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的万人迷体质和正常(待定)的我(np)》 我死了,但是没死透…大概。 李天沂是一个普通人。 不对,是连普通人都算不上,只是个废物,一个家里蹲了八年的不可燃垃圾。 所以她打算去死,但是自杀的名声不太好,会让她的父母因为养了她这个废物女儿的存在而更加脸上无光,所以她打算很光荣地去死。 什么叫很光荣地去死,就比如有人跳楼她可以为了救人“不慎”摔死,比如过马路推开行动不便的老奶奶然后自己被撞。 又比如在路上正好碰见疯子持刀捅人——这下是真的碰见了,机会难得,李天沂冲上去就是一套连招将其制服,但是因为太弱鸡,果不其然被反杀。 她成功拖延时间把警察等来了,她看见捅了她几刀的杀人犯被拷上手铐,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要是李天沂还有力气,绝对要瞪回去。 看什么看,下半辈子唱铁窗泪去吧你。 倒在血泊里的时候李天沂觉得自己总算是在没用的人生里做了一件有用的事。 这件事闹大以后,肯定会有赔偿金和奖金送到父母手上吧,或许还会有一个“英雄少女”的称号。 虽然这个“英雄”就是冲着赔偿金和好名声去的,但至少救下了一个还有未来和希望的女高中生,李天沂觉得自己死得还算物有所值。 失血过多,她开始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第一次死挺没经验的,跟快要睡着一样全身都轻飘飘的。 李天沂没有抵抗这股困意,睡了过去。 废物的一生就这样画下句号……她原本是这么以为的,可是谁能想到,她居然又醒了过来。 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海报上的纸片老公笑眯眯地看着李天沂,好似在嘲笑她这二十多年唯一发生的好事结果是一场梦。 李天沂摸了摸应该被捅了个透心凉的胸口,只摸到了一对硬邦邦的平板,心脏好端端地跳着。 李天沂不太想相信那一切都只是梦,因为刀子捅进来的疼痛她还是记得挺清楚的。 绝对不是想再体验第二遍的疼痛。 可是她现在又确实完好无损地躺在这里,说明……果然还是梦吧。 没办法,没死成,那就努力活着寻找下一次机会吧。李天沂起床去洗漱,看着镜子里瞪着死鱼眼和黑眼圈的自己,自我感觉非常不错—— 真好,又是死气沉沉的一天呢! 前面也有提到,李天沂是个家里蹲,蹲了八年,直到现在也还是非常稳定而持续地蹲着。但是人活着总得吃饭,吃饭就需要钱,虽然父母会支助几百块的生活费让李天沂不至于饿死,但人长大了总不能再心安理得花他们的钱,所以李天沂的工作就是在网络上找各种各样的碎活来赚碎零花钱 ,赚得不多,足够温饱。还好李天沂对物质的要求和她的工资一样不高,光啃方便面都能活着……至于身体健康? 那不在一个想死的人的考虑范围内。 随便啃了点放了两天的吐司当早午饭,李天沂打开电脑开始今天的工作。说得好听,其实不过就是疯狂开小号给某明星充当水军控评,还有帮别人的拼夕夕砍一刀以及刷视频挣金币提现。 平平无奇的一天,一整天的工资也仅仅只有三十来块。肚子有点饿了,李天沂看天色已经渐晚,打算整点东西吃。打开冰箱搜索了一圈,除了一些长芽的土豆和干瘪的菜叶,就只有一包开封已久的速食拉面。 拉面有点散发异味,李天沂在“只是有点酸味而已应该还能吃”和“还是算了吧,等会儿进医院了还得花钱”两个念头中左右横跳,最终还是决定放过自己的肠胃,戴上口罩去楼下的便利店觅食。 楼下便利店是除了家以外最常去的地方,但上一次来已经是一周前了。站在门口时,李天沂有点紧张,因为一周前,便利店招了个男大学生做兼职。 男大很帅,完全是校草的等级,并且很爱笑,硬要形容的话,就好像八月正午的阳光,刺眼又热烈得要命。浑身散发着与我等阴沟老鼠完全不一样的e人气场。 李天沂有点害怕这种人,被他看一眼就好比被硫酸泼到,只想赶紧扭曲爬行尖叫。她把口罩捏得更紧,低着头冲进了便利店,并以相当迅速的速度拿好了平时吃的泡面零食和饮料,结账。 男大……他就站在柜台后,即使穿着朴素的工作服和围裙,那180+的身高和修长完美的比例都释放着浓重的帅哥气场。 他的头发染成了栗色微卷,看起来像只纯良憨厚的大金毛,碎发下的眼睛也是浅棕色的,从刚刚开始就直勾勾地盯着她,李天沂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硫酸融化,灵魂都飞上了太空。 这个人,为什么要一直看她?就因为她出门前没梳头,并且还穿着超人强的T恤吗? 没见过有童心的邋遢大姐姐吗?!(自暴自弃) 李天沂紧张得想死,迅速付完钱就想要离开,可男大却拉着塑料袋没放手,他取下了口罩,眉清目秀,清爽干净,帅得有点超过,李天沂眯上了眼睛,有些晕眩。 “那个……姐姐,我可以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吗?” 男大小心翼翼说完,露出羞涩一笑,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 “……” 加联系方式? 李天沂瞬间清醒,暗叹现在的男大真是了不得,创业揽客的方式居然是靠美色诱人……虽然这个美色确实很够格,但她对此过敏。 所以就只能遗憾退场了。 “不行。”李天沂冷酷道,其实只是因为紧张声带僵硬了,“我不加陌生人。” “那我们现在认识一下啊!”男大显得有些着急,身体前倾,手臂撑在台上,感觉马上就要从柜台后爬出来,“我叫谢鸣稚,姐姐你叫什么?” 这家伙,属实太过难缠。李天沂没有回答他,用力夺走她买的东西,扭头就走。 “我不想认识你,再见。” “等等……!” 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直接从柜台后翻身翻了过来,但因为太着急,脚底一滑,整个人往李天沂这个方向扑过来! 等一下,这个发展,不会是那个传说中的—— 李天沂想往后躲开的,但身后的玻璃门断了后路,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男大如同蛮牛冲撞一般撞上来! 人生第一次的壁咚,就这样献出去了。 李天沂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玻璃门上,恨不得马上与门融为一体。可即使李天沂再怎么平板,也平不过门。只能浑身僵硬,像个外来者一样横插在男大和玻璃门中间。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大低下头,浅棕的眼眸看起来像是晶莹剔透的琥珀,发丝轻摆,落下淡淡柏木的清香和空调都压不下去的体温。 “那个……你别害怕。我真的只是想跟你要个联系方式,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啊……不对,好像确实有点别的意思……” 他嘟囔着,深呼吸一口,眼神坚定地像要入党。 “我喜欢你,姐姐,我觉得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 糟了,遇上杀猪盘了。 这男大看着人模人样的,居然还有这么歹毒的心思,看她长得好骗就把目标放在她身上了是吧。 还好,李天沂不是那种会为男色动摇的人,西格玛女人绝不会落入男人的陷阱里! “我不——” “姐姐,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男大使出了他的必杀技,五分真诚五分可怜的小狗眼神,并乘胜追击,再次会心一击! “我只是想和姐姐聊聊天,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的!可以吗?姐姐?” 李天沂:“……” 刚刚怎么说来着,绝对不会落入男人的陷阱里——但是李天沂高估了自己的定力,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还有拒绝的余地啊! 李天沂认命了,掏出手机打算赶紧应付过去,男大见她同意,赶紧也拿起手机扫上了好友码,即使看见她的网名「Aa专业水军网管代练」也没有退缩,反而露出幸福的傻笑,活像怀春的少年,暗自喜悦。 李天沂看着列表一堆中年头像当中格格不入的一个落日侧脸帅哥头,头皮发麻,把手机收好打算离开。 “姐姐!”他又拉住了李天沂的手,扬起一个耀眼的笑容,“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李天沂。”第一次被人拉手,好别扭的感觉。 “好的!姐姐!” 淦诶,这人一直喊她姐姐还问名字是有什么意义吗? 她火速逃离现场回到家里,还没喘口气,就听见手机响了,李天沂吓了一跳,以为是那男大又来纠缠她了,但打开一看,才发现是有生意来了。 “一笔大单子来了,老板要找人长期托管账号,要求是全部活动和任务打满,一个月三千,干不干?” 有钱不赚是傻子,李天沂忙不迭回复:“干干干!老板推给我!谢谢哥!” 不一会儿,那边发来好友名片,头像是一个黑底白字的圆形符号,看不懂,但老板肯定有自己的深意。 李天沂添加了老板为好友,没一会儿,好友通过,她迅速发了张表情包过去说明自己的来意,老板的回复也很言简意赅,直接丢给她一个定位。 “周末到这个地方来见一面,我得看到本人才能放心把账号交给你。” 李天沂第一次见到代练还要面试的。 她试图垂死挣扎:“老板,我周末有事不太方便,您放心,我信誉一直很好的” 那边的回复也很迅速:“我不管你有没有事,你不来也行,我可以换人,同城的代练应该多的是。” 作为一个纯种自闭i人,她是死也不想跟一个陌生人见面,但这个人是给她钱的老板,而且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死鱼眼,久回光返照久违地出现了一丝生气……金钱,就是这么强大,足以让一条死鱼成为活鱼。 “老板,我一定准时到!” - 求收藏求评论呀!本文每日不定时更新!心情好加更!(特指收藏评论珠珠) 求求啦~这对我真的很重要啦~ 跟老板见面了 老板发给她的地点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家高档咖啡厅,李天沂打车来到这里的时候被其根本不像咖啡厅,而是某种高级会所的外表给震惊了三秒钟。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朴素的运动服,深吸了一口气——没事的,反正口罩戴上,丢人的就不是她了。 李天沂鼓起勇气进入大门,果不其然她的到来与这散发着富有气息的装潢格格不入。店员和客人地视线好似激光射线,她左看右看,根据老板发来的照片迅速定位了他的位置。 在窗边,坐着一位头发染成银白,耳钉戴了一串,穿着宽松黑t配马甲和破洞牛仔裤的青年,打扮得很潮,长相也很帅气,像是以前女孩子们喜欢的“不良少年”,痞帅痞帅的。 他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神情看起来有些不耐。李天沂看见老板发来一句“到了没?”,她回复了,然后走过去。 “你好,请问是林先生吗?” “啧,慢死了——”潮男抬头抱怨,却在看见来人时猛地顿住了声音。李天沂不明所以,扯着笑容,僵硬道:“林先生,我就是那个……你点的代练。” 潮男表情有点奇怪,呆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女的?” “……应该不是男的。”她觉得自己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女的。 “咳,坐吧。” 潮男蛮不自在地坐直,表情别扭,将菜单递到她手上:“喝点什么?” 她扫了一眼,深知这的饮料不是她这种等级的人喝得起的:“不用了,我不渴。” 他又啧了一声:“让你点就点,我请客。” 李天沂果然很不擅长应付这种人,潮人恐惧症再次加深,只能硬着头皮点了杯草莓冰巧克力。 “呵,果然是女的。” “……”这人,好没礼貌啊。但是是老板,只能忍着。 饮料很快就送了过来,李天沂吸着吸管,坐在对面的白毛潮男斜斜靠在沙发上审视着她,或许是有点混血的基因,他的五官深邃,眼睛还是蓝色的,眼角下点缀一颗泪痣,不经意间瞥过来的一眼就好似冬天扑面而来的刺骨寒风,把人冻得直哆嗦。 “叫什么名字?是本地人吗?学生还是上班?代练时间多长了?” 一连串问题砸得她想起来这是场面试,李天沂早就在家里练习过,一点都不慌。 “李天沂,本地人,自由职业,给人代练有四五年了。”她一一回答,还补充一句,“林先生,我打游戏还可以的,您大可以放心。” “不要叫我先生,我比你小,怪死了。”他哼哼起来,好像一直都是那副不爽的样子,“我叫林希,随便你怎么叫,总之不要用先生。” “好的,老板。” “……”潮男无语,但也懒得再纠结,手指敲了敲桌面,“你说你打游戏厉害,怎么证明?” 老板要找她托管的游戏是一款大型武侠网游,集打本竞技休闲社交于一体,就算是氪佬也没办法胜过手法帝太多的游戏。 李天沂默默把自己曾经打到过竞技排行榜前十的截图拿了出来——没错,她把这个截图打印出来了,就知道会用上。 老板默默端详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吐槽随身携带截图好,还是感叹她的技术好,只能先扣个“6”。 “我的号已经氪了五百来万了,随便交给一个陌生人我不放心,你得在我这里交点什么作抵押。” “……您想要我抵押什么?” 老板坐直了身子,撑着下巴,银发落在额前,落下的阴影挡住了眼里的不怀好意。戴着银戒的手指敲了敲桌子,话题跳得很突然:“你平时就穿成这样子吗?”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他翻了个白眼,无比嫌弃,“正常人都不会穿成这样出门吧?” “……”对不起啊,她不是个正常人。 “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再跟你说说要抵押什么。” 老板走得很爽快,但李天沂依依不舍——巧克力还没喝完呢!她抓紧时间猛猛吸了一大口,差点没把自己齁死。 但是,好喝! 她心满意足地重新戴上口罩,听到旁边飘来一声轻笑,看过去,只能看到一颗白毛后脑勺。 大概是错觉吧。 老板把她带到了一家她平时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服装店。她没想明白为什么,老板就趾气高扬地跟导购下了指示:“给她换一身适合她的衣服。” 现在的老板还包形象改造的么……不不不,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李天沂一动不动,谁都拽不动:“为什么要换衣服?”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看你这一身不顺眼,想换掉怎么了?”老板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环手,一副老子有钱任性的模样,“不过你也别多想,我就是有钱,才不是对你有别的意思。” “……” 这是活体傲娇吗?不对,还是别胡乱揣测了,老板可能真的就是钱多到没地方花,她抱上邦邦硬的大腿了。 她被导购拉进更衣室里换衣服,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复杂又精致的衣服,胸口露了一大片,还是短裙,甚至还被迫踩上一对粗跟高跟鞋。 温柔的导购小姐姐拿来口红给她涂上,又顺手整理了她的头发。李天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想到了一个词—— 回光返照。 天哪,她怎么从死人变成活人了。 “您其实长得很好看,就是皮肤没有仔细保养以及黑眼圈有点重,平时可以多注意休息以及化妆的时候遮瑕,一定能让您变得更美哦。” 导购说得有道理,但是她没钱,所以pass。 从更衣间里出来的时候,老板正在打电话,嘴里说着“下午没空,不去了”“滚远点,别碍事!”之类的骂骂咧咧,看到她出来以后,啪的一下挂断电话,眼底晃过讶然。 “你、你、你……” 李天沂耐心等待他评价,估计又会是恶评。 “挺好看的……咳,买单!这套都买了!” “老板,您给我买衣服算是工资还是福利?” “……是培训必要开销。以后每周都要和我见面汇报情况,不许再穿那种丑衣服来见我,听见没有?” 那完了,她衣柜里全是这种丑衣服。 她的表情被老板看在眼里,眉头拧成了麻花:“你不要告诉我你的衣柜里全是丑衣服。” “……哈哈,怎么会呢。”她会尽量找一件不那么丑的。 糟了,好像要被炒了 买完衣服,老板带着她直接去了酒店……电竞酒店。眼睛都没眨一下开了间豪华套房,李天沂在旁边听到一晚的价格要上万时心路历程经历了一个又一个连环转弯,仇富的念头才勉强被压下来。 还好,现在她也抱上富哥的大腿了。 电竞酒店和普通酒店的区别就是房间里有一套非常全面的电竞设备,看得李天沂是口水吱哇乱流。 老板拉开电竞椅,朝她挑挑眉:“我们来一把,看看你的实力。” 李天沂点头,坐下等游戏打开时想的是等会儿要不要放点水给老板。 老板上号了,价值五百个的账号一上线就会有通报,她才知道这个ID名为“鹊桥仙”,氪金榜前五的账号是老板——她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以“美丽废物”出名,操作很烂,但却凭借氪金氪出来的装备在竞技场上当搅屎棍和花瓶,硬生生闯荡出一片天而闻名服务器。 说起来,她好像以前也揍过几次这个鹊桥仙……希望老板不记得她的ID。 鹊桥仙一上线就直奔竞技场的事情引来了许多吃瓜群众的围观。鹊桥仙所过之处流星遍布,流光溢彩,身后的巨大翅膀和光环肆无忌惮传播着光污染,而对手,却是一个穿着赠送服装,拿着肝帝武器,称号是“问鼎苍穹”的朴素女侠。 这是一场经典氪佬大战手法怪的战争。 「不是吧,鹊桥仙和无名氏单挑,根本不用看就知道结果了啊。」 「能上竞技榜的人都是怪物啊,鹊桥仙想赢只能用钱砸了吧。」 「这个无名氏一直很低调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大佬。」 李天沂屏蔽掉吃瓜群众的聊天框,调配好了技能,瞄了眼旁边同样认真盯着电脑的老板,顺便还瞄到他都带了什么技能。 嗯,果然还是放点水吧。 李天沂确实放了不少水,从完全碾压的胜利到差点翻车的胜利,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和演技。这比她正常打一把还要累。 结果她还没松口气,就听见老板闷闷的声音。 “……再来一把。” 李天沂发现他的面色不算好看,暗自揣测是不是因为输了生气,果然还是应该放水让老板赢,真是太不懂事了! “别放水,再放水我扣工资了。” 好嘞!十万分精神打起! 不再放水之后的竞技场场面一度十分残忍,据现场观众的叙述,氪佬鹊桥仙基本就没从天上下来过,被控得死死的,一直到躺在地面估计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李天沂放下鼠标,偷偷观察着老板的表情,他早在天上飞着的时候就放弃了键盘,盯着屏幕一声接一声冷笑。 “好好好,好好好……” “老、老板……” “我以前是不是也遇到过你?”老板看起来咬牙切齿的,“无名氏,看着挺眼熟啊。” “这……可能,路过过吧?” “我记得以前有一把我也像刚才那样在天上没下来过,看来你很擅长这种折磨人的打法嘛。” “哈哈……还、还好……”家人们,汗流浃背了谁懂啊。 “哼。”他重重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环手斜眼看向她,“可以,技术不错,我的号以后就交给你托管了。” “谢谢老板……” “先别谢的太早。”老板笑得不怀好意,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她,转过她的椅子,俯身,双手撑在扶手上,将她困在了身前这一方小天地中。 “还记得我说要你抵押点什么吗?” 气氛……变得好怪。李天沂咽了咽口水,脖子缩到了后脑勺,闪躲着对方似豺狼虎豹的眼神:“记得……” “记得就好。我这个人只相信自己的人,比起物质上的东西,精神上的‘抵押’才更让人信得过,不是吗?” “什么……意思?” 老板离得越来越近,一只手不知何时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起头对上他深蓝色的眼眸,睫毛很长,眸光幽深,这样的眼睛就算是看狗也自带深情。 “就是这个意思。” 他亲了上来,唇和唇的触碰并没有太多奇怪的感觉,但对于一个多年母单且自闭的人来说,带来的震撼相当于世界末日。 李天沂浑身都僵住了,脑中迅速划过“潜规则”“约炮”“海王”“鱼塘”等念头,她觉得自己肯定成了富哥鱼塘中的一条鱼,但回过神来,她异常冷静地分析起老板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是大鱼大肉吃多了想体验一下清水煮白菜?反正肯定不会是对她有意思。 “别走神啊……” 他亲得更深,唇上早就沾上了口红的颜色,过分鲜红,过分艳丽。他的舌头伸进来了,炙热的吐息交缠在一起,唇齿相依,津液相融。 李天沂是第一次接吻,被亲的头昏脑涨,对方熟练的吻技击溃了所有防线,水声与喘息交织着,暧昧非常。 要、要窒息了……! “喂,你就不会换气吗?” 见她脸红得要爆炸,老板只好松开了她换换气,掐了掐她的脸,无奈极了:“不要告诉我你是第一次。” “……我就是第一次。” “……” 老板沉默了,神色复杂。 可恶啊!在他们这种现充看来,二十四五岁了还保留初吻是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不要用那种眼神看她啊! “第一次啊……啧,真麻烦。” 老板抓了抓头发,满脸不耐烦,但仔细看的话,脸颊好像红红的。 “当我的女朋友或者是炮友,你选一个吧。” 哼哼,正常人肯定都会选女朋友的吧,他想,还好他现在是单身,正好可以—— “呃……”她的五官扭曲了一下,实在不理解她来应聘个代练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李天沂想拒绝,但看老板那架势,总感觉拒绝的话他可能会当场恼羞成怒然后把她给炒了…… “那……炮友?” “……哈?”他的面色顿时黑成煤炭,咬牙切齿的:“好好好,炮友是吧?” 几乎是泄愤一般,他狠狠地吻了上来,毫无道理啃咬着她的嘴唇,舌头粗鲁地伸进来搅得天翻地覆,来不及咽下的津液顺着两人的唇角滴落,混进了淡淡的血色。 林希咬了咬她的耳垂,压低了声线,像只雪豹在发出威胁的咕噜声。 “炮友要做什么,你总该知道的吧?” 糟了,好像真的要被炒了。 原来跟男人做是这种感觉(h) “腿张开点,别藏啊。不是你说要当炮友的吗?” “呃……” 她的双腿被人强硬地分开,老板看着她画有幼稚图案的内裤,简直要被气笑。 “啧,这内裤,差点给我看萎了。” 李天沂捂着脸:死了。 谁能知道今天会有这么一出!她的内裤都是贪便宜一打一打买的,丑一点正常,又不是给别人看的! “喂,腰抬起来,赶紧把这个破内裤脱了。” 她听话地抬起腰,老板也丝毫不客气,直接上手把它扯下。他见到那一处小穴暴露在空气中,被冷风刺激得一翕一合,见到这一美景,林希感觉自己口干舌燥,下腹紧绷。 他明明又不是第一次提枪上阵的毛头小子了,可是为什么——他咬咬牙,伸手揉了几把肥嘟嘟的软肉和蒂珠,女人轻哼了几声,流出几团透明的液体将他的指尖洇湿。 她望过来,黑瞳里染了水意,带着几分埋怨。 “老板……我还没洗澡。” 她说话一直是这种无欲无求,毫无波澜,好似马上就要原地出家的语调,可现在却是躺在了他的床上,对他张开双腿,而且小穴里还不知羞耻地流了水……林希咽了咽口水,故意恶狠狠道:“洗什么洗,我又没嫌弃你。” 不止不嫌弃,他甚至还觉得……好香。 这个女人和他以前的女朋友相比可以说是平平无奇,可奇怪的是,他却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冲动和兴奋。 不想了,再想下去要爆炸了。 他俯下身子,狠狠含住了翘立的乳尖,炙热的气息包裹上来,湿湿滑滑地触感在乳房乃至乳尖附近来回打转舔弄。阵阵快感从被舔的得发红发麻的乳尖上传遍全身。 李天沂第一次发现乳头是真的有快感的,不是那些文学作品的艺术加工。舌头舔过乳尖,被温暖包裹住的舒适感让她不禁挺起胸膛,将乳房塞进那处让她舒服的地方。 “唔……你还挺会享受啊。” 他边舔边说话,泄愤似的轻咬了一下,这一下像电流窜过,激得她轻哼出声。 “别咬,疼……” 她的腿心一直有只手在摩挲着入口,又捏又揉,将溢出来的水均匀涂抹,揪住那肥涨肿大的花心就是一顿蹂躏。 “啊……嗯……” 快感一波一波涌来,她喘着气,心想和别人做果然和自己diy完全不一样,更何况对象还是个帅哥……怎么想都是她赚到了。 李天沂搂住他的脖子,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命令:“亲我。” 他一愣,吃吃笑了两声,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而同时,手指也插了进来。 “唔……啊……” 他们再一次接吻,难舍难分,津液拉丝的深吻。而下面的那张小嘴也被手指搅得咕叽咕叽作响,好像有流不完的水。 水声越搅越大,小穴一阵抽搐后,她才悄声无息地小声喘息起来,原来竟是悄悄地去了。 “就这么舒服吗?” 她瞥了他一眼,脸颊到耳朵都红透了,眼眶也水润润的。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林希心底暗自得意,抽出水淋淋的手指舔了舔:“由我来当你第一次的对象,你可是赚大了。” “……”她奇怪地扫了他一眼,闷声道,“不是第一次。” “!?” 啊?明明连吻都没接过,居然不是第一次?!林希瞳孔震惊,心底说不出的酸涩。 “哼,是吗?那我肯定比你第一次的对象技术好吧!” 李天沂不懂男人这莫名其妙的攀比之心是何故,只是老老实实交代:“没有别的对象,第一次是我自己破的。” “原来是这样啊……” 又来了,又用这种看可怜虫的眼神看她了! 他顿了顿,突然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又低下头亲了亲嘴角:“那四舍五入,我算你第一个男人了。” 那种东西很重要吗? 林希从酒店柜子里拿出套戴好,勃发的蘑菇头已经抵住了她的。 “唔……”他挺身,入口被凿开,软肉吸附上来,一点点将他容纳进去。强烈的快感让他眼眶发红,想要不顾一切冲进最深处,想看身下的这个女人摒弃掉所有理智,哭着喊着求饶的模样。 原来被填满是这种感觉,李天沂感觉有点喘不上来气,鼻尖就被人吻了吻 “记住,我是第一个进入到你身体的男人。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们是炮友……这可是你说的,别忘了。” 她微微睁开眼,男人的银发被汗水打湿,丝丝缕缕随着抽插的动作晃动摇摆。他眼睛的蓝色像汪洋大海,掀起一波又一波浪潮。拍打声,水声络绎不断,李天沂在快感中起起伏伏,突然意识到有老板这种等级的帅哥当炮友,说不定还是她赚到了。 “啊……嗯啊——” “哈……啊——别睡啊,我还没……” 她不知道被他肏了多少次,一次又一次被他变换着姿势肏弄,压在床上,坐在他身上,趴在桌子上……对第一次双人体验的李天沂来讲还是太过激烈,更何况她还是个疏于运动的死宅,早就在一次次的高潮中丧失了大量体力,小穴被肏得又软又烂,花液搅得泛白粘稠,咕叽咕叽的像在插一团水,用手一抹还会拉出长长的丝,滴得桌上,椅子上,地板上到处都是,散发着淫靡甜美的气味。 迷迷糊糊中,李天沂看了眼时间,凌晨十二点……淦,他们居然活生生做了两个小时。 这个年纪的男生,真是恐怖如斯。 李天沂后悔和他做了,现在只想要睡觉。 “哈啊……好舒服……要射了——” 战斗终于结束,用过的避孕套扔了一地。老板终于餍足,黏黏糊糊地抱着她到另一张干净的床上睡觉。 他低低喊了一声:“沂沂。” 没反应。 生气了,老板掐了掐她的脸:“喂,我喊你呢。” 李天沂:“……啊?”第一次被人喊这种恶心的昵称,没反应过来。 “要不你搬来和我住,我家还挺大的。” “不要。” 很少被人,特别是女人拒绝的大少爷又炸毛了:“为什么!?” “我有自己的家,为什么要和你住。”她甚至眼睛都没睁一下。 老板直接捏住了她的脸,强迫她打起精神,乱糟糟的银发和瞪大的眼,看起来气急败坏的。 “我可是第一次邀请女人同居,你、你就不想和我多发生点什么吗?” “……没想过。” “你……!可是我想——”他突然止住了声音,看着眼前女人冷淡的表情,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他为什么……会想和她在一起?明明才第一天认识,明明她不会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明明应该是女人求着他要同居才是…… “?”她歪歪头,疑惑,“你想什么?” “……没什么。”他泄气了,但还是没放弃,“我家有专业的电竞房,你代练会更方便,而且我还能随时监督你的工作,要是我开心了,还能给你发奖金。” “真不来?” 想到自己家那个越来越卡的破烂笔记本,李天沂很难说自己不心动。可是跟人同居,对她这样的独处爱好者来说是地狱难度。可是他家有电脑耶…… “……我考虑一下吧。” 总之又没死成 他们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李天沂感觉自己要死了,激烈运动后的肌肉酸痛让她怀疑人生,想要就这样被抬进棺材里火化。 本来就挺想死的,现在更想死了呢。 她被人五花大绑地抱着,体温烘得身上出了层薄汗,一动不能动。盯着眼前打了好几个耳洞的耳朵,她虚弱地发出声音:“老板……” “唔……”老板在她胸口扭了扭,毛茸茸白花花的脑袋像头熊,“别吵……” “老板……” “都说了别吵……!” “唔!” 出现了,霸道总裁惯用的用舌头堵人嘴的招式! 她又被亲了,声音都堵住,有苦说不出。 一吻完毕,老板看起来清醒了,也满足了,眼睛都眯起来了。 “怎么了?一大早的就吵我。” “我想上厕所……”她皱巴着五官,“大概还有一分钟,就要憋死了。” “……”老板沉默了几秒,认命地抱起她走向厕所。 李天沂在极度羞耻的注视下结束了人类的生理需求,然后又被带到浴室里洗刷了一通,最后套着老板的T恤坐在沙发上吃午餐。 虽然在吃的过程中总有只手在偷偷揩油,并且还伴有莫名其妙的低笑和自言自语:“男友衬衫真不错啊,下次可以试试别的……” 李天沂心底暗自猜测,她这个老板,说不定是个变态? 李天沂没理他,自顾自地吃着饭。老板的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不耐地啧了一声,按下了接听。 “别他妈给我打电话!老子他妈忙得很!滚!” 电话那边的人被骂傻了:“希哥,我就是想问问下午要不要一起去老地方玩玩。而且咱晚上还有一个场子,她们一直在问哥你来不来……” “对了,哥,昨晚你没来真是亏大了!你不知道那些人玩得有多嗨——” “去去去,去个头!没听见老子刚刚的话吗!老子现在忙得很!” “现在可是暑假啊哥,上学的时候都没见你忙过,现在能有什么忙的……” “哼,你管我忙什么!总之,去那些地方不要再喊我了!我是正经人!还有,开学前都不要联系我!” “正经人……哥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兄弟几个送你去一趟医院?” “滚!” 老板狠狠挂了电话,虽然李天沂没听到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但根据回话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她一点也不意外老板是个玩咖,毕竟从外表就看得出来。 “原来老板你是学生?” “是啊,东黎大学大二学生,没想到吧?”他得意洋洋地回答,不怪他得意,东黎大学算得上是国内最顶尖的大学之一,精英和成功人士的聚集地,是李天沂遥不可及的地方。 她心中五味杂陈,但也没有杂陈太久,只是再一次感慨自己果然是个废物,语气还是有些羡慕的:“东黎大学……真厉害啊。” “那算什么,我厉害的地方多了去了!”他挤到她身边坐下,翘起脚,霸道总裁式地挑挑眉,“就比如昨晚,很舒服吧?” “……”舒服,确实很舒服,但老实说出来感觉很不爽,所以李天沂决定无视并且转移话题,“我一会儿可以自己回去。” “……嗯?” 她一本正经:“所以老板您忙自己的事去吧,不用管我。” 她又被人捏住下巴了,老板眯起眼睛,蓝眸里充斥着杀气:“你是在给我装傻吗?” “啊?” “我说我要忙的事情就是——啧,你他妈的一定要我说得这么明白吗?” “啊?” 林希第一次诞生想掐死她……不,掐死自己的冲动。 “行,你走。”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破罐子破摔了,“不用管我的死活,你走。” “……那我走了。” 李天沂去浴室换好衣服,朝老板挥挥手,离开了房间。隔着门板,她好像听见里面发出抓狂的喊叫,不过都跟她没关系了……哦,不对,还是有点关系。 她翻出手机,给老板发了条消息:“老板,你号还没有给我。” 对方过了好久才显示正在输入中,也不知道输入了什么,等了整整十分钟,才极为简短地发来一串账号和密码,以及一个地址。 她扣了个问号。 “这是我家地址,想好了直接过来,不接受第二个回答。” 她没回,收好手机认真过马路。 李天沂意识到了,她的生活的确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本来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的人,却莫名其妙对她产生了好感,老板,还有那天那个男大。 她不可能认为是自己魅力大或者是桃花运来了,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她可能早就在被刀捅的那天就死了,现在的一切都是她在做梦! 李天沂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虽然没有证据,但肯定八九不离十。但就算知道了真相,她的生活也还是寻常的睡觉吃饭和……寻死。 绿灯急促的铃声接近尾声,李天沂回过神,加快了脚步踏上人行道,刚抵达,便亮起了红灯。车辆开始行驶,然而下一秒,她听见身旁传来惊呼:“天哪!有小孩跑出去了!” “不要命了吗!?” 她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只皮鞋落在了马路中央,小女孩挣开了父母的手跑回去捡—— 机会来了! 李天沂想也没想翻过栏杆冲过去,将小女孩一把拉住推向人行道,然后自己眼睁睁看着一辆轿车越来越近—— 来吧!她马上就可以英勇就义了! “滋啦——!” 轮胎摩擦声刺耳得吓人,她闭上眼睛,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可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有点遗憾地睁开眼睛后,她看见了一双滋溜锃亮的黑皮鞋停在面前,向上看去,是笔挺整洁的西裤和西装,男人有一张自带精英感和生人勿近的脸,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清冷的黑眸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讶然。 他蹲下来查看她的情况:“你还好吗?要没有受伤?” “我没事。”李天沂如实回答,摇头。这男人不愧是个严谨的精英人士,车速中规中矩,刹车也踩得刚刚好……真的就差那么二十几厘米就能撞到她了。 “需不需要我帮你报警?” “我真的没事。” 被吓哭的小女孩扑进父母的怀抱,而那对年轻的父母也上前对她连连道谢,顺带连围观的群众也纷纷夸赞起她的见义勇为。 李天沂想赶紧离开这里,四肢并用爬起来,却突然发觉脚腕刺痛,不知什么时候扭到了。 想起来了,刚刚耍帅翻围栏的时候崴到的。 她摇晃了一下,马上被精英男察觉,一把扶住,眉头微蹙:“小姐,果然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只是稍微扭到了一点……” 周围人太多了,引起了周边交警的注意,警灯闪烁,骑行交警来到,高挑修长的身材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称上交警的制服和马甲,更是英姿飒爽。 交警小哥浓眉大眼,满脸正气,板寸头显得特别精神。从群众的讲述中得知发生了什么,来到他们跟前执行流程。 “我是东区大道G10支队交警,这是我的证件。女士,很庆幸只是虚惊一场,也很感谢您的出手相救。我觉得您还是需要去一趟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当然,我和这位先生也会陪同您一起前去。” 看来这医院是不去不行了……李天沂长这么大了也还是看见警察就发怵,虽然没干坏事,但就是发怵。她刚点头,一旁的精英男就表示坐他的车去。 实在拗不过,李天沂还是跟着他们来到了医院。 心软的神降临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CT出来后,她的脚跟腱撕裂了,需要打石膏并且静养三周。 李天沂这辈子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瞳孔疯狂地震——她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鸡了?翻个栏杆都能把自己翻进医院打上石膏,看来真的是有够废物的。 “真的很抱歉,我会负责此次所有的医药费以及您的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 精英男的话让她怪不好意思的,毕竟自己一开始还打算死在他的车下。而且那也只是场意外,他明明也是受害者。 她连连摆手:“没事的,只是意外,你也不是故意的,不用赔那么多钱。” “不,这是我应该的。”精英男递来一张名片,她看了眼,是律师,名叫陈泠风,果然是精英。 “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需求可以拨打背后手写的电话,那是我的私人号码。接下来我还有工作,没有办法陪同,还请原谅我先行离开。” 律师果然都很忙,这么赶时间了还要抽空送她来医院也挺不容易。李天沂目送他离去。身旁就只剩下个陪她排队打石膏的交警小哥。 “那个,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吧……” 说实话,警察叔叔陪在旁边真的回头率好高,被这么多人围观,她要死了。 “没事,照顾你也是工作的一环,不用在意。”交警小哥笑了笑,眼角的泪痣像颗星星,“更何况你是为了救人才受伤的,更不能不管了。” 李天沂干笑,不说话了。 救人……她的确是救人,只不过救的是自己罢了。 “一般情况下,那样的场景普通人遇到了都会呆住,只有你第一时间冲上去了,真的很了不起。我代表女孩还有她的家人再次向你道谢。” “不,没有那么了不起……我救人,也只是为了自己。” 说不出来啊,她是为了找死才冲上去的。 头顶忽然被人摸了,力道刚刚好,李天沂抬头,交警小哥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像此时室外高达35°的气温,格外燥热。 “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论迹不论心,你就是救下了一个小女孩的性命,就是好样的。”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哈哈哈,怎么反倒是我被发好人卡了。好了,马上就到你了,我推你进去。” 交警小哥真的很贴心,推到诊疗室后还将她打横抱起送上病床。他的臂膀很有力,轻松得让她以为自己轻得像块豆腐。把她抱到床上后也并未离开,反而将自己的手伸过去,半开玩笑道:“打石膏会有点疼,忍不住的话可以掐我。” 李天沂不以为然:“没事,我很能忍……卧槽!” 她的脚被夹板夹住了,疼痛直窜天灵盖,发出一声不那么礼貌的惊叫。 交警小哥没笑,因为他有很高的职业素养,除非真的忍不住。 “看吧,我都说了。我以前也打过石膏,算是你的前辈了。” “呃……”没有听取前辈的告诫,小看了石膏的威力,是她的错! 打完石膏后,交警小哥要带她去所里走一下调查流程,特别喊了同事开车载她。李天沂配合着走完了流程,在这过程中得知了交警小哥的名字,名叫吴煜,以前是特警,后来被调往这里当交警。 小哥给她倒了一杯水,褪下了交警马甲后的一身深色骑行制服更显得腰细腿长,他在她身边坐下,笑得足够亲切,看着他小麦色的皮肤和亮堂堂的眼睛,李天沂只能想到“健康”“生机勃勃”这两个词。 太健康了,是生长在阳光底下的大树。 “你现在可以回去了,联系家人或者朋友了吗?让他们来接你回去。” “我一个人住。”她干巴巴回答,像阴暗生长的青苔,“没什么朋友,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自己回去多不方便,我送你回去吧。” “这……不会打扰你的工作吗?” “不是说了吗?照顾你也算是工作,不过……”他突然压低了声音,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就算不是工作,我也会送你回去的。” “我去开车,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直接开导航。” 他拍了拍她的头顶,迈着大长腿走出去,同事打趣的眼神望过来,他也不躲闪,挑挑眉当回应。 李天沂捂着脑袋还没回过神——这个交警小哥,她跟他有这么熟吗? 他们坐在车上,气氛有些冷然,交警小哥把动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像聊家常那样平淡轻松的语气道:“你刚刚说没朋友,难道你是刚来这个城市不久吗?” “……我是本地人。” “啊……”他显然很意外,“连男朋友都没有吗?” 这问的都是什么屁话,李天沂点头:“嗯。” “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最听不得别人问她这个问题,因为她是个没工作的家里蹲,但一旦被问了,她也会堂堂正正地说出来,自己是个家里蹲的事实。 “我没有固定工作,从高中毕业以后,就一直在家里待着。从来没想过自己找工作。” “你会觉得我有病吗?” “……”正在开车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窗外景色不断倒退,在红绿灯前停下。 “我干警察也有三四年了,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什么啃老啃到了三四十岁的男人,因为想赚钱从而走上歧途的青少年,或者是混吃等死的流浪汉。如果是刚出来社会时的我,应该就会认为这些脱离社会正常轨道的人是不正常的。但现在,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觉得舒适的活法,符不符合世人所说的正确另说,但至少,在不犯法的底线下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没什么错,更谈不上有病。” “当然,每个人也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比如经济上的,名声上的。我不会对你的情况发表任何评价,但我仍旧认为你是个好女孩。” “为什么?” 他笑了笑:“从警察的角度,你乐于助人见义勇为并且没有挟恩图报,从我个人的角度嘛……” “我觉得你是个值得被爱的女孩。” 她也笑了:“是觉得我很可怜吗?” “不,只是单纯的——”车辆继续行驶,好似也将他的尾音拖得很长,“想要多照顾照顾你。” 吴煜见过的人很多,想自杀的人也有很多,他在她身上见到了同样的眼神,身为一个警察的直觉,他觉得不能放着她不管,更何况,他还觉得这个女孩身上有着一股深深吸引他的气场。 他姑且把它称之为“好感”,也相信一见钟情是存在的,但还需要时间去考证。 李天沂没有和父母一起住,而是自己单独搬出来住在自家的一间老旧出租屋里,位于三楼,楼梯间窄小且光线不足。交警小哥一步步将她搀扶上楼,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你现在腿不方便,最好还是回去和父母一起住吧,好歹还有人可以照看一下你。更何况出行也不方便,对现在的你来说很危险。” “你加了我的好友对吧,那是我的私人账号,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我一定来。” 站在家门口,他朝她挥挥手,阳光正好从楼上种的吊兰丛中透过,洒在他身上,神圣地像是在发光。 “这下我算是你第一个朋友了吧。” 是神!果然是心软又正义的神降临了! “当然。”她在心底疯狂洒泪,“谢谢你,那个……吴煜。” “不客气,天沂。” 到了晚上,她在等泡面泡好的时间里,突然想起了那个律师的名片,蛄蛹着从白天的裤兜里掏出名片,翻转到后面盯着上面一串手写数字看了很久。 要联系吗?虽然她确实有点馋那些补偿,但也不是非要不可,更何况还要主动联系一个陌生人…… 社恐模式发动,她打了个激灵,随手把名片塞进桌垫下——算了!她是个大方的人,补偿金不要也罢! 老家被烧了,遂逃 李天沂宅在家养腿养了三天,想要洗一洗都快打绺的头发。但作为一个瘸子,洗头的难度不亚于单腿深蹲五十个来回。 泡沫水流进眼睛里了想拿毛巾擦擦,可摸了半天只摸到了空气,她下意识想要站起来找找,忘记了自己是个瘸子,伤腿蹬在地上,然后—— 「室内某一独居女子竟摔死在自家浴室,尸体发臭了才被发现」这样的新闻差点就要成真。她躺在湿漉漉的地上回魂了许久,艰难地把满头泡泡冲干净,然后像个女鬼一样爬出去,打算瘫在沙发上回回血。 然而下一秒,啪的一声,房间陷入黑暗,空调停止出气,隔壁邻居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淦他娘的!这种天气给老子停电是想让我死吗!?老子要去投诉!傻X房东!!” 作为房东的女儿,李天沂瑟瑟发抖。 她这栋楼是老房子了,一栋楼的电器要是开得多确实很容易烧坏电线。一整个夏天下来,总会发生几次这样的事。她见怪不怪,但这次,好像没那么简单。 因为她好像从窗缝外闻到了烧焦的味道。 她望了一眼:哇哦,着火了。 “着火了!!快跑啊!!”隔壁租客再次爆鸣,并且夺门而出,震得李天沂这边都感觉地震。 她瘫着没动,毕竟想跑也跑不了,区区着火,不在话下。 她打开手机翻了翻,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给老板发个信息,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晚“我要上号了老板。”“OK”上,她颤颤巍巍打下字。 “老板,在吗?” 五分钟后:“干嘛?要上号随便上,别烦我。” “我可能没办法帮你代练了。” 消息刚发出,手机马上响起,一看就是老板的夺命连环call。 刚接通,那边的怒吼穿透力极强,差点把她耳膜震碎:“喂!!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代练了!?这才刚几天不到一个星期呢!给老子说清楚点!” “我家着火了……准确来说,是我家外面的电线着火了。” “哈???!那你快跑啊愣着干嘛!!” “我脚断了跑不了。” “你脚还断了?!操!你在哪?我去找你!” 她换了个姿势,躺得舒服:“不用了,我就是跟你说明一下,交代一下后事。” “交代个屁的后事!!你等着,我马上来!!不许挂电话——!” 话音还没落下,通话已经被挂断,气得他想当场把手机摔出去。 “真他妈是个疯女人!” 林希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着急过,上一秒还在悠闲泡澡,下一秒就连滚带爬冲出浴室,随便套上衬衫裤衩就往车库跑。 他飞速上车,踩下油门—— 李天沂并不是故意挂掉电话的,她只是突然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小孩哭声,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结果下意识挂掉了电话。 不过挂就挂了,她也没打算再打回去。她听清了,哭声……是从303号室那边传来的。 李天沂知道那一家确实有个上小学的女儿,偶尔她下楼买东西的时候会碰上放学回来的女孩,她没有理会过女孩,但女孩却认得她,会喊她房东姐姐,因为李天沂有时候会代替父母收租。 这份自来熟让她这么个大人面对小孩时都产生了自愧不如感,她恨不得所有人都当她是透明人,所以后来,她会刻意避开女孩放学的时间,再也没跟女孩碰过面了。 “爸爸!妈妈!!” 哭声撕心裂肺,吵得她也心神不宁。李天沂强撑着晕乎乎的脑袋爬起来,在抽屉里找到房东的备用钥匙,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来到303号,果不其然,铁门被拍得哐哐响,女孩尖锐的哭声穿透力极强,甚至盖过了外面消防车的声音。 她拧开门,女孩的眼睛哭得通红,惊魂未定,一头冲进她怀里揪着衣服爆哭:“着火了!姐姐!外面着火了!唔呜呜妈妈——” 她有些别扭,手不知道往哪放。 “你爸爸妈妈呢,怎么只有你在家?” “爷爷生病了,妈妈要去医院照顾,让我一个人待在家里要锁好门……可是、可是打不开!” 李天沂看了下门锁,没什么问题,估计是小孩太着急拧错方向了。 越来越近的警鸣吓得女孩浑身发抖,她死死拽着她的衣角,紧张得眼睛瞪圆:“姐姐,我们也快点跑吧!” “我跑不了,你自己跑吧。”李天沂露出自己打了石膏的腿,“外面应该有人接应,你直接下去就好。” “可是……!” “没事的,这火烧不进来。”她不太擅长应付小孩子,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一抹应该是亲切的微笑。 “你妈妈听见消息应该会马上赶回来,快下去吧。” “轰!” 好死不死,外面发出吓人的爆裂声,小女孩脸色煞白,边跑边回头喊道:“姐姐!我会叫消防员叔叔上来救你的!” 这孩子确实还算让人省心。 李天沂打算回去继续躺着,门刚打开,离火源极近的那扇窗户被高温炸碎,玻璃碎片乱飞,热浪扑面而来,吹得脸热烘烘的。 “……” 她把门关上,开始后悔。 这火好像确实挺大的,要不还是跑吧? 李天沂虽然想死,但被火烧死属于酷刑,而且万一没烧死就糟糕了。她往楼梯口一点一点挪去,已经能够听见楼下繁乱的脚步声以及叫喊。 “上面还有一个人!快去救人!” “等……吴煜!你别乱来!” 吴煜?他不是交警吗?怎么变成消防员了?还没等她想明白,楼下拐角处闪过一道黑影。 “天沂!” 来人气喘吁吁,在见到她的瞬间睁大了眼睛,大步迈向她,想也没想打横抱起她:“我们走!” “我……” “别说话!” 莫名别凶,她摸不着头脑。但看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看起来确实在生气。 不要去招惹一个生气的人,特别还是生气的警察。她乖乖闭嘴,被抱着一路冲到了楼下。 楼下围满了人,消防车和救护车堵在门口,这里的人都很少见过这种阵仗,见到警察将困在楼里的人救出来后爆发出激烈的掌声。她在掌声中见到了小女孩在向她挥手,然后被强硬地塞进了救护车里。 知道医生用纱布按住了她的额头,李天沂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额头受了伤,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划伤的,血糊糊的。 “看着吓人其实伤得不深,涂点药就好了不用缝针。” “好,谢谢医生。” 医生姐姐摇头:“没事,女士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等会儿要跟着我们的救护车去医院吗?” 她摇头:“不用了,谢谢。” “那行,之后可以让吴警官送你去医院,你现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李天沂没受什么伤,但是却吸上了氧,并且还被严令禁止不准坐起来。 火势不大,半个小时后已经熄灭。各部门开始善后工作,吴煜处理完外面的事情后,像个门神靠在救护车车门上环手盯着她,表情严肃得吓人。 “天沂,你说我是你的朋友对吗?” “是的……?” “那能不能请你在做这种事情以前,考虑一下朋友,家人的感受。你要是万一出事了,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创伤……你明白吗?” 她很疑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他叹了口气,登上车,坐在旁边,眉头皱得像麻花。 “刚刚那个小女孩冲下来的时候说还有个姐姐在上面,为了救她已经走不动了,要我们赶紧上去救人……我一猜就知道是你,都快吓死了。” 这小孩是个语言艺术高手啊,连本人听到都觉得自己出事了。 “为什么不跑?是不能跑还是不想跑?” 她抬了抬伤腿:“当然是因为不能跑。” “我相信你。”吴煜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戳了戳她包着纱布的额头,看她痛得嘶了一声后笑了,“好好珍惜生命吧,毕竟死亡真的是一件很痛的事,你应该是怕痛的吧?” “……” 气氛变得很微妙,李天沂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当哑巴。 “李天沂!你在哪里!” 外面,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死掉的记忆突然复苏,李天沂想起来被她挂掉电话的某老板。 完了,要被秋后算账了。 - 感谢收藏评论!满50收藏就加更! 幸福的根源 派出所内,老板坐在她旁边,吴煜坐在他们对面,一时相顾无言。 只不过老板敌意的目光过于明显,吴煜被盯得汗流浃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请问您是……” “我?我是她……”老板故意拖长了尾音,手臂搭在她肩上,“男朋友。” “去掉男字。”她飞快接上话,“顺便朋友也可以去掉。我在做游戏代练,他是我的老板。” 他眯眼,死亡凝视:“喂。” “我说的是实话。” 吴煜眼皮跳了跳,仍旧挂着笑容(营业性质):“原来如此……你还是个学生吧?” “天沂?” 迅速从这句话中捕捉到重点,林希在心底冷笑:“是啊,学生就不能当老板了吗?我给她花了好多钱呢,我可真是个好老板,对吧,小沂?” 好恶心的称呼,哕了。但他说的是事实,而且是老板,李天沂直接进行一个阿谀奉承:“是的,他是一个好老板。” 他姑且就把这当做是夸奖,一副“小样,还想跟我比?”的神情。 “所以记录也做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还不行。”吴煜摇头,“发生火灾的楼房业主是她的父母,需要等他们来。以及……天沂父母在的情况下,你应该没有资格带她走。” “啧,警官,你管的很多嘛。” 林希往后一倒,靠在椅子上,挑挑眉,仅限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得意。 “但很可惜,是她自己说不会跟父母回去的……对吧?” … 李天沂的父母来了,听到发生火灾后便马不停蹄赶来,但在看见她头上脚上都是上并且还狼狈的模样后,先说出来的话不是关心,而是责备。 “让你搬到那里去住就是为了让你帮忙看房子的,结果连电线烧了都没发现还搞成这样!你说说你到底有什么用!” “不上班就算了,让你收租也收不好,真的是造孽了!” “去医院了没?不要说没钱看病,这都是你自找的!” 李天沂从小被骂到大,早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可以安安静静地等他们骂够之后才开口:“警察找你们,在里面。” “真是要命咯,不知道要赔多少钱哦!” 他们家是本地人,做点小生意,不算特别富裕,但也不穷,所以父母其实从没亏待过她,甚至在她当了这么久的家里蹲之后也没有放弃她,在她穷得真的吃不起饭的时候也会给点生活费。 但他们喜欢骂人,但他们不觉得这是骂人而是正常的对话,好像他们家自成一派的方言,说话必须夹刀带棍,否则不是自家人。 不只是对她,父母二人之间也是这样骂骂咧咧地过了三十几年,有时候声音一大,邻居都要过来拉架。完美执行且诠释了何为“打是亲骂是爱”。 李天沂对此的评价是:有爱,但不多。 她对父母的情感也差不多是这样,对他们有感恩有惭愧有遗憾,但没有爱。 所以她想死,想的是用钱报答他们养育之恩,而不是想她死了父母会伤心。 可惜,还是没死成。 火灾是由于线路老化超负荷且天气炎热引起的,好在火势并未蔓延到室内,损失不算惨重。但因主要责任在房子的持有者身上,所以还是被罚了款,并且还要给租客赔偿金。 各种手续办完,已经接近深夜十二点,父母出来以后面色难看,扯着她手臂就要回去。 “回家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妈,我不回去。”李天沂抽回自己的手,“我先跟朋友住,之后再自己找房子。” “朋友?你哪里来的朋友?”母亲的眼神里充满怀疑,“别是被奇怪的人骗了!” “阿姨,我就是她的朋友。” 林希这时候站出来,撩了撩头发,搭上她的肩膀,笑得自信:“放心,绝对不是什么奇怪的人。” “……” 两个中年人上下扫视一通,俨然不认为这个头发花白,眼睛蓝色的男孩子是个正常人,虽然样子长得确实俏,但背心长裤和拖鞋的打扮看起来流里流气的,肯定是混社会的小混混! 母亲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走!我们回去!” “妈,他真是我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你怎么能交这样的朋友!而且还是个男的,你住进人家家里算个什么事!赶紧给我回家!” 吵闹的争执引来了警察的斥责,李天沂感觉头皮都炸开了,赶紧拉着母亲的袖子小声解释,但是胡说八道版。 “人家是个富二代,最近正在创业,雇了我给他打工,家里很大,不止我一个,还有很多佣人的。而且……他有女朋友的。” “创业?雇你打工?做什么的。” “就是电脑上的一些东西……” “给你开了多少工资?” “三……咳,加上奖金五千多。” “……”中年妇女的眼神锐利了起来,“最好不是在糊弄我。既然是去给人打工的,那就随便你了!好不容易出门上班,再在家里待着迟早得给你送精神病院里去!” 母亲虽然还是唠唠叨叨的,但显然已经松了口。皱着眉头看着她打了石膏的腿,又骂了几句笨手笨脚,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怎么没被火烧死算了之类的话,父亲也在旁边捻着烟一言不发,眼神里都是责怪。 李天沂自己是习惯了,但她很害怕外人的目光,尤其是这里还有她认识的人在……她突然觉得好累,但打不起精神再说什么,只能息事宁人。 “妈,已经很晚了。”她直接打断了他们的骂声,平静极了,“你们回去吧。” 目送父母离开派出所,她也打算撑着拄拐跟着老板走。吴煜扶着她站起来,看向她的目光是复杂的,欲言又止。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他低声说道,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是和我上次说的一样,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不用怕麻烦到我。你的事情……我不怕麻烦。” “拿开你的手,要麻烦也是麻烦我,就不费警官费心了。”林希从中间挤进来,冷笑着,一点不客气拍开这个装逼警察的手,李天沂尤为担心他会因袭警被抓起来。 吴煜对他的挑衅不为所动,笑容爽朗地像邻家大哥哥:“你这个老板要是对你做了什么,随时报警,我亲自开警车来拷他。” “喂!你这警察管的太多了吧!!” 被老板接走之后,在车上酱酱酿酿(h) 在李天沂的想象中,她老板的住房一定是相当于芭比梦想豪宅一样的独立现代大别墅,有前院后院游泳池的那种。所以当她看见只是一栋普通的花园小别墅的时候,莫名产生了一丝失望。 没有说小别墅不好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个富二代富得不够有逼格。 不管怎么说,比她富就够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总感觉一定在想一些会让我生气的事情。” “没有,我什么都没想。” 老板把车挺好,踩下刹车,推背感十足:“骗人。” “我没有骗人。” “呵,我看你是擅长得很。”一声冷笑,他早已解开了安全带,似笑非笑,伸手勾住了她的头发,“明明跟我说这几天没出过门,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别的男人,还把脚给摔了。怎么?偷情约会的时候伤的?” 偷情?偷谁的情?她家老板最近是看了什么狗血三角恋文学才会产生这样的猜忌? 她叹了口气:“唉,只不过是过马路的时候为了救人扭到的,只不过是区区韧带撕裂而已,跟偷情比起来确实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林希:“……”他真该死啊,半夜想起来都想哐哐给自己两拳。 “咳……那、那你受伤了也不和我说!” “和你说了就能好吗?” “你……!”他气得磨牙,安慰自己别跟女人一般见识,特别还是疯女人。 “那你着火了就想得起来给我打电话交代后事了?怎么不给你那可靠的警察哥打电话了?” “……”这次轮到她沉默了,指甲差点把安全带抠出个洞来。 “毕竟你是我老板,要是死了还是得报告一下。” 他刚想冷哼一声,又听见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昏暗不清的夜色当中朦朦胧胧,像隔着一层被子。 “那时候我有点害怕,刚好你的名字就在第一个,就顺手打给你了。” 空气又陷入静谧,只有他一下一下敲击方向盘的声音,像在数着时间的流逝,抑或只是在单纯压着疯他妈狂上扬的嘴角。 他用手压住不受控制的嘴,语调已经飞了到了天上。 “也就是说你在那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我?” 这人,上学的时候阅读理解一定能得满分吧? “我才没有——唔。” 她被人捏住下巴扭过头,眼前被一抹蓝色占据,唇上一片温热,她被亲了。 “你就有。” 夜色中,他眼中那抹蓝色比外面的路灯还要明亮,弯弯眯着,唇边含着笑意,伸出猩红的舌头,将唇舔得发红发亮。 “承认吧,我不会笑你的。” 话是这么说,但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再次亲了上来,不同于刚刚的浅尝即止,亲得更深,更用力。 舌与舌的紧紧纠缠,体液与呼吸都变得滚烫,粘稠炙热的水声紧紧纠缠。她很快就被亲得头昏脑涨,但经历过上次以后也学会了接吻的同时保持呼吸。他的手在背后摩挲着,如同在口腔里搅动肆乱的舌头,安抚的同时又将她拉入更深的欲望深渊。 “唔……嗯啊……” 副驾驶座位被放倒,他压了上来,一只手钻进了衣衫里,掀开内衣按着她的胸部又捏又肉。明明没几两肉,倒也玩得起劲,指尖掐住小小的乳尖用了点力气揉搓。 “啊……”她喘出声,推了推他,带着点嗔怒,“别用力,疼……” 可在林希听来,这更像是在撒娇。 “那这样呢?” 他直接脱掉了她的上衣,将内衣拉上去,低头喊出了乳头,舌头包裹上去舔弄。 “嗯……啊……” “你的胸怎么这么小,赶紧补补。” 她扯住埋在胸前的脑袋,忍不住挺身把胸部送得更深:“唔……我就、喜欢这样……” “哼……”他轻轻咬了咬硬得含苞待放的乳尖,坏笑起来,“没事,小小的也很可爱。” 怎么听起来像是嘲讽。 李天沂小口喘着气,眼睛蒙上了一层水。她扫过他鼓鼓囊囊的裆部,也学着他的样子笑了声:“你说得对,小小的也很可爱。” “……我看你是欠肏了。” 他咬牙切齿,一把将她的腿分开压成m字,隔着短裤和内裤抚摸起隐隐有了湿意的地方,故意用力按了按渐渐凸起发硬的小豆豆。 “怎么说,这个地方倒是一点也不小啊。” 小豆豆被揉得发酸发痒,但隔着两层布料难以真正亲密接触。她忍不住想起上一次,他的手贴在阴部,把那里玩得湿哒哒滑溜溜,手指会伸进去扣弄,舒服得要死,扣得她完全思考不了……李天沂悄悄咽了口唾沫,又有股股热流从下面溢出,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是这么涩涩的人。 观察到她表情变化,林希笑得暧昧,凑上去往她耳朵里吹了口气。他的身上总是有一股高级香水的味道,皮肤白又细腻,但身材又是不可小觑的结实挺拔,结实又不过分魁梧,足以将人完全拢在身下。 “怎么这幅表情,好像在说快点来肏我。想要了就求我啊。” 他把手指塞进她嘴里,搅弄着舌头,把人弄得合不拢嘴,垂涎欲滴,眼眶通红地望着他。那双过于平静的乌黑深潭总算被他搅得出现了涟漪,有水珠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他简直爱死了她这幅模样,不算特别色气,但就是让人欲罢不能。想要看她木头一样的脸上出现更失控的表情,想要听她说出更加动情的话。 “就说‘主人,求您肏我,想要主人的肉棒插进来’。” 他解开裤腰带,把早就硬得不行的阴茎解放出来。 她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根曾经享用过的阴茎,也是见到的第一根。 怎么说呢……跟二次元里的完全不一样,甚至感觉还有点……辣眼睛。 糟了,要长针眼了。 她移开视线,但是被人捏住下巴,对上一张强势的脸以及黏黏糊糊的吻。他用那根又硬又烫的东西贴上大腿,从短裤裤腿伸进去磨蹭。 感觉还不够,又把手伸进去扣弄。 男人贴在她耳边低语,酥酥麻麻的:“都已经这么湿了,听见声音了吗?咕啾咕啾的……求我,求我我就插进去狠狠肏到底……” “……”她喘息着,抬起眼,顺势捧住他的脸颊。 “唔……!啊……”那处突然被人握住,男人一惊,小腹一紧,不禁喘出声。温温热热的手心包裹住柱身,大拇指压在头顶小眼刮蹭摩擦,动作熟练得吓人。 “你……你!” “求你了。”她也贴在他耳边说道,指尖碰了碰发红的耳垂,“帮我把裤子脱下来,插进去。” 明明是求人的话,但在现下情况更像是命令人的一方。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盯着她,脸色像蒸笼里的小龙虾,肉眼可见地变红,嘴唇哆嗦了半天,硬是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只有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记得戴套。”她提醒道。 “知道!” 回过神来的老板像泄愤似的掏出一盒新的避孕套手忙脚乱拆开戴上。从后座够了一只抱枕,将其垫在她肚子下面,好让屁股能够高高翘起,让那正在收缩流水的小穴能够完全向他展露——他的手指在里面开拓过,那条嫩红小缝还未合拢,泥泞不堪的腿心沾满了爱液,一开一合着,盛情邀约。 他眼睛都红了,扶着她的腰抵在入口,随即狠狠地一插到底! “啊啊……” 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长叹,短暂地回神后,开始抽插起来。 软肉被阴茎碾磨伸展,每一寸角落都能感觉到被填满的满足感。律动的速度不算快,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根东西上的青筋在跳动,烫得让她忍不住脚趾蜷缩。 “啊……啊啊……好爽……为什么这么舒服……” “别吸……!啊啊……!” 不知为何他叫得比李天沂还大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谁在肏谁。男人仰起头,汗水顺着下颚线滑到喉结,再到锁骨,银发被汗水浸湿,潦草地垂在眼前,每一次摇晃都在蓝眸投下迷离光影,而这双眼睛正在看着她。 “小沂、小沂……!你这里面一直在缠着我的鸡吧,是不是很喜欢……啊、嗯啊……哈哈、哈……我、我也很喜欢……啊!” “你是不是想要亲亲……把头抬起来,我要亲你……唔嗯……啊……” 这个吻随着交合的动作逐渐缠绵,他们的舌头紧紧缠在一起,就像他们此刻的结合,黏黏糊糊,藕断丝连。 明明是他自己想要,还要诬陷她……李天沂在意乱情迷中短暂地冒出别的念头,但很快又被深吻融化,她搂住他的脖子,放肆与之纠缠。 “唔嗯——” 抽插的速度逐渐加快,啪啪啪的声音回荡车内,车身摇晃,树影婆娑。路灯灯光透过车窗洒进,朦朦胧胧光亮中,对方大汗淋漓的模样就是最好的催情药。 “要射了、要射了——!” “啊啊……啊——!” 激烈的夜战落下尾声,老板打开车窗散一散淫靡浓郁的气味。他舔了舔后槽牙,总感觉刚刚有点丢人,气不过,抱着人一顿乱蹭。 “别粘过来,好热,好困。” “不管。”他咬了咬她的锁骨,蓝眼睛里依旧兴致勃勃的,“别以为一次就够了,我还没听到你求我,今晚都不许睡。” “……”李天沂想了想,其实尊严和睡眠比起来也不是很重要,她是废物,真的没有体力了。 “主人,我真的不行了,求你,求你让我睡觉吧。” “……再叫一遍。” “主人……” “好,我硬了。” “?” 妈的,狗老板。 出门约会咯!(加更) 最终还是没抵挡住攻势,在浴室里又来了一发。在床上黏糊了半天,终于在凌晨三点左右沉沉睡去,等一觉醒来,又已经是中午。 当代年轻人的作息是不包含早晨的。 老板家中有阿姨过来做饭打扫卫生,睡醒去厨房就能看到做好的饭菜和新鲜水果。昨晚没有仔细观察家中布局,现在一看,三层小洋房,客厅餐厅娱乐室,顶层还有迷你家庭影院,有游泳池,只不过是在天台,甚至地下室还有独立的电竞房。 他家的沙发比她的床都要大,李天沂一点都不羡慕,感慨了一句该死的有钱人,这么有钱是想要他们穷人得红眼病吗。 阿姨做的饭很好吃,比速食食品好吃一百倍,再加上昨晚没吃饭还激烈运动,她大吃一顿,吃得风驰电掣又不动声色,好像是食物擅自闯入她的嘴里,把一旁的老板看得默默发出感想:“你挺适合当吃播的。” 在面无表情地狼吞虎咽这一块可以当个佼佼者。 “不好意思,有点饿。”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你家阿姨做饭很好吃。” “是吗,我倒是觉得普普通通。” 他随便应了句,托着下巴看着她,见她吃饱后明显放松愉悦的状态,赶紧趁热打铁问道:“下午怎么办?出去玩吗?” 出去……玩? 对李天沂来说好遥远的三个字,遥远到说到玩,她的脑海里只出现打游戏和看动画……现在的男大学生都出去玩什么她根本没有一点兴趣。 所以她摇摇头:“不了,我还要帮你肝号,你自己出去玩吧。” “……” 他沉默几秒,决定直接使出绝招。 “出去陪我玩有奖金。” “老板,我不是那种人。” “三倍工资。” “咳。”她拄着拐杖站起来,表情坚定地一心向党,“好,我现在就去换衣服。今天没把把拐杖拐出火星子来绝对不回家。” 果然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反正钱比他说话管用就是了! 林希一点也不难过!正好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 林希当然不会带她去需要把拐杖拐出火星子的地方。在他的观念里,约会就是给女生花钱买开心的活动。便带她去了在女性朋友中倍受好评的店。 大手一挥,直接让店员把当季新品的衣服首饰鞋和包包推过来,只需要坐在VIP房间里挑选就好。 “来,随便选,喜欢什么就买。” 李天沂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能听到随便买这种霸道总裁发言,不得不说,确实足够让人小鹿乱撞即刻坠入爱河。但她不太认识奢侈品,也没什么追求和审美,看了半天,也没觉得这些东西好看在哪里。 难道她真的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她这幅沉思的模样落在老板眼里就成了犹豫不决,于是阔气道:“不用担心钱,我的零花钱都足够盘下这间店了。” 富哥6。 她看向他,有些为难:“这衣服是非买不可吗?” “怎么,不喜欢?”他皱起眉头,不应该啊,女人应该都爱购物的吧,而且还有人当钱包了……难道是他的方式搞错了? 李天沂不喜欢做扫兴的事,更何况也不想发生争辩,他想花钱就随便他吧,反正又不是她的钱。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非常努力的假笑,她也不知道奇不奇怪,但看老板的表情应该不算特别奇怪。 “那你帮我挑吧,你比较擅长,而且你挑的我都喜欢。”老板给挑的能不喜欢吗。 “……”他眨了眨眼睛,蓝澄澄的眼睛像只哈士奇,尾巴摇得直线起飞的那种。 “行,那就从这里到那里——全包起来。” “咳……!倒也不必这么夸张!!” 李天沂体验了一把有钱人的豪爽购物,甚至付了钱之后都不用自己提着走,专人送货到家……也许也是因为他们买的量太多。 考虑到她没带任何行李就住进来,老板上这来进货了。账单一出,李天沂瞄到一眼价格,小心脏差点咯噔出来。 她可能这辈子都要在老板手底下代肝了。 “走,换上这一身,我们接下来去酒吧。” 她要拄着拐杖去酒吧吗,怎么听起来身残志坚的。 “老板我不能喝酒。” “不喝酒,喝果汁总可以吧!”他勾肩凑上来,莫名其妙地蹭了蹭她的头发,笑嘻嘻的,“而且那是清吧,老板是我朋友,接济了很多乐队、歌手,去那的人都是冲着听歌去的,你应该会喜欢。” 李天沂没有去过酒吧,ktv倒是小时候去过一两次,麦克风是一点都轮不到她手上的,只能在亲戚朋友撕心裂肺的歌声中吃点送的果盘和花生米。 他们坐在视野最好的卡座里,灯光是幽蓝的氛围灯,飞尘如碎光,台上的人用低沉绵长的嗓音唱着悲伤情歌。而台下的人正捧着西瓜汁吸得起劲。 是没听过的歌,但西瓜汁好喝。 “这里的环境还是挺不错的,但是到了后半夜就要比现在嗨了。” 林希点了杯啤酒,手指环着手柄,指节上的戒指敲击着杯壁,叮的一声,气泡上涌,浮着一层白沫的酒液流入口中,有几滴顺着嘴角淌下,没入领口。 他翘着二郎腿陷入沙发里,银发被灯光熏得微蓝,悠闲舒适得跟回到了家里。 “你经常来这里吗?” “是……咳咳!也没有经常来吧,就偶尔……” 有认识他的酒保上前搭话:“哟,这不是林哥嘛,昨晚怎么没来——” “滚!” 打脸来得太快,就跟提前商量好似的。老板摸了摸鼻子,试图掩饰过去:“我朋友是老板嘛,总得过来捧捧场。” “夜场的美女漂亮吗?” 他一把掐住她的脸,故作凶狠地龇了龇牙:“别想再套我话!总之以后我都不会再去什么夜场的!” 她胡乱嗯嗯了两声,心里腹诽去不去都跟她没关系,跟她说干什么。脸被他掐得好痛,她虽然不是什么大美女,但也是要脸的……! 李天沂用眼神表示不满,但不知道被他理解成了什么,蓝眸变得幽深,唇角勾起一抹笑,缓缓低头:“不过晚上这么无聊,你总得补偿我一点东西吧?” 这个吻马上就要落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音响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台上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人,正在重新给吉他插线。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高挑修长的栗色卷发青年朝工作人员鞠了鞠躬,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吉他肩带挎在肩上,衬得身板些许瘦削,干净又澄澈的气质。 台上的人重新调整好设备,抬头对着麦克风试声,嗓音清亮温润,有点耳熟。 李天沂盯着看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她确实见过他。 不就是楼下便利店里的那个男大吗?叫谢……谢什么来着? 身旁的老板也看清台上的人,不爽地啧了声:“阿木那家伙跟我说来了个新歌手让我看看,果然没安好心……啧,又是这小子。” 听起来,老板好像认识这个男大。 既然都是大学生,难道他们是同校? “老板你认识他?” “同校的,勉强算认识吧,不熟。” 可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像不熟,而是他们是死对头的样子。 “那小子,居然在校草选拔赛里比我高票……学校里的那些人都已经瞎了吗,无论怎么看都是我比他帅吧!” 不甘使人面目丑陋,李天沂仿佛听到谁的牙磨出了火苗。 “喂,你肯定也觉得是我更帅吧!” 李天沂刚好在这时候翻列表翻到了男大的账号,终于取回了他叫什么名字的记忆:“他是叫谢鸣稚吗?” 老板缓缓睁大了他的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认识他?你居然认识他?他已经出名成这种程度了吗!?” “……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其实只见过——” “这首歌是我最新的原创曲,献给我一见钟情但她并不知情的女孩。” 啪的一声,灯光熄灭,只剩下一束朦胧的光晕从上方降落,将台上的男孩勾勒出金色的轮廓。 吉他声扫弦起,舒缓悠扬,而他的嗓音也同样空灵缠绵,余音绕梁,蕴含着无尽温柔和深情。 虽然没有证据,但林希的警铃嗖的一下就闹腾起来了。有情况!绝对有情况! 姐姐~我这喊你哥哥他不会生气吧~ “他在我楼下的便利店做兼职,有见过几次。”她把被打断的话说完,想了想,还是老实交代,“然后我被他要微信了,但是只是加了好友,没聊过天。” “……”老板的脸色不算好看,突然强硬地捧住她的脸,让她只能看着自己。 “不许看他,也不许听。” “为什么?” 他嘴角抽搐,藏着愠怒,低下头啃了一下她的下唇,狠狠道:“你说为什么?那小子肯定刚刚都说了一见钟情了!” 李天沂刚想说它不觉得自己魅力那么大,就听见唱到一半的歌曲突然被一声突兀的拉弦中断,她看见眼前的男人坏笑着眯起眼睛,像只坏心眼的猫。 “哈,他肯定发现你了,在我怀里,还被我亲了……来,再来一口。” 她挡住他的嘴,心想她这老板果然很坏心眼。 隔着发丝的空隙,她撞上了台上男孩的眼睛,但不敢细看,又迅速移开视线—— 明明她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突然这么心虚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台下其他客人窃窃私语起来,总管打扮的人上台询问,隔得远也听不清在说什么,只看见他在不住地弯腰道歉,眉眼低垂,失魂落魄。 “别看他了。”老板强行把她的脑袋扳正,捏了捏脸颊,“不就是弹吉他吗,我也会,露两手给你看看!” 他潇洒上台,对总管说了什么,那西装男立刻吩咐人去安排,独留下那两人四目相对。也不知道老板口出什么狂言,男大的神情显然沉了下去,往她的方向扫了一眼,眸光晦涩不明,接着便抱着吉他下台。 工作人员搬来椅子和看起来就很贵的电吉他,几个人围着他布置设备,老板坐在椅子上调整肩带,还不忘朝李天沂的方向挑挑眉又抛抛眉眼,活像一个上台演出等着父母夸的小屁孩。 有点丢人。 她又猛吸了几口西瓜汁缓解尴尬。 希望等会儿不要听到两只老虎之类的儿歌。 准备就绪,老板的银发在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抬眸时的一抹蓝更是如同蓝宝石般明亮璀璨。先是清唱了一句,声音低沉如黑夜中的暗流,神秘而不可控的力量在底下蓄势待发,只等冲破桎梏的那一刻——下一刻,电吉他的扫弦彻底将轰炸耳膜! 仿佛心脏也要随着音乐冲出胸膛,李天沂很少听摇滚曲,也有点欣赏不来。可她此刻看的是人,站在灯光底下的那个人坐在聚光灯下,轻而易举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和掌声,无论是飞扬的发丝,还是在琴弦上翻飞的手指,都无比的耀眼夺目。 李天沂几乎看呆了,但其实也只是再一次意识到自己与他们的天差地别,心脏在那瞬间的澎湃过后,又重新化为了一滩死灰。 如果不是在“做梦”,像这样的人,她是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吧。 酣畅淋漓地唱完一曲,林希昂首挺胸地下台,像个凯旋的战士——小样儿,他都把压箱底的绝活拿出来了,这下不彻底把她拿下! 然而等他回到卡座,看到的却是一张流泪的脸。 难道是他唱得太好听把人唱哭了!?不对啊,他唱得又不是悲情歌怎么还能听哭呢!?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他凑上来给她擦眼泪,也没拿纸巾就光用手,这下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了。 “刚刚你在台上的时候灯光太闪,闪到眼睛了。” 她也拿袖子擦了擦脸,突然意识到身上的衣服可都是上万的料子,她的眼泪怎么有资格弄脏它! “真的只是这样?” “嗯。” “其实你可以说你是被我帅哭的。” 有道理,于是她抬头,非常认真且诚恳地阐述自己的心路历程,“确实非常帅,把我帅哭了,我觉得校草应该给你当才对。”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像吃了很酸的糖,眉毛皱巴成一团,“突然这么乖,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 “不知道,就是感觉……算了,不管了。”他非常随意地拿纸巾在她脸上乱擦一通,然后把她抱紧。 “现在知道我帅了吧,是不是感觉赚到了。” “……嗯嗯,简直赚大发了。” “所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我女朋友的机会可是——” “叮咚。” 桌上的手机突兀地打断他的话,气得他狠狠瞪过去,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 「谢鸣稚:姐姐,等会儿能不能见个面,就在对面的咖啡厅。」 林希:“……”叫姐姐?妈的死绿茶。 李天沂:“……”哈哈,完蛋。 “那个,我……” “那就去呗,姐姐。”老板皮笑肉不笑地道,掐得她的手臂生疼,“当然,我也要跟着去。” 勾搭姐姐的千层套路) 说实话,李天沂是不想去赴约的,毕竟也不是很熟,而且她社恐。但现在多了一个急着去扯头花的老板,只好半推半就地来到酒吧对面的咖啡厅,还没过马路,就看到坐在窗边的栗发少年,托着下巴戴着耳机,吉他包靠在玻璃上,岁月静好。 她听见身旁的人“嘁”了一声,推开门走进去,大步迈向目标,拉开椅子就坐下,对上谢鸣稚投来的视线,挑衅地笑了笑:“哟,这不是IT专业的谢同学嘛?” 栗发少年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一下,但在看见李天沂时又很快恢复正常,露出最初见他时干净清爽的笑容:“姐姐,还有林同学,你们好。” 