液流动,顺着柱身打湿了晃动的睾丸,浸润了布料。 吸吮嗦弄的声音仿佛在戏水,温华那充满欲望的眼神紧紧盯着她,脊背的神经正在弹奏一场极度兴奋的求偶曲,音符在他的每个神经上肆意跳动。 方晚就像小时候吸冰棍一样舔舐他的肉棒,口腔内部在将它含进去时就压迫缩紧,仿佛要榨出冰棒那甜腻凉爽的汁水。 男人的大腿正紧绷着,连带着他腰腹上肌肉都在翻动起伏,那只按住她头颅的手更是传来极度的压迫力,迫使性器每一次都深深地顶弄到喉咙。 “唔——!”方晚痛苦地流出眼泪,当她的舌头卷动,滑过肉棒上所有的角落,像是在进行最后的扫荡时,温华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大量的精液在她的喉咙里喷射。 那充满麝腥气味的浓稠精液糊在了方晚的嗓子眼,哪怕温华及时抽出肉棒,方晚都呛了好几口,剧烈咳嗽着。 而那根性器,在脱离她的暖巢后,仍然无法自控地射精,巨大的柱身在阳光下跳动,白色的灼点玷污了一身纯白。 温华喘着气,眼尾荡漾出魅惑的颜色,黝黑深邃的凤眼因为绝顶快感而微微抽搐,紧紧盯着眼前的女人。 用那充满欲望的眼神,赤裸裸地盯着。 方晚捂着喉咙,精液从嘴角溢出白色,又被她下意识地舔掉吞没消失在那张发肿潮湿的红唇内。 “真想拍下来。”温华看着她脸上的潮红,那是为他口交而留下别样妩媚的证明,“你说你老公知道你含着我鸡巴的淫荡样子吗?那么饥渴,像是要把我的鸡巴吃掉一样。” 方晚没说话,只是擦了擦唇,垂下的视线里,那根性器沾满了口水和精液,仍然高高挺立着。 温华突然抓住她的双臂,将她的身体抬起来,跨坐在自己腿上。 方晚还没有反应过来,膨胀的生殖器就冲进了她的下体,湿润妖艳的软肉被捅开,将那狭小的甬道塞满。 穴口的内部的G点早就敏感的不行,粗大的性器长驱直入滑过那片区域是,方晚就尖叫着高潮了。 她的小腹和双腿都在抽搐,细密缩紧的阴道内被性器的尖端不断顶撞深刺,响亮的水声在撞击的分寸之间噗嗤噗嗤地流出。 “啊啊啊……温…董……啊啊……” 女人浑身无力地趴在他的肩上,脚趾快乐得蜷缩起来,足跟不由自主地在他的小腿上摩擦。 温华一刻不停地顶胯,一双大掌带着炙热暧昧的冲击在她身上抚摸,从如蝴蝶颤抖的肩胛骨到纤细的腰线,再到那双随着他抽插顶而晃动出淫靡曲线的臀肉。 手指顺着臀缝伸入,淫水泛滥成灾,随便一摸都是浸透,蜜穴内又紧又热,很快就将整根性器打湿得油光发亮。 “呜呜呜……啊啊啊……” 像是烈马在草原上狂欢,一下一下毫无章法地在她体内抽插,龟头肆意戳弄在任何一片软肉上,把它压榨出汁水淋漓。 “小穴里面咬的好紧,你老公有我的这么粗这么长吗?你看看这水,都把我的裤子打湿了,他能满足你这么个小骚货吗?” 男人的呼吸都仿佛带着强烈的欲望,一荡轻云似的喷洒在她耳边,火热难耐。 “啊啊……啊…啊…嗯啊……” 龟头正顶在她的宫口上,女上位的极致深入将根部都吞入了,跳蛋密密麻麻的震动分散了那些仿佛撕裂的细微痛苦,带来的只有窒息般的快感。 方晚甚至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她的大脑都放空了,被快感搅得一塌糊涂,那腥甜的骚水粘稠多汁,粗硬的阴毛在她的花门上扫荡,沾满满天星辰。 温华看着她张唇浪叫的那张脸,眼眸失神,彻底沉浸在欲望里,软肉紧紧嗦弄着他的肉棒,将龟头缠得难舍难分。 乳房在他眼前晃动,粉色的细点跳出虚影,温华用手指搔刮她的乳头,粗鲁地夹住摩擦刺激,金光在她身上照耀,浮现出一片美丽的春色。 酥痒的快感和身下酸软的刺激一齐在她的全身上下游荡,使得内部缩的更紧了。 “呼……夹得太紧了……”温华眼尾的血管在跳动,他微微抬起她的双腿,往下看去。 粉色的跳蛋在白皙的门户上仿佛绽放出一朵粉色的樱花,水光滑亮,再往下颜色愈发娇艳欲滴,粗大的性器随着温华的动作缓缓推入又缓缓抽出,黏腻的白浊黏附在肉柱上,被挤压出一片惊艳。 当速度慢下来时,方晚就能更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小腹是多么的充实,每当他深深地捅进去时,她都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内脏被搅乱的错觉。 温华控制着速度,看到这样一幅淫荡的场景,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野兽般的欲望如火燃烧。 他挺腰从头部撞进去,湿润糜烂的穴口一路深深地吞噬到根部,彼此的身体严丝合缝,尖端触碰到内部的敏感,她的身体就会颤抖,发出美妙的呻吟。 “嗯啊……好…好深……我不行了……呜呜……” 肉棒在她身体里不断冲撞摩擦,软肉挤压,宫口被撞的酥麻生痒,温华调整速度和深度,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深。 那种不断堆积的快感像山海倾倒袭来,方晚感觉自己全身都神经都已经张开了,像花一样在风中凌乱招摇。 “嗯哼……” 甬道又开始剧烈收缩,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男人爽得咬牙,肉块在蠕动与他的命根摩擦,交缠的体液在奏响最后的高潮。 他看着两人纠缠的交合部位,极具冲击性的场景,他浑身的肌肉都绷出用力好看的线条。 女人的身体内部缩的越来越紧,温华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神经在此刻松懈,刹那间精液喷涌,快感排山倒海般的涌来,将两人尽数吞没。 【特番·角色扮演3】好色上司和下属人妻(N 美妙的性爱使人上瘾。 没有尝过其中滋味的人会觉得过度夸张,而尝过其中如饕餮盛宴般快乐的人则会沦为野兽一样纵欲。 月光从窗外透进来,在从缝隙溜进来的风中扰乱轻纱,浮动之间,清影倒映在白墙之上飘舞。 与之相伴的还有女人与男人缠绵的肉体,那相互撞击所产生的巨大荷尔蒙反应,让空气中都弥漫了一股引人失神的气味。 女人那似乎又快乐又痛苦的呻吟藏着沙哑的哭腔,只因为男人的的腰上戴上了假阳具,而他本人的肉柱则抵在被操得发红发软后穴处。 当他的手按住她的软腰施压时,两根粗大的性器就共同隐没在她的身体内。 “啊啊啊……好胀……不要……求求你……不要……嗯啊啊……” 方晚求着饶,眼泪已经糊了一脸,但是那极致的快乐却溢于言表,臀部淫荡地扭着,身体内部随着他的抽插一咬一咬的,水液在插入时泵出,腰腹颤抖,浸透了两人的胯骨和底下的床单。 温华裸露的强壮躯体泛上一层淡色的光彩,汗水顺着锋利的下颚线流动,喉咙间满是性感的沙哑闷哼与呻吟。 性器在她的泪水与淫水中被浇灌,愈发膨胀粗大,后穴内部温暖又光滑,紧的要命,牢牢地咬着他不肯放松。 那在插入时抖落四溅的淫液覆上阴户,使得其更加美丽妖艳,充满刺激性欲的淫靡色相。 温华俯身叼住她的乳房吸吮,大片乳肉在他口唇之间被咀嚼啃咬,方晚被咬的又痒又痛的,身体总是忍不住颤抖。 “都怪你,都怪你这个欠干的小骚洞…嗯呃…把我咬的那么紧!” 温华抓住她轻飘飘在空中抖动无力的双腿,拉高抬起,露出更加明显的两个小穴来。 交缠的部位早就凌乱不堪,不忍直视了,阴毛被水液搅乱成一片,白浊像豆腐渣一样浮在周围,艳红的两个穴张开到了极致,绷紧的皮肉尽心尽力的含住了两根粗细相当的阳具。 在他深深地捅进去时,狭窄的内部就会剧烈收缩,温华都能感觉到前穴中那根假阳具的形状。 “太大了……呜呜……插的太深了……两个小穴要被插烂了……”方晚的手指在他身上乱划,温华的背没有一块好地方,尖锐的痛感更加刺激了他敏感的神经,他低头咬了一口她的乳头。 “啊啊——!” 温华把她的双腿抬在肩上,俯身在她身体里猛然插起来。 “啊啊啊啊——!太深了!呜呜呜……不要……嗯嗯啊啊啊……我要死了……” 这个姿势能够进去的更加深,方晚闭着眼睛喊叫,每当温华插下来时,他们的身体就完美地结合在一起,阴囊在来回晃动,淫水顺着滴落。 方晚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条被人拉住尾巴在水里乱甩的鱼,毫无自主感可言,搭在他肩上的双腿因为快感而蹦的笔直,那仿佛要插穿她的深度让她头晕目眩,大脑窒息。 脚尖不受控地蜷缩又像跳舞一样踮起,男人的手在她的腿上抚摸,微微地偏下头去,张嘴咬住她的脚踝。 舌头在她的肌肤上舔舐游动,温华着迷地含着她漂亮圆润的趾头,在每根缝隙之间游龙摆尾,湿热软麻的怪异快感与身体内部的巨大海浪融合在一起。 “额啊啊……”方晚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浓郁的快感已经将她层层迭迭包裹起来起来,这具身体敏感多汁,只需要几个深插重捣,软烂的小穴就忍不住喷射出淫水来。 男人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在绷紧,血管暴突出表皮来,充满力量和雄壮的美感,因为她而色情地扭动。 方晚就这么躺在床上任由他予取予夺,漂亮的黑发铺开,并拢的双腿,不断起伏扭动的躯体,美丽的颜色泛起如朝霞千里,又如神话里的美人鱼。 “啊哈……晚晚啊……” 温华又拉开她的双腿,身体从中心俯下,两根性器深深地压迫进去,宫口被轻而易举地入侵,强烈的刺激感让方晚尖叫着缩小内部的空间。 “呜呜啊啊……” 后穴的紧致如海浪翻滚压缩让温华几乎要射出来,搭在他大腿上的腰腹在颤抖。 温华骂骂咧咧地咬了一口她的唇,那双眼无神下伸出的舌尖就像是某种不自在的饵,诱惑着温华与她接吻。 “唔唔……” 所有的尖叫都被吞没在野兽般的吻中,女人的身体仍然在高速的深插猛撞之间收缩,滔天的快感淹没了头顶,像一阵极北之地的狂风在大脑内呼啸。 两个湿软小穴内的逼肉都在不断地被摩擦,那种牢牢粘在肉柱上、龟头上、甚至像个吸盘一样吸吮马眼的感觉这是太舒服了,温华只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浮云上下起伏之间,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被撞碎。 他突然松开她的唇,方晚像个溺水的人深深地呼吸着,但温华没给她休息的机会,他抽出两根被浇灌得油光水亮的性器,粘液在尖端被牵拉成丝线。 温华翻过她软绵绵的身体,让她趴在床上,臀部被拉起高高翘着,露出两个被插成一个小圆孔的穴来。 红艳艳的,像是成熟的果实,内部的软肉仍然在收缩蠕动,仿佛尚未满足的饕餮,恬不知耻地扭动屁股,引诱男人来用精液填满她的骚穴。 “你这个样子真是太迷人了……”温华重重地插入,硕大的肉棒像一条水蛇一样钻进她前面的小穴,假阳具则插进了后穴。 “啊啊啊啊……好深呀……里面…里面要被大鸡巴插烂了……呜呜呜……好大的两根大鸡巴……太大了啊啊……” 方晚意乱情迷地喊着,嗫嚅不清的,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性,变调的声音都充满勾人的韵味。 温华很满意她这个样子,抓住抓住她的双臂拉起来,摇摇晃晃之间,火热的性器在她的小穴内驰骋,臀肉如海浪在月下起伏不定。 那种火辣辣的刺痛感混杂着快慰弥漫全身上下,巨大的性器仿佛能一路捅到她的肚子里,柔软的躯体弯成一弯明月,乌云凌乱在月色之上,颤抖的银华泛出粉色的情欲。 水声在抽插之间激荡沉浮,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性爱,在方晚支支吾吾地破碎呻吟中,绞紧的穴肉就像是单方面地施虐一样被压迫碾平。 “嗯啊……唔……”花心被毫不留情地戳中,女人的泪珠因为快乐而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流出。 男人的喘息就在耳后响起,又或许更远,她依然无法分辨,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全身上下哪怕是每一个细胞都很活跃。 “跟你老公离婚吧,这么淫荡的身体,三个洞都被我插过了,以后除了我还有谁能满足你啊?” 那带着哄骗意味的嗓音在方晚的耳膜内嗡嗡作响,方晚嗯嗯啊啊地应着,头因为性器的深入而乱点。 温华沿着她跪下的大腿抚摸,柔软细腻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他精准的找到了她肿大的核,不断弹射揉搓刺激着,沿着中心地带抚摸,又轻按下去,方晚就再次轻而易举地颤抖着高潮了。 清亮的液体从交合的部位尿了出来,两个小穴都在凶猛地收缩,狡诈地榨取体内的庞然大物。 “呜呜呜……啊……” 温华叹息着,大脑仿佛要被那份快感所融化。 彼此的身体都深入到了灵魂都交融的底部,在那心跳都仿佛暂停的刹那,温华紧紧掐住她的腰部,粗鲁地闷哼呻吟着,浓厚的精液喷涌,穴肉疯狂地收缩蠕动,全身的敏感点都在被此所沦陷。 最是凝眸无恨意 温度渐渐毒辣起来,又是一年最热的时候。 去年这个时候,方晚还在铜雀台,瘸着脚到处行走不便,不过铜雀台是山野地带,早上起来清清凉凉的,绿叶如稻浪在风中起伏翻腾,扬起的碧光是大海上那一点高昂的白。 方晚在家休养,清司还没放假,她就带着清执在院子里跟清闲玩。 “妈妈,妈妈。”温清执坐在清闲肚子边上,手指一边揪着它的毛,一边喊方晚。 还未满两岁的小孩子下手不知轻重,清闲很明显被揪疼了,反射性的呲牙叫了两声,见是温清执就委屈巴巴地收嘴呜咽。 方晚过去抱他:“好了,别闹了,狗狗都被你弄疼了。” 温清执手上都还有毛,松手后,清闲就立马跑开了,温清执还趴在方晚的肩膀上笑,小手扒拉向清闲的方向:“妈妈,小白,小白,要小白。” 温清执叫不惯清闲这个名字,只依照清闲的颜色喊它“小白”。 “它叫清闲,是妈妈取的名字哦。”方晚说,“来,跟妈妈念,清—闲—!” “清……闲……” 方晚笑着亲了一口温清执:“真聪明,宝贝儿子真乖。” 清闲把之前温清司掉的发圈从草丛里叼起在嘴里跑了过来,像是求奖赏似的在方晚面前摇尾巴。 “小白……小白……妈妈,我要跟小白玩。”温清执教完又忘。 “傻儿子。”方晚笑。 一个转身,她看见了温坤及站在花园的拐角过道处看着她。 她身后跟着刘姨和不知所措的曹雅姬,也不知道在哪站了多久,在夏日热风中微微焉气的花丛中,低垂的脑袋在摇晃。 两个人在小型人工湖中心的亭台上坐着,波光潋滟的水面上,偶尔会有锦鲤露出自己的身影。 这是一次单独相处,方晚瞥了一眼温坤及的神情,眉眼间都带着笑意,看不出什么来。 方晚知道温相智已经离开温家了,准确的来说,她现在不姓温,已经姓蒋了。 这一场闹剧收尾并不好看,机会给的太多,失望也就越多,索性只能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在她不知分寸搞出更多幺蛾子之前清理门户。 “镜一今天还在外地需要参加一个晚会,所以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刘姨端来冰镇过后的果盘,方晚站起来摆在温坤及面前。 “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温坤及喝了一口酸梅汤。 方晚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坐下,那种无形的威压,会随着温坤及的随意而更显得紧张。 温坤及倒是真的很随意,跟她说着哪个哪个水果好吃,又说她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小孩子,温清执被她照顾得不错。 方晚只能茫然地点头,手指握着银叉,帷幕轻纱几乎要被风吹荡到她的身上。 温坤及女士品尝刘姨说这是方晚亲手做的花茶,略微抬眼:“镜一很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方晚怔住,随即捋了捋不安分的发丝,手腕处露出一个发圈,银制的装饰品上刻着‘FW’。 “您觉得他喜欢我吗?”她看向温坤及,双手交握放在小桌前,另外一只手上是一枚银色的戒指和温坤及送给她的翠绿手镯。 这样的装饰很怪异。 温坤及淡淡瞥过:“准确的来说是更深一层的感情。‘爱’?这个字说出来真是让我这个老人家觉得稀奇。” “您怎么觉得他爱我呢?” “呵呵。”温坤及慈爱地笑,“这太容易了孩子。镜一现在就是个‘女人’。” 方晚愣了愣,微微张唇停顿着:“不好意思,我没听懂。” “孩子,爱情的强弱对比是很简单的,当一个女人掌握了实际的主动权后,男人需要来卑微祈求,就等同于他们站到了曾经那些女人的位置上时,他就变成了‘女人’。” 跟以前追逐他甚至自杀的女人的疯狂一样患得患失,日夜不安。 既恐慌她真实的心意,又极度渴望她的垂爱,会因为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而化身为福尔摩斯反应过激地思考探究其中的意义。 “不过这样的爱对于你而言成为了一种负担,对吗?”温坤及挑眉,抿杯喝茶。 方晚沉默,友善的目光带着笑意。 “当时也许觉得是一种烦恼,恐慌、焦灼、惊讶……甚至更痛恨的情绪,不过现在嘛,我感觉好多了。” “正常。人类会不断适应环境,从而进化,否则就会被淘汰,更极端者则会灭绝。你能够感觉好多了是一件好事,我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温坤及说,“常言道‘歹竹不出好笋’,但在我们家看来是好竹出了歹笋,但他毕竟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是我的亲生儿子。” “我想……这也不全是他的错,在他如今的所作所为之中,他的父亲得负全部责任。” “父亲?” 温坤及笑了,嘴角勾起公式化的优雅弧度,双眼里却带着嘲讽,那双那怕老去布满松弛皱纹的双眼仍然是不灭的明亮。 温坤及奋斗了一生,忤逆过父亲,不屑过男人,虽然短暂地臣服过命运,但也成功翻身把他们都踩在脚底下,到后来他们见了她都得卑躬屈膝,甚至为见她或者是见到她而感到无上荣光。 但说实话,温坤及并不为觉得让男人仰视自己就觉得自满,所以她至今都只为自己在事业上所取得的成就被当做教科书式的流传所骄傲。 可当温坤及某一天照镜子时,她发现了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永远充满光彩,但岁月的痕迹仍在在那张冷艳的面孔上留下了数不清的伤疤。 人总说“时光匆匆流逝”,然而到头来流逝的不是时光,而是人自己。 不过温坤及不后悔,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于她而言,年龄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他只是贡献了一颗精子而已,你不觉得父亲这个头衔对于他而言所蕴含的重量太轻松了吗?” 李决楚本来对温华就没什么特殊感情,尤其是在知道拿温华也无法阻碍温坤及不爱他也不可能爱上他的这个事实的时候,李决楚就恨了那个尚在襁褓的孩子很久。 他缺孩子吗?真是可笑,先不说婚前婚后的私生子,只要他想,他随时随地都可以造出另外一个孩子来,毕竟又不需要他生,以及经历十月怀胎和生产的痛苦和后遗症。 只要那些不能够挽留住温坤及哪怕能够让她对他笑一笑的的东西,所以李决楚觉得温华没用,无能,跟外面的可以被踩在底下践踏的小猫小狗亦或是那些可以被他随意丢弃漠视的私生子一样没什么区别。 没用? 无能? 这样的词出现在温华这种人身上真是不可思议。 一个父亲,因为得不到妻子的爱,竟然如此痛恨着自己的血脉? 面对方晚怔愣的目光,温坤及微笑着摇摇头,目光暗淡:“其实我也有责任,我太忙工作了,因为我渴望成功且必须成功,所以孩子反而成为了累赘。我是一个因为迫于家长权威而无能反抗,只能结婚生下他又不负责的母亲。镜一跟他生父一样偏执,却又比他父亲更理性,而我不希望他会走上跟他生父一样的路。” “我明白的,温女士。”方晚点点头,“现在我也算是温氏的一员,所以我懂‘扬善于公庭,规过于私室’的道理。” 温坤及笑得更加柔和了:“希望以后能听到你喊我一声妈妈。” 两个人还聊了聊其他的事情,不痛不痒的,至于温相智,温坤及没说过一句话。 以温锦云和温华立马就能察觉的态度来看,温坤及不可能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只不过既然她没提,那就说明她并不在意这种小插曲。 两个人一起用了晚饭温坤及才离开,彼此相谈甚欢,方晚也渐渐放松下来。 温清执在哭着要妈妈,所以刘姨送温坤及出去,一路上刘姨都乐呵呵的:“老夫人,方小姐真的是不错。” “嗯,是不错。” “现在少爷也很好了,情绪稳定,也没再搞出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他们两个和和美美的,相爱相守,然后按部就班地结婚生子,也算是过上普通平安的幸福了。” “相爱?”温坤及倏地斜了她一眼,语气淡然,“你觉得被拐卖的女人会爱上强奸犯吗?” 刘姨一时噎住,面对温坤及那精致的双眼拉长拉紧时,与温华相似的无形气场迫使她低头。 有些事,当大家都不再提的时候,就会理所当然地以为被害人已经忘记了痛苦。 也会理所当然地以为她已经放下了,就应该这么走,甚至不再纠结其中的犯罪性质跟不合理之处,仿佛只要对自己“有利”,那才叫“合理”。 “一个跟我一样的女人,会爱上一个跟李决楚一样的男人吗?”温坤及冷哼,“相爱?这个词真是太愚蠢了。” 愚蠢到令人觉得讽刺。 因为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 Tips: “把男人放在女人的位置上,他就变成了女人。”——《大明宫词》 NuvoleBianche 年九逸交女朋友了。 这是温华在晚宴上看到年九逸的女伴时,一旁的人说出来才得知的。 是个温温柔柔的女孩子模样,黑亮的长发,尾部带一点卷,黑金质感的贴身晚礼服衬托得她的身形像美人鱼一样流畅优雅。 是哪一家的千金来着? 温华握着酒杯,银亮的戒指在水晶灯下反光,波光轮动,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 “是季家的千金季安之,主家是经营酒类的那个,但是长子季来之是电路设备研发这一块的,也算是有相对辅助和来往的关系。”有人这么解答温华面上的疑惑。 温华别开眼,抿酒,淡淡地“嗯”了一声。 说实话他并不在意年九逸的女朋友是谁,长得如何家世如何,年九逸早点交女朋友对他来说只有好处,那样就可以把那杀人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或是把那些不死心的小心思都彻底淹没消散。 旁边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识趣地都没有再多提。 手机放在VIP休息室里,从主厅过去要迈过一道长廊,暖金色的光配上深红色的窗帘,华丽的刺绣在边角蔓延。 温华的身影倒映在光滑的瓷砖上,他松了松领带,想要从压抑的环境中短暂地抽离。 他的休息室在走廊的拐角处,浓郁的烟味在飘散,仿佛乌云压顶。 他倒是没想到年九逸的休息室就在他的旁边。 年九逸靠在墙壁上,身形瘦长,低着头抽烟,一张淡漠无神的面孔笼在烟寒之中。 “啧啧。”温华双手抱胸,肩膀微微靠在自己的门口上,挑眉,语气戏谑,“年九逸,想不到你也有变成这副模样的时候啊?嗯?” 年九逸的双眼透过雾里看花,就像上次看方晚一样,火光在指尖燃烧萤亮:“等你失去她的时候,你也未必比我好到哪里去。” 开门见山的针锋相对,已经没有必要再掩饰了。 温华冷哼,剑眉凌厉:“我跟你这样的蠢货可不一样,我会永远地抓住她留在身边。无论以什么样的方法。” 也无论他要卑微到什么地步。 有些甜蜜一旦尝过,就不会想要失去,只想要独占、只想要永远、只想要贪婪地索取更多。 温华想起自己生日的那个晚上,她对着所有人都笑得那么开心,那明明是给他一个人看的笑容。 到后面方展出场的时候,她也能从容不迫,笑得温柔如水,与方展的几个眼神对视之间都如春风。 事后,温华抱着她,低声嘟囔:“看到你对方展笑我很不舒服。” 方晚正在看手机,听到他这么说回头白了他一眼:“……有病。” “我说真的,包括你对清司那么温柔,她还黏在你怀里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心里不舒服,想把她扔出去。” 那种明显的嫉妒情绪已经太过强大,强大到除他以外,谁也不行,哪怕是一条狗。 听到他嘴里说出清司的名字,方晚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他:“……你真是病得不轻啊,她还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 温华只是抱着她:“是啊,我病得不轻,所以你就是我的药。” 方晚当时嫌弃得想要把他赶出去。 哪怕是那仿佛在看神经病一样别扭的小表情,温华都会笑,因为觉得她很可爱。 回到京勇市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一场阵雨过后,城市迎来短暂的清爽,随后又很快步入被烈日烘烤的阶段。 刘姨只把温坤及来过一次的事情告诉了温华,但她不敢把温坤及最后跟她的的对话说出来。 那是一层被轻易撕开的遮羞布,而这层遮羞布后是满目疮痍。 当所有人以为阖家欢乐,已经到团圆结局的时候,有人捅破了这个遮住人心的口子,外面的光透进来时,也只会觉得刺眼不适。 温华表情有些微妙,应了一声,脱下外套往里走。 他扫了一眼被拉开所有窗帘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将满盘阳光邀请入屋,所到之处一清二楚,家具舒适整洁,格局尽是被方晚修正过后的,简单的对称,亦或是摆放的桌角贴合瓷砖的缝隙……她的小心思都藏在了这些不经意的细节之中,作为她生活在这里,跟他一起生活在这里的证明。 温华手里握着玫瑰走上楼梯,房子里静悄悄的,朴实无华的色调,没有多余的装饰,当他跃上二楼长廊时,往下看去,墙面的长城浮雕上,曾经也是这样的一个角度,那里挂着一副名为《达芙妮》的油画像。 卧室内似乎有什么声音传出来。 温华轻轻推门进去,窗户的框架被阳光打落影印,方晚正在给桌上花瓶内一支艳红的玫瑰喷水,凝住的水珠在闪烁着星辰荧光。 平缓舒淡的旋律更加清晰地在房间内响起,如清水一样流淌他的耳内。 “你回来了啊?”方晚走过来抱住他,一如既往地微笑。 她拿走他手上的玫瑰,插进了花瓶里,指尖的水珠流落,阳光透过纤细的手指泛出一圈红润来。 她的背影是温暖的,纤细柔和,充满他想要的宁静。 温华从后面抱住她,头颅深埋在她的发间呼吸,发圈的银制装饰品贴着他的脸颊,有些凉。 方晚拍了拍他的手臂:“在外面辛苦了,很累吗?” 温华摇了摇头,耳边的曲子是一首纯音乐,正在一遍一遍循环播放:“你在听什么?” “Ludovico Einaudi的《Nuvole Bianche》。”方晚回答,“你听过吗?” 温华摇了摇头。 那是很清灵的声音,没有多余的节奏,仿佛一条路走到底的轻巧,尾段带一些急促的奔跑,又在归于终点时平静。 方晚握住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戒指上摩挲点动:“这样的纯音乐会让我的内心很安宁,纯粹又干净。歌名是意大利语,翻译过来是‘白云’的意思。听的时候我觉得我就像是天上的白云,在广阔的天空自由自在地游走,顺着一场风,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这样轻言细语的话却让温华莫名得有些恐慌,仿佛他是被囿于一方池塘的锦鲤,在那有限的四四方方地院落里无知无觉地游来晃去,犹如井底之蛙,透过那小小的窗口抬头望着白云飘过。 他无法追随她的脚步,只能渴求着,睁着眼睛看向那片蔚蓝色的天空,努力地分辨那些干净自由的白云里是否有她的身影。 “等你失去她的时候,你也未必比我好到哪里去。” 年九逸的话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 他的语气很轻,飘飘然的,像是未卜先知。 温华松开她,掰过她的躯体,方晚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露出的不安情绪,像是一条小狗预知自己会被主人抛弃后的慌张不舍。 温华握住她的肩膀,手指缓缓向后摩挲,他俯身,再度拥抱她,方晚的耳畔响起他颤抖到乞求的声音:“你……不能这样,别丢下我……” 方晚笑着抓住他的手臂拍了拍,回头亲吻他的脸颊:“云最后的结局也只是化作那时雨,一场甘霖落下时,你我还是会重逢,沐浴、交融于一体。真好听啊,就像绵绵细雨般和缓轻柔的声音。” “可你会从哪里降落呢?” “总会回到你的身边,以各种方式。” 她的声音很温柔,那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对他,那根紧绷的神经都被这流水般的话语和轻缓的音乐所抚平。 温华没有答话,只是垂眸看着她。 方晚牵起他的手,转移话题:“这首曲子很适合跳舞。跟我跳支舞怎么样?年九逸有教过我,我跳的还不错,能够应付一些宴会的场合。” 温华笑,两个人就在卧室那一大片空白区域内相拥,轻缓的舞步没有任何炫技,只不过是在那窗户投射进的阳光下拥抱彼此。 “我觉得我真应该好好感谢年九逸,他把你教的很好。”温华突然说,“如果当初没有他的话,我也许会把你逼死。” 方晚有些诧异地抬眼:“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时候的我更年轻,更偏执,意味着我也更强势,而那个时候的你也才十九岁,经历的社会太少,那颗心依旧有满是刺的棱角,不会像现在这样圆滑地处理很多事,包括我。” “我们满身都是刺,我会因为太想证明这样变态的爱而刺向你,而你也会因为厌恶反抗而刺向我,于是会把彼此都逼入绝境。” “所以我无比感激年九逸那个时候带走了你,否则一想到你会被我逼死,我的心就痛苦不堪,余生都会受此折磨而后悔。”温华缓缓说,“现在的你,温暖着我,包容着我,甚至在爱着我……一想到这,我就有决心与你结发为夫妻,并且相濡以沫共度余生。” 浪漫的相遇 难得的暑假,温清司还得去参加芭蕾课,和其他名门家族的小孩一起,听说特地请了国外的一位已经退业的着名芭蕾舞团首席来教导。 方晚把她送到楼下时温清司还没睡醒,迷糊糊的,小舞鞋在书包里,她依依不舍地推门下车,让方晚记得来接她。 曹雅姬坐在副驾驶,屏幕上,她给温华发了一个定位,然后熄了屏幕。 “去看看温华表弟的画展吧,刚好手里有两张票。”方晚嘴上这么说,脸却朝着外面,还在对温清司笑着挥手。 “好。” 李元亦的个人画展在多罗特美术馆举行,画展的主题是“黑与白的世界”,方晚和曹雅姬赶到时刚好是开幕式,现场的人大多在京勇市有分量的,还有许多美术学生和普通鉴赏者。 除了展示灯,整个美术馆的布局从色调到配饰都相对偏冷色系,大概是为了与李元亦的画所相呼应。 而方晚对美术作品的鉴赏能力有限,对于李元亦的画,那种几乎都是以黑、灰、白色调为主的画展现了各种自然与人物、人物与环境、人物与人物之间的纠葛,她只能模糊地评价一句:“诡异的好看,好看得诡异。” 真的很好看,也真的画得很诡异。 还有一些比较“奇特”的画,奇特到过于简单而引人无法理解。 那两幅画作为双生画出场,摆在美术馆一楼的正中心地带。 但它画的真的太简单的。 极其不符合美学的颜色,一幅是极致的黑,被包裹在鎏金的树脂画框内,另外一幅是什么也没画,就是纯白的画纸,紧紧用胶布粘住四角固定在墙上。 这两幅画就是《地狱》与《天堂》。 “方小姐,你说他们在看什么?”曹雅姬突然问。 方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里有着唯一的一幅相当逼真写实的彩色油画,大批人都围在那里,看着画框内穿着白裙子的姑娘在雨幕中给一只小橘猫喂食,明明没有玻璃框却仿佛有着一层玻璃的光泽。 有人弯着身体从底下往上细细地看,露出欣赏的眼神。 然而只这么一眼,方晚就愣住了。 “他们在看笔触。” 李元亦的声音从曹雅姬旁边传来,温柔之中仿佛带着玉的质感。 曹雅姬被吓了一跳:“笔触?” “嗯,这种写实的画其实都是通过多层的罩染等其他画技才能画出来的,画面平整且不能有一粒灰尘,像这种写实画,国内能画出来的大牛也有不少,但能够画得如此逼真又仿佛罩了一层玻璃的质感却是最体现一个画家画技的。” 曹雅姬有点听不懂这些专业术语:“……那你可真厉害啊,我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得出这画画的很逼真。” “这是我的师父画的,所以单独标了出来,个人画展是无法拿别人的画展出的,不过你放心,我拿到授权了……而且准确的来说……”说到这,李元亦瞥了一眼方晚,“这幅画是我师父在想象中画出来的,没有模特和照片来作为参照,只有要求者的只言片语作为模板。画成之后的第一版他已经送给那个提出要求的人了,这是第二版,给我了。” 方晚嘴角略微抽搐:“画得很有层次感呢。” “当然,这种画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工序流程复杂冗长,油画颜料就像有色玻璃一样有透明度,需要一层一层的迭加,还会因为角度以及光的折射而呈现不同的美感,所以我师父对于工具的特性认知,其中涉及到颜料的材质、选择、层面的迭加,下笔时的力道。都是绝佳水准。”李元亦说,“这幅画画得真的很完美。” 他这么一说,曹雅姬兴致勃勃地就拉着方晚凑过去看了。 方晚看着那些美术佬和年轻的美术专业学生围在那里看,看她在画里的稚嫩又最凄惨的模样,看她已经在堕入地狱边缘的门口,因为一只小猫而得到一片安宁。 这幅画是以温华的视角来呈现的。 画下的展示台上介绍这幅画是由前国家油画院院长温鉴文所画。 方晚独自在二楼的展厅闲逛,与来来往往的人擦肩而过。 她停留在了一幅画面前,那是一副黑白画,带有欧式特征的男女在相拥接吻。 男人身后张开一双翅膀,俊美干净得像天使一样,女人则从床上起来,慵懒飘逸的身姿,双臂交迭在男人的颈后。 这幅画的名字叫《恶魔与新娘》。 看起来很温馨,但它所呈现的黑白色调和其中的“新娘”从床上滑下来,仿佛无力般挂在男人身上的姿势都让方晚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已经死了。” 李元亦又突然冒了出来,戴着眼镜,一张脸干净稚嫩得人畜无害。 方晚微微张唇,又将视线投向那副画。 “那个男人不是天使,是恶魔。”李元亦解释,“不知道表嫂有没有听过这种说法,天使多半丑陋,因为他们内心至纯至善,并不需要充满诱惑性的外表去哄骗人类,而是需要用怪异丑陋的外表去震慑恶魔,而只有恶魔,披着美丽的外衣才能迷惑那些看不到真正内心美的人类。” “啊……我听过这种说法。” 不止听过,她还如此贴切形容过温华,觉得他就跟画里的这个恶魔一样,有着俊美的外表,身后张扬着洁白的翅膀,但他的内心和所作所为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恶魔。 “这幅画是以莱蒙托夫的浪漫主义诗歌《恶魔》所做的插画。”李元亦望向这幅画,用平淡仿佛第三方叙述者的语气述说,“‘忧郁而孤独的恶魔来到人间,看到了婚礼上的格鲁吉亚公主,美丽的纯情少女塔玛拉。她的美貌激起了恶魔难以自抑的爱,于是新婚夜里,恶魔杀死了塔玛拉的新郎,向伤心的塔玛拉深情敞露自己的心意,塔玛拉屈服于恶魔炽烈的爱,吻上了他含有致命毒液的嘴唇。塔玛拉的灵魂被天使带到了天堂,而恶魔依然孑然一身,被遗弃在宇宙之中,如孤魂野鬼般游荡。’” 方晚听完,先是沉默,随即忍不住单嘴角牵起弧度,渐渐的,她的嘴角抽搐,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最后笑哼出声。 如果李元亦站在她的面前,他一定会看见此时此刻她的笑容是多么讽刺。 “明知是恶魔……还是会吻上去啊……”方晚眯眸。 “是啊,我也很难理解。”李元亦的语气意味深长,“我的个人展原本在去年回国时就经过层层审批了,却到现在才举办,就是因为临时有了灵感画了这幅画。” 人流在二楼逐渐涌动如江水,细密的人声游荡在耳边,却什么也听不清。 方晚垂眸,再抬眼时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至少新娘的灵魂还是升入天堂了,恶魔哪怕没有受到肉体上的惩罚,但他仍然孤独地徘徊在世间。毕竟有的时候,上帝都无法完全解决这些恶魔,更何况人类呢,能让他痛苦,永失所爱,也算一种惩罚了,总比什么惩罚都没有要好。” 李元亦回视她,他缓慢地眨了眨眼,视线在她交织在前侧的手上流连一瞬,看见了那枚戒指,喃喃开口:“也许吧……” “虽然我觉得这样的所谓的‘永失所爱’的惩罚还不够,甚至对于一个失去丈夫又失去自己生命的人来说完全就是狗屁不通,但……”方晚耸耸肩,笑意更加深了,“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啊,恶魔轻松地从窗户进来杀了她的丈夫,她还能怎么办呢?” ———————————————————— Tips: 那幅《恶魔与新娘》在现实中确实有这么一幅画,它的名字就是章节名——《浪漫的相遇》,是米哈利?齐奇的作品。 关于更新,我还是高估我的身体素质了,脚扭伤的部分完全没有好转,我外科的朋友跟我说虽然没有骨折,但扭伤得比较严重,毕竟是穿着高跟鞋从楼上扭了一下滚下来,要完全好可能要一两个月。 然后我现在就是又开始上班了,一瘸一拐的,速度很慢,每天查房对于我来说就是一段很艰辛的路程,然后别的医生可能药开好了,出院办好了,病历写完了,九点多钟我才查完房出来开始搞这些。 一下子时间就拉长了一倍,收病人的话就更慢了,还需要跟家属病人讲很多关于这个病东西,一讲就是半个小时起步,以至于到了下班时间我还在补病历,然后又要开始搞病案首页归档了,我真的欲哭无泪。 背后和臀部的淤青其实还算比较好了,只是看着恐怖而已,但是那个颜色就是不是紫的,是颜色比较深的那种红色,周围都是青的,感觉像是漫画里火山岩浆那种比较魔幻的颜色。 因为淤青是腰跟臀都有,然后当时台阶那个突出的一线尖尖刚好撞到我的腰,所以就是站的话脚痛,坐的话一不注意压到淤青也痛,坐久了就开始腰痛,真的是痛不欲生。 所以说更新就是如果一天之内还有剩余空闲时间就码一点,几百字也好,断断续续地先更着,我不能说等我一两个月彻底好了再来更新,那估计灵感什么的都没有了,毕竟灵感这个东西真的是一闪而过的,过的十几分钟可能就不记得了,没那个味道了。 爱情状态 p o18 et. c om 莫泊桑在《一生》里写:“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方晚现在真的有这种感觉。 尤其是当她把车不知不觉之中开到白沙路这边时,云成律师事务所的招牌就明晃晃地在太阳底下挂着。 方晚找了个借口停车,去小超市买点东西,对于借口,她是这么说的:“温华不让我吃太多垃圾食品,你别跟他说,我吃完回去。” 曹雅姬给她比了个放心的“OK”。 而她就恰好,就那么恰好从小超市里出来时看见了方展,牵着袁梦瑶下楼的方展。 他们的手交织在一起,大大方方的,方展为她撑起太阳伞,微妙地倾斜角度,为她挡住所有恶毒滚烫的阳光。 这是一段正常的,没有任何担忧以及不会经不起深究的恋爱。 方晚握紧可乐的瓶身,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外围是一层淡薄凝结的水雾,带着潮湿冰冷的水浸润她的掌心。 “那是袁小姐和方律师吧。”方晚回到车上时,曹雅姬也看见了他们,很明显的一对,像是以八卦的语气跟方晚说,“看起来还挺恩爱的,交往了好多年呢,终于要结婚了。” “嗯,确实很般配。”方晚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 袁梦瑶很单纯,所以她的父亲并没有给她匹配所谓的“门当户对”,亦或是把女儿作为联姻工具攀高枝,只是让她选择自己的爱人,一个合适的,只要能够对她好的爱人就足矣。 方展的人品,尤其是在大是大非上方晚还是不会怀疑的。 车停在前面,席月萍和方汉从车内下来。 方晚瞳孔微微紧缩,手指在方向盘上揪紧。 她看着那多时不见的父母,对着袁梦瑶笑脸盈盈,温柔呵护,怪异酸涩的感涌上心头,不断如游龙萦绕。 也许是多年相处的默契,亦或是某种残留的心灵感应,方展莫名地回头,两人视线瞬间对撞在了一起。 方展愣住了。夲伩首髮站:p o18 t d .co m 方晚倒是笑了笑,然后朝他挥了挥手,在引起席月萍的注意前将车窗摇了上来,隔绝了那令人烦闷的暑热。 “这太阳晒的,我就这么出去一下,感觉自己皮肤跟个被火烧了一样。”方晚摸了摸手臂,自然地移开话题,“我去年钓鱼晒黑了,现在都没白回来。” 说着,她拉起袖子,在上臂部分仍然有一条浅浅的明暗交界线。 “那谁知道你不给自己涂防晒霜啊。”曹雅姬笑。 就在方晚发动车子地刹那,手机震动起来,她接通,温华略微不对劲的声音传了出来,第一句话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你在朝阳广场附近?” “你怎么知道我在朝阳广场这边?”方晚转动方向盘,车子缓缓移动。 曹雅姬听到这里,神情有些不自然地闪躲。 温华看着手机上的定位:“我不是说过了吗?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方晚莫名冷哼了一声。 这句话是她被绑架的那一夜,温华对她说过的话。 其实这句话乍一听仿佛很感动很深情,但后面方晚在那个冰天雪地里缓缓走下楼梯时,那一份不合时的怪异远比那个季节所带来的温度更令人背后发凉。 “好了,其实是有个朋友恰好看见你了,看见你在超市里买了些好东西……”温华身体微微后仰,长腿翘起,看起来慵懒又随性。 而正好趁着红绿灯空隙在喝可乐的方晚一瞬间就呛住了,浅浅地咳嗽了两声,温华那磁性的哼笑声瞬间传了过来。 “居然还告状……”方晚哼哼,“那又怎么样?我买都买了,你还能打我?” “青天大老爷啊,我怎么敢打你啊。”温华顿时哀怨起来,“我对你简直把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好吗?” “行了行了,别耍嘴了。今晚回来吃饭吗?” 高立信抱着文件敲门进来,见温华在打电话,眉眼放松,带着诱人的笑意。 温华斜眼朝他打了个手势,高立信就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回来。”他说,“过段时间可能会比较忙,我还得飞珠城那边去跟政府打几次交道,把审批的事情搞定,都是千年的狐狸,估计一时半会梳不通,所以这段时间我得好好陪你,不然就没空了。” “行,那等会家里见,我开车呢,挂了哦,爱你。” “嗯,我爱你。” “你不应该说我也爱你吗?” 温华沉吟片刻,身体摆动着办公椅轻微游动:“那是因为我爱你是以你这个人在爱你,而不是因为你爱我,我才也爱你。” 曹雅姬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肉麻死了。 “不愧是你啊温华,现在说这些哄我来了,以前你也说了很多‘我也爱你’嘛。”方晚笑出声。 “那个时候年纪轻轻不懂事……” “哟,所以微观的不懂事长终于变成懂事长了?”方晚调侃他,“好了真的不说了,每次跟你说再见都不能真正的再见,我挂了。” 她真的干脆利落地按下红键,断绝温华的纠缠,一看就是经验丰富,被温华有的时候长达两个小时甚至更久的电话煲给缠得没办法的经验之谈。 方晚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眉梢翘立着笑意,嘴里哼着歌,打算去接温清司。 温清司还没换衣服,小身材穿着粉色的芭蕾内衣,外面罩了一件同色系的裙子就出来了,见方晚来接她,甜甜地喊了一句“舅妈”,然后钻进了车内。 “清司,我们今天出去吃饭。”方晚在手机上点入地图。 曹雅姬一愣,侧身看她:“啊?我们不是……” “好啊!我们去吃什么?法国餐吗?”不明真相的温清司问。 “如果我们家清司想吃法国餐的话那舅妈带你去吃法国餐。”方晚看了一眼曹雅姬,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眼,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 曹雅姬咽了咽口水,手机在手心内就像个烫手山芋,却又无法扔掉,只能越攥越紧。 夏季来了一场久违的暴雨,坐在落地窗面前的方晚看着天色一下子暗沉下雨,雷声滚滚之际,倾盆大雨毫无预兆地破落下来。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仿佛黑夜般的暗,街道上的行人身影慌乱无比,尽数模糊在那一片阴影内,交错连绵的雨水以猛龙过江之势倾倒世界,砸在地上的水密集如雾。 夏天经常这样,一阵一阵的,也很快消散。 温华已经到家了,在家里等了两个小时都不见她回来,得知他带着温清司去吃法国餐后,又看了看外面的雨,只能叹着气打了个电话给她订了全市最好的法国餐厅。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他这么问。 方晚这么一听就很无辜了,偏头眨着大眼睛看温清司:“怎么会呢温总?” 阴阳怪气的语气。 “我哪敢生您的气啊。”方晚又抬头看了一眼曹雅姬,“只是清司想吃嘛,总不能让我们家宝贝饿着啊。” “对!舅妈说的没错!舅舅,你做的菜虽然很好吃,但我也不能每天都吃啊,偶尔出来吃吃换个口味嘛。”不明真相的温清司小朋友正在给方晚献上自己的偏爱。 温华看着家里等方晚回来的温清执,他跑过来钻进温华怀里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温华也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但此时此刻,温华只能叹气:“……” 他就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 Tie: 晚晚现在就是一个孤军奋战的状态,有的时候那种心理压力会很大,会想很多东西事情甚至朝向负面的那种,所以其实大部分时候她都不太乐意跟温华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如果一定要在一个空间,她更希望就直奔主题去做爱,或者是还有其他人存在。 因为温华太善于观察,晚晚很怕跟他在一起只是单纯地聊天的话会被他用话术“套话”,亦或是担心自己无法控制厌恶冷漠的情绪,然后不自觉表露出破绽来被察觉。 晚晚没有任何同盟可言,她不相信那些人,她无法用自己仅此一次的机会去赌你这个最易人心善变的人类会为了她去得罪温华。 人类很擅长连坐,一旦你得罪温华,得罪一个大人物,他会连同你身边所有你在乎的人和事都毁了来报复你,这种连坐属性就是类似于有的时候我们恨一个小三还连带恨她的私生子一样,尽管这个孩子并不知情。 其次是晚晚本性真的是善良的,她不希望“新郎”被恶魔杀死,无论这个新郎代指方展也好,年九逸也好,亦或是其他人也好,她都不希望牵连无辜,所以她不找同盟,她要靠自己逃出去。 CallofSilence 外面的雨仍然下得很大,车光凌乱,在阴暗的雨幕里乱晃。 手机放在桌边,屏幕时不时一亮,显示温华发过来的消息。 方晚一开始还会瞥一眼,到后面干脆无视。 曹雅姬倒是如坐针毡,不过方晚并没有问她什么,无知无觉的温清司跟方晚兴致勃勃地说着今天跳芭蕾舞时的事情,笑颜如花的模样是这个丑陋大人世界里唯一单纯天真的色彩。 温华又打了几个电话来,方晚直接把手机静音,让他打个饱。 看到这一幕的曹雅姬忍不住拿纸巾擦汗。 方晚扫了她一眼,语气温柔:“别怕,冤有头债有主,我很懂事理的。” “……好……”曹雅姬擦汗擦得更频繁了。 突然,一道人影从身后走来,停留在了她们的桌边。 “方小姐,您好。”是个穿着职业西装的女人,整头秀发贴头皮扎起一个丸子在后面,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我是长虹科技总裁的秘书,我们家甘总想跟您聊聊。” 曹雅姬一瞬间瞳孔地震,身体绷紧,双手握成圈放在腹前,心跳如擂鼓之间,她又小心翼翼地偷瞥着方晚的神情。 方晚倒是一脸平淡,眼眸微侧,用手招来在一旁等待的服务员,朝温清司说:“宝贝,你跟这位姐姐上楼玩会好不好?舅妈有点事情要解决。” 温清司看了看方晚,又看了看那个秘书,察觉不出什么不对劲,只是很听方晚的话,被服务员当小祖宗一样带上去了。 方晚喝了一口水,又吃了一口奶香生蚝,抽了张纸擦完嘴才抬眼看她:“既然是甘总来请我,那我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不过我好歹也是温董的爱人,既然要请我谈谈,那就拿出点诚意来,请她亲自过来请我吧,嗯?” 秘书微微一愣,对上方晚这个身处低位的姿势,她抬眸带笑,却露出威慑的目光。 “抱歉,我去请示。”秘书讪讪地笑。 秘书一离开,曹雅姬就流下冷汗,她咽了咽口水,有些慌张:“方小姐,你不能跟甘总见面,她跟温董……” “冷静,冷静一下。”