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李天沂只觉得现场的气氛尴尬得让人天灵盖都要掀飞,但还是梗着脖子坐下来。 “你好……” “姐姐要喝点什么吗?我去点。” 没等她回答,老板抢先替她回答:“她喜欢和少冰少糖柠茶,我喝冰美式,谢谢。” 她什么时候说过她喜欢喝这个了?虽然确实是她喜欢的。 谢鸣稚的微笑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点点头,起身去点单。 见他离开,老板立刻凑近过来窃窃私语(背后说坏话):“别被这小子骗了,他在学习可受欢迎了,天天被人在校园墙上表白,女朋友肯定比我还多。手段可多着呢!” 她不清楚真相,但总感觉他在造谣——就单凭女朋友比他还多这句话,可信度立减50。 “听说还经常把女生弄哭……” “林同学,背后造谣我可以告你诽谤的哦。” 谢鸣稚托着托盘回来了,贴心地将吸管插好送到李天沂面前,至于林希那杯,给他拿过来就不错了。 “切,回来的真快。” 谢鸣稚充耳不闻,继续道:“姐姐,我看你的朋友圈说想吃巧克力蛋糕,所以买了一块,给你。” 朋友圈? 李天沂想了半天自己什么时候发过朋友圈,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大半年前深夜猪瘾发作想吃蛋糕但没钱买时发的颠。发了之后就忘记删了所以就一直保留在那—— 真可怕啊,这小子居然已经开始视奸她大半年前的朋友圈了。 “……谢谢。” 林希却一把夺走盘子,故意放大音量:“你不是跟我说你不爱吃巧克力吗?就算是为了给人面子也不要硬吃不喜欢的东西啊。” 接受到眼色,李天沂认下了“不爱吃巧克力”的人设。 “小沂明明最爱吃的是草莓口味的东西了,对吧?” 顺便还有“爱吃草莓口味”人设。 嗯,其实这两个她都挺喜欢的。 “是这样吗?”谢鸣稚一点都没有被为难到,反而自带一股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自信感。他微微笑起来,小小的虎牙和梨涡绽放,浅棕的眼眸像晶莹剔透的蜜糖,粘稠拉丝。 “那正好,我还点了一份草莓芭菲,姐姐不介意的话我们交换吧,我也挺喜欢吃巧克力的。” 店员端上来的草莓芭菲点缀着爱心和玫瑰糖,看起来就是情侣款。老板看到,脸立刻就黑了。 “喂谢鸣稚,你什么意思?撬墙角也不能撬得这么光明正大的吧?” “那么……姐姐你和林同学是在交往中吗?” 来了来了!死亡问题来了!无论是点头还是摇头,都会造成极为麻烦的后果,那么她到底需要怎么做呢?! 李天沂凝重而犹豫得……凝重犹豫了一下,最终屈服于老板的淫威下,微不可闻地点了头。 “是……吧?” “好,我明白了。”他苦笑着垂下了眼眸,睫毛微颤,“既然姐姐已经有了正在交往的人,那我不会再来打扰了。但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能不能不要把我的好友删掉?我不会找姐姐聊天,就是希望……能留在你的列表里,哪怕……只有最后面的位置。” 说这话时,少年似乎还红了眼眶,但抬眸看过来时,只有流溢的苦涩和请求,那小心翼翼的姿态语气,真是楚楚可怜。 林希却只想狠狠骂他臭绿茶。 淦!这么能装!看得他都要吐了!这么拙劣的演技不会还有人信吧! 李天沂:“好,我知道了。” “……”林希气到失语,现在就想狠狠爆炒她。 “谢谢姐姐!” “谢鸣稚你他妈别姐姐姐姐的喊!谁跟你这么熟呢!跟小脑萎缩了似的!” “喊比我年长的人姐姐有什么问题吗?林同学未免也太刻薄了。” “哈??我刻薄??我还有更刻薄的!” “林同学,在咖啡厅说话还是要小声一点的。” 他们好像要打起来了,算了看不懂,还是先吃点甜品压压惊吧。 吃完甜品,谢鸣稚礼貌地道别,只不过在临别之际,他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说道。 “姐姐,我上次说的话是认真的,没有在开玩笑。就算是现在也……我本来是想跟你说这些,但现在出现了意外情况,所以……姐姐,希望你能开心。” 他退开一步,微微一笑:“我先走了,再见。” 李天沂目送他走得潇洒,但却给她留了个烂摊子。 她旁边这个人感觉跟泄气煤气罐一样,快要炸了。 … 谢鸣稚回到家中,老旧的楼道,生锈的铁门,瘫痪的母亲坐在静音的电视机前一动不动,光影闪烁,却安静得诡异。 他早已见怪不怪,上前将已经睡着的母亲推回卧室抱上床。再去厨房吃了母亲留的饭,收拾了一下家中的凌乱,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母亲因工作意外已经瘫痪两年,他也习惯了照顾母亲的生活。他足够优秀,靠着兼职打工、助学金和比赛获得的奖金维持生活,清贫但平静,想要的东西都能够自己去争取,这样的生活没什么好抱怨的。 而现在,他又有了一件想要的东西。 谢鸣稚在电脑前坐下,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屏幕上,俨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网页框。 网络很方便,仅凭一点蛛丝马迹就能够将一个人的信息抽丝剥茧调查出来。本来他没打算这么做的,毕竟听起来确实有点变态。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想要接近她的话就必须另辟蹊径,比如……从她的兴趣爱好上下手。 谢鸣稚通过她的微信号的几个拼音字母在其他网站上一样搜索到一样的账号,这些账号都在同一个主题贴下发过代练广告,经过仔细比对,他能确定这些账号就是李天沂本人。 原来她在玩这个游戏……他听说过,朋友里也有几个玩的。 他下载了游戏,给朋友发了个消息:“能不能借我一个号玩一下?” “嗯,只是突然感兴趣了。” - 感谢收藏留言珠珠!嘴笨不会说话就先给各位磕一个吧! 什么时候到100收藏呢~已经迫不及待要加更了!(摩拳擦掌) 妹妹说话这么好听,我超喜欢的 鹊桥仙在服务器里又火了。 原本在氪金榜上榜上有名的号就足够显眼,再加上最近时常在竞技场上看到这个名字,并且胜场无数。吃瓜玩家们纷纷猜测富哥是不是去特训了,或者干脆就是请代练了。 有钱有颜还有实力,这下不得不天天被cpdd了。 李天沂上线的第一时间就是清理掉密密麻麻的私聊,然后按流程完成日常任务。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引起围观,所过之处皆是一片“欢迎少爷驾到”的呼声。 做完简单的日常任务,李天沂传送到竞技场开始匹配上分。经过这几天的不懈努力,还差那么几百分就能到达最高段位,对她来说,那个时候才真正算是竞技的开始。 匹配开了三把,通通拿下。李天沂挂机喝了口水,眼睛盯着刷得飞快的世界频道。 “富哥请的代练牛啊,几天就打上来了,究竟是竞技榜的哪个大神啊。” “肯定是那个无名氏啊,上次他们打了场架,估计就是富哥的面试吧。” “无名氏?好像没怎么见过,是个散人吧,还挺牛。” 在这种大型网游里,能够上各项排行榜前茅的人都是拉帮结派的,而各大帮派也很欢迎这样的大佬入驻。帮派给的资源毕竟丰富,所以以普遍理性而言,加帮派百利而无一害。 但李天沂没加,因为……她社恐,而且来拉她的帮派太多,选来选去选不出来,干脆就直接摆烂谁也不选了。 她是个罕见的散人,还是个上过排行榜的散人,这事说稀奇也不算太稀奇,但亲眼见到还是怪稀奇的。 “叮。” 突然,屏幕上弹出一个邀请切磋的通知框。 「清霜为月」请求与您切磋,是否同意? 这是什么人? 李天沂没见过这个ID,直接点开站在老板账号旁边的粉红萝莉法师的角色面板,等级是满的,装备也还不错,但外观太朴素,浑身散发着仓库味。 什么叫仓库味,就是一看就是个小号。 她其实不太爱跟陌生人切磋,所以没把这个请求当回事,把它挪到边边角角藏起来就当做没看到。 可倒计时过了,清霜为月不依不挠发起第二次请求,第三次第四次……实在顶不住这般热情攻势,她还是点下了接受,并且咬牙切齿地决定要狠狠揍这个破小号一顿。 肯定是老板哪里得罪过的死对头——她原本是这么想的,可她发现对方的技术……有点菜。 也不是菜到惨不忍睹的水平,最开始对方的操作还能够应对她的攻势,可在中途,却突然出现了非常低级的破绽让她乘胜追击继而拿下胜利……如果是小号的话不应该啊。 李天沂难得陷入沉思:难道她是被放水了? 很好,火滋溜一下燃起来了。 这次轮到她再一次申请切磋。 接二连三的切磋下来,李天沂已经有点搞不清对方的真实水平了。如果说最开始的那几把破绽很多的话,那最后一把几乎是完美的,反应很快,应对的方式很巧妙,走位也很好,看起来不像新手但最后一刻却犯了新手才会犯得错误……她好像不知道怎么吃回血药。 最终还是她拿下了胜利,李天沂打开了和他的聊天框,斟酌了半天,干巴巴地发了四个字过去:“打得不错。” 对方回的很快:“谢谢,我是第一次玩,还不太熟悉这些技能。” 第一次玩就有这种水平……老板听了要当场哭出来。 “第一次玩?” “我这个号是借朋友的。我看大佬你的衣服和坐骑好好看,我什么都不懂,可以带带我吗?” “我不带人。” “也不用那么麻烦,只是我有不懂的东西时,可以来问问你吗?” 李天沂直接告诉他左下角的问号有攻略可以查,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依不挠。 她有点烦了,直接说这不是我的号。 “那大佬,你的号是哪个?我们加个好友吧!求你了!” 粉红萝莉眼睛闪闪向你发出了撒娇邀请,是否接受? 谁知道这么可爱的建模之下会不会是个抠脚大汉?可是这个萝莉建模是真的很可爱……! 李天沂想了想,还是切回自己的号和她加上了好友。 “大佬!你的角色好帅!我好喜欢!” “……”她看着屏幕上冷面系帅哥旁边站着一个疯狂发射爱心的萝莉,以及满屏的彩虹屁,虚荣心突然得到了满足。 她能够理解那些网络海王了。 妹妹说话这么好听,谁能不喜欢呢! 世界真小啊 李天沂跟妹妹玩了几天,心中隐隐对对方产生了一些好感。 她是个活泼开朗且善谈的女孩子,会在她高光时刻狠狠吹一通彩虹屁,会在她出现失误的时候安慰她没关系。明明她还什么都没说,她却能很快就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并作出最合适的回应。 最重要的是,她从不过问她的个人隐私,也不做任何会让她感觉为难的事情,分寸一直把握得很好。 这下好了,就算是心冷得已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李天沂也要为妹妹痴为妹妹狂,更何况妹妹也只是需要带她打PVP和副本,对李天沂来说简直洒洒水。 不知不觉间,李天沂和妹妹组建了师徒关系,甚至闲得无聊的时候还带她一起去看看风景拍拍照。 这一玩就玩了半个月,妹妹会热切地喊她师傅大大,而李天沂也会亲切地喊她月月。 是不是太亲密了一点? 没关系的啦,反正都是女孩子。 和月月互相道过晚安,李天沂就直接下线,明天需要早起去医院拆石膏,本来老板说要陪她一起去,但李天沂早就做好了一个人去的准备。 她不觉得老板那个和她一样的夜猫子能在早上八点钟起床。 果不其然,早上八点,李天沂按时起床,隔壁房间依旧没有一点动静。她淡定地换好衣服啃了两块面包,撑着拐杖一瘸一拐出门打车,一溜烟来到了医院。 八点出门九点到达,公立医院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挤满了人。就算她已经提前预约挂号也需要排半个小时队才能到她。 果然很讨厌医院啊。 李天沂百般聊赖地刷着手机,骨科诊室门口围满了人,叽叽喳喳的。似乎是发生了交通事故,两辆电瓶车撞一起把其中一方给撞断腿,两方家属正吵着医药费要谁出。 真好,一大早就有瓜可以吃。 李天沂乐津津地围观着,从外面走来一道高大的身影,大步走向争吵的人群并开始调解,看着有点眼熟。 吴煜……又是他。 她在心中暗自腹诽世界真小,也没打算引起注意,等到号叫到她时,才拄着拐杖慢慢走过去……果不其然他看了过来,并且向她点了点头,这下不得不回应了,她也点点头就。 还是怪尴尬的。 不到半个小时,石膏拆下来了,半个月没好好见这条刚恢复出厂设置的腿,她有点新鲜感,感觉脚重新长出来了一样。要不是医生嘱咐她悠着点,现在恨不得当场蹦个迪。 医生告诉她至少三个月内不要进行剧烈运动,李天沂连连应答,就算医生不说她也不会运动的,运动在她的人生中就像白月光,它很好,但是真的得不到。 床上运动除外。 刚拆完石膏的脚还不太灵活,走路还是一瘸一拐,刚走出诊室,争吵的人已经不在了,吴煜应该也已经走了。她没在意,却拐角处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我去,有人搞偷袭! 她摇摇晃晃的身体被人扶住:“抱歉抱歉,我在这里等你,没想到你走路这么认真……没受伤吧?” “……”这是在内涵她走路不看路吧,李天沂捂着鼻子抬头,吴煜那张带着歉意的笑脸映入眼帘,说实话,看到这张笑脸也没办法生气了。 “没事。”她摇摇头,“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不知为何,对方表情一变,剑眉微蹙,佯装生气的表情让她迅速思考了一下自己有没有犯下要被请去喝茶的错。他走近,几乎将她笼罩在阴影下。 “我、我怎么了……”弱小可怜又无助。 “我有事找你给你发了信息和打电话,为什么不回?”他明明是笑着的,但因为警服的缘故,压迫力拉满。 “……”信息?电话? 李天沂想起了什么,顿时汗流浃背。 信息好像确实收到过,但是那时候正好在忙着打游戏,本来打算之后再回复但直接就忘记了。 至于电话……她从来不接没有备注的电话,所以也可能在什么时候给挂了…… 完了,对警察的消息已读不回是不是触犯了哪条法律啊? “对不起,好像确实……可能,没注意……但是我不是故意不回消息的。” 已经想不到借口了! 她听见上方传来一声叹息,头顶被人摸了摸,微微抬头望去,男人正垂眸看着她,深瞳在阳光底下变成了浅琉璃的颜色,含着慢慢的无奈。 “好吧,姑且相信你了。我还以为被你讨厌了。” “实在对不起……” “回归正题,我找你也没有别的事情,主要还是因为上一次差点撞到你的车主主动联系到了我,他说你始终没有联系他索要赔偿,那位车主实在过意不去,就找到我要我代为转交。” “说实话这种事情应该联系双方当事人当面解决的,但是你们两个一个不接电话,一个急着要出国出差。实在没办法,只能由我代为处理这件事了。” “所以。”他挑挑眉,笑道,“能不能麻烦这位不接电话的小姐再跟我回一趟派出所?” “好的,我知道了……” 短短一个月内去了三趟派出所,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刷新了人生记录。还好这次是去领钱的,拿着一沓厚厚的信封出来,李天沂不敢相信自己的一次断腿换了一笔巨款,再一次在心底感谢起那位善良又大方的精英律师桑。 感谢他,天降横财,她马上就可以自己租个房搬出去住了。 当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时,吴煜表示可以帮她注意一下哪里有便宜的租房,如果找到了可不能再不接他的电话了。 看来这仇是被惦记上了,李天沂赶紧把他的号码打上星号,下次再没接到她马上入狱! 吴煜没空送她回去,她便自己慢悠悠地去旁边公园转悠了一下。十点左右的公园已经没有多少人,天气炎热,虫鸣吱吱乱叫,吹过来的风都是热的。 难得想闲逛的念头被炎热劝退,她现在想要回去吹空调了。 她坐在石凳上,打了个车,但是还没人接单,再继续被太阳晒下去她恐怕要灰飞烟灭,她就是那个阴沟里的老鼠,黑夜中的吸血鬼,阳光就是最大的天敌,多待一秒心灵创伤就会加重一寸—— “拜托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刚给我妈买了药,现在稍微有些周转不过来。再等五天……不对,三天我就发工资了,到时候一定都补上——”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热到沉闷的空气飘来同样沉闷的对话,李天沂盯着地上的树叶子,思绪拉得很长,风中的人声断断续续,她忍不住朝那边望去,在无人的石径上,蹲着一个衣服和头发都完全湿透的青年,像是奋力奔跑过后的筋疲力尽,脊背微微颤抖。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好、好,这件事是我们的责任,无论如何赔偿是一定会给您的,对不起。” 极力保持冷静的声线在挂掉电话之后还是不可避免出现了颤抖,他就这样呆呆愣愣地蹲在那里发呆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巍巍颤颤站起来。 谢鸣稚因为母亲的事情在医院和派出所之间跑了一上午,早饭都没吃,这个时候开始低血糖了一点也不奇怪。冷汗直流,耳鸣目眩,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倒下的话就…… 不远处的李天沂陷入了良心的挣扎。 怎么办,他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见死不救的话是不是太没人性了,死了之后可能要下地狱并且每天都有小鬼在耳边念叨“你没良心”“你不是人”。她虽然想死,但也不想死得不安详。 为了死后能过得好点,还是稍微管一管吧。 她左看右看,去便利店买了一瓶水和一块巧克力,上前来到青年身前,这才看清了他是谁。 世界真小啊。 真的只是路过! 李天沂拧开水,递过去:“喝点水吧。” 青年抬起头,面无血色,眼睛聚焦过了几秒才落到她脸上,有气无力地喊出声:“姐姐……?” “先喝水。”她直接把水怼到他脸上。 他接过,但手臂没什么力气,抖了几抖才送到嘴边喝了一口,见他实在无力,李天沂直接掰下一块巧克力塞进他嘴里。 “你低血糖了,吃点甜的。” 她的指腹碰到了嘴唇,谢鸣稚有一瞬间眩晕,没反应过来巧克力就已经在口中融化,丝丝甜蜜沁入喉咙。他被扶着坐在石凳上,意识逐渐回笼,身旁人的模样也变得清晰。 “谢谢你,我好多了。” “不用谢。”她把剩下的巧克力塞到他手里,看青年这幅热得浑身湿透的样子,栗色卷发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不仅不邋遢,还有点像现下正流行的湿发造型。 果然帅哥就算浑身是汗也不会臭臭的。 也许是帅哥也有自己的偶像包袱,从刚才开始就低着头没有看她,握得水瓶嘎吱作响。宽大廉价的白色T恤笼罩在他有些瘦削的身板,青筋盘虬在骨感明显的手腕上,处处透露着与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疲惫感。 “我已经没事了,那个……姐姐,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谢谢你的水和巧克力,我会还你的。” “……没事,不用还。” 虽然有点在意,但李天沂好就好在好奇心不旺盛,既然他让她走,那就走吧。 “那我走了。” “嗯,再见。” 他终于抬头看她了,勉强地笑着,那张苍白的脸好像马上就要被风吹散。 现在走人的话好像也挺没有人性的,但是打的车来了,她还是先走吧。 她在路边找到自己打的车,单行道需要掉个头,车辆从另一条道上缓缓行驶时,她又刚好从车窗外看到了他。 红灯亮了,她坐在车内,看着青年朝着老居民区的方向慢慢走去,手里提着的药房塑料袋一摇一晃。 “……” 绿灯亮起,李天沂在这时开口:“师傅,我临时想换个地址可以吗,我会补钱的。” … 老居民区的路很狭窄,两旁是砖瓦砌成的矮房,墙面坑坑洼洼,电线杆上贴满了小广告。各种三轮车电瓶车占据了本就不宽敞的道路,车没法继续往里面开,李天沂只好下车,不远不近地跟着前方的身影。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上来,可能就是心软在作孽,有点不放心。而跟到这里她才知道那个看起来阳光开朗的男大真实的家境是这样的。 李天沂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但也是从来没住过这种矮小狭窄,就连灯都是裸露灯泡的房子。 所以她还是不知道自己跟上来是有什么作用,难道只是单纯地想探究人家的家境吗?也真够没品的。 她看着谢鸣稚进入一栋居民楼,生锈的铁楼梯每踩一脚都发出吱呀吱呀的噪音。他进入了一扇门内,那里应该就是他的家了。 李天沂看了一会儿,觉得没劲儿,打算离开。路过两个拎着菜篮子的嫂子时,听见她们正在聊八卦。 “不知道你看没看见,今早上那疯婆子因为五块钱把人咬伤了!血呼哧啦的看着就吓人,跟个疯狗似的!你说那疯婆子腿都断了,不老实在家待着,整天跑出来丢人现眼,真是受不了!” “唉,真是可惜了他家那好儿子,长得俊,学习又好,一点也没有他妈那股疯劲儿。她家又是死了老公的,这所有的担子都压人儿子身上,怪可怜的。今天又惹了那样的事,也不知道要给别人赔多少钱咯!” 果然,这世界上最顶尖的情报来源就是八卦的大妈们,李天沂瞬间就弄清楚那通电话的含义。 她正若有所思,这么个大活人挡在路中间立马引起了大妈的注意,没见过的生面孔,还是个女孩子,某种雷达瞬间响起。 “哟,小姑娘啊,站在这里是在等谢家那小帅哥吧。哈哈,已经不止有你一个小姑娘在这里等过啦!要不嫂嫂帮你把小帅哥喊下来?” 李天沂头发发麻,刚想推脱,另一个大妈已经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嘴,朝上面大喊一声:“小谢!下面有个小美女在等你!” 淦!要社死了! 跟踪男大学生会被判几年啊!? 李天沂脚底抹油想要赶紧逃离现场,但她听见楼上开门的声音,以及一连串下楼的脚步声。 “姐姐?”谢鸣稚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有些气喘,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你怎么……” 她不抱希望地解释:“我说我是路过你信吗?” 路过路到人家家门口来了,真有你的。 “……”那双浅色的眼睛闪了闪,善解人意地弯了起来,“原来是这样,那……正好中午,姐姐,我请你吃顿饭吧。” 老子就是爱做好事,快让我做好事! 谢鸣稚带她去了附近一家热闹的快餐店,菜品多,很香,关键是价格也不贵。李天沂看到是这种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带她去那种很贵的餐厅。 他们一人点了一个招牌套餐坐下,他爱干净,用纸巾帮她擦了凳子桌子,又用塑料杯给她倒了杯水。 “这家店我经常吃,味道还不错,姐姐不会嫌弃吧?” “不会。”她摇头,“我也经常吃快餐。” “那就好。” 他笑了笑,浅浅的棕色眼瞳总是像一只脾气很好的小狗狗,什么也不干,就喜欢盯着主人看。 “姐姐,今天早上真的很谢谢你……你也经常去那个公园吗?” “只是今天正好想着去走走。” “这样啊,姐姐的腿伤好了呢,恭喜呀。” “谢谢。” 李天沂知道自己是个聊天终结者,但这不能怪她,她现在还没从跟踪被发现的尴尬中走出来。 “其实我不想被你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的。”他突然道,笑容中明显染上了苦涩,手不安地捏着塑料杯,“被喜欢的人看到我这么狼狈,有点尴尬。” 他说这话更尴尬了,她的脚趾头开始施工。 “我家的事……你是不是已经听说了?”谢鸣稚知道楼下那些大妈的嘴有多闲,知道一点八卦就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已经习惯了。 她老实道歉。 “哈哈没关系,我家的事其实就是那点东西,没什么稀奇的。只是在她们嘴里显得比较……传奇一点。” 他依旧挂着笑脸,像个局外人一样说着。 “我爸死的早,我妈又因为一点意外两年前瘫痪了,从那以后就一直在家待着。今天早上说要我带她出门买菜,就一起去了。她说想吃包子,我就去买,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结果就出事了。” “我妈跟卖菜的老板吵起来了,掀了人家的摊子,说他们狗眼看人低,本来卖一块五的菜卖给她就成了五块。等我赶回去的时候,我妈被人从轮椅上拽下来,那老板的手臂也被咬出了血,送去医院缝了三针。” 他顿了顿,喝了口水,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哼笑出声:“虽然最后付医药费和赔钱的是我们,但我一点都不觉得是我妈的错。” “她现在还是很难过,说她拖累了我。但说实话,要是我妈不在的话,我可能也没有现在了。” 李天沂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突然擅自开启讲故事模式,让人怪猝不及防的。她本来就不擅长交谈,更何况还是这种男默女泪的煽情环节……谁能教教她现在该怎么做!! 正好这个时候饭送过来了,气氛瞬间解放,他也顺势而下:“抱歉,突然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其实我只是有点开心,有人愿意听我讲这些。” 天使!这是个天使!李天沂在心里为自己的嘴笨狂扇五十个大嘴巴子,要死要活地挤出一句:“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不行了,光想这句话就绞尽脑汁了。 谁知道对方还挺受用,发自内心的笑比刚才的假笑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谢谢。” 他们安安静静吃完了这餐饭,谢鸣稚起身去结账,回到桌边时却发现人不见了。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他回头,看见她从门外小跑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半透明的塑料袋,里面是个纸袋子,冒着香喷喷的热汽。 “我刚刚看见外面在买这个糖炒栗子,就出去买了一份。还有红糖糕,可以带回去给阿姨吃。” 李天沂把袋子递给他,有点紧张。 “我也不知道阿姨喜不喜欢吃甜的,但是我觉得这个挺香的,而且吃甜的能让心情好一点……咳,总之,作为这顿饭的谢礼吧。” “……”他微怔,看着她别别扭扭的动作,还是展颜一笑,“好,我收下了,谢谢。” 谢鸣稚接过袋子,想拿一颗试吃一下有多香,可却被阻止了。 “你、你先别吃!这东西要跟家人一起吃才更香!” 这是什么道理?不懂,但他还是应下:“好,我带回去一起吃。” 跟李天沂道别,谢鸣稚提着塑料袋回家,袋子地重量有点重,也不知道她买了多少。正所谓礼轻情意重,虽然只是糖炒栗子,但他想起来她递过来紧紧张张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发笑。 果然,姐姐她就是很温柔啊。 回到家时母亲正好醒来,谢鸣稚给母亲喂了点稀饭,失神落魄的母亲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哭出来,但又怕影响到他,一直在默默抹眼泪。 她知道,自己闹这么一出,儿子又要给她收拾烂摊子了。 “妈,别难过了。钱没了再赚就是,你儿子我那么能干,以后肯定能带你住进大房子。我带了炒栗子回来,要不要吃点?可香了。” “吃不下……怎么吃得下——”剥好的栗子被塞进嘴里,堵住了母亲凄凄怨怨的哼唧。他知道母亲喜欢吃甜的,以前就经常喜欢带点小零嘴回来吃,只是后来心情不好,吃啥都吃不下了。 “好吃吗?” “好吃。” 他笑了,直接把整包栗子拿出来:“好吃就多吃点。” 袋子里还有别的东西,母亲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明显装的不是食物的信封,惊叫出声:“那是什么?” 谢鸣稚也看到了,突然感觉有什么在脑袋里炸了一下,连呼吸都停滞了几秒。他抖着手拿出信封,打开一看,一沓红色的钞票装在里面。 “这、这是哪里来的钱?” “妈,我出去一下。” 他立刻拿上信封冲下楼,用最快的速度冲向巷口,可是还是来晚了一步,他看着她坐上了车从眼前驶过,她也看见了他,迅速回避了视线。 “……” 谢鸣稚目送着车辆离开,攥拳的手用力得指节发白。 明人不说暗话,就是为了占便宜罢了 紧张,太紧张了。 这年头当个散财童子也不容易,总感觉刚才他冲过来的那架势要揍她一顿似的。 离开了老居民区,李天沂才总算松了口气。反正她钱已经给了,不管他用不用都是他自己的事,她管不着。要不干脆把好友也拉黑了,这样就不怕他过来质问……不对,她明明是在做好事,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啊! 这笔钱对她来说是天降横财,本身就是个意外惊喜,那她把这份“惊喜”转移到更需要这笔钱的人身上就相当于给自己攒功德了。 希望下辈子可以让她投个好胎,比如熊猫什么的。 等李天沂回到家里的时候,刚睡醒的老板正挎着个猫猫脸吃饭,见她回来,故意冷哼出声。 “哼,自己在外面玩得挺开心啊。” “老板,我是去医院。” “去医院要那么久?都十二点半了!” 李天沂在饭桌对面坐下,倒了一杯水慢慢喝起来。 “在路上碰到了朋友,就一起去吃了饭。” 老板酱的眼神立马锐利起来:“朋友?你还有朋友?” 可恶,被小看了! 她小声嘟囔着:“我有朋友有那么奇怪吗……” “算了,先不说那些了。”也许是她吃瘪的表情取悦了他,老板上扬的唇角比AK还难压,他一本正经咳了两声,“咳咳,既然你腿好了,今晚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再好好玩玩。在家闷了这么多天,我快要闷死了,今晚绝对要……” 剩下的后半句太小声听不清,但李天沂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比起出去玩,她还是更想在家打游戏…… 晚上。 李天沂就知道,老板口中的“好玩”绝对不是她这种阴暗角落生物可以参与的。就比如现在,她看着眼前的晃眼的霓虹灯,波光粼粼的游泳池,嬉戏打闹的泳装男女,醇厚悠扬的音乐为这场灯红酒绿的派对增添了几分暧昧,男女之间的距离近到看不出今天以前还是陌生人。 想死,以前本来就想死,现在更想死了。 “拿着,尝尝看。” 老板往她手里塞了杯鸡尾酒,他也换了泳装,精瘦的身板,肩宽腰窄,块块腹肌一览无余,他是混血儿,皮肤总是要更白的,在朦胧灯光的照映下如同白玉。 他已经下过水,银发湿漉漉的,随手撩起,露出一双同样湿漉漉的蓝眼睛。他看向她,挑挑眉,笑道:“这个酒精度数不高,你应该也能喝。” 年轻真好啊,帅哥真好啊,这是她能免费看的吗? 眼前的一切刺得她眼睛痛,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口气喝下老板给的酒,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泳池里。 幸好这一块泳池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然她可以去世得更快。 “喂喂喂,你怎么跟个小屁孩一样喜欢打水花啊!” 林希被泼了一脸水,胡乱抹开水珠,就看见水池里只浮出一颗脑袋,黑眸幽幽怨怨,头发漂浮,像一只黑色的深海鱿鱼。 “这里好多人……” 他也走进水池从身后一把捕捉黑色鱿鱼,她小小地挣扎一下,水中的两具身体紧紧相贴,即使是在水中也火热无比。 “派对当然要人多才好玩啊。来这里的都是我的朋友和同学,没有坏人的。” 她被迫穿上了他准备的泳装,是以她这种身材穿也穿不好看的比基尼——其实也不需要好看,明人不说暗话,他只是想趁这个机会占占便宜。 他的手环住她的腰,平坦的腰腹,摸起来滑溜溜的,虽然胸小,但屁股肉肉的。他以前应该是对这种身材不感兴趣的,但现在却觉得可爱。 这就是所谓的爱能改变XP吧……他坚定不移地想着。 爱情对林希这样帅气多金的富二代来说是一种神秘又廉价的东西。很多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他也从中挑选出自己觉得会心动的对象进行交往……其实他从上大学到现在拢共也就交过两个女朋友,但因为长相问题,总是被人冠上花心大萝卜的名号。 这一次,他要为自己正名!绝对不是什么大萝卜! 林希知道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还是带她来的目的就是想把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们,也想让她对自己有更深的了解。 李天沂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觉得底下那些人声吵得她疲惫,水底下还一直有只手在骚扰她的屁股。 “嘿嘿,你的屁股好软。” 这种称赞大可不必。 黑灯瞎火的泳池里就算动手动脚也没人看见,那只手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揉捏,手指伸进紧贴的内裤里,顺着股沟缓缓向前探索,指腹途径小小的凹陷,她便浑身一颤,往他怀里倒来。 林希托住她的腰,泳衣的料子绷得他没法肆意妄为,于是悄悄解开了系在腰上的绳结…… “你……!” “嘘。”他贴在她耳后留下一串舔吻,湿湿热热,如同他指尖触碰到的地方,“就摸一摸,没人看见的。” 就算没人看见,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也还是太羞耻了! 他的指腹在软软的穴口揉了两把,很快就摸到粘粘滑滑的蜜液。看着女人发红的耳尖,忍不住低笑两声,手指探得更深—— 却在这时,不速之客来临,是一个外国男人,拿着酒杯用英语打招呼:“您好,赫伯特先生。” 林希顿了顿,抬眼望去,似曾相识的面孔,谄媚的笑,一眼便能看穿他的目的是什么。 “很抱歉打扰了您和女朋友的时间,能否赏脸喝一杯?” “你也知道是打扰?还不快滚。”他的面色顿时沉闷,毫不客气地让人滚开。 “赫伯特先生,听闻你今天会来参加派对,我特地为您准备了惊喜礼物,您一定会喜欢的——” “够了。” 冷如冰刃的蓝眼睛扫过来,外国男人浑身一颤,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不要用那么亲密的方式叫我,先生,我和你并没有那么熟悉。” “还有,我记得这场派对是实名制的,我不追究你是怎么进来的,只是在保安到来到之前,你还有十秒钟的时间离开这里。” 即使身处对方视线处于下方,可他却仍旧用居高临下的姿态对视过去,声音端的是漫不经心,只是在对无聊的事情做出随意的回应。 给我好好记住名字(加更) 赫伯特.艾什,世界闻名奢侈品品牌Nt的二公子,外界传言说他风流成性纨绔子弟,时常出没各大娱乐场合,是交好往来的最佳对象。 他费尽心思靠各种门路才能来到这场泳装派对,即使希望渺茫也想试试笼络一下这位二公子的关系—— 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啊!这二公子气场也不是盖的!! 外国男人汗流浃背了,当场道了歉后匆匆逃走。但李天沂还是感谢他的,多亏了他,她才能重新把泳衣的内裤系带重新绑上。 “嘁……终于走了,真烦人。安保是不是吃白饭的啊,什么人都能放进来,我等会儿绝对要狠狠投诉他们!” 好事被打断,老板显得很是烦躁,絮絮叨叨抱怨着,下巴托在她头顶,完全没有了刚才天凉王破的气势。 她的英语不算好,但也能听懂某些单词,问道:“赫伯特?” “哦……那是我的英文名字,赫伯特.艾什,中文名林希。” 她拖长了尾音:“哦——”哈哈,她终于知道自家老板的大名叫什么了。 他也意识到什么,大叫出声:“你不会才刚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 “……我只知道你姓林。” 林希直接一个瞳孔地震,好像也是啊,他也没有自我介绍过,毕竟在他认知中没有人会不认识他,可是…… “你就不会问问吗!?”他原以为他们已经亲密无间,结果对方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怪不得她一直喊他老板! “嗯……突然问名字有点怪怪的,而且平时也不喊名字,所以……我也忘了。” “这种事情不能忘啊!” 他努力平息着不平静的心情,深呼吸一口。把怀里的人转过来,认真地盯着她。 “我叫林希,或者你叫我赫伯特也行,千万不能忘了啊,以后再喊一次老板就扣一百块钱。” 一百块!? 她紧张地哆嗦着:“林、林林林希?” 他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不是,只是叫个名字而已为什么会结巴。”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习惯。”她弱弱道,这毛病从以前开始就有,一念别人的名字就觉得浑身别扭,甚至连喊“哥哥”“姐姐”这种代名词都会有这种感觉……索性她把自己完全与他人隔离起来,这样就能杜绝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了。 林希注意到她躲闪的视线,若有所思,强行扳正她的下巴对视。 “那我不管,总之记住了啊,叫错一次就扣钱,就算是睡觉也要多练习!” 好专制的老板! 仿佛听见她的控诉,他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多叫几遍我听听。” “林、希,林希,林希,林希……”从开始的磕磕碰碰到流利,其实想要克服的话还是轻轻松松的嘛。 林希像一个严格的考官,点点头:“英文名也要。” “赫伯特赫伯特赫伯特……唔!” 又被亲了,带着鸡尾酒微醺的气味,潮湿的,朦胧的。 “叫的不错,这是奖励。” 她被更用力地揽住腰,向对方贴得更紧密。 “唔……” 这算哪门子奖励啊!? … Nt二公子有了新女朋友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圈子,虽然二公子本人说还在追求当中,但泳装派对那日的亲密大部分人有目共睹,心照不宣。 怎么可能会有二公子追不到的女人啊。 “听说咱们学校那个混血富哥又换了新女朋友。啧啧,说实话,这个新女朋友根本没有之前那几个漂亮,虽然也不丑,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富哥喜欢的类型啊。” 打工的休息时间,同校且同班的同学捧着手机闲聊起来,谢鸣稚一顿,回头问道:“是那个林希?” “是啊,除了他还有谁。”同学把手机给他看,一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上是两个亲密相贴的人,显眼的银发男人和怀里的黑发女人。 “……” “谢鸣稚你怎么了?” 他猛然回过神,才发觉自己把人家的手机抢走了。把手机还给他,谢鸣稚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她……很漂亮。” “她?这个林希的新女朋友?” “嗯。” “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可惜,人家已经在富哥怀里咯。” 谢鸣稚笑了笑,没有回话。 只是暂时的而已,他们还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他还是完全有机会的,不是吗? 上大分咯 又过了一个星期,李天沂在老板家里住的那叫一个惬意,什么高级按摩沙发,按摩浴缸,人形按摩棒……咳。总之,她完全体会到了什么叫乐不思蜀,什么又叫饱暖思淫欲。 当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后,很容易就会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比如变得不想死了。 这可不行,那是她的终极目标。 她在心中默念“这个世界就是一团狗屎”为自己加油打气后,搜索了很多廉价出租屋来重新认识世界。 不是租不起公寓,而是廉价出租屋更有性价比,正所谓垃圾就该呆在垃圾处理箱里,她很清楚自己该待在哪儿。 “姐姐,你下午有空吗?能不能见一面?” 一条通知弹出,李天沂看见熟悉的头像时心咯噔噔了一下,不知缘由感到紧张。 是谢鸣稚,大概是为了上次那件事吧。 怎么办,不太想见啊…… 李天沂烦恼得在沙发上扭成一条蛆,阴暗地爬行!蠕动!嚅嗫!她长长叹了口气,缓缓打下“好的”两个字,点击发送。 对方很快发来一个地址,搜索之后,发现是一家网红甜品店,装潢精美,甜品精致,价格也自然精彩。 看来果然是“诚意满满”的邀约啊。 李天沂找出之前老板给她买的裙子换上,想了想,还是涂了点口红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活人一点。 老板这几天不知道在忙什么,时常早出,然后骂骂咧咧晚归,即使如此,还能把她按在床上酱酱酿酿一番。睡着之后,又接着用听不懂的梦话在骂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挺忙碌的。 看来有钱人也不是没有烦恼的啊。 今天老板也不在家,她打车出门,在约好的时间卡点来到目的地。 锃光发亮的玻璃门,高级有设计感的招牌,还有围在店门口打卡点拍照的现充们。 可她还是一眼就见到站在门口那个背着斜挎包的少年,高高瘦瘦,干干净净的浅蓝衬衫和米白休闲裤,浅色发丝在阳光底下显得更加透亮清爽,像一罐刚从冰桶里拿出来的原味苏打水,咔哧一下冒出大量气泡,天灵盖都给疏通了。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站在那里自成一副校园言情小说男主的画面,即使周围站着一群潮人,也一点也不输给他们。 “姐姐。”他转头看见了她,顿时扬起笑脸,琥珀色的眼睛弯弯的,大步朝她走来,“时间刚刚好,我们一起进去吧。” “……好。” 他们一起进入店内,香气扑鼻,径直落座,他这才松了口气,开玩笑般说道:“其实我刚刚一个人的时候不太敢进来,怎么说呢……这里很潮流呢。” “确实。” 太好了,原来不是她一个人这么想。 “那为什么要来这里?” 少年眨了眨眼睛,抿嘴,视线不自然地游离。 “因为我听说这家店很受女孩子们的喜欢……就想着你会不会喜欢。还有……” 他举起手机,挡住下半张脸,展示他抢到的优惠券。 “我有这里的优惠券,还挺优惠的。” 有优惠券的话就没办法了啊。 “姐姐,那就选巧克力爆浆蛋糕和白桃乌龙奶茶了?” “……啊,好的。” 她下意识应答,谢鸣稚却莫名轻笑出声,一边在手机上下单一边漫不经心道:“啊,上一次是不是说你不喜欢巧克力来着,要不要换一个?” “……”啊,她怎么就忘了她还这么个人设。不过……这种人设也可有可无吧? “其实我都挺喜欢的。”她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要是没有了巧克力的话,吃甜品还有什么意义。” “哈哈,我也是这么觉得,巧克力绝对没法从甜品当中除名的对吧!”他突然伸出手,笑意盈盈,“那我们是一样的呢!” 这是什么大学生之间必要的仪式吗?李天沂犹豫着把手伸过去,被一把抓住。男生的手果然还是比她的大一圈,骨节分明,指甲整齐,指腹和掌心有明显的茧子,跟老板那种养尊处优的富哥完全不一样。 是的,她的手上也有硬茧,她也是个普通的穷人。 “姐姐,我今天叫你出来是为了还钱的。” 谢鸣稚也不拐弯抹角,从包里拿出信封,但不是她的那个,交到她面前,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很感谢姐姐的帮助,解决了我很多燃眉之急。但是按理来说,我不应该使用那笔钱的。所以……这里是我做兼职的工资,还给你。” “虽然现在只能还一部分,但剩下的我很快就能补上——” 她接过信封,里面装着崭新的纸钞,很薄。 “好,那我就收下了。” 过于爽快,谢鸣稚有点意外,开玩笑道:“按照一般套路来说这个时候不是会推脱一下吗?” 她也老实回答:“其实我也挺穷的,没必要推脱吧……呃,不然重新来一遍?” 他愣了愣,突然放声笑出来,甚至还笑出了眼泪。 “原来姐姐都这么穷了还要帮我,我好感动啊。”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挺了不起的,所以想帮帮你。” 他歪歪头:“了不起?” “嗯。”李天沂点头,开始细数她觉得对方了不起的点,“你是东黎大学的学生很了不起,照顾母亲很了不起,没有被家庭情况影响心态很了不起,还有……长相也很了不起。” “怎么突然这么夸我……” 谢鸣稚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在认真夸他,心脏跳得比店里咖啡研磨机都要吵。但他正在努力不露出很逊的表情,却在对方总是如死水沉寂的脸上露出一抹几乎微乎其微的笑。 不是假笑,是那种肌肉放松的真笑。 “我是真的觉得你很厉害。” “姐姐……” 太阳很刺眼,会把脆弱易夭折的阴暗角落生物刺得遍体鳞伤,但就算是阴暗角落生物偶尔也会有想晒晒太阳的时候。 虽然晒完之后只会更加确认自己只适合活在阴暗的角落。 “姐姐,在九月开学之前我会一直做兼职,工资是周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每周见一次面吧。” 她的指尖被人牵住,肌肤触碰,抬眼与少年的目光相撞,澄澈透亮,炙热的眼眸比窗外的太阳还要刺眼,看得人心发慌。 每周都要出门对她来说难度太高了……但是对着这副笑脸,多说一个不字都是一种罪恶啊。 “为什么?” “因为我想见你,还有——”他说得很爽快,不觉得这是需要遮掩的心情,“现在可是暑假啊!姐姐,暑假就应该玩得开心!” “可是我已经……”不是学生的年纪了。 他打断她的话,从只是牵着指尖到包裹住她的手,最后趁虚而入,偷偷十指相扣——谢鸣稚眼角弯弯,笑得狡黠。 “只要心中有暑假,天天都可以是暑假!” 笑意传染给她,她也忍俊不禁:“那是什么道理?” “所以,姐姐你愿意每周留一天时间给我吗?” 暑假还有一个月,拢共四周,每周一次,其实也就四天。不多也不少,她好像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偶尔出来晒晒太阳也不错吧。 “那……好吧。” “太好了!” 糟了,是纯爱 从甜品店回去以后,李天沂收到了老板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颓废,拉长的尾音扭个山路十八弯,老板说他妈妈从国外回来了,他被勒令回家住,必须要陪母亲半个月不能回去了。 “阿姨还是会每天过去做饭的,就算我不在了也要好好吃饭啊!最重要的是记得想我!” 李天沂应下,挂掉电话,看着桌上斥巨资买回来的蛋糕,微微叹了口气。 本来还想一起吃的呢。 一个人住在大别墅里还挺爽,无论怎么随地大小躺,或者穿上超土的二次元痛衫都没人能看见。只是偶尔在她来餐厅觅食的时候,总是从窗户外面看见小区里来了很多西装革履的人和车辆,有时候还挺吵。 不过不关她的事,所以也就没在意。 第一次和谢鸣稚约好的“周末约会”,他们约在了音乐喷泉广场,正好这里正在举办夏日美食节,各种各样的小吃摊琳琅满目,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他们在里面逛了一圈,吃了不少小吃,啵啵珍珠奶茶,章鱼小丸子,还有椰炭冰淇淋……李天沂觉得自己应该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在约会里买这种吃了跟挖煤回来一样的食物。 他们看着对方黑糊糊的嘴,忍不住笑出来,然后一笑,椰炭粉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又喷出来。 “哈哈哈……”站在水池边洗着手帕,谢鸣稚地笑声从刚才开始就没停过,李天沂揪着弄脏的衣角,眼巴巴地等着他用沾水的手帕擦一擦。 “别笑了,太丢人了。” “哈哈哈……抱歉抱歉。我再帮你擦擦,应该能擦掉不少。” 他蹲下来,认真地帮她擦拭污渍。李天沂看着他蓬松的头发,有点想摸摸。 她突然道:“谢谢你。” “为什么?” “因为今天玩得很开心。” “不用谢,我也很开心。” 少年抬头回以一笑,随即站起来:“擦得差不多了,已经不是很明显了。” 还好她今天穿的不是浅色的衣服。 “那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谢鸣稚想了想,指向音乐喷泉:“我们去那坐坐吧。” 天色还不算晚,下午将近五点的时间点正好是夕阳正刺眼的阶段。音乐喷泉反射着余晖,波光粼粼,水波纹被染成了粉红色的,伴着优雅轻快的音乐,坐在池边的情侣们仿佛都冒出了粉红泡泡。 他们也成了池边男女中的一员,肩挨着肩,一时无言,思绪好像也跟着耳边哗哗的流水声一起冲出去了很远。 李天沂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在太阳底下活动过了,虽然开心,但很累,累死了。 她果然不适合在白天出没。 身旁的人注意到她的精神状态,往她的方向挪过来,把肩膀让出来给她靠着:“姐姐,很累吗?” 她闭上眼睛,感觉脑袋被什么坚挺的东西抵住了:“确实有点累。” “那下一周还会来吗?” “会来的。” 他笑了:“那就好。” “对了,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她睁眼,满眼疑惑。谢鸣稚神秘兮兮地笑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纸袋。 “你先闭上眼睛。” 她依言照做,心里早就开始复盘刚刚在闲逛时都看到了什么……她听见他拿出纸袋里的东西,指尖抚过她的头发,并将碎发都别到耳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别在了发上。 “是刚刚我们路过的小摊上买的吗?” 一睁开眼,李天沂摸了摸耳后的发夹,熟悉的形状,是她刚刚觉得挺好看的那个。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下的。 “哎呀,好像惊喜没准备好,被你一下就猜到了。”谢鸣稚摸了摸鼻子,笑得无奈,“姐姐你在这种时候就不用那么敏锐啦……” “没办法,你拿出袋子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她打开手机摄像头仔细看了看,小巧的银杏叶样式发夹别在耳后,垂挂在尾端的小水钻显得灵动可爱。她其实只是多看了一眼,算不上多喜欢……但现在,她确实喜欢上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很好看,我很喜欢。” “……” 在悠扬的音乐声中,喷泉水柱如漫天星散飞舞,水珠落下,溅开,可少年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那般呆呆地看着她。他的眼中有夕阳有喷泉有水珠,也还有一个笑着的她。 她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正想说点什么,眼前人的脸突然放大,唇上覆上了另一片温热,他竟然就这样直接亲上来了。 和林希不一样,她能看到眼前人紧张得睫毛乱颤,没有太多的技巧,单单只是唇贴着唇,气息无措而干净。 “……” 等一下,要淡定,这种被突然袭击也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姐姐,我……”他的唇微动,气息相融,后半句话融化在彼此的体温中,引得人不断发热。抵在他胸口的 算了,淡定不了,根本淡定不了一点。 再亲下去她马上就要把指甲给抠崩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拉开了距离,像个没事人那样笑着,向她伸出手。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啊……好的。” 李天沂开始怀疑刚刚那五分钟可能是掉进了什么时间夹缝里,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在看到走在身前的少年那悄悄红了的耳朵尖时,她又恍然大悟。 啊,果然是现实啊。 … 好像有人要跳河了,不确定,再看看 最后谢鸣稚被一通换班的电话叫走,还是没能送她回家。跟他道别后,夕阳西下,她的心情意外地敞亮,不太想马上回家,就随便找了个快餐店解决了晚餐,随后慢悠悠地徒步走回去。 只是她低估了从市区到高级小区的路程,也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她跟着导航走上高架桥人行道,从栏杆眺望出去,才隐隐约约看见那个高级小区的灯光在黑夜中闪烁,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可恶,打车出来的时候怎么没感觉这么远!? 果然还是应该坐车的! 月色漫漫,高架桥上的路灯灯影朦胧,这里没有什么人和车通过,只能听见自己狼狈的呼吸声和夏夜虫鸣。 市区喧嚣的霓虹灯被抛在身后很远很远,桥下是一望无际的漆黑河水,倒映着远方的灯光和天上的月亮,沉闷的,静谧的,看起来很适合杀人抛尸或者跳河自杀。 说不定哪天运气好就真的碰上个自杀—— 她猛地停住脚步,看见前方栏杆上趴着一个半个身子都探出去的人影…… 不会吧,还真给她碰上了 。 李天沂慢慢挪过去,不敢打草惊蛇,打算先好好观察一下再做决定。走得近了,她放慢脚步,看清趴在栏杆上的是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头发凌乱,满脸胡茬,穿着满是褶皱的西装衬衫,袖子挽到手肘,撑在栏杆上。脸上、脖子、手臂上有着青青紫紫的瘀痕以及刮伤。 他时不时吸一口烟,脚下掉满了烟灰,看向远方,眼眸被黑夜浸染,仿佛这桥底下的河水,能够吞没一切。 烟雾缭绕,在黑夜中升腾、消散。 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应该这么颓废的,因为即使已经这样狼狈了,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气场气质——虽然很有可能是因为他那双开门冰箱一样的肩膀和高个子,以及手腕上绝对不是穷人戴得起的手表。 李天沂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站着,已经做好他要是真跳下去就立马冲上去的准备。 男人在抽烟,而她在一边待机,夜风轻轻吹过,一时之间安静无比,谁也不打扰谁。 真是一副怪异的画面。 “……” “…………” 不知僵持了多久,最终还是男人先有了反应,他微微侧过头,望向身后始终一言不发的人,说话了,声音沙哑到极点。 “你在看我吗?” “……嗯。” “觉得我想自杀?” “嗯。” 男人不说话了,捻着的香烟烧到了尽头,灰掉在手上也没有任何反应。他抹了抹口袋,发现已经是最后一根烟了,长长叹了口气。 “多谢关心,刚刚确实有一瞬间觉得从这里跳下去也挺好的。但是……”他的语气依旧沉重,掺着沙土活着砾石,沉到了底端,“我不能死啊……” “……是吗。”她走上前,和男人保持着中间一个人的距离,递过去一包纸巾,“那有点可惜。” 男人接过,用纸巾擦了擦脸上手上的血迹:“可惜什么?” “可惜你没跳下去,我都已经做好救你的打算了。” “……”一本正经的语气让男人哭笑不得,“我要是真下去了你打算怎么救我?” “……总之先一起跳下去吧,总会有办法的。”她也亳无所谓地说道,确实也没想太多施救细节。大不了就一起死——这种话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这下是真的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了,男人摇摇头,扶额:“这种事情能这么随便吗?说不定会一起死啊。” “……是吗。”虽然她的目的就是死掉,不过这个时候还是先装个傻吧。 “当然是啊!” “那我应该谢谢你没跳下去。” “?” 男人已经彻底被搞懵了……算了,这说不定就是这位女士独特的安慰法,托她的福,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念头确实烟消云散了。 荒谬无厘头的对话暂且告一段落,他们之间的气氛安静了一会儿,男人伸了个懒腰,紧绷的骨头咯吱响。他朝她的方向挪了一步,看过来——这是一张极具成熟男人魅力的脸,虽有些小伤口和胡茬,但显得更有韵味。像是……像是人到中年但依旧抽烟喝酒烫头逛gay吧,然后还风流成性的颓废美型大叔(受)……不能再想下去了,快住脑啊! “你赶时间吗?不赶的话能听我说说吗?” “……你说吧。” 他是活的,不是死的!(150收加更) 男人说他大学毕业后就开始自己创业,一直到现在也已经有十余年,略有小成,至少在那个圈子里得到了一番成就。 同时,他还有一个谈了五年的女朋友,感情很稳定,而他也很信任她,原本以为就这样平稳地步入婚姻,但就在一个月前,他在国外出差,意外发现了女朋友和公司里的另一个合伙人,同时也是他十年好友出轨了。 如果只是单单出轨了还算不上什么,但他这个所谓的好朋友竟然伙同曾经最信任的女友一起架空了他在公司里的职能和权利,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转移了他的大部分财产,即,要让他完完全全地“净身出户”。 而他竟然在一个月前才发现他们私底下做的事情,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挽回。负债累累,所有个人财产被没收冻结,他为了处理这件事几乎没有睡过觉,忙前忙后一个月,原本已经掌握到一些能够扳回一城的证据,却没想到…… “他们找了一帮人来围堵我,证据被销毁了,如你所见,我也被揍成这样了。” 这些事情被男人以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了出来,他托着下巴,看向远方,嘴角勾起自嘲的笑。 “挺丢人的,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被女人骗得晕头转向,最后连裤兜都搭进去了。十年……原来要过这么久才能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吗?” “哦……” 确实是挺可怜一男的,爱情友情双重背叛,并且还马上面临身无分文还负债累累的窘境,如果是她的话可能当场就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了吧。 看她对自己的讲述没什么反应,男人有些意外:“你不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也就只能感叹一声牛x。 “确实挺惨的……?” 他轻笑了声:“就这样?真冷漠啊。” “我说什么不重要吧,因为你现在……”她偷瞄着男人的表情,努力寻找形容词,“看起来一副要跟人干架的表情。应该是已经想好要怎么报复回去了吧。” “哦…这种时候还挺敏锐的嘛。” 男人站直了身子,这时李天沂才发现他估计都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神情早已褪去最初见到时的颓然失神,换上可以用“胸有成竹”“意气风发”来形容的神情。 “是啊,证据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备份啊。更何况,我对他们的手段早就一清二楚,不可能再上第二次当了。” 所以他才说他不能死……李天沂也不意外,因为她在这男人身上感受不到“同类”的气息,不如说,这么快就能振作起来,精神力是和她完全相反的“健康人”呢。 “是吗,那就先预祝你复仇成功了。” “谢谢。”他看向她,“对了,我能有这份殊荣知道这位乐于助人小姐的名字吗?” “我叫……李天沂。” “很好听的名字。”男人笑道,摸摸裤兜,摸到了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虽然这上面除了名字以外都不符实了。” 李天沂看到名片上的名字,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瞳孔开始地震:“……霍南时?” 男人点点头:“是我。” “万翼网络?” “是我的公司……以前的公司。”男人也发觉了她的不平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你认识我?” 岂止是认识!?! 万翼网络,乃近几年迅速爬升的游戏制作厂商,五年前以一款名为《唤师》的单机角色扮演游戏强势霸榜各大游戏榜单榜首半年,当时在游戏圈里掀起狂风浪潮,几乎所有游戏测评人对它的评价都是好评。 《唤师》甚至还是万翼网络的处女作,正所谓出道即巅峰,这款游戏的总制作人霍南时,也在圈内小火了一把。 “技术鬼才”“新渲染の神”“胸大腰细还双开门”“全能制作人”……这些都是霍南时曾经在网络上的称号。 而李天沂也是那股浪潮中的一员,《唤师》被她翻来覆去盘了好几遍,霍南时这个总是会在游戏结束后出现的名字,自然也刻在了她的DNA里。 李天沂:发出疯狂尖锐爆鸣声。 她见到活的大佬了!是活的!不是死的!虽然差一点就成死了的,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就是活的! “我、我……”她的手抖成筛子,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我玩过你做的游戏,很喜欢……” “是唤师吗?”男人微微睁大了眼,些许惊诧过后,笑意挂上眼尾,“那我这算是被粉丝救了一命啊。说不定这也是一种缘分……” “……所以。”她按住抖得厉害的手,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气—— “唤师2什么时候出!?” 太好了,终于把全体粉丝最想说给制作者的话说出来了。 “……”伟大的制作人移开了视线,托着下巴,目光深沉且悠远,“这个嘛……你看我都被赶出公司了,唤师2也跟我无关——” “霍先生,你这么说的话粉丝会死掉的。” 粉丝的死亡凝视盯得他浑身刺挠,霍南时实在没办法,只能求饶:“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保证,2绝对会出,至于什么时候出现在还是未知数,毕竟现在还有一大堆破事要处理。总之,有你这样的粉丝在,我就算死了也得把2做出来!” “请不要说死。”李天沂极为认真地对望回去,“像您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死,会有很多人难过的。”比如他们这些等着精神食粮续命的人。 霍南时被她的神情和语气触动,心底突然软了一片。 “放心吧,我肯定——” “至少在唤师2出来前不能死。” 霍南时哽住。 “喂,这种话在本人面前说真的好吗。” 带男人开房初体验() 他的车就停在桥头前面,因为轮胎被扎破 和刹车出了问题暂时没法开。但当李天沂亲眼看见这辆仿佛刚从战场出来的战损版小轿车时,难以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霍南时用了点力气才打开车门,车灯也因此闪烁了两下,苦笑起来。 “他们这是真下了死手,要不是发现得早,可能真就被他们得逞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现在是法治社会吧,做这种事情是要被抓的吧? 男人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摇摇头,长叹一声:“是应该报警,但不是现在。不过这些损坏痕迹都可以当做证据保留起来。说实话,现在比起警察,我更需要一个律师。” 律师……李天沂突然想起那张名片和那个人美心善的精英律师桑,不过也仅仅只是想起而已,因为那张名片早就被她弄丢了。 霍南时在车里翻出自己的手机,碎了一大片,按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忍不住低声骂了句,重重叹气。 “家里现在暂时回不去,身上没钱,手机也坏了,看来今晚得睡大街了。” “啊……真倒霉啊。之前算命的说我今年水逆,果然不得不信啊。” “……”李天沂盯着男人苦恼到自言自语的模样,默了几秒,已经没有理由放着不管了。 都是成年人了,这点暗示还看不懂的话就是她的不懂事了。 “那个,我帮你定个酒店吧……” “真的吗?这多不好意思。”就等她这句话了,男人嗖得一下抬头,露出一个足够帅气迷人的笑容,“多谢,普通的酒店就可以。” 难不成会觉得她定个超级豪华总统套房吗?李天沂打开软件搜索了一下附近最近的酒店,挑了一家不算贵也不便宜的快捷酒店,霍南时没说什么,乖乖跟着她坐上了打来的车。 还好他的身份证在身上,开房开得很顺利。霍南时一进房间就去洗漱了,留下李天沂傻傻站在房间里听着哗啦啦的水声不知所措。 干脆就好人做到底吧,毕竟唤师2还掌握在大佬手中呢。 趁着男人洗澡的时间,她去酒店附近店里买了套T恤和休闲裤还有处理伤口的药品,看到小笼包和炒粉店,又顺便带了点。 她简直要为自己的贴心和周到落泪,提着大包小包回到酒店时,霍南时已经洗完澡,穿着酒店浴袍。缩水短小的浴袍甚至遮不完他那十分伟岸且汹涌的胸肌,潮湿湿润的皮肤泛着水光,从头发滴落的水珠顺着肌肉沟壑一路滑下,没入系在腰间的,松松散散的腰带。 “你终于回来了。去哪了?” 洗去了一身的狼狈,男人卸去了颓废,恢复成一如既往的从容优雅,眼尾下垂的一双浅灰色眼眸含着笑意,像雾霭漫天的巴黎街头,朦胧但却浪漫。 他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让开一条路让她进来。 “给你买了点东西。” 她避开视线,把装着衣服的袋子递过去。 “先换上吧。” 男人接过袋子翻看,看见衣服上卡通小猫的图案,眉头忍不住抽搐。 “李小姐,你的审美真好。” “我也觉得。” “顺便问一下,这里面有买……内裤吗?” 李天沂:“……” 她回头又是一个百米冲刺——谁他妈会一直记得给男人买内裤啊! 李天沂在五分钟内去便利店买了一次性内裤回来,跑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上气不接下气。回来看见男人安安静静躺在床上,那么高的个子,却蜷缩成一团,半湿的发洇湿枕头,抱着被子,呼吸绵长。 她猛地憋住所有喘气声,轻手轻脚进房把东西放下就打算离开。 身后窸窸窣窣,男人被惊醒,撑着身子坐起来,但那双眼半眯着,看起来仍旧是半梦半醒之间。 “你要走了吗?” 声音也是,充满倦意,沙哑低沉,尾音拖得又慢又长。 “嗯,我先走了。” “唔……”惺忪的鼻音听得人耳朵痒痒的,男人揉着额头,碎发挡住了眼,看不清表情,“能帮我倒杯水吗?我渴了。” 李天沂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男人接过,仰头,喉结上下滑动,来不及咽下的水珠顺着脖子滑落,落到锁骨,再到胸膛。被子堆迭在腰部,露出半个光裸的身体。 李天沂忍不住偷瞄了一眼,脑子里全是“这男的胸怎么这么大”“一只手肯定抓不住”“看起来手感肯定很好”“不穿衣服,男德何在!”“胸这么大腰还细,这么辣是不是不要命了”等一系列混沌邪恶念头。帅哥真是人世间的宝藏啊,特别是胸大的帅哥。 “谢谢。”他喝完,注意到她狂奔过后乱糟糟的头发,抬手替她压住翘起的发丝。 大手在颊边划过,带来的温度意外地灼人。李天沂不自然地僵住,不知为何,她觉得对方的眼神突然变得怪怪的。 “李小姐,你人真好。” 含着笑意的声音低醇而又沙哑,如同超浓厚的巧克力原浆,把夹心包裹得密不透风。 “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报答你才好?” 他的手悄悄地牵住了她的,李天沂再迟钝也意识到——他是不是在……勾引她? 她下意识抽回手,没抽动,只好干巴巴回道:“我没想要报答,非要说的话,我只想快点玩到唤师2……” 他笑了声,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带,她一下没站稳,坐在床上,顿时,属于男人的气味混合着沐浴露的香气扑鼻而来,熏得她血气唰地一下上头。 “是吗?可是从刚才开始,你一直在偷看我不是吗?” 李天沂:“……”居然被发现了,糟糕了呢,要被人认为是痴女了。 不过好在对她而言,面子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承认吧,她就是没看过这么大的胸! “……对不起,确实看了。” “居然承认了呢。”男人好笑,轻轻撩开她的鬓发,捧上脸颊,大拇指暧昧而深情地摩挲着她的嘴唇。 “那么,你想对他做什么?无论是什么样的都可以,这是你的权利,只属于你的。” “我……”她咽了咽口水,眼前那两块饱满细腻圆润的胸肌不断左右横跳,即使理性告诉她摸胸是不文明行为,但内心的蠢蠢欲动又在告诉她错过了这次以后就再也摸不到这么大的胸了。 她也不想的,可是他实在太大了。 “那就……可以摸一下吗?” “当然。” 说着,他挺了挺胸,极为大方地将胸膛展露出来。虽然李天沂觉得主动摸男人胸这种事情怪怪的,但机会近在眼前,她伸出罪恶的手—— 摸到了,终于还是摸到了垂涎许久的胸肌,又软又Q弹,此生无憾了。 她的手在饱满的胸肌上按出浅浅的凹痕,心脏在手掌底下跳动。男人唇边始终含着一抹笑意,斜斜地依靠在床头,发丝垂落,露出的烟灰色眼瞳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弱小的动物总能敏锐地嗅到危险的气味,她感觉再摸下去就不太礼貌了,迅速收回手,恭恭敬敬地给男菩萨鞠了一躬:“……我摸够了,谢谢。” 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你休息吧,我就先走了——呃!” 她被一股力量拉住,顺势倒向床铺,跌进一个滚烫又柔软的怀抱。 “这就够了吗?” 她被挑起下巴,男人俯首嗅着她发间的气味,像只大型猫科动物那般轻轻蹭着她的脸颊,嗓音极致的缱绻撩人。 “可是我还不够……留下来吧?” “我不想你走。” … 呜呜感觉好少人看,有点写不动了(爬)但是还是感谢一直追更的小伙伴! 偷偷躲在这里emo一下)下章上肉了家人们 到此为止,还是继续?(h) 李天沂觉得这男人绝对是个情场高手,不然说话怎么一套又一套的,蛊得人思绪都成了浆糊。 明明……他们才刚认识不到五个小时,怎么就躺一张床上了呢。 不过,她和老板好像也是这样。 男人轻啄着她的耳朵,烙下一个又一个滚烫的印记,大手搂在腰间,用不轻不重的力度揉捏着,揉得衣服布满褶皱,揉得人腰间发酸发软。 “对了,还没来得及问。”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动作,问道,“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现在才问是不是太晚了。 李天沂抿抿唇,移开视线:“如果我说有怎么办?” “那我只能遗憾退场了。”他低低笑了声,勾着她的下巴贴近,还差一点就能过亲上的距离,“不过,你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做这个小三……所以,李小姐觉得我应该以什么样的人身份对你做这种事情呢?” “……我没有男朋友,但是——” 她顿了顿:“有个炮友。” 这次是霍南时有些意外了,挑眉:“没想到李小姐玩得这么开啊,不过也正好……” 他故意空了个气口,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再一次贴近。唇齿相依,舌尖舔过唇肉,又在即将深入时欲拒还迎,吻得不深,但足够色情,嘴唇沾了水光,红得刺眼。 “不介意再多一个吧?” “唔……” 没有等她说话,他再一次吻上来,这次不再收敛,吻得极深极慢。他是游刃有余的领导者,不紧不慢地纠缠缠绵。在注意到她因为深吻而喘不过气时,会轻抚她的脊背,似乎在告诉她如何调整呼吸。 “唔嗯……” 男人孔武有力的手臂紧紧将她锁在怀中,若有任何退后之意都能够紧追不舍。如此炽烈而又绵长的深吻让室内只剩下不断升温的温度和粘稠暧昧的水声,伴随着她时不时从喉咙溢出的呻吟,气氛旖旎到了极点。 “感觉如何?我做的有比你那一位炮友好吗?” 一吻毕,男人调笑着将人压在身下,慢悠悠地解开她的衣服扣子,又将湿湿热热的吻送给硬挺的乳尖,吮吸舔弄,涂得水光潋滟,饱胀鲜红。 “嗯啊……不、要咬……疼……” “霍、霍先生……啊!” 乳头被咬得发热充血,李天沂忍不住扯了扯他的头发,他却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笑了笑,烟灰眼瞳里尽是恣意妄为的欲望。 “李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现在的样子很可爱?” “……什么可爱?” 霍南时注视着身下的女人,看着她的面无表情被击溃,面色潮红,泪眼朦胧,面对他的话语,最先流露出的是疑问。 没有什么特别,但就是莫名觉得……可爱。 他也说不清楚这一刻内心的悸动是源自于何处,只是看到这副表情时,他感觉鸡儿邦硬,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有了答案。 “李小姐,能帮我摸摸吗?有点……忍不住了。” “摸……这样吗?” 她的手往下伸去,摸到一根大粗肉棒,又硬又烫,翘得高高的,一只手握不住,青筋爆起,碰到她的手时还抖了抖。 “……” 李天沂顿时从情欲里清醒——这玩意儿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插不进来的吧。 怎么会有人喜欢把这么粗的东西塞到身体里的?抖m吗? 可能是她见识太少,但这真的是属于人类的尺寸吗? “霍先生,我突然想起来我家水龙头没关……唔!” 他报复性地咬了咬她的唇,笑得足够“和善”。 “比起家里的水龙头,我这里的水龙头要更紧要一些。李小姐,帮我修一修吧?” “……?” … “啊……哈……啊、嗯,就是这样,李小姐,再舔一舔……啊——” 她趴在男人身上,双手不太熟练地握着那根涨得发红发紫的阴茎上下撸动。在男人的哄骗之下,她试着用嘴含住硕大的龟头,引得身下的人一阵细颤,埋在穴口的舌头舔得更深,她也不禁喘出声,有粘液从腿间溢出。 他们互相舔弄着对方的性器,像是在比赛似的不断进攻着。男人不甘示弱,不仅用舌头舔舐着花穴,手指还不间断地在充血的阴蒂上揉捏捻动,把人弄得腰肢细颤,淫叫连连,花液一波一波溢出,又全都被他舔去。 李天沂被舔得脑袋一阵阵发晕,理智什么的早就抛开了,眼前的肉棒是夺回尊严的关键,不能只有她被玩弄! 她舔舐着烫得要命的头部,用舌头在顶端凹陷的地方挑拨逗弄,有液体从顶端小眼里溢出,味道……她尽量不去在意,努力把这根东西含进嘴里。 “唔……唔嗯……” 实在是太大了,嘴里也被填得满满的,连舌头的空间都被挤压。她握住吃不进去的柱身滑动着,津液从嘴角溢出,她忍不住吸了一口。 “唔嗯——!” 身下的人发出一声反应极大的喘息,而嘴里的肉棒也跟着抖了抖。 有奇怪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可她却不想停下来了。 “可以了……嗯、啊……再继续的话……啊、我就要射进你嘴里了……” “啊啊……李小姐……啊嗯……” 听着男人断断续续的低喘,她好似无师自通点满了口交技能,想尽办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叫得更好听一点。她能感觉到他的小腹在一阵阵收缩,不自觉地把肉棒往她嘴里塞得更深。伴随着愈发高昂的呻吟,在某一个点来临的瞬间,他停住了所有动作,大量粘稠滚烫的精液喷射而出,她离得不算及时,一半射进了嘴里,一半溅到了脸上。 “哈……啊……” 她愣住了,顶着挂在脸上的精液不知所措,嘴里的也不知该咽还是吐。直到霍南时拿着纸巾帮她擦脸,充满无奈的声音唤回了她裂开的灵魂。 “快吐出来……你不会吞了吧?” “……” 她往纸巾随便吐了口也不知道是口水还是精液的东西。下一秒就被人抱紧,脸埋在胸膛上,一只大手抚摸着她的背。 “吓到了吗?抱歉……我没忍住。”他低声安抚着,臂膀的温度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我第一次……做这个。”精液的味道,他妈的,好难吃。 也许是她的表情过于明显,霍南时捏住她的脸,哭笑不得:“所以我不是提前给你警告了?是谁还在继续的?” 对不起,是她被男人的娇喘给蛊惑了心智。 “你想怎么做?休息?还是继续?” 果然还是需要合适才行(h) “我……”她观察着他的脸色,吞吞吐吐,小声道,“我还没爽到呢……” “行。”他忍不住笑了,“那就好好让你爽到再休息。” 他们换了个姿势,让她趴在枕头上翘起屁股,那一处早已变得淋漓湿润的入口在翕张颤抖,在他的注视下溢出一串粘稠拉丝的透明液体。 霍南时抹了一点花液在自己的性器上,用龟头磨蹭着柔软的小穴,耐心地将它一点点揉软。 “哈……啊……”李天沂小声地喘着,舒服得仿佛有细小的电流传遍全身。能够想象到那根大肉棒被她流出的水染得油光发亮,那实打实的份量插进去的话肯定会痛,但是她现在好想……好想被插啊。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穴口又是一阵收缩,流出更大量的蜜液,淌得到处都是。 男人见她如此,调侃道:“又流了这么多,是在想我快点肏进去吗?” “……” 她不说话。 他便试着把龟头推进去一点,她的身子抖得厉害。 “想要的话就说出来,不然我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李小姐,想要我肏进去吗?” 龟头在甬道内碾磨,磨得她要发疯。 “唔……” 她努力平稳着呼吸,缓缓回头,断断续续道:“想要……你肏进来,快一点……啊!” 没说完,男人猛地一挺身,柔软的甬道瞬间被塞得满满的,疼痛是一瞬间的,很快就被绝顶的快感替代,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再回过神来时下身像失禁那样流出了大量的水。 她慌了,想看看是什么情况。可男人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边笑边握着她的腰肢抽插起来,交合处淅淅沥沥滴落大片水渍,咕啾咕啾的水声听得人面红耳赤。 “真不愧是你啊,刚插进去就潮吹了。哈……啊……真棒,做得很好……啊、哈……这是、奖励。” “啊……嗯……啊啊!” 大开大合地冲撞每一次都撞得她眼前一阵发黑,甚至连呻吟都是破碎的。那被人用力顶撞的地方好像彻底失去了控制权,被插得水花四溅,小腹也被顶地隆起。 啊啊……好舒服……要疯掉了的那种舒服…… 她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翘着屁股被一次次送上高潮,敏感得只是一个抚摸就会舒服得喷水。 跟老板做爱也很舒服,但没有那么要命,李天沂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肏晕,晕过去之前她意识到做爱这种事情,果然还是适合自己的才好啊…… … 这一晕,直接到第二天中午才幽幽转醒。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半身不遂了,四肢沉重地动弹不得,特别是双腿间被狠狠肏过的地方,正一抽一抽地疼痛。 要死了,在床上被肏死听起来也挺丢人的,但是真的感觉要死了。 就在她咕蛹着想要爬起来洗漱时,房门发来滴的一声,霍南时从外面进来,穿着她买的卡通小猫衣服,有点紧身,要不是这张脸和身材撑着,妥妥的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精神小伙儿。 她在心里偷偷道歉,为损坏了一个帅哥的个人形象。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见被子里的人在使劲捣鼓,他不禁觉得好笑,走过去把人从被子的封印中捞出来,稳稳抱住,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边给她套上衣服,一边帮她按摩发酸的腰。 “我出去买了点吃的……啊,用的是你放在桌上的零钱,乱动了你的东西,抱歉。” 她摇摇头,在他的帮助下洗漱完,打开他带回来的食物,是一碗肉丸粥和葱油饼,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不算负担。 李天沂小口小口吃起来,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触碰到对方过于炙热的视线,也只是手顿了顿,继续若无其事做着自己的事情——啊,不行了,一看到这张脸就会想起昨天的事,一想起就感觉腰好痛。 “李小姐。”一直等到她吃完霍南时才拉住她的手,出声问道,“为什么不看我?昨晚你不满意?” 他的力气很大,李天沂根本就没想着反抗,老实回答:“没有不满意,但是……” “但是?”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那里不知为何多了块淤青。 “我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比如尺寸上的,比如体力上的。 男人点点头,失落:“原来如此,果然还是对我不满意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还会有下次吗?” 这次她几乎是速答:“没有下次。” 开玩笑,再来一次这种体验她就要坏掉了。 男人听她毫不犹豫的回答也没生气或是难过,抿着一抹微笑望着她,一会儿摸摸头,一会儿又擦擦嘴。 “这里沾上了。” “……谢谢。” 真是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拒绝呢,霍南时想着,笑意逐渐加深。 “……” 看到这张笑脸,李天沂感觉背脊一阵发毛,完全想不到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天,马上就要被人给拿捏得死死的。 愉快的午餐时间 从酒店出来以后,最先做的就是先把坏掉的手机修好。 手机刚一修好开机,就弹出无数的消息和通知,震得手机差点又从手上掉下去。霍南时随便扫了几眼这些信息面色俨然难看几分,但抬起头来时依旧是不急不躁的微笑。 “接下来我得去处理这些烂摊子,就不继续麻烦李小姐了。对了,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我把昨天的花销都还给你。” 还钱当然不会拒接,李天沂添加了他,并备注上“霍大佬(还钱)”,添加上没过多久,他直接发过来一千的转账。 比她花的还多了几百。 “麻烦了你这么久的辛苦费以及我的感谢。”他眨了眨眼睛,暧昧而流转的眸光如这倾泄而下的阳光,晒得她浑身发热,“希望下一次见面可以在你心里留下个好印象。” 他转身朝打来的轿车走去,背影看起来很潇洒帅气,但李天沂没有告诉,那件卡通小猫的T恤后面,还印着一条绑着铃铛的尾巴。 她一直等到他彻底离开才笑出来,因为这样才显得比较礼貌。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她打算打个车直接回家了。车从对路来,她需要过个红绿灯。 市中心的十字路口总是车流量巨大,时常需要交警来指挥交通。看到站在十字路口中央的交警,她想起了吴煜,然后又自然而然想起了那位律师哥。 好吧,不是“自然而然”,而是“念念不忘”。 从昨天知道霍南时需要一位律师之后,这个念头就一直在她脑子里左右横跳。 虽然她跟律师哥也不熟,甚至还把名片弄丢了。 虽然她连律师哥是主攻哪个方面的案子都不知道。 虽然律师哥可能都忘了他曾经差点撞了个人,然后这个人收了赔偿后还要恬不知耻来麻烦他。 李天沂知道自己绝不是个充满善心的人,但那可是霍南时,唤师2还掌握在他手上,要是他死……呸,倒台了,唤师2可就要胎死腹中了。 这种事情……嘶,好可怕,比她吃面吃到一半发现了半只蟑螂还要可怕。 要不还是问问吧?就当是业务咨询了…… 她成功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然后鼓起勇气拨打了个电话。 “喂,是我……那个,我可以请你吃个午饭吗?” … 吴煜刚把热好的便利店便当撕开一个角就接到了李天沂的电话,听到她的邀请当即想也没想就应下,约在了他值班点附近的餐厅。 他的午休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平常都是快速解决完午饭后小眯一会儿。但现在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他格外精神。 “真少见啊,你居然会约我出来。”他笑道,将餐牌递给她,“这家餐厅我经常来吃,推荐他家的招牌排骨饭,特别香!” 她被他的笑容刺到眼睛,迅速移开视线:“那就和你一样就好。” “好。老板!来两份招牌套餐!” 吴煜好像跟这里的店员很熟络,而这些上了年纪的店员阿姨们都特别热切地和他聊天,小眼神不断在她身上来回扫,然后相视而笑。 “哟!吴警官居然带女孩子来吃饭咯!不得了咯!” “小姑娘,咱们小吴可是个顶个的好警察帅小伙,好多女孩儿都来找他要微信,他可是一个都没给呢!小吴来这块管辖也有一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见着跟女孩子吃饭!” “哎呀,小吴有出息了啊!” 阿姨们热情地就像过年时催婚的亲戚们,上了年纪后就喜欢给人打助攻,但是有时候输出还在后面神游,辅助却直接开着大招冲进人群,把敌我双方都打出了沉默。 李天沂只能干笑着,战术性喝水,而吴煜则无奈地把兴奋的阿姨们劝了回去,口干舌燥,闷头把水喝光。 她替他把水重新满上:“看得出来你确实经常来。” “哈哈……其实是以前处理了一场交通事故,这家店的老板被电动车撞了,肇事逃逸。废了点功夫把人抓到以后老板非要请我们吃饭,这里的饭好吃,离得又近,一来二去,就跟我们所混熟了。有时候看我们忙,还会送些点心和下午茶过来,拒绝都拒绝不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阿姨们给他们端来两个布丁,百般推脱也推脱不掉,只能笑着收下。那张开朗健康并且露出标准八颗牙的笑容看得人心情格外好,只能说不愧是他。 真好啊,这种人活该他受欢迎。 饭端上来了,吴煜的吃相算不上优雅,还是像他性格一样大大咧咧,但不粗鲁,让人莫名联想到边牧吃饭,鲁莽当中带着几分智慧,是狗,但又是能上大学的狗。 当然,她绝对没有说吴煜是狗的意思。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能让你想起来找我,肯定是很不一般的大事吧。” “其实真的只是很小的事。”她犹豫了几秒,道,“就是上次托你转交赔偿金的律师先生……你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联系方式?”事情没有过去很久,他当然记得,只是有点意外,“我记得他上次给了你名片的吧?让我猜猜……弄丢了?” “……嗯。”她忏悔,她心虚。 他笑了,总感觉很想摸一摸眼前这颗失落的脑袋:“我的确还有联系方式,不过……你要找律师做什么?当然,只是出自于我个人的好奇,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她摇摇头:“就是我有一个朋友,他的公司出了点问题,所以急需一个厉害的律师,我想帮上点忙。” “是上次那个朋友?”他指的是林希。 “不是,是另一个。” 不知为何他松了口气,重新笑道:“联系方式当然可以给你,他上次也给了我一张名片。不过说实话,那个律师先生似乎是很有名的人,你在网上搜索他的名字应该也能搜到联系方式。” 她沉默了,头压得更低:“……” 吴煜见状,马上就能猜到是为何。 “那张名片你不会看都没看就扔了吧?” 就算是她也不会干那么过分的事情!不过就是看了但是忘了而已! 吴煜在努力控制表情,尽量不笑出声来伤到人的玻璃心。 “我记得……他叫陈泠风,你可以搜搜看。” 圆梦(200加更) 她打开手机搜索了,弹出来的页面上赫然出现了律师哥的职业照和信息介绍。 鸿铭律师事务所高级律师,毕业于希昌政法大学,双硕士学位,擅长民事诉讼,刑事辩护,公司事务合同纠纷……后面还有许多荣誉事迹,太长不想看,总之就是一位荣获奖项比她寿命还长的律师。 吴煜问道:“搜到了吗?” “搜到了。” “看起来很厉害对吧。” 她同意,同时诞生出一个担忧。 这种咖位的律师收费肯定很贵的吧,霍南时那种看起来快要破产的总裁还雇得起吗? 算了,先不想那么多,反正她现在已经拿到了联系方式,之后再说吧。 耽误了吴煜这么久,她有些抱歉,表示他要是很忙的话可以先走,吴煜看了看时间,还可以再坐十分钟,他也不想那么快就回去上班,又坐着闲聊了一会儿。 虽然基本上都是他在说。 聊到午休接近结束,他们一起去结账,李天沂在站起身时不小心撞了一下桌角,晃了晃,被吴煜及时扶住。 “谢谢。”她几乎人都快贴到他身上了,太冒昧了,赶紧站好,整理好衣服。再抬头时,见到的却是对方复杂的眼眸。 他欲言又止,冷不丁问道:“你现在还在跟……你的那位男性朋友兼老板住在一起吗?” “啊……嗯,暂时是那样……”嗯?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问题? “这样啊……”他的嗓音突然变得不那么有活力了,像堵了一口气,“那你现在有找到合适的房子吗?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找找?不管怎么说总是住在朋友家也不是办法……对吗?” 她本来就有自己租房子的念头,别墅虽然舒服,但不是属于自己的狗窝,住起来也不踏实。于是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可以麻烦你吗?我其实没有出去租房的经验……” “当然可以!”他顿时眉开眼笑,“你的预算是多少,有什么要求?” “预算是……一千以内?没什么要求,能让活人住进去就可以。” 一时竟分不清她是开玩笑还是什么,吴煜哭笑不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不过这么宽松的要求的话应该很好找。要是有消息了我会联系你的,注意看手机啊。” 显然他还是对她不接电话的事耿耿于怀,但是她已经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她告诉吴煜她已经把他的号码做了星标,肯定能第一时间接通。 “星标啊……那我还真是荣幸。”他抬手摸了摸眼前这颗脑袋,看她一脸不解,忍不住笑出来。 终于圆梦了。 … 和吴煜告别以后,李天沂会别墅大睡特睡了一个下午,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窗外漆黑一片,她爬起来在冰箱里找到了饭,随便热了一下就当是晚餐。 这样的生活可真是颓废啊。 她一边吃饭一边刷着手机,谢鸣稚发来消息跟她聊起今天打工的见闻,她回了个表情包,刚回复完“打工辛苦了!”,又收到霍南时的信息,他没说什么,只是发来一个累瘫小猫的表情,然后紧接着一句“刚处理完一些事情,又想跳河了。” “……” 她咽下嘴里的饭,回复:“哪条河?我去捞。” 对方很快回复:“开玩笑的,暂时还跳不了河,但是想你了。” 她对浪漫严重过敏,顿时鸡皮疙瘩冒了全身,迅速转移话题:“对了,你是不是需要一位律师?” “是……但是现在出了点意外,我的个人财产因为公司的问题被银行冻结了,总而言之,我恐怕请不起任何一位律师了。” “……”果然是这样,霍大佬他真的破产了。 她沉思了很久没回复,手机又接连响了好几下。 “突然提这件事是怎么了?” “我已经承了李小姐很多恩情了,不需要再特地为我做什么了。” “非要想帮我的话就打个电话安慰一下我吧~小猫微笑.jpg” 李天沂直接把对话关掉了。 开玩笑,打电话对她来说难度太高了,要她打电话不如跳河。 “我要去睡觉了,你也别想太多,赶紧休息吧。” “好,谢谢你。晚安。” 发完晚安,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李天沂照例来到电竞房开始上班。她登上了老板的号开始清日常打本追排名。 还在等待匹配地时候,她收到了一条游戏内私信,是老板的列表好友,她不认识的人,看头像和角色信息,也是一个氪金百万地大佬。 “哟,你这几天不是回去陪你家太后去了吗?怎么还有时间玩游戏?” “前天宴会上看你那张屎一样的表情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应该拍下来给你当头像!” 看来不光是游戏好友还是现实中的朋友,那这下回复可得慎重一点了。 李天沂刚把“我是代练,不是本人”打在对话框上,对方又发来一段话。 “你太后给你介绍的那个美女怎么样了?说实话我是真觉得不错,比你之前的女朋友好看多了。看来你家太后是真的要把你联姻送出去咯!” 老板的这个朋友,说起话来还真是不带把的啊,李天沂一下子就把老板最近的动向给摸透了。 原来有钱公子哥也是会被家里催婚的,而且还是联姻。 那她更得抓紧搬出去了。 - 怎么一登上来就发现自己倒欠四次加更了,汗流浃背了) 感谢各位的收藏和珠珠!爱你! 撒娇娇 对方终于不说话了,她赶紧把打好的字发出去,激情投入到下一把竞技赛当中。 收到“我是代练,不是本人”这句回复的公子哥一看,随手给林希发了信息:“原来你找代练了?怪不得啊,我就说你怎么今天会上线。” 彼时林希正像一条晒干的咸鱼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看到信息后却猛地一个咸鱼打挺:“你跟我代练聊天了?” “也不算聊天吧,就是我以为是你,就说了点我们前天在宴会的事。” “?” 公子哥接到了电话,一按下接通,贯穿耳膜的尖叫爆鸣和优美的国骂从电话那头传来,骂了大约三分钟,电话猛然挂断。 公子哥:“?”啊?刚刚发生了什么?感觉好像听到了疯狗在叫。 林希揣上手机和车钥匙就往外跑,准备下楼时却听见楼下地声响,是母亲和采访她的媒体记者团队。镜头前,他的母亲一身雪青苏绣旗袍,从容淡定,端庄优雅。 奢侈品品牌Nt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处由Y国女性设计师穆兰迪创立,以独立女性时尚风靡世界,而赫伯特.艾什的母亲,则是立足于时尚界顶端,被称为“奢夫人”的歌罗莉亚.艾什,中文名林曼黎。 艾什家族是个十足的母系氏族,当家做主的皆为女性,林希有个继承人的姐姐,作为家里的次子,从小就害怕强势的母亲和姐姐,当年考大学会选择Z国东黎大学也是因为外公在这里,并且可以远离家里两个母老虎。 母亲真的很可怕,他不敢忤逆,所以现在出门也需要偷偷的。他轻手轻脚打算换条路走,但却没想到被眼尖的记者发现,还没走几步,楼下传来母亲平静但威严的声音:“赫伯特,下来给各位打招呼。” “……” 林希顿时泄气,懊恼的神情在抬起头后荡然无存,面对镜头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他再清楚不过。艾什家族二公子的形象应该是跟母亲和姐姐一样端庄沉稳……才怪,他才不想那么做。 “大家好啊。” 林希下楼,端的依旧是那副花花公子哥轻浮的腔调,露出的也是足够迷人和撩人的微笑。 “欢迎各位来到乌莱斯庄园,母亲大人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期待这次专访,特地从Y国回来,有幸能够见到各位工作人员真是荣幸。” “赫伯特。”母亲打断了他,深蓝色的眼眸如风平浪静但却深不见底的大海,寒凉入骨,“在媒体面前不要说多余的话。” “真是抱歉,母亲大人。我只是看见那么多镜头有些兴奋罢了……只是很可惜,这次的主角是母亲大人,那我就只能遗憾退场了……”他向母亲和主持人女士行了个绅士礼,自然而然地起身离开,又是飞吻又时wink,迅速朝离开的方向漂移。 “不打扰各位了,再见——”身影消失在门后。 “……” 主持人女士讪笑道:“不愧是令郎,赫伯特先生可真是精神满满啊。” “哼。”林曼黎女士冷哼一声,扶了扶翡玉耳坠的流苏,蓝眸微垂,“蠢货罢了。” 以无比华丽(?)的方式退场,林希其实还挺感谢那些记者的存在让他能这么顺利就溜出来。他立马开车一脚油门冲向小别墅,想也没想踹开电竞房的门。 室内空调开到最低,一瞬间林希感觉进入了停尸间。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一个用被子裹成卷,蹲在电脑前面键盘敲得起飞的人。诡谲的光从电脑屏幕上不断闪烁,他甚至还能听到某些阴暗的,像是咒语一样的动静。 原来她一个人在家时都是这种动静……有点吓人。 林希把灯全打开,过于耀眼的灯光吓得李天沂一哆嗦,刚好比赛也决出了胜负,看着屏幕上胜利两个字,某些美好的品质才没有脱离身体。她回头,看见自家老板像查岗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身后,穿着花衬衫和大裤衩,一头银发被风吹成大背头,虽然穿搭有点随便,但随便得很帅。 “老……咳,林希你怎么回来了?” “不要每次叫我都加个老啊。”他嘟囔着走上前,一把从身后抱住她,撒娇一样埋在颈窝里蹭个不停,“我还只是个青春靓丽的大学生,别把我喊老了。” 叫名字还是有点不习惯,但她正在努力习惯。他的头发蹭得她好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只是往身后的怀抱挤得更深。 “哈……” 身后的人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只是不断地长叹短吁,李天沂不得不放下鼠标看向他,虽然只能看见一颗白色的脑袋,但也是无精打采的脑袋。 她摸了摸:“你怎么了?” “我烦,不想再回去住了。” “为什么?你不喜欢跟家人在一起吗?” “我妈那个人是个无可救药的完美主义者,在她眼里我就是她完美人生里唯一的破绽,我做啥都要管着。能让我妈满意的也就只有我姐那样的复制人了……说实话,我经常觉得我家有两个妈在管我,太可怕了。” 他越说越烦,抱着她的手臂也越来越紧。 大少爷也有大少爷的烦恼啊……但很不凑巧,对于开解烦恼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她连自己的烦恼都解决不了呢。 “你一直在说你的妈妈,那你的爸爸呢?” “我没有爸爸。”他闷闷说道,“别误会,不是爸爸死了还是什么,而是从一开始,我妈就是未婚,我和我姐都是借精试管出生的。” “……” 老板的妈妈,当真吾辈楷模。 进行一个翻车的大操作(250加更) 她似懂非懂:“那这么说的话,你的出生是你妈妈亲自挑选的,不存在什么意外或者迫不得已的情况吧?” 盲生她发现了华点! “如果真是那么完美主义,应该不会故意给自己生个破绽出来。” 她一本正经说着,林希却显得不太吃这套,哼哼唧唧的:“所以你是想说她其实也很爱——” “不是。我是想说,你也很好,不是破绽。” 像老板这种臭屁小孩,夸他就完事了吧? “……”埋在她肩上的老板抬起头,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觉得自己这话已经说得很漂亮了,但他的表情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她的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吗? “……原来你也是会说我爱听的话的啊。”他抿抿嘴,看起来是在为压下不受控制的嘴角而努力,脸部肌肉在疯狂打架。实在压不住了,就坏心眼地捏着她的脸颊,让她的表情也变得奇怪。 “不错不错,再多说一点给我听听,我爱听!” “……在那之前,你的手能不能从我衣服里面拿开?” “嗯?什么手?”他空出来的右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转过来,在她还在发怔之际直接亲了上去,舌头撬开唇齿,纠缠不休,热切又急促,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停下。 他舔了舔唇,亲得通红的嘴唇泛着一层水光。那双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她,亮晶晶的,眼底浓重的欲望没有一丝一毫掩饰,好似饥肠辘辘的狮子对着猎物虎视眈眈。 “我硬了,做吗?” 虽然嘴上是在询问,但他的手已经绕到胸前开始解她的睡衣扣子。急促的呼吸烧得她脸颊也开始发热,但她还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摇头:“不行。” 意料之外的拒绝,男人眯了眯眼睛,很显然是在磨后槽牙:“为什么?” 她能说是因为昨晚大做特做以后她现在已经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而且那个地方还有点疼吗? 很显然,她不能说,并且还要把锅甩出去。 “你不是去相亲了吗?再和我做这种事情不太好。” 林希看她说得确有其事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一抽:“谁他马跟你说我去相亲了的?” 她不说话,眼神移到电脑上:“……” “行,我就知道是那个傻逼。” 他深呼吸一口气,四目相对,就算想移开也会被他强制捏着下巴对视,无比郑重其事地说道:“听着,那就只是一场宴会的一顿饭,虽然我妈是有那个意思,但我根本没搭理那个女人,一句话都没说上,算哪门子的相亲。更何况……” 似乎是想到什么,他咬牙切齿的。 “老子看不上那女的一点!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现在就只想和你——” 说着,他又想亲上来,但被李天沂躲过。她用手挡着他的嘴,感觉现在可以和他说明一下自己要搬出去的想法。可他却在听完她说的以后,面色陡然阴沉,攥着她的手腕,死死地盯着她。 “为什么要搬出去?这里住的不舒服吗?我哪里有亏待过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和我说啊?为什么要——” 李天沂无奈打断他:“老板,你对我很好,但我不可能永远住在这里的。而且我只是搬出去,不是要辞职,我还会继续做你的代练的。” “那你就租我这里啊!你现在住的那个房间,我可以低价租给你,这样就不用搬出去了吧!” 他的情绪很激动,近乎是压抑着怒火的低吼,浑身都在细颤,连眼眶都红了。她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很不正常……不,不对,其实是从一开始就很不正常,就比如像他这样的富家公子哥会喜欢她这种人。 虽然顺水推舟承下了这份好感的人也是她,但现在及时止损也来得及吧? “房子我已经找好了,月初就会搬出去。还有……老板,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新的女朋友了。” “你、你——!” 他登时睁大了双眼,万般不可置信,这辈子没见过明明都在他怀里了还要劝他出去找别人当女朋友的女人! 不可理喻! 林希气得手都在抖,本想好好和她掰扯一番,可是看着眼前这双一如既往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的黑眸,和睡衣扣子解开后锁骨上的一抹红痕后,却意外冷静了下来。 “……” “我说怎么突然要我找女朋友,原来是你要找男朋友了啊。”他突然不明不白说道,嗓音是她从未听过的生硬冰冷。无比锋利地视线从她的下巴慢慢蔓延到脖子、锁骨,如同蛇从肌肤上爬过,而他的手也轻轻触碰在那上面。 “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把他喊过来了?” 他缓缓逼近,手摩挲着她的脸庞,呼吸凌乱,试图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别的神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在我的家里我的床上我的浴室里——你们做了多少回?他能让你舒服吗?他——” “林希。” 她一把扯住他的头发,面无表情:“我不想讨厌你。” “……!” 被好心人捡回家了 不知是疼痛还是过于冰冷的话语唤回了他的理智,林希及时止住了未说玩的话。气氛格外凝重,他一言不发,起身就要离开。 “老板。”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李天沂还是叫住了他,但也只是为了传达一句“你的号我已经打上了本区排名,该打的活动也都打完了,想换个代练的话随时都可以——”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他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门外。 李天沂认命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已经把老板得罪了,或许以后又要回到靠当水军过活的生活了…… 实在不行在桥底下摊张草席睡觉也不是不可以。 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直不了就沉船的想法,李天沂从来老板的别墅里搬出来了。 说是搬家,其实也就是把自己穿旧的衣服和用了一半的日用品打包带走而已。 住进来时什么也没带,搬出去时自然也没什么行李,一个普通的购物袋子就能装完。 房子还没租到,以前的家和父母的家也不能回,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现在的状态确实能被称为流浪。 这种体验还挺难得,于是她在找房子的空隙中去网吧睡了两天,饿了就吃泡面,洗漱洗澡就到公共厕所或者商场厕所和澡堂子解决。 听上去很落魄,但她其实还有点乐在其中,就好像在大城市里玩荒野求生。直到第三天,她蹲在路边嗦粉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天而降。 “天沂?” 她抬头,见到吴煜正站在她身前,穿着无袖的运动服,戴着耳机,臂膀肌肉结实而匀称,身姿修长挺拔,背对着阳光,轮廓透着一层淡淡的光辉。 而那双深色的眸子含着一丝笑意,盛满光芒,仿佛有星星落在里面。 他看起来是在晨练,身上浮着一层薄汗和淡淡的汗味,看见她显然很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李天沂默默咽下嘴里的粉,并且拿纸巾擦了擦嘴。 “刚好路过……” “路过?”这里是公园门口的早餐一条街,路过也不奇怪,但看她不太健康的脸色和眼下的乌青,怎么看都不像是早起人该有的样子。 虽然怀疑,吴煜没再多说什么,挨着她也在早餐摊上坐下,点了碗小馄饨和饼:“正巧我做完了空腹有氧,不介意一起吃吧?” 都已经坐下来了才问是不是太晚了,她在心里嘟囔着,给他挪了一个位置。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啊,这周轮到我休假了,但是只有一天,我是想好好在家里睡个懒觉的,但是还是在这个点醒了。没办法,只好出来跑跑步了。” 啊啊……好健康的人,好健康的生活,根本不是她这种刚通宵打游戏的人可以评价的。 他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到她手里端着的碗,突然抬手朝老板喊道:“老板,再来两个煎蛋!” 老板应了声,夹了两个煎蛋放在碗里送了上来。吴煜拆开筷子刮掉上面的竹刺,把其中一个煎蛋夹到她碗里来,笑盈盈道:“为今天偶然的相遇,我请你吃一个煎蛋。” 她为了省点钱只点了碗素粉,这下素粉变成煎蛋粉了。她没拒绝,道了谢,夹起煎蛋咬了一口。 别人请客的东西就是香啊。 吴煜撕开饼泡进馄饨汤里,等变软了再塞进嘴里,同时还塞了个小馄饨进去,腮帮子鼓鼓的,嚼得津津有味。 上一次吃饭她就觉得了,吴煜很适合当吃播啊,看他吃饭感觉胃口都变好了。 “我家就在这附近,休假的时候经常在里面那个公园晨跑。空气很不错,人多热闹,而且卖早餐的也多,每天都能吃得不重样……对了,你租到房子了吗?其实我帮你问了好几个,但是都不太满意所以就没联系你。” “……” 她在外面流浪了两天,完全没有要去找房子的意思。不仅没有找,甚至还有一瞬间觉得就这样流浪也挺好的。 她对不起吴煜对她的关心! “咳,我打算等一会儿就去找找看……” “……”吴煜朝她投来死亡凝视,盯得她汗流浃背,冷不丁戳穿了事实,“你是被你那个朋友赶出来了吗?” “!”她用你为什么会知道的目光望回去。 吴煜只觉得好笑:“说实话,你现在的样子很像我家大白。” “大白?” 看着她迷茫的眼神,他笑得更深,忍不住伸手摸摸头:“就是我养的猫,它以前是一只流浪猫,被我捡回去养了两年。现在养得又胖又壮。” 被人说像流浪猫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不过姑且就当作是称赞吧。李天沂抬头,开玩笑道:“所以你要把我捡回去吗?” “好啊。” 他一愣,随后欣然答应。 “你要跟我回家吗?”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又跟一个男人回家了。 吴煜的家住在小区里,普通的小区,普通的高楼。电梯来到12楼,走过拐角,走廊上有两扇挨着的门,吴煜住在1201,门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幕干净整洁的独居男人的房间。 没有老板家那么豪华宽敞,也没有她自己家那么阴暗凌乱,阳光从拉开窗帘的阳台上洒入室内,地砖干净得在反光。家里的装修很简洁,茶几沙发电视餐桌,还有挨在墙角的猫爬架和猫窝,明亮又宁静。 “抱歉,家里没有别的拖鞋了,先穿我的吧。” 吴煜弯腰把拖鞋放在她面前,她刚穿上,从屋内传来一声悠扬的猫叫,一只雪白的田园猫从卧室走出,边喵喵叫边朝吴煜走去。 “这就是大白,很可爱对吧?” 男人一把将猫猫捞起抱在怀里撸了两把,小猫趴在他怀里,舒服得眯起眼睛,在阳光下飞扬的不仅有猫猫的呼噜声还有乱飞的猫毛。他抬头,笑得活像炫耀自家孩子的家长:“你要摸摸吗?不咬人的。” 她连连点头,凑上前小心翼翼地伸手—— 小猫朝你丢来一个白眼并且龇牙。 “!” 好好好,被猫讨厌了。 她迅速把手收回来并且假装无事发生,吴煜有些抱歉,把猫猫放归自由,给她倒了杯水。 “抱歉,大白它平时真的很温顺的。可能是第一次见陌生人,它有点害怕。” “没关系。”李天沂摇摇头,“我从以前开始动物缘就不太好,已经习惯了。” 就像有的人天生就是迪士尼公主体质,那有的人是巫婆体质也不奇怪。 也许是她脸上的失落太过明显,为了安慰她,吴煜拆了好几盒零食点心塞到她面前,大多都是一些老式点心,包装都比较古朴,看起来像是手工做的。 “这些都是我爸妈寄过来的,听说好像是新品,想让我也尝尝。”吴煜无比期待地盯着她,“你先替我尝尝吧。” 李天沂尝了一块绿豆糕,她本是不喜欢吃这种糕点的,但这块绿豆糕却意外地不噎人,绿豆的香味混着奶香,中间还有奶酪流心,恰到好处的甜味……居然还挺好吃。 “好吃。” 他顿时咧开嘴,脸上尽是自豪:“好吃吧?这是我爸妈做的,他们在老家小县城里开店,时不时就要给我寄很多过来,我都吃不完。你要是喜欢的话多吃几个,这里还有玫瑰糕和杏仁糖,都很好吃的。” 她注意到包装纸袋上的字:“禾穗……这是你们家店的名字吗?” “是啊,只是一家小店而已。”说到这,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眸光如流水般温和,涟漪阵阵,“也就前几年才开的。说是我从警校毕业出来工作以后家里没人给他们挂念了,就自己找了点感兴趣的事情来做,没想到做着做着还乐在其中。” “听他们说,前段时间有网红到他们店里拍视频了,好像是个大网红,给店里带了很多人气,现在都要忙不过来了。” “真好。”她也由衷地羡慕,“能够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而且还是做的这么好。真羡慕。” 吴煜眸光闪了闪,再一次习惯性地摸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别泄气啊,只要活在这世上,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嘛。比如游戏,你不是喜欢打游戏吗?这也是一种兴趣爱好不是吗?” 李天沂点点头,没有反驳他的话。其实……她也没有多喜欢打游戏,只不过是因为打游戏是消遣时间最快的方式罢了。 这个话题就在微妙的沉默当中结束了,吴煜的视线总是让她觉得自己在晒太阳,光是聊天就出了一身汗,再加上昨天一晚上没睡,报应来了,她感觉头晕目眩的。 事实证明,人在22岁以后就开始步入老年(此处特指她本人),稍微熬点夜就感觉要心脏骤停了。 吴煜注意到她的精神开始涣散,有点担忧:“我感觉你脸色有点差,还好吗?” “还好,不过就是两天没睡觉罢了。” 两天!?这不是完全就要死了吗!? 吴煜觉得自己要是今天早上没有这么凑巧遇见她的话,很有可能会在某个网吧替她收尸。 “你快睡觉吧,里面有床,你可以去里面睡。” “不用,沙发就可以了。”困得迷迷糊糊的人摇头,声音也慢吞吞的,“我可以稍微睡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 吴煜的声音一下变得很远,得到了许可,她一头埋进怀里抱着的抱枕,倒头就睡。完全没有注意旁边人的欲言又止。 年纪轻轻的,怎么睡觉跟死了似的。 原本要说的话语都堵在嘴边,看到她独特的睡姿,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和无奈的笑。 “唉……” 坐着都能睡着,到底是有多困啊。 他小心翼翼把人放平,给她垫好枕头又盖好被子,取下发圈时又顺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梢。 “真的跟只流浪猫似的。” 他自言自语道,大白也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沙发,轻蹭着他的手指。 突然有点分不清人和猫谁更可爱了。 莓有关系 李天沂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西下,她睡在沙发这头,猫咪睡在那头,互不打扰。而她在迷迷糊糊当中,听到了菜板切菜的声音,朝声音源头望去,系着围裙的高大背影站在厨房里忙碌,俯低的脊背看起来很是吃力,时不时就要直起来扭一扭脖子。 他是在……做饭吗? 原谅她要用疑问句,毕竟做饭这个行为和她的人生属于是香蕉和树莓的关系,毫无关系。一时无法分辨出他究竟是在做什么。 但…… 原来菜板切菜的声音是这么好听的吗?像催眠曲,想要再睡个回笼觉——她刚闭上眼睛,一个大逼兜就盖了上来。大白慢悠悠地从沙发背上一跃而下,精准无误地一屁股坐在她脸上,然后又迅速弹开,嗖得一下窜得没影。 这个猫千里迢迢从沙发那头走过来就是为了扇她一巴掌吗? 李天沂捂着脸坐起来,大白坐在电视柜上和她遥遥相望,尾巴尖弯弯地勾着。 “……” 算了,看在可爱的份上她不跟猫猫一般计较。 “醒了?” 厨房里的吴煜听见声响,探出半个身子来,穿着围裙的他没了穿警服时的意气风发和桀骜,意外地贤惠温柔,用网上的话来讲,就是……男妈妈? 原来如此,这就是男妈妈啊。 简直仙品。 “你睡觉的时候有好几个电话打过来,我帮你按了静音,你看看要不要回拨回去。” 她打开手机,果不其然看见整整五个未接电话,通通都是老板打来的。 刚刚还感受宁静的心顿时就不平静了。 老板给她打电话了,说明什么?说明缓刑到期了,属于她的审判就要来临。 是睡桥洞还是睡别墅,都在老板的一念之间。 她捏着手机走到阳台,沉重地点下了拨通键。 电话响了半分钟后才被接起,对面没有任何声音,只能她先开口:“喂……老板?” “……” 无尽的沉默。 “老板,我——” “你还真的搬出去了?” 声音冷得像冰块,隔着电话都冻耳朵,所以她换了个耳朵。 “是的……” “你好样的,要不是阿姨跟我说你走了,我是不是还得到下辈子才能知道你搬出去了?” “我也正打算和你说……” “和我说?和我说干什么?都已经走了还跟我说有什么用?反正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咳哼!”那边迅速用咳嗽掩盖了愈发激动的声线,咳完后,又是冻耳朵的声音,“我已经想过了,你说得对,反正我们只是炮友,我管你想去哪住。但是你还是得继续给我做代练,我懒得再去找一个,工资还是最开始说的那样,没意见吧?” 她能有什么意见,唯一的意见就是不止想喊他老板,还想喊他爸爸。 “没有意见!老板你人真好!” 那边又沉默了,半晌才重新发出声音,听着非常干涩。 “我听你的话,我打算找个新的女朋友了,就、就上次我妈介绍的那个,长得漂亮又聪明,还会说五国语言……哈哈,肯定是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我嘛!” “那……恭喜你?” “……”磨牙声好明显,像往嘴里塞了个磨刀石。 “行,你好样的!好好好……好…踏马不了一点——啪!”电话在这时戛然而止,也许是某个手机惨遭重击光荣下岗了吧。 李天沂默默为手机默哀,收好手机转身进屋时正好看见男人端着一盘绿色食物出来,抬头撞上她的眼神时,悠悠展开一个微笑。 “你睡了一天,饿了吧?我煮了面,一起吃吧。” 她看见了桌上已经放着一锅面条和火腿炒鸡蛋,以及一盘凉拌黄瓜。 好,收回男妈妈的评价。吴煜看起来会做饭,但真的只会一点,水平好像和她差不多。 但她还是满怀感恩地吃下了,干干净净的。 真是饿坏她了。 吴煜很善谈,不知尴尬为何物,在她嗯嗯啊啊的搭茬之间跟她闲聊了很多。比如他老家在西南的一个小县城内,还有一个刚上大学的妹妹。比如他其实在高中以前走的是嚣张跋扈的校霸人设,曾经干过捉奸教导主任和班主任的辉煌事迹。比如当初想当警察,是因为发现妹妹在学校被人欺负,他当众揍回去被警察抓走好好教育了一顿后茅塞顿开,从此立志当警察。 再比如从上警校到现在已经上了几年班出来,还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无论是父母还是上班的同事都已经开始为他的人生大事担忧,不停地给他介绍女孩。但他是个事业批,对恋爱一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拒绝了不少示好和告白。 他说:“最过分的是,住在隔壁,就是1202的人是和我同期毕业的同学,我们是一起合租的,那小子最近交了女朋友就迫不及待搬出去了,说再不搬出去怕我寡疯了看上他……” 说到这个吴煜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无语,小声嘟嘟囔囔着。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同性恋。” 凭李天沂多年看小说修出来的微表情观察,他以前绝对有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同性恋。 “那小子人是搬出去了,但房租一次性交了五年,隔壁一直空着没人住,我还得时不时过去帮他打扫卫生。” “所以我在想……隔壁的房子转租给你怎么样?” 李天沂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这座小区楼位置不错,环境也好,比她以前的窝好多了,但还有一个非常实际且重要的问题。 “我可能……没有那么多钱。” “没钱?之前那笔赔偿呢?”那可是一笔不少的钱。 她想了想:“捐出去了。” 吴煜顿了顿,看她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如此具有思想觉悟,他果然没看错人。 “那这样吧,我先和他商量一下,你可以先搬进来,租金等你有钱了再交。隔壁空着也是空着,你要是接手了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怎么样?你愿意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可就不知好歹了,李天沂刚点下头,吴煜显然松了口气,真是奇怪的反应。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雷锋看了都要竖起大拇指。 “是啊,为什么呢……”他也作出思考的模样,托着下巴,目色幽沉,始终含着一抹笑意。 “大概是因为……你很合眼缘吧。” 吴煜没谈过恋爱,没办法解释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悸动是源自于何处。而那股悸动,一直持续到现在,他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常回家看看 因为隔壁还没收拾出来,所以李天沂还是在吴煜家里住下了。 本来她是打算再去网吧将就一下,但在吴煜“在网吧睡觉太不安全了,就算不会遇到外界因素的危险,你肯定会把自己熬死,为了生命安全,你今天必须乖乖睡觉”的劝说下,她被半强迫地留了下来。 她再收回不是男妈妈的评价,他绝对就是男妈妈!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熬死,最多也就熬个半死而已,她的生命力真的还挺旺盛的。 吴煜出门帮她买了点日用品和换洗的衣服。她展开吴煜买的衣服,印着卡通小猫的图案,虽然都是卡通小猫,但不是同一只。 她心中暗暗得意。 果然,买衣服就得买卡通小猫,所以上一次她给霍大佬买的衣服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看她盯着衣服盯了很久,吴煜以为她不喜欢,有些担心:“你不喜欢这个图案吗?” “没有,我很喜欢!”作为审美相同的伙伴,她很满意! 吴煜:“?”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得意?算了,喜欢就好。 吴煜家中有浴缸,放满了热水后热汽氤氲,她脱光衣服泡进水里,舒服得灵魂出窍。 作为一个独居男人的浴室,没有任何多余地东西,洗发水沐浴露和洗衣皂排列整齐,洗手台上的牙刷牙膏和杯子旁边多了一套给她新买的牙刷,所有东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但…… 挂在门把上的那一块深色布料,很显然,是被主人遗忘在角落的内裤吧。 真可怜,孤零零地挂在那里,还被她看到了。 其实男人的内裤也没什么好看的,所以她也只是扫了一眼,产生了两秒“原来吴煜那里也挺大”的想法后就再无其他。 她泡完澡,用新买的毛巾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回到客厅,吴煜看到她湿答答的头发,一边说教一边帮她擦干,然后拿着湿透的毛巾回到浴室,再然后,红着一张脸探出身子来。 “那个……你看到了吧?” 李天沂被猛男脸红惊得精神迷走了一下,很快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 内裤,肯定是那条内裤吧。 那么,她该怎么回答呢。回答没看见的不太真诚,毕竟它还挺明显的,但要是回答看见了,他可能会原地社死。 吴煜是个好人,所以让她来承担这份罪恶吧。 李天沂摇摇头:“没有看到。” 吴煜:“……”那副表情,还有那可疑的停顿,绝对是看到了。 怕他不信,她更加真诚地进行左右摇摆动作(摇头):“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你放心吧。” 吴煜扶着额头缩回浴室。 真不愧是她,成功在两个错误答案之间同时选择了两个错误答案。 … 和同期好友练习并沟通以后,好友欣然答应了吴煜的请求并表示租金的事怎么样都行,毕竟是好兄弟的第一个女朋友,怎么也得表示支持。虽然吴煜解释过,但好友已经听不进任何狡辩,他只能无奈收下一句百年好合的祝福。 接下来的几日,李天沂开始为搬家忙碌。 1202的布局和吴煜家差不多,都是一室两房一卫,家具齐全,好友虽然不住了,但还剩了几箱他的杂物。收拾出来,打扫卫生,虽然吴煜下班后会来帮她,但也硬是拖了好几天。 而这几天里,她都是睡在吴煜家的。 1201和1202原本是一起的,但房东嫌太大,硬是从中间砌了一堵墙分割成了两间屋子,然后又在墙上装了一扇门……没人知道房东这么做的真实意图,但也因为这堵墙,租金确实便宜了不少。 吴煜告诉她这扇门以后会锁上,钥匙交给她保管,所以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不方便。 虽然李天沂觉得这门不锁也无所谓,毕竟吴煜拜托她在他上班以后帮忙喂猫,直接通过这个门的话还更方便一点。 房子已经收拾出来,接下来就是把自己的东西搬进去了。这一次可没有富哥老板倾情赞助,李天沂只能老老实实回家去收拾行李。 久违地回到父母家,她还是有些不习惯。毕竟自搬出去以后,除了大年初一会回来吃顿饭之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屋前的斜坡和缺角的楼梯还是老样子,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聚在楼下唠嗑闲聊,李天沂最害怕这种老人集团,因为通常都是他们认识她,可她却不认识他们—— “看,这不是老李家那闺女……” “听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去上班,整天待在家里,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 “肯定的!你们刚搬来不知道,那闺女以前啊……因为吃药给送进医院过!” 他们的窃窃私语她都听见了,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闷头闷脑冲上楼假装没听见。直到听不见任何声音她才松口气,敲了敲眼前这扇熟悉的铁门。 “谁啊!大中午的,这么不长眼!” 母亲骂骂咧咧地来开门,看见是她,显然很意外。 “你回来干什么?” “回来拿东西。” 她低声回答,走进屋内,略过餐桌旁的父亲径直走向曾经自己的房间,现在的杂货间。 火灾后,那个房子里的东西都被收拾起来送回了这个家,都装在箱子,方便她拿走了。 “咋滴,你又要搬家了啊?你说你也是吃饱了撑的,好端端的家不住,非要去租别人的把钱塞别人口袋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能挣很多钱呢!长这么大了都没交过家用,真不知道养你这么大是干嘛的!” 她在母亲的唠叨下把箱子一个一个往外运,基本能够做到把这些话当作耳边风。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省点心,好好做人出去上班有这么难吗?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到底是——” “妈。”李天沂停下手上的动作,在口袋里掏出一沓现金递过去,“给你,补贴家用,以后每个月都会给你一千。” “妈,我没骗你,我有工资了。” “这……”母亲接过钱,好似不敢相信,“我这不是一直担心你被骗了……好好好,没被骗就好,毕竟你这死缺心眼的一看就很好骗。” “……”她真的长得有这么好骗吗? 箱子都已经垒在门口,讲究的就是一个速战速决。母亲虽然还想让她留下吃饭,但她说已经吃过了就不再勉强。看她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匆匆从冰箱上拿出一张暗红色的信封,递给她。 “对了,前几天收到这个,是寄给你的。好像是请柬吧,你打开看看。” 你的知心大哥哥 请柬……她居然还能收到请柬。 李天沂打开信封,红底金字,赫然写着「新娘穆云与新郎张敏涛将于8月20日在风云大酒店举办联姻仪式」,她的名字紧跟在后面。 “……” 她没什么反应,母亲也看到了是结婚的请柬:“哟,居然是结婚请帖,你这人还有朋友呢!穆云……我记得这是你高中的同学吧?她还记得你呢!” “好不容易收到张请帖,你怎么也得给人家个面子吧!正好借这个机会出去见见人,别老是待在家里,迟早得憋坏!” “哼。”一直一声不吭的父亲突然在这时插话了,冷嘲热讽的,“她有什么脸去,谁不知道当初整个班上就她一个人没考上大学。” 母亲瞪了一眼父亲,还想说什么,李天沂打断了他们。 “……妈,我走了。” 李天沂随手把请柬塞进箱子里,气沉丹田扛起迭了三层的箱子,用肩膀把门重重关上。 她真的很讨厌回到这里,各种意义上的。 … 吴煜下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天完全黑了,他从楼下往自己家望时却是一片漆黑。 他有些担心,加快脚步冲回家里。打开灯,就看见一条裹着空调被的毛毛虫缩在沙发上,只露出一头触须……不,头发。 两个房子相通的的门敞开着,地上随意堆放着两三个纸箱,露出里面的衣物和杂物。桌面上静静躺着一张红色请柬,他看清了上面的字,很快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结婚请帖?是你朋友吗?”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高中同学的。明明很多年没见了……” “那不是正好吗?趁这个机会见见老同学。” “……” 吴煜在沙发上坐下,挨着被团子,也不着急,就看谁先憋不住了。 “不想去。” “跟这个同学关系不好?” “不是……她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但是——”不如说,就正是因为以前关系很好,所以她现在才这么烦恼。 李天沂在家蹲了八年,也就相当于八年没有进行过社交活动,她在刻意喝外界断绝所有联系,包括这个要好的朋友。 但是现在……穆云居然还记得她。 “噢——”吴煜拖长了尾音,隔着被子拍了拍里面的人,声音含着笑意,“就是说,这么久没见,你害羞了?” 可能……是吧。 李天沂也不知道,她可能是想去的,要是不想去的话直接无视就好,用不着在这里烦恼。 但是去参加的话可能要面临什么……她大致能够想象到,瞬间就萎了。 “其实吧,我觉得你可以不用为还没发生的事情紧张。毕竟想得越多就越害怕,结果自己吓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也做不到了。” “我觉得你现在就是这样,对吗?” 明明没看见她的脸,也隔着一层被子,吴煜却好像开了神通一样看穿了她的心路历程。 她蜷缩在黑暗里,却总有一股力量从上方轻拍着她,跟随着心脏的跳动,扑通、扑通。 “这种心理现象,用不太好听的方式形容,就是自我意识过剩,你觉得别人会对你进行审视、评价,会用异样的眼神看你,所以就想回避这种情况。但其实,在他们眼中,你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不是在贬低你,只是单纯地阐述事实。你在别人眼中没那么特别,他们对你而言也自然不重要,那何必在意他们的评价?你是去参加婚礼,祝福自己的朋友,带着这份心意去参加就足够了。实在不行,就跟新娘说两句,给个份子钱就回来怎么样?” “……这样子听起来挺亏的。”明明给了份子钱,这席怎么也得吃上两口。 吴煜也笑了:“是吧,那就光明正大去吃,反正你给了钱,也是他们的朋友和同学,有什么好心虚的。” “……嗯。” 李天沂觉得吴煜肯定是学过心理学的,不然怎么跟他聊了两句之后心情就豁然开朗。 她从被子里钻出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本正经解释道:“其实我平常不这样,就是今天回了趟家,心情有点差。” “行行行,我知道你平时不这样。”吴煜觉得好笑,“所以心情好点了的话就去吃饭吧,我给你带了点好吃的。” “好!” 看见桌上的烤鸡,她这下是满血复活了。 他们在餐桌上坐下,这几日来一直都是这样坐在一起吃晚饭。吴煜经常带不同的菜回来加餐,李天沂经常会觉得,像他这样的大好人就该配享太庙! “我高中是在老家上的,所以现在也没见过老同学了。天沂你是本地人,高中也是在这里上的吗?” 她点头:“嗯,云湖高中。” 这次换吴煜惊讶了:“云湖高中?我记得……那是市内重点高中之一吧,听我妹说,云湖高中里面全是学霸,很难考的。” “咳……嗯。”她回答得模棱两可,“以前比较努力,运气好。不过也没什么用,现在不也还是个废物。” 吴煜觉得这不是能用运气好概括的事。 “别这么说,至少能从云湖高中毕业,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令人羡慕的事情。你也很优秀的。” “……谢谢。”她慢慢吞下嘴里的食物,实在是说不出来当年因为一些意外没能参加毕业典礼。 算了,不想那么复杂的事情了,鸡腿真好吃。 距离婚宴还有很久,日子还得继续,一个平常的休息日。 今天本来是和谢鸣稚约好的第二次的约会,但李天沂一早就收到了他要加班的消息,对方可怜兮兮地请求她保留这次约会留到他们都有空的时候,甚至还卑鄙地使用了气泡音攻击。 她答应了,但今天出门的计划就算是落空了。 无所谓,反正她也不爱出门。 几天不见,怎么更死了? 无所事事的一天,李天沂打算就这样再新家里躺到天荒地老。但临近傍晚时,一条微信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看,竟是吴煜发来的,要让她出去市场买条排骨和土豆,今晚他打算学做一下土豆炖排骨。 改善伙食可是大事,这下不得不出门了! 她随便踩了个拖鞋就出门,菜市场有点远,花了一点时间骑着车才找到位置。 作为速食食品爱好者,李天沂没买过菜,买排骨的时候也没概念应该买多少才好,索性直接把最后两根买了,再去挑了几个土豆,拎着两个塑料袋准备回家。 但是路上有卖手工雪糕的,她没忍住诱惑,屁颠屁颠上去排队买了一盒和一支小甜筒。 雪糕真好吃。 她一边吃着雪糕一边准备扫个单车回去,刚拿出手机对准二维码,突然就有一只手挡在了镜头后。 “?”什么毛病? 她顺着这只手往上望去,看见一张面色苍白,眼底乌青,跟尸体比起来也就多了个会眨眼的脸—— 霍南时? 也就一个星期没见,怎么就落魄成这个样子了? 尸体……呸,男人还咧着嘴笑眯眯地看着她,身上穿着发皱的白衬衫,袖子卷起,满是皱皱巴巴的折痕。 “小姐,你的雪糕看起来很好吃,可以也给我尝一口吗?” 李天沂:“……”有些台词,就算是从帅哥嘴里说出来也还是挺变态的。 不过他看起来需要的不是雪糕,而是一瓶水。李天沂带他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瓶水和小面包,曾经的“上流人士”如今坐在便利店里吃着五块钱的面包吃得津津有味。 看着看着,李天沂突然有点心虚。 她好像忘记了某些事情,比如说好的帮他找个律师先生。 哈哈,假装不知道好了。 她试探性地问道:“那个……你公司的事,最近怎么样了?” “不太顺利呢。”他回答得也很快,如果不是嘴角的苦笑,听起来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其实看我现在这样子你也能猜到……我的房子和车都变卖了,资金周转困难,现在暂时住在朋友家,早出晚归到处跑各种银行处理事情,仔细想想,上一顿饭还是昨天下午吃的。” 霍南时深深叹了口气,整个人无力得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总之,过得一塌糊涂。” 好惨一男的。 李天沂在心里默默感慨,男人坐在身旁,托着下巴,斜斜地望过来。落魄的外表也掩盖不了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 “今天刚好在那边那个银行办事,正在等公交车,没想到能在这遇到李小姐。这或许是天赐的缘分啊。如果我现在还有闲钱的话,一定会邀请你共进晚餐的。” 不,就算邀请她也不会去的,因为……她刚买了菜。塑料袋里排骨正用阵阵腥味提醒她该回家了。 “霍先生,我——” 霍南时从她的微表情中捕捉到了细节,顿时心领神会,体贴道:“李小姐现在赶时间吗?虽然我还想和你再聊一会儿,但如果你急着离开的话我也不会勉强。谢谢你的请客,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吃得最满足的一顿了。” 他的表情十分诚恳,满脸写着“你可以不用管我的死活,大不了死后就是一抔黄土罢了”。 李天沂:“……” 男人可真是卑鄙的生物啊。 “那……你要来我家一起吃吗?” “可以吗?”他顿时笑开了花,“我的荣幸。” 真是一点也不带犹豫的。 李天沂木着脸拿出手机:“但是在那之前,我得先征求一下同意。” “哦?是你的室友吗?”霍南时眨眨眼睛,有点意外,“我以为以李小姐的性格,应该是一个人住才对。” “嗯,以前确实一个人住,但是最近和别人合租了。” 男人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那么……你的这位室友,是男性?” 她抬头:“为什么这么说?” 他神秘地笑了笑:“某种直觉。以及……我觉得李小姐你很有魅力,身边应该不缺追求者。” 很有魅力?在说谁? 李天沂看了眼自己的大T恤大裤衩和拖鞋,跟魅力能搭上边的也许就只有她的裤衩是X力牌子的。 “霍先生别开玩笑了,哪里会有什么追求者来追求我这种我普通人。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夸奖。”她半开玩笑地道,“以后我可以更自信地穿裤衩子出门了。” 他被逗笑了,低笑两声:“不客气,至少在我看来,李小姐比任何我见过的女性都还要美丽……哈哈,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说真的。” 李天沂懒得再搭理这些花言巧语,刚刚给吴煜发了个信息,对方也许正在忙,直到现在才有回复。 他同意了,李天沂也松了口气。 “他答应了,我们回去吧。” “太好了。”他也跟着站起来,提前一步帮她提起塑料袋,“我来拿,至少这顿饭可以蹭得心安理得一点。” 听他这么说,李天沂决定顺道再买一桶水。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一些香艳的记忆突然复活并攻击了她 事实证明,霍南时那身双开门冰箱不是白练的,一桶水轻轻松松就扛上楼,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表示她完全可以买两桶。 嘁,果然还是不该心软的。 李天沂带他回的是自己那个还没收拾干净的家,地上还是堆了好几个纸箱。秉持着不能吃白饭的原则,霍南时主动帮她收拾起杂乱的纸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书,重得很,他却能够轻而易举举起来,一摞一摞塞进最上层的柜子上。 “这本书……”霍南时眼尖,在一堆同人本里面看见了熟悉的人物,将它抽出来,看清封面,他忍不住笑了。 “这是唤师的设定集啊,果然是忠实粉丝。” 李天沂把压在箱子底下的另一本也抽出来:“还有攻略书呢!” 得意。 “厉害啊。”他笑出声,翻开设定集一页一页翻看,眼中浮现怀念的神情。 “唤师里的世界观和故事是我在大二时就开始设想构建的。看这个,海上移动港城威鲁,巨大的机械堡垒,古代工匠技艺,这一段还是我毕设做的Demo。” “后来团队人多了,世界观越来越丰富,直到整个项目完工,我们都还觉得意犹未尽,所以才出了本设定集把我们没能塞进游戏里的想法都展示给大家看。”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甚至不觉得我们是在工作,而是……在创造一个世界。” 自顾自说了这么多话,霍南时却发现她听得很认真,他浅笑,开玩笑道:“唤师能这么成功都是多亏了你们粉丝支持,需要我给你留个签名吗?” “好啊。” 她速答,飞快从箱子里翻出一支笔递上去,霍南时愣了一下,笑出声,接过笔,在设定集地第一页上签上寄语和名字。 她蹲在他身边看他行云流水的签名,在自己的遗愿清单上加多一项“临死前绝对要玩上唤师2!” 这本签了名设定集,就把它放进卧室保险柜里锁起来吧。 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把客厅收拾干净了,纸箱全部迭在一起准备卖钱。霍南时让她坐在纸箱上压扁,他则拿着绳子把它们都捆起来。 天气有点热了,一通忙活下来两人身上都出了汗。他的白衬衫紧紧贴着肌肤隐隐约约透出底下健实的肌肉线条。 这肩膀和手臂肌肉……感觉一拳就能把她送到下辈子去。 “别看我现在是坐办公室里的,其实我以前高中和大一的时候是练的体育。”知道她一直在盯着自己,霍南时大大方方卷起袖子展示肌肉。 虽然她已经见识过全裸版本的。 “但是后来受伤就转专业了,学了程序软件。毕业开公司以后,我的时间除了工作以外就只用在健身上了。” 真巧啊,刚好这两样她一点也不沾边。 “很意外吗?其实我也没别的兴趣爱好,非要说的话,工作就是我的兴趣爱好。” 这说的是人话吗?李天沂不信这世界上会有人喜欢上班:“你不是说你之前有未婚妻,你不用陪她吗?” 一提到这个,霍南时神色显然划过不悦。但还是耐心解释道:“我和她也是大学同学,也算是最初创始团队中的一员吧。那时候,我确实很信任她和他们。后来她向我告白,我答应了,并且在交往三年后订了婚。” “但说实话,我知道我对她的感情中并没有爱情,我对婚姻关系的最大要求就是稳定长久,感情是次要,而那时候,她给我的正是这样的感觉。” “求婚的时候我和她坦诚公布了我的想法,而她也答应了。现在想来,她对我也没有任何情义在的。” 他摊手:“所以你觉得,我们那样的关系,有可能像寻常小情侣一样约会吗?好了,我绑好了,你下来吧。” 李天沂从纸皮上下来,压好的纸皮垒得有半条腿那么高,重量意外地沉。霍南时提第一下时差点没提起来,踉跄了一下的样子被她看在眼里。而她微微上扬了那么15度的嘴角也被霍南时看见。 两人对视:“……” 他试图挽尊:“我没想到它这么重,大意了。” 男人这该死的自尊心啊。 李天沂懂了:“花瓶?” “别这么说。”霍南时哭笑不得:“我觉得我应该比花瓶更耐摔一点。” 他使劲把纸壳子搬到玄关前的推车上,呼出长长一口气,遥遥望向她:“而且,我是不是花瓶你应该最了解吧?” 这故意压低地声线,似笑非笑的表情,李天沂心中咯噔噔了两声,一些香艳的记忆突然复活攻击了她。 她觉得自己应该不是重欲的人,但想起那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还是会让她不太自然。 她默默扭过头战术性喝水,但这些小动作哪里逃得过人精的眼睛。只听见身后飘来一声轻笑,属于男人的气息便铺天盖地侵袭而来,他挨着她的肩膀坐下,强烈雄性荷尔蒙仿佛把周围空气都点燃。足够亲密的距离,但却只是偏过头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忙了这么久,我能喝杯水吗?” 李天沂没说话,拿起桌上空的玻璃杯正准备倒水,却看见男人已经先她一步拿起她喝过的杯子,一口气把剩的水喝完。 “你……” “真不错,爽快多了。”他舔了舔唇,嘴唇被水润得水光发亮,噙着微笑,笑得晃眼。 他是润了,到她口干舌燥了。李天沂有理由怀疑他在勾引自己。 “抱歉把你的水喝完了,我再给你倒一点。” “哦……” 他起身倒水,将杯子递给她:“给你。” “我不渴……” “可是我看你一直在喝水,而且……嘴唇很干。” 他帮她挽起耳边的碎发,喉结轻滑,眼眸渐沉,比窗外的夕阳都还要灼热。 明明什么话也没说,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一切也都尽在不言中。他顺势低下头来,一只手不知何时绕到她的肩膀,轻抚耳垂,脸颊。 鼻尖快要碰到了,李天沂清楚地听见一声像是叹息的声音,在那片深沉的眸色中,她看见自己的倒影。 聊聊天 他们接吻了。 起初还是试探性地触碰,将彼此的唇瓣润得发热发红,气氛也从此刻被点燃。他的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用不可抗拒的力气将她压在沙发上,舌头撬开唇齿,大肆进行进攻,耳边只剩下热烈的接吻声以及彼此的喘息。 “唔嗯……” “嗯……李小姐……”他在接吻的间隙说话,呼吸粗重,每一个字都粘腻地拉丝,“自上次道别以后……你有想我吗?” “……”她勉强回忆了一下这几天,诚实地摇了摇头。 “哈哈……这么诚实的话我会难过的。” 他舔过她的唇瓣,贪心地卷走她的气味,眼中尽是无奈。 “可是我想你了,还想了好多次……唉,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她哪里能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有谁给他下了将头吧。 他也没再说什么,再次低下头,将这次缠绵又热烈的吻延续下去。 李天沂早就被亲得浑身发软发烫,用不那么灵巧熟练的吻技回应他。男人压在她身上,将她完全圈进怀抱,被男人的气息熏得晕晕乎乎,感觉到有一块又硬又烫的东西抵着她的小腹。 “能做吗?”霍南时暂时放过了她,气喘吁吁,眼巴巴地寻求同意。 “不行。”她想也没想,拉好被撩开的衣服下摆,“他快要下班了。” “……”他的脸色千变万化了一下,调侃道,“说得我们好像在偷情。” 李天沂推了推他,男人顺势放开了她。 她看向墙上的钟,已经六点,吴煜今天是早班,这个时候已经要下班了。 “你自己去厕所处理一下,不然……”她扫了眼沙发上的男人,那半开的衬衫和鼓鼓囊囊的裆部,很难不让人怀疑发生了什么。 “很有可能会出大事。” 霍南时想不通大事是指什么,等他在厕所里好不容易熄了火出来,看见正在和李天沂说话的警服男人时,他懂了。 “你好。” 他展开一个得体的微笑,上前打招呼,“你就是天沂说的合租室友吧?我叫霍南时,非常感谢你同意我前来蹭饭,帮大忙了。” 吴煜也没有想到李天沂说的男性朋友是……这么高大(此处也指年龄)的男人,所谓的某种直觉让他感觉有点不妙,但还是笑着回应:“你好,我叫吴煜。不用那么客气,天沂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对了,你应该没有什么忌口吧?”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吃。” “那就好。” 吴煜去换了身衣服,套上围裙开始在厨房忙活。李天沂帮他干了点杂活就被赶出来说让她去招待客人。她没说什么,依言回到客厅,对上霍南时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客人啊……”他不明不白地喃喃自语,见她出来了,问道,“你和他一直都是以这种方式相处的吗?” 她不解:“这种方式是指什么?” “就是……”他想了个委婉的词语,“像家人一样?” “像家人吗?”她不清楚这种方式怎么就像家人了,但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点头吧,“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霍南时了然地点点头,笑道:“没什么问题,只是感觉很温馨,很自然,我很羡慕。” “羡慕?你没有家人吗?”她脱口而出完才意识到这么问好像有点不太礼貌。但还好,他没太在意。 “我的家人都在国外,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也一直是一个人住,虽然最近借宿在朋友家,但我好像已经遭人嫌了。”男人苦笑,“因为我打扰了人家情侣之间的二人世界。” 那确实挺遭人嫌的,她在心里附和。 “你和吴警官怎么认识的?” “因为一些意外吧,在路上差点被车撞了然后刚好他在那条街上巡逻,然后他把我送去医院。然后那个时候我以前住的房子发生了火灾,没地方住,他就把隔壁的房子介绍给我了。” 霍南时哑然:“又是车祸又是火灾的,你的日子过得……挺精彩。” 李天沂莫名有点小得意:“还好吧。吴煜是个好人,他帮了我很多。” “好人……”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了他的笑点,男人眼睛微微眯起,非常自然地帮她撩起脸颊的头发。 “不知道好人的吴警官能不能也帮帮我呢……”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盈,李天沂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端着盘子出来的吴煜身上,没有听见。吴煜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们,神情有些奇怪,但在对上她的视线以后,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饭煮好了,天沂,麻烦你去盛一下饭吧。” “好——” 他站在原地,正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大白在这个时候醒来,慢慢悠悠从他脚边路过,一脚踩在他脚上,喵了一声。 他浑身一僵。 “……我也来帮忙。” 猫猫在帮他的主人警告他吗?他苦笑一声,迈开腿上去端盘子。 - 晚上还有一更捏! 跟警察住一起,最好小心点 只要看着菜谱来做,吴煜还是会做饭的。更何况土豆炖排骨这种经典菜色不可能回出错,这顿饭吃得还算满足……从李天沂的角度。 至于那两个男人背地里经历了什么样的眼神斗争,她是一点都不清楚。所以当霍南时提出能不能请吴煜收留他一晚时,她还挺感慨男人之间的友谊建立得真是快速啊。 吴煜从霍南时的讲述中得知了他遭遇了什么,知道他现在惨得落魄街头,也没说太多,同意了他的留宿。 目送着李天沂回到自己那边的房间并且带上了相通的门。这下真的就只剩下他们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了。 吴煜找了套新的衣服给他:“衣服可能有点小,你将就一下吧。” 霍南时笑眯眯接过:“非常感谢,吴警官,你人真好。” 吴煜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情复杂:“不客气,你去洗澡吧。对了,叫我名字就好。” 霍南时走进浴室,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了,看见挂钩上的毛巾,一条是纯白的,一条是淡蓝色带着点小花纹的。 他取下蓝色毛巾闻了闻,是干净的香精气味,而这个气味,他刚在李天沂头发上闻到过。 澡洗得很快,霍南时清清爽爽走出浴室,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朝沙发上的男人道谢:“再次谢谢你愿意收留我……对了,这个毛巾我看着挺新的就用了,没关系吧?” “那是——”吴煜一眼就认出那条毛巾,眉头微皱,但很快又松开,转过头继续看电视,“那是天沂忘在这里的毛巾,你应该问她。” “哦……”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一屁股坐下,轻松自然地跟在自己家似的,“那应该没问题。”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引起吴煜的注意,忍不住看了一眼,“你和她……认识很久了吗?” “不啊,我们才认识不到半个月,非要说的话,这还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 “很奇怪吗?”霍南时知道他惊讶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笑起来,“你可以当作我们是一见如故,或者是我对她一见钟情。总之成年人之间关系变好的方式也就那么几个,你说对吗?” “……” “那么你呢?吴警官,你和她的关系又是怎么变好的呢?” 不知不觉间,吴煜的眉头皱得紧紧的,面对他意有所指的话语,他没有正面回复,放在膝盖上的手也攥成了拳头。 “我是她朋友,也愿意多照顾她。虽然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会经常替民众解决困难,但也不会闲到什么人都管。也许和你一样,是一见如故吧。” “但也有一点不一样,我不会做会伤害到她的事情。” 霍南时不恼不气,耸耸肩摇摇头,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放松:“不愧是人民警察,真是值得信赖啊,怪不得她会这么信任你,还一直夸你是好人呢。” 几句话聊下来吴煜也知道这男人不是个省油的灯,属于是宫斗剧里最气定神闲实则一肚子坏水的贵妃——不行,差点被妹妹追的宫斗剧洗脑了。 “阴阳怪气就免了吧。顺便一提,你现在是和我住在一起,你要是随意踏过那扇门的话就算是非法入侵了,我会依法把你逮捕的。” 霍南时顿时哈哈笑起来:“那我可得小心一点了。” … 回到自己家里洗完澡后,李天沂完全把隔壁屋子里两个男人的事情忘光,开始了她辛勤的劳动。 给人做代练也是挺辛苦的,特别是氪佬的代练,必须要抱着把老板的号做大做强做顶尖的目的去努力。 她正在给老板的号追排名,许久没见的清霜为月妹妹突然给她发了消息。 “师傅晚上好,你今天在玩这个号呀?” “这是老板的号。” “噢噢,我忘了!师傅傅,我这段时间有点忙没怎么上游戏,你没有忘记我吧?” 妹妹讲话真可爱啊……她在心里感慨,跟她说了声“我换个号”,迅速登回自己的号。 头上顶着徒弟标志的女角色贴了过来,并且发来一个拥抱的邀请。 “师傅抱抱!” 李天沂点了同意,看见娇小的女角色一头扎进自己男角色的怀抱里,顿时产生了点电子兴奋。 “月月你打本了吗?我带你去打本。”她发起了组队。 “我也想打本,可是现在有点晚了,不能玩太晚……对了,师傅我们去拍照吧,我在网上看见几个网红打卡点,特别想和师傅一起去看看!” mmo网游最不缺的就是休闲风景党,有很大部分女玩家都是冲着风景好看入坑的游戏,李天沂刚玩的时候也喜欢拍照。但因为是个孤狼,逐渐从休闲党转变成了无情的强度党。 正所谓,世界的尽头全是内卷,她也被卷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模样了。 “好啊,你带路吧,我跟着你。” 李天沂把队长给了月月,她把她带去了游戏里最火的云月亭上,巨大的圆月高挂夜空,梅树盛放,白雪皑皑,他们站在亭中彼时对视,风和云在此刻为他们驻足,优美的BGM缓缓流淌…… 电子浪漫,太上头了。 李天沂瘫在床上,抱着薯片看着游戏里的角色你侬我侬,时不时吐槽一下手掌伸进对方脑袋,假发掉了,以及人多的时候卡得只剩下个头盖骨的穿模bug。 看来月月妹妹确实是做了很多工作,带她去的尽是些建模挤建模的风景点。 真是个可爱的妹妹。 “最后一个地点了,师傅,我们换个动作吧。” “都听你的。” 「清霜为月向您发起了“耳鬓厮磨”动作邀请。」 李天沂没看清是什么动作,直接点了确定,等看到角色抱在一起在亲亲时,她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可是只是游戏里的亲亲,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她姑且压下了心底的奇怪,拍完最后一张,月月就跟她道别了。 “师傅我要睡觉啦,拍得很开心,下次还能陪我一起拍吗?” “当然可以。” “好耶!师傅你真好!爱你!” 她突然觉得“爱你”这两个字有点刺眼。 “再见,晚安。” “晚安哦师傅。” 和月月道别后,李天沂重新登回老板的号继续肝。只是稍微有点心不在焉—— 下一次月月上线的时候,她一定要说清楚她其实是个女生。 … 接下来会上两章肉,试着收费一下,感谢支持! 今晚就别睡了(h) 又熬夜打游戏了。 她关上电脑时已经凌晨两点了,打算出去喝杯水就睡觉。一杯冷水下肚,愣是清醒了不少,还听见了微弱的咚咚声。 有谁在敲门? 半夜听到敲门声可不是什么好事,李天沂起了身鸡皮疙瘩,发现声音是从侧门那里传来的。 会在这种时间点敲门的人,也就只有他了吧…… 她只犹豫了几秒,还是轻手轻脚过去,拉开了门。 果不其然,霍南时就站在门后,见她开了门,眼睛眯起,笑得狡黠,拉住她的手腕,顺势溜到了她这边。 她被拉到他怀里,鼻腔全是他的气味。 “你敲门想干什么?”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脊背,缓慢而又暧昧,沿着脊柱沟不断往下。轻笑使得他胸膛一阵颤动,故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炸得头皮发麻。 “我想做什么呢……你开门前应该有想到吧?既然知道还开了门——” 他的手伸进了衣服里,坏心眼地揉了揉她的腰窝。 “就说明你也同意了吧?” “嗯……” 她腰上的痒痒肉够敏感,被摸一下就忍不住要扭成蛆,这一扭直接倒进男人怀里,被他抓住手臂抱起。 月色下,男人的眼眸是唯一明亮的聚焦点,仿佛有万千星光凝聚在眼底,足够深情,足够热烈。她不禁沉溺其中,他吻了下来,她也顺势揽住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宁静的夏夜,缠绵深吻的声音格外明显。她被粗鲁地压在墙上,裤子和内裤不知什么时候被脱掉。光是亲吻就足够动情,内裤被脱下时还拉出长长的淫丝。 “这么快就湿了……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想做了吧?” 她低低嗯了一声,混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像撒娇。霍南时忍不住低低笑出声,低下头亲了亲她鼻尖,抬起她的一条腿,大掌覆上腿心,摸到一手粘腻湿滑的蜜液。 “呀,手上全是你流出来的水,真可爱。” 肿大的阴蒂被人用力拧住,按压,揉捏,指甲在翕合的入口处摩挲,时不时插入一节指节浅浅揉捏抽插。 软热的小穴在他的玩弄之下渐渐打开,淌出的淫液顺着股沟缓缓滴落,在地面上溅开。 李天沂颤抖着身子,仰起头,紧紧咬着牙不肯发出声音。 隔壁还有人……不能发出声音…… 男人也憋了太久,困在裤子里的东西早已经硬得咯在她屁股上。他腾出一只手迅速解开腰带,啪地一声,沉甸甸的肉棒立刻蹦出,一下子打在软烂的花穴上。 “我有点忍不住了……现在就进去……” “嗯唔……” 两具赤裸身体紧密相贴,他分开她的双腿,让她缠在自己腰上,湿湿滑滑的小穴抵在了那高高翘起的肉棒顶端,蹭着蜜液淅淅沥沥往下流——这下连润滑都做好了。 “要插进去了……” 他扶着她的腰渐渐往下按,只听噗呲一声,入口被肉刃凿开,在一点点得吃进去。 “唔……好、紧!” 霍南时的东西还是太大了,光是进去一半就卡得进退两难。李天沂有一瞬间忘记了呼吸,被入侵地地方分泌出更多蜜液,阴道也在不住地收缩着,夹得男人呼吸粗重:“呃……放松一点……” 就算说要放松现在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更何况她现在挂在他身上,全身能够依靠的地方就只有脖子……还有底下插进来的东西。 重力和湿滑蜜液让她止不住地身体下沉,甬道逐渐被填满,站立的姿势入得更深,最柔软的软肉被抵住,李天沂搂着他的脖子,眼泪擅自从眼眶滑出,滴滴答答落下。 “好、好深……不要了……唔嗯!” 这种无助的感觉真的很可怕,可是却又舒服得想哭。 见到她哭了,霍南时将她抱得更紧,抹走了她的泪水,自己也急得流汗:“别怕别怕,抱紧我就好,绝对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啊嗯……” “对,就这样,慢慢放松,把身体交给我……” 深深嵌入体内的性器烫得人脑袋昏昏沉沉,疼痛和不适感渐渐被快感替代,李天沂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睛望向他,声音是连自己都没想到的,柔媚? “轻、轻点……” “好,我轻点。” 他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眼神也几乎柔得滴水。再一次俯身亲吻,缠绵悱恻,就着旖旎到极致的吻,他开始缓慢地律动。 抽出,再用力捣入深处,水声咕啾咕啾,每一下都能捣出水来,滴滴答答顺着大腿淌下。 小腹被顶得微微隆起,李天沂不经意看了眼他们的交合处,眼睁睁看着那根又粗又长的深红性器在腿间出没,每一次拔出都带出大量泛白粘稠的液体,还有紧紧缠在柱身上的软肉,然后再一次进入到体内。浅出深入,速度不快,更像是想要好好品尝她的滋味,故意挑起她更深的欲望。 太色了……视觉冲击让她不禁收缩了一下,夹得男人猛吸一口。看见她呆呆地看着他们交合的地方,他故意用力挺身,龟头重重碾在最深处,看她为此颤抖,呼吸停滞,却仍旧倔强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清楚我是怎么肏你的了吗?真努力呢,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很害怕被吴煜听到吗?” “……啊……呃……” 他的速度加快了,她被撞得支离破碎,沉甸甸的囊袋拍打在屁股上,伴着淫荡激烈的水声,声音大得她头皮发麻,即使努力憋着也不由自主溢出了几声呻吟。 “啊……你、你说会轻点的……嗯唔!” “我已经很轻了……我重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上次你已经试过了吧?” 霍南时也不是什么魔鬼,甬道软肉缠得他越来越紧,她抱着自己的手也伸出了指甲陷进了他的后背。他知道她要高潮了,于是将她整个人抱起,用吻封住了她即将泄出呻吟的嘴。 “现在这里去一次吧……等会儿回房间。” “今晚就别想睡了。” 暧昧痕迹(h) 狭小的床上,两个并排躺着的人紧紧贴在一起。李天沂被他从背后抱着,整个人陷进他的怀抱,进退不得。单薄的被子下,是仍旧相连的身体,肉棒仅仅只是插进了小穴里,用极其微弱的动作小幅度地动着,难受得她忍不住哼哼唧唧起来。 “你、你快动一下……” 男人抱着她一动不动,可大手却一直覆在小腹上,仿佛能隔着小肚子摸到底下埋着的东西。 被塞得好满……肚子里全是……咕叽咕叽的声音…… 越是想要转移注意力,就越是被肚子里插着的肉棒夺走思绪。她感觉全身都敏感得厉害,就连呼吸喷洒在耳边的动静都能让她的小穴不自觉收缩。 “唔嗯……” “可是你不是说想睡觉吗?就这样插着睡……很满足吧?” “那你出去……” 她是说了想睡觉,但是这么大的东西插在体内怎么睡得着啊!李天沂咬牙切齿,可身体却擅自淌出一股又一股水,欲求不满地收缩着。 身后的人笑了,舌头舔舐着她的耳垂、脖子、肩膀,痒痒的。 “睡吧,要我唱歌哄睡吗?” “唔嗯……啊……” 明明嘴上说让她睡觉,可却还是坏心眼地挺了挺腰,她猛吸了一口气,眼前一白——好像又高潮了。 “你、你快点……”一直卡在这不上不下的感觉,好难受。她的声音带上了点哭腔,快要忍不住一脚把这个狗男人踹飞。 “真的很难受吗?” “唔、嗯……” 霍南时看到她又在那里默默地流眼泪,哭得眼眶通红,终于决定放过她。 “行,那就最后一次了……” 床的质量不太好,动作太大的话会摇得吱吱呀呀。索性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握着她的腰大开大合肏弄起来。 “啊……嗯啊……!” “嘘,小声一点……唔!” 他贴着她的后背,紧密到没有一丝空隙,唇齿相依,水乳交融。 好舒服……舒服地忍不住想叹息。黏腻湿热的肉壁不停吸附着他的阴茎,像是插入了一团加热过的史莱姆里,总让人想要放肆冲撞。 “啊啊……!好深!” 后入的姿势能够撞到平时难以触及的敏感点。每次顶到那一处,便会哼哼唧唧地叫出来,尾音又甜又腻,像是发情的小母猫。 他的手挪到她腿间,阴蒂肿胀发烫,贴在他手心上滑溜溜的,几乎都要捏不住。他故意用指甲轻轻剐蹭,听着女人控制不住的呻吟和颤抖,又有一团水咕嘟从深处吐出,把他的肉棒浇得透透的。 “啊啊……!” “又高潮了吗?” “哈……啊,不、知道!” 她听起来好像快要气急败坏了,认识她这几天,霍南时好像很少听到她情绪如此激烈的时候。 怎么说呢……有点可爱。 他也这么说出来了,意外地看见她发红的耳朵尖……也有可能是被他啃红的。 “别说了…”她回过头看他,眉头微蹙,眼眶却含着泪,嗔怒的样子看起来更像在撒娇,“换个姿势,我不想这样了。” “好。” 霍南时先退出去,刚拔出来就从小穴里溢出了黏黏糊糊的花液滴在床上,那一处被他肏过的地方红得充血,合不起来的小口还在一张一合着,看得他头皮一紧,胯下之物又胀大几分。 李天沂翻身过来,看见男人那暗涌着潮水猛浪的眼眸,汗水从他额角落下,划过下颌,流过锁骨,顺着胸肌间的沟壑,嘀嗒一声,落在她的腹部。 她不禁夹了夹腿,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的男人双目骤然一深,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毫不掩饰炙热的欲念。 “腿张开点。”他掰开她的双腿,忍不住低笑出声,“哈哈……怎么好像比刚才更湿了?”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霍南时没听清,于是凑前去听:“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熟练啊。”熟练怎么勾引人。 他眨了眨眼睛:“是吗?我倒是认为所有男人到了年纪之后都会无师自通的吧。” “不瞒你说,我做爱的对象,除了你之外,也就只有前女友。甚至上一次,不,是上上一次,也都是叁年前的事了。” “甚至连那唯一的一次,也因为喝了酒没有任何记忆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笑得有些苦涩:“我这么说,你能接受吗?” “……” 她倒是没想过那么多,当然,也不在意。她搂住他的脖子,也学着他的样子亲上去,唇舌交缠,在那空隙间,她喘着气道:“快点吧,我想睡觉了。” “……好。” 