方晚安抚她,“她来找我这件事瞒不过温华,既然她还是选择这么做,就一定有别的理由。碍于温华的地位和为人,他们也会对我以礼相待。” 而她刚刚只不过是给了个下马威而已。 对于聪明人来说,这只不过一种试探手段,两方互相的下马威举动并不是阻碍见面,只不过是决定了见面后要对对方付出多少尊重。 人要善于运用权力,无论这个权力是自己挣来的,还是他人所给予的。 …… 席月萍把菜端了出来,满满的一大桌子家常菜,因为袁梦瑶要来家里,她特地大清早就去了菜市场买了新鲜的排骨炖汤。 想起袁梦瑶回老家见爷爷奶奶的时候,上午朝她叫唤的鸡跟鹅,晚上就已经下了锅端到了她面前了。 袁梦瑶幸福地笑:“哇,妈妈你做了好多好吃的。” “那可不,你要嫁给我们家方展,那是委屈你了,难得吃一次妈妈做的菜,多吃点。”席月萍笑得合不拢嘴。 “妈妈,你这样我到时候胖了会穿不进婚纱的。” 方汉端了饭出来,听到她这么说不乐意了:“你看你这瘦的,哪里胖了,女孩子家家的,要丰满健康一点的美。” “就是,胖了就胖了,方展还能嫌弃你不成?他敢嫌弃你,你告诉妈妈我,我去说他。” 提到方展,袁梦瑶就露出羞涩的笑容:“没有没有,他对我很好,总是让我多吃点。” 方展正在阳台外打电话,袁梦瑶朝他招手让他进来吃饭,方展指了指电话,表示自己在忙。 温华今天莫名其妙打了个电话到合伙人那里,然后阴阳怪气了一通,把合伙人搞得云里雾里的。 方展默默地听着同事对温华的吐槽,觉得他谈恋爱之后脑子不好使。 窗外的枝叶绿油油的,在热浪之中晃动,很像那年青春年少时,书声琅琅外的世界,也是一葱青翠在风里招摇。 那个时候的方晚会扎高马尾,头发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露出纤细洁白得发光的脖颈来,非常抓眼。 不知道有多少男同学暗恋她,明里暗里的,被她甜的发齁的笑容所俘获,弯成一道细长的月牙,眸光在阳光下如同流转辉色的琥珀,连带着他也是沉沦在那样的笑容里。 可是现在呢? 现在的方晚呢? 小孩子终究会长成大人,在这个俗世里,在这个充满各色情绪的大染缸里。 “短暂的陪伴是奖励还是惩罚?” 他总是会回想起他们之间的时光,然后思考这个问题。 他们两个也曾经在烈日炎炎之下,在大街上走,在临近肯德基拐角的那个红绿灯前,她走在前面,穿着小白吊带上衣,马尾还是那样一晃一晃的。 他就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圆润白皙的肩头上都在泛着光彩,在纠结中不断想要远离,及时止损。 直到她背过手,双手朝他晃动五指。 那是他们之间的信号,她这么做,他一瞬间就失去了反抗能力,像个偷走别人的幸福的小偷,左顾右盼地,然后走上去,把手放在她的掌心内。 “陪伴是奖励,短暂是惩罚。” 这是方展得出来的结论。 现在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没有说话,也没有特别的情绪,就好像一个机器人,被输入了固定的指令,见到不同的人就回立刻回应不同却又标准的行为。 看向他的眼神里,是一潭死水。 而方展就那么冥冥之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曾经想要渴望的目光,于是他回过了头。 她看着他,嘴角在微笑,不知道看了多久,用令人心酸的沉默注视在呼唤他。 ———————————————————— Tips: 方晚小时候什么都玩,会跟着男孩子在地上打纸牌,跳石头,打弹珠,也很跟女孩子一样玩角色扮演装公主,小小的臭美,所以她身上既有男孩子的属性也有女孩子的属性。 晚晚笑起来真的非常好看,很有亲和力感染力的那种。 温华到十四岁之前都是一个标准的“天才”,学什么都很快,一个很完美的正直又绅士的形象。 利马综合征 人有的时候是这样一种生物。 也许某个人无恶不作,烧杀抢掠,简直坏事做尽,尤其是对主角的无故恶意,但如果他有着一张不错的脸,再加上悲惨的过往,那么当他露出可怜又脆弱的一面时,人类就会开始拨动内心那伟大的共情心。 连对方出轨都能用帅气的脸来逃脱罪责,美化成为“那是他渣吗?那是你留不住他”来思想谴责受害者。 更甚于结尾他要是死了,那就更加疯狂了,一些人会无条件地原谅他的所作所为,还会打着“不原谅”的外皮措辞来“虽然但是”地用他悲惨的过往来塑造悲情外衣地原谅他。 “要么怎么说人真的很贱呢,老是喜欢受虐。”方晚撑着脑袋,整个人都非常放松,眉眼低低,看不出一丝攻击性,只觉得她柔和温润。 甘念青嘴角牵起笑意,靓丽的面容上满是风轻云淡。 这算不上他们第一次“正面交锋”,在很久以前,在甘念青放下身段亲自去找温华“求婚”的那个时候,那才算她们之间第一次“正面交锋”。 甘念青承认自己曾经喜欢过温华,因为他身上有着无穷无尽可索取的“利益”,除此之外,他的气度颜值都无可挑剔,也许私生活是差了点,但甘念青自认自己的私生活也算不上好。 只是这个女人没有说一句话就已经赢了,甚至都没有跟她照面。 甘念青算是明白爱情这个东西只有那个男人对你心甘情愿才有所谓获胜的把握,才有你想要为此争取去奋斗的动力,否则你凭什么要为了一个完全没把你放在心上的男人放弃掉自己的自尊呢? 而方晚,她就是那种只要站在那里,哪怕她一句话都不说也已经赢了的存在,能够让温华不顾一切地选择她的存在。 窗外的雨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乌云遮蔽,这个世界提前迎来了黑暗。 甘念青默默地看着她,她真的想知道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方小姐,你说别的女人能看到温华什么呢?”甘念青挑眉,“长得好看?有钱?还是他玩的乱,是根脏黄瓜喜欢滥交?” 方晚缓缓放下手,身体逐渐端正,目光澄然:“我觉得那些女人也未必看岔了眼。” “所以你看,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甘念青淡笑,“我看到的是他的价值。他的手段、能力、领导学、他对各方面的统筹兼顾,分工明确。越是发达的公司乃至国家这些经济、政治结构体,底下就越分工明确,越各司其职。这一点温华做得很好对吧?” 没错,温华对下属带着一视同仁的尊重以及优厚的薪资待遇,因为他坚信“做黑手的有酒喝才有尊严”。 甘念青微微凑近身体,笑意收敛:“方小姐,那天……是你在休息室吧?” 一道闪电划开天际,雷声在黑云之中悠悠轰鸣。 方晚挠了挠脸颊,没说话。 见她不说话,甘念青垂眸笑了:“也许你看到的好像是我不在乎他这么一个脏男人也要嫁,而且还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嫁,但是任何一段关系,无论是沾染情爱还是纯碎的交易,一定都是利己的。” “如果对方没有给你带来任何的经济,但他却给你带来了情绪价值,亦或是能让你暂时躲避来自家人的催婚唠叨甚至争吵,这些都是‘利己’因素,哪怕是那些被家暴的女人,也要因为不想被外界的口舌议论纷纷而选择维持,这难道不属于‘利己’吗?当然,家暴的男人是混蛋,舍不下的女人是活该,家暴也不能成为故意伤人的借口,阻碍女方离婚的公安和法院都是帮凶。” “是吗?”方晚喝了一口水,抬眸瞥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我活该吗?”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有些话没必要说的太云里雾里,也没必要太过直白。 甘念青摇摇头:“当然不是。说实话,他过往的那些人,无论通过什么手段,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最后都爱上了他。弱者天生慕强且服从强者,这一点你很清楚了不是吗?哪怕你不爱他,憎恨他,却无力反抗只能选择服从。” 方晚眸子拉紧,危险的光彩透露出来。 秘书在后面听得忍不住咳嗽出声,冷汗直冒。 这都聊的是什么啊……乱七八糟又满是陷阱和暗箭的……秘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本身甘念青的身份跟方晚见面就不合适,哪个女人愿意见男友的前爱人的?更何况还要听这位“前女友”说一些没头没尾的仿佛“绿茶式”发言,同时还要拉高自己是为了温华的价值,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在他那里受苦受难还爱上了他的女人一样低贱。 方晚沉默了片刻,像是重重地放下了什么,嘴角缓慢勾起一个嘲讽弧度,冷冷哼笑出声,连带着她的胸膛都在颤动。 “到现在为止,我跟温华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方晚直视甘念青,“一年多前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一年多之后的现在他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很多人都说我是他的真爱,在我看得见的地方这么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也这么说,我想甘总裁你应该知道这其中代表什么意思吧?” 甘念青嘴角微僵。 “所以我们都别猜了也别纠结了,温华是个什么样的人?”方晚摊手,微微昂起下巴继续说,“从他破处开始就过了十几年的糜烂放纵的生活,一个像是有个强烈性瘾的色情狂男人,换女人如换衣服般随意,像条狗一样随时发情,可是现在你说他暗恋一个女人长达八年并且海王收心要为她当太监,保持和尚一样的贞洁?哈哈哈哈哈,这话说出去我跟温华能被名媛贵妇圈甚至整个社会笑一年。” 笑一个人道貌岸然,笑另外一个人不知好歹。 暗恋一个女人长达八年……? 甘念青彻底僵住。 身后的秘书抿唇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是他们可以听的秘密吗?可以这么说温华吗? 秘书看着门,又看了看自己发软的双腿,无比后悔留在这里。 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在土里。 “那些人都爱上了他?真有意思,现实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听说还死了几个呢。”方晚仿佛没注意到他们的失态,捂唇笑完后摆出一脸想八卦的表情,“甘总,你说我会不会也死掉啊?” 秘书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她是真的想走,她并不想知道这些事,温华那个残酷的死变态…… “但是你也可以往好的方面想,为什么非得是你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为什么不能反过来?”甘念青倒是迅速冷静了下来,耸耸肩,语气变得淡然随意,仿佛只是在跟朋友聊天,“当然,如果你实在没有那个能力,也无法逃脱,你还可以选择一死了之。” ……死?! 秘书觉得自己的头有点发晕,不然她真想上去捂住甘念青的嘴,让她不要再乱说了!有些话那个女人可以说,你不能说!你又没温华给你做靠山! 但甘念青不:“毕竟谁也不能真的保证温董能对你从一而终,就像现在,私下想送女人讨好他的,想主动勾引他的,比比皆是,只是没有跳到你面前来而已。” “可是危险这种东西不会因为你解决一个就永远平安无事的。所以说甘总,减少危险的最好办法就是——远离危险源,不要飞蛾扑火。”方晚敲了敲桌子,瞄了一眼站在甘念青身后汗流浃背的秘书,神情玩味,“甘总,你真的跟温华交往过吗?” 秘书:“……?!” “……”甘念青倏地沉默了。 “甘总裁,有些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从一开始就在对我抱有不诚实的态度,这样的态度不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让我怎么对你那些话投资呢?当然,我并不是觉得你是因为还喜欢温华或者是为了别的利益来跟我说这话,但无论你是什么目的,我们两个……最好不要再像这样单独见面了。对我好,对你更好。”方晚盯着她的眼睛说,“我必须跟你讲明白,我可不是好人呐。我也会利用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至于会不会牵不牵连无辜,他们会不会遭殃,这一切以我‘活着’,‘活得好不好’为基准来衡量,继而才对他们施舍慈悲。至于别人利用我嘛……呵呵,那就得看跟我的目标是否一致了,如果有利益相互交缠,那么我不介意被人利用,因为在被对方利用的同时,我也在利用对方。” 此刻的氛围就像是一条麻绳,它无形地禁锢在脖颈中央,逐渐拧紧的深度嵌入皮肤内,压迫周围的血管以及气管,让人陷入大脑发晕的窒息感。 甘念青感觉自己的双眼周围皮肤都变得很重,也被拉的很紧,额间的血管传来清晰急促的搏动。 “我……” “不过嘛……”方晚轻飘飘地打断她,身体后仰,翘起二郎腿,脚尖轻松地摆动着,“甘总,人其实跟狗也没什么不同,也同样会被‘驯服’。” “一开始你会憎恨、厌恶、恶心,到不得不接受,因为你必须活着,所以无论是多么险恶的环境人总得活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更为基础的本能了,所以人就会慢慢习惯,习惯那些曾经让你痛恨的东西,到最后形成依赖。至于你说的一死了之……呵,”方晚的目光逐渐偏离,神绪飘散,提到这里,她冷笑,“人类很脆弱,但人类也并不脆弱。我想活着,对于生的畏惧并没有超过对死的渴望,所以……我还想活下去!” “……” 甘念青看着她,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对这个女人肃然起敬。 方晚喝着热水,嘴角荡起一如既往的,温柔又满不在乎的笑容。 雨势渐渐衰弱,被清洗一空的天际透出夏日湛蓝的清澈,随着落日余晖而飞斜黄昏。 甘念青坐在那里,坐了很久。 看着外面的世界再度变得清晰,大地之上充满暴雨之后的痕迹,绵延的珠水在房屋四角处滴落。 其实温华和方晚这件事并不难猜,因为甘念青自诩还算了解温华这个人,一旦认定什么事,就会从言语之中予以旁敲侧击,让人学会退却。 就像她去找温华的那一次一样,以一条狗还是亲妈来告诉她他已经认定了一个女人,没有打算改变的想法。 而他当时藏着掖着那个女人,第一也许是因为还未曾两情相悦,第二就是她的身份不方便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出现。 直到陆承泽那件事情出现,还编造了所谓的“英雄救美”情节,甘念青才彻底理清这条线。 无论温华是横刀夺爱还是方晚出轨高攀,这些都不重要,甘念青可不在乎这种无聊的情爱八卦,只是她也从方晚过往的为人得知她并不是喜欢攀高枝的人,再加上刚刚方晚那些话……就只能是温华强取豪夺了。 秘书在后面满头大汗:“甘总……我们这么诱导方小姐是不是不太好?” 现如今温华已经宣布了方晚的身份,可谓是大张旗鼓,广而告之,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存在,让他们知道方晚对他而言又有多么重要。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甘念青跟方晚交谈的这些话要是对温华的感情产生了什么影响,依照温华那残虐变态的性格,他肯定不会放过长虹的! 甘念青微微一笑:“你在怕什么?方小姐是聪明人,温华更是,而我只是在跟方小姐聊聊恋爱话题而已,帮她更深一步抓住温华的心。” 窗外绿化圈内常年郁郁葱葱,被雨水浸润得油光发亮的枝叶凝结着雨水,在夏风之中微微颤抖。 “其实我没什么想法。”甘念青眯眸看着,语气幽幽,“我只是觉得温华这种人……一辈子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从未失手,那么高傲不屑的老虎,对所有爱慕他的人都是利用,这样的人……凭什么那么轻易地得到爱情呢?” 无论是不是雷,埋下那颗种子总是好的。 无论那颗种子是长出甜美的果实还是带毒的果实,最后吃下去的,都只是温华而已。 心甘情愿地……咽下那份苦果。 这是他这种罪人,理所应当所得的一点点小惩罚。 深信于你的谎言 在得知方晚与甘念青单独会面时,温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跟甘念青之间的事情早已跟方晚说清楚,就算甘念青想要乱说一些什么子虚乌有的事,也早已错过了最佳公关时间来离间他们的感情了。 别说区区一个甘念青这个虚假前女友了,温华都已经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剖给方晚看了,一颗真心展露出来就为了让她怜悯自己,哪怕只有一点点都好,所以温华不认为甘念青能够影响到他们什么。 但问题就在于,曹雅姬说方晚跟甘念青谈完之后,脸色不是很好。 也是,对于外人来说这是一场前女友跟现女友的冲突,方晚脸色不好也是正常的事。 这才是让温华心焦的地方。 他站在桌前,手指无意识地玩弄着钢笔,一遍又一遍地拨通方晚的电话。 被拉长的电话女音也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直到自然挂断。 连续打了十二个电话,方晚一个都没接。 这下温华彻底慌了。 左思右想之际,大脑飞速运转,尽管温华觉得自己都已经快头顶冒烟了都没想明白为什么。 他把高立信喊进来:“准备车,我要回京勇市。” 高立信看了看时间以及行程:“现在?可是明天还有……” “往后推,不是什么要紧事,再赶回来就行了。”温华说完,拿上外套就走。 一路上,温华一边开车,一边仍然再不断地给方晚打电话。 方晚仿佛已经把他拉进黑名单了一样,无边的无视和冷漠态度让温华心里惴惴不安。 他自认与甘念青之间清清白白,他其余混乱的私生活方晚也都了解并且接受了,到底…… 前方红灯,温华踩下刹车,从支架上拿下手机,曹雅姬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说方晚去铜雀台了。 温华哪怕带着她离开铜雀台也给铜雀台留了不少人照看,尤其是玻璃温室花房,那些漂亮且娇贵的花要是没有人的照看很快就会摆烂。 所以铜雀台的仆人们对三更半夜回来的方晚表示了惶恐,但是又不敢问。 方晚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自己想回来看看。 温华连续开车,从外地赶回京勇市,又直接开到铜雀台来。 一身的疲惫和汗水交织在一起,温华洗了个澡,询问女仆方晚的情况。 事无巨细的,她来到这里反而没有什么特殊变化,反而像是回了家一样自在熟悉。 “市里太吵了,所以想回来清净几天。”她是这么笑着说的。 温华沉在水里,闭上眼睛,突然有点不敢去见她。 铜雀台的确是缓解疲惫的避暑胜地,温华擦了擦头发,换了一身居家服,迟疑了半天才去玻璃花房。 铜雀台。 那是曾经幽禁她的地方。 一只小鸟被他用猎枪折伤光辉丰润的羽翼,为了留住她,他不惜耗重金建造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巨大鸟笼。 在这里面,太过宽广,她什么事都可以做,还有专门服侍她的人供她驱使,唯独不可以跑出这座鸟笼。 “驯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所结果并不一定就是他想要的。 他来的时候,方晚正在玻璃花房外那一条近百米的紫藤花架长道上。 跟那个时候一样,她躺在美人榻上,看书看得双眼酸软疲惫,就像晚上怎么睡都睡不着,但是在课上光是听老师说第一句就能打哈欠。 夏日的风是狂动燥热的,紫藤花在风中被抖动得相互缠绕奚落。 室内却是一片温柔的光影浮动,花又被风轻轻拂动身姿,神秘梦幻的颜色就像她一样温柔。 温华那颗难耐又恐慌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身边,书盖住了她的脸,温华悄悄拿开书,她似乎已经入睡,柔和的面孔是温润如玉的宁静。 温华忍不住抚摸她温柔的面孔,细腻的触感,被他养的很好,像是在珍惜这个世界上最难能可贵的宝物。 他曾经也很懊恼,为无法得到她又无法忘记她而懊恼。 他也想找别的女人,与她相似的,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都贴合的女人来做替补。 但他没有实行,因为那终究差了点意思。 她就是她,她不像任何人,但他现在看到的任何人和事物都很像她。 ‘花开花落是你、云卷云舒是你、潮起潮落是你,这个世间万物,都很像你一样温柔又宁静安详。’ 方晚只是刚刚入眠,光线刺眼,再加上温华的不安分,她很快就微微蹙眉,艰难地睁开眼。 一见到温华,她就发愣,然后傻乎乎地笑了。 温华忍不住低头吻她:“昨天做了些什么?逛了一天,有没有好玩的事?” 方晚微微侧身:“看了你表弟的画展。” “是吗?有喜欢的吗?要不要买?” 方晚摇摇头:“我没什么艺术细胞,只不过你表弟的画展有点意思,我印象很深刻的就是展出的一对双生画,一幅叫‘天堂’,一幅叫‘地狱’,很多人都围在那里看,奇怪的是,两幅画就是一张纯黑一张纯白,没有复杂的笔触,也没有绝对写实的技术。” 温华来了兴趣:“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方晚骤然沉默,随即敛去笑容,淡淡道,“黑暗,一望无际的黑暗。” 黑与白,好与坏,天堂与地狱,善良与恶劣,从来都是绝对对比。 “还看到了一些人。”方晚很快撇开话题,“比如……你的前女友。” 温华静静凝视她,苦笑:“……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嘛,甘念青并不是我的女朋友,我的女朋友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我……” “啊啊啊……好啦好啦,知道了知道了。”方晚无所谓般摆手打断他,打了个哈欠,好像已经听到厌烦,“虽然但是,我们仨之间有信息差,她可不知道你已经把真相告诉了我,所以才那么大胆。” “她跟你说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方晚看了他一眼,哼着噘嘴移开眼:“我哪有生气?” “没生气你连电话都不接我的?我可是直接从外地开车回来,路上到现在一秒钟都没停过。”温华说得委屈,生怕自己回来晚了就没老婆了。 “哦。”方晚微微起身,翘起腿,仿佛无聊地抠着自己的指甲,“所以说你现在是要怪我吗?” “什么……” “真搞笑诶温华。”方晚忍不住冷笑,“先是你的孙女辈的小姑娘对我露出敌意,哈,她对你倒是像条狗一样摇尾巴一句话都不敢乱说,对我就是侮辱我像条肮脏虫子一样不该踏进你们温氏高贵的祖宅,接着你表姐把我说了一顿,你妈也莫名其妙过来了给你说好话。” “我闲着烦吧也不能打扰你工作,在家里带孩子,给你表弟去个人情撑撑他画展的场子,免得李氏那边对你有意见说你都不表示一下,好不容易出去自己浪会,买点吃的喝的,你还找个人监视我给你发定位,还得遇见你前女友对我阴阳怪气。” “可是我跟甘念青……”温华急忙想要解释。 “呵呵,好吧,就算你当初说的是真话,你们俩啥也没有,那那个佐伯亚美呢?”方晚直截了当地打断他,“我一想到国内说不定随时碰到你的老情人,女的就算了可能还有男的找上门咕咕唧唧说有多爱你,给你做小也没关系,还说不定你们有爱的照片,跟我详细文字描述你们之间的亲密往事——好吧我说的再直白点,一边跟我说还要我去想象你们做爱多爽,做了多少次,高潮多少次,怎么轻柔爱语地像哄我一样哄着他们我就脑袋疼!” 温华:“……” 方晚继续说:“但是这毕竟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能紧抓着不放,就想着不给你添麻烦吧,自己缓解这样的心情算了才来了这里,哪知道温董您啊,到这里都不肯放过我。” 她说完,终于肯正眼看向还半跪在地上的温华,冷漠的视线让人心惊胆战:“我跟着你没享受到什么好还惹了一身骚,说什么要对我好什么都给我,现在就来跟我抱怨了?呵呵……男人啊……这还得是男人,真是把自己的痛苦都建立在别人身上了还把自己说多无辜的样子,连我委屈一下都不行了……哎,果然什么可以为我去死,什么都可以为我做也就是嘴上说说,你看,下意识的行为还是能够体现你们男人的本性。” 温华一下子愣住了。 方晚脸上其实没什么特别大的情绪波动,只是一张有点委屈又有点嘲讽的脸,像是已经失望至极到无力再去争论认命的面孔。 温华后背冷汗直冒,大概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他的喉咙像是关键零件被卡住了一样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反驳? 他能反驳什么? 方晚说的又哪一点说错了?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三番两次住院、不会被绑架、不会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更不会面对他过往那些稀烂私生活所带来的负面效应。 温华手指捏着裤边摩擦,微微低头,薄唇抿直,纠结挣扎了半天,脑袋都升温发热了,里面一团乱麻,他也只能憋出一句:“晚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垂着脑袋,湿润的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流淌的珠水透过肌肤滑动,轻佻的在他的脸上游动,低眉顺目的模样似乎很紧张,又很像平时犯了错的清闲,只能用可怜又小心翼翼地眼神偷偷瞥她。 温华掌心里都是汗,他咽了咽口水,面对如此沉默的氛围,那颗心乱跳得仿佛随时都会停止搏动,在静谧幽深的黑暗里死去。 方晚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感觉自己真的在看一条狗。 “如果你是个普通人就好了……”突然,她这么说,用那已经转变成温柔的语调,充满叹息的口吻。 温华猛地抬头看她,她正在笑,翘起的嘴角微微颤动,眼眸里反射着阳光。 温华终于像是如获大赦般放下一颗心,大着胆子抱住她的腰,将整张脸埋在她的怀里:“我错了……别生我气了……我不应该这样说话,都是我的错……我一定会改的,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方晚没说话,只是将手放在他的脑袋上,抚摸撩拨那些充满湿气的发丝。 水液在掌心内搏动,覆盖整个手掌。 “看到那紫藤花被卷起如飞袂拂云雨的模样了吗?”方晚看着外面生机蓬勃又充满神秘美感的花,淡淡问。 温华顺着她的话看过去,它们扫动着木架,不断如杨柳依依般轻盈起舞。 “那是风的形状。”她说。 “看到我这样多愁善感,反复无常、软硬不吃的模样了吗?” 她又问,手指在他的的胸膛上爬,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酥麻的感觉在肌肤上传递。 温华又呆呆地转头抬眼看她。 她的手在抚摸他,从头顶随意地翻转,到脖颈后,又到耳后,没有目的的,仿佛只是为了好玩,带着她惯有的温柔,最后从脸颊处滑过,将那些水液痕迹一并抹去。 方晚用食指挑过他的下颚,微微上抬,目光柔柔地看着他,而温华则早有准备地顺势昂头,与她逐渐低垂的唇相触。 “这也是爱你的模样。” ———————————————————— Tips: 方晚那段话其实是真假参半地在说,跟温华在一起所有的时间,包括在跟温氏和周围的人也都是这样,因为她不信任这些人,所以就只能真假参半、模棱两可地去说那些话。 你们翻看前面这一大段“织网”的啰嗦日常就会发现,方晚总是会通过这样的真假参半或者夸张的话术来达到让温华受精神折磨的目的,她在“认可”温华对自己的爱和施舍自己虚假的爱让他高兴的同时,时不时就会这样给他当头一棒,反正就是不让他太好过。 你们可以把这当做是方晚的一种试探,也可以当做另一种逃离的办法,就是试图通过不断地耍性子让温华逐渐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特别,慢慢地对哄她这件事疲惫,然后到分手这一步。 不过方晚还是小看了温华对她的痴情程度,所以这是我在小说里必须要表现出来,但它又不一定会实现的东西,因为如果能够如此简单地逃离,我们没必要一开始就用更加极端的办法,就像感冒一样,我们也不是一感冒就一定要去医院吊点滴,一般都是一开始喝热水休息,到吃药然后严重到去打针。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什么?!情人节你也要去珠城?!” 方晚把菜从保温杯里端出来,听到温华的话,一脸地难以置信。 她知道他忙,今年到现在就没怎么休息过,跟她从日本回来之后更是马不停蹄到处开会,中间还飞到国外参加会议,四十八小时都不带睡觉的那种。 温华理亏,默默地低头吃饭。 方晚哼哼,搬来一条凳子坐下:“真不知道跟你在一起是为了谈恋爱还是为了提前体验守寡生活,我们俩结婚之后你要还是这么忙,还不如分开呢。” “你看你,又说这种话。”温华小口喝汤,“我还是那句话,我死都不会跟你分开的。” “行了别老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温华似乎还想说什么,被方晚用手指着警告:“快吃,食不言寝不语懂不懂,反正结果已经是不能陪我过情人节了,你再怎么说好话也没用!赶紧吃你的吧!” 后来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主要是方晚抱胸站在落地窗前,脚尖不断敲着地板,哒哒哒的声音让温华屁都不敢放一个。 温华去机场方晚都没送他。 温锦云听到后笑得肚子疼:“你们俩口子真是太好玩了。” 温清执在她怀里没呆几分钟就要回到方晚怀里,一脸要哭的委屈表情,溜圆的眼珠子可怜兮兮的,朝着方晚喊妈妈。 方晚心疼地把他抱过来,温锦云倒是没什么所谓。 “那能怪我吗?这恋爱谈的也太糟心了。”方晚亲了一口温清执的小脑袋哄他乖一点,“我天天在家里带孩子,他倒是好,到处跑,万一外面有小狐狸勾了他怎么办?” 温锦云倒是很淡定:“一狗不侍二主,镜一也一样。” “哇姐,你这形容的……太贴切了吧。”方晚捂住温清执的小耳朵,不能让他听这种话。 温锦云朝她得意地挑眉。 而温清执正在玩方晚衣服上的黑色蝴蝶结,一边玩一边跟方晚说:“妈妈,你身上有好多星星。” 方晚的白裙子上镶嵌了数十颗钻石,在阳光下就像是星星眨眼。 温锦云想了想:“其实也没必要这么纠结,他忙,那去你找他不就行了,我就不信他不想见你。” …… 温华的确非常想见方晚。 吃完饭后,温华婉拒了官员的餐后活动,一个人开车在珠城闲逛。 落日在天际之间渲染了一道深红如血的痕迹,像无数枫叶铺满征途。 情人节的一天,大街上的商店门面纷纷推出各种优惠活动,连店内播放的音乐都变得细腻缠绵。 温华随意在街头走着,大早就给方晚订了礼物和玫瑰花,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发了多少信息打了多少个电话,方晚理都没理他。 曹雅姬一直在汇报方晚的行程,从其中的信息来看,方晚不是没时间,也不是不喜欢他送的礼物,而是真的单纯的不想理他。 他正打算再打一个,自己的手机反倒是震动起来。 “你居然还会打电话给我。”温华笑,看着屏幕里的小人。 温清司举着手机,小脸怼在镜头上:“舅舅,你跟舅妈吵架了吗?” “没有吵架,就是……有点意见不和……” “啊?你们两个还会意见不和?我还以为你什么事都听舅妈的呢?” 温华心想自己平时在家都是些什么形象:“这个世界上哪有情侣或者夫妻不吵架的?我跟你舅妈也会有一些摩擦,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温清司:“可是舅舅很爱舅妈诶,舅妈也说很爱你。” 温华肉眼可见地喜上眉梢:“正是因为相爱想要携手共度未来,所以我们会因为一次次争吵不断磨合彼此的棱角而继续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因此分开。” “那你们吵架的时候你总是会让着舅妈,舅妈偶尔也会哄你,这样算好吗?” “当然,人与人是相对平等的,没有道理让男人一直忍让女人,也没有道理让女人一直包容男人。” 温清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所以舅舅你更多的让着舅妈就代表你更珍惜这段关系,更爱舅妈,不会分开的对吧?” “对。”温华说,走到红绿灯前站定,“宝贝,舅舅向你发誓,在这个世界上,舅舅最爱的人就是你舅妈,死也不会跟她分开。” 温清司有点嫌弃:“……舅舅你还是不要这么说了,有点恐怖。” “哈哈哈,傻丫头”温华笑得如晚风般诱人,“打电话来就想跟我说这些?你舅妈呢?” “舅妈?舅妈好像出去了。” “出去?”温华看见镜头里出现曹雅姬端着水果过来的身影,笑容顿住,“去哪了?” “不知道诶,好早就出去了。” 温华愣了两秒钟,随口跟温清司说了两句就挂断电话,手指在屏幕上有些慌乱地划动,突然地震动让温华吓了一跳,手机差点从指缝间跌落。 是方晚打来的电话。 温华连忙接通:“喂……” “温镜一!”方晚粗声喊他,“你在哪啊?” “我……我在……”温华正要看旁边的路标,方晚不耐烦地声音又传来。 “别看了,头,往左边转。” 绿灯在闪烁,在对面街道商铺传来的情人缠绵之声里,在那这正是下班时间车水马龙,人行道上摩肩接踵的潮水里,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女人。 美丽的女人,穿着被晚霞所染织的裙子,手里捧了一大束玫瑰花,高跟鞋在白色交接的斑马线上跳动,就像踩在他心上一样急促。 ———————————————————— Tips: 复制评论区我回答一位读者的问题。 温华在我设定之初的时候是一个“天生坏种”,因为原型是我现实中非常讨厌的一个人,他真的我只能用恶心来形容,现实生活中又确实是个做生意的大老板(光在游戏里就花了几百万的那种),我就一气之下写了进来(他的游戏ID就叫温华,我们喊他温老板,温总,在世界上对骂会喊他三姓家奴)。 但是正式写的时候还是觉得本身写这么个人物就有点自我报复的私心,所以我就改了一点点设定,把先天变成了后天,之前专门写了一章说了,在他精神受到极度创伤的时候,心理扭曲从“黄赌毒乃至变成战争犯恐怖分子”选哪个好?是不是黄好像还能接受一下?所以就设定了这个。 至于温华的抑郁症,这是他其中一个精神疾病,他当时是几个精神疾病同时存在的,我前阵子考试考了创伤应激维持时间大概是最起码半个月以上到半年,后面到慢性的有超三分之一终生无法治愈,所以文里也写了他维持了半年左右,到现在快二十年了仍然会时不时受到惊吓。 然后是抑郁症,还有一些功能性的精神障碍,有短暂性的勃起功能障碍,没办法恢复生理功能,因为强奸他的人无论男人女人乃至人妖都有,所以他那段时间除了姥爷没办法见任何人,谁碰他都会让他应激。 他尝试过很多次的自杀,身上有不少自残留下的伤疤,但后来一部分能够做的都做修复手术消除了,最后是强大的求生欲以及他天生不服输的意志力支撑他必须度过去,活下去,而他的精神已经很脆弱了,不可能再去精神内耗自己慢慢消化,于是就只能化作性欲去“伤害”别人,而且普通性爱是没用的,他必须拔高刺激阈值来冲刷那些痛苦。 而最痛苦的就是他本身非常正直,真的是根正苗红,而他要清醒地看着自己变成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要变成那个罪魁祸首的李决楚,这才是他最痛苦的,要一点点看着自己活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要么毁灭别人,要么毁灭自己,自私的基因让他选择毁灭别人来求生。(我前面有写方晚和曹雅姬在超市里讨论道金斯的《自私的基因》。) 陆承泽肯定干不过温华的,我写这些是希望写出温华现在的一帆风顺,让他陷入巨大的幸福之中,然后这些一帆风顺的幸福被方晚最后一下推翻的那种感觉。 所以我写了陆承泽是那种“会在人最幸福的时候毁掉对方的人”,算是一种暗示吧,虽然在最幸福的时候毁掉温华的不是陆承泽。 至于大家好像很难理解温华的爸爸为什么要那么做,其实也很好理解,因为我们不是这种人,所以我们无法去读通这种人的脑回路。 因为大家都是一个好人,你怎么能做到以一个好人的思维去逆推试图理顺坏人的思维呢?这个世界上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你能去理解吗? 就像那些塌房的明星一样,已经很有钱了还要偷税漏税,已经很帅了周围不缺女人了还要去嫖娼,这你能完全想明白为什么吗? 所以我才写了“路西法效应”,我觉得这是我唯一能够试图去捋顺一点他们那种怪异脑回路的佐证,就是在“一定社会情况下,好人也会变成坏人”,掌握权力之后就会激发那种丑陋的本性或者控制不住这种人性去不断奴役和占有。 因此,其实我也不是很能理解“李决楚”,他就是我们现实中那种明明已经拥有一切最好的资源还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的人的一些具象化代表人物,我写了,不代表我能理解这种人哈。 多了一个情人的情人节 方晚把花捧到他面前,手指在他眼前挥了挥:“回神啦,你以为你在做梦吗?” 温华仍然是愣愣地看着她。 若这不是梦,如何说明她那比晚霞比太阳还耀眼的双眸? 温华拿过鲜花,数不清的玫瑰发出馥郁的香气,随即,他紧紧抱住她。 “嗷…唔……” 突如其来的熊抱让方晚差点被勒的喘不过气。 温华闻着她的发香,怪异又似乎是感动的情绪在心间飘荡,他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嘁。我想某个人了我能怎么办?只能想着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好了,还得提前跟那么多人打好招呼,不能让雅姬跟你打小报告,包括高立信,得问他你的行程,我一下飞机就让他派人来接我,不然我都不知道你走到这里来了。” 温华松开她,低头抚摸她的头发,嘴角忍不住笑,半束马尾的长发在他指尖流梭,那枚银制的饰品藏在瀑布里滑过。 眼见周围越来越多的异样目光传来,方晚摸了摸肚子:“走啦走啦,我们回酒店吧,酒店应该有给你准备大餐吧?我好饿啊!再不让我吃你就自己做饭给我吃!” 方晚对他的语气真是越来越吆三喝四了。 但没办法,温华就是喜欢她这样。 准确的来说,无论她怎么样,她好也好,不好也好,他都喜欢。 温华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双标又护短的人,只要是方晚,哪怕她让他去杀人,他也可以做,只不过方晚不会那么要求他就是了。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他们面前,驾驶座里露出高立信的脑袋,他一直都跟着温华。 两个人坐在车内,未曾完全暗去的天空浮现出美丽如丝绸绚丽的颜色,像是仙女的霓裳舞动,而明月已经悬挂处清影。 方晚打开窗户吹风,长发在风中浮扬。 两人回到酒店时,外面的天色正是如痴如醉的颜色,像一幅浪漫的油画,被天神挥毫出流光溢彩的美丽。 一进门,温华就把她抵在墙上亲吻。 热烈又激情的吻。 他的手掌很热,像是那火艳的玫瑰,细细地擦过她的脸部肌肤,带来微妙的酥麻和刺痛。 “镜一,唔…我…我肚子饿了……”方晚被他吻得口齿不清。 温华更加深入地吻她,舌头伸入她的内部,用行动代表回答。 方晚咬他的下唇,让他吃痛,但温华并不松嘴,只是仿佛受了刺激一样将粗厚的舌头在她的两片唇瓣间游荡,反反复复地像一条蛇一样滑进去。 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齿之间转动,温华无视那点疼痛和血液,他把这当做英雄的勋章,当做优雅的贵妇人向他所颁发的象征荣誉的奖赏。 温华的舌头紧紧缠住她的舌头,充满侵占的霸道意味,一只手在她脸颊处抚摸,另外一只手从她的背缓缓向下滑动,薄薄的裙子下是曼妙柔软的身体。 方晚觉得他太激动了,手臂上绷紧的肌肉凸显出好看的线条,盘旋在上面的青筋暴起,相贴的身体被他所推动,一点一点往房间深处推进。 而那根硬挺的性器,早就透过他的西装裤顶在她的小腹上,嗷嗷待哺的,又饥渴难耐地在她身上摩擦来缓解那份汹涌的饥饿感。 温华愈发粗暴地吻她,手指扯过她背后的拉链往下拉,裙身滑下,在昏暗的酒店房间内,她的肉体浮现出淡淡的令人心驰神往的轮廓,还有那缠绵热吻内,她时不时难以承受的娇滴呻吟。 当温华握上她的乳房时,拇指在红豆上拂过,连带着还有他略微松口,吻沿着她的脖颈往下走,那浓烈的呼吸在她肌肤上流连忘返。 情到浓时的两人就这么顺势倒在身后的床上,下一秒,房间内就响起惨叫。 “啊啊啊啊啊!” “啊啊什么东西!!?” 是两个人惨叫,撕心裂肺的。 两个女人。 温华下意识紧紧抱住吓得跳上他身的方晚,一脸怔愣:“……?” 他立马拿过薄被盖在方晚身上,打开了灯。 房间里瞬间亮了起来,两人这才看清那个女人。 是一个穿的很性感的女人,一身的黑丝透明情趣服,长相靓丽,留着一头黑色的波浪卷,此刻正颤颤巍巍地蹲在地上,用一双小兔子般的眼神看着他们。 方晚都惊呆了,那颗因为惊吓而六神无主的心此刻仿佛完全停止了跳动。 温华也惊呆了,但他立马就想明白了。 这种情况于他而言并不少见,以往每次去外地开会,合作的乙方也好,各地的地方官员也好,都不在他下榻的酒店准备穿着性感的女人或者男人来“伺候”他。 “豁……”方晚撇了撇嘴,语调阴阳怪气,“原来你已经有人在这陪你过情人节了啊……” 方晚一边说一边捡起衣服,自己围着被子在里面穿。 那个女人低着头,肩头颤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温华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晚晚,不是那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啊!” 高跟鞋狠狠地踩在温华的脚上,方晚拉上拉链,铁质器物相互碰撞划出的声音在空气中尤为刺耳。 方晚瞪着他,一张嘴撅起,气的胸膛起伏,又踹了他一脚,偏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扔下一句“你们俩玩吧”后转身就走。 温华捂着脚连忙跟上去。 这丫头下了死劲儿,温华只觉得自己的脚指头好像断了一样,只剩下一片微弱的麻木感,像是有无数根针在上面扎。 “晚晚!晚晚!你听说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有人!” 他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后喊,耐不住方晚走的像风一样快,头也不回的压根不理他,最后她搭电梯下去的时候,温华正好没有赶上,只能看着最后一秒的电梯合上,迅速下降。 这一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是一个人在原地踏步,另外一个人已经乘着云边的天车远去。 温华按下电梯,一边等着一边给高立信打电话。 电话的嘟声似乎格外漫长,就像此刻他在等电梯,看着那红色数字缓缓上升又停靠,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时间老人在刻意为难他赋予减速魔法般磨人。 “温董。” “马上把我房间里那个女人弄走!到底是谁安排进去的!?叫酒店经理出来等着!”温华气得头疼,“另外把车给我开到门口!” 高立信眨眨眼,一下子反应过来:“是,我马上安排。” 忠贞的混蛋(微H· 哄女人是个技术活。 温华在这方面地经验非常少,仅有的都是来自于方晚,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在他面前装柔弱耍脾气。 偶尔有那么个不知好歹的女人飘起来想要越线,趴在他怀里像条恶心的虫子一样乱扭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她们就会将那颗自作多情的脑袋缩回土里。 找到方晚的时候,她在珠北公园的一个小亭子里。 那里只有一条路可以上去,就是将假山修砌出的一条阶梯,杂乱的灌木树枝从旁斜出。 黑夜像是一块在魔术表演上点缀繁星的幕布,里面藏着什么,即将迎来什么,台下的人都抱着期待的目光翘首以盼。 路灯下是一群飞舞的蛾子,亭子里还有两盏挂在柱子上的灯,发出淡黄色的,仿佛古韵盎然的光影。 方晚就坐在一角,微微低头,露出一张皱巴巴的面孔。 而真正让温华崩溃的是他听到了她抽噎的声音,那细小又急促的,仿佛要喘不上气来的声音。 “晚晚!” 温华立马跑过去,蹲在她面前抱住她。 方晚其实是一个非常好哄的人。 温华知道这一点,在彼此如此长久甚至要约定更久的光阴之中,亦或是过去那个在暗处像一只肮脏的蟑螂一样视奸她的漫长岁月里,他无比清楚这一点。 但,前提是在两性关系之中,对方没有犯原则性错误。 所以同时,她也是非常不好哄的人。 果不其然的,方晚开始剧烈挣扎,双手推在他的胸膛上,而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暴雨梨花落。 “混蛋!你这个混蛋!你滚开!”方晚一边哭一边吼,“你要是在外面有人你直接跟我分手不就行了!装模作样的还什么出来出差连情人节都过不了!想陪她过情人节你去啊!跟我分手我随便你跟谁过情人节!有必要这么羞辱我吗?呜呜呜……我还横跨半个中国坐飞机过来……” 温华的心几乎要疼得碎掉:“对不起……晚晚,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有人,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怎么可能出轨呢?我就只有你一个人……那个是那些珠城相关部门的官员安排的,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 “那还不是你私生活那么乱!乱得花名在外男的女的你都上!别人能不给你安排吗?!”方晚哭喊,“明明知道你有女朋友了还给你安排,这说明他们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说明你对我还不够重视!你要是对我足够重视的话他们怎么敢?!呜呜呜…你要出轨你早出啊呜呜……为什么要到我爱上你的时候…呜呜呜……”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我…你别哭……” 她捂着脸哭,眼泪汪汪地从指缝掉落在温华手臂上。 温华的心都痛得揪紧,像是一根无形的绳子勒住他的脖颈,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人生又开始变得慌乱无措,陷入如此刻暮色般的落日黑暗,找不到方向。 “我真的不知道……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温华低着头,似乎是想到什么,抬起发亮的眼眸,大脑发热糟乱到口无遮拦,“我戴贞操带行不行?啊?你给我戴贞操带吧,钥匙给你拿着。” 方晚只是哭,肩膀一抽一抽的,从喉咙里发出那么惨烈的声音,好像世界都崩塌了。 “我爱你……我不想分手……我不能没有你……”温华拿下她的手,紧紧握住,将头埋进她的怀里,语气慌乱无措,“我…我知道我以前很不好……但我真的爱你,非常爱你,求你不要哭了,你哭的话我就心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温华就这么卑躬屈膝地蹲在她面前说着讨好的话,从她的视角看下去,温华全身都入镜,但却是那么的脆弱又渺小。 而他见她不说话了,就抬头看她,一张似乎比她还要委屈心痛的脸,眼眸清亮又小心翼翼地捧着她,与其说是一位骑士,倒不如像一条狗。 那一刻,方晚在想: ‘堵上我的嘴吧温华,在我这张柔软的双唇内吐出更加刺眼的利刃之前,干脆就吻我,用你如山般雄伟的躯体紧紧抱住我,用你宽厚的手掌拂去我的眼泪,然后吻我。’ ‘就这么吻我,让我忘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然后让这些苦涩的眼泪融入彼此沾满甜蜜的舌尖内吞没。’ 在如此怪异的想法下,几乎只是瞬息之间,方晚用双手捧住他的双颊,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在温华没有反应过来的短短时间内,那条灵活的小舌头就钻了进去,混着微弱的有关于泪水的咸味,那是来自于爱情的苦涩。 