他重新肏了进来,呻吟堵在深吻之中。他与她十指紧扣着,在同样的浪潮里飘摇。 空调很凉爽,可被子下的他们却热得几乎快要融化。汗水流入身下的床单,还有从交合处溢出的源源不断泛白液体。 “啊…啊、唔!要、射了……!” 随着最后男人的一声低喘,滚烫的精液射在了她的屁股以及后背,淫靡气味在此刻彻底炸开。 “哈……啊……” 两人都爽够了,时间也已经来到叁点半,看着一片狼藉的床单和地板,霍南时必须要负担起收拾干净的责任。 “你……现在沙发上睡吧。等我收拾好了抱你进去。” 李天沂也不客气,卷着空调毯一头倒进沙发里睡着了。 等霍南时把地拖干净,床单也换好后,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女人正缩在沙发上睡得舒坦,很安静,像一只小猫。后颈上的红痕有点显眼,但有头发挡着应该也不会被人发现。 他把人抱起来送回卧室,依依不舍地亲了两口,又回到吴煜客厅沙发上躺下。 夜已经深了,睡觉吧。虽然他更想抱着人一起睡。 早上六点半。 吴煜按时起床,见到沙发上睡着的人,放轻了动静。可沙发太小,个子高大的男人躺在上面显得有点滑稽,转个身,被子就从身上滑下掉到地上,吴煜看见了,上前去把被子捡起来。 “……” 他看见了在他后背上有几道颜色正红的抓痕。 单枪赴会! 虽然霍南时嘴上是说只住一晚,但是第二天,为了能够死皮赖脸地赖下来,他特地出门买菜施展了一番精湛的厨艺来换取居住权。 吴煜原本是打算拒绝的,虽然做饭很好吃,但无论是从哪个角度,他都觉得他住下的话会出大事。 霍南时看穿了他的想法,把卖惨目标转到一旁看热闹的李天沂身上。 男人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麻烦天沂了。是你把我带回来的,你不会不管我吧?” 李天沂:“……”她是捡了什么流浪狗回来吗? 不过说的也是,人是她带回来的,麻烦吴煜也太不好意思了。把自家沙发让给他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她刚准备点头,就听见吴煜猛地一拍桌,强硬地插入他们中间,神情也不太自然。 “未婚男女非亲非故怎么可以住在一起!咳,我知道了,只是住一段时间的话我可以答应,但是在这段时间里,希望你能遵守家里的规矩。” 规矩,原来家里还有规矩这种东西,李天沂还是第一次听说。她顺口问了一句规矩是什么,面前的两个男人却异口同声地和她无关。 李天沂:“?”好好好,你们已经瞒着我有兄弟间的小秘密了。 最后,经过霍南时一番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的辩论后,他成功说服了心软的神得到了一席之地,但有期限,只能允许他住一个月。 “已经很好了,一个月之后我的这些破事应该也已经有个结局了。” 他是这么说的,然后……李天沂终于想起要帮他找个律师的事情了。 真是了不起啊,直到现在她才终于要实施这件事了。其实之前她有鼓起勇气拨打了律师先生的电话,但并没有拨通,勇气大打折扣,她没有胆子再打第二遍,结果就拖到了现在。 她没有跟霍南时说,找了个天气颇好的日子,鼓足了勇气,在厕所再一次拨打了电话。 别问为什么在厕所,因为她不想被人发现。 电话嘟了两声,她紧张得手心出汗,讲不清是希望对方接还是不接。 和上一次不同的是,电话,接通了。 “您好,鸿铭律师事务所。”透过手机,对面传来的声音清清冷冷又润如玉,像是在树荫底下喝了一瓶冰水,透心凉心飞爽。 她好像打的是名片和网站上的电话……她清了清嗓子:“您好,请问是陈泠风……陈律师吗?” “是我,请问您有什么法律问题需要咨询?” 她磕磕绊绊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对方沉吟了一会儿,听见敲击键盘的声音。 “这样吧,正巧我今天有空,我们约个地方详谈如何?您方便吗?” “……方便的。”其实不太方便,但……豁出去了。 挂断了电话后,对方发来一个地址,是一间咖啡厅,约在了下午四点。她看了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够她好好捯饬自己了。 李天沂不太爱打扮,主要是觉得麻烦,但这种正式的见面还是应该打扮一下。 她洗了个头换身衣服,又涂了个口红,对着镜子整理头发的时候客厅侧门被敲响。 “天沂,我想问一下家里WIFI密码是什——” 门被她打开了,站在门后的男人显然吓了一跳,看见她的模样后更是直接愣神,呆呆傻傻地看着她,眸色很是复杂。 李天沂直接把手机递给他:“密码我也忘记了,你直接扫码吧。” 霍南时接过手机,眼睛还是一直盯着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要出门吗?” “嗯。”她点头,展开双臂展示给他看,“会很奇怪吗?” “不奇怪,很好看。” 李天沂松了口气,既然连他都说没问题了,那应该就是没问题了吧。 他还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要是不问的话可能今晚都要睡不着觉了。霍南时清了清嗓子,故作随意:“我能问一下,你出去是做什么吗?” 李天沂正在穿鞋,听他这么问,思考了一阵,最后神秘一笑。 “出去革命了。” “?”啥玩意儿? … 所谓革命,那便是挑战自我,更新社交记录的一次革命。虽然看起来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次见面,但实际上……确实也是普通的一次见面。 她早到了半个小时,坐在咖啡厅里练习等会儿的开场白。 没等太久,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的时候,风铃声翩然而起,一个带着幽香气息的人影来到她眼前,抬眼望去,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正与她对视,与上一次见到的一样,外表还是那么一丝不苟,深色西装笔挺板正,打着精致考究的领带。 浅金边框眼镜背后是一双咖啡色的浅瞳,就像是服务员刚刚端来的冰美式,微微流露出一丝讶然。 “您是……” 他俨然是认出了她,李天沂这才想起之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没有说自己是谁。她连忙站起来打招呼:“您好,陈律师,我就是那个……委托人。” “我知道,我还记得你,李小姐。我只是有点惊讶。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到你。” 惊讶过后,律师先生入座,接过她递来的菜单也点了杯咖啡。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是不失礼貌的职业微笑,不过分冰冷疏离,但也不会让人觉得亲近,“听那位交警先生所说,我向您提供的补偿款您已经收到了。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是想再次向您道歉。” “不、不用!已经是那么久的事情了,而且我的腿也已经痊愈了……!”李天沂是绝对不会主动提起她那时候为什么没有主动联系他的。这个话题可以掠过了,她干脆直接开门见山进入正题。 “其实我这次找您,的确是想咨询一些事情……我听说了您是位非常优秀的律师。” “过奖了。既然是李小姐的委托,那我当然愿闻其详。” 李天沂一五一十把她所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以“我有一个朋友”开头。 律师先生听完以后,眉头微蹙,作思索状。就在李天沂担心他会觉得麻烦时,他说话了:“说实话,您这位朋友的案子……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处在非常有利的位置的。就比如您说,您的朋友保全了所有遭受过迫害的证据以及前女友与公司合伙人的私通证据,再者,对方能够在短时间内转移公司股份和财产很难说是否经过正当法律程序,如果掌握了这方面的证据,那么这场纠纷,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的胜诉是有的。” “不过具体细节还需要与当事人直接沟通才行。今天是只有您一个人吗?” 李天沂点头,有点尴尬:“是的……我是瞒着他来找您的。因为这件事,他现在过得比较困难,我就想帮一下他。”可能是有点多管闲事了吧?她觉得。 阿里嘎多,小粉丝桑 “原来如此。”陈泠风透过镜片看向对面讪笑着的女人,心下已然对她和口中的朋友之间的关系有了定量……她刚刚讲述情况的时候逻辑清晰,语序顺畅流利,并且用上了很多专业名词,很显然是花了很多心思的,如果只是普通朋友的话会费这么多心力吗? 他正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看见对方正以踌躇的姿态犹犹豫豫地开口:“对了,还有关于费用的问题……” “费用的话不用太过担心,由于打官司时持久战,咨询费用也可以根据官司当前进度进行支付。只不过如果确认委托的话,第一笔的定金还是需要的。” 他顿了顿,认真地望着对方,十分真诚的姿态。 “如果是李小姐的话,这笔定金占委托费的百分之五就足够。” 百分之五……李天沂在心底疯狂计算,还在可承受范围内,松了口气,由衷地露出笑容——太好了,她的唤师2有救了。 “那……我会向我朋友说明这件事的。那个……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她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 “好。”他点头,从善如流加上了好友,突然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说起来,上一次是我要加你的联系方式,现在正好反过来了。” “……哈哈。”李天沂背脊一紧,汗流浃背了,“对不起,现在加上了。” 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又道:“不知李小姐的全名是?” “我叫李天沂。”她以为他是要备注全名,又补充道,“天空的天,沂河的沂。” 男人明显一顿,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她脸上,平静的眼底起了阵阵波澜,似乎在惊讶。 他重复了一遍,字句清晰:“李天沂?” 她也疑惑:“是的……?” “……”他瞬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也琢磨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李天沂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断地回想自己难道与他有过什么过节吗? 不知道,她觉得自己应该不认识他。 过了半晌,他才回过神,移开视线,神情冷然,捧起咖啡抿了一口:“抱歉,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认识的……同名的人。” “是、是吗?没关系。” 不对劲,他这反应不对劲,李天沂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失过忆,她以前其实认识他? 可这问题一直到她回家都没能得到答案。 她的注意力被眼前光着上半身穿围裙的男人给夺走了。 这是什么梦境里才会发生的事情。 “欢迎回来。”霍南时自然地迎上来,接过她手里的包,牵着她的手进入客厅。他的身上萦绕着淡淡的甜味,如同他那蜜糖色的皮肤和粘稠得快要拉丝的眼神。 他把她带到了餐桌边上,桌上放着一盘新鲜出冰箱的布丁,散发着浓郁的焦糖味。 “我看冰箱里有鸡蛋,就试着做了点布丁,你尝尝看。” 霍南时贴心地把叉子塞她手里,李天沂吃了一口,很浓郁,很甜,但比起布丁,她觉得眼前这个不知羞耻穿着裸体围裙的家伙才更甜…… 这布丁真大……呸,这胸真甜,这腰也…… 她默默地把布丁吃完,完全无视了他莫名其妙献殷勤的眼神。她将从陈律师那拿回来的合同交给他,假装漫不经心道:“我帮你找了个律师,你先看看需不需要吧。” 霍南时愣了愣,接过合同翻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今天出去就是为了这个?” “啊……算是吧。”直接承认有点害羞,稍微委婉一下吧。 “……” 他还在看合同,而且异常地沉默,李天沂有点不安了……难道他其实并不需要? “我今天只是去咨询一下,还没有完全确定,如果你不需要的话还是能拒——” “不,我很感动啊。” 一个拥抱打断了她,他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大掌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后背,喜悦和感动溢于言表,“没想到你一直惦记着我的事情,我确实需要律师帮我,帮上大忙了。” 直到这时她才放松下来:“真的吗?” “真的真的。”他低下头,眼里尽是藏不住的笑意,“一想到你为了我的事烦恼得睡不着觉,就开心得不得了。” 其实是今天才想起来的这茬事……算了还是让他开心一会儿吧。 “但是我更好奇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她回答得毫不犹豫:“为了唤师2。” “回答得真快啊……算了,就算是为了游戏也值得我开心。”霍南时笑得无奈,俯低身子亲了亲怀里的女人。 “谢谢你,我的小粉丝。” - 本文没有大纲,完全是想到哪写到哪,有点没灵感了可能更新会慢一点,但也不确定,也有可能突然文思泉涌灵感大爆肝。 以及—— (叼玫瑰)(壁咚)(眨眼睛)阿里嘎多~~各位支持到这里的小伙伴桑~~ 咱们好哥俩! 59 w t.co m 晚饭过后,因为在饭间聊起了健身的话题,这两个男人开启了健身之间的较量,说今晚一定要决出个胜负,然后在客厅开启了健身大赛。 跟健身完全无关的人默默退出战场,回到自己的狗窝开始干自己擅长的事。 打游戏。 她一如既往在肝老板的号,竞技段位打上去之后每一场都异常地艰难。如果是专业的代练团队的话都会组个车队上分,但李天沂是个孤狼,只能苦哈哈地单排。 她因为这事跟月月抱怨了一两句高段位竞技赛有多难打,月月也安慰了她,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把段位打上去跟师傅傅一起双排分担压力。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 yuz haiw u.x yz 有这份心已经让她很感动了,但是她那段位……等打上来可能已经更新赛季了。 好不容易打完一局,准备再开启下一局时,她收到了组队邀请,是上次那个老板的朋友,名字叫做偷桃大王。 这次他是知道她是代练了,上来就说:“你是希子的代练吧?在打PVP吗?带我一个呗,我也想上分。” 李天沂不想给自己的单排增加难度,但拒绝的艺术十分高深,所以她直接回:“可以,得加钱。” “喂!我和希子那菜比不一样!我现在的段位是自己打上来的,比他牛逼多了!带我肯定没有他那么辛苦!” “牛逼,但是还是得加钱。” “你掉钱眼里去了吧……行行行,加钱就加钱,免得被说我白嫖。我直接给希子转钱,让他给你加工资行了吧!” “……”其实李天沂是想用坐地起价的丑恶嘴脸劝退这个偷桃大王的,但是…… 加工资了诶,那就带吧。不保证赢就是了。 事实证明,偷桃大王的技术确实比老板好太多了,上分之路不算畅通无阻,但也算是有惊无险。 连上了一个大段,偷桃大王乔丹尼尔兴奋地发出猴叫,站起来打了一套军体拳:“我说希子,你这哪找的代练啊,真牛啊,上分跟喝水似的!” 因为又得罪了母亲所以跑来死党家里避难的林希眉头一跳,身体也跟着一起跳起来:“你他妈在跟我代练打游戏!?” “是啊,这不是刚好碰见——我去!你干什么!我这把刚开!” “滚一边去!这一把我来打!” 林希直接把人踹一边去,全神贯注开始敲键盘,敲得噼里啪啦作响,然后果不其然,输了。 “我去!这么厉害的吗代练都带不动你,希子你是真菜啊!” 耳边是放肆的狂笑,林希忍住了杀人灭口的冲动,牙都要咬碎了——在游戏这一块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漏洞,但是人菜瘾大,人傻钱多,他永不服输! “鹊桥仙”发来了一则消息:“老板,是你吗?” 林希:“……” 为什么她会知道? 他就这样回复过去了,然后得到了一个自取其辱的答案:“看技术,猜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要笑死了!你代练也嫌弃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滚啊!!” 恼羞成怒了,林希随手把抱枕狠狠砸过去。然后极其别扭地啪啪打字回复:“放屁!我才不是他!” 这次轮到李天沂沉默了。 老板肯定有他自己的深意,她还是配合一下吧:“哦哦,那是我猜错了。” “下次别乱猜!对了……你老板让我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林希气结,打字的力度快要把键盘掰断:“具体说明一下好在哪?” 李天沂扣了个问号,随便说了两句:“吃得好睡得好。” 林希不平衡了,这几天他在家里被压迫地这么惨,结果害他心情一落千丈的罪魁祸首却这么悠然自得!不蒸馒头争口气,他也赌气回复道:“挺好的,你家那个老板过得也挺好,醉生梦死,左拥右抱可滋润了!” 她哦了一声,然后精准踩雷:“交到新女朋友了吗?” “……”他可能是气昏了头,气急败坏,“交!到!了!”然后狠狠按下发送键和电脑电源开关。 一旁的乔丹尼尔尖叫起来:“你干什么!?我他妈还要继续玩呢!” “滚!不许再玩了!电脑也赶紧给老子砸了!” “你疯了吧!?” 乔丹尼尔还是第一次……应该也不算是第一次看见林希气到头发都炸起来的样子。因为这小子脾气从小就差,还遗传了他妈的完美主义,事情没按照预想发展就会无能狂怒。不过还好,怒的方式是自己生闷气。 但自从回国上大学以后,脾气应该收敛了很多,乔丹尼尔还真是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了。 都已经气到去阳台一边吹风一边啜棒棒糖了。 乔丹尼尔忍不住一脚踹过去:“谁他妈生闷气是吃棒棒糖的啊!丢不丢人!” 莫名被踹,林希龇牙咧嘴进行反击:“我妈在家我不吸棒棒糖吸烟啊!”不如说光是藏根棒棒糖斗心惊胆战的。 “啧啧啧,堂堂Nt公子哥居然是个妈宝男,我把这新闻卖出去肯定能赚个公司出来!” 林希白了他一眼,咔咔两下把棒棒糖咬得稀碎。 作为外人,乔丹尼尔也说不清楚自己这个发小到底算“好孩子”还是“坏孩子”。毕竟他从小成绩优异,虽然嘴上总是说母亲烦,但在大事上又几乎事事都遵循着母亲的指示来进行。 直到他接触到霸总小说,才明白自家好友这是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哥们儿的幸福就靠你了 “说真的,你为啥生气?你那代练说的话挺正常的啊。”我觉得不正常的是你……他没把这句也说出来。 他哼了一声,趴在栏杆上,夜风卷起额前的头发,哼哼唧唧:“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好好好,你不告诉我,那我就自己猜了。”好友双手环胸,坏笑道,“你喜欢人家。” “哈?你怎么猜的?” “这个就是本人经验了。”乔丹尼尔得意极了,“你不知道你现在很像我以前那个患得患失的前女友,一吵架就像这样一点就炸,真是吓死人了。” “……滚。” “诶,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这代练是男的女的啊,你不会其实是个深柜吧?还有你上次带去派对的那女人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那个女人其实只是你深柜的掩护——” “你是不是有病?”林希真诚地发出了优美的语言,“我要是深柜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可是嘎嘣硬的直男,你小子不要胡说八道啊!”乔丹尼尔生怕他看上自己似的捂胸,“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希用看智障的眼神望过去:“你推理了这么多,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 “卧槽?”他惊讶了,“那个漂亮的小姐姐打游戏这么牛?” 他又怀疑:“你不会是贪图人家的技术才勾搭上的吧?” “滚,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觉得还真是。” 人在屋檐下,他姑且忍了。 “总之我一开始是找了个游戏公会让他们帮我介绍一个代练,然后就介绍了她给我。然后就见面了。”他有点迟疑,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又开口,“见到她的时候,我感觉……很奇怪。” “哈!你不会想说你一见钟情了吧?” “可能是吧。”他的声音异常冷静,靠在栏杆上看着底下的夜景。这让本来还想嘲笑一番的好友噤了声。抓耳挠腮了好一阵,憋出来一句,“没想到你还是走纯爱这一挂的。” 乔丹尼尔挨着他,从他兜里摸出同款棒棒糖,随手撕开包装塞进嘴里。 “这次你是认真的?不是为了跟你妈示威或者又被坏女人骗才交的女朋友?” “认真的,还有,我才没有被女人骗!我们那是……对!各有所需!” “行行行,各有所需。”乔丹尼尔懒得戳破他那可怜的挽尊发言——他那时候被人骗得裤衩穿洞跑过来跟他哭诉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但是……”一想到这里林希又咬牙切齿了,“她还不是女朋友。” 乔丹尼尔当场就笑出声来,然后接受了一发友情破颜拳后闭嘴。 “明明还没有追到人家,现在却在跟人赌气生闷气——完咯,这辈子都不可能追得上咯!”他幸灾乐祸,“说起来,你们的合照被好多圈里人看到了,听说好多男的在打听你那个预备女友的消息。” “他们说的,你找的这个新女朋友第一眼看着不亮眼,但越看越好看,好像有股神奇的魔力似的,勾得人心痒痒。我也看了,确实是挺勾……呜呜唔!!” 林希已经一把捏住了他的嘴,凶神恶煞的:“你他妈给老子闭嘴!不许看她!更不许评价她!” “呜呜唔——!”乔丹尼尔感觉自己的嘴快要被揪下来了,连忙表示自己会闭嘴后才解放。捂着剧痛丰唇的嘴,乔丹尼尔偷偷在背后小声嘀嘀咕咕。 “这都还不是女朋友呢就这么护着了……看来这小子要来真的了……” 林希是个叛逆哥没错,但心眼不坏,甚至还可以说是憨。作为朋友,他还是应该出出主意帮助一下好兄弟的恋情。 “所以你现在应该想办法和人家认错吧?再这样僵持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认错?”人生字典里就没有低头认错的林希瞪大了眼睛,“我又没做错为什么要我来……” 乔丹尼尔想一拳打醒他:“所以你是想等着女生来找你和好?凭什么?你是她男朋友?” 一语中的,林希语塞。 “那我要怎么说……” “这还不简单,直接给她打钱。” 林希:“?”一时竟不知他是要帮哥们儿还是害哥们儿。 乔丹尼尔却笑嘻嘻的,勾肩搭背,一副最强军师的模样:“别奇怪,她是个代练,为什么代练?那肯定是缺钱嘛!那正好你最不缺钱,直接给她展示哥的实力,这还不迷死她!” “钱多也是你的优势,她就算不喜欢你,还能不喜欢钱吗?” 林希:“……” 糟了,他真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在乔丹尼尔再三保证之下,林希半信半疑给李天沂转账,工资加上乔丹尼尔的上分费,再加上自己的一点“小心意”,也是一串十分美丽的数字。 李天沂收到信息,看见这串数字,心跳也跟着飙升到了一样的心率。 小鹿乱撞了家人们。 不过该问的还是得问一下:“为什么给我这么多钱?” 老板的消息过了很久才发过来。 “女人,你心动了吗?”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李天沂还没来得及扣问号,他重新发了一条消息。 “我给你涨了工资,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她思考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生气了,好像是有一次,但也只有一点点,她早就不在意了。 “我没有生气。”她想了想,打算活跃一下气氛,“我的确心动了。”因为那串数字。 “真的?” “真的。” “那我下次约你出来,不许拒绝。” “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乔丹尼尔看到这句话,感觉少女心都要迸发出来,忍不住怪叫:“哟哟哟,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你说你们没有在谈恋爱我是不信的!” “……” 他在这犯贱居然没有一脚踹过来或者喊他滚? 乔丹尼尔一转头,才发现林希趴在桌子上,耳朵和脖子都变得红通通的,银白色的发尾好似都要因此染上绯红。表情却看起来不像高兴,而是懊恼。 她好像真的没有拒绝过自己,除了那一次。 他真的是个混蛋! 林希疯狂抓头,开始阴暗地扭曲蠕动。 要不他再多打点钱赔罪吧!! 乔丹尼尔看着阴暗爬行的好兄弟,感叹爱情果然使人变成弱智。还好电竞男人不会轻易落入女人的陷阱里,女人哪里有游戏好玩? 他的手机振动了,拿出来一看—— “呃……是林伯母……?” 因为今天心情好 因为老板的爱心打赏,李天沂终于实现了短暂的财富自由,先是赶紧把房租和伙食费交给吴煜,又给父母转了钱,最后还把请律师的第一笔定金偷偷交了。 干完这些事好像剩的也不多了,她想了想,打算给自己买套新衣服。 霍南时今天要出门跟陈律师见面,穿上了从朋友那借的西装,领带一打,大背头一梳,李天沂终于意识到这男的以前还真是个总裁。 长得高,身姿笔挺健壮,西装穿在身上一点也不显斯文羸弱,反而更显慵懒的优雅和霸气。 他正在戴手表,由吴煜倾情提供,平价手表硬生生带出高端奢侈品的气质,不愧是他。 “天沂,我领带是不是歪了?帮我重新打一下吧?”霍南时对着镜子照了很久,久到刚梳上去的头发都落了几根下来。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李天沂,极为真诚地拜托道。 李天沂已经看见了他故意把领带扯歪的小动作,冷酷道:“我不会。” “我可以教你。” “那你自己来不就——”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往怀里扯。 “喜欢的女人帮我系领带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帮我实现一下吧?” 作为总裁而言这个梦想未免太朴实了。 她叹了口气:“那你低一点。” “好。” 男人听话俯身,彼此的距离也猛然拉近到暧昧的程度。她尽量不去看对方那双深邃柔情的眼眸,可从上方落下来的目光和气息却让人无法不在意。 她不禁抬眸想要嗔怪,但霍南时就等着这一刻,抬头的瞬间,他就吻了上去。 像是在进行临别吻的普通夫妻,这个吻不带情欲,轻柔的,温馨的。单纯只是在感受彼此的心跳,享受这一份甜到融化的气氛。 “领带……系好了吗?” “唔……” 最后,还是他自己重新把领带打了一遍。 临走前,霍南时心满意足地摸了一把她的脑袋。 “我出门了,晚上见。” … 李天沂今天也打算出门,第一是赴小谢同学谢鸣稚的约,第二就是顺带去买衣服。谢鸣稚听了她的想法后,兴冲冲表示他今天可以当她的时尚顾问帮她挑衣服。 其实李天沂很早就觉得了,谢鸣稚不仅人长得清秀干净,穿衣打扮上也十分符合清爽帅哥的气质,一点也看不出家境不太好以及是个IT男。 她问过了,谢鸣稚只是笑了笑,弯弯的眼睛显得像是一只小狐狸。他说自己从高中开始就半工半读了,怎么也攒了点闲钱去捯饬一下自己。再加上这个年纪的男生都会有点虚荣心,所以他花了点时间学习了一下怎么用最少的钱把自己打理得好看一点。 他说:“你会觉得奇怪吗?明明都过得这么艰难了还要浪费钱去弄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摇头,专心挑选衣服:“要说奇怪的话我应该也差不多。”她拿出一件碎花连衣裙,第一反应是翻开吊牌看了一眼,顿了顿,“我也很穷,但还是拉你来这种品牌店买衣服,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但是赚钱就是为了花钱,买什么东西自己开心就有意义。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谢鸣稚看着她拿着裙子在镜子前比划,仿佛有小虫子在心尖上爬过,痒痒的。他走过去,也下意识扫了眼吊牌。 “挺好看的,就是有点贵。” “我同意。” “姐姐,我带你去我经常买衣服的店吧,男女装都有,而且不算很贵。” “好,我们走。” 这种品牌店她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 谢鸣稚带她去的是小有名气的平价大型衣库,主打日常运动款,颜色大多清新靓丽,充满在阳光底下行走,活着的气息。 衣服实在太多,她跟着谢鸣稚穿梭在一排排衣架间看得眼花缭乱,可他却像早已有目标一样挑选了好几件单品塞她怀里:“姐姐,你去试试这套。要是不满意我再给你选。” 李天沂抱着衣服去试了,是淡蓝色的吊带短上衣加高腰短裤组合,外面再搭一件防晒衫。 好看是好看,但穿在她身上,就像是尸体裹了层保鲜膜,鲜了,但又没完全鲜。 无论是吊带还是短裤,她还没有穿过这么有活人气息的衣服。 她在试衣间里踌躇,不敢出去。帘子外的人似乎猜到了她的犹豫,轻柔的声音飘进来:“姐姐,你换好了吗?” “换好了……但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怪怪的?嗯……姐姐,我可以进去吗?” 她悄悄拉开帘子的一角,招手示意他赶紧进来。 她难以形容自己穿着这套衣服好不好看,可谢鸣稚在看见她时眼眸中的惊喜,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 “很好看啊!我差点以为我见到了同校的女同学了!” “可是……”她还是觉得吊带短裤的搭配有些让人不自在。谢鸣稚看着她的长发,突然想到了什么,解下手腕上的丝巾:“姐姐,我可以碰一下你的头发吗?” “可以。” “那你转过去一点。” 男生站在她身后,身上清冽柔和的清香在狭小的试衣间内流转。他正在帮她梳理头发,聚精会神,动作轻柔,平时她懒得打理头发,更不会费心去钻研发型,洗头已经是她形象管理的最高级别了。 她看惯了披头散发的自己, 谢鸣稚的手很巧,头发在他手上翻飞,精致的鱼骨辫逐渐成型,最后再将发尾盘起来,系上丝带,一个她看不懂的发型就完成了。 “你看,这样是不是就好很多了?” 他们一起看向镜子中的人,焕然一新的形象让李天沂心底啧啧称奇。但比起自己,她觉得谢鸣稚那等待夸奖的小表情更可爱。 “其实姐姐你真的很好看啊,平时不打扮都好看,打扮之后就更好看……咳咳,我可没有在胡说八道,是真的!”为了增加自可信度,他絮絮叨叨道,“还记得上次你在我家楼下遇到的两个大姨吗?她们现在每次见到我就要问‘上次那个小美女跟你是什么关系啊,有空了带回来给姨瞧瞧啊’的。姐姐你不知道,那两个大姨眼神可刁了,轻易不夸人美女的。” 这副拼命证明自己的样子让她不禁觉得好笑。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这么会编头发。” “头发……啊!你不要误会,其实是因为我妈以前经常会接一些手工活来做,我也会去帮忙,所以才比较熟悉!”见她只是在调侃,谢鸣稚表情也放松下来,歪头,眯起眼睛,笑道,“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姐姐,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哦。” “不用了吧,反正只要你会不就可以了。” “姐姐……” 谢鸣稚脑海中顿时滚过无数弹幕,难以捉摸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但不妨碍他此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虚空尾巴在疯狂摇摆。 李天沂:其实真的就是懒得学。 被猛猛夸了一顿彩虹屁后李天沂燃起了自信,但遗憾的是,她这次买衣服是为了五天后的婚宴,还是需要一些更端庄一点的衣服才行。 在谢鸣稚的建议之下,她选了一条米白色的衬衫裙,搭配黑色腰带和领结,看着文质彬彬,人模人样的。 到了结账的时候,她透过镜子看到了头发上的蓝色丝巾,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最开始的那一套也买下。 谢鸣稚有点惊讶,问为什么。 她说:“大概是今天正好是穿这套衣服的心情吧。” 他也跟着一起笑了:“是吗?那太好了。” 无论什么事,都可以 因为今天心情不错,所以她直接穿着新买的衣服出去了。他们在商业城里漫无目的地乱逛,喝点奶茶,吃点小吃,再顺便到X印良品里点评一下商品价格。大学生的约会就是如此无聊又有趣。 “姐姐,这个钥匙扣好可爱。” 谢鸣稚拎起一个头顶橘子的卡皮巴拉钥匙扣,铃铛叮铃作响,他捏着卡皮巴拉的脸,笑起来:“要不要买一个?” 卡皮巴拉,你是真的火了,都有属于自己的商架了。 “我觉得这个也可爱。” 李天沂选的是骑着海鸥的卡皮巴拉。 “哈哈哈,的确都好可爱。要不都买一个吧,感觉挂包上应该很醒目。” “好啊。” “给我吧,我去付钱。” 谢鸣稚拎着两只卡皮巴拉去结账,兴冲冲地拿着小票回来:“刚好在做活动,第二只七折!真幸运!” 他把卡皮巴拉挂在了胸包上,笑容愉悦,露出小虎牙,仿佛周身环绕着小花花的氛围:“看!可不可爱?” 李天沂觉得卡皮巴拉和他都很可爱。 他们举着玩偶一起合照了一张。看到照片的时候,李天沂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们两人的穿着打扮……怎么那么像情侣套装呢? 同样的蓝白配色,同样的挂件,同样的奶茶杯……她想说点什么,但看到男生对着照片傻乐的样子,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对,果然还是得说吧…… 到了晚上,谢鸣稚带她到一家需要预约的西餐厅吃了晚饭,说是他这个月的工资刚发,而且马上就要开学了,趁着假期末尾赶紧享受享受。李天沂没说什么,只能尽量点些便宜的牛排吃吃。 他倒是很大方,从前菜到饭后甜点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看起来是为这顿饭做足了功课的。 “这家店评分很高,确实挺好吃的。姐姐,你吃得怎么样?” 饭后,他们在江边散步消食。夜幕降临,跨江大桥的对岸灯火通明,高楼大厦耸立,每一束灯光都像一颗星星,倒映在江面上,像是银河流入,绰绰约约,波光粼粼。 “很好吃,谢谢你的晚餐。” “嘿嘿,不用谢。”谢鸣稚挠了挠头发,夜风拂过上扬的眼尾,“我看你刚才兴致不太高,还以为你不喜欢吃西餐呢。” “没有那回事。” 说实话,她刚刚确实吃的有点沉重,因为那家店看菜单就知道很贵。花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打工人的钱,怎么都不太过意。再加上—— 她停住脚步:“小谢,我有话想对你说。” “嗯?什么?” 谢鸣稚回过头,触碰到她意外认真的神情,也不由得怔了怔。 “虽然问出来有点奇怪,但是……你,是喜欢我吗?”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讶过后,也以认真的姿态回复:“是的,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说的。姐姐,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不是在开玩笑?” “当然不是!” “那你没有怀疑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我么?遇见你的那一天,我明明穿成了那样。”几乎跟入室抢劫的没什么两样。 谢鸣稚皱起了眉头,向她走前几步:“为什么要怀疑?我很确定自己的感情就是发自内心的。而且……那才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李天沂沉默了。的确,那不是他们第一次见,毕竟那时候他已经在那家便利店打工了半个月了,在那半个月里她也去了两次,但只是顾客和店员的身份,对话也寥寥无几。 “虽然那时候我们没有说过话,但……我其实一直在偷偷观察你。” “你每次都会一次性买很多速食食品回去,最喜欢吃的是海苔味的炒面和无糖茶饮料。我还看见你会买火腿肠喂店门前的小猫,还看见你买了小零食送给放学回来的小女孩。还有……” 他曾经在某个夜班的晚上目睹了她救下被变态尾随的小姑娘。 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个每次穿得跟抢劫犯一样的人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李天沂“……”淦,这些偶然的圣母时刻怎么都被看见了。 喂小猫是因为小猫确实很可爱,给小学生零食是因为她跟自己打招呼了,怎么也得客气客气一下。 至于打跑变态……其实是因为她想上去送死……呸,做好事,但她刚冲过去,变态和小姑娘就一起尖叫着跑了…… 现在想起来,心脏还有点痛痛的。 其实她还会偷偷踹垃圾桶,把纸皮子和水瓶偷回去卖钱,这些事怎么就没被看见呢? 她不死心:“可是,那时候你还不喜欢我吧?” 谢鸣稚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因为我还不知道你是女生……” “?”啊? “后来,就是那一次我听到你的声音,也看到你的眼睛……我就觉得,我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姐姐,不要怀疑我,也不要怀疑自己。我是真的——” “小谢。”她打断了他,“我不打算谈恋爱,所以……还是算了吧。” “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浪费感情了。” “……” 风在吹,吹得盛夏的夜晚温度直逼西伯利亚的寒风。李天沂像个冻僵的冰雕一样一动不动,承受着对方眼底愈发迭起的狂风浪潮。 好想逃跑…… 但跑是不可能跑的,因为谢鸣稚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紧皱着眉头,像是在发怒那般,一字一句强硬道:“我、不、要!” “这不公平,姐姐。为什么林希可以碰你,可以光明正大牵着你出门,我却不可以?我没有比他差,甚至我比他还要更加珍惜你!” “我拼命忍耐着不做会被你讨厌的事情,可是——”他嘴唇颤抖着,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眼底闪过悲伤,沉在水里不断挣扎,“我知道姐姐不擅长拒绝别人,可是为什么偏偏拒绝我?” “姐姐,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不想算了,也不想就这样结束。” “……” 这孩子真是犟啊,明明赶紧跑远离她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没有任何值得被喜欢的地方。” “值不值得应该我说了算,我就只是喜欢你而已。” “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可能永远都不会懂。” “我会告诉你喜欢是什么感觉。” “……我可能会死得很早。” 话题突然沉重,谢鸣稚深呼吸一口气:“我不会让你轻易地死掉的。” 那还真是让人头疼啊,毕竟她的人生目标就是早点去世。 以防万一,谢鸣稚小心翼翼多问一句:“那个……应该不是现实意义的死掉吧?” “……” 她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转身缓缓走向栏杆,任凭风卷起发丝和衣角,站在那里,仿佛要和黑夜融为一体。 “我说的很清楚了,还是那个态度。但是——” 她回头,隔着路灯的昏黄灯光,看起来遥远极了。 “如果你还是要喜欢我的话,我不会再拒绝你的。” “无论任何事情。” 一些世界名画现场 无论、任何、事情。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谢鸣稚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六个字,好像有蚂蚁在爬,浑身都不对劲,走路都变成顺拐了。 微妙的氛围在到达目的地后还在不断持续升温。李天沂在小区门口和他道别,可对方看起来支支吾吾,脸颊莫名浮起红晕。 “你怎么了?” “我……”他悄悄抬起眼,像是有一层水光在眼眸流转晃动,脸颊的红晕也染红了眼尾,“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她答应了,被青涩的男生轻轻拉入怀里,身上还带着柔和的气息。 “谢谢你,姐姐。” “谢什么?” “就是……”他结巴了一下,体温也在不断上升,“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谢谢。” 她点评道:“真奇怪啊。” 他也嘿嘿一笑:“是啊,真奇怪。那个……姐姐你回去吧,晚安。” “……”李天沂抬头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购物袋,冷不丁说了句,“就只是抱一下吗?” “……什么?” “没什么。我回去了,晚安——” 话音未落,她被人再次攥紧手腕拉入一个比刚才更加炙热的怀抱。 男生紧紧抱着她,俯下身埋在她颈窝,滚烫的温度从接触的肌肤上源源不断传达过来,毛茸茸的栗色短发扫过耳朵,让她想到以前邻居家养的大金毛。 “姐姐……你是什么意思?” 声音都在颤抖。 “要说清楚一点,不然我会误会的。” 她什么意思?她也没想什么意思,但可能也有别的意思,总之就是一个“马看见什么,是Ray决定的”的,薛定谔的意思。 所以她没说话,只是回抱住他,再顺便揉了揉这颗毛茸茸的脑袋。 果然很像那只大金毛。 “我……” 他的手在抖,慢慢从搂着腰往上移,轻轻捧住她的脸庞,紧张得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可、可以吗?” 他的眉眼之间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这个年纪少年人的热切和深情,深深地凝视着,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明明之前都已经亲过了,她想着,点点头:“可以。” “……” 男生滞了一瞬,喉结滑动,低下头,轻轻在近在咫尺的唇上啄了一下。 瞬间的触碰也足以让他的心跳飙升到两百,浑身发烫,感觉有颗炸弹在脑子里炸开。和那一次不一样,他这次是可以得寸进尺的…… 距离拉开几分,又再一次吻上去。初次的亲吻总是显得青涩的。他小心翼翼试探着,舌尖轻蹭着她的嘴唇。不敢太过放肆,直到她也给予回应才敢探入更深处。 这个吻和李天沂至今接过的吻都不太一样,在他们面前她一直都是被动的一方,可现在却变成了她在引导他。 可是,其实她也不太擅长来着。 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感受他,可渐渐的,除了黏糊糊的亲吻声,她还听到隐忍在喉间的轻喘和愈发急促的呼吸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紧,手掌也从脸颊转移到后脑勺。 “唔唔……啊……” 她睁开眼睛偷看,看见的是红得快要熟透的脸庞和有些湿漉的睫毛,眼尾也像描了红一样艳丽。 再继续下去就糟糕了,她轻轻推了推他,谢鸣稚也乖乖放开了她,俨然情迷意乱的眼眸多了几分失落,配上湿漉漉的睫毛,看着真像落水小狗。 虽然很残忍,但她还是开口道:“这次真的要回去了。” “……好。”一开口就是沙哑的声线,谢鸣稚又是没忍住脸上一热,深呼吸一口努力冷静下来,重新露出一个笑容,“姐姐再见!晚安!” “晚安。” 谢鸣稚目送着她离去,在原地傻乐了一会儿,也离开了。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不远处电线杆的背后,一道人影被拉得格外长,也不知在那儿待了多久。 … 李天沂回到家的时候家里还一个人都没有,洗漱完后她便直接钻进被窝里开始打游戏。没过多久,她听见隔壁传来开灯的声音和脚步声,没太在意,继续集中在游戏上。 直到敲门声响起,吴煜的声音隔着门板低低传来。 “我买了西瓜,要过来吃点吗?” 西瓜……也不错,她从床上爬起来,屁颠屁颠跑过去开门,吴煜看见她,笑了笑,把切好的西瓜递给她。 “给,很甜的。” “谢谢。” 李天沂本来就不是主动找聊天话题的人,但吴煜今天也异样地沉默,两人就这样蹲在垃圾桶旁边啃瓜,背景音是平淡的新闻联播,不知为什么,气氛有点怪怪的。 吴煜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她还是赶紧把瓜啃完偷溜吧。 瓜吃了一半,开门声打破了尴尬的氛围。霍南时提着文件袋走进来,看见客厅里的啃瓜二人组,挑挑眉笑道:“今天买了西瓜啊?我也想吃。” 他脱下西装外套和领带,一屁股坐在吴煜旁边。 “给我也切一块呗。” “自己切。” 李天沂从没有一刻觉得霍南时这么神圣过,将她解救于尴尬当中的救世主! 所以她特别殷勤得切了一块西瓜递给他。 没想到她这么热情,霍南时还有点不习惯:“哦……哦,谢谢。” “……”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吴煜的心情不佳了,霍南时噤声,用眼神询问,李天沂也只能回以一个一无所知的无辜眼神。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主动询问了。 霍南时特别自来熟地拍了拍他的背:“小吴,遇到什么事了?工作不顺利?” “没有。”吴煜捏了捏山根,声音沉闷,“今天罚单开得多,有点累。” “呜哇……”作为曾经的有车人士,霍南时悻悻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你注意休息啊。” “嗯。” 好像话题就在这里止住了。为了调节气氛,霍南时肩负起了责任,故作随意道:“对了,天沂你今天不是出去买衣服了?买到了吗?” “买到了,是裙子。” 男人眼睛一亮:“是吗?能试穿出来给我们看看吗?” “……你们想看吗?” “想看。”霍南时速答,又朝吴煜问道,“小吴呢?” 吴煜微微动了动,抬头,扯出笑容:“你愿意的话。” 太好了,他终于笑了。 为了这份笑容,她去换套衣服又有什么所谓! 李天沂立刻小跑着去换衣服,飞速换上衬衫裙,又跑出来。 “就是这件。” “哇哦,很好看,很符合你的气质。”霍南时大大方方地称赞起来,吴煜也跟着点了点头,由衷道,“是的,很适合你。” “这是我朋友帮我选的,他的眼光很不错。” “确实。”霍南时附和道,“看来你的朋友很了解你的风格。” “是——” “我先去洗澡了,你们继续聊。” 很突然的,吴煜站起来,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直接离开了客厅。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两个房间,三个睡不着的人(h) 目送他关上浴室门,他们沉默了几秒,才讪讪开口。 “所以他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啊……” “他先回来的还是你先回来的?他从回家开始就这样了吗?” “我先回来的,朋友送我到小区门口。我们在这吃西瓜的时候就这样了。” 霍南时用他聪明的脑瓜子细细推理了一番,犹如盲生发现了华点,眼睛一眯,问道:“你的那个朋友,是男生还是女生?” “……跟这个有关系吗?”她也想到了某种可能性,汗流浃背了。 “我就是问问。” 她避开重点的反应已经让霍南时心里有底了,顿时意味深长地哼笑一声,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那我知道是为什么了……今天的约会很开心吧?” “咳……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回去睡觉了。” 俗话说逃跑虽可耻但有用,盯着如芒在背的目光,她一个滑步回到了自己房间,选择性无视了身后那句轻飘飘的“今晚要锁好房门哦,不然……” 不然她就会被按在床上,被人抓着腰后入肏个没完。 “你真的没有锁门呢……是在等我吗?” 霍南时笑眯眯说着,汗水淋淋漓漓,扶着身前女人的腰,不紧不慢一个挺身,再拔出来,带出大量被摩擦得红艳的穴肉。 眼前的景象简直淫靡到了极点,她的小嘴紧紧地夹着他的肉棒,穴口软肉被撑开到极致,时不时还会抽搐收缩,吐出大团淫液。 白花花的屁股和他深色发紫的阴茎形成强烈的对比。没有男人可以抵抗这种画面,霍南时感觉自己的肉棒变得更硬了。 “啊唔……啊……才、没有……我、啊……还没有、要……睡觉……唔唔!” 李天沂断断续续地说着,后入的姿势顶的好深,她总感觉自己的魂都要被撞出来了。 “是吗?” 男人再一次把肉根深深埋入,就这样从身后抱上来,手指撩开后颈的头发,顺着脊椎细细抚摸着,而他俯身贴在她耳后,舌头舔舐着耳垂,像只不急不躁玩弄猎物的大型猫科动物。 “可是我已经提前和你打过招呼了吧?不同意也不拒绝,在我看来就是同意……天沂,你很擅长做这种事情呢。” “唔嗯……!” 抽插的速度和幅度不快,慢悠悠地拔出,花穴软肉被磨蹭得抽搐,又近乎碾磨般深深顶入,淫靡暧昧的水声刺激得几乎要疯掉。 她能清楚感觉到体内肉棒的形状,它柱身凸起的青筋,以及每一次填满深处时,那不可思议的快感。 “你今天跟谁去约会了?是之前说的小炮友?还是我不知道的男人?” 她的身体在他怀里不断颤抖,温温吞吞的动作并不舒坦,反而可以说是折磨。 他喜欢看她为此发狂的样子。 果不其然,她睁开了湿润发红的眼睛,无言地等着他,然后说出了更让人生气的话。 “关你、什么事……啊!” 她被猛然翻过身来,被迫对上男人气极反笑的脸。他温柔地替她撩开凌乱的头发,捏着她的脸吻下去,如狂风暴雨,缠绵不休。 直到把人亲得再也说不出话,他才放过了她。 “是,的确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有点惊讶。”他笑着说道,再一次深深挺进女人体内,禁锢住腰胯,让她无法逃离也难以挣扎。她仰起了脖子,失神喘息着,男人在她脖子和锁骨上留下一串暧昧的红痕。 “能够勾得那么多男人为你神魂颠倒,真厉害啊。”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嗯?” “……” “我……什么都没做啊。”她轻轻说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明明……一直都是你们在对我做什么……不是吗?” “……” 气氛顿时有一瞬间的冰冷。霍南时看清了她此时此刻的表情后,万般后悔刚才的发言。可此刻他也只能忙羊补牢,将人轻轻拢在怀中,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的。” “对不起,能原谅我吗……?” 其实她希望他在说这些话之前考虑一下现在的状况,毕竟好歹也还是在运动中途。 “没关系。” 她说道,重新抱住他:“我不在意了。” 他们再一次接吻,好似刚才的冷场从未发生过。 但霍南时还是没有办法不在意……因为她刚刚的表情,实在是看得人很难过。 … “啊……唔……” 隐隐约约的呻吟隔着墙板传来,吴煜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手里紧紧攥着衣角,一动不动。 在听见客厅传来关门声时,吴煜就像是有感应一般睁开眼睛,然后就这样傻傻呆呆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这般自虐似的坐在客厅里听着隔壁暧昧淫荡的声音。 他更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一声声娇喘传到他耳中时只剩下震如天雷的心跳,还有裤裆里烫得吓人的硬物。 为什么?为什么他心脏难受得厉害,但却又控制不住地兴奋。 腿间的东西在听见高昂上扬的呻吟时抖动;听见断断续续的甜腻哭腔时,会溢出黏黏的液体;听见那一声声低喊着“天沂天沂”然后戛然而止的男声时,他好像也成为了他,深色水渍逐渐洇开。 他呆了很久,不知所措,难以平静。直到隔壁再次响起第二轮动静,他才颤抖着手拉开裤子,小心翼翼将手伸进去。 “唔……!” 手中滚烫的热度没有丝毫冷却的意思,在手中精神满满地饱胀,抖动。他用生涩的手慢慢撸动揉搓,阵阵使人晕眩的快感袭来,他忍不住低喘出声。可客厅太安静了,他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一瞬间的回神。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可是—— “啊唔……轻、轻点……太快了……!” 他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姿势?躺在床上,紧紧相拥,她的腿环在腰上,肉根在那处地方插得噗嗤噗嗤流出了水。他会撞得很用力,一下一下顶在最柔软的深处,恨不得把留在外面的两个睾丸也一起塞进去。 情到浓时,会给予一个让人窒息的深吻,她早就没有力气抵抗,软软的,热热的,用着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 “啊啊……!哼啊!” 速度和力道都变快了,呻吟也变得急促而不成调。 她会坐在自己腰上,他一挺腰,双乳便跟着一弹,露出一小截未能完全容纳进去的柱身,再重重撞进去……要是坐不稳了,就伸手托住她的屁股,那里一定也是湿漉漉的,一摸,全是他们流出的水。 她的头发很漂亮,又长又直,发丝黏在脸上,胸上,皮肤白里透红,浑身冒着被肏熟的热汽,用充满朦胧水意的眼睛看着他—— “呜嗯——!啊啊……!” 源源不断的液体从他们交合处溢出,被激烈的抽插运动溅得飞起,甚至还被搅得起了白沫,粘粘稠稠地拉出了长长的银丝。 本来就插得满满的甬道被更粘稠的精液灌满,拔出来的时候,插得又红又软的小穴会小口小口吐出吞不下的东西,顺着大腿一直淌下。无论是体外还是体内,都已经沾上了他的气味。 “哈……哈……” 精液的气味,好难闻。 吴煜看着手掌上粘稠半透明的液体,身体烫得厉害,眼眶更是。 周围变得更安静了,再也没有任何声响,正是他审视自己罪行的最好时机。 “……” 喉咙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他随手用纸巾擦掉手上的东西,提上裤子,跌跌撞撞走向厕所。 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 我还没有被讨厌! 第二天,李天沂一如既往在中午时才起床,正迷迷糊糊打算去喂猫时,看见穿着休闲运动服的吴煜端着一碗猫饭站在客厅里。 这可真是太稀奇了,她立马就不困了,冲回自己的浴室进行洗漱。 “你今天休假吗?”她换好了衣服,自然而然地走进吴煜家厨房,翻出一个苹果开始啃。 “前段时间帮人替了班,今天就刚好轮班。”吴煜蹲在猫饭盆前,头一下都没抬,“再加上明天开始调到晚班了,所以今天到明天白天休息。” “哦……辛苦你了。” “不辛苦。” 她在沙发上坐下,吱呀一声,吴煜的背影也跟着抖了一抖,反应巨大,她有点疑惑。 “对了,霍南时呢?” “……说要见朋友,十点左右就出去了。” “哦……” 不对劲,吴煜的状态比昨晚还更要不对劲。如果说昨天是半自闭,那今天,就是全自闭。 究竟是什么人性的缺失和道德的沦丧让一个人民好警察陷入自闭?! 李天沂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或许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契机…… 她慢慢思索着,打算先喝口水冷静一下,伸手去够桌上的玻璃杯,然而,另一道影子比她更快地来到杯子旁。 是大白。 “……” 大白坐在桌上,绿眼睛幽幽地盯着她,舔了舔爪子,然后,一巴掌把水杯推下桌子—— “啪!” 玻璃碎了一地,吸引了吴煜的注意力,他立马赶来拦住了她要收拾碎玻璃的手,皱着眉训斥了几句逃跑的大白,转而看向她:“玻璃我来收拾,你的杯子……抱歉,我赔你一个吧。” 李天沂:“……” 原来如此,大白老师,她悟了! 她一把回握住他的手:“那我们现在就出去买吧。” “啊……好。” 手背传来的温度让吴煜有片刻的失神,一直到她松开了手也仿佛有温度的残留。 他觉得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病得不轻,已经到了他无法控制的程度了。 这一路上他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和她的聊天都是有来有回,语气也没有太多变化,但李天沂还是能感觉到他有在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 就比如并排走在人行道上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肩膀,他会立刻顿住脚步让她先走,然后自己隔了三步的距离跟在身后。 再比如挑选杯子的时候请他拿下放在高处的杯子,接过来时,只是碰到了一点点指尖,他就像被点了穴一样浑身一僵。 更过分的是,他们一起搭乘电梯上楼时,因为人多被迫贴在了一起,他全程以一种难度极高的收腹挺胸垫脚来避免和她过多的接触。旁边的人都在低声议论这帅哥是不是练芭蕾的架的这么个身姿。 综上所述,李天沂有理由怀疑他可能是讨厌自己了。 但直接下结论有点武断,她决定再试探一下。 他们路过了一家门口排队排了很长的奶茶店,看起来是新开的,李天沂在网上有听说过这个品牌。于是她问道:“要不要喝这个?我请你。” “你想喝的话就买吧,我——” 她没把他的话听完,拉着他的手开始排队。店员过来给他们发菜单,只发了一张给吴煜,她故意凑过去看。在她接近的瞬间,明显能感觉到身体的僵硬和呼吸的紊乱,可他没有躲开也没有把她推开,用十分平静地声音说他喝招牌款的就好。 “队还长,你慢慢看,还可以再犹豫一会儿。”他把菜单递给她,脸上带着笑,声音也温温柔柔的。 李天沂在菜单上扫了一眼,指向封面:“那我喝这个吧。” 吴煜也看到了,迟疑道:“1.5L桶……你真的喝的完吗?” “这个是双人份的,还在做活动,送两个甜甜圈。”她握拳,眼神坚定,“我会努力喝完的。” “……”可是这个一半雪糕一半饮料还这么大一桶,吃完绝对会闹肚子的吧……吴煜嘴角抽搐,无奈极了,“那我陪你一起喝吧……” 队伍轮到他们了,李天沂指着菜单点了单,店员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微笑道:“请问二位是情侣吗?是的话还可以附赠一对钥匙扣哦。”他指了一下挂在柜台上的钥匙扣,是他们店里的吉祥物,举着一半爱心,可以合成一对。 “情侣……” 李天沂看向身旁的男人,低声询问道:“怎么办?我们是情侣吗?” 为什么要问我……天知道此时此刻吴煜心中有多么煎熬,明明只是一句是或不是,就算说是也不会有人查证,还能得到她可能喜欢的钥匙扣。可是,他又觉得,一旦说了是,某种感情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在他还在犹豫之际,她贴了上来,轻轻揪住他的衣袖,向店员点头道:“是,我们是情侣。” “好~小票和钥匙扣给你们~祝你们生活愉快!” 事情结束得比他犹豫的时间还快,甚至还没太反应过来,就被李天沂拉到休息区里坐下。 他们肩并肩坐着,像店里每一对情侣那样。 “抱歉,我说我们是情侣,你会讨厌吗?” “没事。” 李天沂把钥匙扣拆开,其中一个递给他:“给你一个。” “……这是?” “钥匙扣啊。” “……我是问为什么给我?” “因为是和你一起买的啊。” “可我们不是……真的情侣。”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干涩,“你可以把它送给真正的男朋友。” “可是我没有男朋友。”她叹了口气,从他手上拿回钥匙扣,遗憾摇头,“你不想要的话也没关系,是我唐突了。” 他的手指抽了抽,卡住了钥匙扣的一端,抿唇:“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把它给我,没有觉得不好。而且……”绞尽脑汁,这四个大字已经完全写在他脸上。 “而且,我也觉得这钥匙扣挺可爱,刚好缺一个这样的。”为避免她不信,吴煜拿出钥匙直接把钥匙扣装上去。晃了晃,钥匙叮当作响,抱着半颗爱心的吉祥物格外鲜艳。 “你看,挺好看的吧。” “是挺好看的。” 不知为何,面对她带着清浅笑意的目光,他感觉有点热,拿着小票站起来,脚步慌乱:“应该快做好了,我去看看。” “……” 好,试探完毕,吴煜应该还没有讨厌她。她可以不用担心被赶出来的可能性了。 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后果然豁然开朗了吧 没过多久,吴煜提着一桶淋着草莓酱雪糕的粉红色饮料回来,份量满满,实打实的拉肚子套餐。他把吸管和勺子给她,对现在网红奶茶的份量感慨又惊叹。 “这么多一个人绝对吃不完的吧。” “你不懂,奶茶不是用来喝的,是拿在手里当装饰和储备粮的。” “……原来是这样吗?”他还是不太理解,但还是认同了,“那你也要拿着装饰吗?” “不。”她微微一笑,舀了一勺雪糕,一口吃掉,“我还是喜欢装进肚子里。你也吃点,太多了。” 吴煜早就意料到那样叹了声,也吃了一口:“所以我们只点了一个是正确的。” 这杯雪糕饮料的味道没有愧对于它的价格,虽然它能够在高温直达39℃的夏天里让人在商场里瑟瑟发抖,但心情同时也降温许多。 察觉到吴煜明显放松下来的状态,她问道:“你现在开心点了吗?” “我?我没有不开——”说到这里,他赫然停顿,终究还是没能狡辩,叹气,“是,这两天确实不太对劲,是不是影响到你了?抱歉。”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点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 这一说,又让他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不禁眸色微动,低头掩盖不自然的表情。 “大事……确实算是大事吧。但现在已经想通了。” “那就好。”她点头,微微泛起淡淡的笑容,“不枉我请你吃的这顿甜品。” 吴煜也跟着一起笑了,托着下巴,笑意从眼中溢出,好似变得和这桶雪糕一样甜:“你不问问是什么大事吗?” “这是我能知道的事情吗?” “当然。你过来一点。” 他用一双含笑的眼睛凝望着她,温和而亲切的眸光里,泛着一股子意味深长之色,还招了招手,示意她再坐过来一点。 感觉有点吓人,但她还是凑过去了。然后,被人用指腹蹭了一下脸。 “你脸上沾东西了。” 是彩色糖珠,啥时候粘上去的不重要,听八卦比较重要。可吴煜却只是笑着不说话,还顺手戳了戳她的脸。 “好了,我们回去吧。” “?” 为什么不说了?!八卦呢?她那么大一个八卦呢?! … 那桶喝不完的饮料最终的归宿果然还是垃圾桶,但直到把它扔进垃圾桶前,李天沂对它仍旧是依依不舍,要不是吴煜拉着她,她可能真的会提着桶回家。 她和吴煜一起慢慢走回家,看见在小区门口停了一辆高级的黑色轿车。可能是奇妙的心灵感应,李天沂一眼就认出来这辆车是当初那辆差点撞到她的,陈律师的车。 车门打开,霍南时从车上下来,俯身对车内的人说着什么。虽然是笑着的,但却带着她不太熟悉的神情,三分凉薄六分冷厉,还有一分想起自己霸道总裁定位的自信。 大概说了五分钟左右,对话结束,轿车缓缓开走,霍南时目送车远去,抬手看了下手表,但是那里并没有手表,所以又假装无事发生放下手。迈开脚步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吴煜问她:“上去打招呼吗?” 她摇头:“我们慢慢走吧。” 明明回的是同一个家,但就是要隔着一百米以上的距离一前一后走着。霍南时率先拐弯走进楼里准备坐电梯。他们慢悠悠地跟上去,觉得他应该会先行一步到家,但在即将踏入大楼内时,他们听到了楼梯间传来的声音。 “……很惊讶吗?是觉得我没有任何反击的手段了吗?看来我们相处了五年,无论是我还是你,对彼此都不了解啊。” “我对你的信任在发现公司股份转移那天就已经耗尽了,张静初,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过你?” “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放心吧,我不会像你们一样留下那么多把柄。我会亲手把你,还有崔博瑞送进监狱里。” “感情?你觉得事到如今,我们还能谈得上感情二字吗?” “哈……那么就拭目以待吧。” 声音戛然而止,霍南时从楼梯间出来,按下电梯,双手插兜,一派轻松地哼着歌。电梯来了,大步跨入。 “……” 躲在角落里的李天沂和吴煜面面相觑,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正是霍南时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声音格外开朗:“你在外面?没事,我就是想告诉你,今晚我们点外卖,我请客,吃顿好吃的。对了,你知道小吴去哪了吗?我还想告诉他别买菜了,但突然发现我没有他的号码。” “我在这里,我知道了,今晚等你请客。”吴煜适时朝电话说道,对面果不其然停顿了两秒。 “你们背着我偷偷出门约会去了?” “霍先生,注意发言,这不叫偷偷,我们是光明正大出门的。还有,不是约会,是出门买日用品。” “嘶……行吧,我知道了。你们快点回来吧,大白从刚才开始就叫唤得厉害,你们听——” 空旷的背景音里传来尖锐的猫鸣和慌乱的叫唤:“为什么要跳到我身上……!啊啊——” 手机在这时赫然挂断。 李天沂:“……” 糟了,碰上真假掺半的霸道总裁了。 愉快的火锅时间 回到家的时候,他们见到换回了休闲服的霍南时以一种无比端正的姿势正坐在沙发上,目视前方,盯着没有打开的电视一动不动。而他腿上,正蜷缩着一只正在睡觉的小猫咪。 这是发生了什么? “你们终于回来了。” 不知为何,她在霍南时眼中见到了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欣喜。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快把大白抱走……不,请走……” “……” 没有人理会他,包括猫猫。 吴煜若有所思:“原来你怕猫?”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怕猫。” “那你自己把它挪开不就好了。” 霍南时嘴角抽了一下,深呼吸:“我怕伤了它。” “大白没那么脆弱。” “……”他抬起手,思考要从哪个角度抓猫。 心理建设中,心理建设失败。霍南时轻而易举低下了自尊的头颅:“好吧,我承认。脆弱的是我才对。求你们救我。” “噗。”李天沂实在忍不住了,躲在一旁偷笑,还是吴煜大好人上前把大白抱走,才将他从猫咪地狱中解救出来。 他松了口气,显得有些劫后余生的狼狈:“谢谢……”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害怕猫猫的啊? 她发出了这样的疑问,霍南时告诉她,这其实还是归功于小时候在国外过的一次万圣节,邻居家干劲满满一口气在院子里挂了十几具假的猫尸体,而他刚好又是追着一只野猫误闯邻居家的。一抬头就是血淋淋的猫头,那副画面直到现在也还是印象深刻。 不知不觉间,连带着活猫也一起害怕了。 “天沂,想笑的话可以大声笑出来,我不介意当个笑话的。” 那她就不客气了。 吴煜也在笑,只是没有李天沂笑得夸张:“怪不得之前你问大白晚上睡哪。” 霍南时无奈极了:“毕竟我要睡沙发上,要是半夜跳我身上来,恐怕当年的景象就要重现了。” 吴煜觉得好笑,开玩笑道:“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弱点才会被人陷害成这样的吧?” “怎么可能,那也太丢脸了!不过以前公司里的人确实都知道我不喜欢猫,所以在公司里养了条狗。那条狗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公司里。” “对了天沂,陈律师都和我说了你是怎么找上他的,还有那笔定金……”他一下子换上郑重而认真的语气,注视着她,“谢谢你。” “官司会在下个月下旬进行一审,等那个时候我就能搬出去了,小吴,也谢谢你。” 虽然吴煜对这个情敌怎么看都怎么不爽,但还是由衷地祝贺道:“恭喜你,那先祝你一切顺利。” “哈哈,谢谢。”霍南时笑了,向他眨眨眼睛,“我知道你肯定希望我快点搬出去的。” 似乎意有所指,吴煜也并不回避:“每天多做一个人的饭确实多了点麻烦,但天沂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以后也欢迎你来我们家里做客。” 霍南时笑容加深:“啊,当然。也就是小吴警官人品够好,天沂才会这么放心住在这里,对吗?” 李天沂还在撸猫,突然被cue,茫然抬头:“啊?” 他们刚刚在说啥? … 晚上,他们点了一顿火锅,吃得热火朝天(物理意义),三个不擅长吃辣的人非要点麻辣锅,结果差点把半条魂都辣飞,端上小板凳去阳台上散散味吹吹风。 聊着聊着,霍南时又去接电话了,李天沂瞄到了一眼,又是那个叫做张静初的。 绝对是他那个前女友吧。 她又喝了一口手里的果味酒精饮料,抬头看向月亮,眼神放空—— 她觉得自己醉了,但又没有,因为这罐饮料的酒精含量也才不足15,她虽然没喝过酒,但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就醉。 她对自己的酒量莫名自信,但是今晚的月亮真圆,一共有三个,还个个又亮又大,像一张饼。 “吴煜,你想吃饼吗?” “不想,吃饱了。” “哦,那我下楼买一张。很快的,从这里跳下去就可以——”她扒拉在栏杆上,想要当场表演一个空中飞人。 吴煜敢肯定,她绝对是喝醉了。 他赶紧把人从栏杆上扒下来:“我不吃饼,你快下来吧!” 她被按在凳子上,吴煜抢走她手里快喝光的酒精饮料,塞过去一杯茶。 “你有点醉了,喝点茶润一润。” “……”盯着杯子里的茶柱,李天沂在思考一个问题:她真的醉了吗? 霍南时打完电话回来,一边穿外套一边朝阳台那两人喊道:“我现在得出去一会儿,顺便把垃圾拿下去扔了,快一起收拾一下。” “好。”吴煜应了声,不太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阳台,只好先把人抱到沙发上。她还是保持着看杯子的动作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像。 “喝醉了?” “好像是。” 霍南时好笑:“可是我记得我买的只是有一点点酒精的饮料。” “但是她喝了四罐。” “我就说我只喝了两罐怎么就没了。” 霍南时和吴煜效率很高,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吃火锅后的残羹剩饭清理干净。一人擦桌子一人绑好垃圾袋。霍南时提着满满两大袋垃圾,还要费劲腾出手来去够玄关鞋柜上的钥匙,看见了一个特别晃眼的东西。 他抓起那串钥匙,微笑着转身上问道:“小吴,这是什么?” 吴煜看了一眼,也回以一笑:“钥匙扣啊。” “哦?有女朋友了?” “保密。” 保密个什么劲,他都已经在旁边李天沂的钥匙上看见另一半了。 一个成熟的男人才不会为区区一个情侣钥匙扣恼火,无所谓,他也可以整一个。 “我走了。小吴,天沂就拜托你照顾了。” 吴煜知道他说这话肯定又是话中有话,也没好气回道:“……慢走不送。” 帮忙洗澡,真的只是洗澡……应该? 终于安静了,客厅里的火锅味暂时还没散去,油烟味不太好闻,吴煜打算把她送回房间后再好好大扫除一番。 “天沂,你还能走吗?” 李天沂拉住他伸来的手:“能啊。” “行,我送你回房间。” 护送过程中很正常,并没有发生什么脚滑平地摔等投怀入抱事件。吴煜觉得她应该也快醒酒了,所以打算再放杯水就离开。 “再喝杯水——你在干什么!?” 吴煜刚倒水回来就看见她在里面脱衣服,T恤刚掀到腰部,肌肤白得刺眼,内衣扣子贴在后背上,明明只是如此,却还是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硬。 李天沂回头,不解他的一惊一乍:“我想洗澡。”她又扯了扯满是火锅味的头发,一闻,好像又吃了一顿火锅,“还想洗头。” 他上去按住她脱衣服的手,好言劝道:“你现在喝醉了,先睡觉,明天再洗吧。” “……不要。好臭,我要洗澡。”她的五官开始皱起来了,一把推开他,迈着浮游灵一样的步伐朝浴室走去。然后发出一声惨叫。 吴煜吓了一跳,冲上去:“天沂!” 她站在没有开灯的浴室里,无助地睁大眼睛,茫然四顾:“怎么这么黑,我瞎了!我看不见了!” “……” 这辈子就没有这么无语过,他啪地一下按下开关,“现在能看见了吧。” 她眨了两下眼睛,恍然大悟:“能看见了。” 吴煜本来还抱着她也许没有醉得那么厉害的希望,但现在看来,他不可能放心得下。 “你别折腾了。我……帮你洗。” … 吴煜上一次给女生洗头发还是妹妹刚上一年级的时候。对于长头发的清洗注意事项是一窍不通,只能尽量放轻力气,不让手上的硬茧和指甲刮疼了她的头皮。 他让李天沂坐在小板凳上,肩头裹上厚厚的毛巾用来隔水隔泡沫。她也就这样一动不动任凭他把她的头发裹上洗发水后像洗衣服那样搓 “这样可以吗?” “嗯……” 她的眼睛是半眯着的,轻轻飘飘哼出一声。无法分辨她现在是醒着还是睡过去了。 看来问了也是白问。 吴煜认命,继续往她头上搓泡沫,感觉搓得够久了,又道:“往后仰一点,我要冲水了。” 她又是那么嗯了一声,往他身上倒去。吴煜拿着花洒慢慢冲水,尽量控制着水流不往她身上流。 但显然,坐着洗头不符合人体工学以及物理学和量子力学,泡沫混着水流进了眼睛历,李天沂忍不住唔了一声,条件反射低头擦拭眼睛。而湿答答的头发就这样啪的一下砸到了背上,瞬间洇湿了毛巾。 “等等……!别动!” 水珠滴滴答答顺着发梢淌下,淹没在毛巾里,衣领里,顺着脖子、锁骨往里钻,不一会儿就把衣服打湿了。李天沂在一顿胡乱摸索中摸到了毛巾角,一把将披在肩上的毛巾扯了下来。 “……!” 吴煜愣在了原地,她的衣服已经湿透,隐隐约约透出肉色以及内衣的颜色。黑发贴在光洁的后颈,衬得那一截皮肤白得格外刺眼,发丝贴在那上面,勾勒出来的每一丝弧度都显得缱绻而暧昧。 她就蹲在小板凳上,用毛巾一点一点擦着脸,这让他想到了大白,它蹲在沙发上洗脸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很可爱。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比花洒的声音还要吵,不知不觉间,他的裤腿也被水冲湿。 “天沂……” 热汽愈发弥漫,白雾氤氲,他的声音沙哑的,融入水汽当中。她回头,浑身都湿漉漉的,眼睛也是。 大事不妙。 他的脑子里顿时咯噔噔响起了警报,下意识想要转身离开。可刚迈出一步,他感觉有人扯住了他的裤脚。 力气不大,他完全可以甩开的,但却没办法再抬起脚。 “你不是要帮我洗吗?” “……” 吴煜背对着她,手指都快要把裤子抠破。花洒仍在持续洒水,不断上升的温度似乎也要把他的理智烤干。 他不能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 身后又有了别的动静,先是脚掌踩在水渍上的声音,她从地上站起来,撩开头发,再将上衣也脱掉。 湿透的衣服掉落在地上,然后又是短裤。往常很轻松就能解开的内衣扣子在这时却变得难以解开,李天沂背着手努力了半天,实在解不开了,干脆也不解了,直接呲溜一下把它脱下,又随手往洗手台上一扔。 “你、你怎么把衣服都脱了……” 吴煜站着不动,只有微微细颤尾音和脊背预示着心中的狂风暴雨。 李天沂走过去把花洒捡起来,塞回吴煜手里,理所当然道:“这样就不怕被水弄湿了啊?” 她拉起他的手,绕到他身前:“不是你说要帮我洗头的吗?” “我……” 他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挪开视线。毫无疑问的,这一眼的威力也是巨大的,毕竟就在昨晚,他幻想着和她做爱然后撸了一发出来。 下面硬得好痛,他真的能够忍住吗? 吴煜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接受挑战:“好……你先坐回去吧。” … 鸳鸯浴(h) 李天沂乖乖坐回去了,听见身后脚步声靠近,重新开水。水流浸润头皮,属于男人的气息从背后拢上,他的手慢慢抚摸上来,手指在发间穿梭,将多余的泡沫冲掉。 温热的水流过肌肤,她喜欢头发披散在后背的感觉,不禁微微往后倒去,后背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身后的人闷哼了一声,小心翼翼扶着她的肩膀,他的温度似乎比水温还要滚烫。 “我洗好了……”他的手声音像是闷在密闭空间里那样低沉。 “还有护发素没有抹。” “……护发素?”对吴煜来说这超纲了。 “嗯。”她指向架子上的蓝色瓶子,“那个,要涂在头发上。” 架子在她前面,想要拿就必须要去到她身前,可是……他深呼吸了一口,他的手比较长,应该可以闭着眼睛去够。 吴煜闭上眼睛,伸长了手去抹那瓶护发素也许是水蒸气模糊了他的目测距离,努力了一阵也只能摸到空气。黑暗之中,其余感官会无限放大,他的思绪快要被鼻尖这馥郁的香味搅得乱七八糟,指尖都在无意识地颤抖。 “你为什么要闭着眼睛?” 耳边炸开一句疑问,更加柔软的触感碰到了他的手,带着他找到了那瓶护发素。吴煜下意识睁开眼睛,女人的脸近在咫尺,近到睫毛上的水珠,鬓角的碎发都一清二楚。 她只是在询问,她的眼中没有任何这之外的欲情,有欲望的……只有他。 “我……” 吴煜能感觉自己的呼吸在无意中变得愈加紊乱沉重。他的视线只要往下一扫,就能见到一双挺翘的小乳和乳头。她的背贴在自己身上,隔着薄薄的布料,不同于男人的触感和温度时时刻刻都在刺激着他。 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亲下去吧,她现在醉了,亲下去她不会拒绝的,或许酒醒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这是卑劣的行为,他不可以—— “啾。” 他没有被声音蛊惑,但她为什么……亲上来了!? “……!??”唇上的触感一触即分,但那一瞬间的触碰绝对不是错觉。吴煜有片刻的宕机。 “为、为什么……” “因为你看上去很想亲我。”她只是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得他十分羞愧。 “我……没有……”应该没有——不对,就是有。 “那对不起。”她道歉也很快,“突然亲了你。” “……”吴煜真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了,非常挫败地低下头,“我说……你真的醉了吗?” “应该吧?” 她回答得也模棱两可。 “不然也不会让你帮我洗头了。” 她好狡猾啊,吴煜那一刻只有这一个念头,自暴自弃那样又问道:“那能再亲我一下吗?” 她用一个吻回答了他。 “唔……” 这是一个湿湿热热的吻,像是被小动物舔了一口,被舔过的地方又烫又麻,似乎还能尝到淡淡的果味。 吴煜是第一次接吻,还不太清楚要做什么,可以做什么。只能全身僵硬地,任凭她细细舔舐着自己的嘴唇,牙齿在唇上摩擦,痒痒的,他也不禁动了动,笨拙地回应着这个吻。 “嗯、唔……” 他们的舌尖触碰到一起,奇妙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他试着进攻,听见了她细细地哼出声,小猫叫似的在他心尖挠痒痒。不知不觉间,他好似掌握到了诀窍,知道该怎么亲得更舒服,该怎么更动情。 “啾……唔……啊……” 亲吻的水声混在流水中,愈演愈烈,两人的呼吸夹杂在其中,在浴室中回荡。吴煜放开她时,唾液在他们之间拉出长长的银丝。她已经没了力气,整个人软在他怀里,嘴唇被舔得水光潋滟,红得像是重新涂上了口红,眼睫湿润,连带着那眼眸里也荡起了层层涟漪,那都是一滩化开了的春水。 “哈……哈……” 他也喘着气,只觉得她好可爱,真的好可爱啊。 怪不得……那么多男人会喜欢她。 一想到这,他又有点难过了,理智也在这时回笼。 哪怕他现在已经鸡儿邦硬也没打算要做到最后一步。 因为她现在是不清醒的。 “哈……我、我先出去了,剩下的你自己洗……” “好硬。”她突然说道,眉毛皱着。 吴煜一僵:“什么?” “有东西顶着屁股,好硬。” 那正是他欲望的孽根——吴煜觉得自己也脸红了,不对,从一开始就红着,因为肤色问题看不太出来。他赶紧扶着她不让她乱动,因为动一下就会爆炸。 “咳……别说出来啊。呃唔……别乱动——” 他不敢动,可他不动没用,贴在他怀里的人却突然扭动起来。他的东西卡在软绵绵的股沟里,那一块鼓鼓囊囊的,被她磨蹭着,困在裤子里不安地抖动。 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被蹭得一声声低喘着。一双手不知何时挪到了他的腹部,一开始还是隔着衣服,但似乎是不满足于此,悄悄地从衣服底下钻了进去。 “唔……天沂!” 那双手先是在他的腰腹上抚摸,指尖揉搓着画圈,力度轻佻而又缓慢,细细勾勒着腹肌之间的沟壑。一只手滑到了后腰,再沿着他的脊柱沟渐渐上移,而另一只手则停留在前胸饱满结实的胸肌上,轻轻一挑,扣子松落,被包裹在衬衣里的胸脯一下再无遮挡,完完全全暴露出来。 她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乳肉贴着他的,抬头看向他时,带着朦胧水光的黑眸反射着浴室暧昧而缱绻的昏黄灯光,像是从水里钻出来引诱人类的水妖。 作为现役警察,吴煜的身材是结实健硕的,宽肩窄腰,小麦色的皮肤润了水后更显那一寸寸肌肉线条流畅优美,像是抹上了油的完美艺术品。 扣子一颗颗被挑开,肌肤相亲,吴煜能感觉到两颗存在感极强的乳头在胸膛上磨蹭。 要疯了。 “唔……哈……快、让开……!” 不知不觉已乘下风,吴煜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她跨坐上来,埋头在他胸脯上又舔又咬。 他不理解男人的胸有什么好啃的,但更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舒服。乳头被她含在嘴里时,他差点就射了。 就差一点,还好没丢人。 吴煜大口喘着气,看着自己左胸上的一个新鲜牙印,有点疼,但…… 他居然有点想再来一次。 “你的衣服也湿了。”李天沂俯下身子舔了舔牙印的地方,眼中竟是无辜,“一起洗澡吧。” “不、不太好吧……呜啊!”他的裤带腰被解开,不带任何拖泥带水地一脱到底。那根他羞于承认的东西也就这么直蹬蹬地一柱擎天。 他直接捂脸不愿面对,直到感觉一股热水落在身上,吴煜才发现她正拿着花洒向他滋水。 滋得特开心。 “……你在干什么?” “帮你洗澡啊。”她理所当然似的说着,噗叽噗叽挤了一大坨沐浴露在手里,直接按在他胸上揉搓起来,“你帮我洗头,那我帮你洗澡。” 那他是不是还得谢谢她? 沐浴露抹在软软的胸肌上,软硬和大小都适中,捏起来手感格外棒。不仅捏起来好,每次碰到乳头时,手底下的男人就会触电般挺胸,发出特别好听又酥酥麻麻的低喘。 “唔……啊——别捏了,好、奇怪的……感觉!啊……!” 她觉得好玩,不但没停手,还变本加厉地对着两边乳头进行一番蹂躏,把它们都揉得红红的,硬硬的,一碰,屁股底下的那根东西就会跟着一抖,他也会扬起头,喉结滚动,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更羞耻的声音。 沐浴露在他身上搓得起了白沫,浓郁的奶香弥漫整个浴室,李天沂觉得自己挤得确实有点多,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她贴上去从他身上蹭点沐浴露下来。 “唔!?”她坐的位置更靠上了,两具光裸的身子贴得严丝合缝,就连他们的下半身也是。吴煜睁大了眼睛,不敢想此时此刻坐在自己阴茎上的温热柔软的东西是什么。 它正在开合着,肥嫩的肉唇含着他的柱身摩擦着,吮吸着。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能够给他带来几乎绝顶的快感,可坐在他身上的人却浑然不知,从他身上蹭去的沐浴露也把她的身子抹得滑溜溜的。 他们紧紧相拥着,不断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她好像磨着他的肉棒也磨出了快感,小穴抽搐着,吐出一团团蜜液浇在肉棒上。本来就黏黏糊糊的,这下更加不得了了。蓄势待发的阴茎和已经张开的小穴,只需要一个挺身就能插进这个他昨晚幻想着的幸福天堂。 “啊唔……” “啊……啊……” 但他们只是在体外摩擦着,偶尔龟头不受控制地滑入小穴里,很快又会拔出来,不断摩擦着她的臀肉,她的阴唇,还有肿起来的阴蒂。 “天沂……啊……哈……” 他们的喘息交织在一起,与此同时还有愈演愈烈的噗叽声。吴煜伸手托住了她的屁股,让她能够用大腿夹住他的肉棒。 “嗯……哈!啊……我要……我要射、了!” “啊啊……!” 一股白浊从夹在双方肚子中间的肉棒中喷出,有的落在她肚子上,滴滴答答淌下,融入他们此刻在紧密相贴的性器上。 射了,这次是真射了…… 无比长久的贤者时间中,吴煜在迷迷瞪瞪的思绪里帮着她和自己重新洗了澡,帮她穿上了衣服并吹干头发送上床,而他则以浮游灵一样的的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间。 “……”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今晚注定又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算是什么 第二天醒来李天沂发现自己全身都香喷喷的,大概是在迷迷糊糊间自己把澡洗了。但是身上的衣服不是平常穿着睡觉的那件……算了,不是什么大事。 她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这辈子醒的最早的时刻,值得纪念,所以她决定奖励自己一顿久违的早餐。 她在自己家冰箱里翻到了一袋泡面,刚把水烧开,就听见隔壁传来关门声,以及明媚的声音:“小吴!我带你带了早餐——呜哇,你这黑眼圈是怎么了?昨晚出去当贼了吗?” “对一个警察开这种玩笑可不好笑。没什么,就是很普通地失眠了。” “为什么还要强调很普通……嗯,我的直觉告诉我,肯定不普通。”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早餐先放桌上吧,现在没什么胃口。” “……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先放下手里的哑铃。” 这后加的墙壁隔音确实不太好,能够将隔壁地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李天沂坐下来默默嗦面,突然想到了什么,嗦的速度越来越慢……她也没有胃口了。 这墙壁隔音那么差,那前几天她和霍南时在这里做的事岂不是——不,吴煜是在房间里睡觉的,应该……应该听不见的。 但是又联想到昨天吴煜最开始的反应……她起了连夜逃离这栋房子的心思了。 李天沂决定去洗个碗冷静冷静,起身时不小心把椅子移出了巨大声响,不一会儿,她的门就被敲响了。 霍南时的声音在门后:“天沂你醒了吗?我给你买了份早餐,要不要吃?” 这家伙到底要用一份早餐谄媚多少人啊。 她默默去开门,只开了一条缝,足够传递话语:“我已经吃了。” 趁这个机会偷瞄吴煜,他正坐在沙发上喝水,头发半湿的,细汗密布额头,他也在偷看她,视线相撞的一瞬间又默契地移开,假装无事发生,但实际上一切早已被霍南时看在眼里。 霍南时:“……”怎么办,这两个人好像背着我开始偷偷谈恋爱了。 “天沂你今天起得真早,昨晚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他故意这么问,然后借机观察他们的反应。 天沂的反应很平常,摇头,用她一如既往的平淡声音说:“因为昨晚睡得早,所以今天也起得早。” 而吴煜,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应,但没有反应才是最奇怪的反应! “昨晚我出门的时候拜托了小吴照顾你,你不知道吗?” “照顾我?”李天沂想起来自己昨晚那种灵魂在体外飘忽的感觉,回魂之后很多记忆都记不清,好像确实有一个人在照顾她,“应该是帮我换了睡衣吧,谢谢你吴煜。” “噗……咳咳咳!”吴煜直接一口水给呛出来,霍南时那“哦?原来是这种程度的照顾啊。”的声音听得他面红耳赤,只能尽量狡辩……辩解。 “我、我只是帮你把睡衣拿出来了而已!” 霍南时嘴上说着“原来是这样啊”,脸上却写着“呵,不信”。 吴煜:“……”头皮发麻,汗流浃背。 气氛有点微妙,唯有李天沂还处于状况外。她想到了什么,伸手戳了戳霍南时地手臂,问道:“霍南时,你会化妆吗?” “化妆?”他沉吟了一会儿,浅笑,“可以现学,你要化妆吗?” “今天20号了。” 他恍然大悟:“还真是,今天是你同学的婚礼吧?确实需要化一个妆。只是很可惜,我虽然会一点画画,但没有给人化过妆。” 一想到化妆李天沂就叹气:“那好吧……我自己努努力。” 今天就是那个让她不安了好几天的日子,自从她变成了这样的一个废人开始,就从没有参加过任何二人以上的聚会,甚至于过年那样的场合,她也是尽量能躲房间里就躲房间里,实在躲不过去,就勉强卖个笑又缩回去。 她真的很害怕人群,害怕视线,害怕议论。虽然她会说服自己不去在意它们,但真的能够完全不在意吗? 心中那鼎退堂鼓打得是越来越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觉得嘴不是嘴鼻子不是鼻子的。 她叹了口气,打算去把画了一半的妆给卸了。 “天沂!” 霍南时又在喊她了,她拖着有点疲惫的步伐去开门,看见的却是哥俩好勾肩搭背的两人。 “小吴刚才恶补了几个化妆教程,说想帮你出点主意,你愿意给个机会验收一下他的学习成果吗?” 吴煜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咳……我就是说说而已……算了。” “天沂,现在应该还不赶时间吧?虽然我也不太会,但或许也能帮上点忙?至少三个人肯定比一个人有办法吧……对不对?”他猛地瞪向让他赶鸭子上架的罪魁祸首。 霍南时笑得幸灾乐祸:“对对对。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李天沂觉得他们说得挺对,三个人就是比一个人要好。 她让开路:“那你们进来吧。” “天沂,这个笑容不错。”霍南时从她身边走过时突然说道,大手在她头顶上拍了拍,“记得保持下去。” 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在笑,被提醒了才忍不住摸了摸嘴角。 确实是在笑啊。 … 不该对他们赶鸭子上架的技术抱有期待的。 虽然这两个男人理论知识讲得一套一套的,甚至还为她的眉毛和眼线该怎么画而起了争执,但真的在他们的帮助下画出来的全妆还不如不画。 看着镜子里老了十岁的自己,她不得不陷入沉默,思考语言的艺术该怎么说才能显得不那么嫌弃他们。 “嗯……”霍南时环手端详着她的脸,果断下了结论,“我们果然还是别插手了吧。” “我同意。”难得他们战线统一,吴煜抱歉地笑了笑,“其实我觉得你自己画的就很好看了。” 李天沂现在也觉得自己的技术非常好,多亏了他们,自信心大涨。 但在把这个妆卸掉之前,她拉着他们自拍了一张,说是要留作“罪证”,用来以后嘲笑他们。 她进浴室洗脸去了,客厅里的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又一起移开。谁也没说话,气氛十分微妙。 “多亏你,她现在看起来心情好多了。”吴煜最先开口,居然要夸情敌,怪别扭的。 “我吗?”霍南时挑挑眉,觉得好笑,“我明明是看你担心得不得了……你知道她一直很忧心今天的婚宴吧。” “对,她之前跟我说过。不过只有我的话肯定没有这种效果,所以还是你——” “得了吧,这种时候就别推脱功劳了。我可是在帮你啊。”男人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仔细看的话,他的眼底也有乌青,“看了几天了,你们的进展比高中生还要慢,急死我了。” “……为什么?” “嗯……”他发出沉沉的低吟,若有所思那般,“我觉得,她会喜欢你,或者说,你更适合她。” 吴煜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他也不知道盖怎么回答。彼此沉默了很久,他才又问道:“那你呢?” “我……?” 霍南时的声音听上去快要睡着了。 “算是,过客吧。” 久别重逢,重新认识一下吧 下午五点,李天沂自己打车去了酒店。其实她是想要有人来陪着去的,但是吴煜要去上班,霍南时……她不太想让他陪,所以还是决定一个人面对大风大浪。 没事的,反正一直都是一个人,跑路的时候还能跑得更快。 走进酒店大堂,显眼的婚礼标牌就架在中央,场厅在二楼,楼梯上铺上了红毯和鲜花,三三两两的宾客擦肩而过,她看见宴会厅大门前摆上了新郎新娘的合照照片上的女人笑得很幸福。男的,不认识。 她当年换了手机号,手机里一个熟人的号码都没留下,单方面切断了所有人的联系,如今重新站在这里,周围人的脸好像有点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她远远站在原地没动,直到看见新娘换好了婚纱走出来迎接宾客,她终于见到了穆云本人。 多年没见,李天沂都认不出来昔日好友的长相了。 比她记忆中成熟了很多,那是肯定的,毕竟她们都已经二十好几了。她以前本来就很漂亮,现在换上了新娘妆和婚纱,更是浑身洋溢着幸福欣喜的气息。 挺好的,她待在这里,差点都要觉得自己要活过来了。 李天沂缓缓吐出一口气,混在人群里走过去,把包好的红包放在台上。伴娘笑盈盈接过,递来笔让她签名,她在红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天沂……天沂……啊。”另一个伴娘突然小声惊呼,兴奋地朝新娘挥挥手,“云云!你说的高中同学来了!是不是她?” 淦,她就是故意躲在大块头大哥旁边不想被发现的! “天沂!”听到穆云喊出自己的声音,她有一瞬间恍惚,硬着头皮抬起头,对上满眼惊喜的新娘,露出笑容:“云……穆云,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 万万没想到的是,穆云的反应不像是八年没见的生疏,反而极为热切地抱住了她:“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香水和化妆品混合的香味扑鼻而来,李天沂不习惯这么亲密的距离,但没有推开她。这个时隔八年的拥抱,还挺怀念的。 “天沂,你变了好多啊,要不是念了你的名字,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 她笑了笑:“穆云,祝你新婚快乐。你今天很漂亮。” 穆云看着她,眼睛闪烁着光,抿起唇,使劲眨了眨眼睛,笑道:“谢谢你,天沂。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我们一起拍张照片吧?” 她们一起合影了一张,拍完照,穆云让伴娘带她去入座。伴娘走在她前头,回头看了她几眼,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你还记得我吗?” “……”谁?她的脸上应该写着这个字,伴娘羞涩地笑了笑:“我是江溪美啊,我们以前同班的。不过你不记得耶正常,比较我们以前也没在一起玩过。” “我和云云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又恰好是同一个专业和宿舍,所以现在比较熟。其实云云她一开始是想让你也当伴娘的,但是问遍了所有同学都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后来请帖也是问了老师你的地址才寄过来的。” 伴娘说着,将她带到了座位上,拉开椅子,向她眨了眨眼睛:“总之,天沂你愿意来参加云云的婚礼她肯定超级高兴!别想那么多,大家都是老同学,安心吃大餐吧!” “……谢谢。” 她的紧张确实有被她们的笑容安抚了不少,随手拿起喜糖吃了一颗,在同桌五六人若有若无地视线下,拿出手机开始假装刷视频。 “那是……李天沂吧?她居然来了……我还以为——” “你不是和我们同班的吧?你也认识她?” “毕竟那件事当时闹得挺大的嘛……年纪第一直接落榜榜尾,想不知道都难,更何况我们班那个万年老二知道这事的时候还发了好大的火呢……对了,我听说他今天也会来,这下可精彩了。” “嘘,别说了,人家要听见了……!” 谢谢,确实完全听见了。 李天沂有时候很痛恨自己听力为什么要这么敏锐,可能就是为了让她听到这些恶评存在的。她战术性喝了口水,想了想他们口中的万年第二是谁—— 想不起来,算了。 万幸,她的存在并不足以让其他人对她产生太多好奇,李天沂就这样平安无事地熬到了婚礼准备开始的时间。 灯光暗下,主持人高昂的贺词回荡在婚礼现场。李天沂往台上望去,但斜上方的那一盏灯正正巧巧对着她的眼睛,刺得她没法睁开眼睛。 她抬手试图阻挡,又眯起眼睛,忽闻一道清冷的声音至耳边响起,有人来到她身前,正好挡住了光。 “你好,旁边有人吗?” 李天沂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抬头望去,入目即是同样熟悉的西装领带,和反光的金框眼镜。 感觉比那盏灯还要晃眼。 “……”她只惊诧了五秒陈律师怎么会在这里,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每件事都要惊讶的话太累了,“没有人……你好,陈律师。” 男人在她说出没人的时候就已经自顾自坐下,和他精英外表一样,他坐下时还非常规整地理了理袖子,再将桌上的餐巾折迭好放在腿上。面上不动声色,只有漆黑的瞳仁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你好,李小姐。” “……” 怎么说呢,会有人在这种婚宴现场做这种西餐礼仪吗? 有点装啊这人。 “真巧啊,我们居然是同校。”他搭话,并且目不斜视。 “啊,是啊。”她也回答,并且跟着现场氛围鼓掌。 气氛有点冷,倒是同桌的其他人见到他,极为热情且惊喜地举杯打招呼:“哟!这不是我们的陈大律师嘛!果然是大忙人这么晚才来,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抱歉,确实有些事情耽搁了。”陈律师浅浅勾了勾唇角,举起茶杯与那人碰了一下,“我开车来的,以茶代酒,我先干了。” 他仰头一饮而尽,依旧还是那副优雅从容的姿态。 “怎么陈大律师会坐在咱们这一桌啊,我记得你和穆云高中的时候不是同一班的吧?” “虽然不是同班,但那时候……她帮过我一些忙,所以应该也算得上是朋友。”他解释道,目光好似往她这边瞥了一眼,“你以前和穆云是好朋友,她应该跟你说过我吧?” 说实话,高中的记忆已经记不太清了,但硬要想的话,陈泠风这个名字,她好像确实有一点印象…… 李天沂假装想起来了一样点点头:“啊,确实有,她说你是个好人。” 陈泠风推了推眼睛,面无波澜,不予置否。 “是吗?好人啊……” 同桌人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趁机打趣道:“说起来还真是稀奇啊,当年的年级第一和第二居然坐在一起,咱们这也算是有生之年了是不是?” 这下确实该惊讶了,李天沂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向身旁的男人,他也正好在看她,眉峰微扬,似乎在说“你终于想起来了?” 李天沂:原来那个万年老二就是你小子? 陈泠风取下眼镜,利落的黑色碎发下露出小半张皎洁的侧脸,婚礼灯光觥筹交错,冷清的黑眸注视着她,看不出情绪:“李天沂,重新认识一下。” “我是陈泠风,三年2班的陈泠风。”他伸出手,不疾不徐道,“这下你应该能记住我了吧。” 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没等他们聊太久,婚礼进行到新娘抛捧花的环节,主持人号召现场的未婚女性男性上台参与。e人们兴高采烈冲上去,I人们在台底下畏畏缩缩,属于社交达人的活动总是一片欢声笑语,当然,这种活动跟李天沂沾不上边。 她现在更关心什么时候开席。 “你不上去么?”陈泠风在一旁淡淡道,“未婚女性。” “不去。”她也言简意赅,“你不也没去。” “我对那种活动没兴趣。” “那我也是。” “……”男人的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桌子,望着台上笑作一团的女生们,道,“新娘捧花的习俗追根溯源是年轻男女进行婚恋配对的机会,说不定会以此为契机结识到合适的对象。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有了交往甚至结婚的对象?” 李天沂:“?” 就不能只是单纯地不感兴趣么? “不,我没有。” “……是吗?”他的视线依旧是放在台上的,显得漫不经心,“所以我的委托人霍先生和你的关系是?” “朋友,上次见面就已经说过了吧?” “可霍先生承认了你们并非普通朋友的关系。” 李天沂搞不懂他在追根到底什么:“请不要把他的话当真,我们真的是普通朋友。而且……我和他的关系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陈泠风垂眸,手不自觉攥紧了桌布:“……只是闲聊罢了,你不喜欢的话就不说了。” 她确实是有一点不耐烦,但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也放软了语气:“既然是闲聊的话,那最初的问题也还给你——不上台接捧花的原因是因为有对象了吗?” 男人坐直,重振旗鼓那般推了推眼镜,挺直的脊背和嗖得发亮的眼镜框颇有一种自信男人的气势:“没有,我的工作太忙了,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我都在提升自己,一直没有时间经营私人生活。但现在,事业已经逐渐稳定了,说不定可以开始考虑了。” 李天沂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面试官,面对这完美的回答,她只想夸一句好,非常好!不愧是完美的精英男士! “那……祝你顺利?” “……谢谢。” 莫名其妙的话题在莫名其妙当中结束,台上的热闹与他们无关,只剩下尴尬围绕着他们。 “1、2、3——我扔啦!” 新娘捧花抛入高空,以完美的角度在空中旋转,然后,被一群丧尸围城般的单身男女们扯碎,每人各抢了一支,平分了这份幸福。 现在的抛花环节都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真是残暴啊。 “陈哥,我抢到了!给!”从台上笑嘿嘿跑下来一个同样穿着西装,领口上别着和陈泠风一样的律师徽章的年轻小伙儿,手里捏着一朵皱巴巴的玫瑰,“竞争太激烈了,差点就连这一朵都没了!” “咳。”陈泠风面无表情轻咳一声,嫌弃地捻起皱巴巴的玫瑰,“给我做什么?” “诶?不是您说——” “你自己拿好吧。”陈泠风把玫瑰塞回去,推了推眼镜,“这是我带的实习生兼助手,刚巧是男方的后辈,就带着一起来了,别在意。” “……”小伙儿看了看她,又望向陈泠风,好像明白了什么,把玫瑰递给了她,“女士,这朵花送给你,祝您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就比如我们陈哥——” “给你三秒钟时间离开,三、二——” “陈哥我回去了!一会儿见!” “……” 沉默,漫长的沉默。 李天沂已经为他用脚趾挖出了城堡。 他却淡定极了,不急不慢喝了口茶水:“他刚毕业,你知道的,都是这个样子。” 清澈而愚蠢是吧。 新娘的捧花永远会以诡异的宿命论落在女主角手上,即使只是一朵花。但玫瑰哪里有美食香。 期待了一晚上的盛宴,果然不负众望,烤乳猪,龙虾,鲍鱼海参端上了桌。一时之间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先吃哪个好。 转盘慢慢转动,轮到身旁的男人夹菜了。只见他夹起了一只虾肉,可落点不是自己碗里,而是她碗里。这举动让包括李天沂在内的人都看呆了,目光纷纷落在他们身上,而陈泠风不为所动,淡定解释:“我看你一直盯着这盘菜。” “……谢谢。” 是她视线太灼热了吗? 其他人:怎么感觉好像闻到了绯闻的味道。 陈泠风替她夹菜不止一次,而是每当她刚看向想吃的菜,下一秒他就会漫不经心地送到她碗里,从来没有迟到过。 李天沂知道有一种人特别喜欢在吃席的时候帮旁边的人夹菜以彰显他的礼貌礼节,即使坐在旁边的是不那么熟的人。 她能理解这种行为,因为以前吃席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非常爱照顾人的陌生阿姨。 问就是那一场饭席,她的碗会无限增殖食物。她也因为不会拒绝,硬生生吃完了无限增殖的食物。 夹菜能理解,但李天沂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陈泠风会这么清楚她喜欢吃什么?难道都是巧合吗? 她偷偷瞄了一眼陈泠风,吃相优雅,不紧不慢,没有任何异样。 果然是巧合吧。 她收回视线,没有看到的是他碗里没有任何食物,嘴里也没有,完全是在空嚼空气。 “……”同桌其他人已经观察了他们一晚上: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吧? 饭吃到中途,便迎来新郎新娘敬酒环节。穿着一身酒红长裙的穆云出现在她身后,亲昵地从身后环住她的肩膀,笑嘻嘻问道:“天沂!我来了,你吃的好吗?” “很好吃。” “那就好!”她好似才刚看到旁边的陈泠风,又惊又喜,笑嘻嘻戳了戳他的肩膀,“这不是陈泠风陈同学嘛!感谢你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的婚礼啊!说,份子钱包了多少!” “你回去自己拆开看就知道了。”陈泠风拍开她的手,语气平淡,“新婚快乐。” “谢谢。”穆云和他们一一碰了杯,笑得格外灿烂,“对了天沂,你还记得这家伙吗?就是当初每次考试都以五分左右的差距排在你后面的万年老二!哈哈哈每次想起来都想笑!” 李天沂也跟着气氛笑起来:“记得,我们刚刚还聊到这件事了。” “是吧!时隔多年,我再偷偷跟你说哦,这家伙其实每次考第二都超级不甘心的,不甘心到都要哭出来的那种!” 陈泠风皱起眉,想要阻止她说出陈年黑历史:“穆云,别说了。” “对了对了,他还经常用零食贿赂我打听你的……咳,弱点!说要从别的地方找到突破点打败你,结果一直到二模前都没能实现啊!”一说到那时候的事情,穆云总是滔滔不绝,对她来说,高中时期是非常美好的回忆,“可惜后来——” “穆云!” 陈泠风喝止住了她,马上转头去看李天沂的反应,见她神色无异,才松开了眉头。 “啊……抱歉,我果然还是喝多了,有点那个……话多了。”穆云很快意识到再继续往下说就是不那么愉快的事情了,也停止怀旧,表情略微尴尬,“啊……哈哈,不说那些事情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天沂,我们喝一杯吧!” 酒杯碰撞,望着穆云熟悉又陌生的眉眼,有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所有事情还未发生的时候,连带着旁边陈泠风的脸,也在记忆中逐渐清晰起来。 “15届年级表彰大会现在正式开始!有请以下学生上台领奖!” 她的名字一般都是最后一个才念到,所以不用听校长一个一个念,只需要见到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路过自己面前就好。在她的印象中,站在自己身旁的永远是那个男生。 他身上飘着淡淡的薄荷气味,有点冷有点涩,闻着很让人提神醒脑,干净又清爽。他垂在身侧的手也很好看,一看就是优等生的手。 她那时候就只注意到这些,一次都没有认真听他的名字是什么,也没有抬头看他的长相。 高三的最后一次表彰上,她因为低血糖晕倒了,醒来的时候躺在医务室里,一个男生坐在旁边对她说了什么“别只顾着学习先把身体照顾好啊”之类的话……那时候,她好像没太搭理他就径直跑出了医务室。 后来……后来就再也没有什么关于他的记忆了。 原来如此,看来自己确实是认识他的。但是以前的那些事情,都跟现在的她没关系了。 她对上他的视线,他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转过头,淡淡道:“你也知道她一直都是这种性格,别在意。” “我没有在意,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 “嗯。”她点头,“高中的时候,你有一次送我去医务室了吧?谢谢你。” 他表情松了松,眼尾挑起淡淡笑意:“不客气。” “还有,她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别信。” 李天沂:“……”此地无银三百两是吧,懂了,是真的。 现充人的游戏,虽迟但到 婚宴结束后,会场变得更加忙碌嘈杂,趁着混乱,李天沂拎着包准备悄无声息地跑路。但事情总是不会如她所想那样顺利进行,新娘新郎正站在大门口送客,无论如何都得进入视野范围。 可恶。 李天沂准备旧计重施,混在人群里走出去。刚踏出一步—— “天沂!” 很好,看起来对方也早已有了应对方法,在这等着她呢。 穆云和她的伴娘们上前围住了她,眼睛亮晶晶的,邀请道:“我们接下来会组织伴郎伴娘们还有邀请来的老同学们去KTV唱歌,你要不要一起来?” “不……” 伴娘们也应和道:“来嘛来嘛!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不唱歌也行,就大家一起玩玩嘛!” 李天沂:“……”可恶,这个世界还有i人的生存空间吗? 面对美女们的电眼攻击,拒绝的话已经没有办法说出来了,稀里糊涂的,她点了头,然后马上被兴高采烈的……好像叫江溪美的伴娘拉着去乘坐电梯。 “你说我们这样的年级,说难听点就是都快奔三的人了,现在不出来玩难道等老了再玩么,所以趁现在还能熬得动嗨得起来,得多出来玩玩嘛!”江溪美絮絮叨叨的,看到了什么人,顿了顿,神秘一笑,“说不定还能找到真爱呢!你说对吗?陈律师!” 李天沂回头,果不其然看见陈泠风朝她们走来,自然地挨着她一起等电梯。 “说的没错,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的缘分,都是建立在与人社交的前提下。穆云也邀请我了,正好今晚没有别的安排。” 电梯到了,陈泠风上前一步挡住电梯门让她们先进。 “希望你能玩得开心。” 他定定地望着她,乌沉沉的眼睛,笃地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很浅的微笑,却让她咯噔了一下。 这话……难道是只对她说的吗? … 李天沂原本以为,像自己这样的人应该是与酒吧,蹦迪,唱K无缘的人,但没想到短短两个月内,她快要把这些现充项目都体验了一遍。 不过也仅仅是用眼睛体验罢了。 她端着果汁坐在包间最角落,默默围观当代年轻人发疯发癫鬼哭狼嚎现场,他们的精力旺盛得让李天沂怀疑自己是不是跟他们同龄,光是看着就已经累了。 她很庆幸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她,所以就算偷偷多啃了两个鸡爪也没人发现。鸡爪好吃,就是有点辣,她想再给自己添杯果汁,伸手去够桌上的饮料,却有一双比她更快拿起,打开环扣,递给她。 “给你。” “谢谢。”她把杯子伸过去,陈泠风顿了一秒,给她把杯子满上,“还要加点冰吗?” “好。” 冰块摔入杯中,叮当两声,碳酸果汁从杯底升腾起更多气泡。彩色光球光影交错,音乐和笑声糅合混杂,震耳欲聋。 但是只有他们这一处小角落是安静。 她没有和旁边的人说话,看着屏幕前的大声歌唱的女生们,听着不那么完美的歌声,思绪飘远。她在热闹的中心发起了呆,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这些人像这样聚在一起,已经过了很久了。”陈泠风冷不丁开口,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声音混在嘈杂中,也就只有李天沂还听得清,“上一次,还是高考结束以后,我们三个班一起聚在一起,吃了顿散伙饭,然后开了个包间唱了一晚上的歌。” 李天沂觉得这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家都玩得很开心,但是散场后,又哭得稀里哗啦的。特别是穆云,她——” “你们在聊什么呢!” 说曹操曹操到,换回了休闲服的新娘子穆云一屁股挤到他们中间,哼哼两声,很不客气道:“陈大律师不会在说我坏话吧?!” 陈泠风收回视线,喝了口饮料:“没什么,闲聊而已。” “天沂,你唱歌了吗?要不要我帮你点几首,我们一起唱吧?” “不了。”她摇头,“我不喜欢唱歌。” 穆云没有强迫她,只是有些遗憾:“那好吧……那个,天沂,你没有不高兴吧?我让你来过来一起玩。” 她知道,穆云是个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是完全和她相反的社牛人士,但多年不见,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确实变得生疏。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肯定不会问出这种话。 “没有不高兴。就是有点不习惯。”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和李天沂之间仍旧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毕竟她们也不再是小女孩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亲昵贴着坐了。 “其实我一直在担心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人,毕竟我们也那么多年没见了。” 她低头看着为了今天婚礼做的水钻美甲,忍不住上手抠抠。 李天沂正在等她说话,因为她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纠结够了,穆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盯着她:“我能……再加你的联系方式吗?以后我们可以常联系!” “可以啊。” “诶?” 李天沂主动拿出手机:“其实应该是我要说抱歉……对不起,我删了你,删了所有人的好友。” 穆云扫了她的好友码,破涕为笑:“没事!现在加回来了就好了嘛!对了,手机可以借我一下吗?” “什么?” “我改一下我的备注。” 穆云拿着她的手机打了一行字,拿回来时,李天沂看见她们的聊天框上写着“超级无敌可爱小云云。 她挑挑眉,笑得眼睛眯眯:“以前是这个,现在也得是这个。” 太土了,这是能说的吗……但是她喜欢就好吧。 李天沂正看着手机发呆,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两人开始背着她窃窃私语。 穆云拍了拍陈泠风的手臂,偷偷摸摸道:“我刚刚看到了你在她手机里的备注,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AA陈律师,括弧欠钱括弧。是你欠她钱了还是她欠你钱了?怎么回事啊你,好不容易重新见到她,还要像以前那样畏手畏脚的吗?” “……”他的身体顿了顿,声音轻得融在噪音里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该不该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穆云痛心疾首:“什么叫打扰,别在这种奇怪的事情上纠结啊!以前是,现在也是,告诉她啊,你从高中开始就喜欢她了!” 他沉默。 穆云又叹了口气,真的是为这个死认真脑袋和绝世木头的爱情操碎了心。 “你要是找不到机会的话我可以帮你。” 他有不祥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穆云叫来服务员要来一副新纸牌,狡黠一笑。 “当然是玩游戏啊!” 夹带私货 来了,现充的游戏时间虽迟但到。首当其冲地就是国王游戏这种可以暗藏私货的游戏。 李天沂没玩过,但听过,大概就是从一堆牌里面随即抽一张,抽到鬼牌的是国王,可以指定随意拿着两张牌的玩家完成命令。 她觉得这游戏挺无理取闹的,但轮到她抽牌的时候还是老实抽了一张。 就像是人生一样,虽然知道是一坨,但还是得捏着鼻子过下去。 但是也有可能会碰到意料之外的事情,就比如…… 鬼牌在她手里。 糟了,她成国王了。 牌发完了,还剩最后一张盖在桌上,穆云扫了一圈,问道:“好了,是谁拿到了鬼牌?” “……是我。”她默默举手,视线纷纷向她聚焦过来,表情各异。 “哇,运气真不错!那么请国王下达指令吧!” 这种时刻对李天沂来说无异于是公开处刑时间。秉持着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理念,她决定说一个超级无聊的指令。 “那就……让J和A互相喂一块水果。” “谁是J?谁是A?” “啊!是我!我是J!”西装小伙儿站了出来,正是陈泠风的实习生,明明是被挑中的倒霉蛋,但他看起来兴致勃勃的,“真希望1能是位漂亮姐姐啊!” 他这么一说,气氛逐渐缓和,好几人附和调笑道:“还漂亮姐姐呢!等会儿你老板陈律就是那个A!” “哈哈哈哈哈哈!我觉得真的很有可能!” 在场的人纷纷亮出自己的卡牌,一眼扫过去,还真的没有A,最后只剩下陈泠风的牌还没有亮出来。 “我去,不会真被我们说中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小张你完了!” “呃,陈哥……”张景沅苦着一张脸,已经接受了现实,颤颤巍巍戳起一块西瓜递过去,“请吃——” 突然有人想起桌上还盖着一张属于国王的牌:“诶诶,等一下,桌上还有一张呢!” “是我。” 陈泠风站起身,也叉起一块西瓜直接塞进他嘴里,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而后又稳稳坐回去。 “好了,我们完成了。” “唔嗯嗯!!”张景沅鼓着腮帮子嚼得费劲,西瓜汁从嘴角流下,身残志坚的他依旧向众人竖起了大拇指。 众人被他这副模样逗乐,笑作一团。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她把桌上的牌收好,看见了最底下的那张牌才是A。 好家伙,她买彩票怎么就没有这种运气? 第一回合结束,大家也都进入了状态,很幸运的,李天沂接连三个回合都没有成为国王或者是被指定的倒霉蛋。 就这样平安无事地结束这场游戏吧! 她正这么祈愿着,新的国王诞生,坐在她身旁的穆云站了起来,那无比高大的身影投下的影子将她笼罩,李天沂感受到了,从她那戏谑的眼神中,感受到接下来可能得发生点大事了。 “我是国王!” 她用大喊绝招技能名的语气狠狠把鬼牌扔在桌上,用力到她的老公在一旁让她悠着点。以及,身侧陈泠风那忽然紧绷的身体。 有人高声捧场:“那么国王大人有何吩咐?” “我想想啊……前面的都太无聊了,我要来个劲爆的了哦——”穆云故意拖长了尾音,视线从在座的各位一一扫过,歪嘴一笑,“Q和J玩饼干游戏,把饼干吃到骰子投掷出来的长度即可!” “咳咳……!” 陈泠风很不合时宜地咳出声音,他捂着嘴,眯起眼睛,看起来有杀意:“你——!” “哦呀哦呀,难道又是我们的陈律中标了吗?”穆云贼兮兮地夺走他手里的牌,果然是J——这是肯定的,毕竟在洗牌时她偷偷做了点手脚。 他拉住穆云,放轻了声音,咬牙切齿:“别玩得那么过分。” “放心吧放心吧。等会儿还要投骰子呢,总不能真的会是1吧!” “那Q是谁?”“不是我!我可没那个胆量和陈律玩饼干游戏!”“还有谁没翻牌啊?” “……”李天沂看了看自己的牌,她认了。沉重地举起手,“是我……” 气氛显然在她说话后停顿了三秒钟,然后—— “我靠!以前嗑过的cp要成真了!”“这是我们能不花钱就能看的吗?”“时隔八年的爷青回,我要哭了!” 现场一片鬼哭狼嚎,很遗憾的是,她却没法理解。 嗑cp?嗑什么cp?哪里有cp可以嗑? 怎么感觉这个热闹空间已经把她开除出去了? “哈哈哈真是好巧啊天沂!”穆云哈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颇有一种计划通的得意感,“没想到竟然是你和陈泠风,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缘分?” 李天沂:“……” 穆云憋着笑给她递来一根pooky:“来吧!我们开始投骰子了!” 骰子持续旋转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之上,有人紧张得坐立不安手心出汗,有人心如止水原地出家。直到骰子逐渐停止,停在了1那一面上。 人群顿时爆发出尖锐的爆鸣:“噢噢——!” “是1啊!是1!”“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不行了,穆云笑得眼泪都蹦出来:“哈哈哈哈……对、对不起!哈哈哈,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有节目效果!哈哈哈哈!” 除了两个当事者外,其他人笑作一团。李天沂捏着小饼干,转头看向紧紧绷着脸的男人,问道:“怎么办,要拒绝吗?” “……”他捂着额头,眉头紧蹙,此时此刻正在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紧抿的唇松了松,陈泠风对上她的眼睛,眼神坚定地要入党,“来吧。” 李天沂其实还是希望他拒绝的——可恶,他们果然没有默契! 她向他靠近,人群也在这时安静,聚精会神盯着他们。 李天沂叼住饼干的一头,陈泠风也犹豫了一秒,颤抖着唇轻轻咬住另一头。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15cm,抬眼就能从对方眼里看见慌乱的自己,闭眼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体和幽幽的香气。陈泠风打过无数场官司,从来没有一次紧张到像现在这样呼吸紊乱又急促的。 10cm。 他能清楚听见饼干被一点点咬碎的声音,她正在更加靠近他,手撑在沙发上,身子向他前倾,她的头发落在了他身上,再近一点,就能听见他此刻剧烈的心跳。 7cm。 他没办法再后退了,沙发背挡住了他的退路。可面前的人却仍在步步紧逼。突然,他的眼镜被人取下,视线瞬间模糊,而他的心跳也跟着眼镜被摘下的声音咯噔了一下。 5cm。 他们的呼吸逐渐交融,灯光和周围的音乐变得遥远。她的眼眸漼着灯球迷幻的幽光,明明身处喧嚣之中,却仍是那么沉静深邃,宛如一块永远不变的墨玉石,衬得他的慌乱是那么可笑。 2cm。 他们像是在接吻,唇上已经若有若无地传来暧昧的温度,已经和接吻没什么区别。陈泠风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冷静下来。 高中时,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喜欢她的,只是纯粹地视她为一个劲敌,一个要超越的目标。也许正是如此,他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越来越多,多到除了学习,他都在看她。 也仅仅只是看着。 整个高中时期,他和她的接触不超过十次,对她的了解全部来自于她身边的朋友,也就是穆云。穆云曾无数次怂恿他去亲自接触她,但他却因为各种原因,犹豫不前。 一直到她从学校休学,彻底从他们的世界中消失。 毕业之后,陈泠风才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喜欢她的。 但是已经晚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八年间,他偶尔会想,如果在高中时没有那么婆婆妈妈,是不是能够解救她,是不能能够和她一起上大学,然后顺理成章地谈恋爱结婚生子——遗憾的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现在。 他现在还要继续犹豫不前吗? 1cm。 咬掉最后一截,还剩下一点点,应该已经够了。李天沂松了口气,让陈律师配合她做这种事情也挺不好意思的,打算就此迅速拉开距离,却没想到,她刚退后一点,眼前人追了上来。 目光交汇,他的眼眸仿佛迸发出极强极亮的光,她看不懂那如此强烈的情绪是何意,被闪得头晕目眩,唇上笃地多了一道炙热的温度,一把卷走了应该用来交差的饼干。 “!?” 他亲上来了,没有再得寸进尺,仅仅只是唇贴着唇。周围的声音在这一刻尽数消失,只剩下煽情歌曲的旋律萦绕耳畔。 他们是背对着众人的,她不清楚其他人看没看见,但—— “为什么?” 她问道,不稳定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扩散交融。 陈泠风也不躲不闪,低声回道:“不为什么。就是想这么做罢了。” “……”那她还想去抢银行呢。 李天沂推开他,嗖地一下站起来,丢下一句“我去一下洗手间”后快步离开了包厢。 气氛忽然降到了冰点,众人面面相觑。 “完了,我们是不是玩得太过分了……”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啊?” 穆云气呼呼地锤了一下陈泠风:“陈泠风!你怎么回事!?你不会趁机偷偷对天沂干了什么流氓事吧?!虽然说要咬到1cm,但是差不多就行了!”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吧。”陈泠风重新把眼镜戴上,垂下眼眸,抿唇,不愿再多说一句。 “所以呢,饼干还剩多少?” “没了。” “……”穆云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让你A上去还真A了啊。” 他移开视线:“……” “臭流氓。” 穆云哼了一声,起身追出去看看情况。 大麻烦 其实李天沂没有觉得有多生气或者难过,只是觉得有点疲惫和……不知所措。 这已经是第几个对她莫名其妙产生好感的人了?其他人不知道她的过去所以还能正常相处,但如果是以前就认识的熟人的话果然还是有点……那个了。 就是那个,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的那个。 就是有点麻烦吧。 她在马桶上坐着发了会儿呆,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以及穆云的声音:“天沂,你在这里吗?” “……”她打开门,穆云看见她,立马握着她的手道歉:“对不起,还是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陈泠风那小子居然是个混蛋!哼!我再也不帮他了!” 说到这个,其实李天沂还挺好奇的:“帮?帮什么?” “就帮他追……等等,天沂你不会一直不知道吧?” “……我该知道什么?” 这下轮到穆云不可置信了:“你不会不知道他从高中起就喜欢你吧?” “?”这……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我觉得他喜欢你的事应该全年级的人都知道了,毕竟……”她摊手,无奈道,“那个目中无人,感觉马上就要跟书本结婚的陈泠风一跟你站在一起的时候,眼睛就根本黏在你身上了啊!” “还有哦,我们跟他不是不同班嘛,我就想着用你的情报去逗逗他,我就只说了你喜欢吃什么之后他居然就直接请我吃了最贵的哈根达斯!” 高中时代的哈根达斯,那确实是很不得了了。 “他那时候还一直嘴硬他是想跟你交流学习,得了吧!哪家好人交流学习要打听私人情报的!” 穆云越说越气愤,颇有一种cp头子看着自家cp拉扯了一辈子最后还是be的恨铁不成钢。 “我应该是给你们创造了很多次单独相处的机会来着,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一些模糊的记忆笼上心头,李天沂想起来了,她可能的确见过陈泠风很多次,比如在图书馆的后桌,放学回宿舍的路上,食堂打饭时的隔壁队列…… “所以现在你们好不容易相见了,我就想……那个,像以前那样助攻嘛……”穆云越说越小声,最后长长叹气,“我还是多管闲事了,对不起啊。你要是生气的话我回去帮你揍他!” “我没有生气。” “真的吗?”穆云个子比她高一点,歪着头,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看,“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她扯了扯嘴角,笑起来。 穆云凝视了几秒,最终还是放弃:“算了,就算是现在我还是搞不明白你这表情究竟是真的高兴还是生气……所以,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陈泠风啊!他现在怎么也算是事业有成了吧,而且长得也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 “嗯嗯,所以呢?” “没有别的想法了。”她老实回答,“希望他能跟其他更优秀的女生接触吧。”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穆云愣住了。李天沂决定离开,却被她拉住手,而后被紧紧抱住。 “穆云……?” “你以前叫我云云的。”她抱得她紧紧的,连声音都变得没那么轻快,像始终哽了一块不上不下的异物在中间。 “在我看来,天沂你一直就是最优秀的!” 李天沂呆了很久,才缓缓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谢谢你,云云。” … 她们一起回到了包厢,包厢里的大家默契地把刚才的事当作没发生一样,开启了下一场更加和谐友爱的投骰子游戏。 规则是投骰子更小的一方罚酒一杯,但神奇的是,一直到游戏结束,李天沂一杯酒都没喝,以精神饱满的状态混到了散场,而其他人都已经醉得七扭八歪,好一点的也都是面目酡红。 醉得走不动道的人喊了自己的亲朋好友来接,没那么醉的就相互搀扶着打车离开。 李天沂也准备打个车回家。 “怎么办,陈哥醉成这样了,找不到可以带他回去的人啊!”小张和穆云老公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靠在电梯附近的墙边,划拉着手机翻了一圈也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我也不清楚陈哥住在哪,他很少跟我们谈论这些私人话题。” “那就在这酒店开间房给他吧,你直接去找前台就能开。我也想帮你,但云云她也醉得厉害,我先带她回去了。” “行!谢谢你了哥!祝你和嫂子新婚快乐!” “谢了,那我们先走了!” 小张把陈泠风寄托在旁边休息区的沙发上休息,他斜靠在沙发上,一直以来气质板正严谨的男人此时此刻却是面色酡红,眉目迷离的模样,衣领松散,露出衣领底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锁骨。 “唔……”他忽地抬手捂住额头,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泛着淡淡的粉色。他用这样好看的手勾住眼镜框,粗鲁地取下,又重重垂下,眼镜哐地一声摔在地上。 李天沂看了两眼,没打算理会,径直按下电梯等待,也许是周末人多,电梯迟迟不来,一直到小张开好房间回来,一眼就看见了她。 “啊,是李小姐!”小张挥着手朝她跑来。 不愧是年轻人,闹了一晚上还这么有精神。李天沂也朝他点点头。 “那个,你现在是要回家了吗?” “嗯。” “原来如此。我本来也想送陈哥回家,但是我不知道他家在哪,而且现在也醉得说不了话……真是的,陈哥明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还非要喝这么多!”小伙儿连声抱怨起来,那张看起来还残存孩子气的脸看着气鼓鼓的,“而且今天也见识到陈哥他超级不擅长玩游戏的弱点!怎么会有人投骰子连输八把的?!你说对不对李小姐!” 李天沂也觉得连输八把确实很不可思议,就和她一把没输过一样。 “啊。”小张看到她的笑脸,突然顿了一下,用他非常拙劣的演技捂住肚子,“我、我突然觉得肚子好痛想上个厕所……那个,李小姐,能不能麻烦您把陈哥送到楼上房间里?给,这是房卡!” … 攒点功德(h) 被很没有道理地塞了个大麻烦过来了……李天沂拿着房卡,不知所措。眼见电梯正在一层一层靠近,她咬咬牙,还是回去把沙发上的人扛了起来。 就当是给自己攒功德了。 陈泠风看着高高瘦瘦,绝不是属于健壮的体型,但怎么说也都是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李天沂扶着他还没走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还好他并非完全失去了意识,还可以听见她说话自己走两步。 就这样半拉半拖之下,她终于把人送到了房间,随便把人扔到床上,脱鞋子脱外套,再把被子往上一盖。 大功告成,她可以走了。 她的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忽闻身后传来不可名状的呕吐声和摔倒声,她知道,她可能暂时走不了了。 果然是大麻烦啊。 替人收拾残局的过程不忍细看,好不容易把地面收拾干净,转头一看倒在沙发上的人,他那件衬衣也沾上了不可言明的可疑液体。也许是残存的理智让他知道自己犯了错,对上李天沂的视线时,那双醉意熏熏的眼眸多了些小心翼翼和心虚。绯红的眼角染上了水汽,瞳孔和眼睫毛都湿漉漉的。那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蔫巴巴地垂落,少了盛气凌人的精英感后,反倒多了想让人欺负他的可怜感。 “……” 欺负他?她可是好人,才不会干这种缺德事。 李天沂缓缓起身,走向他,男人忍不住往沙发里缩了缩,喉结滚动。她在他身前蹲下,伸手—— “唔……” 虽然他发出了很奇怪的声音,但李天沂真的只是想给他解个扣子而已。 “别动,衣服脏了,脱下来去洗澡。” 也不管他现在还听不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她低头认真帮他一个个解扣子。一颗、两颗,白皙胸膛逐渐展露于眼前,他的皮肤很白,身材也是属于文职人员的斯文匀称,肌肉量恰到好处,微微鼓起的胸膛布着一层细密汗水。白衬衣被洇湿,足以让人看清底下两颗粉嫩小巧的乳头。 衬衣扣子被全部解开,皮肤暴露于空气中,冷风刺激得他在浑身细颤,胸膛上下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他的嘴唇开开合合,垂眸间碎光在他眼睫闪烁,恍如眼含泪光,脸颊好似更红了。 他按住她的手,半晌才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我、自己……可以。” 她也很干脆地放开手:“是吗?那你自己去吧。” 李天沂给他让开路,就这样静静看他努力撑着身子站起来,再摇摇晃晃往浴室走去…… 然后砰地一声,撞上了玻璃门。 这一下,是真撞得结结实实啊。 “唔!” 李天沂走过去,撩开他的头发,额头上被撞得一块变得红彤彤的,看着就疼。她忍住没笑出来,又问:“所以……需要帮忙吗?” “……”他喘着气,不知是疼的还是醉的,眼眶盈着泪,眼眶通红,“麻烦你了……” … 她把人扶进浴缸,一边调试花洒水温,一边说道:“你自己把裤子脱了。” “……”男人身体顿了顿,咬着唇,伸手把腰带解开。皮带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拉链拉开,窸窸窣窣。李天沂没看他,感觉水温应该差不多了才回头—— 陈泠风曲着腿坐在浴缸里,浑身赤裸,手指正勾在内裤上脱了一半。裆部那鼓鼓囊囊的东西勒着内裤边缘呼之欲出。撞上她的视线后,男人显然浑身一颤,内裤顺势滑落,最隐私的部分没了阻挡,正大咧咧地暴露在她视线下。 那东西半勃着,软趴趴耷拉在草丛中,在她的注视下隐隐有着抬头的趋势。 “……” 其实她没打算让他把内裤也脱了来着…… 他的脸红得像在滴血,微微合拢双腿,身上也烫得泛粉,下唇被咬得充血肿胀,眼眸泛光,不敢抬头看她。 花洒的水渐渐漫过他的脚踝,李天沂将花洒转过去,对着他的胸口冲刷过去。顿时水花四溅,溅上他的头发和脸庞。 “嗯……” 他缩了一下,轻哼出声,抬眼之间又是水光四溢,湿润的发丝贴在脸上,水珠也顺着脖子、锁骨、胸膛往下淌,淌过胸前挺翘的红嫩乳头,再顺着腹肌的沟壑隐入下腹密丛之中。 好色啊……她心想着,花洒的角度逐渐上移,他扭过脑袋躲避水柱冲击,不一会儿,整个人都湿淋淋的。 “你、你做什么?!” “帮你洗头啊。” “呃……!” 大量水流从头顶直冲而下,冲的人睁不开眼睛。他却没办法避开,因为有一双手按在头顶难以动弹。那双手毫无规律地在头上揉搓抚摸,水流不停淌下,陈泠风只能闭着眼睛,头发被时不时扯动。 洗发水的泡沫也顺着水流落下,香气扑鼻,闻得人心发慌。那只手不知何时转移到了他的后颈,手指插入发间,轻轻揉捏着。 痒痒的,他不自觉仰头,又有一只手挪到了他的耳朵,拧着耳垂暧昧而又缓慢地捻着。泡沫被揉出黏黏糊糊的声音,一声一声刺激着他的耳膜,陈泠风感觉被她摸过的地方烫得厉害,好似脱离了他的掌控,在擅自渴求着更多的触碰。 有科学表明,人在醉酒状态时,是不会勃起的。酒后乱性大多都是有意为之——李天沂往已经逐渐淹过腰部的浴缸里扫了一眼,泡沫浮在水面上,那一处粉色的,此时涨成了深红色的小脑袋悄声无息地抬起了头,藏在泡沫里细细颤抖着。那上面也沾上了泡沫,与溢出来的汁液混合在一起涌出,又溶在水里。 她加重了揉捏耳垂的力度,浴缸里的男人立刻轻哼了两声,半睁开湿润的眼睛,眸光迷离而又沉醉。 他依旧紧缩眉头,嘴唇咬得鲜红欲滴,但朝她看过来时,李天沂还是觉得他是在蓄意勾引。 勾引她有什么好处呢? 她勾起他的下巴,替他细细擦干净脸上的水滴。动作不算轻柔,把他的脸都擦得泛红。 他不言不语,静静地望着她,任由她对他做任何事。 “洗得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 李天沂放下毛巾,丢下还躺在浴缸里的男人作势就要离开。她的手刚摸上玻璃门—— “等等……!” 就听见哗啦啦一声,男人猛地从浴缸里站起,却无奈浴缸太滑,又是一声巨响,他摔倒在地。 “唔呃……!” 听着就很疼……她转身,浑身赤裸的男人狼狈地坐在地上,手肘、侧腰和大腿外侧明显红了一大片。他敞开着双腿,性器挺翘,涨得通红,与他的肤色截然不同。 鲜红的印记烙印在洁白无瑕的躯体上,这种残缺的,不完美的美,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别走……” 他喘息着,仿佛卸下所有尊严,向她求助。 “求你——” 李天沂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变态,也没有欺负人的癖好。所以一切都是这个勾引她的男人的错。 既然错了,那就得接受惩罚。 “那,就在这里。自己撸出来,我会看着的。” 对我做些什么吧(h) xyuzhaiwu 9.c om 律师的工作很忙,毕业以后陈泠风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以及提升能力之上,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短短几年内坐上事务所一把手的位置。 这么多年以来,他没有交过女朋友,一部分是工作忙碌,一部分……或许也是因为心中仍旧残存遗憾。他拒绝了所有向他示好的女性,私人手机里只有家人和几个私下交好的好友联系方式。 陈泠风原以为这样的状态也许还会持续几年,但在那一次差点遭遇车祸的意外中,第一眼见到她时,他没有立刻就认出来,但沉寂了许久的心脏却在那时剧烈鼓动。 在听到她也姓李时,他产生了“难道?”的念想,可惜的是那时的他被相当麻烦的官司缠身,只能先暂且搁置。但在临走前,他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私人联系方式。 他期待着她看到他的名字后会给他打电话,但一直到回国,他的私人手机还是没有接到任何陌生电话。 “唔……哈……”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xsyu zhaiw u.co m 男人红了眼尾,如同离水的鱼大口而艰难地喘息着,身上不止是汗还是水,他整个人都湿漉漉的。那曾经意气风发的精英律师褪去了西装后,正以十分不知廉耻的姿势双腿大张坐在浴缸里,双手握着高翘腿间的阴茎上下撸动着,手法不得章法,本就涨得通红的龟头更是逐渐深红发紫,疼痛伴着快感,仿佛在生与死的边缘来回试探。 对,就像他这颗心一样,凭什么总是被她吊地不知所云?又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淫荡下贱的姿态取悦她? 但被她那双漆黑的眼眸看着,他却没有办法停下来。 “唔……啊啊……好、痛……呃……” 李天沂坐在马桶盖上,对他这种近乎自虐式的自慰吸了口冷气,好心劝道:“不要那么用力,轻一点。把你流出来的水抹到手上……” “呃嗯……” 男人按照她的教导,混着水把整根柱身抹得滑溜溜的,再握上去时果然好受了很多。他能摸到阴茎上凸起的青筋以及微微凹陷的沟壑,指甲不小心戳到那上面时思绪也会跟着一起刷白。 陈泠风几乎没怎么自慰过,即使有过那么几次,也都只是草草解决,从来得不到任何过激的快感,而现在,他明白了为何黄赌毒,黄是排在第一位的了。 “啊啊……啊……” “唔啊……呃呜——” 疼痛散去,剩下的尽是快感。她的视线是最佳的助情剂。他从朦胧的镜中看见了自己的样子,浑身赤裸,狼狈淫荡,身上的红痕,以及握在手里的阴茎……他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撸地忘情。唾液从合不拢的嘴角边淌下,双眼迷离湿润,已然坠入情欲的深渊之中。 他那混沌的,被快感冲毁的意识里,还剩下最后一丝念想—— 她现在在看着他,终于看向他了。 “哈、哈……天、沂……”男人断断续续喊着她的名字,那张淡情平静的脸上不可控地勾起意乱情迷的微笑,那双眼角上扬的眼睛眯起,缀在眼尾的碎光和绯红格外勾人且荡漾。 “啊……哈……帮、我……”他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断断续续的,声音变得又软又沉。手上撸动的速度加快,粘稠水声夹着呻吟回荡,腰腹不受控制地往上抬,“我、要——啊哈……快要……!!” 帮他?要怎么帮? 李天沂走过去,男人的视线也始终黏在她身上不肯移开半分。她在浴缸边坐下,他也顺势凑近,仰着头,似乎在期许着主人的奖励。 “……”不,主人什么的,李天沂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那样的xp。 但应该没有一个人可以拒绝这样……的眼神。 她伸手,按在他的头顶上摸了摸,顺着后脑勺下滑,揽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她俯身吻了下去。 “唔嗯嗯——” 呻吟都被堵在了口中,男人的体温简直烫得吓人。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亲了一块刚煮熟的牛肉,可这快牛肉还是活着的,在她的口腔中肆虐扫荡,吻得又深又狠,和玩游戏时的力度完全不一样。 “呃唔嗯……” “啊啊……唔嗯——啊啊……!!” 他不舍得结束这个吻,手上的动作也一刻不停歇,水声激荡,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最终,在高潮抵达的瞬间停滞,噗嗤噗嗤着喷射出大量乳白精液,喷在胸口,又滴落到大腿和浴缸里。 贲张的欲望已然结束,可他们的吻却没有,仿佛要榨干对方体内的所有空气那般,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时,才勉强分开。 陈泠风的眼眸中恢复了一丝清明,也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但事已至此,没有再回头的必要。 已经尝到了一点甜头,怎么可能再轻易放手? 哪怕用最低俗下贱的方式,也要留住她的目光。 “天沂……”他的声音已然沙哑,轻得像风,熏得人脸红发热的暖风,“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没说话,但呼吸明显也因为他的话而顿了顿。 “天沂。”他继续说着,无力地勾住她的肩膀,轻轻靠了上去。用几乎贴在她耳边,像是睡前亲密呢喃的音调,诉说着藏了八年的心意。 “我喜欢你……所以,对我做些什么吧——” 一告一个准(h) 李天沂现在严重怀疑陈泠风这家伙有抖m倾向,正常人会说什么“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吗”这种话吗?什么?她自己也说过? 哦,那没事了。 但李天沂的确也觉得自己有时候会抖m属性大爆发,就比如现在,她没有丢下这个昏昏欲睡的男人不管,而是艰难得把人从浴缸里拖出来,擦干净,又送回床上。 累得她直喘气,低头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这个时间打车回去不太安全,再加上实在累得不想动,她决定在这睡一晚。 反正都已经看光了,陈泠风应该不会介意区区睡一张床这种小事的吧…… 李天沂倒头就睡,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听见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比被窝更加热的东西贴在她身上,安逸的温度,跟随着心脏跳动的频率,逐渐同步—— 好热。 她想挣开,但缠在身上的东西又很沉,扭了半天也没能扭开。索性她放弃了挣扎,一头扎进枕头……好像不是枕头,而是更加坚硬的—— 算了,不管了,困得想死,再睡一会儿吧。 “……”陈泠风屏住了呼吸,见她的呼吸再次趋于平稳,才放松下来。 有什么事情能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初恋正躺在身侧,而他还浑身赤裸还要刺激的事情呢? 他不是喝醉酒会失忆的类型,相反,昨晚的事情他现在想起来就羞耻地要炸开。 但…… 他不会否认那是他做的事情,也不会用喝醉酒来当作逃避责任的借口。相反,他甚至还感到了一丝……庆幸和窃喜。 以前有同事跟他说人单身到一定年纪后xp会开始变异,陈泠风对此嗤之以鼻,并且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 经过昨晚后,他开始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心路变化。 李天沂睡得很安静,不仔细听的话都听不到任何呼吸声。她的长发拖在枕头上,丝丝缕缕。他悄悄伸手捻起一缕,放在鼻下嗅了嗅,是和他一样的味道…… “……” 心神微动,陈泠风慢慢挪到她身边,生怕惊醒了她,动作小心翼翼。先是摸摸头,他轻轻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手指顺着发丝抚摸。然后,是细嗅她的气味——她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前胸的扣子却已经解开。从他的视角望过去,大片雪白的肌肤映入眼帘,微微隆起的胸部,和款式简单的纯白内衣。 仅仅只扫了一眼,他便迅速移开了视线,耳尖微红。拉起被子将她盖起来,而他,则隔着一层被子将她抱在怀里。 和恋人相拥而眠的幸福莫过于此了吧? 天色还未亮,陈泠风又闭上了眼睛,想要延长这一刻的幸福。 天亮了。 这恐怕是李天沂活着以来压力最大的一个早上。 物理意义上的压力。 一睁开眼,便是一张放大的男人的脸,近到毛孔都可以看清,睫毛很长,但不翘,阳光落在男人那白得有点透明的皮肤上,透出一股清润的,潮湿的,恍若山林细流般的清爽感。柔软的黑发耷拉在枕头上,露出额头上的红肿,以及眼尾还未消散的红霞。 李天沂认为,陈泠风的长相是具有攻击性的,这双眼睛睁开时,那锐利且平静的视线让人感觉他能看穿一切。可此时,他这张安安静静的睡颜,褪去了锐气,看着竟有些乖巧和……脆弱。 是那种想让人再弄得更稀碎的脆弱,她恶趣味的想着,努力想挣脱他的双手起床。但过程还是不出意外惊醒了他。 “……唔。” 他发出让人想歪的声音,被子滑落,露出脖子、胸膛、以及手臂上暧昧的红痕。若非她确定自己昨晚没干什么如今恐怕也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和他睡了。 不过醒了也好,他们也不是这么黏黏糊糊的关系。 “陈……泠风,醒了的话就放开我,我要去洗漱了。” 男人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没说话,手也没松。长腿也跟着缩起来,膝盖顶入她的双腿间,腰腹贴了上来,理所当然的,一根存在感极强的东西也贴在她屁股上。 隔着一层被子,她也能感受到那根东西的硬度和热度。陈泠风抱着她一言不发,但从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来看,他就是已经醒了。他夹着她的腿,小弧度地磨蹭着,从喉咙里发出极力隐忍着的闷哼。 “呃……嗯……” 有很多文学表示,刚开荤的男人性欲极强,欲求不满是常态。所以她觉得陈泠风应该也是这么个状态。 她转身,正对上他通红的耳朵,上手捏了捏,又烫又软:“你在做什么?鸡巴又硬了?” “……” 她故意用粗鲁的说法说,果不其然他浑身一颤,抓着枕头,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那就再像昨晚一样,自己撸出来啊?”她的语气很正常,没有挖苦嘲讽的意思,甚至还摸了摸他的头发,还有后颈,“一大早就对着我发骚,想做什么呢?” “……我!” 发骚这两个字眼刺痛了他,男人猛地抬头想要狡辩,可有一只手隔着被子,摸到了他的阴茎。 “呃唔!?” 李天沂一个眼疾手快托住了他又想藏起来的脸,十分满意他现在情欲上头的淫荡表情,面色绯红,泫然欲泣,睫毛投下的碎光打在迷离的眼瞳里,美得惊心动魄。 这么可爱的男人就应该多欺负一下嘛。她也不是什么恶魔,就让他爽得哭着求饶就好了。 她开始凭感觉按压揉捏起来,昨天已经实际见过一次,真上手后,会发现这根东西的分量也是实打实的。 没有那么粗,刚好一只手能圈住,长度也适中。烫手得很,也敏感得吓人。 她只是稍微用力了一点,陈泠风就整个人抖起来,咬着自己的手背不愿发出丢人的声音。 “叫出来啊,不叫出来我怎么知道你哪里更舒服?” “呜……啊哈……上面、上面舒服……呃啊!” 他还真说出来了……该夸他孺子可教也吗?为表示嘉奖,李天沂握住了他说的上面,手掌整个圈住龟头,大拇指找到那个柔软的小眼,用力按压—— “啊啊啊——呃啊……不、不要……呃唔!这么用力……啊啊……!” “啊啊……好痛、好舒服……啊嗯!放过我……呃呜……放过、我——” 断断续续的呻吟喘息夹着哭腔以及抑制不住地快感,他仰起了脑袋,喉结绷得紧紧的,泪珠一颗颗滑落,打湿了他的头发。 “啊啊……不要——!” 她忽然停下用指甲刮蹭的动作,马上到来的高潮戛然而止,男人愣住了,用湿润的眼眸望向她,充满疑惑。 李天沂笑了笑,问道:“好点了吗?” “……什么?” “你不是让我停下来吗?” “……”瞳孔地震,他的表情就是这样,知道她的意图,又难为情地移开视线,嘴唇颤抖,“我……” “我想……继续。” “继续什么?” 陈泠风将她似笑非笑的神情收进眼底,他知道她想听的是什么:“想要……你继续撸我的……鸡巴。” “求你……帮帮我。” 李天沂怀疑他在私底下就是有在偷偷做m,不然怎么会一套又一套的。 她将碍事的被子踹开,翻身压在他身上,低头亲了下去。同时将他的腿掰开,用力握住腿间阴茎狠狠撸动起来。 “唔唔嗯嗯……!!” 亲吻果然是做爱当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明明只是被撸,明明只是接吻,但二者结合一起,陈泠风爽得几乎神志飞到了彼端,这种快感比昨天的还要令人着迷沉陷,因为……是她在碰他,是她在亲他。是她给予了这狂风浪潮的欢愉——! “啊哈……天沂……啊啊啊……天沂!” “要射了……我要射了——呃唔!” 噗嗤——一股白浊射在她手上,腥味逐渐散开。男人倒在床上失神般地喘息,凌乱不堪,皮肤散发着高潮后的湿热气息。 嗯,没哭呢。 李天沂想了想,忽然想到什么,用黏糊糊的手再次按上软塌的阴茎,连带着底下垂吊的囊袋也一起揉捏起来。 “等一下!你在做什么?!我已经射了——呃唔!” 她直接用吻堵住他的嘴,夺走了他还能讲话的余裕。她吻得很深,舌头与他的抵死缠绵、纠缠,把彼此的唾液搅得黏黏糊糊的。 这么色情的亲吻直接把刚射过一回的阴茎亲得又重新巍巍颤颤站了起来,上下两处同时发出被玩弄得一塌糊涂的糟糕声音,陈泠风却说不出任何成调的话。 他的双腿被扳成M字,李天沂埋在腿间,双手齐下,舔舐着他的小腹人鱼线,留下一串湿湿热热的水渍。 真乖啊,让他别动手,他的手就从始至终只攥着床单,一下都没有碰到她。 所以她得再加把劲,使出浑身解数让他更舒服一点才行。 她含住了他的阴茎,吞吐起来。 “什——!?” “啊啊……好热……啊嗯!” 身体的反应和精神上的疲惫让他无比混乱,被搅得稀碎的理智只能遵从身体的快感陷入更深的情欲漩涡中。 好舒服、好难受、好舒服、好难受——两种矛盾的感受互相交织,几乎彻底将他击溃。 “啊啊啊……呃啊……好、舒服……唔嗯……” “哈啊、啊啊——再快、再快一点……啊啊啊!” 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连眼泪都止不住地流。他再也回不去了。 “又要……又要射——啊啊啊!” 最终精神饱满的早晨在射了两发出来后告终,看到了陈大律师哭得凌乱,爽得失神的模样,李天沂觉得这个早晨没白过。 甚至还想拍下来留作纪念。 “……” 不,还是作罢吧,毕竟陈泠风可是律师,真要告她的话可是一告一个准。 事后的早上 从贤者time缓过神来以后,陈泠风又恢复成冷静和成熟的扑克脸,穿上洗干净的衬衣的外套。他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见到镜子中自己变红的额头和嘴唇,不禁面色微漾,但很快又调整好状态。绷着脸走出浴室—— 李天沂正在吹头发,听到声音也顺势往那边一看,陈泠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不知为何僵在了原地。 “你的衣服……” 她的衣服?不是好好地穿在身上吗?虽然是衬衫裙里面用来做内衬的吊带裙。 因为早上的一通胡闹,她的衣服沾了些怪怪的味道,她就稍微简单清洗了一下挂在阳台上散散味。 “怎么了?” “不……没什么。” 陈泠风在她对面坐下,吃着客房服务送来午餐,视线的余光时不时从她身上扫过。 “……” 李天沂很想要装作不知道,但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明显了,看得她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了。 “……” “…………” 他们也许是在比谁扛尴尬能力更强,总之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这场面要是被穆云看见,恐怕终于可以得知为什么这对cp会be了。 两个闷葫芦的恋爱是没有好结果的!! 头发吹得差不多了,李天沂刚把吹风筒关上,陈泠风就开口了。 “吹好了?” “嗯。” “那吃饭吧。” “……好。” 对话戛然而止,一个回合的较量结束了。 吃饭吧…… 李天沂在无言的地狱中吃完了饭,她重新将衣服穿好,陈泠风也将领带系上。屋内顿时只剩下衣服摩擦的窸窣声,在这间只有孤男寡女存在的房间内,暧昧像碳酸饮料的气泡,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气泡,然后炸开。 “天沂,我——” 电话铃声就是为了打断这一刻才出现的,陈泠风表情一僵,伸手拿起自己这个没有眼力见的手机,看清打来电话的人是谁后,脸色更是一沉。 “抱歉,我接一下电话。” 李天沂点头,心想这电话来得真是恰到好处。 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情,陈泠风压低的声音声音听起来严肃认真,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专业名词。大约五分钟后,他挂了电话,眉头拧成一团,向她说道:“工作上有急事,我要先走了。那个酒店的钱——” “房间是你的实习生开的,你去吧,我会把房退了的。” 他抿唇,俨然还有话想说,但现在没有时间了,只得丢下一句“之后我还会联系你的,等我。”后匆匆离去。 “……”虽然有点恶毒,但她希望他的工作可以一直忙下去没有时间来找她。 终于从尴尬地狱中解脱,李天沂终于有空看自己的手机。一看吓了一跳,足足有十来条未接电话和信息,一部分是霍南时打来的,吴煜也在下班后给她打了电话和信息,剩下的还有穆云和……林希? 她从没见过这阵仗,一个一个回了信息报平安,最后轮到林希,他发来的信息只有一串地址和时间,以及一句“下午两点,速来,约会,约好的。” 李天沂直接回了个问号过去,这位大哥,知不知道约人出去,特别还是她这种i人,至少需要提前十天的啊。 很快,对方就有了回复:“我朋友家里开的游乐园试营业了,邀请我去玩,一个人没兴致,你陪我去。” 她昨晚没睡好,现在累死了,也不管对面是不是老板,果断回复了个“拒绝”。 “拒绝无效!你明明说过不会拒绝我的!”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特殊时期,身体不舒服。” 这下是个有良心的人都会哑口无言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收到了一张哭泣狗狗表情包。 “你不去的话那我也不去了。” “反正不就是游乐园嘛,我从十岁开始就没有再去玩了 一点也不稀罕!” “你好好休息。” 过了一分钟。 “要给你打点钱买药吗?” 这家伙现在是换了个人形自走ATM机的人设吗?怎么动不动就要打钱。 她叹了口气,回复:“今天不行,但可以换个日子。” “真的吗?!那就明天!明天怎么样?” “……周五吧,周五可以。” “嘁,还要等这么久……算了,听你的,周五就周五!说好了啊!” 对方发来了一个红包。 “这是定金!周五还有周末的时间我都预订了!” 她收下了红包——真好啊,这个ATM人设,希望还能够摩多摩多! … 告白 李天沂把房退了,打个车回到家里。家里静悄悄的,按理说上夜班的吴煜现在应该在家,但她没去打扰,换回短袖大裤衩,轻手轻脚去看看大白的情况。 还好,饭盆是刚吃完的状态,没挨饿就好。她顺手把猫饭盆拿去清洗。 正洗着时,身后房门被打开。 看起来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吴煜站在门前,身上穿着米色宽松背心,睡得满是皱褶,露着两条结实胳膊,衣服上画着this is life!和大大的笑脸。 他靠在门上,双手环胸,若有似无地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回,笑道:“我听到你回来的声音了,听霍南时说你一晚上没回来?” “啊……嗯。”她似是而非地点头,“遇到了很多老同学,然后一起去唱K玩游戏了。” “我懂,老同学见面确实是会这样。但是以后要是还有这种情况的话记得跟我们说一声,不然我……和霍南时都会很担心的。” “……对不起。以前都是一个人住,所有忘记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这么说说,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他几步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身上带着棉被的柔软香气和他本身独特的暖和气息,如同他掌心的温度一般令人心安。 “所以,你玩得开心吗?” 她想了想,点头:“还好,挺开心的。” “那就好。” 看着他那别有深意的微笑,李天沂感觉别扭,有一种自己被拿捏的感觉。 她继续专心洗碗,吴煜也没动,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一直到她洗完,一转身才发现人还站在那里发呆。 “你怎么了?没睡醒吗?” “……没什么。”他觉得自己确实是睡眠不足,毕竟前两天……根本睡不着。 “那个……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我应该记得什么?” “就是……”挣扎许久,吴煜还是觉得“就前天晚上我们在浴室里擦了个边”这事是真不知怎么开口,且说出来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他使劲挠挠头,话已经进行到这里,干脆……脑子一热,破罐子破摔,“就那天我们不是一起吃火锅嘛,然后你喝醉了,说……说喜欢我——” 对不起,他无中生有了。但是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的话,他可能一辈子就—— 身为警察的良心正在隐隐遭受打击。 “……”李天沂瞳孔地震,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自己居然说了那样的话,“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没事,我知道你喝醉了,也就随口一提,不用放在心上,我其实也——” “不过,我可能确实……也挺喜欢你的吧。” “……”等一下,她说了什么?喜欢?! 见他晃了晃,李天沂生怕他受到强烈刺激倒下,赶紧解释:“就是作为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因为我也没有其他朋友,你对我那么好还帮我这么多……所以可能、就是那种意思。” 听起来 像海王的自辩,但她真的没有一点想要祸祸人民警察的意思! “总之,让你误会了,很抱歉。”她非常真诚地鞠了一躬。 “……” 俗话说得好,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吴煜现在感觉自己是个混蛋,这话说不清楚他以后都要睡不着了。 他深呼吸,站到她身前,微微倾身,注视着她的眼眸:“那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吗?” “……”她不想知道。但这气氛已经由不得她说不了,“什么?” “我说,我也是。” 他的呼吸放缓,似乎是不想吓到她,声音也变得很轻。眉眼之间凝着一抹不安和试探:“我说,我也喜欢你。” 这双眼睛实在是太明亮太认真了,她忍不住想要回避,低声喃喃:“你也是啊……” “你说什么?” 她摇摇头,低着头:“对不起,我现在回应不了你。” “没关系。”他回答得也很干脆,好似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回复,“我知道这很突然,也没想着马上要到明确的答复。只是突然想告诉你而已。” 吴煜像是终于卸下了重负那般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的笑容将凝滞的气氛重新融化:“终于说出来了,看来以后能睡个好觉了。” “……所以你前两天怪怪的是因为这个?” 他的笑容呆滞了一下:“算、算是吧。” 这人也太纯情了!虽然这话轮不到她来说但她觉得真的很有必要再给他悬崖勒马一下! “吴煜。”她郑重其事的,对上他的目光,“我是因为觉得你是好人才会说这些话的。” “不止是现在,可能以后,以后再以后,我的回答都不会变。我不会跟任何人谈恋爱,也不结婚,你能理解吗?” 他怔了怔,果断道:“……我能。” 回答得这么干脆,她是一点也不信的。但无所谓了,喜欢上谁是个人自由,反正她也已经讲清楚了。 “那……随便你了。” 吴煜感觉这句话的含义应该没那么浅,试探性问道:“随便我……是什么意思?”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是字面意思。” 