两条舌头在口腔内纠缠,在夏日里发干的嘴唇紧紧贴着一起摩擦,甚至啃咬吸吮。 温华的手掌如她所愿地缓慢地在她的脸颊上浮动,擦掉那些湿润又令他心痛的痕迹。 这是一个温柔又热烈的吻,方晚将双腿抬起,以一个怪异又性暗示极强的姿势跨在他的腰上,而温华则愣了一秒,随即心领神会地抱着她的腰站起来,反身自己坐好。 方晚就坐在他大腿上,手指在他手臂绷紧的肌肉上抚摸,胸脯贴在一起,真是太热了。 温华无法阻挡她对以自己的吸引力,渐渐鼓起的性器隔着裤子摩擦她的大腿内侧。 “要在这里做吗?”温华深邃微眯的眸子像浩瀚无垠的宇宙一样迷人,如砂纸般粗糙沙哑的声音在一吻后流出。 外面是人语之声,从不算远的地方断断续续地传来,这个时候正是中老年人吃完饭后散步的最佳点,还有广场舞的音乐声,节奏感极强的节拍清晰可闻。 方晚垂着眸,以一个极其可怜的角度抬眸看他,肩带从肩膀上流落,露出深壑乳沟。 她又吻他,双乳紧紧压下,挤出白嫩的乳肉来,仿佛要爆炸。 还有要爆炸的就是温华的阴茎,方晚将他的裤子扯开,拉开自己的内裤,微微挺腰覆盖上去,然后开始蠕动躯体,骑在阴茎上摩擦阴蒂。 柔软敏感的花唇被挤压,方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深处正在发热发痒,像是早已习惯与眼前这个人的所有欢愉行为,形成了一种反射,只要他触碰自己,那仿佛蜜蜂般快乐的嗡嗡声就会在她的大脑内爆炸。 流水从小穴内滴落,被下身贴合摩擦的动作均匀地涂抹在柱身上,有了这一份润滑,底下就渐渐发出淫秽黏腻的水声。 温华在吻她的眼泪,柔和得仿佛要滴出蜜的语气化作一道热气在她脸上浮动:“对不起,我是个混蛋,但我爱你。” 他说着,手在裙底下从大腿往上抚摸,触碰到臀沟内,沿着紧闭的后穴转动摩擦,时不时插入前面的花穴,勾起内部的水涂抹。 “嗯嗯……”方晚的身体因此刺激而颤抖,她下意识地合上双腿,但被温华轻易分开。 温华笑,笑得那么色情那么性感,手指揉搓自己的性器又去揉弄她的阴蒂,看着她在自己手指下露出潮红的面孔而沉醉:“现在想跑就太不厚道了,我都被你勾的这么硬了……” 他紧紧抓住她的臀部,眼睛谨慎地往后瞥了一眼,随后才将两根手指送入她的体内。 在她失声尖叫之前,温华就咬住了她的唇,把那双漂亮的嘴唇咬的又红又肿。 手指摩擦内部的肌肤,敏感又多汁的皱襞蠕动着,温华十分了解她的敏感点,于是每一次的冲刺抠挖都能让方晚的理性飘走。 她的身体在像一条蛇一样扭动,温华用那只满是肌肉的手臂牢牢禁锢着她,免得她每次都反悔想要逃走,手指在她花枝招展的小穴内抽插,时不时抽出,用那沾满淫液的指腹按上阴蒂摩擦,亦或是双指轻轻夹住来回摆弄。 “唔唔……嗯唔……”方晚的舌头也不属于自己了,她被温华带动着,无法阻止快乐的浪潮将她掀翻吞没。 忠诚是一种选择(H) 他们最终没有那个勇气在人满为患的公园里做爱。 方晚在抬腰想要将温华的阴茎吞入自己的身体内时,一曲幽怨回肠的二胡声从旁边靠近桥的亭子内传来,两个人都愣了愣,对视一眼,默契地穿好衣服,牵着手从里面出来。 情人节的夜晚,仍然不会因为这样就打断原本该属于它的火热缠绵。 酒店的总监匆忙赶来,对着温华就是一阵点头哈腰,又慌忙对着方晚道歉,表示那个女人是要送往下一层的一个人物的房间,但是阴差阳错就送错了,已经把那个员工开除了。 方晚有些不耐烦,心想这种话术骗骗三岁小孩就行了,骗她? 但是转头看了看酒店总监的脸,听说这种五星级总监都是高材生,能说会道会十八般武艺,大热天穿着一身西装在这弯腰赔笑脸,打份工也不容易,方晚也就不说话了。 房间换了顶楼的特别套房,一进门,温华就火急火燎地把她抱上床。 热吻在齿唇之间牵连成丝,方晚被温华紧紧抱着,他跨间那根仿佛要爆炸的性器贴在她的身上,就仿佛不久之前两人的生殖器都还紧密相连。 方晚的脊背都在刺激地颤抖,甬道内在发痒,热流从内滴落,内裤的中心区域湿的不像话。 温华直起身子,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浅浅的灯光下,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粗壮的手臂毫不费力地将她的大腿掰开。 方晚看得入迷,咽了咽口水,汗水的光泽在他每一块完美的肌肉上闪烁,像是精湛的艺术品。 裙摆被撩上,炙热的双手在她的大腿上抚摸,温华紧紧盯着她,一边吻她,从额头到唇,缓缓下移,同时将内裤剥下,扔在布满玫瑰的地板上。 两根手指在花户前拨弄,湿哒哒的,发出快乐的响声。 “唔嗯……”方晚抓住他的肩膀。 “里面都已经这么湿了……”温华说,热息拂过脖颈间。 突然,他用结实的手臂牢牢控制住她的双腿,还不等方晚反应过来,温华俯下身体,柔软又湿热的软状物体轻轻舔过她的穴口,方晚猛然发出一阵呻吟。 “啊啊啊……” 温华抬起她的臀部,漂亮的穴口像花一样绽放,露出鲜艳的颜色,蜜液沾满花瓣,花香四溢。 “好棒,宝宝,你这里都已经湿透了。”温华轻声说,唇齿之间喷洒的热气让阴核忍不住发颤。 粗厚的舌头伸出,毫不留情地入侵进了内部,那更为紧致湿热的甬道内,甜腻的液体附着在柔软敏感的皱襞上。 “啊啊啊啊……温……温华……等等……那里…啊啊……” 温华精准地找到了她的敏感点,舌头在内部疯狂吸吮搅动着,快乐的汁液在他几次三番地刺激下而溢出,又被他肆无忌惮地吞入。 得到了甜头,贪婪者就更忍不住要深入以索取更多,舌尖仿佛暴风骤雨般在她体内扫荡,势必要把她榨干一样,方晚忍不住扭动屁股,呻吟着要坐起来推开他,以此躲避那巨大到令人恐怖的快感。 但温华早已准备地压制住了她,男人的力量在此刻展露无遗,双臂牢牢束缚她的身体向下按压,舌头探向那颗阴核,不断包裹舔弄,方晚只能如此颤抖着在他嘴里达到了高潮。 “啊啊啊……啊哈……” 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温华抬起她的双腿靠近她的脸,将她的身体折迭。 整个下体都清晰地出现在温华面前,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闪烁着光泽,温华看了她一眼,贪婪的目光无所遁形。 “晚晚,还不够……我还要……再给我多一点。”温华说完,继续将舌头插入她的穴口内。 “呜呜……啊……混蛋……我…我不要了……啊啊……” 那条灵活炙热又湿漉漉的舌头舔着她的私密处,两片花瓣被舔的油光发亮,吸收着甬道内的汁水,吸吮的声音响亮又淫靡,令人脸红心跳。 手指在她的臀肉上抚摸,热气不断溢出,探过正片花园,指尖则游下划过紧闭的后门,温华张大唇将她整个阴户都含住,牙齿啃咬着,酥麻的快感像是触电般覆盖了整个下体。 那湿润的水声在房间内格外的清晰,方晚的大腿内侧都在发麻,仿佛全身所有的血液都集聚在了下体。 “温…温华…啊啊啊啊…温华…我…呜呜……” 方晚开始口不择言地喊他的名字,一如往昔,在她情动入深时,她就会忍不住喊他,用那甜腻如猫的声音,仿佛神话里的海妖塞壬,坐在礁石上诱捕他。 就在这时,温华停下了嘴里的动作。 急剧上升的快感戛然而止,让方晚有些喘息的机会,然而下一秒,一根粗大炙热的铁棍毫无遮掩地与她的蜜穴贴合。 温华识趣地拉开她的双腿,将她的裙子撕成碎片扔掉,洁白的女体裸露在他眼前,温华用充满爱意的眼神覆盖了她:“真美……” 他的嘴唇湿漉漉的,用手摸了摸,随即看了一眼,放在嘴里舔了舔,勾起俊美的笑容:“真好吃。” “呜呜……变态。”方晚用脚推他,绵软无力的。 温华俯身抱住她:“对对对,我是变态,一个爱你爱到不行的变态,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他咬她的耳朵,轻轻的,用轻柔暧昧到仿佛气音的语调在她耳边说道:“我爱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所以你也不能离开我……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温华的爱情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执着,那些话里藏着威胁,让方晚心惊肉跳,发热的情欲开始冷却。 然而温华并没有给她彻底清醒的机会。 龟头抵住了发麻的穴口,他的腰腹开始绷紧,整个粗壮的肉柱开始往里推送。 硕大的龟头顺着黏腻的汁液一下子捅进了蜜道内,那原本就被都弄得敏感又湿漉漉的花穴瞬间开始抽搐,方晚的大脑几乎一下子升到了快乐的巅峰,忍不住开始尖叫。 “啊啊啊啊……等等等……” 温华的阴茎过于粗大,毫无迟疑地往里推入,那紧闭的穴肉被层层破开,凸起的青筋与那些敏感的褶皱相互摩擦,龟头深深地撞到了底部,方晚就在这突然的插入之中达到了高潮。 “啊……”温华嘴唇微颤,性器被小穴夹得脊背发麻,忍不住重重地抽动了几下。 响亮的水声啪啪响起,方晚被这快感刺激得流泪,温华的性器在她体内膨胀跳动,一边哭一边把头扭进枕头里。 “啊啊啊……混蛋……高潮了……呜呜呜……” 她敏感内里被他的龟头刺激得一同颤抖着,在两人的交合处,透明又沾些白的液体随着温华浅浅地抽动而流了出来,滴落在床上。 温华又仿佛恶作剧般抽插,那不断收缩的穴肉牢牢地吸附在他的肉柱上,仿佛老友见面,熟稔地在每一个地区吸吮包裹。 方晚挺拔的乳房在暧昧的灯光之中,随着她喘着粗气的呼吸上下起伏。 性器被夹在湿软的穴内,爽得让人头皮发麻,忍不住奋力冲刺,但温华在等她适应,随即握住她的乳房,乳肉在指缝间鼓起。 方晚现在完全赤身裸体,嘴里嘤咛不断,温华低头看着她漂亮的躯体微微发颤,软烂发红的穴口咬着巨大的性器,一吸一缩的。 温华吻她,在她发红发肿的唇瓣上啃咬,手指揉捏着她发涨的乳头,含糊不清地话语传来:“嗯……小穴咬的好紧,把舌头喂给我……晚晚,真乖,你真好吃……” 方晚娇弱的身体被他宽厚炙热的胸膛压了下去,如山般坚硬压得她完全动弹不得。 那低沉性感的嗓音不断流连在她的唇齿内,勾引着她的舌头,发出下流的声音。 她能感觉到他们裸露的皮肤接触处逐渐分泌出粘稠的汗水,彼此剧烈的心跳声与皮肤接触而发出震动,像是被一片深水包裹,在幽暗之中共沉沦,分不清哪些心跳是她的,哪些是他的。 手铐(H) iyuz haiw u.x yz “要不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 当快感过后,方晚陷入了“不应期”。 巨大的肉棒牢牢地塞在她的穴内,方晚撑得难受,尖端时不时顶着宫门,滑过上方的敏感区域,平坦的小腹上时不时凸显出一个恐怖的弧度。 温华笑了,性感的乳房在他掌心内被用力挤压,仿佛要爆炸:“小坏蛋,自己爽完了就不想管我了是不是?” 方晚高潮了几次,整个身体都汗涔涔的,像是刚从水里被打捞起来,泛着妖艳的颜色。 她深知温华的性欲旺盛,他才刚插进来自己就不行了,要真的等他释放完,她估计都已经散架了。 “啊哈……我不……唔唔……” 温华再次吻住她,清纯的脸上流满快乐的液体,脸颊上泛起红晕,方晚的手指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抚摸,柔软无力的想要推开也无法做到。 温华用力地揉捏那一双嫩乳,口齿放开她的幽香,转而往下咬住顶起的两颗红豆,牙齿在尖端啃咬得发疼,舌头又在那发热发痒的区域内吸吮滑动。本文将在yuzhaiwu.name连载 “啊啊啊……好胀……你…你怎么又变大了……” 粗壮的性器在她的体内变得更为粗大结实,以至于方晚甚至于能够感受到它血管的跳动,搔刮着穴肉,丝丝缕缕的快感在其中泛滥。 方晚更加努力地想要推开他了。 手指在他的肩膀上、背上忍不住划动,双腿乱蹬,温华微微起身再次压制住她,偏头看到床头柜上的物品时,待方晚都还没反应过来,温华起身,硕大的一条从她抽出,带出清亮的液体来。 随即,温华抱起方晚,将她整个人翻过去,从后拉起两条手臂,冰冷的金属物品在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咔嚓一声,方晚的双臂就被牢牢地固定在后。 方晚惊讶地往后看了一眼,是一副手铐。 温华满意地看着,又拉开抽屉,里面还有一套“简陋”的情趣服。 比基尼似的乳罩只能遮住乳头,下体则是一块三角布料,穴口还是开裆式的,头顶是兔耳朵的装饰。 还有一个兔尾巴的肛塞,温华先是插到了她的穴内搅动,沾满了湿润的淫水,随即抬高方晚的屁股插进了后穴内。 方晚撅起臀部,冰凉的肛塞缓缓紧贴着肠壁,双脚脚趾蜷缩起来,被温华的霸道和毫不留情激得嘤嘤哭泣:“呜呜呜……变态……死变态……” 温华无所谓地笑。 方晚现在整个人就是个小兔子模样,性感的乳房在抖动,湿哒哒的下体透着水润的光泽,穴口艳嫩嫩的,看得温华再也无法忍受了。 “你太勾人了。” 他这么说,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面对面的,将她抵在落地窗上。 方晚的双腿被拉开,下体毫无遮掩的露出来,温华的双手穿过她的大腿托住臀,炙热难耐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放松,我要进来了。” 粗壮的性器在穴口处滑动,方晚能感觉到自己黏腻的汁液被他的尖端所滑动的刺激感。 温华又开始吻她,这使得她看不见下体,而那已经憋到快要发紫的龟头开始进入她的穴内时,方晚漂亮的眉毛和眼睛瞬间爆炸,露出痛苦可怜却又无比快乐的表情。 “唔唔唔……” 温华进入得很快,粗壮的东西在前不久才将她填满,但它似乎变得更加粗壮了,又或许是姿势的问题,方晚只觉得自己的腹部被撑得发胀发慌。 内壁被伸展到了极致,柔软的穴肉开始涌动,紧紧包住了性器。 温华哈着气,大掌按着她的屁股深深地下压,方晚快乐的尖叫在唇齿间断断续续地响起。 “宝宝,你太紧了。”温华沙哑的声音吐在她的肌肤上,“我都操了你那么多次了……为什么你还是这么紧?里面好像要把我咬断一样。” 他挺着腰抽插,与他对比而显得无比娇小的方晚就这么毫无反抗力量的起起伏伏,下臀落下时,臀肉拍打在他健硕的大腿肌肉上,发出中心区域黏腻响亮的水声一样的碰撞声。 “啊啊啊……我…我…不是……是你…太大了啊啊啊……” 在那拉开的距离之中,方晚微微低头便能看见那巨根将穴口撑成一个圆,原本艳红的穴肉崩成一片发白的色调,内部的穴肉被他的横冲直撞搅得天翻地覆。 “你看到了吗?你的小穴里面吸我吸得好紧,我都快抽不出来了。”温华浑身绷紧的肌肉露出好看又威猛的清晰线条,似乎很费力的模样,穴肉痴缠在他的肉棒上,将每个缝隙都牢牢黏住,仿佛他们天生如此契合。 尖端毫无规律地乱戳,内部的穴肉被戳的发颤不已,她被牢牢地控制住了。 每当温华插进去时,方晚都会浑身一抖,后穴也随之夹紧,而温华还会坏心眼地用手指握住肛塞外部的尾巴转圈,在这样的双重刺激下,方晚很快就再次高潮了。 小穴水流如注,骚液打湿了鸡巴,温华爽得叹息,眉头微皱,迅速挺腰将肉柱插进去,只想把整根鸡巴都泡在那妖娆的淫洞里,一辈子不想出来。 “啊啊啊……别…呜呜…等…等下……我还在高潮……嗯啊……” 温华哪里肯听,他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交合的下体,妖娆的穴内紧致湿热的,他只想把这个洞完全填满。 方晚双手被拷在身后,完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她嘤嘤呜呜地哭泣着,感觉自己完全被充实了,嘴里被那份极致的快乐和刺激堵得喊不出声来,但颤抖的肉体却无时不刻在尖叫,仿佛连每个细胞都舒爽地伸展。 温热的液体从交合处窸窸窣窣地流出来,像是尿了一样将两人的交合处打得油光发亮,再沿着温华的大腿,亦或是直接落在地板上。 “这就潮吹了?”温华笑,吻去她的泪水,“宝宝真棒。” 这个姿势实在插得太深了,她落下时,握住她臀部的手也微微松开,阴茎就是那唯一的支撑点,重重地往穴道内插入到极致。 鸡巴一刻不停地攻陷她甜蜜的点,沿着那里不断摩擦,方晚快乐到迷糊,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为之倾倒。 “呜啊…啊啊…” 温华看着她通红迷醉的面孔,忍不住紧紧抱住她,身躯贴合:“以后再也不许说那些话了……你不可以离开我,我也不能没有你……” 他的语气是那么轻,却又那么坚定而毫无情欲。 温华把性器抽了出去,又狠狠地插了进去,水声稀稀落落的,噗呲噗呲,他插得又凶又猛,方晚能够感觉到自己内部被那把利刃强力捅开的感觉。 她的背和手撞到背后的落地窗上滑动,他的肉柱也像蛇一样在自己身体里滑动,充满饥渴的欲望而不断探索,在他发现那份美味时,就会亮出利齿咬下那份果实。 甜蜜的汁液在身体里爆炸,宫口松软酥麻,逐渐缴械投降,他仿佛找到了她的弱点,开始次次往那里顶弄。 “呜呜……那里……啊啊……那里……” 水液在不知羞耻地分泌着,乳白色的液体沿着柱身堆积在底部,温华顶进宫门时,方晚的腰背都弓起,脊背上涌上无穷无尽的快感。 她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身体就像着火了一样,豆大的汗水在她的腹部上凝结成一颗颗珍珠,又被鸡巴顶凸起的皮肉而滚滚落下。 “唔……好棒……里面又开始高潮了,唔…咬的我好紧……”温华喘着粗气,啪啪啪的声音连绵不绝。 方晚压根无法控制自己,面容上满是淫靡的姿态,那份快感已经在身体里堆积如山了,每当他的性器在她体内摩擦时,穴肉都欣喜若狂地收缩着,龟头次次击中她灵魂的至高点,让她的身体陷入快乐的海洋里。 “唔……我不行了……我…啊…我又要……” 话音未落,方晚就再也无法忍受了,强烈的快感在她的身体里蔓延,如同灾难级别的龙卷风席卷她的每一处皮肤。 温华微微抬起她的臀,将整根鸡巴更深地推入她的体内开始疯狂抽插,透亮的液体在一抽一插之间伴随着方晚断断续续地尖叫而喷出,肉体拍打的身体响彻整个房间。 温华的性器抽出时都透着珠光,快乐的痕迹在他们身上显露无疑。 直到温华喉咙间咕哝出性感的闷哼声,仿佛奶油般精液才从尖端喷射出来。 方晚浑身紧绷着,伸手的手指攥在一起,脚趾也蜷缩起来。 她在哭泣,快乐地哭泣,穴口一片凌乱,赤红的花瓣上沾满白雪。 温华抱着她倒到柔软的床里,最后耸腰在她缩紧的蜜穴里挺动了几下才彻底平息。 死亡是凉爽的夏夜 情人节的夜晚是充满激情和淫靡的夜晚。 方晚也不知道这个夜晚自己跟温华做了多少次,高潮似乎从未间断,那种尖锐的快感层层迭迭在大脑内盘旋的都仿佛能成为稀松平常。 到最后那间房的床已经没办法再用来睡觉了,晨光从这座城市边缘的天际开始涌现,被温华抱着洗完澡的方晚迷迷糊糊的,又被抱着去了另外一间套房睡觉。 她睡了一整天。 中途有听到温华打电话的声音,一个又一个的,基本上挂断一个下一秒就会响起来另一个,似乎都是在聊工作上的事情。 “跟政府的项目……我觉得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策划案发我邮件看看……不光是这样,你还得考虑下沉市场的长尾用户,这些用户也是必要的存在,你这样完全捕捉不到……” “策划案我看了,颗粒度不够……加班加点就给我这个东西?” 温华说话很轻,没有发火的迹象,语气飘飘的,仿佛落不到重点。 但他言语之间的攻击性一流。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没有?没有把垃圾往我这里放?我还以为你在拐弯抹角说我是垃圾桶呢。” “中文是你的母语吗?” “我是让你写策划案,不是让你当创世神。” “你要不要睁开眼睛来写?” “这段写的看起来很深奥,连我都看不懂。” “重写,明天我要看到。” “……” 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东西,方晚觉得还蛮有意思的,有些专业词汇她听不懂,甚至都没办法在脑海里构成匹配的汉字。 她只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时间,才早上八点,距离她入睡的时间也没几个小时。 她只觉得温华真是精力充沛,昨晚把她折腾得那么厉害还能一大早起来工作。 温华看到她眼皮子眨了眨,拿着手机走过来,身上是沐浴过后的味道。 他低头吻了吻她,轻声问:“饿了吗?” 方晚摇了摇头:“唔嗯……别打扰我,我还要睡,吃午饭的时候再喊我。” 室内昏暗是暗咖色的,是阳光透过窗帘的颜色,厚重又华丽。 温华回了句好,也跟着上床抱着她又睡了会。 十一点半的时候,温华推了推她,她没醒。 十二点午餐推了上来,是海鲜粥,方晚经过一晚上的体力活大量消耗能量,闭着眼睛闻着香味就起来了。 一下地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被温华抱着去洗漱。 “唔唔唔……我觉得我还没睡够……”洗完后,方晚坐在床上,温华喂她吃。 “吃点,吃完再睡。”温华像是在哄宝宝,方晚睡眼惺忪的,一口一口地喝着。 喝了小半碗,方晚才渐渐地清醒点,温华用小桌子放床上,胃被粥垫了垫,方晚就开始吃饭。 期间温华手机就没停过,陪着她在床上吃饭,外面的阳光灿烂明媚,天空上拥有夏日最好的颜色。 方晚听着他说那些金融方面的事情,待他放下电话,她问:“你那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炒股啊?” 温华给她夹菜:“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学学嘛,比如我听你早上在打电话,说什么颗粒度不够,那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不够细致的意思。其实那是些看起来高大上又没什么用的专业词汇……更准确地来说,是一些行业黑话,主要用来甄别圈内圈外。”温华解释,“炒股的话……” 他瞥了一眼一片迷茫的方晚,那乌黑闪亮的两个大眼睛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盯着他,看起来太智慧了。 “你很缺钱?”温华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财产。 “你的钱当然很多啦,但那到底不是我的嘛,如果将来我们要是分手了,我也得有固定来源不是吗?”方晚低头扒饭,饭饭很香。 温华蹙眉:“为什么你又这么说?我们不会分开的。” “但我受不了,尤其是昨天那种事,还有甘念青那种,次把两次还能当做偶然,将来肯定还有无数次,毕竟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我要是受不了那我就要走。”方晚委屈巴巴,“以前跟着年九逸的时候就因为这种事无数次想要离开,但是除了他我没有经济来源是个废物,先不说分不分,要是跟了你再不学点什么,总感觉这日子好无聊啊。” 温华一时语塞:“……” 槽点很多,他不知从何吐起。 方晚爱他。 他昨晚用各种方式让方晚被迫说了无数句爱他。 但她说的也没错,昨天那种事……她的确没有安全感。 “炒股……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想了,起码国内不行,有涨跌停板制度,而且不能看空。像那种高风险高回报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他双手握住筷子抵在碗内,优越的眉眼认真起来别有一番让人移不开的帅气,嘴里嘟囔着,“假设……我想想啊……证券公司,十万,百分之三百,还t+1……你男人我只能被打包进局子。” “嘁……” “嗯……”看她撇嘴的模样,像一只猫一样可爱,温华看得眉眼翘起,“要不然你也可以买A股的空单或股指期货,期货直接五倍杠杆拉到三十倍杠杆,然后呢……” 方晚眨眨眼,显然没听懂其中的专业词汇,只是被温华认真状态下的俊美脸蛋给吸引住了,他的眸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会怎么样?” “一夜暴富。”温华一脸诚恳。 “真的?” “也有可能一夜跳楼。” 方晚:“……” 那就是99%的几率一夜跳楼咯…… 方晚继续低头扒饭,她觉得温华就是纯粹地在逗她玩。 温华就喜欢逗她:“散户就不要玩什么炒股了,你会被人玩的,股票基金最喜欢割你们这种散户韭菜了,只有专业投行的人才能稳赚,毕竟人家有大量资金可以操控涨跌。” 方晚用筷子指他,五官皱巴巴地挤在一起,义愤填膺地说:“说的就是你这种万恶的资本主义!” “所以说,你还是跟着你男人我,都说了嘛,你嫁给我,我不签什么婚前协议,我的都是你的。” “我才不信你呢,你这么精明,肯定把我算的死死的,到时候就算离婚我肯定也分不到那么多钱。” 听她这么说,温华倒是不生气她总是想着那些负面的“分手”和“离婚”的想法了,反而还笑,嘴角翘起,唇红齿白的,像个二十岁的大学生般年轻漂亮,透着朝气蓬勃的气息,甜得让人头脑发晕。 “到那个时候我都把你骗到手了,有红本本了,我受法律保护了,你还想跑?还想离婚?我可得把你栓我裤腰带上一辈子,好吃好喝好玩好穿地供着你。” “油嘴滑舌。”方晚哼哼,吃完摸了摸肚皮,撑得溜圆,跟他做爱是体力活,方晚又继续吃水果,“那对于你这种专业的来说,就没有什么稳妥一点的方式吗?” “有啊,你可以大额定存。” “要多少钱?” 温华想了想,说:“我帮你弄张卡,里面的钱你自己去玩吧,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密码手机号你都弄自己的,平时也可以学学这方面的知识,就当是打发时间。” 看着方晚一脸真诚求问又闪烁着大学生清澈的愚蠢的脸,温华就忍不住笑。 不管她做什么,亦或是什么都不做也好,只要是跟她在一起,他就很快乐。 吃完饭后方晚又想继续睡,酸痛的四肢毫无自主能力,像是刚刚才被安装上去,温华不建议她吃完饭就躺着,愣是把她拖起来,两人一边在酒店房间走,一边聊聊天。 聊着聊着,方晚就趴到温华的背上去了,他的肌肉密度令人惊叹,方晚趴在上面都觉得硌人,但精力的消耗仍然没有完全补充回来,很快她就在温华的背上有气无力地回“嗯嗯”,然后就彻底不回了。 直到晚上七点,方晚在床上挣扎了好一会儿,还伸了个懒腰,脚指头都舒服得舒展开来,缓了缓才彻底睡醒。 温华在外面的客厅里办理公务,穿着板正严肃的西装,头发一整个后梳,露出那张严谨又迷人的面孔,看起来像是已经出去过一趟。 他还在打电话,见她出来,那张冷峻的面孔瞬间变得柔和起来,方晚朝他嘘声,身上是他的西装衬衫,刚好能遮住臀部,一双笔直的长腿踮在地板上,往落地窗外看。 恢宏迷人的都市,七点钟还没有完全天黑,仍然是相当澄明的世界,落日在边陲散发最后的余晖。 方晚又跑去阳台,那里还有一片小型户外悬空泳池,伴着细细热浪碎碎风念,城楼上笼罩着一片醉人的晚色。 打完电话,温华从里面推开玻璃门出来:“宝宝,饿了吗?等会出去吃晚餐吧。” “啊……我们晚上出去玩可以吗?珠城可是很着名的旅游城市诶。”方晚坐在水里,反身过来,双手搭在瓷砖上,脑袋趴着看他。 温华过来给她喂水喝:“当然可以,情人节礼物还没给你呢,本来在京勇市备好了的,谁知道你一声不吭跑来这里,礼物都落空了。” 关键是那群家伙居然都配合着她一起来瞒他。 温华的目光沉了沉,方晚并没有注意到,随口应了一声,欢快地在泳池里玩水。 恰好他又来个电话,他就站在阳台的边角上,靠着栏杆,看着她在水里像一条美人鱼一样遨游,曼妙的身体从湿透了的白色西装衬衫里朦胧涌出。 时不时地,方晚还朝他那里泼水,发出清脆的笑声,像个小女孩一样没长大。 温华也跟着笑,就这么看着她。 电话里的声音一点一点传过来,方晚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最后凝固。 不知道电话那边到底说了什么,但第六感让方晚也停下调皮的动作,游向边缘抓住瓷砖,静浮在水中。 温华僵硬着,耳边传来人语的喂喂声。 他深深地呼吸了两下,眨了眨酸痛的眼睛,沉声“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突然,他疾步走向方晚,蹲下身体,不顾她一身湿透紧紧抱住她。 “晚晚,我们今天可能不能出去玩了,我们……得回京勇市。” 葬礼,以他妻之名。 电话铃声就像是大海中的轮船悠长深远的鸣笛之声,又或是墓园之中,那正午时分准时敲响的丧钟哀鸣。 方晚一直觉得死亡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因为死亡是必然会降临的节日,那样才是完整的人生。 不可避免,不可或缺。 所以在得知温锦云车祸去世时,方晚的第一反应是思考今天是几月几号。 是四月一号?是愚人节? 但很遗憾,不是,那是个普普通通的日子,若硬要冠上点特殊,也就是情人节的第二天。 无法理解,无法接受。 温华的反应似乎还好,一路平静。 若不是温华在接到电话后那些异常举动,方晚会真的觉得他对亲人的生死皆漠视。 回到京勇市已经是晚上的十二点,太平山顶的灯光未灭,方晚一路小跑上楼,先去了温清司的房间。 她睡着了,抱着方晚带她去康乐游戏中心里的游戏城娃娃机里夹断掉落的大熊玩偶睡熟了。 刘姨说,这种事还没有告诉她。 当然,她只是个九岁的小孩子,然而父母双亡。 葬礼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天气中举行。 这件事在京勇市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方晚穿了一身黑,白布从头上缠着披下,一手牵着温清执,一手牵着温清司,恭恭敬敬地站在温华身旁。 葬礼上来了不少人,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接一个地进来,身为家属,温华和方晚在最前排,对着每一位来宾弯腰,哪怕是对社会信息不敏感的方晚,也看见了几位眼熟的大人物。 他们跟哭得眼眶泛红的温坤及聊天,又对温华拍肩,施以安慰。 余光之间不免扫到方晚身上,温华淡淡道:“是我内人。” “哦,好,有福气啊。” 这个社会就是三十年前看父母而敬子,三十年后那就是看子而敬父母。 任何场合,都是同理。 温清执在这样的场合站不住脚,年幼又常年跟生母相处时间少的他不懂母亲离去的难过,只是打了个哈欠,抱着方晚的腿:“妈妈,好困。” “妈妈”这个词刺痛了方晚的神经,蜡烛在地上摇曳,微微晃神之间,她看见席月萍和方汉走了进来。 看见方晚,他们并没有多么惊讶,毕竟这是早就众人皆知的事情。 温锦云是他们的直属上司,来一趟并无不妥。 温华不着声色地抱起昏昏欲睡的温清执,用从未说过话哄他:“睡吧,爸爸抱着你。” 席月萍一步一步走过来,温清执朝方晚张手:“我想要妈妈抱。” 温华拍他的背:“妈妈累了,你看妈妈的脸多么难受,她还要看着姐姐,爸爸抱着你睡好不好?” 席月萍和方案顺着温华的话看了一眼方晚,眸光闪烁,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这么说,温清执才依依不舍地趴在温华肩头上睡。 小孩子睡得很快,席月萍和方汉上了香,温华和方晚顺着弯腰回礼。 “节哀。”方汉率先说。 席月萍又瞥了一眼垂眸抿唇的方晚,她在紧张,如果是平日,她还能看见她手指乱扣的场景,只是现在身边有个小孩子,手都用来照顾她了。 席月萍又看向抱着她腰的温清司,这是个非常清秀干净的小姑娘,很像方晚。她又看向温华,对比了一下,温清司眉眼间有着方晚的清丽气质,眼型却又跟温华类似,眼尾微微上扬翘起,一瞬间她竟然也怀疑她是温华和方晚的孩子。 “感谢你们来。”温华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地微笑。 “这是温董的孩子?”席月萍淡笑问。 “是表姐的。一直都由我夫人带着,年纪还小。”温华回答,说到“夫人”二字时,他的眼神瞥向方晚。 席月萍应了一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方展和袁梦瑶是跟着袁氏的人来的,还有年九逸和他的女友季安之,陆陆续续地来了很多人,花圈堆放在墙壁边上,年九逸一眼就看见了温华的花圈,上面的落款是跟“弟媳方晚”。 真是相当刺眼的四个字。 人太多了,杂乱的目光,意味不明的视线交错汇聚在一起,方晚有些不自在,她看了看已经睡着的温清执,无论怎么吵都好像与他无关,又看了看身边的温清司,她的很平静。 温清司没有哭,在得知自己的母亲死后,真的非常平静。 她只是看着温锦云的黑白遗像,神情有些木然。 死亡的字眼在她的小脑袋里不知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也许懂了,也许没有全懂。 “舅妈,我也困了。”温清司扒拉着方晚的裙子,语气弱弱的。 方晚心疼孩子,跟温华说:“把清执一起带过去休息吧,又站又跪的要几天呢,小孩子怎么挺得住。” 温华没有意见,只是对她说:“你也休息一下吧。” 方晚看着他下巴处的胡渣,他胡子长得快,早上刮完第二天就能长出来,此刻在他下巴处冒出头,看起来有些沧桑。 她微笑着摇摇头:“我陪着你。” 温华让曹雅姬跟着方晚,美其名曰帮忙。 温华对曹雅姬说:“以后不管她去哪里都要跟我汇报,没有任何理由,我也不管你有多么信任她,明白吗?” 大概是情人节方晚的突然出现让他惊喜之余还有后怕,曹雅姬低头,讪讪道:“对不起温董,我明白了。” 后续梁氏的人也来了,许绩夏那群人一个不落地上来,给温锦云上完香后仿佛是某种程序一样都来拍拍温华的肩膀,愿他节哀,不要过度伤心。 温华也如同机械一样重复回应,眼底露出猩红的疲惫,直到方晚再度回到他身边。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站到他身边,将手放入他的掌心内,十指相扣。 ———————————————————— Tips: “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史铁生。 原谅我们早已错过 在温锦云的葬礼结束后,温华正式收养了温清司和温清执,在名义上,他就是他们的父亲。 收养的办理程序很顺利,小一些的温清执对温华和方晚喊爸爸妈妈已经喊得仿佛天生如此,温清司倒是无法改口。 温华没有想要强迫她的打算,准确的来说,他其实本意也没想大费周章去收养他们,只是方晚喜欢他们,而她最大的遗憾就是年纪轻轻不懂事的时候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于是无法成为一个母亲。 方晚并不觉得生孩子是一件坏事,虽然怕疼,但她觉得成为母亲本身是一件伟大的事情,看着温清司和温清执那样可爱健康成长的模样,就会觉得一切都很值得。 方晚依旧如常地待在太平山顶,照顾两个孩子,偶尔给温华送饭。 温锦云入葬后她曾经牵着温清司去墓园看过她,一直沉默平静的温清司站着看了会,突然问:“妈妈要睡这么久吗?” 方晚一愣:“……”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要如何告诉一个九岁的女孩子,把那份死亡的痛苦和永恒与她说清道明,让她清醒地意识到“你的妈妈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不会跟你玩,不会喊你的名字,再也见不到了”。 太残忍了,方晚做不到。 温清司看着上面小小的照片:“妈妈笑得真好看,可惜我长得像舅舅。” 温锦云的笑容带着温氏独有的艳丽风骨,却在那一圈黑白色内显得格外温柔,目光如水的,就这么看着温清司。 方晚不放心,一直陪在温清司身边,她提起温锦云的次数很少,刘姨说:“锦云的工作很忙,有的时候一个星期都不一定能跟孩子见上一面,尤其是跟清司爸爸关系不好的时候,锦云也是个年轻气盛的,孩子她完全不怎么在乎,见不着也无所谓,我头一次见当娘的能有这么狠的心,温老夫人对少爷都没那么不在乎过。” 方晚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种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跟温华聊起时,他显得更无所谓:“人生难免经历这种事情,趁着感情没有建立起来就早早失去也好。” “有你这么当爸的吗?”方晚没好气地说,那一晚上她都是背对着他睡觉。 日子来到了农历八月二十九日,是方展和袁梦瑶结婚的日子。 婚礼是露天举行的,定在御龙湾,那天起了微微扶风,气球和鲜花在草地上交伴跳舞。 方晚思虑了好一会儿才去。 那杏白色的结婚请柬送到家里时,鎏金条纹在上面构成妖娆的纹路,她细细抚摸,脑海里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坐在靠近红毯过道的座椅上,穿得中规中矩,聆听着有人弹奏《梦中的婚礼》的钢琴曲。 方展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来,方晚也没想到他会主动向她靠近。 “最近还好吗?”两人站在显眼的地方,大大方方的,不避讳任何人,方展穿着笔挺的西装问她。 席月萍和方汉看见了,脸色不太好。 方晚笑着看他,他今天真好看,清俊的面孔在风中像酒一样摇曳。 “恭喜啊,你穿的像我幻想过的你。”她回答。 “你还幻想过我结婚?” 她幻想过吗? 应该是有的吧,只是女主角不是她。 方晚摇摇头:“不,我是说你穿西装的样子,真帅。” 这其实并不是方展第一次穿西装,他当律师时就经常一身西服,只不过方晚几乎没见过。 更早以前他也穿过,那是一个表姐结婚的时候,方展才刚成年,因为长得太突出,就被迫拉去当伴郎充当门面,而方晚成了伴娘。 大热天的,方展被闷了一身汗,皮肤白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脸沉默低眉顺目的乖乖模样,更显得他像个女孩子一样漂亮安静。 表姐嫁的那边有些闹,方展怕方晚被吃豆腐,在一群伴郎替新郎扑过去推开伴娘的层层包围抢新娘的时候,方展眼疾手快地就把她给抱住了,紧紧地抱在怀里。 那个时候他的心跳的很快,隆隆隆的,场面乱七八糟,笑声与尖叫声绵延,没人注意到两个人倒在婚床外的一角上,一双手紧紧扣在一起,看着对方傻笑。 只是她这么说,方展就也只是笑笑,就这么揭过。 两个人站了会,站在那里,一身杏色的裙,一身严肃的西服。 “我……”方展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而这时,司仪提醒他该入场准备了,新娘要来了。 后来方晚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袁梦瑶牵着父亲的手从红毯后缓缓走来,惊艳四方。 只记得方展给她戴上戒指,嘴里说出“我愿意。” 那叁个字从方展口中说出时,就像是某种把人拉回现实的咒语。 她还记得,风好像太大了,新娘的头纱被吹起,在两人接吻的那一刻,她的视线渐渐模糊了。 她想,一定是风太大了,鲜花都可以与气球跳舞,花颜六色的飞上天空,这才迷了她的眼。 御龙湾的附近有一片野生菊花开,方晚沿着那里走了走,再往后她看见了仁和医院。 方晚又折过来往前走,看见了一截荒废的绿皮火车,已经成为了一处景点,有不少人在这里闲逛,在这个秋天里赏花赏风光。 她就站在草丛里,看着斜坡下的湖水潋滟,看着各色菊花在人群中被拨弄摇曳。 温华打来电话查岗:“参加完婚礼了吗?” “嗯。”方晚干脆地坐在草地上。 “感觉怎么样?” 感觉? 方晚低头笑:“你想知道我什么感觉?” 她的反问倒是让温华沉默了。 “你现在就像个重度疑妻患者知道吗?”方晚继续说,手指揪着身边的草,“问你个问题。” “什么?” “为什么是我?”她淡淡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 方晚很有耐心地等着,伸出手指对上太阳,抬头看时,阳光从指间缝隙中泄露,边缘一片红润,像是血色的宝石。 耳畔是温华的呼吸声。 那仿佛有些急促的,又或者是因为紧张而加重的呼吸声。 其实温华的呼吸声让方晚心里痒痒的,准确的来说是很性感,会让她联想到两人做爱时他喉结滚动,闷哼喘息的模样。 许久,温华终于回答。 “因为想要一个人救我,无论是谁都好。在这样的想法中,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只是回头一看时,我就已经变成这样了,而一开始想的无论是谁都行,已经变成了没你不行。” 方晚把手机放在地上开了免提,也不管温华说什么,也不管温华能不能听到自己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双手各自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个八的数字,然后眯起一只眼睛,两只手合在一起,缓缓移动,将那节绿皮火车框在一起。 “其实人生就像那绿皮车一样,有人有一段漫长的旅程,有人近在咫尺。” 咔嚓一声,一张照片就这样印在了记忆里。 就像从开头到结尾,这样就是有始有终,随着岁月流逝,它们就会被淘汰,被取代,或是在山野之间成为过去时光的遗留物供人观赏,亦或是走向衰败生锈被人舍弃的毁灭结局。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律,无一例外。 支离破碎 湖面上的涟漪在秋色之中颤动,荡起的波纹融入了蓝天与花草的颜色,用最自然的画笔勾勒出最自然的韵味。 方晚挂了电话,看了会,觉得很安宁,随即又起身打算离开。 转身之际,她就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席月萍穿着一身暗金红刺绣旗袍,头发规矩地挽起,定定地站在她身后。 她的目光很复杂,身为十月怀胎生下她并且为之照顾付出的母亲,她看方晚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 方晚一时间呼吸屏住,脚像是树根扎地,怎么也挪不动。 “方晚。”席月萍喊她,“你跟温华……是真的?” 当时报道一出来的时候,席月萍并不相信。 身为体制内的人,她哪能不知道温华是个什么样的人,官场内的黑暗与他们都是息息相关,因为人的贪婪永远不会变动。 方晚抿唇,有些呆滞机械地点了点头。 席月萍微微歪头,眼神从下往上看她,像极了小时候因为她撒谎而让席月萍失去耐心的样子:“你喜欢他吗?” 方晚微微皱眉,似乎不太明白母女第一次见面的话题为什么都是温华。 “您有什么话不如直说吧,我对温华的感情是不是真的这个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席月萍直起身子,语气淡淡又威严,“如果你们俩真的两情相悦,那就好好过,以后就尽量不要出现在方展面前。” 听她这么说,方晚终于回过劲来了,那股紧张的情绪瞬间消散,转而迎来另外一股更令人难受的情绪。 她的胃骤然有些难受起来。 “……我跟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有没有联系这种事情谁也不知道。”席月萍打断她,“梦瑶是个单纯的好女孩,对方展一心一意的,在这样的社会这样的阶级里有她这样的女孩很难得。方晚,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要去伤害一个无辜人,以最难堪的方式。” 夏日的余热在方晚裸露的肩膀肌肤上流淌,像是被火针在扎,将每个毛孔都堵满。 说不清到底谁才是刺猬,方晚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缓缓道:“我今天是收到了结婚请柬代替温华来的,如果我不来,袁氏会认为温华小看他们。” “呵……”席月萍笑了,那张让方晚熟悉的面孔上出现了她从未有过的陌生,“温华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来只有别人求他,没有他求别人。不过也是,也的确是该来一份人情充充场面,尤其是现在,你的身份最合适,他也对那些肮脏的事情不知情,所以让自己的老婆代替忙碌的他来。” “肮脏”二字在她的唇齿之间被仿佛用深痛欲绝的语气说出。 不,他知道。 方晚想这么说,可她没说出口。 温华知道。 知道她跟方展那段往事,但他仍然对她不肯放手,也觉得那没什么大不了。 因为他更肮脏、更难堪、更令人无法接受和恶心作呕。 可是…… 方晚嘴唇抿紧,目光灼灼地看着席月萍。 可是你是我妈妈啊…… “哎呀呀,在这里啊。” 女人开朗的声音传来,喉咙里像是装了一个风铃叮铃脆耳。 肖元意今天难得穿裙子和高跟鞋,因为平时在医院为了方便都是穿平底鞋,现在走路有些不适应,四肢像刚装上去似的,上来就扶住方晚的手臂,笑脸盈盈的:“表嫂,怎么跑这里来了?都说让你等等我。” 方晚愣愣地看着她莫名其妙地出现又直接搂住自己的手臂。 她们之间还没有熟到这样吧? 肖元意倒是毫不在意,一张谁也不能生气的漂亮笑脸,摘下眼镜化了妆的容颜耀眼得仿佛像是一道彩虹:“席女士,恭喜恭喜啊。” “谢谢。”席月萍露出笑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啊……我出来的也够久了,得回去了,你们俩慢慢聊。” “好,您慢走,替我跟新人再说一声新婚快乐啊。”肖元意热情地朝她挥手,不知道还以为两人多熟,其实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而已。 方晚注视着席月萍的背影,朦胧复杂的眼神,像是周围随风轻起的湖面。 待席月萍走远,肖元意也露出本性,直接脱了高跟鞋,一双脚踩在石板路上。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后跟,以及磨破皮发红了。 “真是造孽……” 方晚忍俊不禁:“你怎么来了?” “哎呀还不是我表哥,你那控制欲到变态的亲亲男友温华同志,简直就是个暴君,以我专业知识诊断,要不你俩还是别在一起了,他配不上你。一离开你我就觉得他好像要发癫。”她这么一说肖元意就开始诉苦,“然后我就来了,看你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所以我才出现的,你都不知道我穿着高跟鞋蹲那多难受。她怎么着你了?” “没什么,就随便聊聊。你也知道我跟温华在一起了,然后温部长前阵子不是去世了吗?她刚好是温部长的下属,就一起聊了聊温部长留下的两个孩子。”方晚随口胡扯,“年纪上来了,觉得孩子这么小就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有点伤感。” 她现在说谎话真是越来越自然了,脸不红心不跳的。 肖元意没怀疑:“那倒也是,要小一点的温清执还好,怕就怕温清司。” “说来也奇怪,清司……没怎么有反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锦云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所以感情并不深。” “虽然说已经九岁了,但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生死概念也许还不清楚,再长大一点估计就会明白了。” 方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回想自己的九岁,那还真的是什么也不懂,不喜欢上学但也被逼着要学,实际上脑子里都是想出去玩。 “你呢?最近怎么样?找男朋友了吗?”方晚随口问。 她一说肖元意的脸又皱巴巴:“别提了,前阵子被我爸妈逼着去相亲,颇有我不去就不认我为女的架势。我跟你说那些相亲对象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深刻地让我了解到了生物物种的多样性。” “怎么说?” “就跟你说第五个那个吧。”肖元意眼珠子往上一飘就开始回想。 方晚心里一惊,居然还相到了第五个?李元亦不说的吗? “那个真是个典型的妈宝男,我爸妈跟我说是市中心医院的急诊科副主任,叁十岁年纪轻轻就副主任跟我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你知道他跟我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肖元意轻咳一声,开始装腔作势:“他说:‘我妈妈看了你的照片,说很喜欢你。希望你到时候能多照顾家一点,我觉得新时代女性独立工作也是对的,所以我觉得你能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孩子,这样就都不耽误’。” 方晚瞪大眼睛:“真的?然后呢?” “然后?”肖元意潇洒撩头发,“我回了句,‘真的?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妈妈,所以恭喜你,我要当你爹了’。” 然后她提包就直接走了。 方晚哈哈大笑。 肖元意看着她笑,真是迷人眼的那种美丽:“普信男,老娘才不理他,录完音跟我爸妈说了声他们就再也没去过了。” “痛快!” “我表哥呢?他对你还好吗?听说情人节那次他发了大火,本来是要跟珠城政府交接,对该地的贫困地区进行投资建设的,结果还给他安排女人,现在好了,他说要撤资。” 