他忽然想到那晚隔着墙壁听到的那些声音,想到霍南时,想到她的那个“老板”,想到那个在小区门口亲吻她的陌生少年。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说吗?” “……”每个人……好家伙,吴煜难道已经把她底裤都要看穿了吗?不愧是警察,恐怖如斯。 “差不多吧。” 听到她如此随便的回答,他的眉头再次拧巴在一起,眼中情绪十分复杂,让她感觉自己像个失足少女。 他说的话也是如此:“不喜欢的事情还是拒绝比较好,你也要好好爱护自己啊!” 李天沂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笑道:“不喜欢的事情我当然会拒绝啊。”但是正好,最近发生在身上的事她没有不喜欢。 “吴煜,我已经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渐渐松了眉头,紧绷的肩膀也放下,“好吧,我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了。” “……好。” 吴煜一个人站在原地,眸色沉闷,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不动。 … 心神向往 李天沂跟逃跑似的回到房间,抖掉一身鸡皮疙瘩,钻进被窝里开始补觉。 至于其他的事,都他妈的见鬼去吧。 一觉醒来,已经是夜晚,她起床开灯,感觉房间空荡荡的,肚子也是。一看时间已经八点了,便去冰箱找了找有什么吃的。 很遗憾没有,她只好点个外卖。哪知道给她送餐的骑手直接把饭扔在门口门外那,她还是得出门去拿外卖。 差评,她一定狠狠给差评! 抱着一肚子怨气,李天沂来到门卫室找外卖,还顺便听门卫大爷唠唠叨叨讲了一堆八卦,比如二栋的老太太经常在接孙子放学前跟三栋的老李头聊天散步;比如四栋的一对年轻新婚夫妇浓情蜜意到去哪都形影不离,甚至有人反馈看到他们在绿化带里干羞羞的事;又比如小区新来的高大肌肉帅哥特别受阿姨老太太们的喜欢,到处打听他的消息—— 高大肌肉帅哥?李天沂好像猜到说的是谁了…… “哟,快看,说曹操曹操到,那帅哥回来了!” 李天沂抬头,看见门口停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霍南时从车上下来,表情看起来不太好,而从驾驶位下来的西装男人……也就是陈泠风追了上去,将手里的档案袋递过去。两人说着什么,说着说着,霍南时的表情才逐渐松了下来。 “希望您能沉住气,霍先生。这段时间非常关键,对方相比也会用尽手段获取证据,或者从您身上找到突破口。绝对不可以落下任何会影响最终判决的把柄,您明白吗?” “你说得对,陈律师。你是专业人士,事情都交给你办我放心……抱歉,是我太急于求成,差点打草惊蛇。我答应你,在开庭之前不会再跟对方有任何接触了。” “好的,那么这些文件您拿回去再看一眼,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我会的,谢谢,陈律师。” 对话在此告一段落,双方道别,霍南时转身,一眼就看见门卫室里某个试图藏起来的脑袋。 “天沂!你在这儿做什么呢?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啧,这家伙,喊这么大声,是生怕她不够社死是吧! 听到熟悉的名字,陈泠风顿时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身,与李天沂四目相对。 “天沂,这就是陈律师……啊,你们也见过了就不需要再介绍了吧。”霍南时像是没发现空气中的尴尬因子,自顾自说道,“我们刚谈完事回来,还没来得及吃饭……你点了外卖?我能蹭两口吗?” “……”她僵硬地朝陈泠风点点头就算打招呼。而对方面无表情,视线落在他们挨着的肩膀上,问道:“你们住在同一个小区?” 李天沂还没回答,门卫大爷倒先替她回道:“嗐,何止!他们还是邻居呢!我记得小吴警官也住那里,我可熟了!” “他们家我记着,好像是套房改装来着……哎呀,大家一起合租,年轻真好啊。” 大爷您说得真好啊大爷,差点就没把她正在和两个男人同居的事情说出来了。 “嗯……对,我们是邻居。”她打着哈哈糊弄过去,提着外卖就打算跑路,“那个,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陈泠风却突然叫住了她,上前几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对耳环,不动声色道,“你的耳环,好像早上收衣服的时候掉进去了,还你。” 李天沂觉得他是故意的,霍南时的目光刺得她好痛。 “……谢谢。”她伸手,陈泠风静静盯着她,忽地扬起一个浅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笑容,叮当一声,耳环落入掌心,冰冰凉凉。 “下次见。”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过转身开车离去。李天沂站在原地,转身需要勇气,也许是外卖给她的勇气,她回头,对上了霍南时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哦。” 在一路的忐忑当中回到家中,霍南时什么也没说,自然地打开电视机,在和谐的综艺背景声中打开外卖,惊叹了一声“好香”,再熟练地去厨房拿了两个小碗,并把筷子准备好,就等着她坐下就可以直接吃了。 “我刚刚也点了份外卖,不介意我现在吃两口吧?” “……吃吧。” 她点的是麻辣烫,适合一边看综艺一边吃。她夹起一根青菜开始慢慢啃,逐渐放空眼神……霍南时也坐在她旁边,慢条斯理进食。 “原来你昨晚和陈律师在一起。” “咳……咳咳!” 好一个措手不及的回马枪! “嗯。”她应了声,眼神麻木,“我昨天才发现他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学。”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巧合。”他点头,语气很平淡,“所以昨晚你们一起过夜了?” “……嗯。” 她又嗯了一声,然后便再无下文。两人都在这时沉默,只剩下电视机的声音。 李天沂觉得自己应该没必要跟他解释什么,而且说不定他也不在意呢——她顺势偷瞄了一眼,却对上他那沉沉徐徐的眸光,躲在腾腾升起的水蒸气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底下藏着凶潮暗涌。 怪吓人的,还是假装没看见好了。 微妙的气氛持续到外卖打来的电话为止,霍南时离开去拿外卖,她松了口气,顺势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人给她发了消息。 陈泠风……? 她点开,看见了一张照片,顿时忘记了该怎么呼吸,手指僵硬,不小心点开了大图—— 照片中是一具半裸的肉体,背景是浴室,灯光昏黄,被水浸湿的白衬衫衣衫大开,半透明的布料贴在腰身,勾勒出底下的肉色以及肌肉线条。他的手搭在胸膛上,手指勾着布料,露出一侧胸部,挺翘粉嫩的乳头周围隐隐约约可见一处红痕。 他似乎是跪着从上往下拍的,照片只照到了腹肌以及那之下的人鱼线。即使只是张照片,都能看出他那肩膀、腰身以及屁股是紧绷着,故意勾出足够诱人的样子。 他真的很不擅长,又很擅长。 “叮咚” 「这里有痕迹,是你弄的吗?」 他又发来一条消息,李天沂看着,陷入了沉思。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讹她吗?她发誓,她绝对没有碰他的乳头! 她该回复什么?她没有收到艳照的经验啊!? “原来陈律师居然也会拍这种照片啊。” 纠结得太过入神,她丝毫没注意霍南时已经回来,并且站在她身后仗着身高优势看她的屏幕。李天沂吓得手机差点扔出去,猛地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回头不善地瞪过去:“你偷看我手机?” 霍南时也是头一次见她明显动怒的表情,却还是笑着:“抱歉,回来看见你盯着手机发呆就过来看了一眼。” “没想到还看到了一些好东西。” 他把外卖放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明明表情没有变化,可却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着刺刺麻麻的低气压。 “……”李天沂才不想管他为什么跟个漏电电器一样电呲麻赖的,她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陈泠风……怪她粗心大意,那种照片被别人看见,而且还是客户……如果换作是她现在已经在想着连夜逃离地球了。 可是看都已经看了,也没办法一拳把他揍失忆,所以她也只能警告他:“不许说出去,更不许告诉他本人,不然我会立刻让你从这里搬出去。” “……” 他顿了顿,眼眸在注视着她的过程中逐渐平静,闭眼,再睁眼时,又回到一如往常的平和状态。 “对不起,真的不是故意的。当然,照片的事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话……”霍南时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我也可以拍一张那样的照片。” “?” 为什么他看起来还乐在其中的样子。 “怎么?你要拍吗?” 她的眼睛像是装了磁铁,难以控制地吸到了霍南时那穿着衣服看不出,实则非常有料的胸肌上。 不能怪她,谁让他说这种话的。 “不了,我不是那种人。” “我感觉你挺有兴趣的。”眼睛都没移开过。 “真的不——” 他直接把衬衣脱了,灯光底下,一具宽阔厚实,极具力量感的男体大咧咧暴露在眼前。他松了松肩膀,拉扯着肌肉紧绷,光芒流淌在线条与沟壑之间。 “不用客气,随便拍。” “……”她想报警。 报警是报不出去的,不仅没报,她的手机还多了几张性感男体照,半身的,全身的,互动的……她回想了一下那个手感。 真是令人心神向往啊。 出去玩儿! yed u 7.co m 周五,到了和林希约好出去玩的日子。她本来以为只是普通地去游乐园转转,没太关心。可林希在周四晚上就发信息过来要她的地址,说要给她送一套行装过来。 周五一大早,她就收到了一个快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黑白渐变的连衣裙,款式简约优雅,裙摆镶着碎钻,让她点评的话,只能说出一句“看起来很贵”。 盒子里面不仅有裙子,还有配套的鞋子包包和首饰……李天沂越来越怀疑这不是要去玩,而是去走秀。 不过鉴于是老板的要求,她还是把一整套穿上,在约好的时间和地点等了一会儿,一辆格外显眼骚包的酷炫紫罗兰色的跑车在她面前停下。 打开的不是车门,而是帐篷,老板坐在驾驶座上,戴着扣着金属链条的墨镜,一身版型端庄又不缺时尚和设计感的浅灰色休闲西装,看颜色好像和她的裙子是一套。 他撩了撩头发,歪嘴,比手势,好一个大少爷堂堂登场的架势:“哟,我来接你了。”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du6 .c om “……”她怎么刚出门就已经想回家了。 四目相对,他可能也觉得这样挺尬的,默默放下手,调整坐姿,咳了两声,恼羞成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车?” 这才对味了。 敞篷车她还是第一次坐,感觉这样不仅没有隐私,而且容易吹风吹成面瘫。所以她委婉提出能不能把车顶关上,林希沉默了几秒,按下按钮乖乖把车顶关好。 他嘀嘀咕咕了什么,她没听清,问了一遍。他像是个泄气的气球一样,自暴自弃:“我说我他妈是个傻子!” “?”这孩子,怎么突然有这么清晰地自我评价了? 算了,他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的,毕竟她就是那么一个油盐不进的木头。瞄到她没戴好安全带,林希凑近去为她系安全带……然后,被自己的卡住。 “咔哒。”李天沂看了他一眼,自己把安全带扣上。 该死。 林希开始后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以及听信了某个狗头军师的谗言。 马上就要开学了,这次的约会他精心策划了很久,为了留下暑假最后美好的回忆……当然,如果能够一举拿下正牌男友的位置就更好了。 开车开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李天沂美美睡了一觉,擦了擦嘴角……还好,没有流口水。从车窗望出去,巨大的城堡和鲜艳的吉祥物小狐狸雕塑映入眼帘。 她知道这里,在网上挺有名的主题联名游乐园,还没开业前讨论度就很高,据说一个月后的小长假才正式开业。 这个地方,居然是老板他朋友家里开的—— 糟了,还真的给她傍上个大款了。 “这个游乐园好像是下下个月才开业,现在都是面对内部人员的试营业。所以你今天想玩什么都可以,吃的喝的商店里的都随便你拿。”林希替她打开车门,银框墨镜反射着阳光,他低头向她伸出手,勾着一抹笑容,“反正都记那小子账上,不用客气。” 太耀眼了,实在是太耀眼了。李天沂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是她太没见过世面了。 她牵住他的手,下车。林希盯着她的裙子停了几秒,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李天沂觉得他好像在偷笑。 “怎么了?” “没什么,就觉得这裙子你穿着挺好看的。” “是吗?”她也学他的样子打量着他,点头,“那你也挺帅的。” 这一夸把人夸得嘴角比AK都难压:“那是当然!算你有眼光!” “走吧!”他拉着她的手,大步迈入大门,笑容明亮,露出一口大白牙,“我们进去看看!” 游乐园,李天沂大概已经十五年没有来过了。上一次……还是初中学校组织的春游,去的是一个只有旋转木马和碰碰车的公园,但是她在旁边的充气水池里看别人钓了一下午的小鱼。 但她不觉得有什么遗憾,本来她对这种出来游玩的活动就不感兴趣,也从来没有任何向往。 不过偶尔来一次的话还是不错的体验。 至少能看到想要耍帅所以拉着她上过山车结果自己变得焉了吧唧的林希还算挺有趣。 “差评,我要给他们差评……”林希靠着她的肩膀,魂都飞了出来似的气若游丝,“明明介绍上面写的是观光游览车,为什么速度会这么快啊……” 李天沂把水递给他,再次看了一眼地图上的说法:“说是分为游山路线和草原路线……刚刚我们好像选的是游山,所以速度就快了吧?” “……”他接过水,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瓶,终于有力气骂出来,“那是工作人员给我们推荐的路线吧?!说什么适合情侣一起游玩!我可去他——” “叮咚。” 他的手机响了,林希骂骂咧咧地拿出手机,他的好哥们发来的消息:“怎么样?我让他们给你们玩了山路过山车,小姐姐有没有柔弱地倒进你怀里啊?” “?” 在安排这些之前倒是先跟他说啊!? 别说倒进他怀里了,现在反而是他—— 突然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冰凉。李天沂正看着他,见他脸色还是有点白,心想现在的年轻小伙子身体真虚,从包里掏出了一根防止低血糖的巧克力棒塞他嘴里。 “你还好吗?要不要吃点?” “唔……!” 巧克力在口中逐渐融化,甜味散开。林希眨了眨眼睛,忽然意识到事情或许并没有不对。 他倒进她怀里也是倒啊! 无力 “我……咳,我早上没吃早饭,有点头晕……”他拉着她的手腕,又咬了一口巧克力,然后顺势埋头埋进她的胸膛,“让我再靠着休息一下……” 他那高个子硬缩着挤到她怀里的样子还是有些滑稽,她犹豫了一秒,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叹气道:“你可以躺在我腿上。” 他眼睛一亮,立马倒头就躺。叼着那根巧克力棒一边嚼一边傻笑。 李天沂捻了捻他那软软的银发,发根处长出了浅浅的金色,摸起来手感还不错,她不禁多摸了几下。 “唔……”眼见她摸头的手法愈加狂野,发丝刺进眼睛,林希眯着眼睛,扭头躲避她的攻击。实在躲不开了,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蓝眼睛埋怨似的盯着她,“你再摸下去我吹了半小时的发型就没了。” “你的发型早在坐过山车的时候就没了。”不过她还是松开了手,“你不喜欢的话就不摸了。” “啧……我又没说不喜欢。”林希皱着眉头,不由分说在拉着她的手往头上按,“你想摸多久就摸,反正……” 他嘀咕了一句,没听清。 “反正什么?” 就知道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他难堪的机会!他拉着她的手,赌气似的亲了亲她的指尖,直勾勾地凝视着,反而带了点挑衅的意味在,“反正……今天你玩开心了就好。” 明明现在躺在她腿上,在说什么大话呢。 她也笑了,像是接下了战书,一些不可言说的胜负心燃起来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不客气就不客气,接下来李天沂挑的全是限定成年人游玩且心脏不适者禁止的刺激项目。她没玩过这些,其实也有点怕,但胜负心早已胜过了恐惧,为了能看到林希丢人的样子,她拼了! 从陆地项目再到水上项目,然后又是飞天项目,一连串上天入地下海的体验下来,已经时至日落西山。 辉红的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人坐在花坛边,已是满身疮痍,出走半生,归来已是身心两败俱伤。李天沂还剩下一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男生,他正捂着脸,思考人生的意义。 “……” “……” 林希缓缓抬头,眼神空洞:“你还吃得下饭吗?” “有点……” 刚刚颠来颠去,已经颠饱了。 “那最后一个,我们去坐那个吧。” 他指着城堡正上方的,刚刚打开了霓虹灯的巨大摩天轮。 “好。” 摩天轮车厢内,宽敞,安静。作为刺激过后的休闲项目,转动的速度慢得让人昏昏欲睡。李天沂看向窗外,夕阳下的游乐园全貌逐渐映入眼帘,她喜欢这种俯瞰地面的感觉,就好像脱离了世界,灵魂升至高空,变成了风,变成了云。 她看着夕阳逐渐隐如高楼大厦身后,光芒也渐渐暗淡,取而代之的是乐园的璀璨灯光一盏盏亮起。 不同于大自然的磅礴,人造的光芒是梦幻而绚烂的。它们在街道上流淌,不会熄灭,不会消逝,是为人而绽放。 “在摩天轮中看到的景色也是整个乐园的设计中最重要的一环,我那朋友是这么说的。”林希也望着底下的景色,开口道,声音低醇而轻柔,“烟花不仅开在天上,也在地面绽放,而生活在大地上的我们,就是穿梭在花丛中的精灵——听着还挺童话的,不是吗?” “嗯。” 游乐园本来就是给予人们幻想和快乐地地方啊,虽然今天一半的时间都用在较劲上了,但她还是挺开心的。 “本来今天是不会把整个园区的灯都打开的,但是我让他们开了。”林希抬眸望去,和她的目光相撞,浅色的蓝眸倒映出许多五光十色的光影,梦幻迷离,那其中只有她的身影最为真切。 “因为我想让你也看到这么美的景色。” “你……喜欢吗?” 她移开视线,点头:“喜欢,很好看,谢谢。” “……”他眨着眼睛,“就这些吗?” “不然呢?” “比如激动地跳起来然后扑进我怀里告个白之类的。” 小子,电视剧看多了吧? “我觉得正常人一般不会那么干。” “……”林希回想着今天那毫无浪漫色彩的“约会”,越想越郁闷。她太冷静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可是他能感觉到,就在灯光亮起的瞬间,那块冷硬的面具有过一丝松动。 林希不爱干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一般也都是别人来向他献殷勤才是。但这贴冷屁股的事对她已经干了好几回了,也不差那么一回。 不就是脸吗?好哥们儿某乔氏曾经说过,真正的勇者是敢于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丢脸。虽然他平时说的都是屁话,但这句说得还挺有道理。 他拼了,豁出去了! 当摩天轮升到最高点之时,气氛也烘托到位,林希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条镶着各色宝石的手链。 李天沂看着他:“……你做什么?” “送、送礼物啊!”他有点结巴,但还算没忘记自己要说什么。毕竟为了这一刻他还特地找好兄弟写了篇发言稿,不过现在想着那些肉麻至极的酸词,再看到她显然皱起来的眉头,他突然有点说不出口—— “那我拒绝。”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林希听到了心脏咯噔噔了一下。 “我说的是你的这个礼物。”她还是那副处惊不变的模样,托着下巴,淡淡道,“不过你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应该也会拒绝。” “……”好像完全被看穿了。 林希承认,他此刻确实慌了,哪有人连告白都还没说出来就被拒绝的啊……更何况他为今天约会准备了那么多,乐园是他拉下面子去求人家给个名额,还花钱让他们准备了灯光秀,她的裙子是他第一条全程参与设计并做出来的女装,就连这条手链也是他挑了很久的宝石和设计师,甲乙双方拉扯了半个月才敲定的款式…… 可是这一切都被一句话否定了。 幸好车厢内的光线足够暗,就算偷偷红了眼眶也没人发现。林希沉默了一会儿,自顾自取下盒子里的手链,压着声音开口:“手伸出来。” “我不是说了我拒绝——” “不许拒绝!” 这次他不再犹豫,强硬地拉起她的手将手链扣在了上面。他没有离开,而是直接将她逼到了角落,呼吸显得紊乱,垂着头,发丝和阴影挡住了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李天沂蹙着眉,被他压得没法动弹:“你……要做什么?” “你——”他的声音沙哑的,喉结滚动着,似乎在拼命压下哽咽,“你不是说不会拒绝我吗?” “你明明说过的……!” 好像确实说过,但那不是为了哄孩子嘛。 “那我已经拒绝了,怎么办?” “……” 她仿佛听见了磨牙的声音,盲猜他快要气炸了。 “我会让你拒绝不了的。”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低头吻了下来,不容抗拒的,泄愤一般在她唇上轻咬一口。 “唔!” 他捧起她的脸,另一只手扣住后脑勺,将她完全禁锢在椅背和自己中间,她只能仰着头,姿势别扭且僵硬地接受。 气息热烈而滚烫,呼吸也是。像一只生气的小兽,呼哧呼哧喘着气,对着惹他生气的人又咬又啃,可又怕把她弄伤,用的都是半吊子的力气。 “唔嗯……呜……” 他从一开始就亲得凶,可亲着亲着,动作又慢慢变慢。呼吸频率断断续续,似乎还夹着一两声不易察觉的哽咽。 汹涌而狂乱的深吻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舔吻,他的手也渐渐垂下,只是松松地揽着她的腰。 李天沂悄悄睁开了眼睛,那双颤抖的睫毛近在咫尺,幽蓝的宝石藏在眼皮底下,可仍旧有几抹碎光漏了出来,落在眼角,湿漉漉的。 真狡猾,这种时候哭,她准备好的友情破颜拳用不出去了。 “……”摩天轮又重新转动起来,林希也总算松开了她,为了藏住自己丢脸的样子,他赶紧假装四十五度抬头看风景:“我都说了吧,你不能拒绝我……不然、不然——” 她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不为什么,就是觉得这小孩其实也挺无辜。 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林希顿时哑然,又不舍得逃开,只能无能狂怒:“你摸我头干什么?” “放弃吧,别在我身上花心思啦。”她笑着,却说出了很残忍的话,“还有,你去找别的代练吧,我不干了。” “……” 林希哑口无言,终于有一种当头一棒的无力感。 进行一个黑历史的重回 完蛋啦,原本以为能够增进感情的约会居然成了最后的散伙饭——从摩天轮下来之后林希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他拿出来一看,乔丹尼尔发来一个贼笑的表情,说:“我都看到啦!你们在摩天轮上亲亲了!我早就说了,这一招肯定稳稳拿下!肯定迷死她了吧?” “……” 笑不出来.jpg 好好好,接连过来给他捅刀了是吧? 他没回复,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为了庆祝好兄弟拿下梦中情人,你们现在快去城堡里面的餐厅,我给你们准备了惊喜!” 林希停住脚步,李天沂见他停下,她也站住:“怎么了?” 他扯了扯嘴角:“最后……一起去吃饭吧。” “好。” 在诡异的沉默当中,两人一同来到餐厅。开在城堡里的餐厅装修成了童话的风格,正中间立着木桩样式的小舞台,桌椅圆形分布,周围一圈是一条淌着玩具小鱼的喷水水池,打扮成精灵模样的服务员带着夸张但灵动一样的笑容前来招待。 欢乐的音乐冲淡了尴尬的气氛,他们双双入座,红头发的外国服务员递来菜单,举止优雅,面带微笑:“欢迎二位,这位先生已经提前预订了我们餐厅特有的派对情侣二人套餐,还请好好享受。” 李天沂看了菜单,名字花里胡哨的看不懂,索性不看了,一抬头,发现林希表情怪怪的,瞪着红头发的服务员挤眉弄眼,而红发服务员悄悄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你们……” “咳哼哼嗯!”林希夸张地咳起来,嗖得一下站起来,“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他迈着三步并一步的步伐快速离去,红发服务员向她一笑,随之也一同离去。 “你怎么打扮成服务员了?”林希头疼得要死,“别来捣乱了,我现在心情不好。” “我当然是来近距离看热闹啊!”乔丹尼尔承认得很干脆,他就是过来看乐子,但是看他现在的表情,乐子好像没得看了,“你怎么了?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我被拒绝了。” “啊?” “她还说要辞职。” “啊啊?” 乔丹尼尔始终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展开:“可是你们不是都亲上了吗?!怎么还崩了?” “……”林希面部扭曲了一下,额头抵着墙,自闭,“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 乔丹尼尔很少见他这么无精打采的模样,就算是以前被女人骗感情也还在努力力挽狂澜给自己挽尊。看来这次打击确实太大了。 他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那就算了吧,那种女人肯定又是为了钱接近你的。真是有够不要脸都拒绝你了还跟着一起来吃饭……” “不要说她。”林希还是那副自闭的状态,声音听着幽幽怨怨的,“是我拉着她来的……呜。” “你小子……”乔丹尼尔无语,提着他的后领让他支棱起来,“所以现在想怎么样,就单纯吃最后一顿散伙饭吗?” “不知道。” “你干脆现在就回家躲被窝里哭去吧。”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形象笃地变得无比高大:“算了,你好哥们儿我就再帮你一次吧,能不能挽回就靠你自己了。” 林希总算来了点精神,抬头:“你要做什么?” “等着吧!” … “怎么去了那么久?” 好不容易等到林希回来,李天沂问道,看他突然打起了精神的样子,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吧。 他坐下,面色如常,实则把刀叉都拿反了:“……遇到朋友了,就聊了一会儿。” 朋友……应该就是那个红毛小哥了吧。 “这样。” 话题就这样终结,菜已经上了一部分,李天沂开始认真干饭,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林希明显的心不在焉。 等桌上的食物都吃得差不多时,红毛小哥推着一辆推车缓缓而来。 “二位好。晚餐结束以后将会开启变装舞会环节,这些都是变装道具,可以为自己或者对方挑选。” 舞会?没听说过,不参加可以吗? 她还没说出来,林希已经手疾眼快挑好了一顶王冠和蝴蝶面具。他依旧显得漫不经心,向她扬扬下巴:“我选好了,到你了。” 她看了一眼,随手选了一个镶着星钻的黑色面具。 “那么,请为对方戴上吧。” 林希站起来,缓步来到她身后,将王冠戴在她发间,大手撩起她的头发,面具也戴到脸上,手指牵着系带,在后脑勺系上一个蝴蝶结。 “好了,到你了。” 他在她身侧单膝跪下,目光专注地停留在她的眼神间,湛蓝眼眸里凝着一股劲儿,仿佛在渴望着什么,捏着桌角的手都快把桌子给掰断了。 她刚一抬手,他立刻微垂下脑袋,让她能更轻松地戴上面具。黑色的面具覆盖在他面容上,深色系带穿过银色的发,碰撞出了意外的美感。 “那么,舞会开始吧。” 红毛小哥打了一个响指,整个餐厅陷入黑暗之中。本以为会响起优美优雅的华尔兹舞曲,却没想到是一串有节奏的hip hop鼓点。 “喂!你——”林希一下子就能听出来是什么歌,差点蹦起来跟乔丹尼尔那家伙同归于尽。但考虑到李天沂在旁边,他只是进行了一个锁喉,“你他妈放这首歌干什么!?” 就算被锁喉了乔丹尼尔也已经乐呵呵的:“哈哈哈你不是要展现魅力吗?肯定得是这首你自己写的歌啊。” 话是这么说,但这首歌是他高中中二病发作时的发癫名作,曾经还自信到拿上校庆舞台上表演……现在回过头来看,他想杀了那个时候的自己。 “换歌!现在、立刻、马上,换歌!!” 再不换歌他这辈子就要过去了! “噗。”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林希发出了这辈子最惨烈的尖锐爆鸣声。 乔丹尼尔硬是把人推上了场地中央,把麦克风塞他手里:“其实我真觉得你这首歌挺不错的,特别是副歌那一段,赶紧上去唱两句。” 林希拿着麦克风,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杀了他然后自杀! 但是真的当灯光从头顶上洒下来后,视野内升起大片飞扬的灰尘,反射着光芒,如同散落的星星,他隔着星尘,看见了光芒之外的她。 她在笑,很柔和的笑,不是平常那种皮笑肉不笑。 是他逗笑的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他认了。 真正的勇者就是敢于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 走心了家人们 抱着此生已经走到了终点的觉悟,林希跟上了副歌高潮的节奏,他大声唱了起来。 李天沂知道有的人天生属于聚光灯下,就像是他,上一秒还那么不情愿,下一秒投入进去之后,那意气风发的笑容和歌声就能轻而易举将人拉入他的氛围里,移不开眼睛。 “很帅气,对吗?”红毛小哥忽然出声,双手环抱着,视线始终盯着台上的人,“我就说他这首歌很好听,他一直不信。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女生被他迷得团团转。” 他是在跟她讲话吗? 李天沂嗯了一声。 “赫伯特是我的发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别看他装得跟个情场高手一样,实际上蠢得要死。像他这种家里有钱还长得不赖的公子哥容易被盯上,每次被骗都要来烦我,所以我不想再看他被女人骗了。” 她又嗯了一声。 乔丹尼尔看了过来,眉头紧蹙,神情认真:“我不了解你,但我知道他这次是认真的——” “就是因为他是认真的所以我才要拒绝。”李天沂打断他,目不斜视,“因为我也是为了钱才接近他的啊。” “你……!” “身为好朋友,你好好劝劝他,及时止损。” 怎么会有女人亲口承认就是冲着地主家的傻儿子的钱来的啊!这下乔丹尼尔也不会了,他本来就是一个臭打游戏的二O元,这种情况他该说什么啊?! 这边还在疯狂头脑风暴,李天沂已经觉得就此退场比较好——她很快意识到如果她就这样离去的话等会儿就得自己花一大笔钱打车回去……原来这就是你的计谋! “我先走了。” “等等!你要去哪——啊!” 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一块油渍,乔丹尼尔不小心踩了上去,整个身子开始向后仰去,身后就是水池! 这就是看乐子的代价吗? 他已经摔成落汤鸡的准备了,可是下一秒,有人拉住了他,用尽全力,将他拉了上来。 “!” 说真的,李天沂真的只是听到惊呼后一个条件反射就把人拉住。但是在拉上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大事不妙——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以及脚上这双小皮鞋的摩擦力了。 人是被她拉上来了,但惯性让她下去了。 “哗啦!” 溅起的大片水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而林希目睹了全过程,早在第一时间冲过来翻进水池里把她拉起来。 “你没事吧?!” 她浑身湿答答的,吸了水的裙子贴在身上,她想的却是难得那么好的裙子以这种方式毁了怪可惜的,以及她应该赔不起。 “没事。”她摇头,扶着他的手臂想站好,但鞋子太滑站着摇摇晃晃,林希看不下去,把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直接弯腰将她抱起。 “走!先去换衣服!” … 林希抱着她一路冲向楼上的酒店房间,李天沂在浴室里洗了澡洗了头,因为事出突然,只能暂且裹着浴袍出来,而出来的时候,林希正站在落地窗前发呆。 听到声响,他回头,眉头是簇成一团的,目光也是复杂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救他……你自己还掉下去了。” 瞧这话说的,好哥们儿听到要哭了。 “因为我刚好在旁边,因为顺手。” “……”其实林希也不知道心中堵着的这口闷气是怎么回事。如果换作是他,乔丹尼尔要掉下去的话他也会拉一把,但是却是她—— 为什么她肯对别人好,却不能对他好一点? 他闷着气没说话,明明人高马大的,现在看起来却像个被抛弃的大狗。 “你又在生什么气?”真奇怪,掉水里的是她,她都还没抱怨,反而是他先摆脸色给她看了。 “我没有生气。” “哦。” 李天沂懒得理他,也没想着去哄,自顾自坐下来擦头发……真烦人啊,昨天才刚洗了头的。 过了一阵,她听见身后有人靠近,气息拢了上来,一双手不由分说接替了她,帮她擦起头发来。 她也乐得轻松,放下手让他弄。 “那个……我——” 声音有点犹豫,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我不想结束。” 他还是说出来了。 李天沂托着下巴,昏昏欲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身后人的音量笃地拉高,要不是隔着毛巾,她的后脑勺可能会被抠下来。 她睁开了眼睛,镜子里,倒映着林希那发红的眼眶和颤抖的身躯。 “我只知道我不想结束!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无论是钱还是地位……首饰衣服包包……或者是我,都可以给你!你不要拒绝我!” “不要……离开我……” 声嘶力竭之后,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他慢慢滑落,整个人蹲在地上,垂着脑袋。同样也湿漉漉的银发挡住了眼睛——虽然说出这么没出息的话的人是他自己,但他不想被人看见。 但李天沂却在这时转过身,强硬地掰起他的下巴让他抬头,另一只手将额前的碎发全部拨开,直勾勾盯着他那泛着水光的蓝眸。 “……” 这是什么情况? 林希连羞耻都忘记了,对上她那黑黝黝深不见底的眼眸时,只听见自己心脏正跳得厉害。 “为什么?”她问,“为什么喜欢我?” “……”林希哑着声音,回答,“我、我说不清楚。但是……我喜欢和你相处的感觉,你虽然看着冷冷的,但是……我觉得很可爱很温柔,还有……还有——” 他紧张得语序混乱,好像突然就不会讲中文了一样,拼命地想找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情。 “我看着你的眼睛,总是有种感觉……”他放轻了呼吸,纯粹而干净的蓝眼睛如同一面镜子,青涩的,但是又很真挚,“你在向我求助。” “……”他在说什么呢,这又不是在做阅读理解,她哪有向什么人求助过。 可是现在她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这个理由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 “算了。”李天沂已经放开了他,又转了回去,“我信你了。” 林希几乎乐得要蹦起来:“真的吗?那……?!” “那么高兴干什么?我只是说相信你喜欢我了。”这话由她自己说出来怪怪的,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下,“顺便一提,像你这样……嗯,说喜欢我的人已经有两……还是三个来着。” “哈?!”林希顿时夸张怪叫起来,不可置信,“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不是只有谢鸣稚那臭小子吗!??” 这个……她也想辩解一下,但是辩解不了。 人生,真是奇妙呢。 最初的惊讶过去后,他开始碎碎念起来,李天沂问他在说什么,他顿了一顿,猛地抬头,拉着她的手让她转过来。 “我说,不管有多少人,我肯定是最喜欢你的那个!” 哪来的自信? 他趴在她的腿上,仰视着:“所以,你不赶我走了吧?” 她无奈,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我还赶得走吗?” “哼,你赶不走了!” (斯密马赛家人们,得了一种看自己写的东西会头皮发麻的病,更新变慢了斯密马赛~~) 烟花(h) hehu an3.co m 他笑了,一把张手抱住她的腰,压过来的重量让她后倾,腰抵在桌边,林希仰着脖子,唇边挂着坏笑,朝她逼近,眼神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欲念。 “我想亲你。” 这个喜欢搞突然袭击的惯犯怎么突然这么有礼貌了? “……你亲吧。” 她这么说了,可他盯着看了几秒,又不亲了,撒娇道:“要不还是你亲我吧。” 小子别太得寸进尺。 “那还是算了。”说着,她就要把他推开。 “等等等等!!”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hehuan2.com 他慌了,一把按住她,凑身上前,空出来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由分说亲了上去。 跟摩天轮上的吻不一样,温柔的,细密的,仿佛他们已经是心意相通的情侣,幸福得都要冒起粉色泡泡。 “唔……嗯……” 香津浓滑在缠绕的唇舌间搅动缠绵,气氛逐渐升温,谁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被压倒在桌上,不知碰掉了什么东西,但没人去在意。松松垮垮的浴袍早就在摩擦间松开,他的手扶在了她的腰上,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掌心炙热的温度以及蠢蠢欲动。 他不再满足于亲吻,唇齿挪到耳际,轻舔慢咬,湿热粘腻的亲吻声不绝于耳,舔得耳垂湿漉漉,红通通。他的吻越来越炽热,一寸一寸往下移,下巴、脖颈、锁骨……他在肌肤上留下一串串水渍,趁她不注意时,悄悄在脖子旁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痕。 这是属于他的痕迹……林希盯着这一块痕迹,忍不住傻笑起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林希抿着笑,埋头在她唇角边亲一口,“就是觉得我的沂沂好可爱啊。” “……”李天沂虎躯一震,一把推开他,“你叫我什么?” “沂沂啊。” “好恶心。” 林希大受打击:“这不是很正常吗!?” “普通地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这次轮到他不情愿了,“不行,我就乐意喊沂沂。凭什么不能喊,有人还一口一个姐姐呢,怎么就不嫌恶心了?!” “那你也可以喊姐姐。”反正都是同龄。 “我、才、不、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他捏住她的下巴,脸色臭得可以,“谁要像那小子一样!茶里茶气的!” “还有!现在你是我的,不许再想别的男人!” 他气呼呼的,低头钻进她松垮的浴袍里,因为没有换洗的内衣,浴袍底下是什么都没穿,轻而易举就能舔上乳肉。炙热的气息包裹上来,湿湿滑滑地触感在乳尖附近来回打转舔弄。 阵阵快感从被舔的得发红发麻的乳尖上传遍全身,愈发没有节制的舔舐从乳房一路往下,舌头在雪白细腻的腰肢上一串水渍,经过肚脐时还念念不舍得在上面来回打转。她的腰肉敏感得厉害,被人碰一碰就会躲闪扭动。李天沂揪着他的头发,想把他扯开,她不喜欢这种痒痒的感觉,但好不容易吃上肉的动物哪有这么容易松口,双手圈着她的腰,更加变本加厉。 他故意在腰腹附近多停留了一会儿,没一会儿,她蹙着眉喘了起来,实在受不了,直接抬脚踹过去,却被人抓住了脚踝。 “这么主动啊,都自己把腿张开了。” 林希抬起头,坏笑着,舔了舔嘴唇,将她的腿掰得更开,视线往下,正巧看见那一处小穴正一翕一合,流出几团透明的液体。 “看,都已经在喷水了。”他的手指按了上去,扣扣挖挖着,把那处戳着又软又热,噗嗤噗嗤地冒着水。 “好久没做过了,想不想我?” “……不想。” “不信。”他哼哼着,手指在小穴里转动抽插,“那你这里面怎么一直在吸我的手指?嘶……哈,好紧啊,插进去肯定舒服死了。” “说嘛,快说你想我了,还想我的鸡巴……说出来会很舒服的……我保证……” “哈……啊……”她咬着唇,不想发出任何让他得逞的声音。可紧逼而来的快感让她头晕目眩,不由自主抱紧了胸前的脑袋,“啊……唔!” “要高潮了吗?说嘛说嘛!就当是哄我——”他从她怀里抬起一双同样湿漉漉的眼睛,眼睛发红的样子看起来也是隐忍许久。 这副示弱的模样看在眼里,李天沂犹豫了一下,还是鬼迷心窍了:“我想你了……” “我就知道!”林希立刻竖起了尾巴,双开双臂一下子把她抱紧使劲蹭蹭,“我也想你了!想了很多次!” “想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打电话,发消息,想你什么时候能约我出去玩……” 说着,他低下头咬住了她的嘴唇,又伸出舌头舔舔:“我还想和你亲亲抱抱,想和你做爱……还好,现在都做到了。” “其实……等会儿八点的时候还会有一场烟花,本来打算去下面花园里看的。但是……在这里也不错。” 在阳台上(h) 落地窗外,绚烂的烟花铺满了整个夜空,五光十色,炫彩夺目。光辉洒入室内,落在两具贴在窗边交合的肉体,抵死缠绵,不眠不休。 林希从背后抱住她,亲吻着她的脖子,五彩的烟花虹光将她的肌肤照映得更加白皙细腻。男人的阴茎在她体内进进出出,极尽淫靡的声音被烟花所覆盖,可也阻挡不了他在使劲往更深处开凿。 “烟花,好看吗?” “唔嗯……啊!” 李天沂显然没有余裕能回答他,只能扶着玻璃,被撞得呻吟都是破碎的,胸腹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很快就被捂热,还被抹上一层细密的水渍。不止顶到了什么地方,小穴猛地一缩,缠得林希猛吸一口冷气,差点就缴械投降。 正巧一朵巨大烟花也在此刻绽放,她感觉自己的意识都跟这束烟花一样,四散,分离,从头顶到脚尖,都是酥酥麻麻的。 “哈哈……你下面那张小嘴回答我了……很舒服,哦不对,是很漂亮——对吧!” 林希大汗淋漓,头发和眼睛都湿漉漉,在烟花的余晖下显得亮晶晶。他将她翻过来,不顾一切地贴上去接吻缠绵,亲得水声四起,体温骤升,皮肤都升腾成淡粉色。 他空出来的手抬起她的一条腿,就着这个姿势,湿淋淋的肉棒再次挤入甬道,咕啾一声,完完全全整根没入。 “唔嗯啊……我们、哈……出去阳台一边做一边看吧……啊啊……”他这般提议道,搂着她的腰往身上带,“对,就这样搂着我,我走过去……嘶哈……啊啊……绞得好紧!” 他托着她的屁股往上抱,这个姿势让双方还在交合的下体连接得更深,仿佛两颗囊袋都一同塞进去那般。她的体重完全托付在他的双手……以及深深凿进身体里的肉棒,每走一步,肉棒顶到深处,又抽出,上下颠簸的起伏搅得蜜液咕叽咕叽作响,滴滴答答从密不可分的交合处溢出。 “噗叽、噗叽……” 他们一路来到阳台,滴滴答答的淫液也在他们来时的路上留下痕迹。 夜风拂过肌肤也仿佛要被这股滚烫的情热烧到沸腾。烟花还在盛放,一声接着一声,可此刻,还是心跳的声音和对方的喘息更加响亮。 他就这样抱着她,靠在栏杆上,拥吻,交合,耳鬓厮磨,任何事物都阻止不了此刻想要占据她的意图。 “啊啊……唔呜……啊——” 他亲吻着她的耳朵,再也无法维持从容,眼角也泛起了被逼到极点的通红。 “喜欢你……啊啊……我喜欢你……沂沂,一起……我们一起——啊啊……!” 簌簌落下的不止是烟花的余韵,还有从他们腿间滴落的液体、泛白发泡的粘液、以及最后那一股源源不断的白浊—— “哈……哈……我、唔……?” 林希还没缓过神,喘着气,抬头,头发却被人摸了摸——她显然也是没从高潮中回神,可是为什么要摸他?是对表白的回应吗? 李天沂也不说话,就是抓着他的头发一顿乱揉,直到手被圈住,一个吻覆盖了上来。 “干嘛?在摸狗啊?”他哼哼唧唧起来,顶着一头被她揉乱的头发。 她忍不住笑起来:“是啊,在摸狗。” “哼,我才不是狗!”他当然要反驳,磨了磨牙,故意做出凶神恶煞的表情,“非要说的话也应该是狼!” “懂了,是哈士奇。” 林希哼了一声,懒得再跟她辩解,低头对着她的嘴唇又舔又咬,直到夜风拂过身躯引起阵阵凉意,林希才将她放下来,进屋拿来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还冷吗?” “不冷。” 他抱着她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着,月光穿过云层落在他身上,银白的发丝透出朦胧的银光,衬得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也比平常更加缱绻绵绵。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什么?” “没什么,你累了的话就睡吧,我会负起责任抱你回去的。” … 又坐了一会儿,林希抱着已经睡着的人回到房间里,眼角的余光好似扫到了阳台底下花园里又是嫩么东西一闪而过,但他没太在意。拉上窗帘拥着她一齐陷入沉眠。 “……” 以一个漂亮的前空翻翻进草丛里的乔丹尼尔捂住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发誓,他真的只是过来打探一下情况,看看他们有没有吵起来甚至打起来…… 打起来了,确实打起来了。 而且打得还挺激烈。 他就这样四肢蜷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脑中不断浮现起刚才见到的画面……白皙光洁的脊背和不断晃动的长发,他们接吻,做爱,耳鬓厮磨的样子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应该在不小心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逃开的,可是没有。不仅没有逃开,还像个变态一样躲着看完了全程……甚至,甚至—— 他狼狈地趴在地上,实在不想承认……他硬了。 邦邦硬。 真他妈变态啊你,他在心底痛骂自己,居然看好哥儿们的活春宫看硬了……真不是人! 一直冷风将身体的温度冷却,他才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刚刚的那个前空翻好像还把脚给扭到了。 早晨(微h) 第二天,李天沂在一个闷得出汗的怀抱里被热醒。身上压着的人又沉又热,她挣扎了好一会儿也没能逃出,累得又是气喘吁吁。 算了,热就热吧。 她迷迷瞪瞪地又闭上了眼睛,想着再睡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她笃地又觉得很热,跟刚才的热不同,这次是从体内散发开来的。 她感觉有东西在她的脖子和胸前爬来爬去,像是某种蠕动爬行的生物,粘腻湿滑,还热热的。塔还在啃咬着自己的乳头,攻击性不高,但胜在磨人,奇妙的酥麻感从乳尖迸发,即使还处于半梦半醒状态,也不禁有了反应。 “唔……哈……” 隐隐约约的喘息近在耳边,一只手已经挪到了她腿心,戳着软热的花穴,很快,昨夜的欢快让小穴适应了手指的进出,小口小口吐出水,润湿了手指,这下,能够更加顺畅地进出了。 一大早就迎来快感,她反应变得更加迟钝,身体却是很诚实地作出反应,夹紧了他的手,还贪婪地将手指含得更深。 耳边响起轻笑,震得耳膜痒痒的。有人抚摸着她的脸庞,温柔的,若有若无的。 然后……亲了下来。 他直接撬开了她的牙关,唇齿交融,迫不及待与她的软舌纠缠搅和。起初的动作是柔情的,只是舔舐、吮吸,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温度。可他显然不满足于此,开始细细在她唇上辗转着,摩挲着,啃咬着—— 肺部空气开始告急,李天沂终于从睡梦中清醒,恶狠狠地瞪向眼前这个破坏她睡眠的家伙。可林希不仅不知错,还挑衅似的朝她笑了一笑,蓝眸染上情欲,暗涌翻腾,像头喂不饱的野兽。 “早上好。” “……” 她在这场早晨的亲吻中变得满脸潮红,呼吸急促,说不出话,只能靠在他怀中喘息。 “……你在干什么?” “在干你啊。” 说真的,一大早被弄醒就算了,还得忍受这种下流的笑话,没有当场揍人已经是她素质太高。 “走开,我要睡觉。” “那你睡你的,我干我的。”他好像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手指依旧埋在她体内搅动,“昨天只有一次根本不够,你看我又硬了。” 管她什么事,硬了就自己去撸啊……这话她还没来得及说出来,这人就钻进了被窝里,含住了阴蒂。 “唔……!?” 舌肉贴在了又软又烫的花穴上,粗糙舌苔每一次刮蹭,都能逼得她浑身颤抖。本来早上人就不太清楚,这下更是随便一点刺激就能轻而易举送她抵达高潮。 小穴在阵阵抽搐,他一口卷走了所有流出来的水,还坏心眼地朝花穴吹了口气。 “想做了吗?” 林希钻出被窝,将她牢牢困在怀里。他好像特别喜欢这种彼此寸缕未着,黏黏糊糊的拥抱,总是贴得紧密无缝……当然,还有卡在他们小腹上的东西。 “你的脸变得好红……嘿嘿,我喜欢……”他抱着她在撒娇,“我想进去了,好难受……让我进去嘛……” 李天沂觉得这小子真是有够鸡贼。 “……随便你!” “嘿嘿。”他乐着,一把将她抱起来,分开双腿,扶着她的腰慢慢坐下—— 肉棒很顺畅地就挤了进来,两人不约而同发出同样的叹息。林希从她的胸脯间抬头,蒙了一层水汽的蓝眼睛雾蒙蒙,弯弯的,笑得像个得逞的小孩。 “里面还是好软好紧……爽死了……” “啊嗯……啊……” “叫得真好听,再多叫两声听听?” “……” 她直接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手动静音。 结果没想到他叫得更欢:“啊啊……好爽……唔嗯!” 糟了,还是给他爽到了。 “叩叩。”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吓得两人顿时停住,但很不幸的是林希没能刹住车,刚刚那一夹夹得他天灵盖都费劲出去了。再也顾不上什么敲门,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床上,按着腰开始激烈的抽插,兴奋到恨不得囊袋也挤进去,撞得房间里只有啪啪声作响。 终于,他释放出来了,李天沂也终于找到机会顺势踹了他一脚,然后裹上被子装睡。 林希揉了揉头发,心中是傻乐和烦躁参半——什么人啊,大早上的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他随便套了件衣服裤子,就这样去开门。 门外,是满脸尴尬的乔丹尼尔。 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 “……” 乔丹尼尔先发制人,直接就是一脚飞过去:“我他妈给你打了八百个电话了!预约的游船午餐还吃不吃了?一船的人都在下面等你们了!” 林希直愣愣吃了一脚,疼得吸冷气,也骂回去:“什么午餐?现在不是还才十点,谁家好人十点就吃——” “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乔丹尼尔把手机怼他眼前,“现在多少点?” “……我靠,十二点了?”不能吧,他明明醒来的时候眯着眼看的就是十点,虽然确实缠着她胡闹了一会儿,但也不至于做了两个小时吧?! 难不成他天赋异禀?! 乔丹尼尔见他还在傻愣,连推带踹把他赶回房间:“你们赶紧收拾收拾下来!不然我就替你们去享受了!” “知道了知道了!” 房门再一次重重关上,门外的乔丹尼尔被震得发晕。 他哪里能没闻到房间里飘出来的淫靡气味和林希那副明显事后的状态,他甚至还瞄到了他脖子上的牙印和发红发肿的嘴唇…… ……他妈的,他为什么要注意这些?!更像变态了!! 乔丹尼尔抓着头发无声狂啸——没错,他一定是你在嫉妒好兄弟艳福不浅,仅此而已!! 玩一下密室逃脱 半个小时后,李天沂带着已经黏在她身上的188某林氏男大学生来到了大堂入口,昨晚见过一次的红毛好兄弟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见他们终于来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赶紧走,饿死了!” 话是对着林希说的,眼睛始终都没有往她的方向看一眼,好似她是个透明人。 李天沂也不介意,他们确实也不熟,这样还乐得自在。 林希走过去,看见他脚腕上贴着的膏药,嘲笑:“你脚什么时候崴的?昨晚出去做贼了?” 乔丹尼尔噎了一下,像逃跑一样头也不回走出去:“滚!不就是昨天摔的那一下。” “真是条细狗啊你。” “……别逼我在这里揍你。” 林希哈哈笑了两声,揽着李天沂的肩膀,朝门外望了望:“就坐门口那个车吗?” 门口停着一辆四座游览车。 “不然你还想坐劳斯莱斯呢?” 乔丹尼尔白了他一眼,率先坐上最边上的位置。 按理来说,这种情况应该是林希坐在中间来分割他们两个不熟的人,但这家伙好像脑子被恋爱脑吞噬了一样,非要在这时展现女士优先的绅士气度,让她先上车。 为了所谓的人情世故,她也没有人情世故,说不出圆润的话来提醒,只好硬是坐在了中间隔了一个的位置,彻底将人家好兄弟隔绝在外。 别怪她,红毛小兄弟,是你的这个傻子兄弟太不懂事了。 更不懂事的是,林希抓着她的手十指紧扣的同时还不断地和她说悄悄话,并且趁机来了个偷袭的亲亲。 李天沂已经无所畏惧了,毕竟恋爱脑确实难对付,便随着他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没关系的,这一生很快就能过去了。 乔丹尼尔:我他妈想跳车。 林希:嘿嘿,她不拒绝,她喜欢我! 所谓的游船午餐,顾名思义就是在船上吃午餐。 这个午餐豪华得有点过分,从前菜到饭后点心,一共有二十三道,虽然每道菜也就一两口,但加起来也能把人吃迷糊。 吃饱喝足后,林希告诉她下午去玩恐怖铁人三项密室逃脱。 恐怖?铁人三项?密室逃脱? 为什么这三个词语会组合在一起?铁人三项是不是走错路了? 不过去到现场看到招牌后她才理解了这里的铁人三项指的是“铁心脏,铁嗓子和铁肺”。 这是一个废弃洋宅主题的恐怖密室,光看大门的布置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据说是乐园里花重金打造的金牌项目,里面的鬼比真的鬼还要吓人。 林希看她盯着招牌,以为她在害怕,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你要是害怕的话就躲我身后,我保护你!” 乔丹尼尔在一旁无情戳穿:“等会儿也不知道谁保护谁。”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怕过鬼了?!” “谁以前过万圣节的时候被吓得抱头鼠窜的?不记得的话我给你找找视频??” “那是小时候!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才是,别吓哭了,我可不会管你!” “行行行,不劳烦您大少爷来管我~” 他们两个好像要打起来了。 既然年轻人说要玩,那她也没什么异议,跟着两个男生一起进入了大门。 密室里只有各种红红绿绿的灯光,气氛阴森幽冷,还在骂骂咧咧的两人顿时闭了嘴,前进的步伐小心又谨慎。 他们捡到了一本破烂的笔记本,上面潦草的字迹记录了上一批闯入洋宅的人都死光了,宅子里有吃人的鬼,喜欢把人逼到绝望再吃掉,而这篇笔记,则是最后一名幸存者留下的遗书……猩红的血手印赫然印在最后还未写完的一句话上——“小心身后!” 林希:“……” 乔丹尼尔:“……” “你先回头。” “不,还是你先吧。” 他们开始互相谦让起来,让了一分钟后,李天沂直接回了头。 果然有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在后面贴脸杀。 伴随着恶鬼的嘶吼和两道一同响起的惨叫,他们开始你追我赶起来。鬼哭狼嚎,慌不择路,即使是在极度恐惧当中,林希也没有忘记拉上她再跑,跑得那叫一个声嘶底里面目狰狞。 李天沂终于理解为什么说需要铁肺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他们不知道跑了多少条走廊,慌不择路逃到了二楼楼梯口,可上楼的路被铁栅栏拦住了,需要钥匙才能打开。可此时他们三人都已经气喘吁吁,他们是喊累的,她是跑累的。 “有脚步声,鬼还在追我们。”沉重的脚步声一直在不远处徘徊,压迫感十足,乔丹尼尔吓得面色惨白,“怎么办,要去找钥匙吗?” “钥匙在哪里也没有线索,瞎找吗?肯定会撞上鬼的吧。”林希也是差不多的脸色,缩在角落里,怀里还揽着一个她……严重怀疑,她现在成了他壮胆的工具。 “你不是说你不怕吗,快去啊!” “你才是,你还说要保护人呢,现在正是你展现英雄气概的时候啊!” “……” 这俩倒霉孩子。 李天沂掰开他的手臂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我去吧,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等着。” 说完,没等他们做出反应,她直接大步走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里。 挤在角落里的两个男生面面相觑:“……” 乔丹尼尔抱着腿,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小子真逊啊。” 林希哼了一声:“你也不赖。” 此时远处传来一声不明巨响,吓得两人一哆嗦。 “真帅啊……她。” “你不许夸。” “你有病?” 林希瞥了一眼他:“我当然知道她很帅,用不着你来夸。” “……”乔丹尼尔想杀了这个恋爱脑。无语死了,抬头想伸展一下脖子,不小心碰上了他的视线。 林希挑眉,笑容中有些别的意味:“我怎么感觉你从早上开始就怪怪的。” 他心头一跳,移开视线,“……哪有,就是昨天打游戏没睡好。” “哦,又通宵了,小心肾虚。” “你他妈才肾虚。” “我怎么可能肾虚,昨晚——” “停停停!我才不想听!” 老头,死! 还好,密室没有给他们这个交流经验的时间。闲聊聊到一半时,原本只是平缓的恐怖BGM突然一转,激昂惊悚的追逐战BGM如同平地一声雷炸响,匆乱的脚步声也从走廊对面如期而至。 “林希!接住!” 李天沂这辈子都没跑得这么拼命过,虽然不怕鬼,但它在追她也就顺势跑起来了。她将从柜子里找到的钥匙朝走廊尽头的两人用力扔去。 两人双双卧槽着蹦起来,一把接住钥匙,冲上楼三两下把门打开。 “开了!快上来!” 她的位置离楼梯还有些远,但她感觉自己快要跑不动了……作为一个家里蹲,她已经努力过了! “快!抓住我!” 林希朝她伸手,但鬼在身后追得紧,李天沂觉得自己应该是跑不过鬼了,抬头朝他们喊道:“你们先上去吧。” “不行!我不会丢下你的!” 他嘴里说着什么爱啊羁绊的就要冲过来,李天沂看了一眼,停下脚步,转身,架起刚捡的枪,瞄准—— “砰!” 巨响过后,鬼停住不动了。 正冲下来挡在她身前的林希:“……” 楼梯上的乔丹尼尔:“……” “这把枪是……?” 有点尴尬,林希摸了摸鼻子,假装无事发生那样凑上前。 “刚刚找钥匙的时候找到的,上面写着破魔猎枪,我就拿走了。”她掂了掂枪,不重,其实就是把玩具枪,里面有多少子弹她也不知道,“看起来应该是对付鬼的道具,你要吗?” “……”林希瞅了一眼停在原地不动的鬼,“还是你拿着吧……咳咳!走走走,我们一起上楼!” “……”见他欲盖弥彰地跳过话题,李天沂忍不住偷笑出声,他绷着脸,连拖带拽地拉着她上楼,手心烫得惊人。 “别笑了!” “……我没笑。” “你就是在笑!” 再笑这小子就要气急败坏了,她好心地收敛了声音,但嘴角还是在疯他妈狂上扬。 “你们两个快一点!”乔丹尼尔在楼上催促着,他们继续探索密室。 有了武器之后,两个男生胆子倒是变大了很多,都是抢在她之前就把活儿包揽下来。果然恐惧的最大来源就是火力不足,一路下来,解密解得十分顺利,洋宅里的故事也逐渐揭开真相。 “那个鬼是个变态杀人魔,几百年前被追捕躲在这座信仰邪教的洋宅内不小心成了献祭的羔羊然后被邪神上身,几百年间杀疯了……”读着最后捡到的笔记本信息,李天沂又翻了一页,顿了几秒,又继续读下去,“所以现在需要用驱魔猎枪把鬼干掉,最终逃出洋馆。” 听完,林希嘶了一声:“最后还是得跟那个丑东西皇城pk?要不要这么麻烦?” “总之还是一枪就可以解决掉吧?”经历了15次突脸,5次追逐战,3次转角遇到爱之后,乔丹尼尔已经对鬼免疫了,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枪给我,我去吧。” 林希眼睛一眯,男人的胜负心燃起来了:“你在这时候耍什么帅,我也可以去,让我去!”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李天沂打断他们无谓的争吵,“鬼已经来了。” “卧槽!??” 他们站在天井旁,逃出去的出口好像就是要从这里口跳下去,而青面鬼已经踹开了门,一步深一步浅,拖着铁链朝他们走来。 乔丹尼尔一把将他们挡在身后:“枪给我!你们先下去!” 林希也已经做好了抱着她跳下去的准备。 “还是我来吧,你的脚受伤了吧,反正都开了那么多枪了,也不差这最后一次。”她已经再次把枪举起,拉了一把乔丹尼尔的衣袖,“你们走吧。” 乔丹尼尔没想到她会注意到他的脚……他觉得自己藏得很好了。 “这……” 两个男生犹豫着,最后还是选择听从……他们俩好像确实挺碍事的,还是先走吧。 “那我们先出去咯?” “快走吧。” 打完最后的招呼,两人嗖地一下跳入天井,不高,底下是海绵垫,轻松落地。他们按照指示跑到出口,门口已经有打扮成神秘老头的NPC在等待着他们。 “恭喜二位逃出生天,从这里离开以后,你们将会忘记这座洋宅所有的事,包括这里住着恶鬼的事——” 神秘老头神秘地朝他们一笑,作势就要把铁门关上。 林希见不对劲,连忙冲过去阻止关门:“等一下!还有一个人没出来呢!怎么就关门了!” 神秘老头笑而不语,递给他们一张纸条。 “由于你们未能找齐所有线索,恶鬼无法彻底消灭,需要留下一名玩家成为下一任替身,永远地留在洋宅内——” “她为你们打开了奔向阳光的道路,自己却永远湮灭与黑暗中……END。” “……” 林希看完了纸条上的字,揉巴揉巴揉成团,一把揪住神秘老头的胡子:“我管你什么线不线索,赶紧给老子把门开开了!” 老头的胡子被扯了下来,是个年轻人扮的,努力扯着假胡子僵持:“这、这是我们的剧情……” “别废话!乔!赶紧踹他的门!” “来、来了!” 我应该在车底(加更) 老头NPC跟这两个流氓负隅顽抗了半个小时之久,坚定的职业操守让他死活没离开半步,直到李天沂从另一个门出来,看到他们缠着NPC在扯胡子,想假装不认识他们。 “……你们在干嘛?” “!?”看到她人,林希直接把胡子抛弃,大步朝她奔来,“你、你没事吧?!” 李天沂奇怪地扫了他一眼:“这只是个密室逃脱吧,我能有什么事?” 他顿时语塞,心底却始终觉得不对:“那老头说我们这次的结局是你留下来献祭了。” “确实。” “……为什么不和我们说?” “因为……我好奇吧。”她想了想,“好奇留下来之后会发生什么。” “你……!”林希也不知道自己看到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时会觉得生气,但好在乔丹尼尔在这时拉住他的手臂使了个眼色。 “所以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你们出去以后,那个扮鬼的工作人员就带我参观了开着灯的洋馆,然后送了我一个小礼品就出来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徽章:“说是勇者的证明。” “那还挺不错的……林希!你要去哪里?!” 银头发的身影插着兜闷头走出去了很远:“我他妈要去给这个项目差评!投诉!什么垃圾剧本!!真他妈垃圾!” … 最后差评还是没打成,但林希还是闷闷不乐埋头竞走在她前面,头也没回一下。 搞不懂,真是搞不懂他在生什么气。 “呃……你们要吃冰淇淋么,我去给你们买一个吧。” 实在受不了这气氛,乔丹尼尔找了个借口开溜,给他们留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他们坐在长椅上等,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完全没了今早上的黏糊劲儿。 李天沂正在数天上有多少片云朵,但是今天天气好,万里无云,所以只能看着天空发呆,一会儿在想脚走累了,一会儿想怎么冰淇淋还没买好,最后,还是看向了旁边的人。 他其实从一开始就在偷瞄她,假装不知道罢了,但感觉这样一直僵持着也不太好,所以她还是主动先开口了。 “对不起。” “……什么?” “就刚刚在鬼屋的时候,我想了一下,其实你们应该也想体验一下最后那段留下来的剧情的吧,所以才生气……” “……那种事情怎么都无所谓啊。”林希靠在椅背上,托着下巴,眸色凝固着,眉头紧蹙,“我生气的是……啧,怎么说……就是,你真的什么事情都不跟我们商量啊!”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说实话,我讨厌这种被瞒着的感觉,特别是‘打着为你好为你着想’的名义做一些自我感动的事情……虽然你可能没这个想法,但我确实……感觉很不好。” 说着说着,他那原本还咄咄逼人的其实渐渐萎靡,还长长叹了一声。 你不知道,刚才看到他们给的纸条,我心跳都差点停了,比见鬼还吓人。本来就刚从鬼屋里出来……真的受不了这种刺激——” “……”李天沂终于知道他生气的原因了,但,“可是那些都是假的,我没有变成鬼,也没有永远留在那里。” “我也知道是假的。但害怕就是害怕,我不信你看电影看到感人的没哭过!总之,我只是想说……你、什么都不肯和我说,我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但是……”好像意识到自己在说一些难为情的话,他说得磕磕跘跘的,“你要是发生了意外……我会担心的。”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对不起。” 气氛莫名尴尬,林希嘴唇开开合合着:“……” 李天沂看着他:“……” “这种时候倒是不要这么老实啊!”他抓着头发,一整个捂脸。 “?”这人又突发恶疾了? 看着他们气氛变好,乔丹尼尔拿着雪糕回来,结果刚走近,就听到自家好兄弟抱着头呃呃啊啊地怪叫,旁边的女人看着他,慢慢伸出手摸了上去。 乔丹尼尔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应该待在车底。 支付宝到账,五百万 到了晚上,他们坐在一起吃晚餐,闲聊着,林希聊到自己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学,等开学之后他就自由了。 说起来,李天沂还不清楚他是学什么专业的,就随口问了一句,结果一旁的乔丹尼尔却神秘兮兮地让她猜。 她猜的话,自然会想当然地觉得他是学设计的,毕竟家里是设计师世家,而且他看起来艺术天分很好。所以她说出来以后,林希却啧了一声,说谁要学那种无聊的东西。 “没想到吧,这小子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去学金融了!” “金融?你?” 他立刻不满地嚷嚷出来:“你那是什么眼神?有那么不可思议吗?就是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我要去学设计,我偏不学,吓死他们!” 现在的年轻人,都已经进化成一身反骨了吗? “你家里人不反对吗?” “她们反对也没用。不过……也确实没人反对。”就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身反骨没人在意,他咬了咬吸管,“没人管我,乐得自在。” 李天沂听他说过家里的情况,知道他和母亲关系紧张,问道:“你很讨厌你母亲吗?” 林希顿了顿,表现得迟疑:“也谈不上讨厌……” “他怎么可能讨厌啊!”乔丹尼尔嗤笑着,毫不留情拆穿,“反正在我看来就是在和你姐争宠!而且伯母她其实还挺关心你的……哦,对了,她上次还给我打电话问你是不是在我这,然后还问我你最近有没有女朋友——” “?!”林希顿时骂了一声,瞪着他,“你怎么现在才说?你没和她说我的事吧?!” 乔丹尼尔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我说了,说你好像有个喜欢的女生……你知道的,我不太敢对伯母撒谎,哈哈。” 他的拳头捏紧了。 “你真行,干脆把我内裤什么颜色也说出去得了呗。” “那不行,我不想知道你内裤什么颜色。” 林希哀嚎出声:“完了,被我妈知道了……!” 李天沂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问了,谁知他脸色一变,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又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那个……我以前交过两个女朋友……” “然后呢?” “然后……咳咳,对,然后她们都是在交往了三个月以后突然就不见了。” “?”这是什么灵异事件。 “我一开始以为她们是那个……讨厌我,后来高中毕业舞会上,我又遇到了其中一个的朋友,他说我那个前女友是被我妈找上之后才突然转学的。” “所以,这大概就是那个了吧……”乔丹尼尔打出一沓纸巾,眼神犀利,“‘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桥段。” “你放心!”林希握着她的手,义愤填膺道,“我绝对不会让她这么羞辱你的!” 李天沂:“……” “……你应该不会因为五百万就跟我断绝来往吧?” “……” “肯定不会的吧?!!” 可是…… 那可是五百万啊!! … 扪心自问,如果有人真的能给她五百万,别说离开她儿子了,让她离开人世间都可以。不过暂时还没有人要用五百万来收买她,李天沂姑且还能摸着仅存的一点良心对林希保证她不是见财忘义的人。 得到满意的答案,林希这下放心了,晚上拉着她兴致冲冲地洗了个鸳鸯浴,玩得大汗淋漓。明明是在洗澡却又弄得浑身黏黏糊糊。 一通胡闹下来,她累得直接睡死过去。但林希还精神得很,睡不着爬起来去阳台吹吹风,原本还想吸根烟,但笑想了想,还是塞了颗糖进嘴里。 晚餐时的闲聊让他想起了先前那些不愉快的事。 当初的那些人都是为了钱和家世才来接近他,他当然清楚,但不介意。他仍然相信只要相处久了,酒肉朋友也能成为真心朋友。很显然,他都赌输了。 但这次,林希觉得,他可能不会输了。她虽然有时候不太靠谱,但肯定不会区区一点小钱就抛弃他! 没错,她那么聪明,肯定知道套牢他比五百万更值钱。 他莫名充满了自信,把嘴里的硬糖咬得咔咔响。手机响了,他回头,发现不是他的手机,那就是她的了…… 林希蹑手蹑脚,想给手机静音,却在瞄到聊天框备注时愣住了。 谢鸣稚…… 好啊,这下他可就不困了。 他偷偷摸摸用她的指纹开了手机,看清了那小子发来的信息:我下周就开学了,行李有点多,姐姐你能陪我一起吗? 哼,他冷笑一声,这小子做什么梦呢。 他回复:“不去。” “因为她要来陪我” 对面沉默了很久,五分钟才重新有动静:“你是林希?” “不错嘛,知道是我就好。别想了,那天她肯定是来陪我的。” “对了,她现在睡得很熟,别吵到她了。” “……” 对方被他哽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应。取得了战争阶段性的胜利,林希得意洋洋之际,手机又收到了新的消息。 “你还没有回来吗?小吴让我问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饺子,他打算明天买多点当咱们的早餐。” 发信息的人备注是霍大佬,字里行间全是他们在同居的意思……不对啊,她没跟他说她是在和别人同居啊!而且看起来还是个男的! 还没等他发作,手机又响了,又是另一个头像,备注是陈律师。 “我听霍先生说你出去玩了?” “微笑.jpg” 这句问话没让林希爆炸,真正炸的是聊天记录里的那张照片。 林希:“……” 他差点要把手机捏爆。 好好好,情敌这么多是吧?各个都想着来勾引他是吧?!! 开战!开战!他要塔塔开! 见家长 李天沂在第二天醒来,迷迷糊糊中摸到手机,眯着眼看见有人给她发了消息,点开一看,朋友圈那一栏上鲜艳的红点刺得眼睛痛。 她马上打开朋友圈查看,第一眼就看到了昨晚凌晨发送的最新动态。 “有人看见月亮了吗?” 配图是在阳台拍的月亮,但重点不是月亮,是窗户玻璃上倒映的影子,角度拍得很刁钻,似乎在模仿第二人视角拍的。 照片是在昨晚上一点钟发的,底下已经有三个点赞,谢鸣稚、霍南时和陈泠风的…… 仔细一看,这条动态还设置了可见分组,正巧就是这几个人。 “……” 她的精神在宇宙里傲游了一会儿,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视线缓缓落在缩在洗手间里的一抹可疑身影。 敌不动,她也不动,她倒要看看这人能在厕所蹲多久。 “……哈哈,早上好。” 十分钟后,林希披着毛巾,假装刚洗完澡出来那样朝她打招呼,上身半裸,水珠滑落,似乎在用男色迷惑她。 “这是你发的?” 男色是没用的,天沂酱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他坐下,看起来是从容的:“是啊,昨天看到月亮好看就拍了,我拍的好看吧。” 李天沂扫了他一眼:“我要报警把擅自开别人手机的人抓起来。” “我错了,对不起。”他道歉道得也很干脆,献殷勤似的凑到她身边给她捏腿,“既然敢做那我就敢当。我承认了,就是故意给你列表里那几个男人看的!”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想要糊弄过关。 她看了一下林希设置出来的分组,道:“哦,那你其实还漏了一个 ” “?” “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你知道了就行。” “???” 如果是以前,她会狡辩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但事已至此,她学会了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先把别人耗死的厚脸皮——俗称,破罐子破摔。 林希深呼吸一口气,感觉现在该吸氧的是自己:“应该就这些了吧,没有更多的吧?” “谁知道呢。” “……” 他有点后悔搞这一出了。 现实……好残酷。 … 被带着出去玩了两天以后,李天沂总算回家。也许是上天的眷顾,无论是吴煜还是霍南时都忙得很,几天下来基本碰不上几面,省去了解释的尴尬,她很满意这种状态。 在家里宅了几天后,在非常平常的一天,她照例穿着短袖和大裤衩下楼拿快递外卖,远远地就看见小区门口停着一辆陌生的,看着就觉得很贵的黑色轿车。 她也多看了两眼,不感兴趣,找到自己的快递后就打算离开。就在这个时候,从车上下来了一位戴着墨镜,西装革履的保镖,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第六感让她赶紧跑,但大脑发出警铃的时候已经没有逃跑的机会了,大高个保镖直愣愣堵在她面前,胸前的徽章熠熠生辉。 “是李天沂,李小姐吗?” “……不是。” 保镖大哥扫了一眼她手里的快递,不苟言笑,出示证件:“李小姐,我家夫人听闻您与赫伯特少爷关系密切,想邀请您一起聚一聚。” 咯噔噔,她心里响了一声。 来了,五百万果然还是来了。 一想到自己马上要成为百万富翁,李天沂有点小激动,点了点头,把快递放回保安室,顺便将点的外卖送给了保安大爷。 “小李,你这是惹上什么黑社会了吗?”吃人嘴短,大爷偷偷拉住她表达担心,“要是有危险你跟大爷说,大爷帮你报警!” “不用担心,他们是……”李天沂想了想,认真道,“是我的老板。” 跟着保镖大哥来到车上,高级轿车坐起来感觉整个人也像这皮质沙发一样紧绷。幽弥的香气在密闭空间内流动,伴着优雅的古典乐,瞬间升起一股来到上流社会的错觉。 她看见自己过于随意的衣着和拖孩,不免有些局促,但想到这身打扮或许可以提高开价,她又没那么紧张了。 车晃了一下,她捂着肚子,默默缩了起来。 骗人的,她其实紧张得快吐了。 车开了半小时,抵达市内有名的高档小区,李天沂听说过这里,整个小区大概只有十几户业主,每户都是一栋独立独栋别墅,带前院后花园游泳池的那种。 一直以来,她对住在这种地方的少爷大小姐们只听过没见过,更别说还能有一天进入到这里面来。 本来就想吐,而现在,看着拖鞋上的卡通小熊,她想死。 愿天堂没有拖鞋。 “李小姐,我们到了。” 神游天际之时,保镖大哥把她的灵魂拉回,她在恍惚间下了车,抬头,眼前便是一座极具现代设计感的极简风独栋别墅,大门两侧是两排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丛以及立柱路灯,大门紧闭,保镖大哥带着她按下了门铃,没一会儿,门开了。 “请进。” 李天沂踏入,意识到有钱人家的玄关比她家都大,一整面墙的鱼缸看起来能把她也放进去一起住。她觉得自己以前还是太狭隘了,看见家里有全自动扶梯的时候,她还是小小地感慨了一下。 这是家吗?这是博物馆吧? 墙上挂着许多品牌以及创始人的介绍,当然还有现任主设计师林夫人和其继承人的海报。 海报上的女人仪态端庄神情不苟言笑,一双锐利深邃的黑眸仿佛能看穿一个人的全部——没错,就像现在这样,身着月白旗袍的中年女人坐在沙发上喝茶,白雾袅袅,抬眼望向她时,显然在打量着她。 很强大的气场,使她的脚趾蜷缩。 心眼子全是钱的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请坐。” 李天沂非常拘谨地坐下,一旁的女佣立刻为她捧上了茶杯和点心。 “很抱歉这么突然请你过来见面,因为我马上就要出国了,希望没有给你添麻烦。” 一上来的问候没有她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对方抬头看向她,眸中古井无波,情绪十分稳定。 “没有的事,我……很荣幸与您见面。”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但还容许我再自我介绍。我是林希的母亲,你可以喊我伯母。”林女士说话的时候好像只有嘴唇在动,“这些都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点心,你可以尝尝。” “谢谢。”她也就顺势尝了尝,其实根本没尝到味道,“很好吃。” 尝了甜头,该开始处刑了。 林女士放下茶杯,冷不丁问道:“李小姐,能说说你和犬子是怎么认识的吗?” “……网上认识的。” 这个回答听上去就很不靠谱。 “认识多久了?” “差不多两个月了。” “那么,在你眼中,你认为林希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在面试吗?李天沂其实更希望她能直接把五百万支票扔她脸上。 “是个好人?” 她试探性说了个答案,很显然对方不满意这个答案,她只好继续说下去:“是个成熟温柔可靠聪明的人?” 好歹是在人家妈面前,夸总没错吧? “……”林女士眼神一瞥,“说实话。” 那她可就大言不愧了。 “是个幼稚又烦人的笨蛋。肆意妄为,不听人说话,喜欢气人……咳,以上仅为个人观点,我的意思是说,除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缺点之外,总体是个好人。” 虽然吐槽,但是该迭的甲还是得迭一下。 “笨蛋吗……?”林女士似乎在笑,讥讽的那种,“终于有人认识到那小子是个笨蛋了。不错,你的眼光不错。” “……?” “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会回来这里上大学完全是为了反抗我来彰显自己本事大。但事实上,我从未强迫他做过任何事。但在他心中,我应该是个冥顽不灵固执己见的糟老太婆。” “你也一样,从进门开始,你就很紧张。是因为觉得我会用一张支票让你离开我儿子吗?” 在林女士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李天沂羞愧,太羞愧了!她渴望五百万的念头已经那么明显了吗?! “抱歉……我确实很紧张。因为我觉得您……实在太漂亮了。我从林希那听过您的事情,后来也去网上搜索了一下,对您抱着非常……敬佩的心情。” “谢谢。”林女士这次是真笑了,眼角的锐光也柔和了一些,“既然你已经了解过,那就应该明白我们这个家庭的情况吧?” 本来还不算明白的,现在来到这栋别墅后她明白了——她抱上的这根大腿粗得有点吓人。 不等她回答,林女士不急不慢继续道:“我们这个家族,以及名下正在经营着的服装品牌,一直在独立女性主义的代表风格下不断探索着。从品牌创始人那一代开始,每一代的主理人都是家族里的女性。在我之前,家里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位男性,我没有父亲,也没有兄弟,但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生下林希吗?” “因为我试图探寻何为‘存异’。性别的差异化究竟有多大?