方晚笑笑:“别提了,那次我哭的老惨了。” “他估计也吓坏了吧。” “确实,但幸亏他长了一张好脸,在我面前装可怜装无辜的,又想着他平时确实表现还可以。哎…我啊就是太心软太善良了,就放过他了。” 肖元意一脸激动:“真的假的?啊我也好想看看他那副可怜样,平日里装高冷的,我都不敢想象他那副样子会有多好看。” 方晚深刻地怀疑肖元意和李元亦估计是喜欢玩女攻的。 跟肖元意聊聊天,她那颗郁闷的心脏渐渐回过神来,但还是感觉不舒服,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方晚还想再跟她说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包里的手机就响个不停。 “抱歉,我接个电话。”方晚把手从她手臂里抽出来。 “咦惹,不会又是我表哥查岗吧?”肖元意一脸嫌弃。 方晚看了一眼号码,朝她摇了摇头:“不是。” 她接通,对面是温清司的学校老师的声音。 ———————————————————— Tips: 铜雀台的主栋只有叁间房,二楼大半面积是主卧,还有一间小客房,叁楼有一间大客房。 平时是方晚和温华睡主卧,温清司睡叁楼,温清执睡小客房。 刘姨他们是在另外独栋的房子里睡觉。 倒不是说描述温华如何有钱但是却只有叁间房,而是因为四楼五楼那些房间被他改造成了棋牌室、小型台球、茶室、影音室等等。 中间商是旋转楼梯下来的,一楼占地很大餐厅+客厅(墙隔开),温华的书房在以旋转楼梯以左,地下室的入口在旋转楼梯以右的走廊最里面。 清司,以母亲之名。 方晚几乎是开着车冲到学校里。 老师在电话里说:“清司跟其他同学起了冲突,我在她脸上发现有个巴掌印,看监控是清司先动的手,我想她平日里都很听话,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但问她她也一直低着头什么都不说……” 的确,温清司是个很乖的女孩子,身上从来没有那种大小姐脾气,虽然人还小,但既善良又讲道理,很少胡搅蛮缠,再加上温氏的门风在外皆是低调行事,尽量谦卑待人,所以方晚不相信她会主动跟别的人起冲突。 班主任在办公室等着方晚,并对温清司进行了安慰,毕竟涉及到温氏,再加上这是国际小学,对方的小孩也有些门路,她夹在中间谁也不敢得罪,一时间也很为难。 方晚开门走进去,除了温清司外还有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对方的家长已经到了,各个把双手放在自家小孩身上护着。 温清司低着头,站在一边,蕾丝花边的领口被扯坏了一角,早上方晚为她扎的小辫子也松垮懒散。 “卢老师你好。”方晚跟站起身来的班主任握手。 “温夫人,你好你好。”卢老师说,“温总没来吗?” 她这么一提到温华,身边两小孩的家长脸色就有些紧张。 “我还没告诉他。”方晚微笑,并未在意班主任口头上的称呼,只是先是仔细看了一眼温清司,看到那些明晃晃的痕迹时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散去。 她沉着脸蹲在温清司面前,那张精致的小脸蛋上有些清晰的痕迹,红色的划痕一看就是被指甲用力刮过,都破了皮,有一道甚至从嘴角开始,一直到眼尾,差那么一点点就延伸进了眼睛里。 温清司揪着手,方晚来之前她一直都没哭,从小到大她都很乖,都是别人嘴里的好孩子,从来没有因为这种事进过办公室,见方晚来了,眼眶内瞬间就雾水凝聚,委屈巴巴地噘着嘴颤抖。 方晚眨了眨眼:“清司,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是她先推我的!”身后的小男孩骤然喊叫,他用手指着温清司,被他的妈妈连忙按下。 另外一个小女孩也附和:“就是!是温清司先打我们的!然后我们才打她!” “闭嘴!”女孩妈妈连忙捂住她的嘴。 “怎么就闭嘴了?!”女孩爸爸一身正装倒是趾高气昂,“就因为是温华就怕了?!你看看你女儿被打的!看看这脖子这儿给挠的,别说是温华!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给我们家孩子道歉赔偿!” 方晚缓缓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再转过身时,温清司已经在抹眼泪:“他们……他们说我爸爸妈妈死了……说我是个没人要没人管的孤儿……所以我才……呜呜呜……” 她哭的很伤心,大概是因为方晚的怀抱让她有了安全感,清司很快就哇哇大哭,那种仿佛世界都崩塌的感觉让方晚也跟着眼眶发酸。 她抱住温清司站起身来,一手拍拍她的背安慰。 “啊……是这样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孩子……这……”孩子家长一时窘迫。 班主任还想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方晚的另外一只手直接拿出手机给温华打电话。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晚晚?” “温华。”方晚尽量保持冷静的语气喊他,“你来清司的学校一趟,清司跟人起了点冲突,对方说她爸妈死了骂她是个没人要的孤儿。我已经到了,就在这等你。” 方晚说完就挂了电话,清司在她肩上哭的伤心,他们都知道前两年她父亲才去世,温锦云这又才死了没多久,可如果不是某些家长在家里说,这些小孩子又怎么会知道? 想着,方晚回头扫了一眼他们。 女孩爸爸登时就拉下脸:“那个……温夫人,小孩子家家的,说话不懂事,都是瞎说的,您看,我给您道歉成不?” 方晚专心哄着温清司,装作她哭声太大没听到。 温华来的很快,高大的身材和迫人的气场让整个办公室的气压又低了一层。 校长听说了这件事也匆忙赶回,连带着副校长等一众管理层人员都挤在了这件小屋子里。 温华跟校方的人握了手,温清司已经没哭了,满脸泪痕的,哭得有些脑袋发晕发热,此刻趴在温华的怀里,轻轻柔柔地喊着舅舅,方晚则在身后给她擦眼泪,温华轻声哄着她,让她别哭别怕。 后续温华又看了监控,听不清声音,但是看着清司动手之后被男孩反手按住肩膀往下压,又被女孩抓住头发扯,指甲在她脸上刮来刮去,还被男孩一脚踹中了肚子。 说是清司动手,可是一对二,清司压根占不了上风,看得方晚心里抽痛,心头冒火。 温华抿着唇,看不出什么情绪。 “哎哟温总,这真是个误会,小孩子嘛,小时候吵吵闹闹的也很正常,他们哪知道那些话具体是个什么意思啊。您大人有大量,给您赔个不是,我再给您包京勇市最好的房间,请您吃一顿。” 两个孩子家长的话术都差不多是这样,包括小孩子,在面对温华仿佛巨人般的身高,那凤眼微眯时天然的威压就让他们低了头。 人类,欺软怕硬,慕强贬弱,真是天性。 温华还带了人来,高立信走进来,瞥了一眼几个家长,拿着文件给温华看。 方晚看了几眼,不得不感叹温华手下的人的办事效率,上面尽是这几位家长的详细资料,位属什么公司,什么职位,亦或是有什么生意往来跟微观有接触,甚至是身后的“靠山”都有。 几个家长无比紧张,之前还口出狂言说什么别说是温华,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得给他们道歉,如今温华站他们面前了就开始装孙子了。 “真有意思啊温华。”方晚突然笑了。 温华回头看她,但方晚只是笑,那是一个充满嘲讽的笑容,温华了解她,她是怒极反笑了。 温华看了一眼为难的校方,又冷冷扫了一眼家长和孩子。 家长连忙按着男孩子的头:“快!给人家道歉!我教你那么多是为了让你在学校欺负人的嘛?!真是小小年纪不学好在这里学欺负女同学?!还有点男子汉样子吗?!” 两个孩子都不乐意说,哇哇地学着温清司在哭。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温华只是勾起淡笑,把温清司放下来交给方晚:“今天的事就到这里吧,都是小孩子,不懂事,我家的孩子也有不对的地方。” “是是是,温董大人有大量!”家长连忙朝温华伸手。 温华看了一眼,握了上去,他又朝着方晚伸手:“温夫人辛苦了,刚才是我们不对,小孩子平时在家被宠坏了,以后我们一定会严加教导小孩子的。” 见温华已经放下这件事了,方晚胸口起伏一瞬,似是不平:“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时期的小孩子只会向着父母学习,因为父母是他们绝对的权威和老师,希望几位家长在家能够谨言慎行!温华没死!我也没死!能说出清司父母双亡这种话,是巴不得我跟温华快点死吗?!” 说完,方晚也不看那几人难看的脸色,愤怒已经冲上她的头脑,方晚抱起温清司就大步走出去,高跟鞋在走廊上啪啪作响。 今天的课没法上了,叁人回到车上,方晚一边捧着温清司的脸看,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温华抽出湿纸巾:“伸手。” 方晚看向他,有些生气,但还是把手伸给他。 温华给她擦刚刚跟那个人握手的手:“有些垃圾的手我去解决就行,你别接触,太脏了。” 方晚顿了顿,大概是明白了什么,燥热冲动的大脑渐渐冷静下来。 温华又擦了她的眼泪,随后才给温清司擦脸,男人没注意到手上的劲儿,给温清司嗷嗷叫了两声,方晚心疼得让他住手自己擦。 就在司机要开车之际,家长又从后面追了出来,敲了敲车窗:“温总,要不要送温小姐去医院看看?一起吧,出了什么事我们都赔偿。” 温华按下车窗,面色不显:“没事,回去吧,都说了小孩子小打小闹,谁小时候不是这样。” 他们瞥了一眼方晚,但被温华健壮的身体挡住,也就不多说了。 北海之境 这种事情温华没有办法去惩罚别人。 他只是微观的董事长,而不是一个国家的掌权人。 那些人背后的利益政治盘根错节,多少人在政途上想要揭对方的短好踩上去,只怕是多的数不清。 方晚知道自己跟温华在一起的事情虽然温氏的人都没有表露过不满,但实际上他们还是受到了嘲讽。 说到底,温氏是一整个利益结合体,不能因为其中一个而有失偏颇。 方晚想着,有些苦涩。 真好笑。 为了利益,又或是为了别的什么东西。 人这种生物。 不管你是朋友、夫妻、父母。 本身就是会自相残杀的。 家里准备了家庭医生给温清司检查,都是些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的,淤青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好。 方晚看着她身上的淤青就忍不住偏过头掉眼泪。 如果是温锦云还活着,看到这些得多心痛? “对不起晚晚,有些事情我也不能大动干戈。”温华牵着她的手这么说。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还带着一点无奈,指腹在她的肌肤上不断地摩挲,也许是无意识。 有些事情,真的只能点到为止。 就像温华其实压根不在乎清司,就像一样不在乎清执。 他不在乎他们是男是女,是死是活,是不是能传宗接代亦或是天赋异禀。 他也没必要非要让俩孩子过户在他门下,哪怕不过户,他的继承人也不会有比他们两个更合适。 他只是要诱惑一下方晚。 就像他说的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温烁老将军死后,他就只爱方晚一个人。 而方晚想成为一个母亲。 方晚看懂了这一点,深知被李决楚残害过后的温华很难再回到当初的模样,他对其他人能够展现的温柔和信任也少。 方晚没多说,只是抱了抱他,然后去看清司。 清司在楼上休息,温清执要闹姐姐,被刘姨抱下去了。 进门的时候,清司还坐在床上看书。 “怎么不休息?”方晚问。 帮她洗了澡,重新扎了小辫子,消去了落魄凌乱的痕迹,脸上的伤就更加明显。 “舅舅说我以后是他的继承人,妈妈以前也跟我说要学的东西很多,我不能停下,要一直一直学。”温清司说。 方晚坐到床边,心疼地看着她:“就算再怎么要学习,今天也不用了。再过两天就是十一长假,到时候跟我和舅舅出去旅游吧。” 温清司眼前一亮:“真的吗?” 方晚点点头,伸手整理她眼前的头发。 细柔的动作让温清司一直盯着方晚看,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看得方晚有些心虚。 “今天的事……你可能会受一些委屈……” “我没关系。”温清司微微低头,“家里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我,我们家不一样,平日里要格外的勤奋好学,也要格外的谨慎,那个时候我不懂谨慎是什么意思,他们说就是我有的东西都不用特意拿给别人看,要低调谦和,不必太出风头。这样对爸爸妈妈,对大家都好。” 方晚吻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安慰到这个连十岁都没有的小姑娘。 他们所享受到的资源和教育是普通百姓无法想象的,于是相对应的,身上的责任也会多,盯着他们的人也会多。 温清司趴在方晚的怀里,沉默良久的她突然说:“妈妈出车祸的那天,我跟她吵架了。” 温锦云来去匆匆,对于女儿她无论交不交给方晚都会处于放养状态,在她又要去外省寻访时,连跟她见面五分钟都没有又要分离的温清司就爆发了。 她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像方晚那样多陪陪自己,以前她觉得她重男轻女更在乎弟弟,谁知道弟弟也随手扔给方晚。 而温锦云则皱眉觉得她不懂事,觉得她不懂身为人母支撑起来的天空是为了子女更好的生存,你要陪伴就得少了金钱,要权就得舍去这些。 “人果然是在物质都满足之后就开始抱怨精神不满足,温清司,你说说,你要是不住这样的大房子,没有人照顾你,住在半地下室里每天有老鼠爬过,你还能有这么多闲工夫觉得自己委屈没有爸爸妈妈陪吗?” 那天她们就这么吵了一架,谁也不肯让步,因为谁都不知道这一面就是最后一次母女见面,总觉得后面还能看见,还能再谈谈,道歉也好,真的空出时间陪陪孩子也好,都觉得还有可能。 她问方晚:“你在学校说舅舅以后就是我的爸爸,你是我妈妈,我可以喊你妈妈吗?” 方晚搂着她:“当然可以。你想喊我妈妈,不想喊我妈妈都可以,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女儿看的,但是你也不要忘记你的亲生妈妈,我相信她也很爱你。” 温清司听到这,再一次在她怀里哭了,这一次她哭了很久,嚎啕大哭。 …… 上一次北海之行因为温锦云的去世而中断,两人匆匆忙忙地返回了京勇市,这一次带上温清司,温华有些不乐意但又没什么办法。 北海的天异常的干净透彻,大片的云朵膨胀爆炸在边缘,像画出来的。 “舅妈,这是什么?”温清司戴着小草帽问,草帽上还有编织的绢花。 方晚喝了一口海鲜粥回答:“是皮皮虾。”嗯,海鲜粥真好喝,没踩雷。 “就是网上说的那个什么皮皮虾吗?” “差不多是那样。” 出来玩的温清司异常兴奋,以前她也出来玩,国外的地方也都去了个遍,只不过没有一次是家里人陪着去,大多数都是作为奖励由专业人士或者学校要求而去。 温华瞥了一眼她们,继续看手机。 等会要去海边,他们去酒店换衣服。 这次他们低调出行,就选了个普通的酒店,开了一间双人床。 温华一个人睡一张。 温华:“……” 温清司抱着自己的漂亮小泳衣进了浴室。 方晚就主打一个既然与人接触如此难过,那不如带温清司多来看看大自然。 温清司特别黏方晚,她在温华也不好贴着方晚,更别说一些亲密动作,每每看方晚的双手仿佛都已经形成肌肉反射要去做点什么,都在每次因为温清司而硬生生止住。 等温清司一进去,温华就扑到另外一张床上抱住她的腰开始啃。 “小坏蛋,你存心要憋死我是不是?”温华轻声说着,一边咬她的嘴唇,一边用手在她的腰上乱摸 “我哪有。”方晚痒得发笑,“别闹了,孩子还在呢,别没个正形,多丢脸。” 方晚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泳衣,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问温华:“如果我穿比基尼的话你也不会说什么的对吧?” “当然。”温华居然一本正经地点头,“你有很好的身材,对于喜欢的衣服想自信地展示自己又有何不可,虽然我对那些男人落在你身上的目光确实会有些不爽,但错的又不是你,而是那些充斥下流想法的男人,所以为什么不能穿呢?” 方晚一脸惊讶地眨眨眼:“……哇,你这么正派的发言会让我忘记你是个反派然后更爱你的诶。” 温华哼笑:“那我会再接再厉争取早日让你‘失忆’,然后越来越爱我的,一辈子离不开我。” 浴室门打开了,温清司走了出来,她换了一身小吊带和短裤,上面印着蓝天白云和椰子树:“舅妈,我换好了。” 方晚给温清司稍稍整理了一下后,美美地抱着泳衣进更衣室了,还不忘看了一眼温华:“那你继续加油吧温华同志。” 他们俩在说悄悄话,温清司没听到,好奇的眼珠子转动着:“舅舅,你们在说什么啊?” 温华没什么好换衣服的,就穿了个短袖和大裤衩子,跟温清司一个风格。 “没什么。”他摸了摸温清司的脸,看着另外一床,想想自己这几天要“独守空房”就忍不住叹气。 ———————————————————— 像普通人一样相爱 iyuzhaiwu.xyz 海边有人在拍结婚照。 白色的婚纱上金光泛波的海面上的屏障,光影在天空上斜射出一片飘动的绸缎。 摄像师指挥着新人摆出动作,为了这份喜气,大家也乐意为他们腾出一点空间。 但小孩子总要好奇些,温清司手里满是沙子,捧着一堆贝壳,小脚丫子在松软湿润的沙滩上踩来踩去,停在一边好奇地看那一对新人。 婚纱扬扬如画卷,在海风中摇曳。 “舅舅,你什么时候跟舅妈求婚啊?”温清司突然回头问。 温华戴了墨镜,穿的还算守男德,什么也不露,但浑身的气质和优越的下半脸还是招来不少人的眼。 方晚就不一样了,露出小蛮腰,像一株杨柳轻盈扭动,偶尔温华会凸显出自己的占有欲,把她搂过来贴贴。 听到温清司的话,正在自拍的方晚一脸震惊。 温华抱住想跑的方晚,把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腿上,面向温清司,笑:“问问你舅妈同不同意。” 温清司立马用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看向方晚,长长的疤痕还没好,露出细微的结痂线条。 “现在求婚都这么敷衍的吗?居然利用小孩子?”方晚白了温华一眼,“我可是很有仪式感的人,毕竟就结一次婚。” 说着,方晚往前探身,做一副悄咪咪的模样跟温清司大声告状:“你舅舅很可怕的,他说一旦结婚就把我关起来,怎么着都不让我离婚!”更多好书都在:jilehai.co m “哇!舅舅!你怎么这样啊?我还想让舅妈以后多陪我出来玩呢!不准你把她关起来!”单纯无辜的温清司信了。 “我哪有……别听你舅妈胡说八道……” 常人道叁个女人一台戏,到温华这里她俩一唱一和的就可以撑起整个戏台子了。 玩海上小黄鸭的时候,身体在海面上波荡起伏引起了巨大的兴奋感,方晚和温清司甚至对着开摩艇的驾驶员喊:“快快快!加速!冲冲冲!” 温华无语地用手护在两人的腰后处,他倒是没什么兴趣,整个人很平静。 而这样不断加速的后果就是几个人都吃了一嘴的海水,满腔咸味。 落日之时,人来人往。 温华去买水,方晚带着温清司在海边堆城堡。 晚霞将天空染成绚烂多彩的幕布,温清司盘腿坐在沙滩上,突然问:“我以后也会遇到像舅舅这样的男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 “舅舅对舅妈很好诶,在家里什么事都肯听你的,还会哄你,以前舅舅连句话都不怎么说,老是板着一张脸,像电视里那种老学堂的老师。”温清司模仿温华冷着脸,挺直腰背,眼睑微微收敛,颇有温华凤眼的妩媚又冷峻的姿态。 温清司的形容和模仿都让方晚发笑,但她想了想,略微收敛笑意:“我觉得你没必要一定遇到像你舅舅那样的男人。”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让温清司远离像温华这样的男人。 这种男人藏满阴暗面,偏执又固执,他的爱情看起来令人羡慕惊叹,实际上是一份昂贵且让你付出无法想象的代价的礼物,而且那背后的苦你还不能说。 说了也没人信,信了也会觉得你矫情,既要又要,太过贪婪。 财富与权势是救人于水火的灵药,也能是有苦不能言的毒药。 “能不能遇到自己心动的人并且与之恋爱结婚,这种事靠缘分。”方晚认真回答,“你永远不知道让你心动,产生过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念头的人会在何时何地出现。” “他是个怎样子的人是直到你遇到他才有答案,你现在所做的模板有可能到时让你爱上的人是完全相反的,但如果一辈子都遇不到这么一个人,舅妈也希望你那也别为了结婚而结婚,你自己是将就,可也别拿人家的人生不当回事,而我更希望你能快乐,哪怕不结婚,我跟你舅舅也有能力养你一辈子。” “没有啦。”温清司歪歪头,“我只是觉得穿婚纱很好看,我以后也要穿。” 夜晚降临,玩了一天的温清司洗漱完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温华就连出来旅游都抱着电脑在床边处理一些工作,对于他来说工作不仅是对自己,也是对下属的负责,不能因为自己是老板就到处胡吃海喝,把相对应的责任一推再推。 方晚则在坐在他对面,双腿搭在他的大腿上,拿着手机搜索周边的美食门店。 温清司睡得一脸安详,小嘴撅撅的,有点踢被子,方晚嘴角不自觉荡起微笑,又把小被子给她盖回小肚子上,调节空调温度。 临近十点,温华终于处理完公务,起身走到方晚面前,方晚正在看今天两人的合照,被温华一个公主抱把她抱到自己身上。 方晚瞪大眼睛回头看温清司:“……?!” 温华将大脑袋埋在她怀里乱拱,像一条被主人冷落了一整天的大金毛。 “快,晚晚,抱抱我。”温华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方晚无奈地摸他的后颈:“干什么呢,万一清司醒了怎么办?” “今天都没有空跟你单独待会。”温华抬起头,想吻她却又不敢,“我们再去海边走走吧,走累了回来睡觉。” 方晚看了一眼完全睡熟的温清司,勉强同意。 两个人就牵着手先去大街上闲逛。 温华的手上贴了两个创可贴,白天给她们剥皮皮虾的时候弄伤了,作为补偿,方晚亲了他好几口。 门店小街很日常市井,夜宵开始逐步摆出,方晚要喝奶茶。 “确定?”温华看着她。 方晚眨眨眼:“什么意思?” “我怕你到时候又喝不完,或者是喝完之后又开始用脚踹我说胖了都怪我给你买。” “……你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不管,我就要喝。” 奶茶店小姐姐看着他们俩吵吵闹闹地发笑,最后温华还是给她点了。 两个人去一个火爆的门店吃海鲜,方晚点了个八十八块一斤的白鳝。 她从水箱里捞上来,低着头看那一条黑色的鳝鱼看了叁秒钟,又抬头看向温华:“它也…不白啊……” 温华跟她一起低头看,两人对视,张口欲言又被这条白鳝的黑给憋了回去。 等菜的途中方晚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等温华去给她排队买的虾饼。 那道白鳝的口感很一般,就是普通鱼类的味道,还带点土腥味,方晚硬着头皮吃了半斤,给自己灌了两口水后后倒在椅子上:“啊……我吃饱了,温华你自己吃。” 温华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但他显然也觉得很难吃,两个人都没吃完。 外面排队的人还挺多,店外都放了桌子,个个坐满。 两个人坐了会休息就继续走回去。 海边闲逛消食,方晚手里提着鞋,大海的声音在耳边歌鸣,夜晚的风将她随意扎起的丸子头吹的肆意招摇。 方晚靠在他的肩上拿着手机拍照:“我们俩的合照还挺少的,下次出来旅游带个拍立得,我可以弄个相册做纪念。” 温华朝着镜头生硬地比了个耶:“下次就我们俩出来吧。” “不要吃小孩子的醋嘛,下次我还想带着清执来呢。” 虽然拍出来的照片里的照片也很帅,但他不上镜,照片里是真的拉低他的颜值水平,以前没在一起的时候看他的杂志照片就觉得他已经很帅了,见到真人只会觉得更加惊为天人,盯着他脸看的人数不胜数。 方晚细细磨磨地拍拍删删才留下几张风光与人都绝美的。 “明年就把他送去读书,都叁岁了,该教育教育了,老黏着妈妈干什么。” “……好奇葩的爸爸,这么小的孩子肯定黏妈妈啊,清执倒是想黏你,你不让嘛。” 温华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妈妈是给爸爸黏的,像他这么大的小朋友,应该学会自力更生。” “你的逻辑水平总是能拉低我的下限……” 看着方晚一头黑线,温华低头在她脸上吧唧了好响一口。 “那几个人……到时候还是会处理一下的。”温华轻声说,语调又变得格外低沉温柔。 方晚把一张合照设置成了手机屏保:“我还以为你难作为呢。” “确实难以有大的作为,表姐刚死,上面有人员调动,现在我们不适合出风头,但下点绊子还是能行的。” 方晚抬头看着他笑,双眼亮晶晶的:“我相信你。” 温华又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柔软的唇一接触,温华就无法分离,他停下脚步,双手捧上她的脸颊开始深入这个吻。 夜晚的风是清爽温柔的,带着情人的黏腻蜜意,两个人就这么沿着海岸线走,牵着手,一直走。 ———————————————————— Tips: 想起在写《自由的气息》那一章的时候,温华抱着方晚特地去看那些水箱里的丧尸骷髅头。 然后有读者不解为什么温华要弄个这样的东西。 其实起因是我看过《行尸走肉》这部比较经典的丧尸美剧,其中我最印象深刻的就是一个里面的一个“总督”豢养着自己已经变成丧尸的女儿,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已经成为活死人并且必须杀掉她的事实,所以他把这件事隐瞒了。 同时我看见他坐在一个沙发面前,就是那种很疲惫的姿态,然后眼前就是一个鱼缸水箱,里面就是一堆丧尸的脑袋,因为是破坏脑干才会让丧尸死亡,只是砍下脑袋的他们还是活着的,就在里面一颗颗脑袋看着总督张牙叫唤。 后面其中一位女配角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么恐怖的事,就是为什么弄个这样的水箱,他当时没什么表情,沉默了一秒钟,眼神却很复杂,说:“警醒自己,警醒自己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可怕。”(我不记得原台词是不是这句,但是这么个意思。) 对于总督来说,外面就是一个丧尸的世界,不仅是丧尸,还有人心,他打造了的一个城堡,围墙围住了一片居民所庇护这些人。 所以对于我来说,在刻画温华这个人的时候,再加上他以往的遭遇,你们觉得他为什么要弄这些? 那些在铜雀台的头颅其实都是温华记忆里他七日黑暗里的“罪犯”,而再联系上“警醒自己,警醒自己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可怕。”这句话,你们就会发现温华对人类的信任值尤其之低。 那些仿造的头颅里有李决楚,只不过方晚还不知道。 对于温华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值得他相信的人,因为连生下你的父母都会“背叛”你,而你唯一信任的姥爷也死了,温华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他对所有人都有戒备心。 这也是温华第一次带方晚触碰到他的内心世界,就是那些头颅来源背后的故事,他想带着她慢慢触碰,或者有朝一日会全部告诉她。 方晚在问他为什么要弄这些东西,温华也回答了那句话,方晚就瞬间明白了一些事,再结合后面温华的异常举动可能有隐情,但她没有主动去追逐点破,因为急不来,你越急你在温华这里就越没有信任,也明白温华的戒备心真的很重,因为他弄这个水箱以及平时的行为就可以推断出这个人非常细心,疑心也很重,你要在他这里获得信任很难很难,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所以你们看到现在,“织网”的日常真的被我写的很长,也很细致,就特别啰嗦地老是在写两个人的“亲密日常”,逐渐升温相爱在一起到已经在给温华带孩子,为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而跟温华要谈婚论嫁的那种地步了,因为方晚真的需要这么久的时间,你几个月你是搞不定温华这种狐狸的信任的。 老同学 北海早晨的日出就像日落晚霞般绚丽,方晚早上起来的时候都有种仿佛朝暮倒转的虚幻感。 一层金光铺在海浪沙滩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五点半的日出,霞光从天际射出,温清司说:“好像电视剧里面那些神仙出场的天啊。” 方晚跟温清司在海上捡了一包贝壳,还有长白条状的石头,像是珊瑚。 “就是珊瑚。”温华淡淡地补充。 北海的岛上真的很热,方晚跟温华各自骑了一辆小电驴围着岛转悠,温清司坐在车上,头上种了草,一晃一晃的。 岛上的虫子也多,方晚的腿上就被红蚁咬了一个包,肿得很难看。 方晚拍了不少照片,但她挑挑拣拣地也没觉得几张好看,肉眼看到的与拍出来的相差甚远。 比起出来玩的激动,温华觉得她似乎比温清司更甚。 他们还亲眼见证了一只猫去世的过程。 住的民宿酒店老板养了一只橘猫,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生病了,病恹恹的,连站都站不稳。 岛上没有宠物医生,温清司那满是天真的脸看着方晚:“不能救救它吗?” 说完,她又看向温华。 在她眼里,自己的舅舅似乎无所不能,在团聚的饭桌上总是被夸奖的那一个。 所以小女孩把充满希望的目光看向温华时,温华竟然觉得她眼里的光太过耀眼,纯洁无瑕的,已经灼伤了他披着外表鲜艳人皮的丑陋本质。 温华拿出手机到外面去打电话,这时老板娘过来了,似乎是给橘猫吃了一支药,尿液从它的下体流出来,很快它就不动了,连那点生命的挣扎都没有了。 方晚赶紧给它按心脏,温华蹙着眉头进来:“嗯……岛上没有医生,我发个视频给你……” 温清司默默地看着,看了一会儿方晚,又看了一会儿老板娘,再看向温华。 年幼无知又什么都不会不懂的她在一条生命的流逝里呆滞无助。 “我夫人在给她按心脏,老板娘也给吃了一支心脏的药,你觉得还有救吗?” 很快,宠物医生的声音传过来。 “看起来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方晚愣愣地抬眼,橘猫的小身体在她指下好像突然成为了某种邪恶的聚集体,指尖的微颤让她灵魂受到了短暂的仿佛电击般的疼痛。 她听出来了医生的声音,那是清闲的私人宠物医生。 温华又开着视频走过来,方晚退到一边,抱住温清司,温华动手给橘猫检查,医生说:“瞳孔散大,牙龈苍白,尿失禁……都是没有生命体征的现象。” “好,我知道了。多谢。” “温总客气了。” 这通电话和这条小生命就此落下淡淡悲伤的帷幕,温清司也没有多提。 他们准备去码头坐船的时候,月亮都还挂在屋檐之上,垂挂下来阴影的树枝条叶,配上清灰色的天空,像是充满古风浓郁的中式美。 方晚就此拍了一张照片。 抵达码头,天色已经晴朗湛蓝,坐在船上,海面浮动起层层温柔的波纹,一时间都不知道到底是天更蓝还是海更蓝。 涠洲岛码头有很多火山岩做的小工艺品,方晚眯着眼睛看,问旁边的温华:“这什么?” “做的有点抽象……貔貅?”温华挑眉,“还是石狮子?” 温清司也凑过来:“舅妈,它笑的好傻啊。” 一家叁口还吃了香蕉鸡,听说还有香蕉猪,说是吃香蕉长大的,他们的香蕉还是绿色的,一串都只要五块钱。 临近正午,那叫一个晒,又没什么绿荫,防晒霜涂了跟没涂一样,方晚差点晒死在火山公园那。 到一家Summer吃饭,拿了个号58,地上捡了个号47,等了半天叫号才叫到23,老板一直说:“要等很久的哦。”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们换一家店。 但是走了半天又晒的发晕的方晚和温清司实在是走不动了,温华无奈地拿着方晚用来挡太阳的孔明扇给娘俩扇风。 这家店只有老板一个人,又不是预制菜,都是先点先做,每一桌都要等很久,等了二十分钟温清司饿得不行,他们就挪地方去了旁边的餐馆。 “那个……你是方晚吗?” 屁股刚落座,方晚就听到有人用不确定又有些惊讶的声音喊自己。 是个女人的声音,看着那张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面孔,方晚嘴唇微张,记忆里那张阳光明媚与之对应的面孔逐渐挂上,食指着急地在空中乱划:“哦哦哦哦!你!你是那个!那个那个!” “是我啦!你的高中同桌秦月明!”秦月明拉住她的手。 方晚也拉住她的手站起来,一脸兴奋地小跳,眼睛都瞪大了:“啊啊啊啊!好多年没看见你了!你还好吗?” “我很好。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杨默。”秦月明也跟着她一起小跳,身边是一个皮肤黝黑,穿着白背心的高大男人。 “你好。”方晚友好地打招呼。 “你好。”杨默有点紧张。 说完,秦月明又用小眼神往温华那瞥,用手臂顶了顶方晚:“方晚啊方晚,今年的新闻我可都看见了,这不得给我好好介绍?” 方晚笑,拉过温华的手臂:“既然你这么说,那你肯定认识,感觉都不用我介绍了。” 其实温华上电视也好报纸也好频率并不高,像他们这种家族,人前不显圣才是保命的上策,曝光率过高就意味着被群众熟知且监督的概率越高,一举一动都要被有心之人从中挖掘,添油加醋地发酵。 但架不住温华的那过人的气质,颜控的秦月明只看过一眼就过目不忘,更何况这还是自己高中时候的好闺蜜的男朋友。 “你们好。”既然是方晚的同学,温华就很自然地给面子,摘了墨镜挂在领口边,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朝秦月明伸手。 秦月明握上去:“我是方晚的高中同学,温总,久仰大名。” 杨默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是太热了还是紧张过度,汗水从脖颈处划向衣内,手指揪起裤脚边。 这可是温华……公司老总哪怕是想跟温华握手见不到的人。 跟温华握完手,杨默有种被净化的感觉,连忙掏口袋:“温总,抽烟吗?” 温华摆摆手:“谢谢,她不喜欢我抽烟,所以戒了。” “哦,这样啊。”杨默讪讪地收回手,“温总还真是爱妻。” “哟,晚晚,御夫有方啊。”秦月明朝她眨眼。 “哪有的事……” “阿姨好。”温清司也很抓紧时机礼貌地打招呼。 “哎呦呦,好漂亮的小姑娘,这是谁家的小公主啊?”秦月明一早就注意到这个小姑娘,长的还挺像温华的,一时间有点摸不准是不是温华的女儿,虽然也有点像方晚,但从时间线上来看对不上。 也有可能是温华的私生女?毕竟温华嘛……年纪摆在那,有钱人也喜欢乱玩,也不是没可能。 “是温华的外甥女。”方晚解释。 哦,两小情侣带外甥女出来玩? 秦月明没多问。 两家人拼桌在一块吃,这里的特色就是泰国菜,咖喱香茅什么的,还点了个冬阴功汤,摆着就像是四川火锅,方晚尝了一口,有点不能适应。 “家里还好吗?”秦月明跟方晚说悄悄话。 方晚拉住温华的手,手指滑入他的指缝中,朝秦月明微笑:“很好。” “听说你哥娶了袁千金,哇,神仙哥哥娶了仙女,神仙妹妹嫁给了大鳄,好福气啊。” “怎么?你羡慕我?” “羡慕啊,但我不嫉妒哦,我觉得这是你应得的。” 温清司见方晚在聊天,就拉了拉温华的袖子:“舅舅,我想上厕所。” 店里人多,鱼龙混杂的,温华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只好起身带着她去。 秦月明的目光停留在温华的背影上一瞬,又看向方晚:“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啊?!” 她的语气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滋味。 方晚好奇地笑:“怎么了?他不好吗?” 杨默推了推她的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秦月明甩开他,吸了一口饮料,一脸为难地像是吃了屎的表情:“虽然他很有钱吧,但跟你高中时候跟我说的理想型完全是两个概念。我叔叔跟他合作过嘛,我叔叔就说他能力很强,长得也很帅,背景一般人动不了,但私生活乱的不行,还是个gay,无论男女都上。你以前不是最讨厌gay了吗?” 这件事还是来源于方晚晚自习去请假上了厕所,回来的时候见过同班的两个男同学在后面偷偷为对方自慰。 因为是最后一排的位置,走读生为安全上到第二节晚自习就回家了,所以那一排只剩他们两个。 至今她仍然不知那两人是不是同性恋,只是她记得这两个人都是有女朋友的。 方晚笑了,轻松随意,随意一眼看见温华修长的身姿靠在厕所外的过道上,他的目光直直投射过来,像是春风里的第一朵绽开的花,温柔尽数放在她身上。 “因为爱上了啊。”方晚看着他回答,“没办法,爱上了嘛。” “啊?”秦月明不相信她恋爱脑。 方晚深深地叹气,抓住秦月明的双手:“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温华。无论他是好是坏,他在我眼里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 Tips: 后续晚晚逃跑的话,在被温华抓回去之前的独自生活期间还会出现一个“男二”给晚晚。 可能也不可能有一些亲密戏份,我觉得这个就算有亲密戏份大家应该不会有意见吧?毕竟晚晚没有义务也没有理由要为温华守节吧? 海吟(H) 在北海的最后一晚,温华订了最好的套房。 叁个人挤在一张大床上面,温清司心满意足地睡着了,因为她说她从来没有跟爸爸妈妈一起这样睡过,每次看到电视上面爸爸妈妈陪自己的孩子这样睡觉的时候,她就会很羡慕。 真奇怪。 明明什么都不缺的人羡慕平凡渺小的东西,而真正什么都缺的人,反而会指责他们不识好歹,都那么有钱了,还要挑着挑那的。 不然怎么说痴情种只适合出生于大富大贵之家呢?普通人的需求还停留在解决温饱的层段,思考着未来需要多少钱,如何找一份好工作,压根没有多余的精力和空闲去谈情说爱。 只有他们这些有钱人,在物质满足的世界里,才有无限时间去追求更上一层的精神需求。 深夜,海声浪浪,方晚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白日里与秦月明的对话历历在目。 “你还记得你那个时候的理想型吗?”秦月明这么问她。 她高中那个时候只回答了两个字:“干净。” 干净的外貌、干净的心灵、干净的身体。 完全是照着方展来说的。 “我不记得了。”方晚笑着回答,“那么久远的事情了,我哪还记得。那你跟你老公呢?你老公是你的理想型吗?” 她把话题拋回给秦月明,提到杨默她就喜上眉梢了,一张嘴说个不停,杨默则只是看着她,眼里散发着充满爱的笑意。 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相伴终老是一种幸运。 秦月明很幸运地拥有了这份幸运。 不知道多久方晚才睡去,迷迷糊糊之间她做了好几个梦又反复醒来。 大部分的梦已经记不清内容了,她只记得最后一个梦的片段,她在世界末日的雨夜跑进了一间小房子,倾斜的路面和暴雨如注让混着树叶的水往室内聚集。 微明的光线在摇晃,她惊恐地看着门,窸窸窣窣的声音围绕着薄弱的墙体攀爬,来自于本能的恐惧让她颤抖。 随即,她看见那狭隘的下门缝处,一条巨蟒的身体缓缓“流”进来。 真是是流动似的,蛇尾尖在前方反复左右横扫探索,黏腻冰冷又光滑的巨大身躯不知道为什么能从那条窄小的门缝里塞进来,但它的确进来了。 方晚恐惧得浑身发抖,却连喊叫出声的能力都没有,喉咙仿佛被一块石头压住,只能看着它一点一点逐渐占据着狭小的空间,直至将她吞没。 惊醒之后,是一身汗。 房间里是舒适的温度,还有微弱的海声,不知道几点的夜里,清司的小鼾声若蚊蝇。 这张床太大了,像海一样宽阔。 方晚呼吸着,恨不得把空气都吸食干净,隆隆狂跳的心脏渐渐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 还好是梦。 但那仍然觉得难受的情绪是怎么一回事? 方晚起身,赤着脚在冰凉的地板上走,走到卫生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没个人样。 她客厅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尽,关了灯,却绕到了温华的床侧,随即跨坐在温华的腰上,将身体沉入他的怀里。 温华浅眠,熟悉的体温和气息扑来的那一刻他就醒了。 “温华,你睡了吗?没睡的话我要睡你了。” 方晚弱弱的声音传来。 温华:“?!” 还有这种好事? 温华几乎瞬间就清醒了,双手拖住她的臀部抱着她从床上起来,没有一丝丝犹豫,可能是这两天憋坏了,当两个人走出卧室关上门时,身体就开始紧紧贴在一起。 温华抓住她的嘴唇纠缠,紧紧地含住她的唇瓣吸吮。 客厅桌前的小灯亮起,他的衣服已经消失不见了,解释白皙的胸膛压在她的胸前。 方晚惊呆了:“为什么你脱衣服这么快?” “我对衣服过敏。”温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方晚忍不住笑,温华又继续吻她,帮她把那本就轻薄的衣服扯下来,柔软的身体在他掌心内浮上云端。 温华熟练地抚摸她的身体,大掌揉捏着乳房,方晚只能在被急躁的热吻空闲之间发出沉闷压抑的喘息, 乳房尖端被刮弄,酥麻中伴随着隐痛,身体在柔软的沙发内被男人折迭成羞耻的形状,方晚想省去那些繁杂的爱抚,杂乱的思绪让她握住温华的性器就往穴内塞,仿佛沙漠里饥渴已久的行者。 “这么着急?”温华咬她的乳头。 “我们得速战速决,清司还在睡呢,别把她吵醒了。”方晚随意扯谎。 “速战速决?”温华挑眉,“你在看不起我?” 方晚笑得妩媚,手指在口中含弄,沾满唾液的指尖抚摸向自己的下体,拉开泛着湿气的穴口,邀请他:“快进来,已经湿透了。” 穴口是漂亮又妖艳的颜色,在灯下闪动着淫靡的光泽。 温华看着她此刻含羞潮红的面孔:“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真好看,很诚实。” 他蹲下身子,龟头往狭小的穴内伸入,湿软的穴肉开始发力,温华试图抬高她的臀部好让自己更加完美地进入。 充盈饱胀的快感从下体传来时,方晚开始喘息呻吟,残存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但她更想抱温华,亦或是被他抱。 用一场快乐到无暇顾及其他的性爱来冲刷那些痛苦。 可是她在痛苦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根巨大的阴茎此刻正地镶嵌在自己的身体里,顶端开始缓慢地撞击摩擦软肉,短暂地适应过后,男人熊一样健壮的身体开始发力,臀部绷紧出美丽性感的线条,男女身体交缠的身体在客厅内逐渐增大,伴随着水声和喘息。 唇瓣和四肢都紧紧黏在对方身上,强大的性快感在彼此身上蔓延,将一切烦恼都飘到九霄云外。 欲望已经浸透了骨髓,像是醇厚的老酒在血液里流淌,大脑在每一次撞击中飘飘欲仙。 温华把她抱起来,鸡巴牢牢地顶入深处,他抱着她走动,打开阳台的门走出去,深夜的城市依然灿烂却又静谧,一步一步之间,鸡巴就像铁锤一样在她身体里乱捣。 “唔嗯……”出了室外,方晚才敢稍稍放出自己难耐的嗓音,满面妩媚,“啊啊……鸡巴插得好深……不行……不行……” 温华托起她的臀部,龟头在被插得湿润松软的入口摩擦,方晚的背抵在栏杆上,夜晚的风覆盖她的酥麻酸爽的全身,咿呀咿呀乱叫着,很快就在高潮中抽搐起来。 但她的高潮并不代表这场情事就如此简单地结束了,对于温华来说,这不过是开胃小菜。 他开始双手托起双腿按下臀部,同时顶上前,肉柱瞬间整根侵入她的身体,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迅猛快速地插到最深处。 “啊啊啊啊……等…啊啊……等下……呜呜……” 他们交接的部位不断发出湿漉漉的响声,肉体的混合交媾分泌着甜美的爱液,在阴部股间不断飞溅蔓延,艳丽的穴肉被插得糜色软烂,像是熟透了的果肉,被人渴求乱捣榨出汁水。 甬道已经湿透了,完美地吞入男人的整根性器,将其包裹得油光发亮,细碎的白沫流出,沿着阴唇的缝隙填满浸润出一片白嫩发亮的色泽。 “你知道我多想你吗?”温华喘息,胸膛紧贴,隆隆的心跳声清晰的传来,好像要爆炸,“这么近的小穴,几天不碰就咬的我快断了,你难道就不想我吗?嗯?快说……骚宝宝……想不想老公的大鸡巴……” 他在使坏,用那么深沉性感的语调说出下流话就像是令人无法抗拒的陷阱,湿软的穴在他的言语刺激下变得更为敏感,黏腻的液体一股一股地流出来。 “呜呜……”方晚摇着头,张唇咬住他的肩膀,那些锻炼有素的肌肉硬邦邦的。 温华拍了拍她的屁股,大掌揉捏着臀肉,在连绵不绝的抽插之中,穴肉酸软,充满刺激的电流从手指蔓延到脚趾,方晚几乎以为温华会S属性发作狠狠地抽她的屁股让她听话,以此说出那些他想听到的淫言浪语。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像是单纯地调情一样又或是抓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一样随意拍拍,指尖在不经意之间滑过后庭,微凉猝然的触感往往会让方晚不自觉颤抖缩紧。 “啊……又夹紧了,高潮了吗?嗯?我都分不清了,感觉你的小骚穴一直都在抽搐……说说嘛……宝贝,说你想我,想我的大鸡巴……” 温华轻柔地说着,像是在哄小朋友,手却突然捏住她的臀,开始猛烈地往上顶弄。 “啊啊啊……啊……” 他插得太深太快了,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他手里,蜿蜒盘旋的穴肉被每一次深入骨髓的顶弄榨出更多的液体,从交合的口出流出,液体滴落下来,又或是抽插捣弄之中被打磨成粉沫,将彼此的小腹前都浸润成一片狼藉。 见她不肯回答,亦或是因为炙热猛烈的性爱而模糊了大脑无法回答,那小舌头探出洞口,温华再一次吻住了她。 男人占据了主导权,对她上下的内部都发动的猛烈地公式,方晚的身体随着他上下摆动,太过狂热浓烈的快感瞬及全身,仿佛深坠高潮的地狱边口。 她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小穴口一缩一缩的,被粗壮雄伟的性器毫不留情地捅开,泛滥出洪水滔天。 当她的唇齿终于可以喘息时,温华的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那种再次从顶峰戛然而止的快感让方晚有些不爽地扭了扭屁股。 突然,因为泪水而朦胧的视线清晰,温华拂去她的泪水。 “爽得哭了?你看看你,上面下面都这么多水。” 方晚与他对视,在那深邃的黑眸里,欲望未灭,像是野兽一样紧紧盯着她。 她哭了。 因为她在痛苦。 为什么痛苦? 为太多事痛苦,而她只想要一场性爱来缓解,一场无所顾忌,又带点刺激地野兽般的性爱来冲刷痛苦。 方晚抱住他,将头埋在他怀里,不与他对视,只是张唇咬他的乳头。 “嘶……小妖精……” 温华的臀往后拉,一个猛冲插入她的体内,方晚在他怀里失声尖叫,紧绷的躯体在高潮的海洋里不断翻腾。 她的身体是多么地欢迎他啊,光滑湿润的甬道被他毫无顾忌地抽插,软肉深深地吸吮黏附着他,那涩情糜烂的声音在这个深夜不断响动。 浮生若梦 从北海回来之后,一切继续进入往常般的正途里。 温清司继续上学,那些孩子有个转了班,有个换了学校,还有一个见了她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方晚开始频繁地被一些富太太约着逛奢侈品和打麻将,好像已经认准了她就是未来的温太太,带着任务似的使劲儿巴结。 而方晚没有什么别的爱好,也会跟着去几次,就像以前和年九逸在一起一样,人脉圈多少有些重迭,也会在牌桌上看见熟悉的人,但没有一个人对她跟过年九逸又跟温华有半句什么,好像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毕竟谁都想爬得更高,更好。 温华经常要出差,他出差的时候喜欢带着方晚。 但大部分的时候方晚不乐意跟他一起走。 她最近迷上了看综艺,平日里还要送孩子接孩子在家里带孩子,陪他们聊天,给他们做饭,跟温清司聊聊学校里的事情,聊聊她的生活日常和朋友们。 她信奉孩子得自己带着培养感情,不能再培养出第二个“无父无母”的温华来。 温华很不舍,见不得方晚把心思分在除他以外的人身上,他那极致的独占欲和控制欲让他苦恼,但他控制住了自己。 一个人在酒店里的时候跟她视频,很多时候可以视频到看着她迷迷糊糊地入睡,第二天醒来运气好的话视频没有自动挂断,他还能看见她睡着的模样,头发凌乱的,嘴唇会微微张开。 没有办法视频的时候,他手机里还有很多她的照片,她揉眼屎抠鼻孔还玩脚趾的,穿着裙子躺在沙发上没一点形象地四叉八仰,方晚曾经形容那是些惊天动地的丑照,勒令他删掉。 可他不,不仅不,还能津津有味地一张一张翻着跟她一起看,看着看着就会露出沉浸甜蜜的笑容,方晚也不知道那些丑照有什么好看的还被他当个宝。 为了防止她偷偷拿过手机删掉,他还设了密码,这个唯一一个不告诉她的密码。 但那个时候,方晚就会觉得,他爱她。 他是真的爱她。 而爱上方晚的温华变得无比脆弱又胆小。 宴会的时候,只要有年轻男人接近她,亦或是出现了方展和年九逸,他的神经就会变得高度紧绷,不自觉地牢牢牵住她的手。 在爱情的世界里,规矩就是一物降一物。 又是一年年末,在温氏祖宅里过了元旦,温华拉着方晚去看望了李老爷子,满足他想要见孙媳妇的心愿。 李老爷子并不十分喜欢方晚,毕竟名声摆在那里,但是温华喜欢,那副姿态就是非她不娶的强硬样,而且方晚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再加上自己也到了这把年纪了,就想在入土之前看到温华放下心结能够结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她还算热情。 “所以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又又又被催婚完的肖元意刚好喘了一口气,就忘记了被催婚的难过,前来询问方晚了。 方晚微微一愣。 这个话题已经有不少人向她明里暗里抛出来了,从温氏的长辈到普通富太太的聚会,再到一些杂七杂八的宴会和新的朋友交谈,他们似乎都很关系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 准确的来说,更多人也许只是想看他们俩到底会不会结婚。 温华看向含笑沉默的方晚,带着点点玩笑的语气问:“那你要跟我结婚吗?” 方晚转头看他,往后仰窝在他怀里,笑:“结啊。为什么不结?你以为我会跟小说电视剧里面那些恋爱脑到脑残的女主一样用什么一辈子不结婚来惩罚男人吗?” 周围的人明显脸色一僵,你看我我看你。 “我觉得真蠢。”方晚假装没看到似的,自顾自地说,“不结婚还给对方生儿育女,付出了那么多连个靠谱的法律权利都不要,我就不一样了,我恨你,还得冷着脸给你做饭送饭,照顾儿女,但我基本的法律权利我得拿到。将来你死了,我可是第一继承人,要不然就算是中途离婚了,我也能拿到不少钱。干嘛跟钱过不去真的是。” 肖元意嘴角的笑容有些凝固,她知道方晚那温柔甜美的笑容后代表着什么。 她又小心翼翼地快速瞥了一眼温华,他只是垂首默默地看着方晚,眼里含笑,似乎是已经习惯了方晚这样开玩笑的埋怨他。 因为温华知道,她恨他,但她也爱他。 他太自信了。 肖元意尴尬地喝了口水,笑了声:“那倒也是,我哥可是很有钱的。” 方晚摆摆手:“还好啦,反正我嘛,不戚戚于贫贱,也不汲汲于富贵。” “那表哥要是破产了怎么办?” 先不说温华的商业手段和眼界,单论他的家世,以及他背后的人,微观就很难破产。 但方晚还是接过这个话茬,继续用那半开玩笑的语气摊手摆烂说:“那还能咋办呀,那个时候我都已经嫁给他了,那当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真是的,就这么信不过你男人?放心吧,就算我睡天桥底下都不可能让你跟着我受苦的。”温华无奈地搂着她,嘴里说着怪罪的话,却是满眼的爱意。 “哦,那这么看来,大哥嫂子也许也好事将近了呢。”李元亦从那边看完李老爷子,刚好听到这边的话,赶紧来插个话。 “也?什么也?还有谁要结婚?”肖元意问。 “你不知道吗?去年跟袁梦瑶结婚的那个律师,叫什么来着,方展是吧?袁梦瑶都怀孕一个月了。” “还有年九逸呢,今年也要订婚了吧,双方家长都已经见过面了……”有人不着分寸地说着,到后面想起来方晚和年九逸的关系,立马闭了嘴。 然而方晚只是窝在温华怀里笑,就好像只是在听寻常的八卦一样。 他们或许知道,或许是在装糊涂,能够跟心爱之人在一起自然是最好的,可是我们必须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多时候,都是迫不得已,压根不能向别人那么洒脱地说“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解释”类似的这样来解决问题。 因为有些事就是没办法说,没办法解释,只能将就。 人要学会朝前看,也许大多数人会对这句话厌倦而觉得大道理无用,但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人、事物还是感情,人真的要学会朝前看。 如果一直停留在原地,就会被繁杂琐碎如蛛网黏腻坚韧的情绪捕猎,直至将其困死。 还是男人恋爱脑才平安富贵 新年,温华带着方晚回到了温氏祖宅。 温壁国依然健在,还能跟温华说上几句话,但话里话外跟李老爷子也没多大区别,都是让温华既然已经定下来了,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就赶紧结婚。 “他是该结婚了,糊涂了十几二十年,一切都该回到正轨上。”温坤及跟方晚说。 园林内的人工湖上结了一层薄冰,大雪覆盖假山庭院之上,一层白绒玉丽。 方晚扶着温坤及:“您也这么觉得?” “我没怎么觉得,他结不结婚他自己说了算,不过……”温坤及笑着看了她一眼,“我猜不是他不想结吧。” “我都说了我要仪式感,哪能他日常里随口一句说结婚我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多没面子。” 温坤及还是笑,拍了拍她的手:“那当然,该有的你都会有,这么好的媳妇哪能不风风光光进来。” “也不用太风光,我们还是要低调的,高调的事情两个私下里做就可以了。” 温坤及点点头,对她的话很满意。 前方,温沚赫从楼上下来正要去大厅,他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装,外面披着黑大衣,不输于温华的高大身材和气场,一张相当板正的英俊威严面孔,见了温坤及和方晚,很老实地低头问好。 “方晚你瞧,跟镜一一样应该被催着结婚的人出现了。”温坤及今天心情好,拿着温沚赫逗。 温沚赫是个实在人,挠挠头:“您就别逗我了……我正要过去呢……” 方晚给他让了位置打圆场:“去吧,我们就不说你了,老人家等会等着急了,他们有的是时间说你。” 温沚赫微微叹气,一脸要上战场赴死似的去了。 过完年后,又是一年春天,积雪融化,绿叶从湿润温凉的土地内冒出头来。 说起来,除了佐伯亚美,方晚从来没有见过温华其他有关系的女人。 这天,珠宝奢侈品顾问打电话给她,说来了一批新的样式,按照温华的吩咐把最好的都留给了她,想请她来看看。 “当然,如果温夫人您忙,我们也可以为温夫人提供上门服务,随您定时间都行。”顾问说。 方晚对这些东西不怎么喜欢,本来想拒绝,但想着那里的地址跟温华的公司顺路,就还是答应去了。 到了那儿,员工便热情地接待方晚,请她去楼上的VIP房间。 暖金色的光彩覆盖整条走廊,员工笑容满面地在前面领路,与从拐角处迎面而来的几人对上。 是年九逸和他的女朋友季安之。 季安之正牵着年九逸的手聊着什么有趣的话,转头便看见了方晚。 她的笑容微微一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年九逸,他面色平稳,连多余的情绪都没有,好似没看见似的笔直地往前走。 “温夫人,这次的新品都是温总亲自交代了要特地给您留着的,等会我找几个模特过来戴上走两圈给您看看。”员工相当恭维地说。 “谢谢。”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走廊的镜面上,方晚看着彼此擦肩而过,就像陌生人一样,一时间只觉得庆幸。 她跟温华的事情,越少人接触就越好。 季安之手心洇润,细长的高跟鞋在光亮的地板上敲响,她说:“那个就是温华的夫人吗?看起来好漂亮啊,真……” “不是。”年九逸打断她,语气轻而坚决。 “什么?”季安之有些没听清。 年九逸回头看了她一眼,女人那点小心思在他眼里完全不够看,有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时常这样是会让他厌烦。 季安之被他那冷若冰霜的一眼看得头皮发麻。 “他们两个还没结婚。”年九逸说。 到了VIP室,员工请人坐下,方晚落在如云朵柔软的沙发内,面前是为她准备好的点心和果盘,还有一杯精心调制的茶。 舒适的温度,舒适的触感,那几个模特在她面前像听话的宠物一样转圈展示自己的身体所带来的效果,还有被人小心翼翼服务的高高在上的感觉,都让方晚觉得这样的温柔乡太容易令人陷落。 她真怕自己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除了珠宝,漂亮的模特还挎着包在她面前转圈。 对,那个模特是一个相当美丽的女人,小巧的鹅蛋脸,配上一张精致白皙的面孔,身材窈窕,别说是男人了,方晚自己都看得移不开眼。 曹雅姬在外面跟温华通完电话进来,对方晚说:“温董等会就过来。” “嗯。” 模特听到温华的消息,脸色有些不自然,一双清亮婉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方晚。 方晚也在看她,看她那一张熟悉的脸,大脑运转着,从庞大的记忆里搜寻与之相配的名字。 不过看到模特那个反应,方晚就知道了些什么。 曹雅姬看过去,在看到模特的脸时,她愣住了,背后一片发凉。 方晚去外面走廊通了电话。 温华似乎在开车,路上有点堵,又下着绵绵细雨,正午的天气暗得跟落日之后一样。 “有喜欢的吗?”温华问。 方晚看着玻璃外的高楼大厦,芸芸众生如此渺小:“太多款式了,模特都换了几个。我以为只有珠宝要看,没想到还有包包和衣服。那顾问说是从巴黎特地给我调过来的,搞得我不好意思走。” “看不上或者你嫌烦走就行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还不是雅姬说你要来,不然我就走了。” 温华听她语气里的小女人味道就忍不住喜上眉梢:“就这么想见我?” 方晚冷哼一声,手指在玻璃上随意写字:“美得你,爱来不来,我等会就走了。” 说完,她就娇气地挂了电话。 这样的感觉很爽,她才不管温华爽不爽,她只管自己舒服。 转头,她就被身后两步远的人吓得一哆嗦。 是年九逸,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只是看他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不再那么没精神瘦削了。 快两年过去,有些事情在这样的匆匆岁月之中早该淡忘,彼此身边都已经有了新人,就不该再念着过去,尤其是像他这样有原则的男人。 方晚看着他,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一时间五味杂陈。 年九逸微微张唇,率先开口:“他对你好吗?” “……”方晚略微沉默,直视他的双眼,“年总,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入门休问荣枯事,观看容颜便得知。” 年九逸一愣,随即笑了,那副模样就像是不死心之后还非要得到一个让自己不满意的真相,得知后又一脸后悔无奈的复杂表情。 “是啊。”他说,“起码比呆在我身边的时候看起来要活泼多了。” 待在他身边的方晚,永远都是一副温柔却又如枯木的模样,要生不生,要死不死。 方晚越过他离开,幸好,他没有拦住自己。 走廊的拐角过去,方晚撞上了一个人。 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偷听的贼。 方晚看着她想跑又因为距离和高跟鞋发出的声响的原因没来的跑的慌乱模样,一时间觉得有些可笑。 是刚刚那个模特。 “你在这做什么?”方晚双手抱臂,挑眉问。 方晚特地离开VIP室来到这个偏僻角落,她可不会相信这模特说自己迷路了或者要从这边离开。 眼见被发现了,她也强装镇定,绕开方晚问自己的问题:“夫人已经有了温董还跟前男友见面是不是不太好啊?” “哦?那又怎么样?”方晚笑,“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更何况他还是温董的竞争对手,在京勇市也没人不知道你曾经是……” “丁沁兰小姐。”方晚打断她。 “你……”女人呆住,“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我对自己男人的前任们还是要有些了解的,毕竟京勇市就这么大,哪天要是撞上了给我使绊子,我也得知道是为什么不是吗?”方晚说,“哦……准确的来说你不是他的前任,因为他只把你当泄欲工具看,什么前女友,他一直都跟我说我才是他的初恋。” 丁沁兰瞪着她,眸底发红,一脸委屈我见犹怜的模样,真是漂亮得令人炫目,难怪当初会被温华看上。 “你知道吗?我跟他在日本玩的时候也碰到他的前炮友。”方晚将音着重放在了“炮友”两个字上,“那时候我很不开心,他可是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分手的,你呢?分手的时候是你跪还是他跪啊?” 她问得很轻巧,好似高中时代姐妹八卦时的悄悄话语气。 丁沁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脑之中那丑陋又耻辱的记忆让她那颗不甘的心在看到方晚时爆发了。 她看了方晚很久,并不觉得这个女人有哪里好,没有自己漂亮,身材也没自己好,跟温华通电话的语气还那么不客气,要是她的话,她肯定什么都顺着温华让他开心。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因为不能对抗强者,就只能把刀挥向无辜的更弱者。 丁沁兰是,方晚也觉得自己是,不过她还好,偶尔还能气一气温华,其他人呢?其他人只能因为害怕被抛弃而夹着尾巴讨好。 “丁小姐,我对你很失望。”方晚叹息,“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靠近我……如果被温华发现了,你觉得你还能在京勇市混吗?” 她走近,手指抚摸着丁沁兰那张清纯绝美的面孔,当指尖触碰到泪水时,方晚摇摇头道:“有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却要因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跟我雌竞?太可惜了……如果你是为了钱或者权力地位我或许还能帮你一把,可你怎么能只为了一个男人呢?” 人不能被情绪掌握了逻辑,尤其是对付温华这种男人,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OneAndOnly ye du6.co m 四月底下了一场暴雨,这个天气反复无常,原本升温到让人穿短袖的天气一下子又降温到了十几度,方晚不得不把压箱底的毛衣又拿出来。 温华仍然没有求婚,但他还是会提起这种事,明里暗里的。 比如现在。 温华给她端来一杯热水,天气的变化太大,方晚一不留神就感冒了,他在监督她多喝水。 方晚刚吃完药,顺着把热水喝完,药效上来时有点昏昏欲睡,便把腿搭在温华身上,今天他难得中午就回来陪她了。 温华摸着她的腿,手指在细嫩的肌肤上像条不安分的泥鳅一样来回游动,突然,他对方晚说:“我想要一个身份。” 方晚装傻玩手机:“什么身份?” 温华抱过她,直接往她身上贴:“就是……那个…一个正式的身份。” “你不都已经是我男朋友了吗?”方晚笑着垂眸瞥了他一眼,嘴角带着宠溺地笑,仿佛在看孩子一样,“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温华是方晚的男朋友啊?” “那个不算。” “怎么不算?”好看的小说尽在:r ou we nwu5. co m “我想要的是更进一步的身份,比如……有国家保障的那种。” 他用那张充满诱惑力的丹凤眼微微抬眸看着她,以方晚的视角下去,她觉得自己就好像古代的皇帝,而眼前这个人就是祸国妖妃。 方晚哼了一声,把腿从他身上抬起,转身靠在他怀里:“镜一,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怎么死?” 这个话题跳跃得实在太快,以至于温华都沉默了几秒,原本笑意盎然的双眸顷刻间沉了下来。 “死在你的床上。”温华想了想,微微歪头,勾唇笑着看她。 “臭流氓。”方晚白了他一眼。 “那你呢?你有想过自己的死亡吗?” “我?”方晚闭上眼睛,““至于我嘛,你也知道我很怕疼,所以我希望我死的时候是年纪已经到了喜丧的时候了,没生什么病,就只是在某一天的晚上,躺在沙发上渐渐迷糊,希望那个时候你还能抱得动我,就单纯地以为我睡着了,把我从沙发上抱到床上,楼下是我们的孙子孙女们在聊天欢笑,窗户外是大海声或者是下雨声,在安宁祥和的氛围里,就这样一点一点失去自己的意识。” 温华静默地听着,脑海里幻想出她只言片语之间勾勒的场景。 起码……她是幻想跟自己有未来,并且到最后的。 温华看她犯迷糊了,把她抱起来,起身上二楼。 雨声在窗外敲得清响,没有任何其他人烟的声音,就只是雨打芭蕉淋漓落。 温华看着她仍然还年轻漂亮的面孔,就这么看了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在她眉心之间印下一吻,说:“晚安。” 五月,雨终于停了。 温华又带着方晚出去玩,没多远,就在碧螺山爬爬山,下来之后再坐船回一趟铜雀台。 劳动节假期间正是人多的时候,山上人挤人的,比起刚来的时候更甚。 庭院里的那棵大树仍然是丝带飘扬,挂愿还愿的比比皆是。 绿叶葱葱,树荫绵延。 暮鼓晨钟,老僧蹒跚。 佛像端庄,菩萨慈悲。 香烟渺渺,不绝如缕。 方晚跟温华在肯德基里点了照烧鸡腿饭,又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在差不多的时间内,似乎什么都没有变过。 江湖之上,群山万壑,青色倒映在水面迎风泛起滚滚波纹时,方晚看着情人桥上那被绑在栏杆上一连排的眷侣锁,有的已经生了锈了。 “干嘛老是在发呆,又不是没来过。”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温华拉着她的手,在清凉的湖水边眯眸远眺。 “喜欢这种淡雅的颜色,这是在市区内没办法看见的。”方晚说。 干净又纯粹的颜色是大自然无与伦比的力量,方晚爱这种环境,温华知道,所以他其实很懂得如何去讨好方晚。 “那你应该也很喜欢去云南亦或是新疆那些地方,等我有空了,我们一起去吧。” 方晚偏头看他:“干嘛还要等你有空,改明儿个我自己就坐飞机去,等你有空我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大好日子的别咒自己。”温华有些不悦。 大好日子? 结合最近的消息和温华的表现,方晚终于明白今天到处都是人,为什么这里没人了。 但她还是要露笑装傻:“什么意思?” 温华看了她一会儿,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戒指盒,随即朝她单膝下跪,暗紫色的戒指盒下是一枚璀璨无暇的钻戒。 “方晚,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吧。嫁给我这个懦弱无能却又无法对你放手的人,我想跟你一起重新开始,面对未来,如果是你的话,我想我一定能够成为很好的大人,我会把我的一切都给你,请你嫁给我吧。”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江风冷冽还是暮声落日,他的眉眼像是蒙上的一层薄雾,紧张得生硬又带着期待,看起来还像个小动物一样可怜。 方晚看了看戒指,又看了看他:“你的求婚这么平淡?” 温华显然有些无奈:“我本来想用直升飞机跟你求婚,但是这里的地形用直升飞机会有危险。我又想把你骗上乌篷船再求婚,但你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小没良心的,虽然老嘴上说着嫁给我享受荣华富贵,但我清楚,要是逼你,你恐怕宁肯跳江都不答应。所以我又想在烟火下跟你求婚,可是找了一圈,想要找到像这里一样符合你的喜好的景色又要在山林之中起烟火,有很大的安全隐患,放火烧山,你老公我明天就牢底坐穿了……” 他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这么说了一通,方晚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所以我想就这样吧。”温华看着她,眸光潋滟,是那么的温柔深情,“就用最简单的办法来,要是不行,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会找到能够适合直升飞机和烟火还能让你喜欢的地方,也能让你爱到就算在乌篷船里也会欣然答应,总之,我会慢慢试,直到你松口愿意下嫁给我为之。” 方晚看着他,只是静默地看着,看着他那种紧张又期待的面孔,像是青春年少时才情窦初开的少年,藏满对爱人如获珍宝的渴望和小心翼翼地呵护。 如此卑微,有的时候真的会让方晚晃神。 晃神到可怜他,可怜他的遭遇,可怜他对一个不爱他的人如此深爱,可怜他到最后仍然被欺骗背叛。 但那只是一个晃神而已,方晚没办法沦陷,更没办法原谅。 因为原谅是人性最大的弱点,如果她什么都能原谅,那温华对她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呢? 方晚一直沉默,面无表情的,沉默到让温华心里的期望都黯然时,她又伸手笑了:“笨蛋,给我戴上吧。” 温华先是一愣,眼内那种猛然瞪大的茫然到惊喜得无以复加的刺激让他激动得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地傻笑,连忙把戒指套上她的手,然后抱着她转圈圈。 “谢谢你,谢谢你……”温华吻她,手指扣住她的后脑勺,在青丝之中游动。 方晚摸着他略长的头发,缓缓道:“镜一,你留个长发吧,我想要跟你一起举办一场古婚,我想看你长发束冠,身穿红衣,骑着白马来娶我的样子。” “好,好!” 温华正是高兴的时候,不管她说什么都答应,更何况她这话显然暗示了自己有认真且频繁地幻想他们的婚礼。 对于他来说,对于一个深陷爱情里的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爱人对自己也同等真心更令人高兴。 温华正在打电话安排车,眉眼飞扬的,神采奕奕,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求婚这么容易。 烟波湖面,吹来的风更冷了,垂挂在栏杆上的锁链在敲打出清脆的声音。 “外面的世界真好啊……”方晚感慨,垂眸看了一眼戴在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光彩绚丽,“可惜了,要被困住了。” 人生大事似乎都发生在夏季,从她决定未来的高考到被发现恋情的暴雨霖沐,再到这个初夏的求婚,将会在夏末余热举行的婚礼……这一条路,方晚只能一头走到底。 AreYouLost 温华向方晚求婚成功的事情瞒不过人的,哪怕他想低调,那么在一定的影响范围内,她也会让很多人知道并且让很多人也学会闭嘴。 而一直在学继承人课程的温清司却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是因为太累了吗?”方晚问。 温清司摇摇头,坐在秋千上晃悠着小腿:“我觉得舅舅舅妈你们会生自己的小宝宝,那样我就可以不用学了。” “那……清司已经有自己的梦想了吗?”方晚抚摸着她的头。 “嗯……也没有,我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就算现在想好了将来想做什么,以后也可能不会做,我小时候喜欢吃糖醋排骨,可是我这段时间喜欢吃日式料理,将来也许还会喜欢上吃别的。” 人的喜好朝令夕改,大部分人都不会永远执着一件事。 方晚对温清司说:“如果你不想继承你舅舅的家业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不违法,不犯罪,不触碰那些道德底线,那么天空是你的,大地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 温清司展开笑颜:“嘿嘿,我就知道舅妈肯定不会逼我。” 不过这么说完之后,温清司又有些担忧:“我要是没什么本事,舅妈还会喜欢我吗?” “别乱想,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就算你将来碌碌无为,只要你是个有道德底线的好人,那还怕我跟你舅舅养不起你吗?” 温清司这才放下心,对于她这种失去父母又类似于寄人篱下的小孩来说,心思容易敏感多变,方晚要做的就是宽宥开导,不让她在一个角落里死磕。 这段时间方晚也渐渐地忙起来,毕竟是准新娘了。 听到他们要结婚的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温壁国和温坤及,有种觉得这辈子最大的石头都已经放下的了结感。 婚期定在农历八月初九,这是温壁国专门请了算命师傅的,师傅说这天是绝对的黄道吉日,今年都不会再有比这更好的日子。 然后就是按照方晚所说的,温华开始留起长发,但时间太短压根留不长,他只能尽可能自然长长,然后再去接长。 要专门定制古婚的婚服相当繁琐,听说那边已经请了江浙一带出名的绣娘团赶制,颜色和图案都是温华和方晚两个人一起商量选定的。 关于古婚的流程,各个朝代都有细微的不同,两人也都在科普之中斟酌选定。 忙上忙下的,温华就格外的亢奋,明眼人都知道他心情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投机取巧的人也不少。 “方小姐,我们到时候要是去参加你跟温董的婚礼,不会也要装扮成个古人吧?”白蕊云看了一眼牌面,打出了一张牌。 “胡。”方晚推牌,“看个位喜好了,能够来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哎哟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吗?都胡了多少把了,我这口袋都要被掏空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们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不满的神色。 侯得清看了一眼白蕊云:“说到婚礼,请柬还没发吧?不知道我和我先生有没有那个荣幸拿一份?” 方晚轻笑:“哪的话,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都得来,只不过前阵子还在纠结,温华平日里看起来对这种事不怎么上心,真到了这个时候,连请柬上的颜色花纹和字都要左思右想,最后都是请他表哥温鉴文院长画图案,又找了书法大家来一封一封手写,还专门刻了个章盖。” 那个章上面的字就是方晚温华,白头偕老。 不过这具体的事方晚就不说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秀恩爱的甜味齁得慌。”李弗如装作嫌弃地挥挥手,“能请得动温院长也是厉害,估计你们的婚礼上,温家李家要来不少人,这种场景难得一见啊。” “温董这哪里是对那些东西上心,这分明是对你上心才这样的,对你上心,就意味着温家李家也对你上心,将来有的是福气享。” 牌桌上来来回回围绕的话题不过都是这样,有的时候方晚也会觉得烦,倒不是说她们目的性太明确,相反,这些人一个一个精明得跟个狐狸一样,说话好听又有情商,但方晚就是觉得烦。 她觉得自己好像困在一个泥潭里,纵使是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被人狠狠践踏下压,也会被这些污泥包裹。 温华打了电话过来:“牌打的怎么样?” 方晚用肩膀和脸夹着手机:“还行,没给你丢脸。” 白蕊云提声调侃:“温董你就放心吧,你夫人牌技不比当初了,现在分分钟秒杀我们。” 温华笑,马上要成为方晚合法丈夫的他最近有些飘飘然。 方晚笑着看了一眼白蕊云,又说:“你在开车吗?” “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你们那边的鸣笛声了。” “那聪明的你再猜猜我开车要去哪?” “嗯……”方晚沉吟片刻,“要来找我吗?” “恭喜你,猜对了。” 方晚嫌弃,趁着不用砌牌的空挡拿下手机:“那你记得骑着白马来,我的意中人可是盖世英雄,虽然没办法踏着七彩祥云,但总要骑着白马来。” “这要求说的有点晚了,我只能下次给你践行,在我们的婚礼上。” 他说的温柔,方晚也觉得戏演的差不多了,就说:“好了,那我在这等你,你慢点开车。” 挂了电话方晚就自摸推牌了,打了两个小时打得她肩膀有点酸,就换了个沙发上正在喝下午茶看戏的小姐来打,自己则去休息休息。 没了方晚参与,她们打牌也就不用那么讲人情世故了,战局你来我往的才有意思。 方晚也没什么好说的,这种事她在来的时候就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这种情况背后会是什么样的目的。 才不过几分钟,方晚连块糕点都没吃完,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哟,是不是又是温总打来的?他人已经到了?”白蕊云阴阳怪气的调侃语调传来。 方晚看了一眼屏幕,是一个陌生号码,于是她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笑,没有明说,拿着手机往外面的露台走。 “喂,你好?” “方晚,我是梁知枝。” “……”方晚有些惊讶,“你找我有事吗?” 她这么一说,梁知枝反而沉默下来,这通电话就显得有些可笑。 方晚笑了笑,一声轻呵传到梁知枝耳朵里,梁知枝就更紧张。 怎么说呢,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电话给她,再联系到梁知枝暗恋甚至是明恋温华这个信息,方晚很能不觉得这是不是来跟她争风吃醋。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丁沁兰不是第一个,梁知枝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真的……要嫁给他吗?”许久,梁知枝才问。 方晚不想跟她浪费口舌,因为温华而面对这场情况的事已经太多了,多到令她厌倦:“你直接说吧,不要跟我兜圈子了,如果你不说,等会温华就来了,我让你亲自跟他说。” 梁知枝显然没想到方晚的第二句话就这么具有攻击性,见方晚似乎误会什么,觉得她是解决不了那个罪魁祸首的男人就针对她这个弱者。 于是梁知枝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想清楚要不要嫁给他……” “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你明明知道温华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梁知枝见她居然还帮着温华说话,一下子急了,“他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你怎么能答应嫁给他呢?难不成……难不成你也想当什么娇妻吗?!” 方晚微微歪头皱眉,以一种审视傻子的语气说:“你不要学了个词就开始随便乱用。” 转头一想,她又冷哼:“不过也是,梁大小姐怎么会懂呢?是是是,我娇妻,我斯德哥尔摩候群症,我犯贱,我活该,我会给他冷脸洗内裤带孩子,还会继续给他生男宝——哦不,我生不了,因为我的生育能力在二十岁就停止了。” 梁知枝一时怔住:“我……” “可是我想活着有什么错?”方晚猛然厉声打断她,“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用各种千奇百怪的方式活着,我想锦衣玉食,不愁吃穿,有大别墅大庄园一群人伺候我有什么错?我又没有害人。” 过往的一切,隐忍下的愤怒情绪和阴郁语气盘旋在方晚的心头,让她在面对梁知枝这样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犯蠢的语气一点就着。 “我不想纠结他脏跟多少女人男人玩过,不想再跟条狗一样在暴雨里露宿街头无家可归,我也不想承受那虐待式的疯狂性交行为,以至于浑身淤青脚踝骨折,我更不想我的精神脆弱到无法集中注意力,脑海里不可自控地飘来想死的字符。” “我逃跑过一次,失败了,骨头都摔断了啊,现在我就算逃出去了能干什么呢?我爸妈防着我嫌弃我不认我,我爱的人已经跟别人结婚了,年九逸也订婚了,大学学的什么我完全记不起来,不会开店,在社会实践学期期间都是被年九逸保护躺在舒适圈里,就算我现在出去,我没有社会生存能力、没钱、没有一技之长,人生碌碌无为又毫无斗志,你告诉我,我还能做什么呢?” “梁知枝,你告诉我,我能做什么呢?你对我说这些又想达成什么样的效果?嗯?让我听君一席话然后立马跟温华去悔婚?那你他妈怎么不去跟温华说?因为你没这个胆子对付温华只能对付我是吗?” “我想要你们救我的时候你们在哪?我现在就想努力地活着,可是你们都在说些什么?他脏他乱我们不适合阶级太大了我配不上我娇妻……又不是我想留下来,我只想活着啊!能够呼吸能够吃饱能够待在一个温暖的地方活着你明白吗!?梁知枝,你这种大小姐你能明白吗?!” 如果梁知枝此刻站在她面前,大概已经被方晚狰狞的面孔吓得舌头打结了。 自她记忆里,方晚就一直都是一副温柔从容的模样,连年九逸都没见过她此刻仿佛撕破和平伪装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就算是在大学被女同学嫉妒,男同学渴望又得不到而污蔑,方晚都没有去争辩过什么,总是一退再退。 所以当方晚说出这些话时,梁知枝一下子哑住了,事先想好的说辞也如同云烟一样消散在清晨朝阳之下,不留痕迹。 一团浆糊的大脑,梁知枝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敢挂电话,只能用沉默来晒干这份尴尬的通话。 “梁知枝,遗憾是人生之中常有的事情,当我努力过却无法改变时,我只能选择接受,你这样的大小姐经历的少,在这方面,你不要教我做事,当你的好心只能办坏事的时候,你的好心就一文不值!”方晚冷冷开口,字字如箭穿心,“还有,不想死的话就离我远点!不要当什么圣母白痴!你救不了我!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说完,方晚就直接掐断了电话,一时间的情绪发泄过度让她觉得大脑缺氧,眼前天旋地转,发黑发暗,什么都看不清。 方晚扶着额头闭眼喘息,浑身发软,只觉得人生第一次觉得这么暗无天日又有种轻松感。 那种一切苦闷终于有个发泄口的畅快,又在转瞬即逝之间被现实仍然无能为力所俘获。 缓了会,方晚站住脚,仰头叹息,眼尾湿润的光泽在如日中天的阳光下蒸发消散。 黑夜将至 炎热的夏天是鸣蝉与青蛙的演奏会,白天与黑夜的交替,吵的人更加心浮气躁。 温华在微观给方晚找了一间公寓,起因是温清执已经上幼儿园了,温清司因为要去意大利游学一个星期而不在家,大半时候都显得无聊的方晚就跟他提议要离他公司近一点,这样就算是送饭也方便。 温华很快就同意了,他巴不得这样。 刚好对面大楼有一间空着未用的公寓,设施条件都准备齐全,温华找人打扫过后方晚就收拾收拾搬了进去。 “这里该不会是你包养过哪个小情人空下来的地方吧?”方晚把行李箱提了进去。 “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儿。”温华帮她提过行李箱,看了一眼,怪眼熟的,“你怎么还在用这个行李箱?不是说要给你买个新的吗?” “太贵了我反而舍不得用。”方晚说完就把所有的行李都堆在地上,让温华自己去收拾,自己则满怀期待地换了一双拖鞋就在室内到处看。 空间还算开阔,色调也是方晚喜欢的,简洁大方。 夏夜的骤雨来势汹汹,城市一片雨幕声声,将其拢在朦胧的诗里。 方晚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很没形象地直接把腿搭在温华身上晃了晃:“你睡着了没?” “没有。”这样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为什么?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出差吗?”方晚明知故问,“是不是因为马上要身为人夫了,兴奋得睡不着。” 温华闭着眼睛笑,翻身抱住她,手指在她发间轻抚。 室内被窗帘所遮掩,一片昏暗,温华睁开眼睛时,她的面孔很迷糊,像是浮在天边的云,随着太阳的升落而渲染成美丽的色彩,但是也会被一阵风而轻易吹散。 “是啊,我很兴奋,那边的凤凰金钗已经定制好了,你改天去试着戴一下。” “你陪我一起去。” “好。” “说好要去新疆的,你空出时间来了吗?”方晚问,气息微微,喷在他的锁骨上,酥酥痒痒的。 温华环抱住她:“没有……” 方晚刚想拍他一巴掌,但他早有预见地抱住她把她双臂压住,方晚只能在他胸肌上咬一口:“说好在婚前去一趟的!你想放我鸽子!还是说你想结完婚都把我骗到手了反正我也跑不了了你就能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了是吧?!” 温华嘶气,嘴角抽搐:“小狐狸牙越来越尖了。” “别打岔,你答应了我的,你不去那我自己去,或者我找雅姬陪我去。” 这不能怪温华,除开结婚的事他是从头至尾的忙,跟珠城政府的合作投资项目还在拉扯阶段,因为上次的事闹了点风波,但带动经济扶贫这是为民的好事,不能因为这点委屈就撂摊子不干了。 生气是生了一阵子,但对方也让步给出最大的诚意了,百利而无一害。 微观新技术开发的事仍然是重中之重,温华还是要不停地开会出差飞国外,包括分公司的一些人员调动涉及到的团队分派,他还需要权衡再叁。 方晚在这个节骨眼提出要去新疆,温华当时不好直接回绝,想着拖一拖看能不能挤出一个星期时间,然而事实证明他连自己的睡眠时间都不能保证了,压根没办法再保证跟她去新疆,总不能在草原上骑马的时候还带着电脑办公吧。 温华左右权衡,方晚的手掐上他的腰,温华抓过握在手心里,摸到她指间冰凉的戒指,沉默了会才说:“好好好,你带着雅姬去,想带几个带几个,想玩几天玩几天。” 他这么说,方晚才由阴转晴。 正打算老老实实睡觉,温华又贼兮兮地说:“你还睡不着吧?来做一次怎么样?都好久没做了。” 说着,他的手已经往她睡衣里面摸了。 “?”方晚按住他的手,“你放屁,前天才做完!” “那也的确很久了,都两千多分钟了。” 温华声音微哑,方晚那点力气压根挡不住他,大掌很快就握住她的一双嫩乳揉捏。 “啊啊啊……混蛋!我不要……” 然而她的反抗很快就被温华的唇舌堵住,外面的骤雨不停歇,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晚。 不止一整晚,连着后面一个星期都在下,天气阴沉的,四边落下阴霾雾气,灰蒙蒙的颜色让人提不起劲来。 但方晚心情还好,早上跟温华试过了初步婚服样式,各种流程也彻底定了下来,等方晚从新疆回来就可以挑个好天气彩排一次。 方晚收拾了行李箱,还背了个小黑包,对着清单上准备的用品一一清点:“雅姬,新疆那边紫外线重,防晒的记得带好。” “明白。” 清闲大概是预感到她要走了,颇为不舍地在她脚边走来走去。 “路上要小心,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新疆那么大,我听说那边很喜欢宰客,有什么不对劲的要及时报警。”刘姨就像个普通长辈一样关怀方晚。 “我知道了刘姨,别担心,雅姬在我身边呢。” “哎,就是因为你们两个都是女孩子我才不放心。” 两人开车去机场,那儿有人等着把车开回去,登机一个半小时之前,两个人办理完行李托运后就在候机厅坐着,并不着急上飞机。 主要是方晚,她并不想那么快进入那仿佛无法逃脱的牢笼里,飞在天上,你连想跑的机会都没有,尤其是今天这天气,方晚看着都有点怕。 索性今天只有一点小雨,不影响飞机的正常起飞,在登机之前,方晚想给温华打了个电话,但想了想,他今天早上飞的纽约,现在估计还没到。 曹雅姬还在对行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点紧张,大概是没想到自己要跟老板娘两个人出去旅游。 想了想,方晚又给温坤及打了个电话:“喂,妈妈。” 方晚已经很老实地改口了。 “晚晚,已经登机了吗?” 方晚看了一眼屏幕轮播:“还没有。” “温华在做什么?” “他今天要去纽约出差一个核心技术会议,现在估计还在飞机上呢。” 温坤及沉默片刻,调转话题:“今天下雨,你们坐飞机要小心点。钱不够跟妈妈说,在外面玩得开心点,毕竟这婚前的自由日子以后就少了。” 两人聊了这么一些话,温坤及又要去疗养院呆着了。 她年纪大了,人越来越慈悲,不像年轻时候那么果决,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温华和方晚顺顺利利的。 穹顶太高,方晚只看得见沉沉天色,弥漫的昏色雾气起起伏伏,机场内很吵,也很大,人流涌动,难免有人绕来绕去都找不到地方。 曹雅姬在喝水:“这雨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希望不要影响航班,要取消的话也早点,不然行李托运到时候不好找。” 方晚只是笑。 “马上就要跟温董结婚的感觉怎么样?”曹雅姬握着矿泉水瓶子,看着头顶那一片朦胧的世界。 方晚沉吟片刻,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嘛……” “你这么认为吗?觉得你跟温董也会走到相看两厌,后悔曾经坚定不移的地步?” 方晚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此时此刻,浮现在她脑海里的不是温华。 “不会。”方晚偏头看了她一眼,“只要我还爱着,那么这份爱情就不算悲剧。” 真矫情啊。 方晚想,这么矫情的青春伤痛文学句子居然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我看你这段时间跟那些富家千金、名媛、太太打牌,偶尔还要去国外跟温总参加一些宴会,脸色都累得慌。”曹雅姬头往后仰,她一直都跟着方晚跑,看着她从一开始局促到偷偷攥紧长裙边缘擦汗到目光沉如枯井平淡。 她累了。 但她还不能累。 累了就意味着自己撑不住了,撑不住就只能认输了,对自己的未来也只能认命。 “如果只是吃喝玩乐的话也还好吧。” “她们对你也是战战兢兢的,小心讨好,因为你身后是温总。” 方晚眨眨眼,一脸无辜:“我又没有上帝视角,我只能体会到自己内心的兢兢战战,如履薄冰,哪能体会到周围人心里那波涛汹涌的小心思呢?” 曹雅姬继续喝水:“这还是我第一次跟人旅行。” “以前都是一个人吗?” “是啊,一个人没有顾忌,想去哪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曹雅姬顿了顿,说,“会有点危险。人生地不熟的,会有坏人盯着。” 方晚点点头:“但那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一些苦难,人总是在道路上独行,适应孤独,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样不会后悔吗?后悔太过孤独了,缺少温暖。” “不会,我说的孤独不是一个人的隐士生活……” 说到这里,也就是方晚点到为止了。 曹雅姬咬了咬牙,低头看看一眼腕表,秒针正在一点一点转过,时间的具象化在她的手背上仿佛有千金重,她不自觉地用舌头舔唇,好像总是不够湿润,干涩到让人如坠沙漠。 随即,她抬头,脸上都是笑容:“还有一个多小时,我肚子有点疼去上个厕所,机场有点大,我们这种国内航班一般要提前半个小时登机,如果到时间了你先登机,发个信息或者打个电话给我,我就不用找你直接上飞机了。” 方晚看着她,眼神一时发怔。 她微微张唇,有些话在喉咙里盘绕,但曹雅姬已经从背包里拿出一包卫生纸起身走开了。 她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那坚定的背影落在方晚眼里,盈盈远去。 囚徒困境 曹雅姬自认不是坏人。 她这样的二叁十年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乏善可陈。 拥有过良好的教育和价值观,认为自己也算人中龙凤,在大城市被打击得遍体鳞伤之后,明白普通人和天才之间何止一道沟壑的区别,又明白那些old money和她这种连中产阶级都只能算勉强的家庭又是天壤之别。 权力会使人异化,嫉妒会使人丑陋,不甘心只会让自己无法自拔。 来到京勇市后,曹雅姬就把自己的善良压到了底线,很多事情都是看到了就当做没看到,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和清楚的知道那背后无法被轻易撼动的权威,让她选择不要去蜉蝣撼大树。 温华算好人吗? 不是。 对方晚好吗? 以前不好,但现在很好,以后也许会更好。 “对方晚好吗?” 还是这个问题,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对于方晚来说,好吗? 良心是个虚有的东西,跟着温华这样的老板,良心只能被关进薛定谔的箱子里。 曹雅姬透过飞机的窗口看向外面滚动的云,颠簸感过去后,那一阵阵的眩晕和胃部不适也归于平缓。 身边空着的座椅是她的良心。 在派去监督方晚的时候,温华就说:“你知道吗?晚晚她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我很信任她,我也相信她爱我,但是……我也没办法信任她。” 他缓缓说着矛盾的话语,高大健硕的身躯随着光影倒落而像一座山一样倾斜下来。 “你也是个聪明人,当牌桌上面只有四个人打牌时,有人赢就肯定有人输,当然,还有可能,四个人都亏损,最后赢的可能是赌场。”温华看着她,微微眯起的双眼没有平日里看向方晚那样神采奕奕,翘起的眼尾就像一把刀刃一样锋利,“这是很经典的博弈论了,那么你应该还知道另外一种例子……我觉得你应该没有那么蠢,上下利益一致的话,你应该知道谁才能给你带来最大的利益。” 他这么说,话尾的音调是上扬的诡异感,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她,就像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猎物,想要掐灭对方的不稳定性因素。 温华太自负了,有的时候自负到令人厌烦,尽管他的确很有能力,但他的能力运行到生活中就像是电脑上冰冷的代码传送指令,他认为那是绝对化的。 曹雅姬也受够了娇嫩的花朵一朵又一朵的在他自私的掌心下枯萎,以前那些女人也许她还能自我说服是贪心不足因而罪有余辜,但方晚…… 你有的时候真的会因为她太好了而可怜她、会因为她太坚强而可怜她、会因为可怜她而帮不到她而遗憾。 五个小时后,曹雅姬到达了目的地。 新疆大约到晚上十点才天黑,此刻还是阳光明媚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手机,算了一下时间,温华此刻都还没有到达纽约。 曹雅姬抿唇,怦怦直跳的心脏不知道是平安落地的新生感还是别的什么,反正她想回去的时候绝对不要坐飞机了。 至于告诉温华方晚不见了? 等他下飞机了再说吧,反正曹雅姬明白得很,法律拦不住温华这种神经病,她能做的非常有限。 曹雅姬抬头,太阳猛烈的很,方晚说的没错,她应该多涂一点防晒霜了。 纽约的下午,温华在疲惫的飞机旅途中落地。 他到达事先安排好的酒店,先是查看了明日的回忆行程,确定无碍之后给几个跟随出差的技术人员说了几句才彻底打算休息下来。 婚服的设计师给他发了几条信息和改过婚服后的图片,温华想了想,方晚估计也在新疆落地了,他看着图片里那大红配绣金线的婚服,不由得想起第一次方晚试婚服给他的惊艳感。 惊艳到他想就地把她给办了。 穿着婚服做的感觉一定很好。 温华甚至准备了一栋古风浓韵的宅子,靠自然采光的屋内,到了夜晚只有月色入高楼,在那种朦胧烛光内跟她和喝合卺酒一定是最幸福的时刻。 祝贺他新婚的人太多了,多到让他太过飘飘然了,以为未来触手可及。 所以在曹雅姬给他打电话时,他还有点不爽,因为他打算先给方晚打电话的。 “什么事?”温华扯下领带,解开纽扣。 “温董……我得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曹雅姬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时,温华那颗因为太过幻想幸福而汹涌澎湃的心几乎就要停止跳动而死去。 他在得知方晚不见了的消息时,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他就是这么的自负,尽管内心深处仍然充满防备,所以才会安排曹雅姬跟着她,但他矛盾的心理也在告诉他不可能。 方晚爱他。 她爱他啊。 温华整个人像是没力气,没有目标一样在房间里缓慢地走动,最后无力地重重倒在沙发上。 他用双手捂住脸,青筋在手背上像一条毒蛇一样蜿蜒而上,气息愈发浓重。 温华没出门,也一夜没睡。 他以一个颓废的姿态躺在沙发上,桌前上开过的电脑和被他砸坏的手机。 第二天,他又照常去开会。 曹雅姬在忐忑的同时仍然好似要吃断头饭的囚犯,该玩该吃,钱什么的一点都不含糊,哪怕明眼看出来是被宰客她也乐呵乐呵。 但摆烂还是不能现在就摆烂,她做好了迎来温华狂风暴雨般轰炸的准备。 然而,太平静了。 哪怕是到第二天玩累了,看着日落之后,零点躺在床上,她收到了来自己高立信的电话。 “方小姐不见了?” “是,我吃坏肚子就去上了个厕所,因为时间原因,我们需要提前登机准备,方小姐就给我发了信息她已经登机了,但我匆匆忙忙赶上飞机之后才发现她不在飞机上,一开始我还以为她在洗手间,但是……” 这些都是跟温华已经说过的,包括方晚信息的截图她也发了过去。 高立信语气冷淡:“你为什么不到飞机上解决你的问题?” “当时还有一个半小时,又下着雨,方小姐有些害怕下雨上飞机,我们就在候机厅坐了会。”曹雅姬对答如流。 高立信沉默着,语气稍缓:“知道了。” 眼见没了下文,曹雅姬问:“那温董……” “温董那边的意思是,他还需要在纽约待一阵子,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再回来,你继续玩,我负责找方小姐。”高立信看着电脑上温华发来的信息,那是几个地点的名字。 “好的,我知道了。”曹雅姬转了转眼珠子,“很抱歉,我没有看好方小姐。” “这种话对我说没有任何意义,不过你也很努力了,毕竟谁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 不,温华想到了,否则他不会让自己跟着方晚。 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曹雅姬挂了电话,心里仍然惴惴不安,温华居然没有打算要回来,只是让高立信去找。 怪异的思绪盘旋在心头,随着汹涌的睡意袭来,曹雅姬只希望方晚能够跑快点,跑远点,越远越好,再也不要被温华抓到了。 我若无法拥有你 时间在这个世界以无形之躯而流过,阴雨连绵不绝。 在温华待在国外的几天里,曹雅姬也玩得很开心,只有高立信马不停蹄。 他通过手段调取了能够调取的监控,监控视频越多,空白越多,高立信就愈发明白这一场逃跑是预谋已久。 方晚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这是肯定的,监控里所有的机场、火车乃至高铁地铁他都看过了,庞大的视频量让他几日下来有些头晕目眩。 但他不能有太多的帮手,刘予尘是一个,还有两位秘书组熟知温华对方晚所作所为以及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在外调查。 显然方晚没有那么蠢,她没有乘搭这些太过引人注目的交通工具。 高立信在方晚从机场里出来的监控视频一段一段联系,有些路段的监控没有授权,又不能大张旗鼓打着温氏的头衔去调取,以免被人察觉出什么来。 两天时间,根据温华提供的地址外出的两人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他们说那是被扔在水沟里的,里面是温华送给方晚的橡皮筋,上面的银制品上刻着她名字是缩写字母,以及手机和订婚戒指。 更好玩的是,里面还有一把车钥匙,上面挂着一个陶瓷胖娃娃。 对,就是这么好笑,高立信真的觉得她是故意的,明明可以直接跑,还特地回了一趟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开了车去汽车站,然后把车跟钥匙一起扔那。 高立信把这个信息告诉温华时,温华笑了一声:“她是故意在跟我示威,发泄她的不满。” 过了两天,温华从纽约回来了,同时曹雅姬也回来了。 她把自己当做无罪之人去跟温华报告,像是走了个流程,首先说明自己的失职之处,其次以退为进,递交辞职报告。 温华一回来就陷入了工作,没有半点因为方晚的失踪就停滞不前的情绪。 他坐在办公椅上,一身正装,夏日里万年不变的衬衫配小马甲,钢笔在他手指间转动,眼睛定在电脑上:“我不会辞退你的,这段日子继续你的秘书工作吧,后面的事后面再说,也许会把你从总部调离。” 曹雅姬惊讶地看着温华,他只在她进门时看了她一眼,其余时候连个眼神都没甩给她,语气平稳,面色如常,好像方晚逃跑的事拨动不了他的心弦,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然而订婚戒指依然戴在他的左手上。 温华回了一趟家,屁股都还没坐到沙发上两姐弟就一起跑过来,一个问舅妈去哪了,一个问妈妈去哪了。 刘姨这些人知道方晚不见的事,但不敢告诉两个小孩子。 温华摸了摸温清司的脸蛋儿,又抱起温清执,耐心解释:“妈妈回娘家了,改天回来。” “爸爸,娘家是什么?”小小的温清执问。 “笨,就是妈妈的爸爸妈妈家。”温清司说。 “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笨,都说了改天啊。” “改天是哪天?” “改天就是不确定的意思,舅妈这么久没回去,肯定要很久。” 两姐弟正是一个狗都嫌弃的吵吵闹闹的年纪,一个是正青春期开始看不上小孩子幼稚的年纪,温华听来听去,觉得比罗家英饰演的唐僧还吵。 晚上十点,温华离开了太平山顶,开车去他跟方晚生活的小公寓里。 这间小公寓比起太平山顶来说只是算是袖珍级别,更别说跟铜雀台相比了,但方晚显然很喜欢,喜欢这样小又充满安全感,充满温馨和家的地方。 温华拖着疲惫沉重的躯体,走到落地窗前。 他看着脚边那块白色的地毯,想起她会穿着他的衬衫,就这么盘腿坐在上面,旁边还会放上一小杯睡前喝的助眠的红酒,然后看着外面连绵的灯火阑珊。 他们偶尔还会在这样的天地星辰两映中缠绵,在大汗淋漓之中相拥涌动,尽情热吻。 她说她爱他,她总是这么说,尤其是在床上,一遍一遍的,丝丝缕缕的动人心弦,像是某种刻在他骨子里的魔咒。 他信了,然后毫不意外地被骗了。 真是忘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床上说的话怎么能相信? 尤其是方晚这种聪明的小骗子。 第二天,温华没有去上班,电话也打不通,高立信无奈之下只好拨打了温坤及的电话。 温坤及过来时,窗帘紧拉,客厅内没有开灯,只有墙壁上的电视投放出微弱的光。 温华在看电影,他从曹雅姬那里调取了方晚在铜雀台的观影记录,在那个骨折又身心被禁锢没有任何通讯手段和娱乐手段的磨人日子里,她就靠着那唯一的电视剧来度过。 温华顺着她的记录一部一部看着,第一部是《肖申克的救赎》,他只在年少时看过一次,食之无味。 客厅内烟味很重,空调似乎开的很低,冷得人浑身一颤。 温华屈膝坐在沙发下的地板上,身上的衬衫起了难看的褶皱,小桌前是零碎的酒,有抽完的几支烟被摁灭在了被子里。 温坤及慢慢地走进来,摸索着墙壁打开灯,强烈的灯光突现的那一刻,温华整个灰败的模样无所遁形,他眯了眯眼,懒洋洋的。 当温坤及走到他背后的沙发处时,屏幕上正放到狐狸精夏迎春追着恢复容貌的钟无艳求爱,喊着:“美人儿,我们要去哪里啊?只要能跟你长相厮守,双宿双栖就行了,我会好好地待你,我才是你最爱的人。” ‘又是这里。’温华想,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 钟无艳转头问他:“到底爱是什么?” 狐狸精回答:“哦!爱就是为心上人无条件的付出,牺牲,一心只想让他得到幸福还有快乐……” “错!”钟无艳打断他,“爱是霸占、摧毁还有破坏,为了要得到对方不择手段,不惜让对方伤心,必要的时候一拍两散,玉石俱焚!” …… 温华突然哼笑一声,撇头下来,吸了一口烟,又长长轻轻吐出,一身慵懒。 温坤及看着电视屏幕,若有所思,淡淡说:“你的头发长了很多。” “她说要留长发来办一场古婚,我打算过两天去接长。” “你有那个自信让她回来吗?” 温华把烟浸在酒水里,回头看向温坤及,她的话戳中了他现在无比脆弱的心窝:“你想表达什么?来看我的笑话?” “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看你的笑话?” “我是你儿子?只是生物学上的血缘关系而已吧,在你眼里,我更多是一个长得像李决楚的劣质仿造品,甚至连偏执的性格和行为都跟他一模一样了!”温华站起来,整个人微微摇晃着,苍白的脸因为愤怒而略微扭曲,也许是一晚上没睡又抽烟喝酒的缘故,嗓子格外嘶哑。 温坤及与他对视,又缓缓移开视线,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喝点水吧,这不是一个新郎官该有的精神面貌。” 温华冷笑,有些粗鲁地拿过她手里的水杯,一屁股重重地陷入沙发里。 温坤及见他老实喝水,便去拉开窗帘,开窗透气,夏日的艳阳高照,将云雾驱散,露出干净湛蓝的天空。 “你知道她会离开对吧?”温华突然问,太阳的暖意照在他的脖颈后。 温坤及拿出手机给人发信息,在窗边踱步:“历史在重演,你自己也很明白不是吗?捡回来的橡皮筋……车钥匙……如果你没有疑心,又怎么会在重重保险措施之下还安排秘书跟着?” “人真是最擅长打自己的脸。”温华像喝酒一样将水一饮而尽。 温坤及拿过他放在桌子上的平板打开,上面是曹雅姬发给他的信息。 上面显示方晚观影记录:《肖申克的救赎》、《整蛊专家》、《审死官》、《武状元苏乞儿》、《阿甘正传》、《钟无艳》、《青蛇》、《梁祝》、《情书》、《博物馆奇妙夜3》、《楚门的世界》、《海上钢琴师》、《赎罪》、《怦然心动》…… 最后,方晚最后看的一部电影又回到了原点——《肖申克的救赎》。 温华彻底躺平在沙发上,双手交握在腹部,但他没有闭上眼睛,只是睁眼睛看着天花板,像是个失去灵魂的,一具无人指引找不到归途的行尸走肉。 温坤及放下平板,坐到温华身边,杂乱的头发散落,她为他细细搭理那些头发:“该洗头了。” 温华瞥了她一眼,沉默。 温坤及笑,温华这张脸那么完美,足以让无数女人心动,就跟他爸一样,那个让她深恶痛绝的男人。 儿子长了一张讨厌的人的脸,甚至拥有跟他一样的性格,可是身为母亲的她仍然无法带有一点点厌恶之心。 “镜一。”温坤及垂眸,轻声喊他,“我很抱歉,我跟你爸之间的事牵连到了你,因此毁了你,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不会爱人的精神病。一个拥有精神障碍的人去爱人注定是要对彼此都造成伤害的,对此我真的很抱歉。” 温华用那双与她年轻时无比相似的眼眸看着她,透亮的光泽,黝黑深邃瞳孔,像是山林云雾之间的一场细雨。 温坤及抚摸他的不曾带有一丝岁月痕迹的精致皮囊:“记住,你是新郎官,同时也还是一个庞大集团的董事长,不要露出你脆弱的一面太久,我是你母亲,我可以接受,但是那些人只会像豺狼虎豹一样盯着你,一旦你力不从心,露出怯弱,那你就会被群狼撕咬。” 温华耷拉下眼皮:“我没有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温华说完,脸上立马出现像是无比懊恼暴露出自己脆弱的嫌恶感,好像说了什么让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面孔变得有些扭曲,不由得双手捂住脸蹂躏,长腿蜷缩着,翻身面向沙发背。 外面的敲门声响起,温坤及起身去开门,送早餐的秘书站在门外看着温坤及,瞥了一眼她身后,看不太清里面的状况,以至于有些手足无措。 温坤及挡在门前,伸手:“给我吧。” “是,夫人。” 温坤及把早餐拿了进来,放在桌上,看向仍然一脸疲惫颓态的温华,语气柔和下来:“儿子,先吃点东西吧,再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吧,想想你跟晚晚的两个孩子,未来还很长呢。” 于是风止雨停·上 梁知枝最近怎么都提不起劲来。 她被方晚打击到了。 街角的小酒吧里没有那么多纸醉金迷,梁知枝喜欢这里相对安全又陌生的环境,没人认识自己,自己就可以坐在吧台上喝到微醺,然后慢慢等待他们婚礼的来临。 她收到了请柬,真是一封别出心裁的只能用艺术品来形容的请柬,漂亮到让人哪怕只是收到都能出去炫耀。 “小姐,我看你来了一个星期了,女孩子这样喝酒不好。”男酒保好心提醒。 梁知枝才喝了一杯,神智还清醒着,但是她又觉得自己已经醉了,大脑里仍然是晕晕沉沉的。 “你管我,你们开门做生意的只管收我钱就行了,难不成还怕我付不起钱吗?”说着,梁知枝又干了一杯,辣得她喉咙疼。 “以你随手从包里给我两千块的小费来看,我当然不是担心这个。” “那还是说你觉得酒只有你们男人能喝?” 酒保举手投降,他笑的很温柔,嘴角够了的弧度配上眼尾上翘,又带着别有的邪气:“我可没有这么说。” 梁知枝看着他,眯了眯眼睛:“你还长得挺好看的。” “还行,我是这里的门面。” “你可真不要脸。”梁知枝撇撇嘴,他笑起来的某个角度很像温华,“你叫什么名字?” “这里的人叫我Leon。”他说,给梁知枝倒了一杯清水,“说真的,这样喝酒真的对胃不好。” “何止是胃,哪都不好。”梁知枝笑,伸出指头,“心肝脾肺肾,你说酒对哪个器官能好?” Leon见她没有抗拒,继续问:“既然知道没好处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对自己?总不该是为了情伤吧?你喜欢的男人要结婚了?” Leon无心猜测的一段话正戳梁知枝心脏。 倒不是他知道什么内情,而是这么喝酒的人,多半是是情伤,在夜场酒吧乃至那些KTV的人来说都是常事。 “也不算。”梁知枝摇摇头,“我已经不喜欢他很久了。只是我被一个人骂了一顿,骂的我云里雾里,我本是好心,但现在……” 她耸耸肩,一脸苦相。 “她为什么要骂你?你还挺漂亮的,对着这么漂亮的女孩也能骂的出口吗?” 梁知枝猛地斜眼看他:“你的兴趣不是招待客人而是喜欢打探顾客的私密事吗?” “我绝无此意,如果您不愿意,我不会逼问的。”Leon身体后仰,标准化的微笑像是酒一样溺人。 梁知枝酒量不怎么样,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真是醉了,后劲上来了,觉得他居然跟温华长得越来越像了。 陷入酒精的人会对周围的一切都放松警惕心,而将内心的苦闷无限放大,只想发泄。 “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那么小喜欢上一个男人?” “闭嘴……那个时候他也是个男孩……不是!你还想不想听?!”梁知枝握着杯子气鼓鼓地敲了一下桌子。 Leon看她脸色泛红的可爱模样,忍俊不禁:“好,你继续,我不打扰。” 梁知枝呼了一口气:“总之,他很坏,但是又很有魅力。他对女人跟对宠物都不算,只能算是奴隶,感情生活一团糟。但是有一天他突然爱上了我的大学同学,那个女人真的挺好的,又漂亮又温柔,性格也很好,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人,我同学也知道他不是个好人,我同学既不贪财也不媚权,而且最讨厌这种男人,所以我不能理解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并且到要结婚的地步……我太了解那个男人对付女人的手段,就冒着风险打了一通电话给她……然后被她狠狠地说教了……我觉得我迷茫了……” 说着,她又嚷嚷着要酒,一口一口不停歇地往下喝。 Leon想了会,问:“你说那个女人不贪图权力和钱财,那么我可以理解为那个男人是个又帅又有钱又有权的男人对吧?” “是这样。” 酒吧本身就是个信息交流杂乱的地方,联系最近京勇市的新闻,Leon就算再迟钝也明白梁知枝说的人是谁了。 “你想跟那个女人表达的意思是离开那个男人?” “是……当然我知道那个男人很难对付,说实话我现在也觉得自己很蠢,没有能力还多嘴。” 梁知枝一脸苦相,情绪里还藏着别的她自己都可能没发觉的异样。 “不好意思,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Leon垂眸转了转眼珠,“他们相爱,对吧?” 梁知枝一愣,看了一眼Leon那双眼尾下垂的眸子又很快移开,耸耸肩:“也许吧……” 接下来是一段沉默。 Leon看着她不再喝酒,而是一手撑着脸蛋,脸蛋上的肉从手掌间挤出,另一只手在大理石桌面上一会儿点来点去,一会儿装个飞机在天上飞,晃晃悠悠的,嘴里还自我搭配出声音。 她的年纪不小了,但她的眼眸里仍然是孩子般的天真。 这显然是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女孩,也许她已经经历过社会,见识过一些黑暗面,但总体来说,她仍然被家里保护,穿着昂贵的外国新季品牌套装,身上随便一个饰品都抵得了他一年的工资。 而这样的女孩,往往无法透过一层水面就看清底下的深渊。 “小姐。”Leon喊她,“你对此很苦恼,就只是因为你被你同学骂了吗?” 梁知枝嘟嘟嘴,小泡泡冒出来又炸掉,她摇了摇头:“有点……嗯……我不知道……我觉得我自己很丑陋……但是……” “你在嫉妒她。” 那轻飘飘又端正清晰地一句话直入梁知枝的耳膜,以至于她浑身倏地一僵,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 “什么?” “我说,你在嫉妒你的同学。” “呃……呵!”梁知枝嘴角抽搐,双手摊开,“嫉妒什么?” “她被你喜欢的男人爱着,所以你嫉妒。” “你放屁!我已经不喜欢那个男人了!” “也许我的表达不够准确,我的意思是,那个男人已经给你留下过很刻骨的印象,你是因为他变得不好所以不再喜欢,那就说明他曾经很完美,完美到你现在都觉得可惜就足以说明你对他的感情很深。你以为他是个花花公子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甚至结婚,但是他爱上了,甚至不顾一切要跟那个女人结婚了,而你现在就只是在为你年少时的爱而不得而的自己感到嫉妒。” 梁知枝被震撼到了,她一脸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可是……我同学她……” “是,你说过了,她真的很好。嗯……等会……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读过东野圭吾的《恶意》,里面有一段话描述了凶手的动机:我就是恨你,明明你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明明你是那么善良,明明你知道我猥琐的过去还帮我保密,明明你一直在帮我实现理想。可是我就是恨你。我恨你抢先实现了我的理想,我恨你优越的生活,我恨当初我如此不屑的你如今有了光明的前途,我也恨我自己的懦弱,我恨我自己运气不够,才华不够,我恨我自己还没来得及成功就得了癌症。我把对我自己的恨一并给你,全部用来恨你。” 梁知枝:“……” 她呆呆地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周围的声音都停了,她终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脊梁弯下,趴在桌面上哭起来。 Leon连忙抽纸给她:“我觉得我也是混蛋了,不应该跟客人聊这种事情,已经违反员工守则了,你再这样大哭我会被开除的。” 梁知枝胡乱地擦着脸:“我……呜呜……我只是觉得我很恶心……原来我内心深处是这样的呜呜呜……” Leon被她整笑了:“但你还是很善良,有嫉妒但无坏心,更多的还是想要救她,只是你无能为力,因为无能为力再加上你的良心折磨,才会失常。” 梁知枝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把我说的也太好了吧……” “事实而已。好了别哭了,大小姐,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了……既然想开了就快点回去吧,天晴了。” “胡说,现在是晚上,天晴个鬼。” Leon真的觉得她很有意思:“我的意思是,小姐,雨停了,彩虹会出来的,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同学。总之,别再喝这么多酒了,回家吧。” 于是风止雨停·下 珠城的天是很热的,早已经过了叁四月阴沉沉雾蒙蒙的天空边际弥漫着看起来就是动画里膨胀得像蘑菇一样炸开的云朵。 边陲小镇,因为离市区和景区近还算热闹,在日新月异的时代下,什么地方都能带动。 麻将机的声音在玻璃房门内转动,充斥着各色的人声,那玻璃门缝中溢出一丝清凉到外面的炎热与车水马龙,行过的路人也会特意跳到他们家的门口瓷砖上,享受那片刻的凉爽。 “最近老板这房子出租了几间?”有人开始唠嗑。 “满了,多是些外地来的。” “对了,是不是来了个特别漂亮的女人?” “哟,搁这等着我呢。”女老板坐在里面喝茶,四五十岁的模样,面容和善,“少打听人家姑娘。” 男人抽着烟,一只脚踩在一旁的塑料凳上,笑了一声:“不就问问嘛,我又不干什么。” 说完,很自觉地继续投入战斗,然而说曹操到曹操到,女人手里提着一袋被剁成块的蛇肉从外面推门进来,长发飘飘的,靓丽的身影为这小角落的阴霾添上了新的颜色。 “方晚,回来了?”女老板见男人们的视线都开始往上黏,就直接起身去贴着她,把她带着往里走。 “是。买了点吃的。” “这是什么?”男人见缝插针地问,眼珠子在她裸露的肌肤上转动。 方晚依旧保持体面的微笑:“蛇肉。” “哟,买了蛇肉,多少钱一斤?” “一百块一整条。” “不按斤卖的啊?” “不按,就是一整条,人家从山里抓的,都给我剥了皮剁好了。” 老板直接把方晚往后门一推,关上门,男人没再插上话,悻悻地笑。 这个男人是常客,经常在馆子里输了钱跟人起冲突,人又是个横的,早年还因为斗殴蹲过几年,女老板也不好直接得罪人,只能尽力而为。 方晚租的房子在一家私立医院的旁边,原本女老板是开了家餐馆的,但餐馆生意不景气,好在医院包了他们当食堂给院内的医护和病人送饭,后来女老板又攒了钱把旁边的门面买了,餐馆迁到了旁边,这里就建了棋牌室。 很多从外地来此的医护都在这栋楼上租住,因为楼梯在室内上去,所以每次方晚都不得不麻将馆里面穿过,再从后门的楼梯上去。 “你别搭理他,那个男人不靠谱的,早晚再惹出些事来。”女老板小声提醒她。 “我知道的。” 方晚租在了六楼,视野开阔,但隔音算不上好,又在马路边,车流鸣笛的声音格外清晰。 一开始晚上怎么都睡不好,被养的娇贵的身体嫌床不够软、嫌灯光不能声控、嫌半夜哪怕是隔了六楼,下面有人说话,稍微大声点都能听清楚。 然而适应了一个月,方晚在窗户外的隔板上弄了几个泡沫箱,装上土,开始试着种一些简单的蔬菜,辣椒葱苗,又从后面的小山景区上捡了几根小竹条回来插上,藤蔓就顺着往上慢慢地爬。 租房并不大,但五脏俱全,一个小客厅配上叁间房,方晚一个人睡主卧,只留了一间经过女老板同意改造好了的客房,另外一间用来堆杂物。 这几天网购的东西大概会陆陆续续地到,方晚打算慢慢改。 她把蛇肉暂时放在冰箱里,然后坐在了沙发上,上面放了凉席,浅水蓝色的色调,窗帘也是这个颜色,阳光透过窗帘时,会在洁白的墙壁上浮动一片淡青绿的波纹。 打开空调,驱散一些闷热感,方晚才拉开窗帘。 藤蔓已经弯弯绕绕地缠住了枝干,翠绿的叶子在风中招摇。 方晚趴在沙发上看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逃得很轻松,但也很复杂。 曹雅姬那么说之后,她就取消托运提着行李箱往公寓赶。 这并不是她预定的逃跑计划,但眼下是最好的时机,一个模棱两可的聪明人良心发现帮她,并且给自己也留了后路让她不必担心。 方晚回到公寓,把行李箱多余的东西拿出来,只留了几件原始的衣服。 温华为她的“金融心思”如约办了一张卡,放入一笔巨款,方晚为避免他查银行流水查到太大额的转出,只能通过细水流长的时间将钱一点一点积在微信里,又或是兑换成现金藏着。 半箱子的现金她拖着都嫌费劲,但是在车上那种风从微开窗户里溢进来拂过她的脸颊时,方晚的心简直激动得跳到了嗓子眼了。 她当然不会蠢到去坐火车飞机这种东西,大城市的监控太多了,她通过班车到了澄江市。 澄江市她熟,挑个小地方的目的地先去着,那些地方监控少,就算有,温华想要调取也是费时费劲,这种公共汽车没有信息登记,温华就算能在茫茫人海中查到,接下来她都会往没有监控的小路走,坐摩的、出租、顺风车、黑的……她有的是办法。 方晚戴着口罩,这种班车没有空调,她忍着晕车的不适在把手机换了新买的,然后摘下戒指、首饰、手机……装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 在开往没有监控的小城镇的柏油路上,两边是招摇的稻田,青苗玉立,一片绿浪波涛滚滚。 那是那一天短暂的晴天,方晚把黑色塑料袋往窗外一扔,它就滚落到了稻田外侧的水沟里,没多久,天色瞬间阴郁,下起来瓢泼大雨,视线朦胧,很快就看不清了。 这段日子是逃亡之旅,是她人生最痛苦的第二段日子。 激动的心与恐惧与喜悦掺杂在一起,就像安迪爬过那沾满粪水的下水管道最后重获自由一样,在不修边幅的日子里,她不敢入住酒店旅馆,拖着藏满现金的笨重行李箱东躲西藏。 方晚到了这里时,洗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澡。 她站在卫生间,像是淋着雨,将身上的污秽洗得一干二净。 花被踩在泥土里践踏,但深埋的根茎仍然在来日开出新的花来。 方晚看着窗外那迎风招摇的叶子,细细颤抖着,与窗户亲吻。 阳光明媚,她躺在铺满温暖明亮的沙发上,她觉得自己特别特别困,布满紧张的硝烟渐渐散去,疲惫感在这几日涌上来,方晚闭上眼,沉沉睡去。 凶案 蛇肉刺多。 准确的来说是,它并不像鱼肉里面的东一根西一根,它的刺非常规律地从脊椎旁分下,但太过密集反而让方晚吃的很难受,味道吃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类似鸡肉味。 方晚炒了一盘子出来,能吃到的肉很少,有的时候她是那种嫌麻烦的人,吃肉就喜欢吃一整块,能大快朵颐,像这种肉藏在刺里要一点一点啃干净对于方晚来说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她可是在外面小吃店里吃龙虾都是温华剥壳给她一整块嫩肉她才会吃。 就弄了这么一个菜,方晚食之无味,肚子扔在反抗起义,她想起老板娘的医院食堂就在旁边,于是拿上口罩戴好就准备出门。 大部分在外面的时间都是戴口罩,因为温华来过珠城,虽然没到这种黑旮旯里来,但未曾放松的强烈戒备心都让她不得不全副武装。 也许会奇怪为什么要来温华来过的地方,这样不是更危险吗? 只能说方晚在珠城旅游的日子很快乐,她对日出那一幕太阳与月共立枝屋檐水墨景色记忆犹新,而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夏天戴口罩并不奇怪,食堂里也有些医护人员下班来打饭,还有这一年新来的实习生,有几个下巴都还戴着口罩忘记摘。 方晚拿了一次性饭盒进去,现在已经是饭点末期了,大部分都被挑的差不多了,二楼里面人少,菜也少了。 方晚扫了一眼,还有几个她爱吃的,有清炒花菜,有海鲜,还有七八盘子珠城特色菜。 前面已经没啥她喜欢吃的了,方晚就想到后面去拿几块糕点,转身之际碰到了身后人的盘子,那人似乎也没注意会有人突然转身,手上也没特别用力握着,不锈钢的饭盘就这么一下子摔在地上,与地板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打好的饭菜在地上混成一团。 周围的人瞬间看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方晚连忙低头道歉,连忙帮人把饭盘捡起来,但是她看着地板上那一片饭菜混在一起,汤汁弥漫,羞愧之心溢于言表。 “没事。”是个很温柔的男人声音,“给我吧,上面都是油。” 方晚抬头看了他一眼,人如其声,男人面容温润秀气,戴着一副眼镜,皮肤很白,穿着白色的T恤,身姿挺拔。 他小指头上挂着医院的刷饭卡,上面还有用蓝白贴纸贴了他的名字和科室:神经外科,秦观。 是一个外科医生啊…… 方晚把饭盘还给他,她算是解答了为什么这里一开始不用瓷碗的困惑了:“那个,我赔你饭钱吧,你想吃什么?” “没事,一顿饭而已,你也不是故意的。”秦观微笑。 “不行,你这样我会过意不去的,就让我请了吧。” 方晚最喜欢欠人情,这样会记在她心里不安宁。 秦观看了她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后勤的人过来清理那地上的残渣,秦观重新拿了盘子开始挑菜,方晚就默默地跟在他身边。 可能是因为方晚人生地不熟,又因为害怕被温华抓到的那根弦一直紧绷着没有落下,她今日反而没有往前的从容淡定。 “你好像不是珠城本地人?”秦观看她一直在神游,问了一句。 “啊?”方晚骤然回神,抬眼看他,困惑地眨了两下眼睛,“很明显吗?” 秦观拿着铁夹夹菜,听她这傻傻地语气,忍俊不禁:“地方人,没几个人会说纯正普通话的。” 方晚:“……” 她真是要被自己蠢死了,怎么一下子降智了。 “是哪里人?”秦观问。 方晚装着偏头看向外面,对他的提问避而不答。 见此,秦观很识趣地不再问了。 方晚没有他们医院的卡,用微信支付完后她拿着自己的饭菜就走,而看着收款的阿姨似乎认识秦观,笑呵呵地说:“秦医生,这是你女朋友?” 方晚噌的一下抬眼看向阿姨,秦观笑了:“阿姨,别胡说,我跟人家小姑娘第一次见面。准确的来说,还没见到面,毕竟人家戴着口罩。” “你没见过?我见过的哟,长得可漂亮了。”阿姨大概是真的看见过方晚,也是,旁边就是麻将馆,虽然方晚很少出门,但碰到几回看见了也不算稀奇。 方晚尴尬地笑。 大概上了年纪的人都习惯问对方工资婚配的问题,见怪不怪了。 “是吗?那人家未必看得上我的。”见阿姨似乎还想说什么,秦观扬了扬手里的饭盘,“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了,我也要去吃饭了,干了一天活,正饿着呢。” 方晚觉得自己也饿着呢。 “好好好,快去吃吧。” 秦观往前面大厅的空位走:“不好意思,他们就这样,喜欢聊天,没有恶意。” “我知道。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方晚在心底里长舒一口气,她还没有想要在这里扎根交朋友的打算。 刚走到门口打算下楼梯,突然,一阵尖叫透过走廊的外层玻璃传了进来。 “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惨烈的叫声,撕心裂肺的,足够让人耳膜都发疼。 方晚脚步一顿,叫声离食堂很近…… 很快,现实印证了她的猜想,接二连叁的不同人的惨叫纷纷传响,食堂内的人开启了八卦精神,一个接一个地跑出来趴在窗户那儿看声音来源。 隔壁的麻将馆内跑出来一群人,有的连口袋里的钱都没收拾好,连滚带爬的,姿态极其滑稽可笑。 然而没人可以笑得出来,因为那地上的血迹斑斑尤为刺眼,红得令人窒息。 方晚瞪大眼睛,惊恐的光在眼底闪烁,忍不住用手捂着口鼻,尽管摸到的只是口罩的质感。 有人在报警,还有人在打医院的电话。 是秦观。 “是,急诊科马上派人来,估计有很多人受伤。”秦观就站在方晚的旁边,眉头紧锁,见方晚浑身发抖,他挂了电话,问,“你没事吧?” 方晚缓缓看向他,摇摇头,只觉得喉中干涩:“没事。” “已经报警了,等会会有人来,你回去吃饭去吧。” 这时,一个男人慢慢悠悠地从麻将馆出来。 男人身材微胖,一脸横肉,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烈日炎炎下,刀尖闪烁着耀眼光,红色的血迹在刀面上像画一样连绵。 ‘那个男人……’ 方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那个男人不就是今天跟她搭讪的那个男人吗?! 男人不知道是喝醉了酒还是怎么的,走路摇摇晃晃的,像个神经病一样发笑,随即又举起刀挥舞着往前跑了。 刀上血沿着他的足迹滴落在水泥地上,很快就跑出了方晚的视线。 危险的故人 死了三人,重伤两人,轻伤的也就是被划了一刀,又或者是逃跑的时候太过慌乱给绊倒了,年轻稍微大点的骨折了。 方晚把老板娘送进了医院,还好,她是轻伤,躲得快,在察觉到男人不对劲的时候立马喊人跑,然后自己躲进了厕所反锁了门。 方晚进去找人的时候,哪怕是戴着口罩都要被那血腥味给晕吐了,恶臭难闻。 在看见地上躺了那么几个人方晚才明白,有的时候人多未必力量大,这么多人连一个人打不过,大概仅仅是因为对方拿了利器,又或是谁也不敢做第一个冲上去的人,因为那样似乎必死无疑。 庆阳县这个小地方长治久安,哪里出过这样的命案,更何况凶手都还跑不见了,警方经验不多,只能通报上去,请上级下来调查。 温沚赫就是那个倒霉鬼。 “温队长。”地方警察与温沚赫交接握了一下手,周围的人八卦心起看了过来,连楼上都有不少人打开窗户往下瞄。 温沚赫扫了一眼里面:“现场勘查的差不多了,嫌疑人确定了吗?” “确定了,里面有监控,这边又是医院,前面马路,监控比较多,也问了几位当事人。” “资料呢?”温沚赫拉开警戒线往里面走。 “在这。” 地方的警察好奇地瞥着温沚赫,他长得格外英俊威严,又或许是战场上退下来的人,为人处世和面相眼神都与普通人不一样,长得又高,听说还是从首都那边调过来的,背景很大。 温沚赫看了资料:“有几位当事人?让我问问。” “好。” 血迹在地上凝固成暗红色,还有白墙之上,点点滴滴,有几位都不能适应这浓烈的腥味想要作呕,温沚赫也许是看惯了,只是淡淡地扫过一眼,没多说什么。 他几乎能够想象到接下来的场面。 几个还能喘气的当事人都在医院里,围观群众也多,等会估计还有亲情大戏上演。 地方警察还在跟他唠嗑,说这里一向太平,突然出了这种事,人还给跑了,也是没什么经验才劳烦他们下来。 温沚赫不擅长人情世故,只是应付似的“嗯”了几句,恰好手机响了,他一边环顾四周观察环境,一边拿出手机往医院走:“喂?” “沚赫。”是温鉴武打来的,“镜一的婚礼你批到假了吗?” “还没有。” 准确的来说是他压根没想去参加,所以还没写条子给上级。 “那就不用回来了。” 温沚赫脚步一顿:“怎么了?” “新娘子都不见了你还回来干什么?”温鉴武提起这件事就犯愁,想他为官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女人没见过,还真是头一次遇到方晚这种犟驴。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温家也就那么几个人知道,都还不敢告诉温壁国,他老人家一天到晚神采奕奕的,就等着参加温华的婚礼,看着他成家立业了却心事,这要是被他知道了,估计能当场背过气去。 “这事没多少人知道,也不知道镜一在想些什么,跑了这么久都没个消息,请柬也发出去了,礼服、地方、连房子都建好了,他还藏着掖着做什么。” “估计……不好说吧。”温沚赫兴致缺缺。 外面太晒了,进了医院瞬间冷气袭身,那个几个人都在急诊科,重伤的都昏迷不醒进手术室了。 果不其然的,外面开始了呼天抢地地哭声,就连医院里面也是,几个家属围在那里抹眼泪地抹眼泪,骂人的骂人,医生也是没办法,好言好劝的。 温沚赫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人,让他们去维持好秩序,不要破坏现场。 “哼,现在能挽救的,除非你能立马找个姑娘回来结婚替了镜一了。” “……”温沚赫就知道他们什么事都能往这上面绕,“好了爸,我这边还有案子要解决,先挂了。” 说完,他也不想听温鉴武唠叨的声音,直接挂了电话。 温沚赫第一个要找的就是这家麻将馆的老板娘,她正从清创室缝针出来,有个熟悉的身影忙上忙下地缴费检查。 等等…… 温沚赫定住脚步,看着那长发飘飘的女人背影,一时间觉得很眼熟。 也许就在之前,在什么时候呢? 在他参加一场为数不多的宴会上,觉得自始至终无法适应那样浮华奢靡又充满勾心斗角与谎言的场合内,于是他挑了个露台的门打开,想要自己一个人清净会。 那个时候天上的月亮很亮,一轮明月光在那女人美丽的肩颈上化作了地上霜,灼得他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 “那边那个……额……方小姐!”医生努力回想起她的姓氏,喊她,“这边警察要问话,麻烦你来配合一下。” 方晚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与温沚赫打了个照面。 她转身对上温沚赫的那一刻,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爬上颅顶,整个后颈蔓延的冷像是小时候看过那半面爬山虎一样,将整个背部遮掩覆盖。 方晚看着温沚赫的表情,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眉头微皱,难以置信和难以理解这两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 几乎是反射性的,在生存的本能达到高峰时,方晚已经忘记了礼仪和对方是警察要问话,转身拔腿就跑。 “等一下!方晚!”温沚赫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人影在医院洁白的地板上匆匆闪过,你追我逐的大戏充斥着恐惧色彩,哪怕是俊男靓女,在方晚心底里也远没有那么偶像戏剧化。 她想她跑步的姿势一定很难看,不,这哪能算跑步呢? 这只能算落荒而逃,七拐八扭的狼狈不堪,脸上充斥着惊恐的扭曲模样。 “方晚!” 温沚赫大阔步地追着她,身后的医生和警察不明所以,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剩下的几个警察很快也跟了上去。 方晚大脑一片发白,她觉得自己真是太蠢了,她怎么忘记了温沚赫在珠城担任刑警大队队长! 而如今,来追她的仿佛不是温沚赫,而是温华! 她压根跑不过温沚赫那一双长腿,没多久她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被温沚赫压在了消防楼梯的通道里。 专业的押犯人姿势,方晚面朝墙壁喘气,头发凌乱,温沚赫一手摁住她的肩膀,一手把她的双手被摁在身后。 他的力气太大了,好像要把她的骨头捏碎,方晚忍不住发出痛苦地嘶气声。 温沚赫愣了愣,略微松了劲儿,把她扳过来。 她的目光很亮,像是要哭出来,怯生生地看着他。 其他警察跑了进来:“队长!” 温沚赫看着她泪光闪闪的模样,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又转头看向自己的一脸懵逼的同事,说:“没事,是我的亲戚。” 同事看了看自己老大,又看了看方晚,这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亲戚……但他们又搜索自己脑袋里犯罪嫌疑人的长相,没一个对得上的,也就松了口气。 人是抓住了,但当着其他人的面也不好说,温沚赫挠了挠头,也大概知道方晚怕什么,只好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但是你要配合我们调查一下,有的事……等会再说。” 方晚倏地抬眼看他,大概是在思量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但人在屋檐下,真假也就没了意义,只好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秘果 po wen xue8. com “恭喜温总要结婚了!”许绩夏朝温华举杯,说他爱听的话,“即将娶到梦寐以求的女人,感觉怎么样?” 温华坐在中心位,没人敢往他身边凑,他的面前放了一杯水,滴酒不沾。 “就是梦想成真的感觉,还能怎么样啊?”金航抽着烟,让人把落地窗打开,海边别墅里的就是得有点韵味,更何况难得把温华叫来,自他跟方晚在一起后,来参加这种场合都少了,谁的面子都不给。 温华淡淡地笑,几乎不怎么开口,头发已经接长了,青丝如瀑这种话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用在温华山身上,他随意扎在身后,发尾尖又调皮地搭在肩头垂下,额前细发垂下,低眉的双眼泠泠如弦亮,长发配上这漂亮的脸蛋真是好看极了。 小野模坐在许绩夏怀里扭,眼睛却止不住往温华身上飘,想着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长得是真帅,身材也棒,刚才往他裤裆那扫了一眼,估计下面跟传闻说的那样大。 “嫂子呢?嫂子怎么没来?”有人问。 温华摸着中指的订婚戒指转动,扫了那个人一眼,眼神冷冽。 许绩夏立马推他:“嫂子能来这种地方吗?哥能来估计都是求了嫂子好久呢。” “真的假的啊?温夫人这么强势吗?” “你懂什么?”小野模适时出声,“温董这叫尊重老婆,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怎么能说是温夫人强势?” 说着,她妩媚地看了一眼温华,温华哼笑一声:“说的对。” “哎哟,我们小香儿今天嘴这么甜,来,给哥哥亲个。”许绩夏摸着她的脸说。 “哎,要是我也能跟温总一样厉害就好了,听说微观跟硅谷的大公司又谈成了一桩大买卖,我呢?找人投资都碰壁,我还觉得我的想法挺好的。” “别人不会因为你想做什么而给你投资,而是你做成什么了才给你投资。”温华像是心情好地多说几句,“就像银行一样,晴天借伞雨天收伞。” “哥说的对,一片空白的事情往往充满风险,有钱人的钱也是大风刮来的。”许绩夏说。 金航看了一眼小野模那对着温华放电的眼神,眼珠子转了转,把怀里的小美人儿扔下,主动坐到温华身边,贱兮兮地说:“哥,马上都要结婚了,要不要……放松一下?” 许绩夏登时愣住,心里瞬间拔凉拔凉的,眼睛止不住看向温华,而跟他一起看向温华的,还有在场还有其他还有其他目的的女人们,眼睛因为金航的那句话亮起了光,像是夜里饥饿难耐的捕食者。 毕竟没有不偷腥的猫,一个男人再怎么忠诚,这么久面对一个女人也是会厌倦的。更多类似文章:jiz ai 3.co m 温华没生气,反而还笑了,嘴角与眼尾翘起的弧度格外妩媚,那带着俯视你的轻蔑勾人视线把人迷的一愣一愣的。 “哦?怎么放松?”他问。 金航大摇手臂给他看周边的姑娘:“有不少大学生呢,您要是嫌脏,还有新来的小雏儿,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舞蹈系的,身体软得很,可以陪温董您聊聊人生什么的。” 聊聊人生? 温华垂眸哼笑,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周围的人跟着站起来,他敛去笑容,对许绩夏说:“我先回去了,以后少叫我。” “是是是哥,我送您。” “不用了,你自己玩吧。”温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看着温华离开的背影,许绩夏擦了擦冷汗,转身瞪了不知所措的金航一眼:“来之前怎么说的?你这是要坏我的场子?” “对不起哥,我这不喝酒喝上头了,没头没脑的……”他哪知道温华真的这么忠诚了。 温华开车回到家里,刘姨好不容易把哭累了的温清执哄睡着了。 温华看了一眼,看来是闹得厉害,眼周都是一片红。 “方小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刘姨叹气,孩子这么小,怎么能离开妈妈? “去睡吧。”温华只是这么回,然后转身上了楼。 他坐在房间内看着墙壁上的一幅画,指间星火袅袅,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那副画里的她那么美好纯洁,虽然被雨幕朦胧遮掩而看不清面容,但传递出来的却是那么温柔的情绪,他仿佛都能看到她嘴角带笑,温柔地抚摸着怀里的小猫。 她骗了他。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就算她待在他的身边; 就算她为他那肮脏的过去而怜悯; 就算她每日对他微笑,与他拥抱亲吻; 就算她在床上与他缠绵出欢愉和高潮; 就算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爱你; 她也从未真正属于过他。 珠城的天气,格外热烈。 温沚赫找了一家小咖啡厅,两人坐在角落里,在温沚赫听完整个故事后,他面色为难地摸着下巴:“所以说你压根就不是真的想嫁给我表叔,只是想骗他放松警惕,然后再跑?” 方晚点点头:“是。” “胆子真大。” 方晚冷笑:“胆子不大怎么做温华的女人。” “真的一点情意都没有?” 方晚又是一声冷笑:“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适当你在绝对的权威下也只能束手无策,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思想不可能还那么单纯,觉得像电视剧小说里面那样哪怕自己亲生父母被男主杀了都还要爱,觉得不过区区杀父母之仇,当滔天巨浪来袭之时,我这样一粒小小的沙砾是没办法抵御的,只是暂时臣服而已。” 温沚赫想了想,又问:“那你……都没找一个人帮你吗?” “我跟在温华身边那么久,学到了经济学的一个词,叫帕累托最优,即在固有的一群人和可分配的资源下,不损害或是更其他人都更好。我想让我自己过得舒心一点,也不想连累其他人,他们不必知道那么多,那么东窗事发的时候温华不会牵连他们,同时能在不用那么费尽心思照顾我的同时也拿到更好的待遇。” 温沚赫皱眉,面色凝重,哼出一口气后,双手抱臂身体后仰。 他看着她略微缩肩垂首一脸防备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这几年来所有隐忍下令人发疯抑郁的苦闷。 其实温沚赫也未必喜欢温氏一些人的所作所为,只是他生长其中,多是亲眷,血脉相连,他受尽恩惠享受了最好的资源才有今天,实在做不到背叛,只能用尽量不参与。 温沚赫还在消化信息,面对沉寂下来的氛围,他转而问:“你觉得温华的优点是什么?” 方晚略微思考:“很帅!” 她说的缓慢而坚定,神情也很认真,仿佛是经过重重思考得出来的伟大结论。 “我知道。除了这个呢?” 夸温华帅的这种类似词汇温沚赫从小到大已经听到厌烦了。 方晚转了转眼珠子:“很有能力!”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总觉得你说的都太笼统了,就好像……” 就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温华一样,因为像“帅”,“有能力”这样的词汇哪怕不曾相识,也会通过杂志和他的蒸蒸日上的集团得出结论。 “就没有别的优点了吗?” “对于我来说……”方晚歪头笑,“没有。” “看来我这个表叔真可怜,他爱着的女人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爱这种东西对于温华来说太奢侈了,更何况……已经拥有了最顶级的财富和权力的他并不需要爱。” 啊……温沚赫总算明白自己那个什么女人都见过的情场浪子表叔为什么会对这个女人这么着迷了。 “我会信守承诺,不会告诉他你在这里。”温沚赫笑着说,“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换个地方,这里还是太容易被发现了,如果你对温华足够了解的话,你最好不要把一处地方当做长期安全落脚点,起码在国内是这样,不过你现在出国,分分钟会被温华抓到,他估计已经派人留意各地交通登记信息了。” “我知道,谢谢你。” 搬家 方晚得搬家了。 下面是血淋淋的凶案现场,要按照迷信的说法那就是凶宅,阴气重,没准会闹鬼。 房东还在住院,知道陆陆续续的人宁肯付违约金也要搬走,她也不为难人,也不收什么违约金,本来就不是你我的错,大大方方放人走还能少些麻烦。 这阵子方晚去医院照顾她,房东早年丈夫就车祸去世了,有一儿一女,但女儿远嫁国外,儿子又在首都,在一家公司担任技术人员,刚好被技术任务难住了,正在日以继夜地开会攻克。 “他可有出息了,说请到了假,过几天就回来看我。”房东吃着方晚给她削的水果,病房内还有个受了些伤的年轻人住着,看着方晚坐在铺满阳光的室内,透过发丝斜射三分细碎的金光在她温婉的面孔上点缀出十分的美丽来,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方晚洗了刀,收好放在床头柜上:“也该回来看你了。” “你也要搬走了?”房东问。 “嗯。” “也是,出了这样的事我心里慌慌的,当时吓得没工夫管,现在想起来,那些尸体血啊……瘆得慌,住着心里也不太舒服,我都打算便宜把这里整栋出租了。” “你还怕?能有旁边医院里死的人多?”方晚笑。 其实有些事情也不是单纯的封建迷信,只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家都愿意住在有福气的地方,就算死过人,那也得是自己不知道的。 然而更令方晚决心搬走的还是温沚赫的告诫,温华的势力……与其说是温华的势力,不如说是整个温氏的势力,她身为新娘子跑了,这件事早晚瞒不住,温家人本家人就多,更别说沾亲带故的,还有姻亲都遍布全国,没准各个乡镇基层都会碰到这样的领导来体察,她要是一个不留神,再像这样运气不好被温沚赫直接撞见,那被温华知道也是早晚的事。 不过还好……方晚想,也还好是温沚赫,要真换了其他人,现在她估计又在铜雀台了。 那种被锁链束缚身心,被四面八方的镜子映射出她无助颓败姿态,以及面对温华像一头发情野兽无尽地索取,眼不见天日和得经过恳求才能呼吸新鲜空气的日子,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对了,你还没有男朋友对吧?”房东问她。 方晚摇摇头。 “我这几天都看见你跟那个姓温的警察在一块,你认识他?” “不是,只是问话而已。” “问话要问这么多天?还一起吃饭?喝咖啡?” 方晚知道她什么意思,真是人没事了就开始闲着八卦了,于是只能无奈地拖长语调:“真没有。” 温沚赫一忙起来就不知道天亮天黑的,他又肯帮她,请人吃顿饭也是情理之中,而且又不是去什么好地方,就医院食堂而已。 至于喝咖啡,也是一些别的事情要请他帮忙。 那天聊完原本就要分道扬镳,但是看着温沚赫起身的身影,方晚再三思绪之下还是喊住了他:“那个,等等!” “怎么了?” 方晚低着头,似乎有些纠结地抠着手指,十指如葱,没有一丝刺皮,也不知道她在抠什么。 “清司…清执还好吗?” 那是她的孩子,虽然不是亲生,但她把他们看做自己的亲生孩子。 尤其是温清执,他还那么小,不知道看不见妈妈会不会哭,会不会闹,会不会连觉也睡不好。 一想到他因为看不到自己,找不到自己哭的脸色憋红,方晚就心痛得不能自已。 这次逃出来,她最放心不下,最不舍的就是这两个孩子。 她不得不承认,温华的小诡计对她起效果了。 温沚赫当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可他们不是你的亲生孩子。” “他们就是我的亲生孩子!” 她抱过他们、亲过他们、带着他们出去玩,替他们准备第二天的早餐衣服,送他们去学校,参加学校的活动和家长会,都是以母亲的名义出席,各种节日,寒冬酷暑都在一起……方晚已经在这一场早晚要落幕的戏里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母亲的角色。 这是她唯一入戏动了真情的地方。 温沚赫沉默良久,随即挠了挠头:“我知道了,我尽量帮你带个消息。” “谢谢你。”方晚忍不住捂着脸哭。 这让直男的温沚赫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给她抽纸巾擦眼泪。 后来又在咖啡厅见面,温沚赫给她带来了消息,说温清执见不到她每天哭的不行的样子,方晚又忍不住掉眼泪。 “早知道我不告诉你了……”温沚赫无奈地说,但还是早有准备地给她递上纸。 哪怕如此,方晚也还是不会回去。 她会思念孩子,但身为母亲的同时,她首先是她自己。 东西有点多,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方晚一开始就打算在这个小角落里住上一段时间,所以快递什么的都很频繁,还去家具和电器市场看了好几件,这才刚装上就得跟着搬走,确实很麻烦。 温沚赫开车到下面,方晚正好在房东那儿要到一个熟人的搬家公司电话,他喊她:“方晚?” “你怎么来了?” 温沚赫不好说那个犯人有挑监控不好的路段回到犯罪现场的迹象,怕她害怕,只岔开话题:“你不是要搬家吗?选好住的地方没有?” “还没有。” 方晚有种无论自己在哪都会被温华抓住的恐慌感。 温沚赫想了想:“要不要去市中心看看?” “温华有生意在市中心,我过去不是羊入虎口吗?”方晚有点诧异。 “我有一间上面分配的房子,不过我工作忙,很少住那,里面什么都有,你先住着,温华再怎么样也不会来搜我的地方吧?等过一段时间安全一点,也许他也不那么在意你了,你就赶紧出国吧,我给你安排。” 方晚看着他的面孔,眨了眨眼。 也许是阳光过于热烈灿烂,温沚赫被金光所围绕描摹的身影格外刺眼。 而他穿着普通牌子的浅色短袖露出的手臂上,那条像蜈蚣一样丑陋的疤痕如老根据地,紧紧地缠绕在他这棵参天大树上。 “那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方晚问。 “什么?”温沚赫看了看身上,他身上伤疤多的很,手臂上也有几道。 方晚指了指他的手臂:“那一道。” 温沚赫一看,乐了:“你可够忘恩负义的,这不就是你被绑架了,我跑上山赶去救你跟那帮劫匪搏斗的时候被刀划伤的。” “谢谢你……”方晚看着,突然轻声说了句,温柔似水的。 温沚赫拉开车门:“你要是真想谢我,就跟我走一趟吧,去看看地方行不行,那里安保措施还不错,里面住的都是些人物,车号都是登记过了的,就算是温华要进去也得先买了房子才行。” “怎么还拿救命之恩来威胁人?你们人民警察就是这么为人民的吗?” 话是这么说,但方晚还是给面子地进了副驾驶。 她的确没打算住温沚赫的地方,虽然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熟了很多,但方晚深知再跟温家的人有过多的牵扯不是一件好事。 恰好秦观下班来食堂吃饭,看见他们俩,目光落在方晚身上:“方小姐,你男朋友?” “没有。”温沚赫语气冷了下来,“我们是亲戚。” 秦观挑眉,没有点破。 他可不认为亲戚会在第一天见面就在医院上演一场猫捉老鼠似的大战。 “秦医生,你去吃饭吗?”方晚问。 “是,你呢?” “我去看房子。” “你要搬走了?” 方晚扫了一眼那一整栋楼,缓缓开口:“这里也不适合住了吧。” 秦观想了想,点点头:“我也认识一些房产商,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不用了,哪好意思麻烦你。” 温沚赫对上秦观满含笑意没有半分恶意的视线,怎么看怎么不适,直到他们互道再见才开车离开。 Perasperaadastra 温沚赫住的地方比方晚想象中的要更好。 那一片风景很好,就像方晚再一次来珠城好好欣赏沿途风景时的天空一样,干净透彻,蓝得令人心醉,膨胀的洁白的蘑菇云在天际逐渐弥漫成各种形状。 在湿气重的南方天,温沚赫的住宅却在一楼,准确的说,更像是独栋的小别墅。 房子被划分出一片单独无人作伴的区域,室内空阔简洁,不似有人烟居住过,内部铺了原木地板,踩上去却也如瓷砖一样清凉刺骨。 白金窗帘落下,被拉开的落地窗所带来的风客吹动,而前面就是青葱亭亭的院落,对称地种下两棵树,开出属于这个季节的娇艳花朵来,在光的爱抚之中,透过落地窗下的朦胧光影,落在地板上,静谧美好的颜色揉碎在一起微微摇动。 “我没怎么住过,都是阿姨来打扫通风。”温沚赫把钥匙扔在玄关的柜台上。 方晚的目光被那一片美丽的颜色吸引住了,完全移不开目光。 这里的确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一楼的客厅连沙发都没摆上,整个大厅几乎空荡荡的,只有靠近四边的墙壁有柜子,但到处干干净净,看着很舒服。 “这是什么?”方晚看着正面墙壁上挂着一块木牌,并不规范的四角用钉子钉死了,雕刻了一句方晚看不懂的外语句子,不像是英文。 “Per aspera ad astra。”温沚赫用流利地拉丁语说,目光定在上面流连,转头又看向方晚,“是一句拉丁谚语,意思是‘从泥土,至星辰’。” 方晚看着温沚赫的眼睛,在那张坚毅的脸上,伤疤不是丑陋的伪证,而是保家卫国的书写。 他的眼睛在阳光正好的厅内透出清澈的琥珀色,泠泠闪动着,就像星星一样。 “我好像见过相似的句子。”方晚又把头转过去,“在某本书上。” “塞内卡的《Hercules furens》?” “不,我看的是维吉尔的《埃涅阿斯纪》。但你说的那本我也看过。” “'macte nova virtute, puer, sic itur ad astra。”温沚赫笑了笑,坚毅的面孔露出冰雪融化后的温暖,“其实无论是《Hercules furens》还是《埃涅阿斯纪》,意思都差的很远,但梅克伦堡-施韦林公国的徽章上就有这句话,还有全世界有数百座大学在内,它们的大学格言也有这句。” 方晚耸耸肩,转身走向落地窗外。 温沚赫跟上去,没话找话:“你看的书很多。” 据他所知,方晚大学的专业跟拉丁语没有半毛钱关系,而且她大学也没学什么东西。 方晚转头看向他:“也不是,只是被你表叔关起来的时候,除了他书房里的书,我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不得不承认,他的书很多,而且他都看过,会跟我一起看给我翻译,后来还给我带了双译本。他真的懂得很多,很厉害对吧?” 温沚赫愣住。 方晚没有等他的回答,而是走向庭院。 热浪滚滚,葱荫成浪,她张开双手在这充满光明的大地上挥舞,伸展身体。 到点了,两个人肚子都饿起来,因为温沚赫压根不住这里,所以冰箱里面只有一点速食,都是阿姨怕他突然回来没东西吃准备的,只够一个人吃。 温沚赫开车带她去有名的小吃街,还贴心地给她戴了口罩和墨镜。 “还是不打算住下来?”温沚赫问。 方晚把墨镜抬到头上:“这怎么好意思,况且市中心对于我来说还是太危险了,我只打算找个小地方住一阵子,避过这个风头,然后听你的赶紧去国外躲躲。” 红灯亮了,温沚赫慢了一步,紧急刹车,方晚往前倾了一下,温沚赫伸手拦住她的肩:“因为我是温家人,你对我所有顾虑?” “不,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这么关照我。” 他的手臂坚实粗壮,听他说他是受了伤退回来才这么锻炼成这样了,战场上不需要这么多肌肉的男人,因为能量消耗太大,他的身高也是不适合的,太容易暴露,只是走了关系才行。 退下来的那个时候躺在病床上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是个残废了,但温沚赫愣是不信这个邪,每天都听医生的话严格要求自己,然后渐渐地好了起来,一切似乎与正常人无异,沦为他人口中的正面教材与奇迹。 但他所梦想的再回到战场是不可能了,所以只能被调到珠城来。 一个天南,一个地北。 “因为有些事情……你从小深受其恩,无法背叛,但是又不符合自己的理想,于是只能逃到很远的地方,哪怕是为国战死在那个地方,都会觉得自己是在为他们赎罪。”温沚赫淡淡开口,“帮你也是这个道理,你是个好女人,我看得出来,温华也许适合你,但他是个神经病,所以也不适合你。” 方晚笑了笑,当车辆再度在车流中缓缓行驶时,她抱胸看向窗外。 这座城市在清晰的规划下凸显出规律来,一草一木皆是有理有据。 她的人生也是这样。 方晚如此惊觉。 她的人生总是在关关难过关关过之中尝尽什么叫大难不死,必还有后难,无论是早期父母和方展所给予的呵护,还是成年后遇到年九逸和温华,她的人生面对社会来说总是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框架之中。 在这个框架内,明明充满光明,却又迷雾重重,她就像是随时随地站在悬崖边缘,望着前不见村后不着店的路,审视自己三十年的生涯,总是停留在原地踏步。 因为清醒,所以无力反抗,于是被驯化,在这座舒适的牢笼内,她只不过是一个对感情大彻大悟却没什么实际社会能力的废物。 开着开着,方晚注意到了温沚赫频繁地在街区之间拐弯,像是没有目的地地乱逛。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温沚赫抬了抬手指向脸:“戴上你的墨镜和口罩,虽然我装了单面镜。” 他又看向后视镜:“有一辆车跟了我三条街,是一辆今年最新款的Panamera2.9T。” 方晚心里一紧,连忙戴好眼镜口罩,像是欲盖弥彰一样,那一双无形的大手再度扼制住了她的喉咙,令她觉得呼吸困难。 就在这时,温沚赫的手机响了。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让神经高度紧绷的方晚几乎僵住,那一刻仿佛窒息的痛苦感像一条冰冷的蛇咬住了她的心脏,仿佛电流通过麻痹了整个身体。 而非常不幸的是,打来的电话的人是温华。 ———————————————————— 最近巨忙,病人激增,上面要检查,晚上要加班,要参加婚礼当伴娘彩排,自己还要抽空应付男朋友,然后被男朋友气的吃了几天的胃药,昨天还来姨妈了,疼得我死去活来,一边上班一边哎哟哎哟。(?_?|||) 敏感无期 “稀客,表叔居然还打电话给我了。”温沚赫观察着后视镜那辆紧跟不舍的Panamera,看到前面一辆红色吉利缓缓从左分叉口驶出,突然稍稍降低车速,然后突然加速,先一步越过吉利车往左分叉口开去。 后面的Panamera被吉利车卡住了,温沚赫拐进可以回家的街道,这里面的街道像蜘蛛网一样四面八通,等吉利车先开过的时候,Panamera要再想跟上来,面对着无数的分叉口也只能焦头烂额了。 出奇的是,温华的声音很平静:“怎么?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 当然,温华是个什么样的人,温沚赫多少心里有数,但他骤然意识到不对劲,因为温华那边没有车流鸣笛的声音。 “怎么会?不过如果你是要来秀恩爱你快要结婚的事的话,我就要挂电话了,单身狗不想听这些。” “单身狗?”温华靠在玻璃窗上,长腿斜立,“我听说你这几天有在接触一个女孩子。” 方晚抿唇,屏住呼吸,温华那充满卫星雷达的大脑仿佛能透过这部手机扫描到她。 “被家里人催得急了,表叔你还不了解我们家吗?你不也一样每年都在被催婚,所以我偶尔见一俩个女孩子吃顿饭,然后再说不合适送人家回去,也不是什么多稀奇的事对吧?” “的确不是。” “所以说干嘛突然关心我的感情生活了?” 能怎么呢? 充满阴险与嫉妒的神经病患者失去了他的良药,于是他束缚在心里的那头野兽正磨着利爪,随时挣脱铁链扑向每一个无辜的人。 “你请到假了吗?”温华换了个话题,从怀里掏出一根烟。 香烟在他指尖袅袅升起,吞云吐雾之间,长发束立,两流青丝在他疲惫不堪又麻木无神的俊脸上轻抚飘荡。 “没有,我爸前几天打电话给我了。”顿了顿,温沚赫接着说,“表叔,虽然我对你们金融经济什么的一窍不通,但我也听说过,‘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这个理论。你是个极度聪明的人,应该比我更懂这个道理,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投入的资金,可获取的回报,还有其中的风险,你一头扎进去了,就应该早早预料到那99.9%的成功之外还有0.01%的不可能。” 温华吸了一口烟,那长长的吐息声像是林间钟鸣的环响。 “出来吃个饭吧。” “最近事忙,有一桩恶性杀人案还没抓到嫌疑人,这两天发现了他的踪迹,等着去处理呢,下次吧。” “现代的技术连个人都抓不到?” “那是个小镇子,靠山,嫌疑人又很熟悉地形,从几个阴暗要么没什么监控或者监控坏了的小巷子跑了,一路跑到山里面了,已经在请专家排查了。” “这样啊……”温华轻声说,“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改天再吃饭吧。” 挂了电话,方晚终于能够喘口气,眼皮止不住地乱抖,尽管车内开着空调,她额头上仍然覆盖着一片亮色,片刻之后,她突然捂着胃赶忙拉开车门跑到垃圾桶那里吐。 温沚赫拧开一瓶矿泉水,拿了一卷纸开门出去,垃圾桶在树荫里,她站在垃圾桶旁边,夏天的垃圾桶里堆满各种腐败的食物,苍蝇乱飞,那像是怪味大杂烩的味道能直冲天灵盖。 等她吐的差不多,双手扶在膝盖上,双腿都在发抖时,温沚赫才把东西递给她。 “谢谢。”方晚漱了口,拿纸擦了擦。 温沚赫扫了一眼她苍白的面孔,没想到她这么害怕温华,跟猫似的应激。 可她忍着厌恶,在温华身边呆了那么久。 “不是我说,我想,你最好最近都住在我这里。”温沚赫看了看四周,说。 “为什么?” 温沚赫看着她,沉默片刻,才道:“以温华的性格,他肯定已经起疑了,估计这个时候就在逐步调查我的近况和接触的人了。还有……我怕你哪天给自己弄出个应激性溃疡出来没人照顾。” 两个人都没想到温华会突然来珠城,对于一个高度敏感的逃亡者,哪怕对方一个不经意的小举动都会让其疑神疑鬼。 其实也不是温华非要来珠城不可,只是家里面太闹腾了。 没了方晚,温清司年龄大一些还好一点,而温清执就整天吵着要妈妈,他是个小少爷,刘姨又年龄大了溺爱孩子,整个家都鸡飞狗跳的。 温华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管了,这两个人于他而言只有那一点作用,可惜他们连那一点作用都发挥不了。 “温总,你说的那个小地方最近出了一桩少见的杀人案,事态比较严重,凶手至今没抓到,上面都比较重视。”有人打电话给温华汇报。 外面的太阳已经落下了,如血的残阳晚霞弥漫。 温华手里握着两个文玩核桃,是珠城有人刚刚送来的,说是个古董。 温华就当打发时间,修长的指骨配合着转动:“所以温沚赫最近都在跟什么人见面?” 那人显然没想到温华会问温沚赫这样的情况,愣了愣:“温大队长参与这样的事,要见面的人很多也很忙……” “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也知道,他都这个年纪了,听到他跟个女孩子玩,总忍不住要问一下,毕竟温首长比我更挂心。” 听到温华提起温沚赫的父亲,对方更加惶恐:“是是是,您是温队长的长辈,问问也是应该的。” 温华随便应付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手机扔在茶几上,连剩下的工作和行程也不想看,屏幕亮个不停,持续地震动着。 他看着手掌上转动的核桃,颜色很深,也不硌手,身后的天色在缓慢地从他肩上滑动变幻,直至房间内彻底暗下去,又点缀出大城市的灯火阑珊。 手机也消停下来了,高楼之上,连城市的喧嚣都离的很远,安静得可怕。 温华偏过肩,缓缓倒在沙发上,沉沉地一声叹息,像是一座大山轰隆倒下后的悲鸣。 喻 ArsLonga,VitaBrevis “温华已经回京勇市了。” 早上,阳光明媚,方晚心情似乎好了点,起来给他下面吃,温沚赫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她在这段特殊时期内心情变化莫测,温沚赫见过很多类似的受害者,他们在平静迟钝的外表下,内里早已被老鼠啃咬腐烂得一团糟。 闻言,方晚眉眼一动:“什么时候?” “……昨晚。” 温沚赫没告诉她昨天晚上遇到温华的事。 那个不要命的男人,看着他们抓人,他就点了一根烟——因为方晚而戒烟,如今又因为她复吸,就那样站在一旁,仿佛与世无争。 烟雾拢住了他的眉眼,深邃如星海,凌厉立体的五官在云中如清晨的山峰绵延。 “为什么要这样?表叔,你是不想活了吗?”温沚赫皱眉。 温华徐徐轻吐出烟,俊美的脸庞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啊……所以我这不是在抽烟了吗?” 因为后悔了。 因为有人比他先一步清醒停下了车,所以他劫后余生了。 因为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对,在那么几个瞬间,就想任凭那份冲动袭上大脑,挤走他引以为傲的理智之后,他的全身心都听凭来自堕落的钟鸣,一了百了。 “找不到她……就去死好了……” “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反正她也不爱你……她骗了你……她说爱你,会跟你结婚,跟你永远在一起……都是骗你的……” 被这样的想法占据了大脑,于是他差点就死了。 温华把抽了几口的烟扔在地上,踩灭,然后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面对温沚赫考究的目光,他轻松地笑了笑,耸耸肩,拍了拍胸口,好像真的感觉自己很幸运活下来了一样。 “啊……又活下来了呢……” ‘真是个疯子。’温沚赫这么想。 如果他说给方晚听,那方晚一定会举双手赞同。 又过了一个星期,方晚开始在庭院内散步。 她也不怎么玩手机,就戴着耳机听听歌,抬头看向梦幻般的天空,围绕着这一片风景,能走上一两个小时。 温沚赫很忙,那个犯人走流程抽血,被查出来些事,再加上去他新的“洞窟”里搜,不少的证据也摆在眼前。 珠城再往下移,按照地图上来说,正是一个藏污纳垢的黑叁角,近几年来毒窟猖獗,日益不减。 禁毒大队的人开始参与,温沚赫身为刑警大队队长,协同辅助盘查是必不可免的职责。 当日子一天天过去,也不知道几个星期了,本就不参与首都上流圈子的事的他,在面对领导面色难耐时,也会疑惑。 “话说沚赫。”领导端坐,双手在桌前交握,似是随意提起般,“你叔叔好像是十月份结婚吧?” 骤然提起温华和方晚的婚事,温沚赫也是一愣,点了点头:“是的。” “你也该休息休息了,自从来了这儿,你就跟拼命叁郎一样,年纪轻轻的,仕途重要,但自己的身体和未来也同样不可忽视。上面也是要考察你的家庭是否和睦的。”领导言语关切。 这件事,温沚赫还是一如既往,没怎么正面回答,只是说“知道了”。 回到家,方晚不在。 温沚赫呼吸一停,赶紧打电话给她,未曾想她先打了过来。 …… 温沚赫去保安室门口接的方晚,她戴着黑色的口罩和鸭舌帽,汗黏在脸颊侧,与长发交融。 方晚手里提着一些肉和菜,这是她进这里来第一次单独出门,忘记了身份登记的事情,恰好保安换岗,压根不知道这个姑娘出去,再加上方晚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在里面有房产亦或是居住信息,保安二话不说就把人拦下,死活不让进。 这下方晚算是知道了温沚赫那句“就算是温华也进不来”的伟大宣言。 “你出去干嘛?”温沚赫把菜提进屋,“让阿姨送点过来不就行了。” 方晚把口罩摘下,尽力呼吸新鲜空气,享受空调:“就像出去走走,在这里面闷了一个月了。我和你说,活了快叁十年我第一次看见扇贝是怎么跑的,嗖的一下在水里可快了。” 珠城靠海,有的是数不清海鲜河鲜。 方晚逛海鲜市场的时候,莫名的就想到了自己离家出走后为了挣学费和生活费曾经在沿海地区打过工的时光。 最近好像总是会想到以前的事。 方晚自己也不清楚,好的事坏的事,做过的能让自己脚趾扣地的事,都不断地在脑海中播放。 回到家,温沚赫一刀把鱼拍晕,然后开始剥鳞片,手法相当娴熟。 方晚在旁边剥蒜切辣椒,偶尔两人手臂相碰,方晚会像触电一样颤抖,然后闪躲。 温沚赫沉默,继而默默地挪动步子,离她远点。 方晚突然觉得难受:“……我觉得我不正常。” “为什么这么说?”温沚赫仍然低头做事,语气一如既往,好像两人只是在跟平常一样聊聊天。 “不知道……就是容易胡思乱想……一下子心情很灿烂……一下子又很郁闷,在沙发上躺的好好的,会突然蹦起来乱走……觉得自己像个快要疯了的人一样……” 温沚赫放下刀洗手,然后双手移到她面前,像小时候的恶作剧一样把水洒在她脸上。 “喂!”方晚尖叫着闪躲,“讨厌!” 温沚赫跟着笑:“久未见过阳光的人被突然暴晒在烈日之下,也会觉得刺眼灼热。方晚,你没有问题,你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方晚一边揉了揉进水的眼睛,一边盯着他看,眼睛周围被她揉的泛红,眸内像是含了秋水一样盈盈动人。 温沚赫就只是这样笑着看着她,他的五官是偏欧美人的立体,又有东方军人的硬朗,可是当他笑起来时,温柔得就像冬天的雪融化在太阳底下。 方晚也给他回敬了一把水,两人闹了会又继续做菜。 到了饭桌上,方晚说:“有的时候你对我太好了,我会觉得亏欠。” “因为我是军人,现在是警察。”温沚赫说,“无论是军人还是警察都得保护弱势群体,你们信任我们,我们就得履行义务。这是我的职责。” 吃完饭,方晚去洗碗,温沚赫接了个电话,不长,他就在外面的草地上站了会,伸手拨弄大树那弯弯垂下的枝叶,斑驳的光影之间,一切都很美好。 很快,温沚赫走了进来,跟她说:“既然你那么无聊,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去哪?” “有个认识的人住院了,刚好要去看看,看完我们就在外面吃晚饭,晚上送你回来,警局那儿还有点事,我就不在家了。” 方晚没有异议。 住院的是一位老者,方晚不认识,但当温沚赫提起来时,她才意识到这是一位很着名的钢琴家,纵使是她不认识,她也听过他的几首曲子。 打电话的是老人的孙子,跟温沚赫是朋友,而那位老人曾经在京勇市住过二十多年,甚至教过年幼的温华和温沚赫弹钢琴。 “老师情况怎么样?”温沚赫问。 孙子微微叹气,摸了一把眼尾的泪水:“你也知道,年纪这么大了,有老年痴呆,又有很多基础病,人也是经常不清醒,认不出我们是谁。” 温沚赫面露哀色,两人聊了一会儿,那人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方晚,问:“那是你女朋友?” 方晚戴了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不怕热地披着长发,只露出一双眼睛。 也没人起疑,毕竟这里是医院,多的是医护戴口罩,也有不少家属戴口罩防细菌。 “不是……” “话说,你叔不是要结婚了吗?你也赶紧找一个吧。”见温沚赫否认,他也不拆穿,毕竟孤男寡女地带过来,没点苗头谁信呢? 温沚赫笑了:“怎么回事?最近每见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开场白,你们是串通好了吗?温鉴武同志给了你们多少钱?” “怎么喊你爸的呢。”他笑着拍了拍温沚赫的肩膀,“你们家上下两辈儿的人就你跟你叔叁十好几还不结婚,以前你还能说说温华拿来当挡箭牌,现在他也要结婚了,可不就盯着你了。” “别闹,现在提倡晚婚晚育。” “都开放叁胎了还晚婚晚育呢。” …… 方晚听着他们讨论一些亘古不变的话题,听来听去,总是掺杂着熟悉的人物,熟悉的事情以及熟悉的另类心思。 于是,方晚将目光看向病床上那位钢琴家。 他快要死了。 这是肉眼可见的事实,形容枯槁般的身体,就像一个只披了一层薄皮的骷髅。 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可是在意识模糊的弥留之际时,他费劲地缓缓抬起手,指尖仍像自己在演奏钢琴时那样跳动。 那一刻,方晚有些神往。 这些艺术家对自己所热爱的事情并非像他们这等凡夫俗子碌碌无为一辈子一样只为生存,他们拥有着天生超出他人一等的天赋,以及对自己这份天赋和这份热爱的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所以才能让俗人享受这些仙乐。 至生所向,至死不渝。 ———————————————————— Tips: 本章钢琴家原型是坂本龙一临终以前的一段录像。 登山渡水,如履平地 在看到新闻上说婚期延迟的时候,方晚的内心翻起了波浪。 还记得温华说,婚期请了算命师傅来,定在了八月初九,这是今年下半年最好的黄道吉日。 八月初九,是她的生日。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什么黄道吉日,还是说这个婚期还有别的意义,她只知道,有些事情说到底是瞒不住的。 网上的评价很多。 有人很顺其自然地认为这是她犯了什么错,导致温家延迟婚期,大概是为了再考察她一段时间。 也有人认为这是男方的下马威。 更有甚者说温华其实已经厌倦她这个“灰姑娘”了,新鲜劲一过,认为为了这样一个普通女人“扶贫”不值得,也就想悔婚了继续自己的终生不婚的理念了。 方晚看着很好笑,想评论一句又怕暴露,最后只在【为什么一定是女方的问题?说不定是温华乱玩被抓到了,人家死活不嫁但温华死活不放呢。】的评论下点了一个赞。 虽然没有人猜对,但也没人认为她逃婚失踪了,毕竟谁会放弃富太太生活,以及那数以亿计的财富呢? 但她确实会放弃。 无论是钱,还是孩子,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方晚还没下班,温沚赫就已经在等着她了。 她找了一个超市收银员的工作,离住的地方不远,超市规模也不算特别大,也就六百平方米,工资每个月二千八,有早晚班制度,今天同事有事,跟她换了一个班,得晚上时间才下班。 “你男朋友又来接你了。”同事到她面前嘀咕。 “嗯。” “天天有男朋友接,好福气哦。” 其实温沚赫没有天天接她,他自己工作也忙,辅助禁毒大队后,那批毒贩因为性质特殊不在国内,所以抓捕行动格外困难,渐渐的温沚赫也就脱离了中心位,回归到原本的工作。 温沚赫也不是她男朋友,只是一开始方晚还会解释,但他们就会追问跟她是什么关系,方晚也答不上来,看她沉默只当她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就更加以为两人是情侣关系。 而且温沚赫来一次就会给她的同事们带东西吃,还给保安发烟,阿姨会开玩笑说:“方晚瘦得哟,你身为男朋友得多买东西给她补补,别老是买给我们吃。” 温沚赫没有解释,只是说:“她胃小,我已经在努力了。” 更何况有个人高马大的对象,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骚扰,渐渐的,两个人也就默认了这个事情,不再过多纠结,私底下两个人也不会对此多聊,明明孤男寡女容易干柴烈火,但两个人还是跟朋友一样,进行着习以为常的生活。 比如如果是晚班,如果温沚赫没有事,他就会来接她,两个人一起在路边买一份炒冷面或者吃一顿烧烤再回家,而方晚则会去警局给他送午饭,他经常不注意叁餐饮食规律,她就看着他吃完再去上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的班。 方晚看了一眼温沚赫,他在打电话,背过身的躯体格外高大,宽肩腿长的,每个来付款的,不论男女都忍不住往他身上瞟。 下完班,温沚赫递给方晚一个头盔。 “我们要去哪?”方晚问。 “等会你就知道了。”温沚赫已经戴好了头盔,一双眼睛露出来,亮盈盈的。 他们在夜晚繁星之下的马路上奔驰,就像这几个月来的无数的夜晚,他怕她心情不好,会忍着睡意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带着她兜风。 以各种方式。 温沚赫把车开到了珠城的边界,那里远离大都市,灯火璀璨的高楼大厦逐渐成为黑暗天际的模糊的影子,转而接替的是宁静的田野,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 他们最后停到了一个小房子面前,那是一座小木屋,用篱笆围了一圈,门户亮了两盏灯。 “进去吧。”温沚赫说。 方晚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推开那扇吱呀吱呀的木门时,光在里面像是一团火一样温暖,一个蛋糕放在桌子上,墙上用气球字组成了一句话。 “方晚,祝你生日快乐。” 温沚赫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方晚瞪大眼睛,鼻头酸酸的,双手捂住了脸。 大家都只会记得今天是她要跟温华结婚的日子,却没人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 但温沚赫知道。 两人坐在门口的阶梯上吃蛋糕,方晚头上还戴了一顶皇冠。 “我还在观望,过段时间你就出国吧。”温沚赫见她一直在刮奶油,便把她的蛋糕胚挖出来放在自己的盘子里,把奶油全给她。 “我听说他都延期了。”方晚嘴巴里满满的。 “只是延期,不是取消,就说明他不会死心。” “那我今年还有希望出国吗?” 奶油糊在她的嘴边,温沚赫看着,借着头顶的灯光,借着月色的美丽,他用手轻轻抹去,指尖以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触碰到那方寸肌肤,便像着了火一样滚烫。 “不知道。”温沚赫说,“但以他的性格,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方晚低头吃上面的提子:“我知道,温华这个人吧,比起爱我,他更爱自己,所以才要我留在他身边,哪怕我不爱他、哪怕我恨他、哪怕我痛苦伤心。” 温沚赫沉吟片刻,说:“你生日就不要提他了,晦气。” “明明是你先提的。” “那就是我的不对,我给你道歉。” “成,原谅你了。” 温沚赫进屋拿礼物给她,方晚就在外面一边吃一边晃脚丫子。 明月照路,四周都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突然,方晚喊他:“温沚赫!” 温沚赫刚找到礼物,听到她的叫声,连忙出来,只见她蹲在远处的草丛里,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他。 “怎么了?”走近了,他才看到她眼里的惊喜,还有那蛰伏在草丛内散发着绿色光芒的萤火虫。 方晚兴奋地搓手:“我感觉我已经好久没看见过萤火虫了,没想到这个季节还有,之前看网上,居然有新一代的小孩子在质疑萤火虫是否真实存在。” “这边环境一直都可以,所以有很多退休的干部会选择返乡建房子来养老喂猪喂牛猪鸡喂鸭,然后种点小菜,而且南方这边萤火虫会延续到十月份才消失。” 方晚就那么盯着那只趴在灌木丛里的萤火虫,它的尾巴一闪一闪的,像是宇宙散落在地球上的星星。 没一会儿,它就扇动翅膀,朝远处飞走了。 温沚赫问:“你不抓一来玩只吗?” 方晚摇摇头,目送它的离去:“它适合自由,想去哪就去哪,再说了我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还喜欢抓萤火虫玩。” “有些事情不是小孩子才有的专利。”温沚赫把礼物递给她,“当然,我尊重你的所有想法,只要它正确。” 方晚拆开礼物,那是一枚翡翠木雕。 一棵已经断落在地的朽木之上,开出了用翡翠雕刻的新芽,细小脆弱的身体,努力朝着天空的太阳生长。 “谢谢你,好有新意的礼物。”方晚眸光微动,缓缓说道。 “谢我的话,那明天的早餐就你做了。”温沚赫哼笑,指了指后面的木屋,“你睡一楼还是二楼。” 方晚嗖一声跑进屋内,抢占先机:“我睡二楼!” 温沚赫在她身后无奈地笑。 入睡的夜,方晚坐在阁楼上的窗户边,她打开窗户,看着外面洁白的月亮缓缓降落。 萤火虫又飞回来了,它带着那一闪一闪的星星,缓缓停留在翡翠新芽上,而它散发的光芒和那新芽的颜色,都是生命的颜色。 ———————————————————— 【特番·幻想篇】谁来诉说夏夜 方晚没有睡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小时,她觉得口干舌燥,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一点了。 她下楼去找水喝,昏暗的房间,只有月色透过半拉的窗帘渗透入室。 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已经停止了,当门被猛然打开时,围了一条浴巾的温沚赫走出来,健美的上半身露出白皙的颜色,与平时出任务时晒的地方形成了明暗交界线。 两人就这么打了个照面。 正在擦头发的温沚赫一愣,珠水顺着他的肩颈滑落,在那居然是粉色的乳头上包裹。 “你……怎么还没睡?”温沚赫率先打破尴尬的氛围,耳尖露出不正常的红。 方晚移开眼:“我渴了,下来喝水。” “哦……” “……” 又是沉默,方晚顿了会儿,才如梦初醒似的往厨房里走去。 那搞笑的走路姿势,让温沚赫更加尴尬,转身了回了屋内穿好衣服。 方晚抚摸那颗乱跳的小心脏,脑海里满是温沚赫美好的肉体,太久没有体会男色的她,那被温华调教入骨的性爱刺激化作一团燥热凝聚在小腹处。 “他怎么叁更半夜地洗澡……”方晚小声嘀咕。 “因为出汗了。”温沚赫的声音骤然从耳后响起,方晚浑身一僵,回头之际,温沚赫已然不知何时靠近,就在她的身后。 那股薰衣草香味的沐浴露和她身上的是同一款,当它袭来时,就仿佛被一片一望无际的花田所包围。 连带着他的温度,他的气息。 他伸手,仿佛在环抱着她,点击挂壁式的自动开水器上的按键:“水要溢出来了。” 方晚连忙去端。 更尴尬地来了,温沚赫拿了纸杯装水,方晚觉得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个就这么小口小口嗦着,另外一个就看着纸杯里的水逐渐升起。 水流的声音在两人的耳中都似乎已经缥缈遥远。 “你怎么还不去睡?”温沚赫看向她,那张泛着红的小嘴儿含着水杯边缘,唆动的弧度起伏像是在啃咬他的心,细细碎碎的,又痒又疼。 方晚喝完一整杯:“再倒一杯,我怕我睡着睡着又渴,开了空调房间比较干燥,我不喝点水我早上起来嗓子里会冒烟。” “那你也不怕老是起来上厕所。”温沚赫笑着拿下自己的水。 “嘁。” 她的举动似乎又延长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水流声一停一开,温沚赫也没走,就靠在墙上看着她。 她的十指在桌面上来回乱敲,像是在弹钢琴,真不知道如果真的是一架钢琴,这得是多么凌乱的乐章。 “我送给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温沚赫突然问。 那随着十指跳动而浮现在他脑海里的乐章突然顿住,方晚诡异地沉默了。 她不是不知道那份礼物代表什么意思,但是她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她总是在亏欠别人,麻烦别人,想要独立自主却又总是需要他人的帮助,这是一件痛苦又无奈的事情。 “很漂亮。”她这么回答。 温沚赫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眸里清晰地倒映她的身影,随即放下水杯,朝她走近。 走近,再走近。 直到他的鼻息清晰可闻,带着欲望的浓重,和来自他胸膛的紧贴,剧烈的心跳。 方晚背靠着柜台,双手不得不反撑在上面。 “我是在问你,喜不喜欢。”他低哑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就像夜空中的流星,在方晚脑海里留下了璀璨的颜色。 那一刻,方晚终于抬眼看他,轻声问:“如果我说喜欢呢?” 那一刻,她看见温沚赫的瞳孔颤动,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微妙的气息随着他的低头而缓缓靠近。 随即,一个吻落在她的眼尾。 轻轻地,像是在呵护珍宝。 那撑在她身侧的两只手青筋必露,仿佛要爆炸一样攥着劲儿。 方晚在他落吻之际闭眼,睁眼之际,长长的睫毛扫过他的脸侧,有些痒。 四目相对,温沚赫有些懊恼地说:“我可以吻你吗?” 方晚都要被他逗笑了。 于是他们开始接吻。 温沚赫托住她的臀让她坐在柜台上,彼此的鼻子偶尔擦过撞击,就像方晚张开腿接受他身体的靠近时,那雄伟的生殖器蓬勃的生机贴着她的肌肤,舌头交缠在一起,混着同样的薰衣草和薄荷味,热烈缠绵到让人无法再理智下去。 那时很多个瞬间在两人的脑海里浮现,身为成年人的他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也许是第一次在露台时看见她背影的心动。 也许是他带她疾驰在山野公路上,那刺激危险的拐弯,却又因为紧紧搂着他腰的安全感。 …… 总之,方晚已经无法思考了。 这具身体被他的火点燃了,它正熊熊燃烧着,要把彼此都焚烧殆尽才肯罢休。 温沚赫把她抱到床上,跪在她面前脱衣服。 亮红的唇在白月下格外性感,方晚看着他露出的身体,近看之下,上面有更多各种各样的伤口。 她去抚摸,细腻的质感,不出几厘米远就会有崎岖凸起的伤疤。 温沚赫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里亲吻,沿着她的手臂一路再吻上她的唇,双手放在他的颈后,抚摸他背部活跃鼓动的肌肉和肩胛骨。 他的手指在她的穴口生疏地挑逗,那里早就湿哒哒的一片了,当一根手指进入她的身体内时,方晚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无比燥热,体内的肉壁太久无人光顾,当他降临时,那里就像第二个春天来临。 温沚赫又插入一根手指,在里面小心地摸索,指腹的老茧摩擦过敏感的肉块,汁水就黏腻不止,他弯曲手掌覆盖上整个阴户缓缓碾磨,肉核在他的掌心中逐渐膨胀。 方晚嘤咛出声,下身止不住地颤抖,但温沚赫的脸比她更红。 乳肉在他眼前晃动,温沚赫抽出手指,满手淫靡涂抹在白团上,他含住乳头,用口唇吸吮啃咬,同时,那根粗壮的性器也在洞口处探入。 “我要进来了。”他握住她的乳房,松嘴说时,一根光亮的丝线拉长,眼眸的欲望显露无疑,“你不要后悔……” 方晚瞪了他一眼,然后仰头咬住他的唇,温沚赫微微一愣,随即更加凶狠地加重这个吻。 同时,他开始进入她的身体。 已经湿润的甬道进入得还算顺利,但方晚还得觉得很胀,穴肉不自觉地一缩一缩的,聆听温沚赫那粗哑的喘气声。 龟头很快插到了最深处,那满含快感地顶撞让她的灵魂都在为之颤抖,富有汁液的软肉马不停蹄地分泌出更多适合这场性爱的润滑剂。 “啊……啊哈……” 温沚赫缓慢又每一次都重重地插到最深处,男人臀部发达的肌肉绷紧,一前一后地晃动,描绘出美好的线条。 “疼吗?”他轻声问。 方晚咬着唇摇摇头。 他的性器是粗长的,似乎不需要花费多少功夫就可以将她带入天堂,除了刚开始的不适和刺痛,其余时候,她都可以感受他在她体内肆意驰骋戳弄填满每一片细小的区域。 那里是饥渴的,是敏感的,它们在翻腾收缩,像海浪一样惊心动魄。 当温沚赫看下去时,他们耻骨相合的连接点已然是一团糟,彼此的毛发都被生殖器摩擦而溢出奶油状液体所沾染,微肿的穴口也缠绕了一圈,性器在那狭小的洞口内进进出出。 多么充满刺激和诱惑的一幕,当他插到最深处时,她的腹部就会上下颤抖,穴口紧紧含弄那根肉棒,将充满饥渴的口水覆盖在上面。 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温沚赫觉得心驰神往:“嗯……好棒……” 他搂住她的腰狠狠地往下压,沉重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破开她柔软的防御埋进她的体内,很快淫靡的水声开始放大,男人的鼻息与口唇在她跳动的乳房上流连。 “啊……慢点……轻点……沚赫……嗯嗯……” 她用软媚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瞬间,温沚赫的身体似乎僵住了,然后方晚感觉到穴内似乎更加饱满坚硬了。 “怎么……啊!” 温沚赫抬起她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上,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流动,他紧握她的双手,开始疯狂地进入她的身体。 畅快的水声在房间内响起,肉体的乐章被无限延长,好像这都只是取悦彼此的工具。 “啊啊啊啊……等……等下……” 龟头正在粗鲁地撞击宫口,那里已经太久无人光顾了,它的渴望和敏感都在紧紧抱住一切,以至于温沚赫感觉自己的鸡巴都要被她吸进去了。 “你用那样的语气喊我的名字……太犯规了……”温沚赫俯身吻她,她的身体被折迭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当他拉开时,长长的性器上沾满亮晶晶的颜色。 方晚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只觉得剧烈的快感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就是那令人脸红心跳的肉体拍打声。 粗壮的性器就像一柄利剑一样不停地穿透她的身体,柔软的肉被挤开又摩擦,透明的水被打碎了,化作白软流在臀部。 宫口被持续撞击着,方晚感觉到久违的快感从小腹深处升起,沿着整个甬道蔓延,让她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仿佛有电流在她全身流淌。 “啊啊啊啊……我…呜呜……我好像……要来了……”方晚哭泣着,在他移开唇的缝隙之中尖叫着,那因为高潮而抖动绷紧的身体焕发出美丽的颜色和弧度。 温暖的液体从方晚的腹部深处不可自抑地涌出,来势汹汹仿佛洪水泛滥,而穴肉就仿佛在因为警醒灾难的来临而猛烈紧缩,夹得温沚赫痛苦又舒服地闷哼,脊背发麻,大脑也化作一团浆糊,忍不住与那高峰相连。 方晚的大腿内侧因摩擦而颤抖,她在高潮中哑声,几乎因为这难得的高潮而溺毙,微小的快感沿着她的神经传播,直到它们到达她的大脑。 她只觉得大脑完全一片空白,除了去抓住那细碎的快乐外没有任何想法,自己的身体也好像不是自己的,因为它仍然在止不住地颤抖,高潮的余震仍然在她的身体里嗡嗡作响,挤压那根留在身体内的凶器。 【特番·幻想篇】人生苦短,何妨一试(H) 方晚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穴口火辣辣的,双腿还在微微颤抖,液体在体内涌出的感觉让方晚感觉到一阵湿热。 “你还好吗?”温沚赫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你表现很好。”方晚笑着看他,他似乎很紧张,从开始到现在,总是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她。 闻言,温沚赫松了一口气,抽出纸巾给她清理。 看着他的表情,方晚沉默了会,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你……该不会还是处男吧?” 温沚赫手指一顿,柔软的纸巾在她泛红的阴户上滑动,那沾满精液和阴道分泌物的混合液体被紧嫩的肉穴挤出。 他擦得干干净净,又抽了一张纸给自己擦,低着头说:“处男有什么不好吗?女人不都喜欢没有对其他女人有过经验的男人吗?” 话是这么说,但方晚深知这更多的是一场为了获得快感而发生性爱——起码她自己这么认为,而处男往往因为经验不够而笨手笨脚射的快。 不是不喜欢他,但有些事是无法跨越的鸿沟,方晚内心深处更想有一场性爱来缓解压力,而温沚赫应该跟一个跟他差不多的女孩子发展一段美好的恋爱,在此契机之下度过他的第一次。 如果温沚赫直到她内心是这么想的话,一定会说她是清朝的老古董。 欢爱一场,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方晚起身去洗澡。 温沚赫跟着她下楼,在她关上浴室门之际挤了进去。 雄伟的身躯让这间浴室显得格外逼仄。 “你干嘛?”方晚看他那美好的肉体,真是无论看几次都不会腻,那半软的硕大性器毫无顾忌地垂挂着,当它苏醒时,就会变成让人欲仙欲死的凶器。 说实话,就第一次而言,温沚赫表现得相当可以。 “洗澡。” “可是我要洗。” “我们两个一起洗。”温沚赫一本正经地说。 方晚瞪大眼睛:“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温沚赫只是哼笑一声,眼眸眯起,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随即俯身往她身上靠,方晚还以为他要吻自己,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唇,可是他只是打开她身后的淋浴阀。 水流瞬间喷洒出来。 “怎么?你以为我要吻你吗?”温沚赫挑眉。 方晚:“……”想看更多好书就到:x yus huwu.o ne 温沚赫抓住挂在墙壁上的沐浴球,挤了两下沐浴露,手指在上面揉搓出丰富的泡沫来。 “你好像挤得太多了。” “毕竟有两个人。”温沚赫站到她面前,将泡沫涂抹在她身上,从她的肩膀开始,一点一点向下游离。 双乳也被他用毫无邪念的手法笼罩上一团白,当细微的泡沫散去时,浮现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细嫩乳肉来。 “抬手,转过去。” 方晚乖乖背对着他,任由他摆弄,没一会儿,她感觉到他已经离开,因为被他身体挡住的水柱流到了她的身上,背后的泡沫被冲掉。 方晚刚想转身过来看怎么回事,他又靠上来,背上紧贴着他的胸膛,以及那无法令人忽视的性器,它不知何时再次苏醒,像一头饥饿难耐的恶龙,想要无数美丽的宝藏点缀自己宫殿。 厚实炙热的手掌从她的腋下穿过,掌心内的沐浴露被滑出色情的痕迹,精准地握住了两只乳房。 更加色情的是温沚赫的声音,沙哑的混着丝丝缕缕的气音,从她耳畔飘来:“方晚,你是不是拿了我的第一次就不想负责了?” 方晚:“?” 方晚:“这是你的台词吗?” 温沚赫哼哼笑,他把她推到墙上,让她转过身来,方晚看见水流沿着他的脸颊脸侧在下巴处汇聚,低头看她时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哭了一样。 这个场景让方晚格外心动,那种未知的却又清楚地知道想做什么的心情。 “你的经验比我多,告诉我,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温沚赫用哪张英俊的脸蹭着她的耳鬓,手掌握住她的肩膀,拇指在肩锁关节处来回摩挲。 方晚抬起一条腿勾住他的腰,温沚赫好奇地看着她,两人四目对视,方晚拉住他的手伸向下面,轻声说:“这里也要洗干净。” 就在那一刻,温沚赫猛然吻住她,身体毫无顾忌地紧紧贴合在一起分享体温,彼此的舌头都想深入对方的领地死命纠缠。 手指在那软烂的穴内抽插,敏感的身体分泌出黏腻的液体,崎岖不平的腔道内在缩紧翻涌。 温沚赫单手托住她的臀把她抱起来,刹那间,他的性器就滑入她的大腿内,当手指退出的时候,肉棒就接力似的顶入,它轻而易举地顺着天然的姿势滑入她的体内。 缠绵的吻吞没了方晚的尖叫,她身体高兴得止不住地颤抖,穴内紧紧嗦住它,一层一层地缠上来。 “唔嗯……嗯……” 甬道的深处被撞击,那宫口酸软的滋味充斥着她的大脑,酥麻的电流顺着她的脊椎流下,方晚的臀部在他的掌心之中扭动,以求更加紧密地与他连接。 性器因为她的不安分动作在她的乱戳,张开的花瓣热烈地吞没根部,阴核也肆意在他粗硬的阴毛上滚动摩擦,一阵一阵的快感涌上大脑。 方晚咬住他的下唇,细微高潮的红脸在她脸上翻腾。 温沚赫温柔地吸吮着她的舌头,当她松嘴时,温沚赫开始吻她的脖颈、肩膀、锁骨……这样的角度可以正好看到他们相连的部位,迷人的女性躯体在他的怀里柔软得像是一团云。 性器缓缓往外抽出,咕叽的水声响起,温热的液体一瞬间流出,甚至沿着柱身往他身上滑落,张开的花瓣透着淫靡红艳的颜色。 “你好性感……也好敏感……”温沚赫低声说,又狠狠地插了进去,“我的初吻你也拿走了,所以你也要负责……唔…嗯!” “什么……啊!” 他再也不给她能够完整说出一句话的机会,被解开禁锢的野兽正在猛烈地品尝他的食物,那根性器此刻硬得就像一根铁棍,柔软的内部被他一次又一次撑开,将里面丰满的薄壁戳破,好流出蜂蜜来供他吸吮。 “嗯嗯……轻…啊…轻点……” 他们的结合处发出响亮的水声,在这座狭小的浴室内回荡,淅淅沥沥的淋水和朦胧的蒸汽凝聚在屋顶,缥缈迷茫。 温沚赫才不会听她的,他的双手只会托住她的臀配合着自己的腰身更加深入她的身体,然后看着她的身体微微僵硬泛红,感受内部的软肉因为他的强势而悸动缩紧,凹凸不平的肉壁抚摸着龟头,吮吸马眼。 方晚的双腿像树根一样缠绕在他的腰上,她觉得自己要被他撞碎了,他好像要去到令人恐惧的深处,喘息与呻吟在奏响,方晚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温沚赫抽出手关掉了淋浴,他抱起她,打开门出去。 步入正厅的凉嗖嗖让方晚浑身一僵,穴内夹得性器乱跳,温沚赫喘息:“不用夹得这么紧,我不会跑掉。” 他抱着她上楼梯,坏心眼的手微微泄力,她的身体就忍不住下滑,当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性器上时,龟头就轻而易举地直撞深处酥麻的敏感,又随着上楼的姿势而发生左右细微倾斜,它就这么在她的体内乱撞。 “啊啊啊啊……啊啊……” 她在上楼梯的过程中高潮了,汁水喷涌而出,打湿了他的大腿。 温沚赫没有抽出,就这么压着她放在床边,高抬的长腿搭在他的手臂上,他只需要微微下压,粗长的性器就能更深地进入她的身体。 “等下……等下……呜呜……” 方晚都不需要刻意抬头就能看到他在操她,内部被不断地充盈,随着他的性器继续在她体内抽动,他们撞击的水声也越来越响亮,每当他抽出时,方晚都能看到那恐怖的柱身上一片湿亮,乳白的液体堆积,丝线被不断牵扯拉长。 “不要了……啊啊……不要了……” “呼……你嘴上这么说,可是你里面吸的我好紧……” 他无情地将耻骨撞向她,与她完美贴合,每次他的性器撞到她深处,那两颗硕大饱满的阴囊就会猛烈地拍打她的屁股。 穴肉由于刺激而更加糜烂柔软,她的身体在欢迎他,因此不断分泌出香甜湿润的液体来迎接他更甜美畅快地进出。 温沚赫将她翻过身,她就那么柔软无力地趴在床上,他拖起她的臀,手指轻轻拨弄穴口,巨大的肉棒再度滑进她的体内。 “唔……啊啊啊……”方晚迷乱地呻吟,她太乱了,从身体到大脑都是乱糟糟的。 巨大的撞击声代表他发动了猛烈的进攻,方晚感觉自己要死了,臀肉贴着他的腹部在抖动。 温沚赫在她的背部落下吻,一只手捏住他的乳房揉捏,另一只手沿着她的腹部往下摸。 他摸到那个湿漉漉凌乱不堪的地方,在花丛中找到了肿胀的花瓣,轻轻弹了一下。 “啊啊……别……别……” 现在的她太敏感了,他的轻轻一个触碰都有可能引来洪水。 “哦……在这里……是吗?”温沚赫咬她的耳朵,听她细细地呻吟,带着茧的指腹开始摩擦按压肉核。 刺痛的快感像闪电一样飞速传递,方晚又是恐惧又是期待地扭动臀部,他们交合处的液体开始向四面八方飞溅。 她的体内又开始颤抖,比以往更加猛烈,软肉的缩紧夹住了他的性器,温沚赫忍不住在她耳边喘息。 他开始做最后的冲刺,在那强大的吸力之中整根抽出又整根插入,内部被他撞得七零八落,流出来的水比她因为兴奋而流出来的眼泪还多。 “啊啊啊啊……沚赫……不行……啊啊……太深了……我……呜呜……” 方晚的双腿都在绷直,大脑又是一片空白,周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 这种感觉太恐怖了,他的性器深深地插在她的体内,她想要逃,可是那双手牢牢抓住了她的腰,他的身体压住了她,只能任凭巨大的快感吞没了她的头顶。 当他停息下来时,他仍然没有从她身上移开,他的精液在她体内喷涌,被肉棒堵得腹部发胀。 方晚在这场野兽般的性爱中逐渐回神,耳边逐渐听到彼此的喘息声,心跳声,还有他的那一句轻飘飘的话,仿佛是在梦呓的话。 “方晚,我喜欢你……” 那一刻,方晚就放弃挣扎了。 她没有力气了,想叫他起开的话也懒得说了,这样就挺好的。 钓鱼 温华在铜雀台钓鱼。 早上五点,还在清晨薄雾之中,他就起来坐在湖边上了。 看着水面平静,偶尔风起波纹,他就会想起夜晚入睡梦到她的时候。 梦里的她就坐在河边上,大热天里也要钓鱼,戴着鸭舌帽,涂好防晒霜,全副武装的,见他来了,就笑着对他说:“温华,你最近心不静啊。来钓会鱼吧。” 于是他就开始钓鱼了。 方晚曾经也在这里钓鱼,为了寻找新的爱好,更多的是为了打发时间,体验古人没有电子设备是怎么度过无边长日的生活。 后来,她又觉得自己很蠢,说:“古人很聪明,每天要看要背那么多书,我活的可比他们轻松多了。” 温华的书房里有一整套四书五经,砸到人的身上也是要受点伤的,而古人要背的远远不止四书五经。 他知道,她是在怨他。 她总是这样,通过好像很满足的语句来达到埋怨的目的。 他听得出来,但他就是不放手。 这样的爱畸形又自私,从宏观来说,这种爱对她来说有着数之不尽的益处,但微观来看,这些益处没有一样是她必须要的。 温华的确可以为了她去死,在某个条件达成的前提下,他爱她胜过自己,但是有很多附加条件,他要夺去她最想要的东西,以至于他们之间的每一样都是悖论相冲。 说到底,他还是更爱自己。 温坤及女士来看他。 湖边是软泥,上面铺了一层石头,再往下就是零零散散的石头陷在泥里,温华就坐在岸边,插了一把伞挡住已经不算炙热的阳光,旁边是绿色的水箱以及装了一桶饵料,而他坐的塑料凳角深深地陷落泥地。 一层一层的水浪翻滚退落,温坤及看着水箱内游动的鱼:“今天收获颇丰。” “打窝打得好。”温华没回头,他的目光悠远,嘴巴处生了胡子,配上他的长发,总感觉他要去修仙了。 “是吗?” “是啊,没什么技巧,只要鱼饵足够丰富诱人,鱼儿才会上钩。” 的确,温华不怎么会钓鱼,他就抓起一大把鱼食扔进去,然后甩钩,固定,最后就坐着等待。 他可以等很久,是一个充满耐心的猎手,内心渐渐就如同那湖面一样,虽然偶起波澜,但远远看去,还算平静安详。 温坤及将手放在他的肩膀处:“你这阵子去珠城很频繁。” “那边有工作,跟政府还有当地企业的投资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 “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很不满,但我不想放弃,所以还在犹豫,观望。” 在这个世界上,制定规矩的往往是是最不守规矩的。 规矩只不过是束缚良善之人的枷锁。 她的儿子不是良善之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姓温,他估计早就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 温坤及仍然非常后悔当年嫁给李决楚,但她不后悔生下温华,毕竟她还算个正常人,做不到李决楚那样丧心病狂,以至于把一个好好的孩子硬生生逼成了疯子。 可是温华这几个月很平静。 他其实只不正常了那一天,把所有的肮脏颓废落魄都发泄在那一个晚上,盯着电视机,看着她所看过的电影,自虐似的抽烟喝酒,然后第二天他就按时上班、出差、开会……少了方晚,他的人生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一个有趣的过程。 他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就爱上了她,那时觉得一个女人大不过利益选择了放手,到后来后悔了,在时间的流逝中,后悔日益见长,当有有可乘之机时他以为自己是失而复得了,但没想到他是得而复失,最后到现在他又发现,他其实是从未得到过。 鱼又上钩了,它拉着线想要逃离,那根线在水面上浮现出它逃离的踪迹和方向,它得到了食物,却也暴露了自己。 鱼竿这头,温华的力量显然更大,他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将它拉回,取下鱼钩,将它扔进水箱里。 “这么多,你吃的过来吗?”温坤及问。 温华站起身来甩钩,又喝了一口水,稳稳坐下:“有些会放生。” “抓起来又放掉,你只是为了好玩?” “不是。”温华说,“我是为了静心,如果舍不得,就不会放,有的东西,还是吃进肚子里比较放心。” 方晚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永远地不安分。 沉默良久,温坤及意味深长地说:“可是那样……它就会死了……有的时候,放过也是一种爱。” 温华笑着冷哼:“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身边。” 她的内心已经因为这些年的过往而建立了一座城堡,那么华丽、庄严、雄伟,似乎无懈可击却又摇摇欲坠。 而当它倒塌时,也必然是壮观的。 微观上午的会议完成,温华回到办公室处理剩下的文件,又叫了几个部门主管开了个小型会议,忙忙碌碌的生活,很快就日上正午。 曹雅姬给他从公司食堂打了一份饭菜送过去,时间很紧,温华没空吃什么精细大餐了。 曹雅姬把饭菜放在桌上,温华放下文件,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后开始洗手吃饭,一边吃一边让她汇报行程。 她看着温华低头吃饭,锐利的双眼下是一层淡淡的黑眼圈,那是他疲惫的证明。 难以置信。 曹雅姬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还在微观待着。 她弄丢了方晚,温华对她连一句怨言都没有,每天踩在微观大楼的地板上,曹雅姬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同时,还有深深地不安。 几个月过去了,她不知道方晚去哪里了,不知道她好不好,温华在行动上仅限于找回了方晚丢掉的订婚戒指,然后就几乎是沉默。 温氏对温华已经有不满了,他们这样的政治经济结合家族,不适合太多私事暴露在太阳底下供人议论。 一切又似乎回到了原点。 温华有一项行程是明日九点去珠城。 说到这里,温华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你跟我一起去吧,也多出去见识见识。” 说完,他看向她,身体后仰,抬眼之际,冷淡的眼神让她浑身一颤。 温华笑了,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多认识认识这个世界,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有些错误就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意有所指的话语又是让曹雅姬微微一愣。 曹雅姬咽了咽口水,回了一句“是”,就端着盘子走了出去。 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走着走着,曹雅姬突然觉得很遗憾。 其实方晚在还是挺好的,至少温华会正常点。 他对她的爱曾经隐忍如影,继而热烈似火,充满光彩。 她是他天选的爱人。 但很可惜,他不是她的爱人。 归零 珠城下了一场特大暴雨。 这里已经是中国最南边的城市之一,但这场最后的雨过后,它将会收走所有代表夏季的热意。 包括那些隐晦的感情、扑朔迷离的故事、还有肮脏的,令人午夜梦回惊醒的过往,又统统遁入过往的云烟里,也许会被偶尔想起,但终将不会再被提起。 方晚上白班,看着透明胶帘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昏沉沉的天气,雨水连绵不绝在地面上四溅,泛起仿佛轻雾般的朦胧。 这雨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在下,时而大时而小,哒哒哒的轰然巨响转变为淅淅沥沥的落玉盘,反正就是不会停。 有些人趁着余热想要来北海旅游,见这大雨,躲进超市里拍拍湿透的衣服,抱怨道:“这雨这么大,还怎么去赶海啊。” 赶海? 方晚陷入回忆。 她带着温清司来北海的时候,温清司在沙滩上赤着脚丫子跑,方晚担心沙子里面藏着玻璃,就让她把鞋子穿好。 温清司见有人提着水桶和盐在沙滩上翻,她也跟过去看,那些人就是住在海边上的人,以赶海为副业。 温清司长得乖巧,嘴也甜,男人就翻了一个猫眼螺给她,挤着还未曾缩进去的螺肉,漂亮的水花四溅,还给她漂亮的贝壳和海螺。 她把这些全给了方晚,那是她珍贵的礼物。 海浪翻腾时,带上来了一个瓶子。 “舅妈,这是什么?” 那是个空瓶子,有瓶塞,用一根绳子系成了蝴蝶结。 “看起来是漂流瓶。”方晚回答。 温清司听过,她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发现了新奇的玩具:“可是里面没有纸啊,不是说会把心事或者不能说的秘密写成纸藏在里面飘到很远的地方,让人找不到吗?” “可是纸也不安全。”方晚说,“如果像这样被人捡到了不还是会被发现吗?” “哦,这样啊。” 没能窥探别人秘密的温清司小朋友还挺失望的。 后来温沚赫有空,怕她在家里闷坏了带她去赶海,说到这件事的时候,他说:“听说有的人会把想要说的事对着瓶子说完,然后封住瓶口扔进大海里,那样既发泄了内心的苦闷,也不会被人发现。” 温沚赫也给她买了一个小瓶子,还保护她的隐私特地走开了一点。 夕阳西下,海滩上还有不少人。 温沚赫就靠在后面的树上,海风吹散了他的头发,额前飘飘的黑影在他的脸颊晃动,来回遮住他眼底里橙色绚丽的光。 方晚看着他,手里的瓶子最终什么话也没有听到,就那样空空如也地进入了大海里。 打扫的阿姨过来跟她聊天:“小方,这雨怕是不会停,今天你男人还会来接你吗?” “他没说,我也没问,毕竟他忙。”方晚已经熟稔地顺着他们的话演戏了。 “哎哟,毕竟是警察,忙点也很正常,像我外甥女的男人,大过年还在吃饭呢,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初一都没回来。” 温沚赫也经常这样,他睡她的隔壁,偶尔她浅眠时,会在凌晨听到他接电话下楼出门的声音。 到了晚饭点,方晚给回去做晚饭买菜的人扫完就到了空窗期,她拿出保温杯,坐在那儿一口一口地吃,偶尔跟对面的同事聊天。 “方晚,你都快叁十了吧?还不结婚吗?”同事是个年过叁十的女人,中专混日子毕业,没什么文化,像这个世界无数迷茫的人那样完成了结婚生子的任务,然后为了照顾孩子,贴补家用就来超市打工。 方晚笑了笑:“已经再考虑了,不过我们才交往没多久,还不着急。” “这还不着急?”女人急了,“像你男人那样的可不好找,你现在还漂亮,再过几年花就谢了,到时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趁他现在还喜欢你,早点吧这个男人哄到手才行。” “我会尽力的。” “我说真的你别不信,你男人不缺女人追的,前几天你不上班都有年轻小妹子跟我打听呢。” 方晚敷衍地应下,看着保温杯里的饭,那是温沚赫聚餐上带回来给她的,他说这几天没空,嘱咐她好好吃饭。 其实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枯木逢春,他如此期盼。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受意志控制的事情,它没有道理,有的时候甚至没有道德。 可是两人又深知有些事不可能。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一辈子躲着藏着,见父母那是必走的流程,但温家要是知道温华的未婚妻与温沚赫暗度陈仓,那场面…… 方晚已经不想羊送虎口了。 大概再过一个月或者两个月,过了新年,她就会出国了。 快要下班的时候,温沚赫给她打了电话。 “吃饭了吗?” 开头第一句就这么问她。 方晚笑了笑,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一些:“温警官,现在都已经两点了,我怎么可能还没吃完饭,是不是你还没吃?” 刚勘察完现场的温沚赫被戳中了心虚的点:“马上就吃。” “今天晚上回来吗?” “可能回不来,这边发生了一场命案。” 是个小地方的事情,十八岁的女孩,没考上大学在一家酒吧打零工,被两个男人看上了,给她灌酒扯去了酒店,在床上挣扎的时候错手把人给杀了,尸体藏在了酒店的床底下。 第二天打扫房间的阿姨也不会特地去扫床底下,也就一直没人知道,女孩的父母离异各自结婚,谁也没找她,直到尸体发臭了才被人发现。 他这么说,方晚就知道他有的忙,她沉声说道:“好好吃饭,注意休息,明天我休息,去给你送饭。” “别!”温沚赫看了眼周围同事,压低声音,“明天你好好待在家里,暂时不要出来。” 方晚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暗示:“他来珠城了是吗?” “是。” “我知道了。” “你别太紧张。”温沚赫转移话题,“我上次听同事说有亲戚家里宰了一头猪,我托他给我留些新鲜肉和排骨,到时候会送到保安室,你记得拿。” “好,到时候给你炖排骨吃。” “嗯……” 两人各自沉默,又谁也没有提要挂电话,仿佛只是听着对方的呼吸声也是好的。 直到温沚赫那边同事喊他,他才又嘱咐了两句把电话挂了。 下了班,方晚拿起一把小黑伞,跟同事们道完别就离开超市。 想起温沚赫说的排骨,寻思家里冰箱的辣椒不够了,就徒步去菜市场买点菜。 细雨绵绵之中,街边的一切都被洗涤浸润。 方晚从菜市场出来,手里提了一堆菜,还买了几块肉和一条鱼,路过便利店时,外面的烤香肠伸出无形的勾人心弦的香味,她又买了一根,一边吃得满唇油光,一边踏上回家的路程。 街边的绿化树下,方晚看见了一只小橘猫。 它躲在电动车下面躲雨,伏低身体,用谨慎的目光看着方晚。 方晚停下脚步,小橘猫的身体瞬间微微后缩,方晚便试探性地慢慢蹲下身体,朝它喵喵了几声。 小橘猫歪头看着她,似乎是不懂,随即也跟着她喵喵。 方晚撕下手里的香肠,朝它招手,然后扔给它,并且再度挪动脚步往前凑。 它没躲,反而探出身体很快咬住香肠,又迅速缩回原地,仿佛那就是它认为的无坚不摧的保护伞。 “喵喵~来,我这里还有肉。” 方晚哄着它,在地上蹲了十几分钟,小橘猫居然也没跑,直到方晚能够到它面前,而它也探出身体,到她的身边吃她手里的食物。 “这么快就放下戒心了啊咪咪。”方晚笑着摸它的小脑袋,很瘦一只,毛发被雨水打湿了一部分,“人类可不是每一个都值得相信的哦。” 开着面条馆的老板娘出来倒水,告诉她:“小姑娘,莫乱摸了,流浪猫身上有跳蚤的,小心被咬。” 方晚回头,两眼弯弯,微笑:“啊,谢谢你,我知道了。” 老板娘被这绚丽漂亮的笑容晃了眼,寻思这女娃生得真好看。 装肉的袋子套了两层,方晚取下一个袋子,哄着小橘猫进去,随即打开手机地图,搜寻宠物医院。 …… 曹雅姬双手放在方向盘上,雨刷器不停摆动,将眼前朦胧视线的迷雾剥开。 她浑身微微颤抖,唇抿直,有些发白,目光呆滞地看着那撑着伞远去的女人。 温华坐在后座,他开着窗,一只手搭在外面,修长的双指夹着一根烟。 当一阵风吹来,飘雨凌霖,火光也被熄灭。 “您……”曹雅姬颤颤巍巍地开口,如鲠在喉,“您是什么时候知道……” 温华从始至终没有半分惊讶,他看着她在超市里跟同事开玩笑,在菜市场跟老板砍价,熟稔地聊最近的肉新不新鲜,叼着火腿肠像只猫儿一样嚼嚼嚼,腮帮子鼓得满满的。 然后,又是类似的梦境。 像是错位的时空,越过了十几年后,那段初见时的心驰神往再度完成地展现在他面前。 那个时候,她不认识他,也不爱他。 现在,她认识他,仍然不爱他。 温华眯起眸,看着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啊……” 他的语气悠长,像是迷茫,又像是叹息。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可你说过你爱我 雨,仍然没有停。 像是永远都不会停。 昏暗的世界里,五彩的霓虹早已亮起,雨幕如练,反射着红的绿的紫的黄的光。 明明是乱七八糟的颜色,融合在一起却又那么好看。 方晚抱着小橘猫回到家里,她手里提着菜和刚刚在保安室拿到的新鲜肉和排骨,不小的重量让她挂着袋子的手肘处感觉像是要被火烧了一样的痛。 “小宝贝,我们到家了哦。”方晚刷卡进入庭院。 小橘猫有些紧张,溜圆的双眼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地带。 医生说它大致算健康,有些耳螨,已经换过牙齿了,所以可能才五六个月大。 方晚给温沚赫报备了一下,还给他拍了照片,温沚赫还特地抽空打了个视频电话来,他好像在写报告,一脸哀怨。 看见小橘猫可爱的模样,他也跟着笑,欣然同意它的入住。 “嘿咻……累死了。”方晚打开门进去,第一步就是把猫放下。 当四肢踩到实地,小橘猫就从塑料袋里钻了出来。 房间比外面还要昏暗,落地窗不知何时被拉上了窗帘,在两帘未合的细微一线的空白中,方晚仿佛可以看见水墨的天空和绿影摇曳的弧度,也没有多少光可以漏进来。 方晚把东西放下,伞收好,正打算摸索着墙壁上的电源开关,猛然,她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那是很淡的烟味,丝丝缕缕地萦绕在空气中,并不难闻,反而有种昂贵的烟草味。 以及天空倏地轰雷作响,方晚吓了一跳,刹那间脊背都在发麻。 闪电姗姗来迟地劈下,一瞬间的白昼让窗边显露出黑暗里实物的雏形。 方晚也在同一瞬间瞪大眼睛,身体像是被刺骨的寒冷所冻僵,一动也不敢动。 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忘记了怎么呼吸,周围的一切也好像都静止了,她听不到雨声,也听不到自己的心跳的声音。 大脑一片空白。 “啪啪——” 房间的灯随着两声巴掌声而亮,亮得刺伤了方晚的眼睛。 她眯了眯眼,再度看过去时,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摇摇欲坠地往后退了几步。 若不是身后就是墙壁,恐怕她就要倒在地上。 小橘猫对于这场沉默中的危险毫无察觉,它甚至走到了那个人身边。 温华靠在窗户上,穿着正装,神情冷淡,看着猫不怕生地顺着他的长腿爬了上来。 “喵~喵~” 温华捏住小猫发后颈皮,轻轻将它放在了地上。 然后,他的视线再度放到了门口那个女人身上。 像往常一样的,毫无情绪的双眼,斜挑的眼尾也是舒缓的,让人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来。 太危险了。 她还在看着他,连眼睛都不敢眨,居然也不跑。 大概是腿软了吧,又或许是仍然内心里宽慰自己,这是一场梦,一场可怕的噩梦,就像那无数个夜晚一样,只要醒来就没关系了。 对,只要醒来就没关系了…… 可是温华那近两米的高大身形动了,他在缓缓朝她走近,就像以往无数个时刻,都是他在主动走向她。 他走路时露出穿着黑袜的修长脚踝,程亮的皮鞋发出沉稳有力的哒哒哒的声音。 冷冽的清香靠近,然后距离越来越近,他停在她面前,熟悉的,醇厚的男人荷尔蒙的气息混杂着烟草味,细细碎碎的,像外面的雨包裹这个世界一样包裹住了她。 “喵~喵~” 小橘猫跑到了她的脚边,被男人拒绝的它又转头顺着方晚的腿往上爬。 方晚就像一台卡住了的机器一样,愣愣地低头看向它,转瞬,一只手抚摸上她的脸,手指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 她一直都知道他很高,就像那永远无法迈过的山峰,遮住了洒下来的阳光。 眼泪毫无意识地滑落,他的脸在视线内模糊,随即,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温华冷漠地看着,然后笑了,那么温柔,那么好看,他用指腹轻轻抹去眼泪。 “在外面玩够了吗?跟我回去吧,你这次不打一声招呼跑出来旅游,都错过我们的婚礼了。”温华低头,握住她颤抖冰冷的手,语气低低,心疼道,“你不在,两个孩子都很想你,我更想你……” “不!” 方晚猛然尖叫,闭着眼把他推开。 “你不要过来!别过来!”她捂住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怎么会……” 像是终于回过神来般,方晚深深地呼吸,然后转身要去开门。 她要离开这里…… 啊……温华怎么会在这里呢? 他怎么会找到她呢? 他怎么会进来呢? 这不是做梦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慌乱的和仿佛急于逃命的动作刺痛了温华的心,他抿唇,翘长的眼尾拉紧,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摔回原位。 方晚的背撞上墙壁,疼得她嘶气。 温华进一步扼住她的双手往后铐住,一条腿压住她的双腿,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放开我!”方晚开始挣扎,她觉得自己完了,眼里布满了绝望的眼泪,正争先恐后地流出。 温华的心也在痛,也在滴血,但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晚晚,跟我回去,你也闹够了,你看,我长发都留好了,你还记得你自己说过什么吗?” 方晚看着他几乎及腰的长发,想起自己对他说过的话。 她当然记得。 她说要一场独一无二的古代婚礼,她要他学着古人留长发,在婚礼的那一天骑着白马,用八抬大轿来迎娶她。 可那只是谎言,因为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嫁给他。 “我不要跟你回去!我也不想跟你结婚!”方晚偏过头,忍不住哭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呢?你那么好看,那么有钱,你有很多很多的选择,只要你招招手,就有无数女人扑上来,为什么非得是我呢?” “因为我爱你。”温华轻声说,压抑的情感在他的爱意中颤抖,“方晚,我爱你啊。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你压根想不到我有多迷恋你……” “爱我?”方晚打断他,温华能感觉到她挣扎的力气变大了,“温华!你还记得你当初做了什么吗?!” 温华一愣。 他记得。 在她记忆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那神经病发作的性暴力让她深深地感觉到了他并非良人,因此将恐惧他根植于她的内心。 她喜欢温柔的男人,就像十几年如一日爱护她的方展,就像救了她,哪怕日常冷漠,也会从细节呵护容忍她的年九逸。 “你爱我?你真是会说笑。”方晚冷哼,眼泪却越来越多,“爱我你就应该正常的追求我,而不是一见面就打算要强暴我!如果没有年九逸,你告诉我,以你的性格!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会被你折磨得精神失常然后被你无情丢弃?!还是会被你那朝令夕改的喜新厌旧所玩弄!” 温华看着她看自己的眼神,泪光闪动,那股子倔强不服气萦绕在她的眉眼间,满目刚烈。 她太干净倔强了,哪怕是走投无路了都恪守那没用的道德底线。 他们注定不一样。 正常的追求? 他连个正常人都不算,何来正常的追求。 方晚又给他心上补了一刀:“年九逸跟你明明是一样的!却又跟你完全不一样,所以我爱过他,而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温华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微微瞪大双眼:“可是……可是我爱你啊……” “你爱我,我就要爱你吗?还是说我就一定是属于你的了吗?!这是哪来的什么狗屁不通的……” “可你说过你爱我!”温华猛然吼道,嗓音间带着压抑的哀鸣,他的双眼睁圆欲裂,眉头却又仿佛委屈至极地微蹙在一起,薄唇颤抖着。 他松开禁锢她的双手,转而放在她肩上,躬身低头,用乞求的目光和语气继续悲吟:“你说过的啊……啊?你说过你爱我的……你明明说过的……” 那么多次。 明明有那么多次。 她用那么真挚的眼神看着他,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都说了无数次。 怎么可能…… “我爱你?” 方晚突然笑了,用那嘲讽的,装作不解和难以置信的嘲讽眼神仰视他。 “我爱你什么?” “我爱你强奸我?我爱你囚禁我?我爱你把我关在一个荒郊野岭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爱你找了一群人,还在房子里装满监控监视我?” “我爱你的变态?暴躁?神经?” “我爱你的不尊重?不理解?不平等?” “还是说我爱你明里暗里拿我哥拿我父母威胁我?” “你告诉我,我能爱你什么?像你这样精神不正常的强奸犯,你以为你的这些事通过那些微不足道的好处就能抚平?你以为我是一条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可以毫无波澜地忘却过往跟你在一起?” “跟你结婚?白头偕老?”方晚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冷笑,“你在做什么梦啊温华,你这种人配吗?啊?你以为我是你以前那些男人女人吗?你一句话哄哄我我就能听你的话了?就能忘记你给我带来的痛苦,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跟你结婚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温华缓缓蹲下身体,几乎是跪在她面前,他抬头仰视她,方晚能看见他哭了。 是的,他哭了,那个不可一世的温华居然哭了。 他的眼尾在发红,泪水洇润的长长的睫毛,像是人鱼的珍珠。 他连哭都那么好看,用温柔的语气低声下气地哀求她:“方晚,你信我,我爱你啊,我真的很爱你,求求你,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嗯?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吧,好不好?我会改的,过去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我真的会改的,求求你……别不要我……求求你……” 他握住她的双手覆盖在脸上,湿热的液体和呼吸凝聚在她的掌心内,那么烫,那么真实。 可是方晚只是‘呲’笑一声,仿佛台下看戏的观众,纵使戏子如何演戏高深,她只相信那是“演”是戏子赖以生存的本事。 “还记得之前你带我去日本的时候吗?”方晚淡淡开口,“我们到过一个游廓区遗址,有个路过的中国留学生告诉我,那个巷子里曾经住着一个年过百岁的老奶奶,年轻时候是一名花魁。在侵华战争日本投降期间,她跟一位美国士兵相爱生子了,后来美国士兵回到了自己的祖国,向她承诺自己一定会回来接她,可是她就这么等着,坚信着那个男人会回来找自己,然而直到她死去,那个男人都没有回来,后来她才知道,那个男人早就在美国娶妻生子把她遗忘在脑后了。” “她真是愚蠢,居然会相信男人这种生物。”说完,方晚的语气又坚定下来,“当她选择相信那个男人开始,就注定要自我折磨到死亡了。” 她也曾经愚蠢过一段时间,自我猜忌着年九逸是否会爱上自己,但很快她就不纠结其中了。 比起充满不稳定性的爱情,能够平安顺遂地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待在我身边吧,恨我也行(H) “跟温华在一起的那两年对于你来说算什么呢?” 温沚赫曾经这么问她。 “像做梦一样。” 她这么回答。 “那现在呢?” 现在? 方晚依旧沉浸在绝望到失神之中,她的大脑像是在走马灯一样回想过去的种种。 有人说,这是身体在搜寻记忆,搜寻能够救你的记忆。 可是没有。 她甚至想起了还只有几岁的时候,跟方展戴着红领巾一起回家,在路边一个小老头那买麦芽糖。 她甚至都记起了那个小老头的模样,长得就像罗立中画的一幅油画,名叫《父亲》,同样黝黑的皮肤,干瘦的手臂。 但是他有一双巧手,能够用糖浆画出各种栩栩如生的动物。 也像做梦一样呢。 砰的一声,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方晚回过了神。 她看见面色阴沉的温华,和那被砸在墙壁书柜上又碎了一地的东西。 那是温沚赫送她的生日礼物,跟温华这一面破镜已经无法重圆,但枯木仍可以在来临的春天开出新的嫩芽。 他的心意藏在这里面,方晚却为之不值。 因为她并不是一个好女人,她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她的整个人生都可以用“糜烂”和“废物”两个词来形容——除了床上的技术还不错。 就比如现在,温华那张几乎要杀了她的愤怒面孔,狭长的眼眸里充斥着仿佛被背叛的火焰。 他的神经又错乱了,他把她扯上楼,就像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样错乱,打算用性暴力去征服对方。 一开始他还算欣慰,这间房间没有其他男人的东西,满满的都是属于她的气息,那么温暖宁静。 除了那件礼物。 “他喜欢你是吗?”温华把她压在床上,低垂的面孔像神明般俊美。 然而神明正在暴怒,这六个字就像是在他锐利的牙齿之间被咬来切去,然后极不情愿地吐出。 他用领带束缚住她的双手,大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暴力作用下的“嘶啦”声格外的刺耳,方晚几乎无法挣扎,在那绝对雄伟的体格和强大的力量下,她除了闷声哭泣,用嘴巴拒绝辱骂之外,没有任何用。 “放开我!放开我!温华你这个畜生!王八蛋!呜呜呜……啊——!” 温华俯身咬她的皮肉,无论哪里,尖牙刺入她的肌肤内,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又或者是吸血鬼一样吸吮她的汁液。 他想要吻她,嫉恨和猜忌已经在他的心里抓耳挠腮,当他狂热地咬住她的唇想要深入时,方晚就会毫不留情地咬他。 温华吃痛得缩回来,他抬眼看她,方晚也在瞪着他,同等愤恨的眼神,像一对不死不休的宿敌。 宿敌又怎会变成爱人? 手掌拢上她的脖颈,五指在那纤细又脆弱的肌肤上收紧,他说:“方晚,有的时候我真想掐死你!” 得不到她,怎么都得不到她。 如果真的得不到,是不是毁掉就好了? 那样谁也别想得到她! 可是他下不了手。 看着她含着泪,垂垂欲滴的模样,他就是无法下手。 他又开始吻她,她继续咬他,两人在唇齿的交融之间咬得满嘴伤口和血。 方晚的唇舌都在发痛,温华去揉她的嫩乳,那儿是温柔细腻的,不同于她此刻强硬得令他心痛的模样,他一头扎进了这不会反抗的温柔乡里,手指插进了她干涩的甬道内,里面则是是温暖紧实的。 温华咬住她的乳头含弄,舌面舔过沉睡瘫软的尖尖,将它舔得粗壮饱满,裹上鲜亮的色彩。 他们两个已经太久没做了,熟悉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温华血管里隐藏的强大性欲被挑起,他熟稔地挑逗着她的内里。 那里似乎也很久没人入侵,这一事实让他欣喜若狂,指尖在柔软的肉壁上来回抚摸揉捏,略微粗糙的腹面按压她的敏感点,细腰就像叁月里的杨柳一样颤抖。 “混蛋……啊啊……放开我……放开我……” 方晚想拿脚踹他,可是被他的身体压住了,浑身上下都有劲使不出来,这种无力感和下身被侵犯的羞耻感,还有那哪怕是被侵犯都源源不断传来的细碎快感,都让她深感绝望。 甬道内很快就湿润了,连同她的声音也是,愤恨的尾音中藏着情欲的娇媚。 他又塞进了一根手指,在她体内肆虐搅动,抽插之中逐渐发出咕叽咕叽的细微水声,连带着阴核都涨大了,露出自己的淫靡的姿态来。 “呜呜呜……” 他就用最原始的方法摩擦她的敏感处,大拇指沾满了遗落下来的黏腻液体,继而抚上那小肉核揉捏摩擦。 还有他的一双乳肉、脖颈、脸颊,但凡是露出的肌肤,都会被他侵占,就好像他在重新覆盖他的气息,打上他的标记。 温华太了解她的身体,没一会儿,她就颤抖着腰在他手下高潮了。 “啊哈……哈……”方晚喘着气,双眼糊满泪水,泪眼朦胧之间,大脑和身体残留的快感还未曾褪去,温华又俯身压了上来。 下一秒,她惊恐得想要尖叫。 因为那灼热硕大的性器抵在了湿软的穴口,就在她要大喊时,温华吻住她,粗厚的舌头配着尚未冷却的血腥味再度侵入她的口腔内。 舌头在交缠,在搅动,与此同时,那根蓬勃待发的性器也开始推入她的体内。 “唔——!唔……呜呜呜……” 粗大的龟头刺入,撕裂般的疼痛瞬间又传递到她的大脑内,细软穴肉开始缩紧排斥,缠缠绵绵地包裹住他持续入侵的柱身。 熟悉的快感包裹住了温华,他的喉咙里发出性感的呻吟,双手握住她的双手,强硬地插入指缝间,与之十指相扣。 被开拓过的甬道仍然是紧致的,温华慢慢地插到底,龟头戳到她深处敏感的软肉上,温华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倏地颤抖了一下,甬道跟着收缩挤压。 “啊哈……嗯嗯……” 龟头被绞得爽极了,温华几乎就想在此刻缴械投降。 但是还不行。 他要惩罚她,惩罚她的不告而别,惩罚她跟别的男人同居!那个男人居然还是温沚赫! 想到这里,温华就粗暴地吻她,想要夺取她口中的一切。 他不管方晚有没有适应就开始挺动腰部在她的身体里冲刺,柔软的媚肉发出诱人的香味,紧紧地吮吸他的性器。 它们开始交缠,不同于女人痛苦又沉闷地尖叫,她的身体显然要诚实要更会享乐,当他浅浅地抽出时,崎岖的肉壁都依依不舍地依附在那肉柱上,将所有的空隙都填满弥补。 温华松开她发红发肿的唇,看着她迷蒙的双眼。 她看着他,恨恨的:“温华!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啊!” 温华双手抬起她的腿,托起臀部,在她辱骂的言语之中狠狠地刺入,黏腻的液体在凌乱之中被挤出,一片奶油色被涂抹在发红绷紧的穴口。 “啊哈……啊啊……” 刺痛也好,快感也好,那些感觉无法阻挡地传递到她的大脑,充斥她的全身,穴内深处被他猛烈撞击着,原本空虚饥渴得就像有条小虫子在她血管里到处爬,现在只剩下充盈满足。 温华突然把她抱起来,那本就插得深的性器更是牢牢地仿佛镶嵌在她体内。 方晚绵绵呻吟着,柔软的内里被龟头碾磨抵弄,她开始颤抖,下身微微摆弄,在他的身上寻找各种能够获得更多快感的姿势。 她被抵在床头,背靠床背,双腿压在双乳前,挤出一个性感的弧度。 只一眼,方晚就能看见那根硕大的性器是如何插入她的身体里的,他前倾身体,将最后一截肉柱都塞了进去,两人的耻骨几乎贴合,那种令人窒息的深度和快感麻痹了方晚的大脑。 然后,她听到了温华的笑声。 “方晚,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口不对身。” 冷淡又带着一点嘲讽的语句从他嘴里吐出。 嘴上说着讨厌他,恨他,可是她的小骚穴却这么紧紧地吸着他,身下就像是发了洪水一样汁液淋漓。 方晚冷笑:“你说爱我很多年,说除我之外没爱过别人,怎么?难不成不是我你就对别的女人或者男人硬不起来了吗?” 温华脸色一变,阴沉莫测。 “别这么双标嘛温华,你想说我骚?你呢?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温华就这么看着她,随即惨然一笑,又开始挺动腰,迅猛地撞击她的肉穴。 每一次撞击,她的体内那些媚肉都会一紧一缩的,在他的敏感点上极尽手段地爱抚含弄。 她的下面在流水,那么温暖,黏腻,将整根柱身都包裹得油光水亮。 她的上面也在流水,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皱巴巴的,又因为快感的韵味而发出如晚霞般迷人的红潮。 “你说的没错,方晚——” 温华笑着吻上她的脸颊,舌头舔弄着那些咸涩的液体。 “所以我们两个人真是绝配,就应该一辈子……锁在一起!” 话音刚落,性器在她体内愈发快速冲刺,软肉被尽数碾磨,所有的敏感点都被充实。 在一片噗嗤噗嗤的水声中,她又高潮了,颤抖着身体,肉穴又在一缩一缩的,颤颤巍巍地夹着柱身,似要赶尽,又似要吸取。 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湿热的液体温暖着他,而温华也不再忍耐,将积压已久的种子都喷射在她的体内。 …… 真好,他们真是天生一对。 日日夜夜(H) 做爱,又成了两个人之间唯一的交流。 他们在不同的城市做爱,她被做得昏睡过去,醒来又是另外一座城市的酒店里。 温华把她压在落地窗前,像是两人的第一次那样,双乳贴着冰凉的单向玻璃上下滑动,手指伸进她的口腔内肆意搅动,她坐在他的双腿上,大腿中央含着粗壮光亮的性器,淫水顺着腿部被顶撞得发颤的美丽线条流下。 “唔啊……呜呜啊……” 她的双眼已经因为过多过于密集的快感而涣散,像是沉沦在了这样的性爱中,只有夜晚的城市灯火通明的模样印她的眼里,伴随着泪花而模糊。 温华完全不压抑自己的欲望,在她的身上不分昼夜地发泄,方晚这才真正认识到以往的温华对她已经算极尽的呵护和隐忍。 穴肉已经完全适应了他的粗壮和长度,当它插进去时,它们就会奉献出最甜美的汁液来哺育它,层层迭迭的凸起缠上去,吸吸绞绞。 他们身上浮现出的汗水都恶心地黏在一起,就像他们不可分离的下体,就像她再也无法逃走的未来。 温华掰过她的头,咬上那微张的唇 ,舌尖也跟着微微吐出,被包裹、缠绕、吸吮…… “唔嗯……唔嗯……” 温华按住她的腰往下压,粗长的肉柱钻入得更深,她的身体开始绷直,颤抖,她的穴又开始紧缩,高潮。 温华把她抱到浴室里去,简单的清洗过后,他把她扔到床上,看着她像一滩烂泥一样无法动弹,大开的双腿中央是红肿软烂的穴肉,仍然不知羞耻地缩着,流出奶油状的液体来。 方晚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 浑身上下都酸痛无比,无法动弹,身体也好,大脑也好,除了快感就是快感,就像大海上的白浪,汹涌澎湃,源源不断。 温华给她喂水,方晚没有拒绝地喝下——她也没有余力再去拒绝。 这几日来一直都是这样,给她喂水喂饭,甚至上厕所都得他帮忙,他就站在一边紧紧盯着她。 那样的眼神和行为是在告诉她,他已经不再信任她了。 往往如此,方晚都会因为羞涩而无法进行下去,温华就会笑着说:“怎么?要我帮你吗?” 他能怎么帮? 他会把随时都在发情的粗硬鸡巴塞进她的肉穴内,那鲜红的一线天被操弄出美丽的颜色和丰润的汁液,龟头不断顶弄宫口,挤进宫腔,狂热又粗鲁。 如同小孩把尿似的,温华就这么对着马桶操她,让快感淹没她,把她操得潮吹,操得尿液也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然后,温华就会吻她的耳垂和肩膀,气息喘喘:“怎么样?下次还需要我的帮助吗?这种事我很乐意效劳的。” 方晚低声呜咽,双腿颤抖着,被快感和羞辱折磨得脸蛋通红。 他们之间感情就是这么变态又畸形。 把她操得入睡没有力气逃跑的时候,温华就会再把她抱上车,让司机就开往下一个淫靡的城市,直到回到京勇市。 偶尔,温华也想再变态一点。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车停在树荫之下,树荫的黑浪随着风颤抖浮动。 司机站在便利店外抽烟,跟老板聊着最近的政策变化。 而车,就那样暴露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 男女舌头紧紧地交缠在一起,他想要夺取她的呼吸,方晚坐在他身上,穿着简单的短裙,抗拒地想要推开他,可是她没有力气,没有能力,只能被他予取予求。 肉根插在小穴内缓缓地抽插,让她得以细细地感受那一份巨大,每一块肉壁都与它紧密贴合,描摹着上面的纹理青筋,炙热搏动。 “唔……唔……” 温华在车上还喝了点酒,此刻他正是微醺性欲上头的最佳时刻,他的舌头就像是一条冬眠初醒的蛇一样,在她的口腔内摸索觅食,淡淡的甜涩味在交融的喘息间传递。 偶尔外面有人走过,就那么突然的一道黑影掠过,温华就能感受到她闷声地尖叫,以及下穴骤然地紧缩,潺潺又颤颤的花瓣在恐惧中打着抖,却又无法挣脱只能继续牢牢依附在他性器上的感觉真是美妙极了。 “混……混蛋……啊啊……变态!混蛋!我恨你……我恨你…唔呃……” 一旦松开她的唇,那张被他亲吻摩挲得发红发肿的性感红唇,就会吐出刀子般的语言。 温华阴沉地盯着她,嘴角弥漫着似有似无地笑意。 随后,他拿出一个口球器,强硬地给她戴上。 伴随着身下不断地顶弄,温华伸出舌头,在她低声尖叫昂首挺胸的美妙弧度之中落在她的乳房上。 于是她说不了话了,只能发出闷闷地哭泣声,双手被皮带绑着,双眼也被蒙住,让她陷入一个混沌又无光的恐怖世界。 “没事,你只是生气了,身为你的未婚夫,要跟你共度一生的人,我会体谅你,包容你,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我都不会抛弃你的。”温华轻声说着,舌尖在她的乳房上转动,尽情挑逗她的乳心。 他吻她透过眼罩布料下的眼泪,吻她被操弄得盈润嘴角的口液,他如此爱她。 窗外街道上随时都有人在走过来走过去,却无人起疑这辆豪车内正发生淫乱的事。 女人被顶在窗户上,翘动的乳尖在单向玻璃上来回滑动,从后伸出来的一双大手抓住了它们,像是要将它们挤爆一样揉捏,雪白的软肉从指缝中溢出。 就像他们交连的下体一样糜烂,粗壮的性器在软肉内畅快淋漓地抽插,龟头在深处尽情调戏着宫口。 “唔……呜呜呜……唔嗯——!” 方晚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语句,她被快感冲没头顶,那么轻松,那么简单,仿佛就要沦为性爱的奴隶。 她内里深处的敏感点被全方位的摩擦挤压,被人高高捧起又被狠狠砸落,外面的世界涌现的人声和里面世界淫乱的声音交迭到了一起。 恐惧憎恨与愉悦快乐在她大脑内爆发了一场战争,分不清谁才是赢家。 汁液被搅动拍响,它们把温华的整根性器都浸润了,而她的身体则轻易地被温华揉捏塑造成各种不堪入目的形状。 “啊哈……宝贝……晚晚……”温华入迷动人的喘息声传来,巨根用最原始的手段快速猛烈地撞击着她的体内 方晚知道这是他要结束的征兆。 而她的大腿也开始颤抖,里面的软肉被撞得一片酥麻酥爽,仿佛悸动电刺般的疼痛传遍了全身,她在如此屈辱的呜咽声之中高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