在他们眼中的美和我们又有什么样的不同——不可否认,我确实是带着一些目的性生下他的。” “事实证明,养育儿子确实要比女儿更闹心。自从十五岁进入叛逆期后,就再也没出来过。虽然是这么个糟心儿子,但也是我的孩子,我很爱他。所以这次见面,也仅仅只是想在离开前见见他喜欢的女孩。” 李天沂抿唇,道:“您误会了,我并不是他的女朋友……”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说,他喜欢的女孩。我不干涉他的选择,但你也知道,我这儿子是个笨蛋,我需要替他把把关。”她说着,望着她,唇角勾出淡淡的弧度,“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有坏心思。我看得出来,你没有坏心思,因为你一直在等我给五百万支票。” 她顿了顿,用波澜不惊的语气开玩笑道:“毕竟心眼掉钱坑里的人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李天沂笑不出来,但这种时候除了微笑也做不出别的反应了,“所以我还有机会得到这五百万吗?” “很遗憾,今天没有准备。”林女士也顺势回答,故作遗憾地耸了耸肩,“不过我还是为你准备了一个小小的见面礼。” “小宋,把礼物拿上来吧。” 一旁的女佣捧着礼盒上前,打开盖子,里面放着一件绣着苏绣月荷的旗袍。 “这是我设计的衣服,你应该会喜欢的。” 林女士站起,踱步到她身前,幽香四溢,举止优雅。将旗袍拿起,展开,用温和但毋庸置疑的语调道::“来吧,去试试。” 爱屋及乌一下 林希收到他妈和李天沂见面的消息时他还在路上开车,吓得他直接一脚油门冲回家,生怕自己再晚去一点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他一路奔进家中,逮住一个女佣就问:“我妈呢?” “夫人在楼上会客厅中……” “啧……!” 他暗骂了一声,冲上楼,一脚踹开门:“妈!沂沂——!!” 林女士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茶,巨响和风风火火的儿子也只是让她抬眼看了一眼,而后又低下头:“没礼貌,学会了礼仪之后再重新进来。” “……”林希咬牙,大步走过去,看见桌上放着两个茶杯,其中一个是喝了一半的,顿时头皮滋啦啦地炸起来,“她呢?你跟她又说了什么?!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干涉我的人生?!!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你的——” 话还没说完,林女士把手中的书合上,站起来,对上自家儿子那气到发红的眼睛,嗤笑一声:“林希,这就是你对母亲说话的态度吗?” “我什么态度?!明明是你先不尊重我,以前是,现在也是!” “……呵,真该让她看看你现在的蠢样子。”林女士懒得再跟他争论,抬手向女佣招了招,“小宋,去看看她换好衣服了吗。” 女佣应了声,退出房间,还没等林希想清楚发生了什么,房门再次被推开,女佣朝他们微微鞠躬:“夫人,少爷,回来了。” “进来吧。” 高跟鞋踩在铺着软毯的地面上,镶着银丝,绣着荷花的青色裙摆摇曳。林希望过去,黑发白肤红唇,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打扮,终于明白了他的母亲为何独爱旗袍。 李天沂第一次穿旗袍,双腿被禁锢,只能小弧度地迈开步子,乍一看还挺像模像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大家闺秀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替她换衣服的造型师再三嘱咐她穿上这衣服后就算是死也不能驼背脖子前倾,不然她要过来跟她拼命。她谨记着,绷得直挺挺的,自然也没有错过林希看她看呆了的模样。 不过比起他,李天沂更在意林女士的反应。 林女士走过来,拉起她的手,上下打量,扯出一抹微笑:“不错,很适合你。这身气质跟我年轻时很像。只是……还差一点。” 她抬手,轻抚过她鬓角落下的碎发,取下造型师给她带的珍珠耳环:“小宋,去把我那对玛瑙耳坠拿过来。” “妈,你们这是……” 她不搭理,拉着李天沂一会儿帮她整理头发,一会儿整理袖扣的。等到女佣把耳环拿来,又亲手替她戴上。 “这耳坠你带着比我好看,就跟衣服一起,作为见面礼送给你了。” “这不太好……” “收下吧,我知道我这儿子很麻烦,还请你多担待一些。不必有负担,男女之间的相处讲究心投意合,要是以后没有结果,那也只能怪他没本事,对吗?” “……”林希脸色五颜六色的,五官也短暂扭曲了一下,别别扭扭地哼了一声,还在嘴硬,“我有本事,我肯定有本事!” 林女士笑而不语。 “行了,我要去工作了,明天的飞机,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来……林希,希望我在国外不会收到你闯祸的消息。” “……拜托,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林女士最后扫了他一眼,留下一声耐人寻味的冷笑,大步离开。而随行的女佣也向他们鞠了一躬,关上门离开。 屋内顿时只剩下他们二人,林希只感觉头疼地想挠挠,挠完头发挠手臂,小心翼翼问道:“那个……我妈都跟你说了什么?” “她人就是脾气不太好,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不要往心里去……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的!” “确实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什么……?” “她说你是个笨蛋,还是个逆子。” “哈??”他夸张地叫起来,“我是笨蛋?!我怎么可能是笨蛋?!这是诋毁!” “行,我信了。” 他看起来快要窒息,明白再讨论这个话题只会坐实笨蛋之名。深深吸了口气,转移话题:“对不起啊,我妈突然找你。” 她摇摇头:“没关系,伯母人很好。” “人很好?”他满脸不信。 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对母亲充满敌意,但李天沂还是如实说出自己的感想:“清醒、冷静、开明,不愧是伟大地设计师,我爱上了。” “?” 林希万万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想听到的爱字就这么被母亲夺走。 心理不平衡了,他要闹了。 “那我呢?你爱屋及乌一下?” 李天沂看着他:“……” “呵。” 她笑了一下,林希看着这个笑容,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那个……你还是把这身衣服换一下吧?” “不好看吗?” “不是。”他迟疑着,“你这样子笑起来好像我妈,我害怕。” 李天沂一时不知道该生气还是高兴,最后还是去把衣服换了。穿来的那套大裤衩套装被没收了,说是看了影响心情。李天沂只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偶像包袱太重,他们哪懂大裤衩的含金量。 人总有一天会明白大裤衩的好处的。 没活硬整 晚上,他们在外面餐厅吃了饭,林希原本是还想酱酱酿酿一会儿的,但不知谁给他打了个电话,脸色变得一会儿紫一会儿黑,挂了电话后向她道歉:“抱歉,丹尼尔那出了点事,我得去找他。你……” 她也顺势道:“我自己可以回去。” “行,那我先走了。” 他揣上手机,风风火火地来,最后又风风火火地退场。一边走还一边对着电话那头发语音:“你个傻X!赶紧把地址发过来!我去到之前记得把自己裤腰带绑紧别被人褪层皮了!” “……” 有点好奇那边发生了什么了。 从餐厅出来,她就打了辆车回到市区。夜晚的市区车水马龙,霓虹灯光蔓延至整个夜空。四周的车辆渐渐变得拥挤,前方堵塞着大量车辆和人群,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司机师傅探着脑袋,碎碎念:“前面好像撞到人了,堵得这么厉害,救护车也进不来啊。” 李天沂没太在意,想着既然堵得这么厉害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通不了,这里离家不算远,干脆下车走回去好了。 她跟司机说了,下车,结账。绕着人群的边缘一点点路过。远方传来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和灯光,人群中传来热心市民的关心:“诶!小伙子你别乱动!你腿压到了得躺好!” “咳……咳咳,我还好……老人家没事吧?” “没事!有你挡在前面哪能有什么事啊!小伙子真棒!当代活雷锋啊!” 本来李天沂是不在意,但是总感觉声音有些耳熟,她就往人群里瞥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瞥还真瞥见了熟人。 人群中,一辆侧翻的三轮车后车厢被撞得凹陷,谢鸣稚倒在地上,浑身狼狈,左脚压在三轮车下,长裤被刮破,露出大片被血染红的皮肤以及血肉模糊的伤口。深色石柏马路上洒了一小片深色痕迹,很显然,那都是血。 他被好心路人从车下搬出来,七嘴八舌地询问他的家人和朋友的电话。他却连连摆手,说等救护车来了他可以自己去医院,谢谢大家关心。 单薄的肩膀,苍白的面色和逞强的笑容,那张苦笑着的脸庞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像苦情剧里的男主角,李天沂隔着人群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当作陌生人一样无视然后回家显得太过不是人,所以她还是在救护车到来时挤进人群。 “我是他的朋友,我陪他一起去吧。” 谢鸣稚看到她,眼睛睁圆了:“姐姐……” 医护人员确认好,点头:“行,上车吧。还是得有人陪同才更方便。” 上了车,医生给他上各种仪器,李天沂就在旁边看着,见他疼得冒冷汗,浑身细颤,宁愿把嘴唇咬破也没有喊出一声。 她向护士要了一张纸巾,帮他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和脸颊边的污渍。他却好似吓了一跳那样,直愣愣地看着她。 被汗水湿透的刘海垂在额前,一绺一绺的,配上这双浅色的眼眸,看起来就像淋湿的小狗。 “痛吗?” “……有点。”他眨巴着眼睛,点头。 “那怎么办?” 他伸出手:“可以牵手吗?” 这当然没什么不可以的。她握住他的手,掌心湿湿热热的,仔细一看,他的手心里也有擦伤。 不敢太用力,只能虚虚地握着,但他却不满足于此那样,手指卡进指缝,十指相扣。 医生替他大致检查了伤口,初步判断不止是皮外伤,可能骨头也伤到了,正式治疗还得等去到医院后才能开始。 “伤得还挺重的,可能骨折了,反正今晚肯定是得住院的哈。你们是什么关系?” 谢鸣稚从愣神当中回过神,面对医生的询问,显得很局促:“朋友……我们是朋友。” 医生看到了他们相握的手以及男孩那红通通的耳朵尖尖,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朋友啊……那今天以后可能就不止是朋友了吧。” “……” 谢鸣稚嘴张了张,最后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稍显虚弱的微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到了医院后,谢鸣稚被推进了急诊,他躺在病床上等看病,李天沂在外面跑上跑下挂号交费拿报告。最后片子拍出来了,胫骨骨折皮肤挫伤,清创完之后还得做手术。 在这期间,警察来找他了解了情况,原来他是因为在过马路时,一个载客大爷的三轮车刹车坏了,直接朝等红绿灯的人群里冲过来,他为了把旁边行动不便的老人家拉开,自己没来得及跑,那三轮车就直接撞他身上了。 警察做好记录,连连夸他是个好人,还说幸好只是三轮车,不然就不止是一条腿了。 李天沂总觉得这段经历似曾相识,肯定是因为作者没活儿了才这么写的。 “关于后续医疗费用的问题不用担心,我们肯定会继续跟进的,你们就好好配合医生治疗,祝你早日康复啊!” 警察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谢鸣稚躺在病床上,整个左腿小腿打上了石膏,被悬空吊在床尾。 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穿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都病蔫蔫的,脑袋陷入枕头里,只剩下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盯着她。 时间已经凌晨,听说他还没吃饭,李天沂就去医院便利店买了泡面回来给他泡上,还顺带买了些生活用品。 “姐姐,谢谢你啊。”他略显腼腆,可能是感冒了声音带着鼻音,听起来闷闷的,“又给你添麻烦了。” “还好,也没那么麻烦。” 她把调味料倒进面里,浇上热水,放到桌上等待。 谢鸣稚苦笑:“我好像每次偶遇你都是这么狼狈。” 李天沂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陪床 “其实我还是想在你面前……保留一下形象的。”他低声嘟囔着,脸都快藏进被子里,“再这样下去,我就真成弟弟了……” “弟弟不好吗?按年龄来说你就是弟弟的年纪。” “才不好!”他激动地出溜一下坐起,但是脚伤又让他弹回床上,震得吊瓶都抖了抖。 “我看见你上次发的朋友圈了!还有……我给你发的消息你还没有回复……” 他越说越伤心,有一种明明是我先来的怎么进度却被落在了最后的苦涩。 “啊……”她想起来了,本来是打算之后回复的,结果就直接忘记了,而她列表的广告号早就把这些聊天框顶了下去,“对不起,我忘了。还有,朋友圈是假的,至于开学林希也跟我说了……” 其实她谁也不想陪,也想不通为什么要叫她,她看起来是能扛行李的劳动力吗? “所以姐姐要选他吗?” 幽怨,可以称得上是幽怨和泫然欲泣的小眼神,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喜新厌旧的渣男。 她叹了口气:“你脚受伤了,需要帮忙的话我当然会帮。” 少年的表情立刻阴转晴:“真的吗?” 她开玩笑:“假的。” “反悔无效!”他急了,要不是脚被吊着恐怕整个人都得翻下床,“我已经当真了,现在反悔的话,我会……我会……” 她好奇:“你会怎么样?” 谢鸣稚安详地闭上眼睛:“我会一蹶不振,然后就此长眠。” 她忍不住笑出声,谢鸣稚也悄悄睁开眼睛偷看她:“所以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吧?你会来陪我的吧?” “嗯,我会去的。还有你的面泡好了,快吃吧。” 她掰直叉子,把面端到他面前。热汽氤氲,香味扑鼻,谢鸣稚盯着泡面桶看了几秒,抬头,眉眼压得弯弯的,显然是在装可怜:“姐姐,我手疼,可以喂我吗?” “……” 拒绝一切矫情行为,从我做起。李天沂把他的床摇起来,再把床板桌子拉到跟前,把泡面放上去。 “这样应该就能自己吃了。” 谢鸣稚被卡在桌板和床中间,动弹不得,和泡面里的胡萝卜干面面相觑。 “姐姐。” “嗯?” “我错了,对不起。” “嗯。” “我要被夹得喘不上气了。” 李天沂帮他把桌板移远了一点,他松了口气,老老实实自己抓着叉子开吃。 “我今天本来是打算去超市给我妈买点日用品的,没想到买到医院来了。刚跟我妈打电话说了,差点急得坐着轮椅就要过来。”谢鸣稚吃着面,闲聊着,说起母亲的时候挂上了无奈的笑容,“我跟她说没什么大事,住个两三天就能回家。她还说到时候给我买猪蹄煲汤补补身子。” 李天沂感慨:“你妈对你真好。” “的确,我妈……很好。她现在腿这样很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我。” “我爸很早就去世了,就只剩下我妈在养我。虽然有奶奶家帮衬,但我们老家那里本来就很穷,以前我还经常吃不饱饭。后来考上东黎大学了,我妈就跟着我搬到了这里。” “但是市里房租贵,现在我们住的房子一个月也要小千,再加上各种开销,我妈为了让我在学校更有面子,一天打三份工,结果出了意外,就把腿给摔了。” “其实我妈以前很爱笑,附近的阿姨们都喜欢跟她来往,就是瘫了以后,不愿意出门也不跟外面的人交流了。每一次,都必须有我陪着才肯出来。所以她刚刚说要来医院看我的时候,我还挺开心的。” 他面带微笑,眸色清浅绵柔,那是在说到最爱的人时才会流露出的神情,眷恋、柔情。 李天沂还挺羡慕他有这么一个牵挂依赖的人,因为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一说起来就会想笑的人。 “姐姐,你也跟我聊聊你的事情嘛。现在想起来我好像都还不了解你。”谢鸣稚朝她望过来。 “我的事?”她想了想,回答道,“就跟你看到的一样,以前没有好好学习,现在成了无业游民。很无聊,没什么好说的。” 非要说的话还是现在的生活更抓马一点。 谢鸣稚还想再说些什么,护士在这时进来查房,正好看见点滴已经打完,过来拔针。 护士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姨,手法娴熟,一边忙活还不忘嘱咐:“你们这些小年轻啊,虽然知道你们身子硬朗爱做好事,但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还好这次折得不重,以后可要注意点哈!好了,压着手,女朋友过来帮我搭把手——” 李天沂上前帮忙,护士将空瓶输液管盘好放进推车里,顺势转头看了她一眼。 就这一眼,出大事了。 哪有那么多如果lashuwu.com “哎,这不是小沂嘛!真是好久没见了!真是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 “……”她也是反应了几秒才认出来眼前的护士是谁,尴尬地笑了笑,“秦阿姨……” “真好啊,现在看你这么有精神还交了男朋友……这下我放心了。踏入正轨了就好,以后也要好好的啊!” 她只能干笑,随便说了些客套话应付过去。 “行,不打扰你们了啊。我继续查房了。” 护士重新推着车离开,关上门,房间内又变得安静,仿佛刚才的只是一道小小的插曲。 但插曲之所以会发生,就是为了承上启下的。护士阿姨热络的态度确实也很让人好奇,谢鸣稚问道:“姐姐,你跟刚才的护士很熟悉吗?”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asia 果然命里还是有这么一劫,她也懒得狡辩了,点头:“算是吧,以前小时候在这家一样住过院,住了挺长一段时间,秦阿姨是那时候的护士长,就熟悉了。” “住院……你以前生病吗?” “也算是生病吧。”她低头看着手机,语气是平淡随意的,“中毒,药物中毒。一不小心吃多了药,就被送进来了。” “……”谢鸣稚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空气仿佛也瞬间凝塞,将胸口堵得满满当当,要呼吸不上来似的。 “不过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高考考砸了,干脆就不上在家里待着了。”说完,她才抬起头,摊了摊手,“看吧,我就说很无聊吧。” “姐姐……”谢鸣稚抬手,想要牵住她的手。但是却被她躲过。 “不用那么沉重,其实我现在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没有任何压力,轻轻松松……嗯,不过存款也轻轻松松就是了。” 她说的是实话,自从学会了摆烂以后,感觉人生都豁然开朗了起来。后来她觉得自己这个状态特别适合遁入佛门,但是发现佛门的最低要求是本科毕业,遂放弃。 无所谓,反正怎么活不都是活,更何况她现在的人生目标是早点投胎下辈子当个没有脑子的草履虫。 她伸手在谢鸣稚毛茸茸的脑袋上胡乱揉了一把,笑了笑:“不过我当初要是再抗压一点的话,说不定现在就是你的师姐了。” 谢鸣稚被她摸得睁不开眼睛:“……你以前的志愿也是东黎大学吗?” “是啊,应该没有人会不想上东黎吧。” 那可是国内最顶尖的大学之一,考上了得全村人放鞭炮吃席三天的,所有学子梦想の圣地! 想到这里,李天沂有点想问他当初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是怎么庆祝的,但是感觉有点自讨苦吃就还是算了。 “姐姐。” 谢鸣稚拉住她在他头顶上乱摸的手,一用力,她被拉得往前倾,随后被他一把抱住。 沉稳的心跳通过相贴的胸膛传达过来,声声响亮,就像在她后背上抚摸的手掌,好似在无声地向她传达着什么。 “要是我和你是同学就好了。” 他就只说了这么一句,剩下的,就只有拥抱了。 李天沂知道他的意思,想象了一下……算了,想象不出来。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救赎啊。 第二次的吻 李天沂在医院陪了他一宿,第二天吃了点早餐后谢鸣稚说什么也都要让她回家休息一下。她也就回去睡了一觉,下午的时候帮谢鸣稚回他家里跟他母亲报平安,顺带收拾点东西带过去。 她见到了谢鸣稚的母亲,很瘦弱很憔悴的中年妇女,还只是将近五十的年纪就已经头发半白。在和她交谈的过程中李天沂也发现了这位母亲在精神状态上也不是那么健康。 她都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个“他没事”才总算把谢母的情绪稳定下来。 她稳定了,李天沂快不稳定了。 “你是……你是——”谢母拉着她,好像认识她但就是说不出她的名字,“小稚跟我说过你,说你是……是……很好的人。” 获得一张祖传好人卡。 “小稚是个好孩子,成绩好又听话,对女孩子肯定也很好……你不要介意我们家穷,我还是给小稚存了点娶媳妇的钱。存折……存折,我去找找……” 李天沂赶紧拦住她把自己家老底都掏出来,好说歹说让她放心才提着一包行李逃跑似的逃了出来。 赶到医院时,谢鸣稚正在刷手机,见她来了立刻扬起笑脸喊了声姐姐。 “姐姐!辛苦你了!我妈一个人在家没事吧?” 哪能有什么事,非要说的话就是差点把她全家家当的存折给她了。 “没事,挺精神的,我跟她说了你的情况让她放宽心。”她把包递过去,“给,你要的东西应该都放进去了。” “谢谢。”谢鸣稚把电脑拿出来,连上网,开始敲敲打打。他是有点近视的,平时带隐形,现在在住院就只能带黑框眼镜。镜片反射光线的时候,离刻板IT男的形象更进一步了。 看他这么忙,她随口问了句:“你在做什么?” “在做作业啊,还差一点收尾。开学之后老师要我拿这个去参加个比赛……”他盯着电脑,全神贯注,时不时扶眼镜,“半个月前才通知我有比赛,时间太紧了,这比赛估计也就走个过场。” “哦……你专业具体是什么来着?” “软件工程开发,具体就是……开发软件工程。” 解释得很好,下次不要解释了。 李天沂有点好奇,凑过去看了一眼,又识趣地退出聊天。 谢鸣稚在认真做作业,她就在旁边剥橘子,剥完皮还不算,还把上面的须须都剔得干干净净。剥到第七个的时候,他长吁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差不多了,大框架这样应该就OK了……嗯?这么多橘子……?” 他看着桌子上迭成了金字塔的橘子山,眨眨眼睛。 她大方表示:“给你吃的。” “哇!”他夸张地叫起来,拿起一个跟搓过澡一样光溜的橘子,“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干净纯粹的橘子!” “厉害吧?” “厉害!” 他一瓣一瓣掰开橘子吃起来:“今天早上又有警察过来找我了。谈了赔偿方案,还带了三轮车大爷过来赔礼道歉。” “嗯,然后呢?” “我没要。”谢鸣稚一边吃一边掰橘子,说得漫不经心,“就只让他们付了医药费。” “那大爷是收废品的,手上都是伤,穿的衣服也都是补丁,跟我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他把钱拿出来的时候,我看了一下,袋子里面一半都是零钱。” “所以我就想算了吧,大家都不容易。而且看到那个大爷我就想到了我妈。” “挺好的。”她适时点评道,又剥了个橘子,“好人有好报,你们俩都是。” 谢鸣稚好笑,又想起来什么:“说起来,来的那两个警察里有一个挺奇怪的,一直盯着我看,眼神怪怪的,好像认识我一样。” “……”她手抖了一下,“这个警察,他是不是高高壮壮的?” “是啊,长得很高,还挺帅的。” “是不是姓吴?” “是……姐姐你认识?” 哈哈,世界真小。 她点头,迟疑道:“认识,他是我……现在的邻居兼房东。” “哦——”谢鸣稚拖长了尾音,显然掺上了点意味深长的意思,“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这种时候直觉可以不用那么敏锐的。 她非常坚定:“就是这么简单。” 谢鸣稚没有告诉她,因为看出了吴警官的奇怪,所以他找他单独聊了几句,还加了联系方式……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交个朋友。 不得不承认,这位吴警官也是个十分敞亮的人物,他们随便闲聊了几句,就已经基本了解了现状……第一次情窦初开就加入了这么个高难度副本,压力有点大。 但是…… “可是吴警官提到了你,他说——”他故意卖关子,成功吊起了她的胃口。 “……说了什么?” “你过来一点,我偷偷告诉你。” 她一瞬间想了很多种情况,吴煜应该不会说她坏话……想着,她凑过去,脸颊就被人偷袭,印上一个吻。 “嘿嘿,终于亲到了。”偷腥成功,少年笑得眉眼弯弯,像只小动物,“其实我们都没聊到你,不过我知道,他肯定也喜欢你。” 她愣了愣:“为什么?” “因为你值得让人喜欢啊。”他将这话说得理所当然,怪让人害臊。 “我吗?” “是啊,你可以更自信一点!” 可是以前也从来没人跟她这么说过啊。 谢鸣稚靠过来,像是说悄悄话的距离,可以清晰看见他眼中的自己。 “姐姐,你真的很好,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你。” “因为我就是。” 她没说话,他太真诚了,弄得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这样沉默着,消化着,直到微热的呼吸在脸上划过,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点。 “姐姐,我能亲你吗?” 在医院(h口交69) “……嗯。” 得到允许,他小心翼翼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口,不满足,又第二口,伸出舌尖抚过,这次不再犹豫,大着胆子长驱直入,唇齿相融,呼吸也溶在了一起。 上一次他是青涩的,但这次显然熟稔了许多,或许是偷偷在脑海里练习过无数次,他进攻的气势让李天沂稍微有些应付不过来。 是少年人特有的埋头猛冲,是想要证明自己的急切,也是想让她更舒服的耐心。 他亲得很用力,亲得嘴唇都开始发麻,津液在口中越搅越多,来不及咽下的就从嘴角溢出。他的手扣在她后脑勺,想退,他便又紧逼而来,黏黏糊糊的亲吻声将脑袋搅得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觉间,她几乎是浑身发软靠在他身上,要不是揽着,她就要摔地上去了。 “呼唔……啊……姐姐……” 谢鸣稚终于放开她,呼吸又沉又烫,那双湿漉漉的浅瞳显然染上了动情的绯红。他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冷静下来,趴在她肩头轻蹭,声音也变得轻轻软软的。 “姐姐,你知道吗?上次……回家以后,我第一次……那个、撸了。” 李天沂看见他头发底下的耳朵都红透了。 “的确挺舒服……但是又感觉,不太对。可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怎么样才对……” “姐姐,我好像……又硬了。” 他把脸埋进她颈窝,声音越来越小……她感觉那块皮肤都快被烫伤。 李天沂好心提醒:“现在可是在医院哦。” “我知道,但是……我忍不住了。有点、难受……” 谢鸣稚揽住她的肩膀,贴得更紧,也把自己的脸藏得更深。 “护士刚刚已经查过房,现在又是吃饭的时间……不会有人来的。只用手的话,应该可以的吧……” 看他害羞的样子很有趣,她忍不住逗他:“原来你喜欢这种play啊。” “才、才没有!”他急得为自己辩解,猛地抬起头,整张脸都红得要冒蒸汽,“因为是你我才……!才忍不住的!” 李天沂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病号服下撑起来的小帐篷确实格外显眼。她刚把手放上去,谢鸣稚整个人都打了个一哆嗦,抓着被单的手指泛白。 “呃……!” 看来确实是快到极限了。 她起身去把门锁上,光是听见锁门的那一咔嚓声,他又是一抖,小帐篷顶端似乎正在慢慢变深。 “姐姐……” 谢鸣稚紧张得话都不会说了,看着她慢慢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他悄悄挪了挪,给她让出位置。 其实李天沂还是有些犯难,毕竟在医院公然对一个伤患(纯情男大)下手,多少还是会有点心理负担——她现在直接摸裆是不是不太礼貌…… “你一个人的时候是怎么做的?”她一本正经问道,“我参考参考。” “啊……?”谢鸣稚被问得一瞬间短路,结结巴巴回忆道,“就、就先摸一摸……然后捏——嗯唔!” 快感如电流窜过全身,再加上还未做足准备,这一下让他把魂都丢了一半,挤出来的泪花把眼睫毛染得湿漉漉的。大口大口喘着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抿唇,眸光粼粼:“太、太突然了……呃……姐姐——” 她隔着裤子揉搓着,观察着他的反应。面容通红,张着小口喘气,攥着床单的手用力地指节泛白。在触碰到她的视线时,他顿了一顿,瞥过头,难为情极了。 “呜……别、别看……太丢人了……唔!” “可是是你先说要做的?” “是我……没错……可是!”他的声音猛然一窒,恐怕是捏到了敏感点,哽着脖子只能发出零碎的低喘,“啊……!那、那里……快松手——” 李天沂没管他,继续按照刚才的手法重复一次。 “唔……啊啊!” 湿湿热热的触感慢慢在掌心洇开,谢鸣稚仰着头,大喘着气,浑身都在细颤。 她挪开手,看了看,裤子湿答答的,但小帐篷还精神满满地支着。 “你……” 她刚想说什么,就被面颊红得滴血的谢鸣稚捂住了嘴,目光近乎请求那般可怜:“别说出来……那个、我就是有点紧张……平常、平常不这样的,真的!” “……”其实她只是想问裤子脏了有没有换洗的,但他好像误会了什么……还挺好玩。 “有这么舒服吗?” “……嗯。”他细如蚊蝇地嗯了声,又道,“因为是你,才……更舒服的。” “那你还想继续吗?” “嗯……”谢鸣稚咽了咽口水,满面红晕,缓缓点头,“拜托……了。” … 因为腿伤的原因,没办法有大幅度的动作,裤子也脱只脱了一半。松松垮垮的裤腰带扒开,灰色的内裤布料变得透明,透出一团肉色。她伸手扯开,涨得深红的肉棒露出个头来,湿湿滑滑的,那小孔还在一口一口吐着水。 她摸了摸,果不其然听到吸气声,还有努力憋但没憋住的呻吟。 “姐姐……啊…嗯——” 谢鸣稚还是第一次被自己之外的人摸那里,比他想象的都要刺激。她的手软软的,握着他的阴茎揉搓撸动,就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却能够让他舒服得意识混乱。 “唔呜……呃啊……” 他咬着唇,不让声音溢出,但正是这样隐忍的呻吟才更加诱人。 她的手像一条灵活湿滑的小蛇,从内裤边缘探入,指尖在两个囊袋之间来回刮蹭拨弄,又抠挖着柱身隐秘的冠状沟,勾勒出每一根绕在上面的血管形状。黏黏滑滑的液体将整根肉棒洇湿,撸动起来毫不生涩,咕叽咕叽响个不停。要是不小心蹭到了龟头上的小眼,他就会发出像是幼兽被扼住喉咙一般的低吟,然后又是一波液体直流而下。 “姐、姐……啊嗯…!不、不行……!”” 谢鸣稚扬起脖子,凸出的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着,即将要淹没在到来的情潮中,他的指甲深深陷入了被褥里。 不对,他觉得不对。 他其实更想要让她也舒服,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谢鸣稚勉强从情潮中拉回意识,一把抓住她的手:“姐姐……我也,我也想看你……” 李天沂很少会用娇软来形容一个男生,但看着眼前这个泪眼朦胧的少年用满是鼻音又粘腻的声线跟她撒娇……这谁看了不迷糊?! 她承认自己就好这口,所以也愿意顺着他来。李天沂扶着床站起来,慢慢脱下裤子和内裤,宽松的T恤下摆就成了裙摆似的,若隐若现地遮挡着腿心。 “唔——”谢鸣稚几乎都看呆了,连呼吸都忘了,眼中只剩下那双白花花的大腿,还有那被随意丢在椅子上的小碎花内裤。 那底下是真空的……这个认知让他更加紧张,目光闪烁,腿间那精神满满的东西也抖了抖,将所思所想完全暴露无遗。 “想看?” 她提起衣角,故意露出一点但又没有全露。 谢鸣稚呼吸窒了窒:“想……” 她轻手轻脚爬上床,用从他家里捎过来的眼罩挡住他的眼睛:“不许看。” “姐姐……?” 视野陷入黑暗,谢鸣稚一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听到病床吱呀吱呀响了几声,身上忽然压上了重量,带着一股没有闻过的湿热气味。 他瞬间懵了,虽然没有闻过,但他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什么——也许是他的呼吸太过炙热,有几滴水落在他的鼻尖和嘴唇。 她扶着床头,半跪着,没敢直接坐下去……怎么说还是有点小羞涩的:“舔、舔吧。” 没有任何犹豫的,腿间被蒙上了双眼的男生伸出舌头,一把卷走快要淌下来的淫水。 “……哼唔!” 李天沂没忍住,哼了一声,就是这一声,跟打开了他某种开关似的,他一下子摸到了她的腰,往下一拉,直接让她坐在了他脸上,而那小舌也顺势长驱直入。 “嗯唔……!” 她捂住嘴,差点就要叫出来。她不是没被人舔过,但这样气势汹汹又毫无章法的舔舐激起阵阵快感从尾椎骨那窜遍全身。再加上他按着自己的腰,想逃也逃不开,整个阴户被他含在嘴里舔了个遍,舔得津津作响,舔得淫水横流。整张脸都湿漉漉的,打湿了头发,也打湿了枕头。 “啊…哈……好多……流了好多水……” “啊……呃……!” 腰上的手顺势移到了她的屁股,开始有规律地一揉一捏起来,配上小穴里一抽一抽的舌头,爽得头皮发麻,她没忍住揪了一把手心里的头发,底下的人也嘶了一声。 “啊…哈……抱、抱歉……” “姐姐……有那么舒服吗?”谢鸣稚喘着气,嘴唇水光潋滟,低声笑了两声。 风水轮流转,她说过的话重新攻击过来了。 她不服气,多扯了两下头发,他立刻求饶,用刚刚那种软软的语气撒娇:“我错了我错了,再扯就要变秃了。” “男人总是要秃的,我只不过是替你加速这个过程。” “我觉得我离秃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姐姐,你舒服吗?” 看来是非得从她嘴里得到答案不可了,李天沂缓了缓:“嗯……” 他满足了,干劲满满:“那我继续——” “等等……”李天沂觉得这样只有自己爽挺不厚道,爬起来转了个身,重新握住他的阴茎。 “这样……就可以了……唔呃!” 没等她说完,谢鸣稚迫不及待舔了上来,比刚才还要兴奋,搅得天翻地覆水涌船翻。 李天沂腰一软,趴了下去,小穴一抽一抽痉挛着,实在不想她被毛头小子舔得差点丢了魂。 她这人就是不服输,扶着肉棒,含住头吞吐起来。还好谢鸣稚的尺寸不算太粗,不用像上一次口交时那么狼狈。她一点点把肉棒含进嘴里,舌头在柱身上打转磨蹭,又舔又吸。 肉棒霎时间抖了抖,小穴里的舌头也停了一瞬,传来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啊…哈……呃!” “唔嗯……啊啊……哈……”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比谁能让对方更快高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比,但很显然,这是场势均力敌的比试。病房内只剩下激烈的水声在翻涌。 “呜……咕哈……!” “姐、姐姐…!不行……不行!我要……射了!啊啊……快松开……唔!” 门外忽然传来推车滚动和脚步声,就停在门口。谢鸣稚瞬间停住了呻吟,浑身僵住。连带着她嘴里的阴茎都抖了抖,溢出小股浊液。 “唔……啊,姐姐……有人……外面、有人……停一下……” 她没被影响,继续舔弄着肿胀的龟头,甚至还故意吸出声音。 “呃——唔……!” “19床今天的药水都吊完了吗?” “打完了打完了。人年轻小伙子身体壮实得很,估计过几天就出院了……咦,门锁了?” “可能是在睡觉,走吧走吧,晚点再来看。” “行,走吧。” 滚轮声缓缓远去,谢鸣稚才终于能够喘出声来,心跳和体温都还未平息,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眼眶发热,里面满满盈着埋怨似的嗔怪:“姐姐你……你太欺负人了……!” 李天沂从床上爬下去,刚把脸上的,嘴里的精液擦干净,就看见他抿着唇,好似是不甘心那样,一把拉过她的手,凑前亲了上去。 嘴里的味道并不好闻,但他们还是缠绵了许久,直到精液的味道被冲净,他们才终于分开。 “真难吃……”谢鸣稚抱着她,蹭了蹭她的脸颊,“姐姐,好喜欢你啊。” 她摸了摸他的头发,没说话。 有点苦涩了 谢鸣稚只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那天本来说不用她来,他有朋友来接他出院,但不知道为什么李天沂还是收到了谢鸣稚发来的求助消息。 没办法,好人做到底,她还是去了。 然后……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吴煜也在这里。 她站在门口,跟屋内的几人面面相觑,冒出了一丝想逃跑的念头。 一见到她,谢鸣稚立刻露出笑容,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灿烂:“姐姐!你终于来啦!” 穿着警服的吴煜显然是不那么明媚的表情,但还是笑了一笑:“李小姐。” 因为有同事在,他的称呼和态度也变得官方,李天沂朝他点了点头,迈出视死如归的一步:“你们是……?” “因为听说小谢同志要出院了,我们过来看看情况,顺便还有一份调解书要签名。” 谢鸣稚也点头:“辛苦吴哥还特地看我,我的家属来了,就不继续麻烦你们了。” 李天沂顿了顿,表情差点没绷住。 她总算明白了,谢鸣稚这小子就是故意把她卷进这场修罗场里的。 “……”果不其然,吴煜被打出了沉默,但很快恢复正常,道,“一个女生还是太勉强了,我们还是帮你们提行李吧。小陈,去把包搬下去,放我们警车上。” “哎,好!”身后的年轻警察立刻一手提起包,离开了病房。吴煜扭过头看向他们,走过来搭把手把谢鸣稚扶起来。 其实已经不需要她了,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忙一点,她还是伸手扶了一把。她的手刚碰到,吴煜就阻止了她:“哎,小心,我来就可以了。我看你脸色有点白,我不在家你肯定没吃早餐吧。” “……”确实,这几天吴煜上完夜班回来都会顺便买早餐回去,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而又刚好谢鸣稚的消息来得突然,她的确没吃早餐。 她的沉默被当做默认,吴煜一脸我就知道的无奈,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熟稔:“把小谢送回家之后我就能下班了,正好一起去吃点早餐。” “吴哥,带我一个呗,我也没吃。”挂在吴煜肩膀上的谢鸣稚笑着,那笑脸看不出任何心眼子,“姐姐也是因为我才来的,我请客。” 李天沂不想跟这两个不顾别人死活的家伙玩儿了,适时退出这个家庭:“那你们去吧,我就不吃了。” “姐姐!”“天沂!” 两个人异口同声喊住了她,互相看了眼,谢鸣稚赶紧拉住她的手:“我错了我错了,姐姐~你就陪我一起嘛!” 吴煜一边暗自感慨现在的男大学生声音也能这么夹,一边解释道:“抱歉,我也是刚知道他把你也喊来了,没想让你为难。” “是吴哥问我有没有家属来接我嘛,我就把姐姐你喊来了。”谢鸣稚满脸无辜,“姐姐你会介意吗?” 李天沂总算知道为什么小说里的男主偏好绿茶了,这说话的艺术真是被拿捏得死死的。 行行行,吃就吃吧,吃完了好早点投胎。 经过一番拉扯,他们坐在了吃牛肉拉面的店里,谢鸣稚坐在她旁边,吴煜在对面,看着他们两个肩膀挨着肩膀,神情显然不太自然。 还是吴煜先打开了话题:“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好像没听你提过。” 谢鸣稚直接抢答:“我在姐姐以前家楼下的便利店打工,经常见她来买东西,就认识了。说起来,火灾之后那家店也关了,还没来得及找别的兼职就遇到了那件事……幸好有姐姐帮我。” 吴煜仔细回想了一下,猜测道:“难道你之前说的钱捐出去了是……?” 李天沂喝了一口茶,低着头:“对,借给他了。” “姐姐是这么跟你说的吗?不过不是捐,我已经把钱还完了,对吧。”整整一个暑假打工的钱正好够还,还给他剩了一百。 面来了,一人一碗,他们同时递来了筷子,李天沂眉头一跳,自己拿了一双。 “……”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又很自然地收回手自己用。 嗦了几口面,吴煜忽然朝她碗里瞄了一眼,看见她把葱末和香菜末都?到一边:“我记得你不爱吃香菜,刚从忘了跟老板说了,给我吧。” 说着,他用勺子一把捞走边边上的菜末子放进自己碗里。 谢鸣稚看到了,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到她碗里:“姐姐,你喜欢吃,多吃点。” 吴煜也给她夹:“那我也——” 李天沂停止了咀嚼,以及思考:“……” 够了,真的够了。 她把肉还给他们:“我吃不了这么多,你们吃自己的,别管我了。” 谢鸣稚看着兜兜转转又回来的肉,有些失落,把碗拿回来,一对比:“哦……噢!吴哥,你看姐姐给我的要更多——” 这小子好像雄竞竞上瘾了,她拍了一下他:“谢鸣稚。” “对不起。”这声的威力不亚于家长喊你全名,他立刻收敛,低头专心干饭。 “你们……” 吴煜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欲言又止。李天沂也疑惑:“什么?” 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什么。 她没在意,吃了几口,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突然想起来家里的纸巾用完了,随口道:“对了吴煜,家里纸巾没了,等会儿一起去买吧。” “好。”他回答的很快,且声音听起来心花怒放的,“还有什么要买的,一起买了吧。” “好像沐浴露也……你在笑什么?” 吴煜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 这次轮到谢鸣稚笑不出来了。 这顿早餐,吃的稍微有些苦涩了。 气氛微妙 终于把谢鸣稚连人带行李送回家里,他们还和谢母寒暄了一番。李天沂不擅长这种场面,谢鸣稚也看出来了,在房间招手让她去房间里帮忙布置一下房间。 谢鸣稚的房间不大,但已经是整个屋子里最大的一间了,东西收拾得很干净,还有一台台式电脑放置在窗前,但因为面积不大,还是显得有些逼仄。 李天沂把人扶上床,再把拐杖放在他够得着的地方。 “放这可以吗?” “可以,谢谢姐姐。” 谢鸣稚坐在床边,看着她笑,墙上褪色的海报被风扇吹得摇摇晃晃。 “姐姐,我妈好像很喜欢你。” “是吗?”她往门外聊得正欢的两人看了眼,“那你妈妈可能也挺喜欢吴煜的。” 谢鸣稚噎了一下:“不一样……算了,咳。姐姐,你们要回去了吗?” “是啊。” “下一次见面就只是开学那天了吧?” “应该吧。” 他没动,还是看着她笑,只是那浅瞳中好似蒙了层什么,跟那张海报似的褪了色,更加清浅。 “姐姐,舍不得你。” “也就剩下几天而已。” “……”他手指动了动,松开了攥着的被单,“是啊,暑假就剩几天了。” 李天沂懂这种感觉,这就叫长假后遗症,一想到开学就会陷入忧伤当中……她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天沂,我们走吧。” 吴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李天沂拍了拍谢鸣稚的肩膀当作安慰,转身就打算离开,却在下一秒,她被拉住了手腕,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在床上。 “啾。” 他趁机偷亲了一口,在她的唇上停留了几秒,很快便又分开。 “姐姐,下次见。” 他弯着眼睛,笑得格外狡黠,挺可爱的,但李天沂更怀念之前那个亲一口会脸红的纯情男大。 但是当她转过头,就知道为什么他为什么笑得这么开朗了。 吴煜站在门口,从他那个角度,肯定是看到了。 “……” 很好,她又被算计了。 … 离开家中,李天沂没有提刚刚的吻,吴煜也没有。也就闲聊了几句,然后开车去超市逛了一圈,买了一袋子日用品回家。路过小区保安室的时候,门卫大爷看见他俩,笑呵呵地打了招呼:“小吴警官,还有小李,你们回来啦。对了小李,几天没看到你,之前那辆豪车是怎么回事?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挺好的……” “行,那就好!对了,有个霍老师的快递,你们顺便拿上去呗!” 也许是霍南时浑身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质,门卫大爷爱喊他老师。李天沂灰溜溜小跑进去拿快递,是个文件袋,挺薄的。 跟大爷道别,他们回了家,随手把快递放桌上,她翻着购物袋,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出来:“买东西的钱我等会儿转给你。” “行。”吴煜一回来就去厨房倒水喝,手里握着玻璃杯,靠在门上看着她,“话说,刚刚门卫说的豪车是什么?这些天太忙了都没听你说过。” “没什么,就是我老板他家的车,带我去他家里参观了一下。”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他家在那个……苏提春晓,你知道吧,就是湖东那边那个高级小区。” 确实,在这里市里待久了多多少少都有听说过那个小区的大名,但在吴煜的印象里,湖东那片区域是个麻烦地,谁都不想被分配到那边执勤。 “就是上次那个白头发的……?” “对。” 吴煜又想起来,上次霍南时喊他一起看的那条朋友圈,说原来她说出去玩原来是去跟别的男人约会了,他们俩对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互相看了眼,然后开了罐家里仅剩的小麦果汁分着喝。 霍南时问他有什么感想,他说有点胸闷,霍南时又说胸闷就对了,因为你小子马上就要失恋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吴煜想说自己还没有这个机会失恋,霍南时恨铁不成钢,跟他挑明了发这朋友圈背后的人是在跟他们宣战。 宣战……? 如果是那个看起来就张狂的白毛富二代的话就不奇怪了。 “天沂,你喜欢他吗?” “啊?” 李天沂回头看他,见他神情无异就只是问了个非常普通的问题那样,她也摇摇头:“……应该算是,不讨厌?” 这几天在工作之余吴煜也想了很多,他承认自己的思维没有那么跳脱,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关系,所以他减少了私人时间用工作来充盈自己。这份焦躁被霍南时察觉到了后,给他的建议是随心,在不会引起反感的程度内随心所欲。 直白一点,就是发癫。 这对一个精神正常的人来说太难了,不过还好,吴煜现在觉得自己不太正常了。 “那谢鸣稚呢?” “……也、也是?” 李天沂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怼着她的嗓子眼,不由自主往自己家里挪了挪。 看穿了她的小动作,吴煜缓步朝她走来,顺便将水杯砰地一声放在桌上,那声巨响吓得她虎躯一震,生怕下一秒她的手腕上就多出了一条手铐。 不过手铐没有,壁咚倒是有一个。 “我看到他亲你了。” 他说的很慢,咬文嚼字地,像在拷问她一样。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那紧张得在乱抖的喉结。 吴煜盯着她,眸光深邃,本就是浓眉大眼正气凛然的长相,被这么紧紧盯着,李天沂会忍不住把自己老底都交代出来。 “对、对不起……”她在道什么歉,不知道,总之先道一个。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他用强大的信念感发出了犹如偶像剧男主般低沉磁性的声音,“我只是想说,我也要。” 李天沂以为自己出幻听了:“啊?” “我说,我也想要。” 有那么一瞬间,李天沂觉得吴煜是那么陌生,她原以为吴煜是它身边人当中最正常的一个,可是现在看来……这个世界果然容易让人疯癫。 她非常真诚发问:“吴煜,你是被夺舍了吗?”壁咚什么的,还是有点过时了。 “……” 绷不住,真绷不住了。 吴煜默默收回手,站好,掩耳盗铃般干咳了声:“咳,这是霍南时教的,很奇怪吗?” “怎么一回来就听到有人在说我坏话啊。”正巧的是,玄关传来开关门地声音,霍南时回来了,看见他们两人,还挺意外,“真难得啊,居然同时看到你们两个。” “……” 他换好拖鞋走来,气氛有些许的微妙,便停下来,打量着他们。 “你们在干什么?看情况……需要我先出去吗?” “什么也没有。”刚才的事情有点丢脸,吴煜不愿再想,转移话题,“对了,我们帮你拿了个快递,在桌上。” “行,我看看……这上面没写寄件人?”他仔细看了看快递单,觉得奇怪,索性直接撕开封条,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神情也从最初的调笑逐渐凝重。李天沂注意到他手里拿着像是照片一样的东西,以及一份合同。 吴煜注意到他的表情,意识到或许发生了什么:“怎么了?是你那个要打官司的被告?” “……” 把所有照片都看了一遍,霍南时将它们扣在桌面上,揉了揉眉心,无奈地笑道:“是他们,可能是也意识到自己胜算不大,现在开始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不过问题不大,我能搞定。” 他把照片都收好,放回袋子里,又穿上鞋子准备出门:“我先出去处理一下,晚上……晚上给你们带好吃的。” “我晚上要上班。” “那就只买给天沂吃。” 看到吴煜无语的表情,霍南时哈哈笑着离开了,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门关上,李天沂还是很好奇那些照片到底都是什么。 醉酒 霍南时说晚上会回来,但现在已经是凌晨,她已经打游戏打了一轮了,还是没能吃到那顿好吃的。 她真的一点都不惦记那顿好吃的。 凌晨两点,李天沂打游戏打累了,正好想去喝杯水。她刚来到客厅,拿起杯子,就听见走廊外传来脚步声,以及掏钥匙的声音。 她没理,咕噜咕噜喝水,门外掏钥匙的声音也持续了一会儿。 她有点奇怪了,又不是包租公,哪里有那么多钥匙让他掏。有点不对劲,李天沂来到对房,靠近猫眼查看。 门外的确是霍南时,面色酡红,目光迷离,他眯着眼睛光插钥匙这一步就持续了一分钟,死活对不准。 “……” 在哪里被打败就在哪里躺下,门外的男人放弃了,靠着墙喘着气,掏出手机似乎在找什么人求助。 下一秒,她的手机振动了,拿出来一看,果然是他发来的消息。 「猫猫哭泣.jpg」 「喝醉了,帮我开个门吧。」 收到,她直接把门把手拧开,与门外的人面面相觑。 霍南时没找到她这么快,眨了眨眼睛:“好快,你是住在玄关了吗?” “……刚好听到你回来了。”她让开路,让他进来,“你怎么喝醉了?” “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去找朋友帮忙,顺便陪了几杯。”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换鞋子都得扶着墙才站稳,“他们玩得狠,混了什么酒都有,第一次喝这么猛的,真是受不住……果然还是年纪大了。” 他揉着太阳穴,摇摇晃晃朝沙发走去,看清楚沙发的位置,然后扑通一声重重倒下,脸埋在枕头里,跟死了一样,时不时发出难受的呜咽声。 “我要死了……天沂……救救我……” 她救不了,她只能在死后给他烧点纸。 “那你要喝点蜂蜜水吗?” “拜托你了……” 为了避免真的死在家里,她去弄了点蜂蜜水,戳了戳他的手臂:“你起来喝吧。” 他翻了个身,陷在枕头里,气若游丝:“起不来……你喂我吧……” 李天沂把早就准备好的吸管放进去,递到他嘴边:“喝。” 再不喝就不礼貌了。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就着她的手咬住吸管。 灯光微醺,洒在他的发上,将他那头柔软的深棕短发染成了更浅的棕色。微微仰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明明只是普通的喝水,气氛却逐渐在那双碎光浮动,暗流潮涌的眼眸中升温、旖旎。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不言不语,眉间拢着浅浅笑意。 水喝够了,男人换了口气,水珠从吸管溢出,滴到嘴角,又顺着下巴脖子迅速滑入衣领。他今天穿的是白衬衫,看起来很贴身,不像是他的尺寸。 紧身的衣物布料紧紧贴在那具肌肉线条优美,生气蓬发的胸膛之上,勾勒出的结实线条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男性荷尔蒙。 李天沂自认为自己不是个会被男色迷惑的肤浅之人,但他总是穿得这么少来勾引她,还自己解开了扣子,那一对肉乎乎的胸膛就迫不及待蹦了出来,衣领边缘在侧边勒出深深的勒痕,看起来软软的。 水杯已经被夺走放回桌上,霍南时便圈着她空出来的手把脸贴在上面蹭蹭。 也不知道是谁更烫,手心都已经出汗。 “下午……我回来的时候,你和他在做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 “是吗……”他笑了声,没再继续追究。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做过了吗?” 问得好。 “……没有。” 他哼了一声拖长了尾音,显然对她的回答呈怀疑态度。 “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现在能不能轮到我了……” 霍南时将她拉入怀里,炽热的气息喷洒在颈窝,烫得让人颤栗。 “还是说,你已经选了谁——” 话说到一半,就只剩下绵长的呼吸音,他搂着她的腰,胸膛上下起伏,混着淡淡酒精的气息也足够让人微醺。 “……”李天沂闻着这味道也觉得要醉了,腰上的手臂圈着她难以动弹,实不相瞒,那对厚实壮阔的胸肌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了。 一定是缺氧惹的祸,她抬手,扯住他后脑勺的头发,看准了位置,仰头亲了上去。 他的嘴唇也很热,带着丝丝甜味,是蜂蜜水的味道,掺了点酒味,越亲越醉人。 “唔嗯……” 搂在腰间的手收得越来越紧,也不知是谁先撑不住,总算分开来,大口大口喘着气。他低头望着她,那眸里的光化作一滩咕嘟咕嘟冒着泡的温泉水。 她总算顺直了气,趴在她胸前,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你说呢……?” “……” 酒后(醉酒h) 霍南时愣了几秒,又笑出来,手指撩起她颊边湿润的发,无奈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会……” 他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个词语:“煽风点火?” 她认真想了想,摇头:“这还真没有。” 他又笑了,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 “要做吗?” “嗯……” … “霍南时,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 “呃唔……什么?” 李天沂从他那被舔得水光发亮的乳头间抬头,很是认真:“为什么你的胸那么大?” “……”霍南时呼吸一窒,哭笑不得,“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呢?可能是……天生的吧。” 这天生得真好啊!大胸就该长在男人身上! 她把他的乳头舔得油光发亮津津有味,两个充血的小点在她的努力之下充血到涨大,发红,像是草莓蛋糕上的两个小草莓,多汁又艳丽。轻咬一口,便会溢出甜美的汁液…… 如果还能流奶的话就更仙品了…… “唔哼……我觉得……以常理而言,再怎么努力……我都不会……嗯……!流奶的。” 她好像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表现在脸上了。霍南时躺在沙发上,上身半裸,那一对软软的胸肌被她抓在手里揉捏。 “……”她抬头,满脸正气,“我才没有想那种东西。” “行,你没想。”霍南时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但是能不能请你嘴下留情,可能是破皮了,有点疼。” “疼吗?” 她又捏了一下乳头,疼得他吸了口冷气:“嘶……真有点疼。” “那怎么办?要贴创可贴吗?” 他看过来,目光深邃:“你是认真的吗?” “?”她当然是认真的,对不小心啃破他乳头(?)一事感到抱歉,“不然呢……” 霍南时咳了声:“……没事,就一点点疼,不用管他。” 那她放心了,既然乳头已经不能再玩了,那就只能转移阵地——双手慢慢从乳尖下滑,抚过腹肌,转移到下身,握住了那根涨大到发紫的肉棒。 “唔!”霍南时闷哼一声,喘着气,“太突然了……呃,开始之前先跟我打声招呼……啊……”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呃……嗯……!我习惯什么了?” 她凑到他耳边,像讲恐怖故事那样轻声道:“我看见了,你衬衫领口有个唇印。” “啊?”这话真的很有恐怖片内味了,霍南时一个激灵挣开她,够起掉地上的衬衫一顿检查,“不可能啊……我没跟女人接触——对了,这衣服不是我的。我那件脏了,跟朋友借了件,没想到借了件脏衣服。” “狡辩。” 霍南时直接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好好回忆一下,我出门的时候穿的是哪件衣服。” “想不起来。” “你给我买的,街边地摊上二十块三件那个T恤,然后你还要了一件当睡衣,哦对,就是你身上这件。” “……”这人记性怎么这么好。 “别想诬陷我。”他皱着眉,带着点小忿满,语气却又是无奈的,“我没碰过你以外的女人,不用试探我。或者……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在吃醋?” 被他反将一军,李天沂表情差点没绷住:“对,我吃醋了。” 他眉毛一挑:“哦?” “晚上吃的饺子蘸醋。” “哦……原来是这个醋啊 ”他也不戳穿,似笑非笑,手掌捧住了她的脸颊,像在揉捏一个玩偶一样捏着,“好吃吗?” 她唔唔了几声,想把他的手弄走:“好吃,太好吃了。你也可以多吃,吃醋有利于身体健康。” “不必了。”他凑上前来,嗓音低沉,意有所指,“我已经吃得够多了。” 霍南时吻住她的唇,长驱直入,吻得又深又重。攻势反转,一双大手伸进衣服底下,握住了她的腰,裹住乳肉,用力而缓慢地揉搓着。他的手法显得十分色情,被他碰过的地方好似着火了一样又麻又热。她很快就想要投降,喘着气拦住他的手:“别、别摸了,好痒……” 他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眯着眼,好似满意她这副示弱的模样:“嗯?是哪里痒?” “……”她不说话,但是瞪过来眼神非常刺痛。 “是这里痒?”衣服底下的手在她的胸前捏了捏,李天沂呼吸一顿,感觉双腿间又溢出了点湿意。她咬唇,忍住呻吟,摇头。 “那就是……这里?” 那只手拉开了她的短裤,伸进内裤,在已然肿大充血的阴蒂上拧了一把。 “唔!?” 她腰一软,跌进他怀里,听见闷笑,那大手更得寸进尺探入小穴附近,内裤勒得紧,他的手指轻而易举就挤了进去。 “啊……等、一下……!” “看来这里确实很痒……”耳边是男人含笑的嗓音,挤进小穴里的两个指节动了动,“我帮你抠抠?” “……”她不想面对,把脸埋进他胸膛里。 抠挖,捻弄,抽插,花样百出,小穴被他玩得泥泞不堪,正一抽一抽地流着水。内裤早就被脱下扔到了地上,湿漉漉的穴口贴着他的腰,水痕四溅,湿热无比。 霍南时靠着沙发背坐直了些,她也就顺势滑下,一屁股坐在了那根蓄势待发的肉棒上。龟头在穴口掠过,仅是这瞬间的相触就让他差点没忍住。 “唔……呃……”他控制着呼吸,揽着她的背,贴上去亲了亲,“咱们……还是别太放肆了……这里可是吴煜的家……和他的沙发,弄脏了……可就糟糕了……” 在这种时候提这个显然是不怀好意,她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声音变得粘粘腻腻的:“那你小心点……” 霍南时哑然失笑:“我要怎么小心点?” “插进去,堵住,别流出来……不就好了。” “……”他被这等虎狼之词惊了一下,意识到她或许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不得了的话。但是效果很显着,他也要忍不住了。 “好……”他也低声应答,低头咬住了她的脖子,喉结滚了滚,汗水嘀嗒一声没入她肩膀上的发梢,“这可是你说的。” 两处早已湿润到滑腻的性器紧紧相贴,传递彼此紊乱的呼吸和炙热体温,仿佛血肉相连,经脉相通,每一次抽搐和痉挛都带起一阵阵的娇喘和低吟。它们互相摩擦着,水乳相融,粘稠水声刺激着耳膜,光是这般动作就刺激得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夹紧大腿—— “呃嗯……!!” 意料不到的,霍南时被她这一夹夹得差点精关失守,在那一刻,他一个挺身没入小穴内,直接顶入最深处! “啊啊……!” 好深……有那么一瞬间,李天沂感觉天灵盖都要爽飞,这种舒服到意识涣散的感觉,只有在跟霍南时做的时候,才更加频繁。 他的肉棒又粗又长,完全纳入进来后会有一股完全被填满的满足感。他喜欢抱着她一边亲吻一边缓慢地律动,黏糊糊的水声成了动听的旋律,将爱意宣泄得酣畅淋漓,缠绵悱恻,感觉身体和灵魂都要融化。 “啊……嗯……” “哈……天沂……啊……” 但这次好像不太一样,霍南时喘的声音比她都要急促,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加快了抽插的速度。他比之前几次都要动情,眼角泛红,汗水从额角滑落没入眼睫毛,胸膛每一次起伏都是剧烈的。 “我有点……啊……唔嗯!啊……要射了……!” “啊……哈啊——!” 李天沂也已经迷迷糊糊,听见他那无比动情的沙哑嗓音,她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交换了一个黏糊糊的吻。 “呃……啊——!” 他们在深吻中抵达了高潮,正如李天沂所说,浓稠精液在最后一刻喷射在两人的腹部中间,他那块块分明的腹肌沾上精液后,色彩变得更为秾艳淫靡。 “呼……” 从高潮中缓过神来,李天沂注意到墙上的钟才过去半个小时,而霍南时才射了一次,就已经困得抱着她躺在沙发上快睡着了…… “霍南时。” 他迷迷瞪瞪地应了声:“嗯?” “你老了啊。” “?” 要不是因为太困了,他可能要当场跳起来证明一下自己了。 … 第二天,吴煜下班回家,本应该还在睡觉的大白破天荒地过来迎接他喵喵叫。他抱起来摸了摸,望向客厅——没有人,可不知是不是错觉,他闻到了一股很微妙的气味。 更可怕的是,他一下子就明白这是什么味道。 “……” 他抱着大白,坐到沙发上,手掌在沙发上摩挲着—— 明明什么也没有,明明已经只能闻到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喵……” 大白从他腿上跳下去,趴着在沙发底下够着什么,够了半天,勾出一块白色布料。 吴煜看了一眼,脸色瞬间爆红。 那是一条内裤……她的内裤。 睡奸(h)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段时间忙得见不到人的霍南时这两天跟个无业游民一样待在家里哪也不去。 无所事事的人成了两个,而且还是孤男寡女。他们明明上一秒还在普通地闲聊,下一秒就亲在一起交换口水,然后衣服裤子不翼而飞,垃圾桶的避孕套又多了几个。短短两天,就开发了不少新玩法。 吃肉吃太多的后遗症就是李天沂现在一看到他就腿软,小穴自动分泌淫液,随时处于待机状态。 太糟糕了,这种淫荡的生活太糟糕了! “唔、啊……啊、你、你不是要出门吗……啊……为、为什么……” 她被按在玄关的墙上,宽大的T恤被卷到腰腹以上,身后的男人掐着她的腰,一下又一下用力地顶弄着。 “哈、啊……不急,还有时间……唔、嗯!”霍南时是穿戴整齐的,又是西装又是领带,十足的绅士打扮,但那跟深紫色的肉棒却没那么绅士,入得又深又狠,带出来的水都滴在了地上。 “抱歉……本来没想做的……啊、但是——”他吸了口气,缓了一阵才继续道,“你太可爱了,一看见你,我就硬了。” 这个就是做太多的后遗症啊!他们现在看对方都有十层滤镜了啊! “还有……我这次得离开大概……一段时间,说不准,暂时没法看见你了。” 他一边说着,动作也没落下,肏得更带劲了。 “舍不得你,想记住你的味道。” “你……” 其实今早要不是被他拉起来吃早餐,她肯定还在睡觉。现在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也清醒了一些。 “是吗……唔、嗯!那你……一切、呃……顺利——” “……我会的。” 终于,把她送回房间睡觉以后,霍南时踩着点离开了。荒谬的玩闹过后,客厅里是无尽的静谧,直到,一道刺耳的开门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吴煜从房间里出来,眉眼的疲惫和眼下的乌青让他的面色不太好看,可更刺眼的,还是眸中暗藏的某种暗涌以及……休闲裤裆部高高隆起的一团。 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往玄关的方向扫了一眼,又将视线落在那扇门上。 那扇门天沂没有锁过,因为她对他很放心。可现在,他要去打开它了。 第一次,未经允许的。 房间里很安静,光线幽暗,女人躺在床上深眠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吴煜走到床边,注视着她的睡颜,睡得很沉,面色浮着酣甜的绯红,呼吸平稳而绵长。她侧着身子,脸颊陷在枕头,黑发掩盖了她一半的脸,但没有盖住那被亲得红润的嘴唇,和脖子、锁骨、肩膀上淡淡的红痕。 “……”他呼了一口气,坐下,手轻轻拨开她的头发,“天沂,抱歉……” “抱歉……唔……好香……” 他嗅着她发间地香味,手按在裆部上轻轻按压起来。酥酥麻麻的快感从股间迸发,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厕所,而是喜欢的人的卧室里,快感更加强烈,混着内疚感传遍全身。他小弧度地颤抖起来,呼吸急促,努力压下喉间的声音。 “唔……嗯啊……对不起……啊啊——” 这两天,他像一条狗一样对家里任何细微的气味都敏感得不得了,那股气味……那股在她的内裤上嗅过的味道仿佛入侵了整个家,他只要一闭眼,就会想到她和他或许在厨房里做过,沙发上、床上、餐桌上、阳台上……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可更可怕的是,想象那些画面会让他……更加兴奋。 吴煜已经对着那条内裤撸了三……不,五次,那内裤早就沾上他的精液,又被清洗过,再也没有了她的气味。 今天他请假了,在房间里听到了他们在外面做爱,鸡巴从那时候硬到了现在,疼得要命,他快要受不了了。 吴煜索性脱下了裤子,把欲望的孽根解放出来,这东西硬得涨紫,青筋盘虬,好似也有嗅觉一样,刚放出来就被这满室女人的体味给熏得颤了颤,马眼溢出一股液体。 “哈……啊……” 他轻轻握起她的手,圈住,一起握住了柱身开始缓慢律动起来。这跟他自己一个人撸的感觉完全不同,她的手心又软又热,勉强包裹住鸡巴,舒服极了。 吴煜带着她的手动得越来越快,噗叽噗叽的水声也愈发激烈。可不够,还是不够……他大口喘息着,快感冲上神经,爽得眼泪都钻了出来。他一边用她的手撸动鸡巴,一边捧起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凑近,舔湿了她的嘴唇,重重印了下去。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吴煜不太会接吻,都是凭着本能去入侵去掠夺,卷着舌头又吸又吮,想要将她整个人都卷入腹中的那般深入。 听墙角听了这么多天,吴煜知道她喜欢这种黏糊糊的深吻,因为每到这时,他都能听见霍南时那把持不住的低喘,和那句“别夹得那么紧”。 “哈……啊……” “天沂……天沂……啊啊……!” 完了,吴煜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栽了,他现在已经是个想象喜欢的女人跟别人做爱会兴奋的变态了。 就在他加快速度,想要结束这场荒谬的性事时,身下的人忽然轻哼了一声,喃喃了一句:“霍南时……?” 她的眼皮正在颤抖,看起来是快要睁开眼睛了,吴煜心脏停了一瞬,想也没想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在她耳边嗯了一声。 认错人(h) 她醒了,睫毛在他掌心里扫了扫,用黏糊糊的嗓音问道:“……你不是出去了吗?” “……”他不敢说话,因为一开口肯定就会暴露,所以他只能用别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力。 他舔舐着她的耳朵,一不做二不休,另一只手钻进她的衣服里揉胸。听见她也开始喘起来时才松了口气。 枕头旁边有个眼罩,吴煜顺势把眼罩给她戴上,低头重新吻住她的嘴唇。 “唔嗯……嗯……” “啊……唔……霍、南时……不要……我、唔嗯……好困——” 她喊的还是别的男人的名字,吴煜心中独自苦涩,发狠了似的啃咬着她的嘴唇,再一路往下,在那些隐蔽的红痕上再添一个他的痕迹。 凭什么霍南时能做,他不能? 思绪渐渐被情欲和嫉妒填满,吴煜已经不记得最开始的打算只是撸一发就走。鸡巴疼得厉害,想在她的穴里止止疼。 他分开她的双腿,长长的T恤底下没有穿内裤,甚至还是湿润的,穴口泛着不一般的深红,正一股股涌着淫液。 这里已经被那家伙插习惯了吧,他都还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时这种随时可以一插到底的状态。 好淫荡,好……诱人。 吴煜盯着那一处,喉结滚了滚,二话不说,低下头先用舌头品尝了味道。 有点腥,有点涩,但这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催情剂,仅仅尝了一口,便止不住地渴求更多。 “啊啊……!” “太快了……不行……!” 她在她的舔弄下抵达高潮,小穴毫无征兆地喷出水,把床弄得湿答答的。 “舒服吗?”他忍不住问了一句,声线压得很低沉,伴着情欲浓情时的沙哑,听起来居然还真的和霍南时有些相似。 李天沂躺在床上喘着气,眼前一片漆黑,情欲被彻底打开,她摸索着爬起来,摸到一具结实的男体,搂了上去。 她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套在枕头底下。” “……” 吴煜僵了僵,伸手探入枕头下方,摸到一个盒子,八只装的套现在只剩下两个,尺寸是大号…… 在撕开包装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上来了,吴煜觉得自己怎么样应该也用得上大号的吧—— 戴上了,幸好,没有输太多。 他整理了一下呼吸,扶住身下人的腰肢,抵住穴口,缓缓推进…… “嗯……唔!啊——!” 直接……插到底了。 小穴里的紧致和温度是用手无法比拟的,好舒服……差点就射了,这里面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让人头晕目眩,精神仿佛有一瞬间脱离了肉体。 他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肉棒在穴内进进出出,囊袋也一次又一次拍打上去,耳边只能听见这些淫靡暧昧的声音,以及她那无比悦耳动听的呻吟。 不再是隔着墙壁,不再是因为别人。而是他,是他在和她做爱,她在为他而呻吟。 这个认知让吴煜更加控制不住力度。 “啪、啪、啪!” 呻吟被撞得破碎,断断续续拼凑不出一段完整的音调。吴煜本来就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再加上第一次上本垒,根本无瑕去顾及她的感受,只顾得埋头猛冲。 直到听见呻吟着带上了哭腔,他才从发昏的情欲中猛地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抱起她,舔掉眼泪,柔声安慰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急了,是不是弄疼你了,对不起——” 说到一半,吴煜想起自己现在可是在冒充霍南时……完了。 可怀里的女人却好像没察觉似的,贴着他的胸膛蹭了蹭:“轻点……轻点好吗?” 吴煜被这撒娇一样的姿态给迷糊住了,应了声,放缓了力度和速度。 这场性事持续了很久,也是因为吴煜不舍得结束这段过于美好的时间,他努力隐忍着蛇射精的冲动,运动的速度也是温温柔柔的。不知不觉,她居然又睡着了,在他的怀里。 见她睡着以后,吴煜也知道该结束了,匆忙释放了自己,清理了一下双方的身体,最后看着湿答答的床铺犯了难。 肯定不能让她继续睡在这,可把她搬到自己房间里等她醒来后肯定马上知道是他干的。 睡沙发? 不,他的良心还没有泯灭到这种程度。 算了,暴露就暴露吧,大不了等她醒来以后负荆请罪。 吴煜搂着她,最后在她额前印下一个吻,在苦笑中闭上了眼睛,入睡。 - 各位新年快乐! 开学日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吴煜房间里醒来,怪新鲜的。 李天沂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穿着跟入睡前不一样的衣服,内衣内裤……也通通没有,虽然她睡前也没穿。 她推开门走出去,发现已经是傍晚了。这两天休息时间被做爱占满了,体力严重不支,一觉醒来发现还是晚上的情况不少见,现在还是傍晚说明她进步了。 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和大白对视了一会儿,“咔嚓”一声,门被打开,吴煜提着菜回来了。看见她,俨然吓了一跳,同时还非常心虚。 “你、你醒了……” “嗯。”她打了个哈欠,“总感觉好像有人爬我床了。” “咳……咳咳咳!”他的脸顿时红了,“我——” “我为什么会在你房间里?”她朝他走了几步,吴煜也后退了几步。 他捂住脸,想要掩饰通红的脸:“对不起……是我……” 吴煜深吸一口,在她面前低下了头:“我没有忍住诱惑,偷偷进了你的房间,对你做了那些事情……对不起,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报警也——” “做什么都可以?”李天沂打断了他,伸手点了点他的胸膛,“真的吗?” 他咽了咽口水,紧张:“嗯。” “那你先去做饭吧,我饿了。” “啊?” “不然点外卖也可以。” 见她没有打算深究的意思,吴煜总觉得哪里不对,心痒痒的:“我去做饭吧……菜都已经买好了。” “好,那我先换个衣服。” … 她和吴煜之间地关系就这样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每次下班回来后都会向她索吻,照顾她照顾得更加体贴入微。更重要的是,她在他房间里醒来的次数变多了。 他们就好像那个热恋中的同居小情侣,只要有闲暇的时间就会马上贴在一起亲热。 不行了,李天沂时常看着窗外的白云想,她想遁入佛门了。 时间很快来到和谢鸣稚约好的开学日。她在约好的时间来到了他家门口,帮他提了两袋书和行李箱上车。 谢鸣稚贴着她坐,转过头盯了她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莫测。 她问:“你看什么?” “看姐姐你啊。”他嘀嘀咕咕着,“也就几天没见,我怎么感觉姐姐你变漂亮了好多。” 李天沂看了看自己身上最简单的T恤套装,心想这孩子在说什么屁话呢。 “我没有化妆。” “不是,我是指……气质。”谢鸣稚靠在她身上,歪头蹭了蹭,像撒娇一样,“很漂亮,很——” 后面那两个字是贴着耳朵说的,说的是“诱人”。 “……”她眯起眼睛,正要说什么,前方司机的声音无情打断了他们。 “哎哎,你们俩个,系好安全带啊!……真是该死的恋爱酸臭味……” 司机大哥,对不起。 李天沂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这句话攻击道,赶紧推开谢鸣稚,把安全带系好。 但是很显然,安全带也挡不住他那黏糊劲儿,非要挨着她低头嗅着她的气味,边嗅还边哼哼唧唧的。 “好香啊……姐姐,你是喷香水了吗?为什么这么香?” 她要是把他推开,他还会像个黏性极佳的口香糖搂着她不放,还撒娇:“就靠一下,靠一下嘛……” 长达半小时的车程在司机极度怨念的目光下结束,要不是看在他还拄拐的份上,她真的很想一个醍醐灌顶掌把他拍清醒一点。 “小心点,我去帮你拿行李。” “谢谢姐姐。” 单脚站着没法帮上忙,谢鸣稚只能乖乖巧巧站在旁边等候。好在他的行李也就一个箱子、背包和几个小袋子,搬起来不算吃力,他空出来的手臂还可以挂袋子。 正值开学日,大学门口人来人往,新生有父母家人陪着来报道,老生也是三两结伴成行。无论是任何人,脸上都是挂着跟今天天气一样灿烂的笑容。 李天沂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上方雕刻着的“东黎大学”四个大字,搀扶着旁边的人,问道:“你宿舍在哪?” “在华熙楼5023,先进去吧,我告诉你怎么走。” 他们进了校门,顺着满是人的校园路慢慢走着,谢鸣稚跟她说起了学校里的趣事,比如食堂的菜好吃到有过美食博主来拍视频,比如操场上每天都能看见很多有趣的社团表演,又比如学校东区有一座人工湖,不知道是人工还是天然形成的,它看起来像心形,所以又被叫做情人湖,那里全是现充。 在闲聊当中,他们来到了宿舍楼下,李天沂扶着他上楼梯,还挺费劲的,引来了不少路过的大学生过来帮忙搀扶。 “诶,这不是小谢吗?一个暑假不见,你小子看起来过得很滋润嘛!还交上女朋友了是吧!”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上来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和态度都十分熟稔。他抬头看向她,打趣道:“你好,我叫穆辰,和他同专业同个社团的师哥,谢鸣稚在我们学校可是校草级别的人物,小姐姐你眼光可真是好!” “师哥!别乱说!” “我没乱说啊,你看论坛上的投票,你的票数可是和那个林大公子不相上下哦。不过话说回来,你的腿怎么瘸了?” “……发生了一些意外,被三轮车撞了。”谢鸣稚说着,看了她一眼,“还好有姐姐一直在医院陪我。” “噢……搁这跟我炫耀是吧。”穆辰笑着锤了他,“不过你喊姐姐……?” 李天沂这才有机会插上话:“你好,我叫李天沂,比他大六岁。” 他笑呵呵地挠了挠头发:“哦!那也比我大啊,我是不是也可以喊姐姐了?” 谢鸣稚笑着:“师哥,你让我帮忙做的那个结构程序设计……” “……哈哈哈哈我怎么可能会喊姐姐呢!我可一点都不喜欢姐姐。”穆辰打着哈哈糊弄过去,赶紧接过他和李天沂手上都是行李,自告奋勇帮忙按下电梯,“快来快来,电梯要到了!” 一路上到五楼,走廊上依旧来往许多整理宿舍的学生,谢鸣稚人缘似乎很好,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跟他打招呼再关心一下他的瘸腿,最后就到她。 不出十分钟,整个楼层的人都知道谢鸣稚交了女朋友,要有无数迷妹失恋了。 在帮他收拾宿舍床铺的时候,谢鸣稚偷偷拉起她的手指,小声问:“现在我的同学都觉得你是我女朋友了,你介意吗?” 她眨了眨眼睛,答非所问:“……我以为你非要让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呢。” 他笑了,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嘿嘿,被你发现了。所以……姐姐你是承认了吗?” “……”李天沂拍了拍他的头发,没说话。谢鸣稚也没有追根到底的意思,还是笑着靠上来似乎想要接吻。 “谢鸣稚你小子别腻歪啦!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单身狗吧!” 他的舍友们哀嚎四起,谢鸣稚愣了愣,还是松开了她,转头向他们笑道:“你们也去交个女朋友不就行了!” “大哥!我们又不像你长了张帅哥脸!你不知道,咱们宿舍这几个人都已经被说成是谢鸣稚和那些IT死宅……” “长这么帅干什么!我们要孤立你了!” 舍友们开玩笑地打闹起来,谢鸣稚人缘耐不住笑出声:“抱歉抱歉,但是长相这一块我还真没办法解决。” “看啊!他还在炫耀!兄弟们!向他开炮!” 他腿伤了没办法跑,只能以肉身之躯承担下所有枕头炮弹。然后佯装成柔弱小白花那样躲在她身后,无辜地眨眨眼睛:“姐姐救我!” 救不了一点。 李天沂发现了,绿茶其实也不分男女。 不过也能看出他们宿舍的关系非常融洽。 年下修罗场 x yuzhaiwu. x y z 花了大概一个小时,李天沂终于把他的床位整理好。为了表达感谢,谢鸣稚请她去食堂吃饭。 东黎大学不愧是名牌大学,食堂装潢明亮广阔,饭菜种类各式各样,同时也是人山人海。谢鸣稚护着她走在窗口队列外围,跟她介绍哪些好吃,极力推荐了烤鸭饭。 “这个烤鸭饭真的很好吃,每天来晚一点都买不着……那里有个位置,姐姐你先去坐吧,我去买。” “……还是我去吧。” “不不,排个队而已我还是能做到的。”他把她按在座位上,笑了笑,“今天已经够麻烦姐姐的了,就让我服务你一下嘛。” 可是……柱着拐杖去排队的背影,真的好心酸啊。 她坐在座位上刷手机,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光线被遮挡,于是抬头望去,看见一张英俊且阴沉的脸。 “哟哟哟,这不是我那抛夫弃子,跑去跟别的男人厮混的好、姐、姐嘛,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那奸夫呢?” “……”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x s yus h uwu. c om 周围的过路人纷纷竖起了耳朵。 李天沂非常冷静地把手机放好,对上林希的眼睛,丝毫没有被抓奸的窘迫:“我没有夫也没有子,你不要污人清白。” “我怎么算是污人清白呢,姐姐~”他故意把姐姐二字说得极其恶心,颇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你拒绝了我却答应了他,太过分了。就因为他会喊姐姐?” “那、那个,我先走了……你们继续——”旁边的路人被这修罗场地气氛烤得太焦灼乐,赶紧端着饭给他们让地。林希一看正好,一屁股挨着他坐了下来。 “姐姐,我的好姐姐。”他勾肩搭背上来,手捏着她的肩膀,笑得愤怒又用力,“你喜欢的话我也这么喊你?” 李天沂想说会叫姐姐的一个就够了,再多一个就要撞人设了……此时,身残志坚的谢鸣稚端着饭回来了,正正好好对上他们的目光。 李天沂:“……”好想逃。 “哟,奸夫回来啦。” 林希还靠在她身上,扬起一个十分嚣张的笑容,朝他扬了扬下巴。 “怎么,就是用苦肉计让她来陪你的?” 谢鸣稚只惊讶了一秒,很快又恢复成得体的微笑,把饭放桌上,在对面坐了下来:“也许算是吧,姐姐不忍心看我一个人来学校,就陪着一起来了,刚刚才一起整理完宿舍,麻烦了姐姐这么久,当然得请客吃饭……姐姐,你快尝尝这烤鸭饭,我还让阿姨多加了一份香肠。” 刚刚还挺饿的,现在完全没胃口了……李天沂艰难地拿起筷子,刚夹起一块香肠,手腕就被人一带,送入了另一张嘴中。 “的确挺好吃,不过你上次不是说要减肥吗?正好我还没买饭,咱们一起吃一份吧……谢谢你请客了啊。” 李天沂发现每次他们一对上,她总是要被造谣。 “姐姐你要减肥吗?”谢鸣稚故作惊讶地看过来,“可是我觉得你现在就很好看。还是好好吃饭,身体健康最重要!” 林希牙都咬碎了,仍要保持微笑:“你难道不知道吗?沂沂她就喜欢和我分着吃东西……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还在吃独食吧?” “是这样吗?姐姐?”谢鸣稚面带歉意,“之前几次约会里我好像总是把自己的给你,只是希望姐姐你能吃更多好吃的,难道给你添麻烦了吗?” 这么一来一回下来,李天沂发现还是谢鸣稚段位更高一点……她能够感觉到身旁的林希气得都快昏厥过去了。 看来是不得不由她出面说几句了。 “你们……” 两个男生双双望了过来,以及周围吃瓜的群众。 她一口气把碗里的汤喝完,从两份饭里各取了一点装在碗里,再把自己的这份推到林希面前。 “你们说得都对,我正在减肥但只减一点点,喜欢分着吃也喜欢吃多点。所以我们吃饭吧。” “姐姐……”“沂沂……” “吃饭。” 他们还想说什么,但被这么一命令,两人双双沉默,互相看了一眼,真的停战开始吃饭了。 吃瓜群众大惊:如此端水大师,高啊,实在是高! 这顿饭吃得是异常沉闷,他们都没吃多少,光往她碗里夹菜了,于是不知不觉中,李天沂好像干掉了两份饭,撑得她差点要吐出来。 说实话,刚刚那样的场面已经让她汗流浃背了,难以想象要是以后这些男人全部碰面的话会引发怎么样的爆炸…… 希望在那之前,她已经重新投胎了。 吃完饭,从食堂出来的时候,李天沂想去上一下厕所,但食堂这层楼的厕所人太多,两位本校学生就带她去了隔壁体育馆里的厕所。 一路上他们还在打口水仗,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赶紧躲进厕所里找清净。 上完厕所,她出来的时候门口只有谢鸣稚一人在家等候。 “他呢?” “他也进去了。” “哦。”她没话找话,“那你不去吗?” 他晃了晃打了石膏的腿:“没人帮,不太方便。” “那就让他——” “我可不想让他帮我,姐姐。”谢鸣稚还是那副笑眯眯的姿态,但总觉得,此刻的他比平时多了一些攻击性,“我们可是情敌呀,他肯定会趁机对我使绊子的。” 李天沂心虚,但理直气壮:“我觉得他应该……没那么坏。” “……谁知道呢。”他好像轻哼了一声,朝她逼近,像是壁咚一样的姿势和距离,直勾勾地凝视着她,浅褐色的眸子浮着别样的氤氲,“你在帮他说话,我不开心了。” “我只是……唔。” 他像泄愤一样啃了啃她的唇瓣,趁她吃痛,又钻进来狠狠肆虐一番。 “我不想听……姐姐。”他吻得急,像想要迫切证明自己更优秀,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我……希望你更喜欢我一点。” 李天沂被亲得手脚发软,但在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后,她也想告诉他想要更多的喜欢的话就不要来喜欢她啊。 她的喜欢本来就非常非常少,每个人都分一点,连自己的都分出去了。 不过她还是没能说出来,在林希从厕所里出来后,他们已经结束了亲吻,唯有剩下不正常绯红和唇上的水润感…… 林希酱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你们背着我干什么了?!” “嗯?没干什么啊?”谢鸣稚无辜地摇摇头,舔了舔嘴唇,“对吧,姐姐?” 真的够了……不要再cue她了…… 震惊!震惊部上线 下午,谢鸣稚被同学喊走帮忙,李天沂原本是该回家了,但林希死活不愿放手,说她端水就要端公平,陪了谢鸣稚半天就要也陪他半天,不然他就要闹了。 这俩倒霉孩子。 李天沂摁下某种不健康的想法,用死掉的语气问他想怎么陪。林希想了半天,想出了一个腿瘸情敌掺和不进来的活动。 “你陪我去情人湖逛逛吧。” “……”她满脸写着不情愿,“开学第一天你就没点正事要做?” “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本来下午的确有安排,但都没你重要。” “干点正事啊你。” “我现在就正在干啊。”他继续加诱饵:“逛完我带你吃大餐,再让司机送你回去,去不去?” 李天沂有些许松动:“你不住校?” “不住,我在外面有房子。”林希看了眼手表,“这个点情人湖里的那对天鹅会游出来,我们快点走!” 李天沂没想到自己会来东黎大学看天鹅,而旁边的二十岁大男孩看见天鹅展翅还兴奋不已:“快看快看!他们在帮对方洗澡!” 湖中是一对黑白天鹅,形影不离,互相为对方整理羽毛,引起湖边不少情侣拿出手机来拍。 “你知道吗,这对天鹅在我们学校很有名,听说是上一任校长和他夫人参加一次野生动物救助活动中救助的一对野生天鹅。”林希向她讲述着,目光变得柔软,唇边带着笑意,“发现它们的时候,那只白天鹅断了一只掌,翅膀也是,游不动差点就要溺死,是黑天鹅潜到水里,把它托起来,拼命游到了岸边。它们被救上来以后,才发现这黑天鹅肚子也受了很重的伤。” “后来白天鹅好得更快,就先把它放回湖里,但是放回去后,发现它不吃不喝,还拔自己的羽毛,差点又把自己折腾死。直到带它去看望还在恢复期的黑天鹅后,它才重新开始吃东西。” “它们不适合野外生存,就被养在了这片湖里,当时学校里还传出传闻,说在情人湖散步时要是能看到这对天鹅,就能够一生一世长长久久。” 林希眼睛看着湖中天鹅,手却已经牵上了她的。 “我们现在已经看到了,肯定不能分开了。” 李天沂也看着天鹅,问了一个问题:“这天鹅每天都会出来游吧?” “是啊。” “那每天只要踩点来就能看到了吧。” “……是啊。” “这种传闻不应该更有偶然性一点吗?每天都能看到的话好像也没那么神秘——” 林希忍无可忍,抬手捏住她的嘴:“能不能有点浪漫细胞?” 没办法啊,真的会忍不住去深究啊。 李天沂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林希才终于松开手。 她运动了一下被捏麻的嘴唇,还是又问了一句:“还有你们能确定这对天鹅是公母吗?或许是两只公的两只母的……” “……”林希罕见地觉得心累,但好像也确实忽略了一个事实—— 他从来没听说过这对天鹅有下过蛋! 不能细想,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回去的路上,林希还在嘀嘀咕咕着什么“都怪你,我以后没办法直视它们了。” 李天沂倒是挺欣慰的:“这说明你已经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传闻都是骗人的。” “那我宁愿活得糊涂一点。”林希和她并排走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眸色一凛,“等会儿,刚刚你说的那些,不会只是为了逃避我说的一生一世长长久久吧?” 她移开了视线:“怎么会呢……” “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 “没有啊。” “那你看我啊。” “……” 林希强制扳正她的下巴,眉毛一竖,凶巴巴!恶狠狠! “那你说你想跟我一生一世,长长久久,我就信你。” 李天沂嘴张开了几次,骗了好几波期待值,吞吞吐吐开口:“我觉得这个姿势不太适合说这些……” “……你就是在敷衍我。” 林希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但就是会想要从她口中听到她说“爱”。 就算是骗他的也好,只要说一声爱他,他可以用自己的所有来换。 可是她连骗都不愿,将她的态度赤裸裸地展现给他,给他们—— 她不爱任何人。 “你不说就算了。” 面对她的沉默,林希松开了手,越过她快步走远,背影显而易见写着四个大字“我在生气”。 李天沂看了一会儿,还是追上去,瞅见他那绷得紧紧的下颌线和嘴唇,问了一个也同样显而易见的问题:“你生气了?” “……” 他没说话,脚步变快。李天沂也加快速度。 “对不起?” “……哼。” “你走这么快我跟不上了。” 他依旧扬着骄傲的头颅,步伐却慢了下来。 李天沂观察着他的表情,分不清他是在真生气还是在跟她装。 “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让林希停下,瞥过头,神情依旧看不出喜怒。 “什么?” “我说,只是口头上的那些话,有那么重要吗?就算是骗人的?” “……你想说什么?”总感觉她又要讲什么歪理了。 “因为我现在还不懂那些复杂的东西,但我现在正在陪你闲逛,听你讲无聊的故事,做了那么多我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我觉得我这些行为已经很能够代表我的态度了。”她顿了顿,对上他的眼眸,“和你待在一起我还挺开心的。” “……真的?” “真的真的。” 这下有人又要被吊成翘嘴了,连他刚刚讲的故事被评价为无聊也不在意了。林希扭扭捏捏哼了一声,声音是藏不住的笑意:“我不信,你证明给我看。” 这家伙一向擅长得寸进尺,李天沂也是一点意外都没有。她左右张望,周围确实没人,于是朝他招招手:“那你过来一点。” 很显然,林希也知道她想做什么,从善如流俯身下去,她也踮起脚,亲吻在一起。 只是一个清浅的吻,如同这四周的林荫与温柔的微风,他们的身影隐入随风飞舞的落叶与微尘之中,夕阳落霞将两道影子拉得很长。 … 东黎大学开学第一天,校园论坛中出现了一条讨论度爆满的帖子。 《震惊!东黎大学两大校园男神在食堂发生争执?!原因竟是一名校外女子?!来者究竟何方神圣?!》 三人组修罗场 随着霍南时的离开和两个大学生开学,李天沂觉得自己的生活逐渐重回正轨,魔幻又荒谬的夏季渐渐过去,她每天都在为自己又多活了一天感到遗憾。 “天沂,醒醒,该吃饭了。” 喊醒她的是吴煜,他蹲在沙发前,从阳台洒进来的夕阳将他的轮廓描绘成温暖的金色,他的眼睛也是暖洋洋的,像两块温润明亮的琥珀。 她坐起来,好像一不小心,她又从中午睡到下午了。 “最近看你没什么精神,身体不舒服吗?” 吴煜坐在她身边,搂着她,让她靠在肩上,还贴心地帮她按摩肩膀,语气中尽是关心。 “没有不舒服,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每天熬夜熬到公鸡打鸣,睡到中午起来吃个饭,困了又继续睡,然后又从晚上开始熬到第二天早上……这作息阎王看了直呼内行。 吴煜摸着她头发,有点无奈:“我也不是想对你说教,但你这样熬夜对身体不好,试着早点睡怎么样?” “睡不着,我得了一种只有白天才睡得着的病。” 吴煜哑然失笑:“虽然你说得很长,但这不就是失眠吗?” “失眠……那应该就是失眠。”李天沂好像是第一次听这个词一样,煞有其事点点头,“但我已经这样活了好多年了,还没死,说明这才是适合我的活法。” “你啊……”吴煜说不动她,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想办法,“那看来以后我要监督你睡觉了。” “监督……?” “没有听说过那句话吗?晚上不睡觉的小孩可是会被警察叔叔抓走的。” 还真没听过,警察叔叔真忙啊。 “那你想怎么监督?”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眼前的男人却笃地红了脸,某些下流的记忆涌上心头,结巴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可以一起睡,普通地睡觉那种。” “……?” 看来吴煜这么个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也还是被毒害了啊。 她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普通的睡觉,原来是普通的睡觉啊。” 他默默捂着额头:“……够了,把我刚刚说的话都忘了吧。” 她笑了,见她情绪有所好转,吴煜也放下了心,道:“对了,霍南时一会儿要回来拿东西,他好像要搬出去了。” 距离开庭的日子还有一周,这么快就要搬走了……李天沂消化了几秒,点点头:“我知道了。” 吴煜摸着她的头发,不经意那般问道:“会舍不得吗?” 她只觉得这问题问的奇怪:“不会。” “回答得真快啊。” “因为只有去世才能让我舍不得。” 吴煜哭笑不得:“我该夸你吗?” 六点三刻左右,门外响起铿锵的脚步声,而后门被打开,霍南时出现在门后,他穿着一身版型和材质都十分板正高级的西装马甲,外套搭在手臂上。没有打领带,衬衣领口松散开,露出底下蜜色锁骨。他笑着朝他们打招呼,看起来像位倜傥的雅痞绅士。 他自然地把外套挂在架子上:“真是好久没有回来的感觉,你们还好吗?” 吴煜点头:“挺好的。” 李天沂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手表,闪得让人难以忽略:“你要搬出去了吗?” 霍南时顿了一下,应道:“是啊,打扰了人家小吴那么久,也该搬出去了。” “你的……财产,都回来了?” “发生了一些意外……”他想到了有趣的事,轻笑着,墨色瞳子中稠色流转,“于我而言是意外之喜……总而言之,他们狗急跳墙耍了点阴招,正好送上把柄,之后的官司他们应该也到不了场了。也多亏了这事,冻结的资产都回来了……跟朋友赎回了这只表,漂亮吧?” 即使李天沂不懂表,也能从它的闪光中看出价值不菲。 “那就恭喜你了 ” “谢谢……对了,你们吃饭了吗?” 李天沂和吴煜面面相觑,然后摇头:“还没吃。” “那正好。”霍南时作出邀请,“我们也没吃,一起吧?” “你们?” “忘了说了,陈律师在小区门口等着呢。” … 李天沂是奔着大餐才出门的,但见到车里的陈律师时,她突然一个激灵,意识到一些可怕的事实。 在场的三位……不会又要组建成新的修罗场了吧? “陈律师。” 她朝车里的男人点点头,已然许久未见的陈泠风也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眼镜背后的灰色眼瞳显得格外冷淡:“你好。” 吴煜挨着她坐在后座,为调节气氛,闲聊道:“听天沂说,你们是高中同学?” 陈泠风开着车,声音清浅:“嗯。” “时隔这么多年再见也真是有缘分呢。” 坐在副驾上的霍南时想到了什么,笑声夹带着别的意思:“是啊,缘分真不可思议。我听小张说陈律师有个念念不忘的初恋,不会就是——” “这是我的个人隐私,请不要随意讨论。”陈泠风很生硬地回避了这场来者不善的揶揄,“至于透露隐私的人,我回去后会好好警告他的。” 霍南时笑得更嚣张了:“那我得先给小张道个歉才行。” 原来你也…… 他们去了一家广式酒楼吃饭,开了间包厢,四个人往里一坐,正好可以凑一桌麻将。 霍南时把菜单递给她:“你看看想吃什么?” 一看到这种密密麻麻的菜单,李天沂看着就头晕:“我都可以,你点吧。” “行。” 他也不再推托,用笔在菜单上飞快划了几笔。 “我记得你喜欢吃鱼,来一条吧。还有这个虾……” “叉烧不要太肥的,还有,这个牛肉煲不要放香菜……”霍南时向服务员事无巨细地叮嘱忌口,又向她询问,“这个豆腐里面有点辣,应该没问题吧?” 她默默点头。 “好,这里面辣的菜全部微辣就好,谢谢。” 服务员应下离去,包厢门被轻轻关上,室内氤氲茶香四溢,热汽升腾挡在每个人面前。一时之间,只有沸水泡腾的声音。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刚刚点的菜全部都是她爱吃的,而且据她所知,家里三个人也就只有她不喜欢吃香菜。 她想的有些入神,茶喝完了,坐在一旁的吴煜就马上给她添茶,还提醒了一句“很烫,小心喝。” 陈泠风看在眼里,眼镜很好地将他眼中的某些情绪遮盖。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桌面,什么话也没说。 霍南时扬着淡淡的微笑,靠坐在座位上,放松随意的姿态让他看起来像这里的主人:“陈律师,我都是按着我们的喜好来点的菜,也忘记问你有什么忌口了,没问题吧?” “没有。”他扶了扶眼镜,“我的忌口刚刚也都说了。” “那就好。” “这顿饭算是小小的谢宴,这件事情能这么快出结果,还得感谢陈律师能力出众,帮我解决了不少麻烦事。还有收留我的小吴警官,以茶代酒,不成敬意。”霍南时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目光最终落在她身上,“当然,最感谢的还得是天沂,从第一次见面起就一直接受你的帮助,要不是你,我现在说不定还在睡大街。” 他慢条斯理重新将茶杯满上,朝她举起:“天沂,谢谢你。” “……”这种官方的气氛真是让人尬得脚趾蜷缩,李天沂赶紧也拿起杯子,随便糊弄过去,“不用客气,非要感谢的话就赶紧回去上班把唤师2做出来。” “哈哈……我努力。”他苦笑着,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说实话,这事之后公司里走了很多人,虽然还留了几个技术骨干,但人根本不够用。所以很抱歉,估计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重新启动项目了。” 陈泠风却在此刻插话进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投资方盛启科技刚给你的公司批了一笔重启资金,我也从被告方那边了解到公司内部大部分核心技术员在事发后不久就提出了离职,并入职了盛启集团。你想要把人调回来应该很简单吧?” 对上陈泠风那清冷但却意外锐利的视线,霍南时笑着摇摇头,手指敲了敲桌面:“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就算我能调,也需要询问他们的意见不是吗?” “我想他们会非常愿意,毕竟他们现在就算是盛启科技的员工,也还是在帮你收集公司资产转移,股份变更以及非法变卖的各种证据,还愿意集体出庭当你的证人……霍先生,其实没有我,你也可以完美解决这件事。” 霍南时看着他,深眸幽邃,吊灯暖光照映下如同沉淀的鎏金,始终含着淡淡笑意。他没有否认,顺着陈泠风的话往下说:“好歹我也是个当老板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有能兜住底的手段才行。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段时间遇到的麻烦确实是真的……天沂,我可没有骗人哦。” “……”李天沂听得云里雾里,听懂了,又没有完全懂,“所以……你其实不止是游戏公司的老板?” 霍南时挑挑眉:“不,我现在就只是游戏公司的老板。” 陈泠风也在此刻拆穿他:“盛启科技的创始人和最大的股东,姓霍。” “……” 现在应该是瞳孔地震的时候,但在那之前,李天沂先偷偷用手机搜了一下盛启科技是什么——AI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前端科技、世界百强企业、市值三千亿等词汇跳入眼底。 此刻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她现在只想扣一个6。 听完陈泠风如此直白,霍南时也没法再装傻,只得无奈承认:“陈律师,你快把我的老底都给翻出来了。调查客户背景也是你的业务之一吗?” “我想,当事人自己也没有刻意隐藏,想了解应该很容易。另外……我也不希望她的身边还有个身份不明目的不明的人在。” “你说得对,确实应该坦白。”他带着戏谑似的笑向她望过来,“天沂,以后可不能在路边随便乱捡陌生男人回去了啊。” “……”李天沂正在啃萝卜干的手顿了一顿,默默扫了他一眼,“您教训得对,以后再也不捡了。” “……”霍南时笑容也一僵,“我怎么听着有点阴阳怪气的。” “确实,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吧。”吴煜也在旁边附和,也不知道是在解围还是挖苦,“在我们家白吃白住了这么久,结果我们还是对你一无所知,寒心了。” “……我错了,以后我请你们多吃几顿饭。”他苦笑着求饶,“我也不是故意不说而是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我虽然姓霍,但实际上……盛启和我完全无关,我的弟弟才是集团的继承人。不过我本来对继承公司也没什么兴趣,所以我跟我弟弟关系还算不错,这件事他也帮了我很多忙。” “你弟弟……”吴煜想起来前两年队里为此忙上忙下的那件事,“就是那个金色头发的……他的保镖以一人之力把东兴区的诈骗团伙一窝端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对,就是他,他叫弗林德.霍森……看来那件事确实闹得很大,弗林德那小子……刚回国就上新闻,连保镖都那么不得了啊。”霍南时笑着,想起什么似的,笑得更开了,“对了,我听说那小子有了个喜欢的女孩儿,但人家女孩是集团里的职工,又正好是他那保镖的初恋……哈哈哈,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弟弟的性格和陈律师一样别扭,我看不过去教了他几招,效果应该不错,找他办的事立马就解决了。”他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没想到真的有用,看来我也……” 不知为何,李天沂莫名背后发凉。 情趣酒店(h前戏) 一顿饭还没吃完,霍南时和吴煜两个大忙人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临走前还特别嘱咐唯一剩下来的陈泠风要好好的,完完整整地把她送回家。 面对这些极具威胁的叮嘱,陈泠风面不改色应下,那平静冷淡的口吻听不出有任何不对。 “我们走吧。” “好。” 李天沂跟着他上车,坐在副驾驶上。地下停车场光线昏暗,她看不清安全带的孔,插了几次都没插进去,直到一双略带微凉的手覆盖上来,裹着她的手背,手指挤入指缝,指腹在她掌心若有似无地摩挲,似是挑逗,又似调情。 “咔嚓。” 安全扣插进去了,他的手却还没松开,李天沂抬头,撞入他那隐着碎光的灰眸,平静底下是翻腾着巨浪的暗涌,神情分明没有变化,却又能从这双眼中窥见其不安的焦躁,以及—— 他俯下身来,她下意识闭上眼,不出所料鼻梁抵上了一抹冰凉,带着冷香的温唇印上了她的。 这是个隐忍克制的吻,像是许久未见的小猫贴上来磨蹭,但又泄愤似的留下一个浅浅的齿痕。车内安静得只剩下他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他松开了一些,但又并未离远,镜片挡在眼前,那眸中飘忽的幽怨和委屈满满当当快溢出来,“你……不找我。” “……我为什么要找你?” “你……!”他顿了一顿,灰眸更是阴沉几分,急眼了似的又亲上来,没了刚才的克制,迫不及待地撬开她的唇齿,气势汹汹。 但他的吻技还不成熟,攻势笨拙又青涩,试图将她也染上自己的气味或留下自己的记号。 他的唇逐渐变得滚烫,他扣在她手上的手掌也烫得出了薄汗,紧紧攥着,严丝合缝,密不可分。车内空调冷风呼啸而出,却被激烈而又暧昧的亲吻声以及喘息盖过。 “唔……呼……” 他抬手撩起她耳边落下的鬓发,见到底下那因为他变红的脸颊和耳朵时,忍不住发笑,感觉自己终于扳回一程。 “我不找你,你也不来找我。”陈泠风贴在她耳畔,还是那不形于色的嗓音,但更加粘腻低沉,仿佛不断拉丝的蜜糖,“李天沂,你真狠心。” 耳朵被他的声音震得麻麻的,李天沂退了些距离,抬头看他,手指在他胸膛上点了点:“那……你想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呢?” “……” 他的眼眸在黑夜格外明亮,晦暗不明,因着她的动作,呼吸窒了一瞬。 她的手继续上挪,慢慢解开了他领口的第一颗扣子。 “是因为这个?” 她捧着他的脸庞,亲了上去。 “唔……” 形势逆转,陈泠风紧张得浑身紧绷,被人扯着领口强吻和自己主动献吻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更何况,她的吻技比他的要熟练太多,还是刚才那样的深吻,可这次先招架不住的人是他。 “唔啊……哈……” 他被松开时缺氧得厉害,眼眶溢出了生理性泪水,通红的,像是被欺负了似的,一下一下大口喘着气……好在,那眼中的幽怨少了,李天沂甚至还从中抿出了一丝暗喜。 “陈律师,你硬了。” 她的手按在男人两腿之间支起的小帐篷上,还故意捏了捏。 “呃唔…!”他喘了声,却没有阻止她,反而红着脸将她搂进自己怀里,低头在她耳边,用无比勾人的嗓音邀请道,“所以,还回家吗?” “……” 李天沂承认,这家伙是有点当魅魔的天赋在的。 … 虽然答应了他的人是她,但李天沂也没想到陈泠风带她来的居然是情趣酒店。 就是那种什么主题什么play都有,她只在某色情影片中才见识过的……情趣酒店。 她心情复杂,看他的眼神也很复杂:“你……” “咳,你不要误会。”陈泠风避开她的视线,耳朵已经红透了,“这酒店是我以前的客户开的,所以我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 他很利落地开好了房,李天沂进了房间才知道他选的是教室主题的。隔断墙一边是正常的床铺,另一边则是校园教室的装修,黑板窗户书架投影机一应俱全,但课桌椅只有两套,衣柜里还有校服——当然,是情趣款的。 李天沂心情更复杂了:“你……原来还有这种兴趣。” “……”他闭了闭眼,试图狡辩,“我选的是随机套房,我也……没想到是这个,你不喜欢的话就换一个。” “没事。”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喜欢就好。” “我——”他还想解释,但转念一想解释也没意义,比起那些,现在更重要的是…… 陈泠风已经脱下了外套,被汗水浸湿的白衬衣贴在身上透出若隐若现的肉色。鸡巴从车上起就硬得厉害,进了这房间以后就更加……他极力忍着,趁着还能冷静,问了句:“要先洗澡吗?” “……”李天沂盯着他不断冒着薄汗的脸,又扫了扫那西裤底下撑起的一团。 硬得这么厉害,她觉得他会在洗澡途中偷偷自己玩。 “你过来。” 李天沂朝他招招手,也没说要干嘛,陈泠风看着,喉结滚了滚,屏着呼吸靠近。 “蹲下来一点。” 男人乖乖照做,如此乖顺的模样让她满意,毫不客气搂上去吻住他。 “唔……!” 或许是情趣酒店的氛围使然,这个吻比车上的要更加放肆,更加狂浪,抛下了一切,只顾得眼前的人,彻底沦陷于彼此的呼吸和抵死缠绵的温度。 “嗯……唔——” 他们从门前一路亲到床上。陈泠风的衣服也从门前落了一地,腰带、西裤、内裤……他裸着下身,只有一件解开了扣子的衬衣还挂在身上,李天沂跨坐在他腿上,吻从唇角一路往下,脖子、锁骨,乳尖,男人本身并没有什么体味,只能从脖子间嗅到一丝香水残留的气息,此刻也全被汗水的咸味覆盖。 他浑身都湿淋淋的,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李天沂摘下他的眼镜,又将额前碍事的刘海撩起,看他湿润的眼中全是自己,看平时清冷无欲的陈律师满脸潮红嘴唇红肿,看他在自己手心中像只小猫一样磨蹭,又用色情到极点的沙哑嗓音求饶:“别、别蹭了……我好像……呃、唔,要射了——” 她今天穿的是裙子,也懒得脱衣服就只脱了内裤用逼磨着他的鸡巴。那硕大的龟头被她坐着挤弄,不知道是谁分泌的淫液把他们都弄得滑溜溜黏糊糊的,好几次都差点挤进去,但又被她躲过。 他的肉棒正好可以夹在中间,她一边扭动腰肢,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体会到了一些女上位的快乐。 “陈泠风,你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做过吗?” “唔……哼、啊!”他红了眼,手攥着床单,止不住地摇头,“没、没有……!” “我不信。” 李天沂把玩着他的乳头,那两颗小小的乳尖在她的玩弄下硬挺充血,红得可爱。 “你都会拍那样的照片给我,我不信你没有自己玩过。” 陈泠风被刺激地仰头,浑身绷得紧紧的:“真的、没有……我自己弄……啊、哈……没感觉……” “那你怎么想到要拍裸照给我?”她继续咄咄逼人,“陈律师原来是这么淫荡的人吗?” “……唔哼!”他缓了口气,含着眼泪望过来,又是像在车上时那种委屈的神情,“如果我不发的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 “李天沂,从以前起,你就没记住过我。”他红着眼喘着气,像是在控诉她,“只有我记了你这么久,不公平。” 闷骚律师就是要被玩弄的(h浴室道具play) “……” 李天沂愣了几秒,伸手捧住他的脸,擦掉他眼睫毛上的水珠,只叹了声:“对不起。” “我不需要道歉。”他反手覆上她的手,直勾勾地注视她,“我只要你记住我,不许再忘了。” 她深吸一口气,点头:“不会忘了。” “还有——” 陈泠风似乎还有要求,但表现得不太自在,要下定决心才能说出来的话。 “我也要……”他说了,但是声音非常小,李天沂要贴上去才能听清。 他别别扭扭说的话是:“我也要成为你的男人。” “……”李天沂.exe正在加载中。 这个“也”字说得很精髓了。 “陈泠风,你正常点。” 他的脸一下涨红,但还在努力保持冷静:“我也不想说这样的话,但据我观察,你身边的男人太多了,我得确保有我的位置。” “我觉得你应该提出异议,而不是加入。” 他冷笑:“我提出异议有用吗?难道你会只选择我吗?” 陈泠风搂住她的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挤入双腿之间,邦硬的肉棒戳在花穴上。 “我不介意你有那么多男人,但是,得有我。” 双腿被他撑开在极致,那张早已开合地小嘴早就流着涎水含着他的龟头试图吞进去。 “你看,你也想要我。” 这是陈泠风第一次以进攻者的姿态看她,从容优雅,灯光将他的轮廓勾了一道锐利的光边,气势紧逼而来。好似刚才那个被她玩得掉眼泪的人不是他。但她也观察到他撑在双侧的手臂紧张得在细颤。 “……”她笑了,伸手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吟,“来吧,插进来吧。” “!” 得到了允许,陈泠风咬着牙,缓缓挺身,将肉棒挤入紧致湿软的肉腔。 “啊啊……” 粗硬的肉棒轻易地推平穴内的肉褶,他的肉棒看着不粗,但填满她戳戳有余,而又比别人的还更长,都还没挤,那顶部就到达了从未被人踏足过的深处,戳得她直冒白光,还没插几下,她先忍不住了。 “太、深了……唔!呃——出去…出去一点……!” 他根本听不见她的求饶,仍不断顶弄着深穴。她水多,淫液蓄在穴道内,被戳得咕叽咕叽作响,翻白的粘液顺着股缝淌下,黏糊糊、湿答答,仿佛飞到极乐之地的快感。 “哈……啊啊……!好舒服……” 肉棒插得更深了,恨不得把胞宫也给捅开的气势。陈泠风看着斯斯文文,在床上也跟发情雄兽似的横冲直撞。李天沂不甘心被他弄得这么爽,搂住他脖子就吻上去,喘息和呻吟通通堵在口腔中,紧密得令人窒息。 “啊啊——!” 没多久,他射了,射在穴口,白花花一片,混着淫液大股大股流淌,泛红的小穴还在一抽一抽痉挛着,色情得要爆炸。 陈泠风看了一眼就马上移开,那刚射过精的肉棒却还半勃着。 缓过神来,李天沂也看到了他那还没有完全平息的阴茎,呼了口气,提议道:“去洗澡?” “……好。” … 他抱着她来到浴室,浴室很大,足够明亮,且可能是为了满足某种play,里面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墙,倒映着他们光裸的身体。 他们抱在一起,白花花的肉体陈横暧昧的红痕,走动间,他那腿间的玩意儿就跟着抖动,李天沂从镜子中对上陈泠风的眼,水汽氤氲,某种不可言说的气氛逐渐升温,然后眼睁睁看着那根东西又慢慢涨大,抵在她屁股上。 “你……” “抱歉……”他喘了一口,眼里落满欲情,“这个镜子……还是拉上吧。不然——”太刺激了。 李天沂被放到浴缸里,看他走向镜子,想把两边的帘子拉上。她从后面看过去,那松垮地衬衣下是一对浑圆的屁股,还有一双肌肉匀称,修长的腿。 “……呃唔!” 她从背后靠近,环住他的腰,两手握住热热滑滑的阴茎撸动。 快感如电流流窜,陈泠风闷哼一声,腿一软,不禁往前倾倒,手撑在镜子上,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在别人的抚摸下失神呻吟,双腿之间水淋淋。她的手包裹住弯翘的茎身,从马眼溢出来的淫液把整根肉棒涂得滑溜溜的。 指尖在两个囊袋之间来回刮蹭拨弄,轻抚柱身之间的沟壑,它在手中逐渐涨大,实打实沉甸甸的份量,青筋盘虬。 黏黏滑滑的液体在撸动下咕叽咕叽响个不停,陈泠风几乎要站不住,只能扶着镜子断断续续地求饶:“不、不行……才刚射过——啊啊……又、又要……” “……”身后的人亲吻着他的脊背,忽然听见清脆的一声,原本包裹在茎身的手变成了冰冰凉凉的金属器具,带着小蝴蝶结的环扣套着根部,连接两根细长的链条,而链条的另一头,是两个乳夹。 “这是……什么?” 陈泠风被这看着就很不妙的东西吓到了,喘着气,难以置信地望向她。李天沂眨了眨眼睛,无辜道:“在浴缸那里找到的,应该是这么用吧?” “你……” 他哑然,就趁着这空隙,李天沂撩开他身上的衬衫,找到胸膛上那两颗红嫩的乳头,安抚似的揉了揉。 “要试试吗?” “……这话你应该在用之前问——哼唔……!” 乳头被夹住,微微的刺痛感,银链拉扯着圈在阴茎上的环扣,一举一动都会产生互相牵扯的痛感。 “呃……好痛……” 他一动,银链就会跟着晃动,冰凉的链子打在胸腹,他的皮肤白,衬得银光涟涟,深红的乳头和阴茎被紧紧锢住,充血红肿,那肉根一颤一颤地溢着水。 “陈律师,你看见自己的样子了吗?”李天沂亲吻着他的耳垂,在耳边轻声道,“比你自己拍的照片要色情多了吧?” “唔嗯……!不……” 陈泠风被挑起下巴被迫看向镜子,镜中的男人满脸潮红,眼神迷离,布满红痕的脖颈与胸前两粒被银色乳夹家族的乳尖,精瘦匀称的腰身覆着细细密密的薄汗,淋淋漓漓。他被撩开额前的头发,尽情欣赏一览无余的自己,胯间的性器又胀大几分。 “想要让我记住你的话得这种程度才行啊……” “哼唔……!” 双唇再次重合,抵死般的缠绵舔舐。她的手从乳尖玩弄到肚脐,再轮到阴茎,指甲恶意在那小孔上扣弄…… “啊啊……!” 好爽……好想射……男人宛如濒死的动物一般大口喘息,再也无力支撑滑落在地上,冰冷的地砖滴满了他的淫液,坐上去还温热的。 “想射……好想射……天沂、啊啊……” “不行……不可以。” 她又吻了上去,像奖励一只乖狗狗似的抚摸着他的头发,笑了:“你好可爱……我好喜欢……” “……唔啊!” 喜欢……她说了,喜欢…… “啊……哈……”男人歪头蹭着她的手心,黑发软软地勾着弯,勾着她的手指。那清冷的灰眸此刻完全被欲情浸染,艳红的眼尾,湿润的睫毛,抬眼望着她,完全是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样。 他主动将双腿张得更大,让她能看得更清楚。 “你喜欢的话……” “……” 果然,这家伙就是魅魔吧! 在教室……(h) “啊啊……!好、痛……” 男人坐在浴缸里,李天沂坐在他腰上,俯身舔弄他胸前被揉得红肿的小红豆。 在浴室里玩了好久,地砖上全是他流的水,她的也有一些,他们现在相贴的性器泥泞得连她都觉得夸张。 都怪陈泠风太可爱了。 乳头上隐隐泛着水渍,水渍一直蔓延下去,拖出一条长长水痕。她磨蹭着穴口那早已泥泞不堪的通红肉棒,温度烫得惊人。 不知被折磨了多久,那根东西涨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龟头憋得又紫又红,哪怕不需要碰就兀自地吐着半透明的液体,沿着柱身滑落,又顺着两条分开的大腿滴落在浴缸里。 已经憋得足够久了,久到连陈泠风这种嘴硬别扭的男人都开始无意识流眼泪,一声一声用粘腻的声音求她让他射。 他把头埋在她脖子间,身体一碰就会发抖,气息喷洒出来都是颤抖的。 “求你……好痛……让我射……唔呃!” 李天沂擦掉他的眼泪,解开圈在根部的环扣,然后微微一抬腰,将肉棒含了进去。 “好,你射吧。” “唔啊啊……!”男人顿时浑身紧绷,却还是生生忍住了射意,想要从她体内出来,“不、不行……没戴套……啊啊!” “没关系。”李天沂抱住他,脸贴在他胸前,“我想要你射进来……” “唔哼——!” 这句话无异于斩断他最后理智的利刃,他再也忍不住,同样抱紧她,顶入更深,精液喷薄而出! 精液冲进肚子里的感觉很新奇,明明只是被射精,小穴却也在收缩着,似乎也跟着一起高潮了。 “哈……哈……” 气息逐渐平复,他们就这样相拥着谁都没动。李天沂感觉有人在摸她的头发。 “天沂……”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只有尾音还飘忽着,“你……喜欢我吗?” “……” 她闭上眼睛,窝在怀里,低低嗯了一声。 … 浴缸放满了热水,他们一起泡了个澡。途中陈泠风一直都是一副皱着眉头坐立不安的模样,李天沂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可能是乳头破了皮被热水泡着疼导致的。 作为始作俑者,她心虚扭头,提前一步从浴缸里爬出来穿衣服。 原来的衣服脏了正在洗,那么就只能穿浴袍了……她拉开衣柜门,在浴袍旁边看见了一套……黑色蕾丝情趣内衣,全新的,标牌上写着价格。 “……” 其实她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的,真的。 但是来都来了,就看一眼…… 陈泠风从浴室出来时,一眼就看见站在全身镜前的李天沂,她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校服运动装,梳起了高马尾,对着镜子照得出神。 听见身后动静,她唰得一下把校服拉链拉到顶,缓缓回头:“你没看见吧?” “我看见什么?”陈泠风打量着她的装扮,这身校服和马尾,会让他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记忆中那个马尾辫比现在短,脊背也更加单薄,但……现在能够触碰到了。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发尾,问道:“为什么穿这个?” “因为没衣服穿了,柜子里又刚好有这个。”李天沂指了指隔壁教室里的柜子,“还有男装的。” “……”陈泠风沉默了一下,“我也要穿?” “……这是你选的房间吧?” 没办法,陈泠风也穿上了校服,拉链一拉,眼镜一戴,原本属于精英律师的气质被削弱,微湿的刘海乖巧柔顺垂在额前,看起来还真的像个学生。 投影仪正在播放着教学影片,昏暗的教室内,只有被静音的影片在发光。陈泠风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收回视线,眉毛拧成一股,脸又红透了。 “那是什么?” “……不知道啊。”其实李天沂也很迷茫,她看见讲台上的屏幕上有个开始键就按了,结果喇叭就响起了上课铃,让他们坐好准备上课,然后,投影开始播放色情小电影。 都在情趣酒店里了,还能有什么正经东西看?她早该想到的。 电影正好也是校园题材的,正播到男女主忘情地亲吻,亲得唾液拉丝难舍难分,即使没有声音,也足以让人看得脸红耳赤。 她已经听到身旁男人不太平静的呼吸声,李天沂看他难受,决定好心一把。 “我去把它关掉?” 陈泠风看了她一眼,眸色晦涩,胸膛随呼吸起伏着,一把抓住她的手,“现在……是上课时间不是吗?” 他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且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李天沂被拉到他怀里,如同电影里正在播放的那样,接吻、交缠、唾液融合…… “啊唔……哈……” 分开的一霎那,陈泠风有些许的晃神,教室、校服、马尾……这些因素加起来会让他觉得回到了从前。 不一样的是,他们的关系无比亲密,可以尽情地亲吻,她会像这样瘫软在他怀里,面色绯红,马尾辫变得松散。校服拉链拉开,黑色蕾丝的透明胸罩挡不住胸前的两点,挺翘的乳尖顶在深色蕾丝上,诱人得很。 他低头含住,听见急促的低喘,乳头被舔得湿淋淋的。 李天沂抱住他的脑袋,发丝蹭得皮肤酥麻瘙痒,她笑了出来:“好学生居然在教室里舔女同学的胸。” 另一只大手钻进黑丝底下,捏着乳头摩挲,他抬头,眼中蒙着氤氲:“好学生也不会在校服底下穿这种内衣。” “嗯哼……我就是试试……” 他细细舔舐着乳头:“不错,我很喜欢。” 陈泠风将她放在桌子上,分开双腿,宽松的运动裤轻而易举被脱下。当看清眼下的情形时,陈泠风愣住了,臀肉被黑色蕾丝包裹着,薄纱飘逸,珍珠串正好抵在花唇中间,将其分开,珍珠印在蕊心上,裹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花液。纯白的珍珠嵌入嫩红肥沃的软肉中,娇艳欲滴。 “这次……是你在勾引我吗?” 他的声音带着浓烈克制的欲情,低沉又沙哑,而他的视线也再也离不开那处美景。他伸手按了按珍珠,让珠子镶得更深,被花瓣完完整整含入,然后又咕嘟一声吐出,带出源源不断的清液。 “啊啊……” 花瓣被含住,滚烫的舌头卷走所有花液,又不知足地渴求更多。 李天沂抓着他的头发,舒服得脚趾都要蜷缩。 第一节生理课,认识男女性别差异。 “唔哈……你的这里面,在一抽一抽着……很舒服吗?” 肉腔被细长的手指入侵,噗嗤噗嗤插得正爽,男人从她腿间抬起头来,舔了舔肿胀的阴蒂,那微微上扬的眼尾充斥着翻身做主人的强势感,手指变着角度在深处摸索。 “是这里吗?”听到她陡然变高的呻吟,他笑了,“看来的确是这里。” 集中在那一处,猛烈按压下她不禁颤颤兢兢吐出一股阴精,流了满手,陈泠风舔了舔手指,作出评价:“味道不错。” 李天沂看着,也评价道:“你好变态。” 他淡淡瞥了过来,欺身压上:“轮得到你说这种话吗?” 第二节课,了解异性特殊生理现象。 陈泠风站起来,解放出已经翘起的阴茎,拨开堵在穴口的珍珠,一挺身,顺利挤入深处。 “啊——!” 肉腔内湿热无比,无处不在吸附着肉棒,光是一挺入,就难以自制地律动起来。囊袋啪啪拍打,肉棒拔出,软肉翻白,花液被抽打出白沫,然后又重重塞回深处。 “啊……天沂……啊啊!” 他拉着她的双手,疯狂朝着花心深处进攻。李天沂感觉眼前一白,淫水哗哗啦啦泄洪般涌出,肉棒堵着也没用。 桌子,椅子,地上都是她流出来的水。剧烈抖动后,这滩清液中混入了一股白浊。 第三节课,举一反三实践课。 在讲台上后入,李天沂的一条腿被身后的人架起,只能靠着单腿以及桌子站着。被撑开的小穴被塞得满满当当,交合处泥泞不堪。 陈泠风更换了抽插的频率,根据教学视频上的演示九浅一深地顶撞着。 “你看,我们跟他们是一样的。” 模糊的视野中,视频里的男女和他们用着同样的动作交合着。那女人爽得眼泪唾液横流,胸肉随着男人的顶撞肉浪翻涌,特写镜头把他们交合处拍得清清楚楚—— 她现在也是被这样对待着,小腹鼓鼓囊囊,肉棒粗暴地在体内肆虐,力道几乎要把人撞散架…… 胆陈泠风要更温柔,他不会像视频里的男人一样抓着她的头发像对待母狗一样。 “啊……啊啊!” 一声低吼,体内肉棒破开花心,长驱直入,将浓精通通射进腔内,那温度烫得人几乎失神,双双抵达顶点—— 夜还未尽,满室缠绵。 重来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间就已经接近入冬,生活仍旧平凡且枯燥,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她的手机每天都能收到很多消息。 林希会问有没有想他,谢鸣稚会分享他今天的午餐,吴煜会问她今晚想吃什么,霍南时会向她分享游戏制作进度,而陈泠风……会深夜发来大尺度照片却什么都不说。 还得是你,陈律师。 李天沂也会一一回复他们的消息,从他们各自忙碌的生活中偷窥到生存在这世上的各种各样活法……总归和她不一样,他们是充实的。 秋天真的是个会让人多愁善感的季节,每到这个时候一种非常想死的心情随着簌簌冷风袭来,就像女人的生理期一样,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 遥想几个月前,李天沂也是像这样坐在窗前看天上的白云,觉得天气不错,适合出门寻死,然后就久违地出门了。 她今天也升出特别想出去逛逛的冲动,随便披了件外套就离开了家中。 没有特别的目的地,就像那一天一样,漫无目的地闲逛,忙碌的人群从身边擦肩而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和要做的事。于是她也随波逐流,顺着人群来到最繁华的十字路口。 李天沂站在街口,一股强烈的既视感涌上心头。 那一天发生了什么?好像是从马路对面走过来一位穿着校服的高中女生,明明应该是上课的时间,所以她的那身校服很显眼。 李天沂多看了几眼,记忆与现实出现了重合,人群中确实出现了高中女生。 对,就是这样……她走在人群中间,很平常很普通,就与周围的所有人一样,毫不起眼,但—— 人群爆发出尖锐的尖叫,癫狂的中年男人持刀在人群冲刺,人们被吓得跑开,只有那名高中女生被人撞到在地上,暴露在凶徒眼前。 凶徒的水果刀高高举起,反射出格外刺眼的寒芒——那时候,李天沂就是在这一刻冲上去一把将人撞开。 救人是其次,想死才是真的。毕竟法治社会,持刀凶徒那么少见,能逮着一个是一个。 不过,真的看着小刀朝自己扎过来时还是免不了害怕,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但是意外的,真的扎进来以后倒也不是很疼,就感觉一个冰冰凉凉又坚硬的东西破开了皮肤和肉,卡进了肋骨中。温热的血把衣服都染红,然后浑身的力气都像流血一般流完,软趴趴躺在地上,只有眼睛能动。 她看见凶徒没了刀以后,周围的人都冲上来压倒了他,有很多人围上来对她说什么,太多太杂听不清,倒是能听清口袋里还在振动的手机铃声。 大概是谁又给她分享生活了吧,不过她现在回不了了。 最后因为失血没忍住晕过去时,李天沂想,这都第二次了,这次总该得死了吧…… … 很遗憾,还是没死掉。 不过她这次是在医院醒来的,戴着氧气面罩,心电仪哔哔哔地响,手上还吊着药水。 该死的现代医术。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当初没感受到的痛现在全反馈回来了,痛得恨不得现在立刻再晕过去。 口不能言体不能动,李天沂就这样干瞪着眼睛,终于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 “医生说伤口恢复得很好,按理说应该早就该醒来了,但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已经找了国外在脑神经方面特别有威望的教授咨询情况,大概后天就能抵达。检查结果还是老样子吗?” “对,还是没查到任何异常。”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床边停下,视野中出现了两个脑袋,是吴煜和霍南时,他们低头望了下来,正好对上她已经睁开的眼睛。 “……” 还是霍南时足够冷静,俯身摸了摸她的脑袋抬头向吴煜道:“快去叫医生过来。” 不用他说,吴煜已经跑出病房区寻找医生,连阻止都来不及,霍南时苦笑:“其实按铃就可以了……” 他的嗓音很是干涩,像是干涸了很久如同布满沙砾的河床,声音卡顿带有吞咽感。仔细一看,他虽是笑着,但眉眼中尽是怆然颓疲之色。 他看起来有些无措,一向健谈的人在一顿考虑下只是在床边坐下,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用眼神瞪过去,你看我像是能开口说话的样子吗? 他又笑了,这次是更加轻松释然的笑:“难受的话眨两下眼睛,不难受就睁着。” 疯狂眨眼。 “别怕。”男人抚摸着她的脑袋,手掌心的温度格外烫人,“医生马上就来了。” -- 剧情加速一下,我要写修罗场!写np!! 浪费感情 医生带着护士浩浩荡荡给她再一次做了检查,伤势稳定无异常,醒来了就是最大的好转,只要再恢复恢复就能出院。 李天沂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躺了十天,怪不得感觉全身跟尸体一样僵硬。医生还跟她说当时那把小刀距离她的心脏就差两三厘米,幸好送医院送得够快不然小命就丢了。 不仅有医生,警察还有记者都来看望过,给她颁发了一个见义勇为的锦旗,但还是再三嘱咐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还是等待警察来处理就行。 这个锦旗李天沂有些受之有愧,顺口问了一句那个高中女生怎么样了,但无论是警察还是记者却反问什么高中生,现场没有高中生,她愣了一下,也没再提过这件事。 “不是我说,你还真是长能耐了啊!”林希从进门开始就在骂骂咧咧,手上削剥橘子皮的动作也没停下过。他狠狠把橘子塞进她嘴里,眉毛一竖,“居然徒手去跟有刀的人搏斗,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这么有英雄主义的人呢?!” “……”李天沂嚼着橘子,想说并没有搏斗,是她单方面冲上去送人头而已。 “是啊姐姐,做这种事情真的很危险。”谢鸣稚坐在旁边附和,神情显然也并不轻松,“我们当时看到新闻的时候都差点吓死了,赶紧跑医院来,结果根本见不到人——” “哈。”林希冷笑,扬起下巴,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要不是我你小子现在还被堵在外面呢,还不赶紧感谢我?” “……我谢谢你哦。” “哼,不客气。” 这里好像是省内有名的私人医院,隐私性保护性很高,专门为名人有钱人设立的医院,想进来得有证明才行。 “总之天沂没事就好。”吴煜出来打圆场,他没有去上班,穿的是休闲服,这几天也一直在照顾她,“那个嫌犯是个跨省通缉犯,身上背着命案的,只能说这次真的是运气好。天沂,下次真的不许再做这种事情了。” 她嗯嗯嗯了几声当作回答,实在是腾不开嘴说话。 “再怎么说我们天沂也是干了件好事啊,看到网上的报道了吗?网友都称你为当代女侠呢。” 霍南时打趣道,始终双手环胸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不知道有什么有趣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李天沂终于把橘子咽下去了,蔫蔫地缩回被子里:“没看,不想看。” 又不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她小声嘟囔着。 “那就让人把网上的视频都删掉。”正在敲打着电脑的陈泠风发话了,头也没抬,眼镜反射着冷光,“正好我有认识的朋友有相关技术。” “……” 说实话,从刚刚开始李天沂就非常萎靡,而萎靡的源头,就是在座的各位。 为什么五个人都在啊……这种场面真的很让人尴尬,有种出轨被抓包,睡过的男人联合起来向她讨债的窘迫感。 想死,更想死了。 为什么要醒过来。 谢鸣稚见她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忧:“姐姐你怎么了?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闻言,吴煜立马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动作熟练又自然:“脸有点红,是不是又发烧了……哪里难受一定说出来啊。” “……”林希瞪着他们,脸部肌肉微微扭曲。 都他妈一群死绿茶……他好像这么低声骂出声来,然后又不甘示弱道:“别整那些虚的,你们问来问去的有什么用,我直接让医生过来看看吧。” 李天沂用被子封印自己,发出诡异的怪叫。 “哈哈哈……你们都别争了,再争下去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从被子里出来了。”霍南时忍不住笑出声音,走上前,盯着床上鼓起来的一团,戏谑道,“怎么样,后宫起火的感觉?” 被子发出更加尖锐的嘶鸣。 “别闷在被子里了。”吴煜好笑,拍了拍被子,“其实在你醒来之前我们都已经见过聊过了,没什么尴尬的。” 林希靠在椅背上,扭头嘁了一声:“这么尴尬的话招惹这么多干嘛,明明有我就够了……” “那应该也轮不到你吧?”谢鸣稚就喜欢呛他,“我才是第一个遇见并喜欢上姐姐的人。” “咳。”某戴着眼镜的陈姓男子听闻这话顿时坐不住了,冷声道,“如果按照相遇时间来排序的话,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 霍南时感慨:“哇哦,陈律师攻击性真强。” 陈泠风推了推眼镜,眸中反射着电脑上的冷光,没有再继续输出。 “确实如小吴所说,我们都聊过了,并且达成了共识。” “那就是……维持现状,各凭本事,看谁最后能抱得美人归,亦或是……共享。” “……”被子蠕动了一下,似乎正在努力理解霍南时话中深意,半晌,闷闷的声音飘出,“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应该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哦?那你有何高见?” 李天沂从被子里钻出半个头换气,五道视线刺过来火辣辣的,她垂下眼眸:“我觉得,不太好。” 众人默了默,林希皱着眉头刚想说什么,就被谢鸣稚按住了肩膀。吴煜问道:“为什么不好?” “因为——” 深呼吸一口——是的,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其实早该醒了,她和他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喜爱”她也已经体验得够多了。 既然第二次也没能死掉,按照一般套路来讲,这样的生活会像12点的灰姑娘一样,一切打回原形才对。 “因为这不正常。我就是个普通人,活得很糟糕,比普通人还要差劲,没钱也没工作,没有任何价值,甚至我还……” 她呼了口气,有种终于把真正的想法说出来的轻松感,用老话说就是破罐子破摔了:“所以,喜欢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我觉得你们应该清醒一点。” “清醒一点……是吗?” 气氛凝固,不知过了多久,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霍南时。神情并未有太大变化,依旧含着笑,托着下巴的手摩挲着,可那双深眸望过来时,李天沂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 就跟学生时代被老师教训一样。 “你说得有道理,我确实没想过‘好处’会是什么,我们都应该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对吗?” “……我同意。”令人意外的是第二个说话的是陈泠风,他干净利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或许重新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确实就没清醒过,既然需要冷静,那我成全你。” 他最后扫了她一眼,轻飘飘的,如同一阵冷风:“李天沂,你确实变了很多。” 她被这一眼看得心里咯噔噔了一下:“……” “姐姐,我也不喜欢你说这种话,对我来说,你——算了,那我们也先走了。” “什么?我才不——唔唔!” 某林姓男子被人强制闭麦,谢鸣稚拉住他往门外走,临出门前回头深深望了她一眼:“姐姐,再见。” “等一下!我还——”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了,若有似无的视线如同蜘蛛丝线一般慢而紧地缠绕上来,缠得人喘不开气。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半晌,吴煜上前帮她的枕头放平,掖了掖被角,神情平和,仿佛刚才的暗流汹涌只是错觉,“我们就先出去了,有事记得按铃。” 他向门外走出,霍南时也紧跟其后,他带上房门,砰的一声响声,室内重归于静谧,除了她的呼吸声之外,再无别的动静。 “……” 这是个怎么个事?怎么弄得好像是她说错话了一样? 说错了吗?没说错,甚至还是完全出于良心,她要是再坏一点,完全可以“恃宠而骄”“为所欲为”,骗财骗色还骗心…… 所以她什么都没错,他们走了就走了吧,正好也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李天沂闭上眼睛,心跳监控仪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滴、滴、滴……”与心跳完全吻合……哦,这个机器本来就是监控心跳的。 烦死了,这心脏怎么跳个不停啊,就不能停一下吗,最好还是永久性的那种。 睡不着。 她想起来了,她有非常严重的失眠症,或许又叫眼皮恐惧症,因为一闭上眼睛,讨厌的难过的恐惧的痛苦的情绪就会涌上来,心里空荡荡的,很难受,所以她讨厌睡觉,也讨厌……安静。 住院的这段时间,身边总是有人陪她聊天,他们好像定了个轮班表,每个人都会抽出空闲的时间过来陪房。 好像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习惯了有人陪伴的感觉,但这或许是一件坏事,所以她现在才觉得这么烦躁。 “滴、滴、滴” 心跳仪还在响,吵得让人不得安生。李天沂在心里数了五秒,忽地坐起来一把扯掉连在手上的线和吊针,血珠顿时从手背血管渗出,随手一擦。她捂着胸口的伤下床,冰冷的地板凉得人毛孔打开,快步走到门口扭开了门把—— 林希:“你说她不会偷偷躲在里面哭吧?” 谢鸣稚:“姐姐吗……想象不出来。” 吴煜:“我们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万一她真的——” 陈泠风:“不会的。我知道她……从以前开始都只是在假装冷漠。” 霍南时:“没错,你们信不信等会里面的铃就响了——” 门外五人听见开门声,顿时噤了声,与她面面相觑。 “……” 李天沂迅速把门关上,并反锁。 马的,浪费感情。 “你这小姑娘怎么能自己拔针还随便下床呢?这伤口还没痊愈呢,万一又裂开了怎么办?”护士重新帮她打针,絮絮叨叨说教着,“还有你这几个朋友可真够热心,这一个月以来天天轮流照顾你,这一个两个还长得够俊……这里面哪个是你男朋友?” “……”她默默摇头,“没有。” 护士惊讶:“没有?” “她脸皮薄,不愿意承认。”霍南时在这时候走进病房,笑眯眯道,“其实我们都正在追求她。” 护士瞳孔地震:“啊?!” “竞争比大学生上岗还激烈,我也很无奈啊。”他在床边坐下,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暖洋洋的手掌贴上来,甚至还十指紧扣。 男人歪着头看过来,那双黑眸眸色润泽,盈着笑意:“不过现在看来,以后要更加激烈了。” “……”李天沂闭上了眼睛,并努力把自己的手拔出来。 晒太阳其实也挺舒服的 临出院前几天,李天沂已经迫不及待想出院了。原因无他,因为护士站里关于她“一女驭五夫”的传闻越传越广,一直到后面护士们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颇有一种“吾辈楷模”的敬佩感。 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曾努力跟他们撇清关系证明他们之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但在第三次被护士撞见现场后,她放弃了。 脸这种东西不就是越丢越多的吗。 这期间,父母来医院看过她,意外的,他们的态度变得缓和平静,买了她爱吃的水果,没有说任何倒胃口的话,只是说了几句让她注意身体,伤好了出去多走走锻炼身体,不要老是待在家里之类的话。 “其实这么多年下来,我们也都接受了自家女儿变成这个样子,爸妈也不逼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好好活着就行。别再像以前那样干傻事了啊。” 李天沂听得眼皮一跳,偷偷瞄了一眼沙发那边的男人们,好像都没什么反应。 她妈妈握着她的手,粗糙的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手背,李天沂不自然地想抽回手。 “那群人是你的什么人,我怎么听护士说他们都是你——” “朋友,只是朋友。”她迅速插话,阻断一切可能性。 可母亲却半信半疑瞥过来:“什么朋友,我们就是坐人家的车来的,在车上都已经跟我说清楚了!” “……说什么了?” 李天沂已经做好同归于尽的打算。 “他说他是你老板……你啥时候又换了个工作?都不跟我们说!既然已经找到个好班那就好好上,我看你那个老板人挺好的,长得帅说话也好听。就是我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只笑也不回答。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李天沂听完,脑海顿时只剩下一个念头——老板?她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老板? 李某人曾言道,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上班当社畜的,只能混吃等死这样,但被霍南时箴言,他身边正好缺一位助理,她想的话可以来试试。 不,她义正言辞拒绝,我做不到。 她已经和外界断绝联系太久了,如今早就丧失了一切勇气和动力,换言之就是一滩爬不上墙的烂泥,继续默默腐烂在地里就好了。 听她这么说,霍南时也没再说什么,摸了摸她的头,像个非常可靠成熟的大人:“没事,你慢慢考虑,什么时候都行。” “……”他的动作很轻缓,手掌的温度也很烫,但李天沂不喜欢他这么可靠的样子,好像显得她更没用了。 出院的那天是工作日,他们说要来接她,但李天沂谎称爸妈会来接拒绝了他们,实则一个人拖着行李,打了个车,随便找了家餐厅吃了顿饭。然后看到旁边有个公园,又在那里坐了一会儿。 工作日人很少,她在公园里坐了一下午,望车水马龙,数人潮汹涌,一不小心夕阳就从树叶缝隙中偷溜下来,落在地上,头发上,星星点点,随着树叶被风吹动,摇摇晃晃。 也许是到了学校放学的时间,路过的学生和家长越来越多,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在夕阳小道上相伴而去,有说有笑,书包上的毛绒挂件一蹦一跳的,李天沂想起来她以前从来没有在书包上挂过任何东西。不是不喜欢,而是……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花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挑选,没有必要将精力花在其他地方。 她其实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个有天赋,聪明的人,在无数次牺牲了所有休息时间来学习,结果却只拉开了第二名1分的差距之后 她意识到自己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引以为傲的成绩都是付出很大的代价才得到的东西。 她其实也不讨厌学习,但也称不上喜欢。大概是因为这是唯一一个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厉害,可以被父母拿出去炫耀的优势。虽然学习很苦很累,但考好了父母开心,她也开心,如果能一直维持下去的话倒也不错。 可惜,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高中的课程学得越来越吃力,她只好加倍地学,拼了命地学,她没有太过远大的目标,只想维持住这个第一名的头衔。 都说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人盖。她是自己把自己逼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所以她谁也不怨,只会在想起高中的自己的之后感慨一句,做人还是别太装逼为好。 李天沂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从卷王到摆烂王,只需要那么一点点拉力,就能把这根崩到极限的皮筋崩断。 然后断了就再也接不回来了。 在家里藏起来的这八年,李天沂偶尔会有那么几次清醒的时候,想要重回正轨,想要偷偷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最后事实证明,破了洞的气球没法再吹起来了。她好像丢失了很多正常人该有的能力,不敢想不敢做不敢说,好多不敢变成了锁链帮助了她,她变得越来越没用,越来越像个废物。 人生重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你这次月考考得怎么样,我考得好差回去要被骂死了。” 一对初中生在隔壁长椅上坐下,挨得很近,嘴里还叼着冰棍,瘫在椅背上望天。 “我还好,还是跟之前一样,我妈说我只要不考倒数就算我牛。” “你妈真好,我妈就不一样了,我要是敢考倒数,皮都得掉一层!” “哎呀把成绩看得这么重干嘛,看的过去就行了嘛,说得好像考了第一名之后就能刻在墓碑上似的,放轻松放轻松,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你跟我妈说吧,求你了。” “那你得再请我吃烤肠。” “吃十根都行!” 学生打闹着离去,笑语消散在秋风瑟瑟中,李天沂还是坐在椅子上没动,直到好似有人在她旁边坐下。 穿着校服的,短发的,女高中生。 “……” 之前那两次她怎么就没发现呢,这就是她自己啊。 枯叶簌簌,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枯黄的叶子落在上面飘荡,有蜻蜓停在上面,透明的翅膀沾上了水珠,一动不动,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波动,笃地飞走。 李天沂看着站在湖边的自己,她扶着栏杆,背脊弯曲,脑袋低垂,单薄的肩膀在冷风中瑟缩。她动了,翻过栏杆,走向湖中,一步一步,坚决而又笃定,头也不回的。 要她说,真要自杀的话她绝对不会选跳河这一招,毕竟她怕水,而且溺死的尸体有点丑,而且还破坏环境,一不小心就会上个新闻被指指点点,最重要的是淹死的过程很痛苦——所以她也只是走到栏杆边上,叫住了“她”。 -喂,非死不可吗? -是啊,活着没意思。 -我是说,换个死法吧,这样挺不卫生的。 -你还会在意这些吗? -当然了,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啊。 -即使活着就是麻烦? -总有人喜欢自找麻烦啊。 -要是真死了会有人伤心吗? -不知道啊。 -你觉得他们是真的喜欢你吗? -不知道啊。 -就是突然觉得,可能还能再多活一天了。 -…… 湖中的“自己”好像转身望向了她,用唇语说了什么,感觉像是骂人的话——“既然不想死了就别矫情了,傻逼。” “……” 眼皮跳了一下,世界仿佛重新聚焦,李天沂扶着栏杆,眼前除了一片寂静的湖面哪里还有别的东西。 人活着哪有不疯的,看她都疯出幻觉了。 她深吸一口公园里清新的空气,打算回家。却在这时听到身后匆忙的脚步声,还没等她回头,就被人一把拽走,撞进一个硬邦邦但炽热的胸膛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一撞撞得她头晕,再抬眼时对上一双急得通红的蓝眼睛,凌乱的刘海淌着汗水一绺一绺贴在额头,一副用力跑了很久的急切神情,搭在肩膀上的手抓的人快要脱臼。 “为什么骗我们?!你知不知道听护士说你早上就出院了之后我们都差点——” 声音戛然而止,林希愕然望向怀里突然抱上来的人,略显单薄的肩膀还带着秋风的薄凉气息。 就这一抱,把他接下来想说的话都抱没了。 她说话了:“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 “我说我只是看天气还不错出来散散步你信吗?” 林希的眉头抽搐了一下,抿着唇,手臂抬了又放,最后还是别别扭扭回抱住她。 “……你说是就是吧。” “真的。”她埋头在他怀里,“晒太阳很舒服,感觉又活过来了。” 呼吸也逐渐平缓下来,在这一刻,好似刚刚的所有慌乱焦急都一扫而空,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是吗?” “还有……我想吃烤肠了。” “……我上哪去给你买烤肠?” 其他人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李天沂和林希正在公园门口小摊上跟小学生初中生争夺最后一根烤肠。 舌战群儒(卑鄙的大人使出了金钱攻击)之下,成功得到烤肠。 她满足了。 看着这一幕,谢鸣稚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无奈:“好像来迟了一步。” “真是……找了她这么久结果躲在这里吃烤肠……”陈泠风敛下脸上多余的焦急,又恢复成平时冷静的模样,还剩下胸前歪斜的领带。 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发送。 陈「找到人了」 吴「那就好,你们现在在哪里?」 霍「行,那我让人都回来……嗯?怎么在吃烤肠?」 谢「姐姐好像很爱吃……我放心了,看起来没有问题。」 霍「那就在家里也买一台烤肠机吧。」 谢「我来烤我来烤,我以前打工烤过!」 吴「你们……」 陈泠风关上手机——看来以后还得再学多一项烤肠的技能了。 健康作息执行中 李天沂被拎回家以后被狠狠地教训了,陈泠风板起脸来的样子像极了教导主任,将她的“罪行”做成了PPT进行宣讲,并时不时投来谴责的目光。 “综上所述,基于李某不负责任的行为,本人作为代表向你发出强烈谴责,并要求李某在接下来的日子需严格按照日程表进行生息,不容许有任何怠慢。” 手机叮铃一声,李天沂打开发来的文件,被上面的字挤瞎了眼睛。 她气若游丝:“这是什么……” 陈泠风推了推眼镜,冷静道:“我们结合医生嘱咐为你定制的日程表。” “……”八点半起床十点钟睡觉,这是人该有的作息吗?更别提里面还有半小时的运动时间。 “我……” “没有拒绝的余地。”提前预判了她的话,陈泠风飞了个眼刀过来,“你的伤还没好全,不许再熬夜,三餐也必须要准时。会听话的吧?” 罪恶感直接拉满,李天沂屈服了:“好吧……但我真的睡不着起不来怎么办?” “别担心,我们还负责监督的。”谢鸣稚晃了晃手机,示意她看下一页,“每人轮流监督,分工明确!” “……” 她盯着轮班表看了很久,缓缓问出心底的疑问:“你们……都很闲吗?” 可能是说中了什么,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吴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笑容看起来有些不自然:“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放你一个人在家我们也不放心。等你伤彻底好了就不这样了。” 她弱弱道:“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谢鸣稚打断她,笑眯眯地拉起她的手蹭了蹭:“姐姐,我们会陪你一起,可以做到的吧?” “……” 都这样了,她还能说什么…… 于是,八年以来活得最健康的日子拉开了序幕。 第一天,十点钟准时被吴煜按进被窝,因为睡不着愣是听了吴煜数了两个小时绵羊才艰难入睡。 他会抱着她,一边轻轻拍打背部,一边温柔摩挲头发,明明自己都困得要死却还是把绵羊数到了1869只。 说实话,数绵羊没什么用,她最后是听着他的心跳声入睡的。 第二天,在晚饭时间谢鸣稚提着他在学校买的饭菜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吴煜家的钥匙,李天沂正因为今天早起而无精打采地发呆,被他的到来吓了一跳。 “你怎么……” “吴煜哥说他今天要加班……应该说最近这段时间都很忙的样子,说是临近年末就是他们队里最忙的时候。当警察果然很辛苦啊……”谢鸣稚挨着她坐下,又自然而然揽住她的腰,左看右看,好奇打量家里的布局,然后一眼就看见缩在角落里的大白。 “吴煜哥还养了猫啊!好可爱!我可以抱它吗?” “可以……” 她虽然说可以,但猫说不可以,谢鸣稚努力了半天也没逮着猫,遂放弃,蔫头蔫脑坐回沙发:“这猫不喜欢我……也是,谁让我是它主人的情敌……” “……”着孩子挺会说话的,李天沂站起来,转移话题道,“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我也来帮忙。” 他像个跟屁虫一样尾随到厨房,兴致勃勃看她熟练打开橱柜,拿出里面的杯子,打开水龙头清洗,然后倒水—— “……”谢鸣稚看见水壶旁边的杯架上面放着一对款式相近一蓝一绿的马克杯,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个……很明显是情侣款吧。 李天沂被他盯着后背发麻,赶紧把水杯塞他手里:“给你。” “谢谢。”他喝了一口,问道,“姐姐你和吴煜哥一起住了很久吗?” “咳……!”差点把水喷出来,她移开视线,“也没有很久……” “进门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们的照片了。”他笑着说道,放下杯子,朝她逼近。灯光背在身后,他的脸笼入阴影中,连带着那头柔软蓬松的浅色卷发都看起来危险了几分。 “鞋柜上有你的鞋子,沙发上有你的衣服和头发,厕所里的牙刷和毛巾都是两个人的……还有这对杯子。” 已经退无可退,李天沂只能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眼眸,被他捧起脸颊,属于少年人的气息如潮水般将她包裹。 他的眸中反射着暗光,微微压下的眉宇染上些许苦涩的意味,谢鸣稚埋头凑近她的耳畔,声音黏黏糊糊拖长了尾音,听起来委屈极了:“姐姐,我嫉妒了,我也想要和你用情侣杯。” 头发蹭在脖子上很痒,李天沂想躲开,但被抱得紧,动弹不得:“唔……那个不是情侣杯啊。” 他继续蹭:“不信。” “那是我在网上买吸尘器送的套杯……我记得柜子里还有四个……你先松开,我找找看。”就着谢鸣稚挂在身上的姿势,她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终于从犄角旮旯里挖出剩下的杯子。 “看吧,是一套的,还有茶壶呢。” 谢鸣稚捏着下巴沉默,盯着桌上四个颜色不同的杯子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他拿起其中一个黄色杯子:“那我要这个颜色的。” “你还真不客气。” “哼……”耳边喷来一股滚烫的气息,他贴得很近,一转头就能亲上的距离,“我还想更不客气一点呢。” 几个轻盈的吻落在耳后,而他的手绕到另一侧,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垂。她不禁缩了缩脖子,微微侧过头望向他。 “你想怎么不客气?” “我也想和你一起住……”他低声嘟嘟嚷嚷,凑上来吻住她,“想跟你再多待一会儿。” “唔……” 她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立马就有一只手垫在脑后挡住了与橱柜的碰撞。 “不知道我交点房租吴煜哥能不能让我也住进来……” 他彻底覆了上来,将吻加深。靠在厨房柜台上,吻得细密又温存。 空气逐渐升温,呼吸也开始急促,似乎有什么即将破壳而出……谢鸣稚在这时松开了她,喘着气,敛下眸底的暗涌,笑道:“先吃饭吧,再不吃就要冷了。啊对了,还要拿碗和筷子,就在柜子里对吧……” 谢鸣稚拿着碗筷离开厨房,李天沂盯着他的背影,压下心底那股怪异感,也跟着出去。 睡前,谢鸣稚显得有些紧张,穿着睡衣的模样是她第一次看,那头刚洗完的头发像毛茸茸香喷喷的小狗。 “我能抱着你睡吗?”他小心翼翼问道,得到允许后立马缠了上来,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姐姐,晚安。” 真是风平浪静的每一天啊! 第三天,门铃响了,李天沂打开门一看,是陈泠风,还是穿着西装,但手上却提着塑料袋。见到她之后,不着声色打量了一番,淡淡道:“今天是我……厨房能用吧?” 这可真是长见识了。 她默默移开通道让他进来,看他手上提的菜还挺多,问道:“你会做饭?” 男人进屋以后就脱下了西装外套和领带,一点一点卷起衬衫袖子,扫了她一眼:“很奇怪吗?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会做点简单的菜。” 他将东西都带进厨房,一样一样拿出来:“番茄鸡蛋,蒜蓉生菜,还有清蒸鱼……可以吗?” “可以,太可以了。”都是她爱吃的。 男人好似轻笑了声,将要切的蔬菜都扔进水池里,声音顿时融进流水声中:“你要帮忙的话就来洗一下菜,不想就出去坐着。还有……有围裙吗?” “有……但是是这样的。” 陈泠风回头,看见一条印着肌肉男图案的围裙,沉默了。 “这是你买的吧。” 笃定的语气。 “请你不要对我的审美产生质疑。”李天沂严肃声明,“真的只是不小心买错的。” “没有别的吗?” “没有了。” “……”陈泠风做了下心理建设,无奈妥协,“那你帮我穿上吧。” 李天沂将带子穿过他的手臂和脖子,环住他的腰扯过腰上的系带。在她抱上去的一刻,他的气息明显顿了一瞬,僵着身子等她打结。 “……他也穿这个吗?” 他?应该指的是吴煜吧?李天沂点点头:“是啊,他觉得这个挺好看的。” 上方的气息漏了一丝出来,她抬头,正好撞上他回望过来的视线,只是一瞬间,他又移开了双眼。 “你们审美真有趣。” “……都说是不小心买错的。” 李天沂在一旁帮忙洗菜,时不时瞄向身旁人干净利落的动作,切菜,去除鱼鳞,备料,开火炒菜,动作非常娴熟自然,一看就是会做饭的人。 至少看起来比最初的吴煜熟练,不过他最近厨艺也进步了很多,现在看起来……应该是不相上下。 她一直在旁观,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陈泠风。” “嗯?” “你果然什么都会啊。” “……学不就会了。” “我讨厌这种话。要是学不会不就说明是自己的问题了。” 男人头也没回,道:“没人规定谁一定要学会什么。学不会,学不好也没关系,总会有已经学会的人顶上。就比如现在……” “过来。”他回头,朝她招手,穿着肌肉围裙的模样与他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甚至显得滑稽,“帮我试试味。” 他夹起一块鸡蛋,递到她嘴边,李天沂嚼吧嚼吧:“……” “咸吗?” “有一点。” “那就再加点水。” 好随意的做饭,她最后不会吃到一盆番茄鸡蛋汤吧? “你看,其实我也并不那么擅长。” 他背对着她,露出的一段后颈有围裙的系带,还有一层薄薄的细汗。 “我们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锅里的番茄鸡蛋正在咕嘟咕嘟冒着泡,火候差不多了,陈泠风撒上一把葱花,倒进盘子里。 李天沂端起盘子:“你不会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才故意放咸的吧?” “砰” 他重重把锅放回灶台,面色如常:“你想多了。” 睡前。 李天沂洗漱得更久一些,回到卧室时看到的就是陈泠风直挺挺躺在床上,安详极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跨过他爬到里面,却在刚跨过一条手臂时,他睁开了眼睛。 “……” 姿势有点暧昧了,气氛也在对视中逐渐微妙。李天沂能够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他抬手扶住让她躺进来,什么也没说,只是抚了抚她的头发,在唇角落下一个若有似无的吻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早点睡,晚安。” … 第四天,林希直接把他家里的保姆一起带过来做了顿饭,吃完后,两人就窝在沙发里打游戏。 打了十局后,林希恼羞成怒拔掉电线,直接赖皮赖到她腿上打滚:“不打了不打了!怎么都赢不了!你就不能让我几局吗?!” “电子竞技没有感情。” “你这个没有感情的魔鬼!”都给他急出英语来了。 他一把抱住她的腰使劲蹭,蹭得那头银发炸得像鸟窝,哪里还有平时那副“潮男”的形象。 “你就一直住在这里?好小,还不如住我那里,还能有人做饭。” 他张望了几圈,对这个还没有他家厕所大的客厅嗤之以鼻。 “再多住几个人都挤不下了。” “……”李天沂一巴掌糊他脸上去,一顿乱揉,“哪有这么多人要住进来。” “我啊。” 十分理所当然的语气,林希抓住她乱揉的手,挑挑眉:“我们都是这样的关系了,住一起很正常吧。不过我觉得还是搬到我那去吧,我那够大,腾得开脚。而且还有你最喜欢的电脑和游戏机——” 李天沂捏住他的嘴,从根源抵制诱惑:“我已经交了半年的房租,搬不了。” “不就是半年嘛,我补给你……” “我知道你有钱,但也不能不把钱当钱啊。反正这半年肯定得住的。” “就是说半年后你会搬过来?”他一向擅长在话里找自己想听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说好了啊,我可等着了!” 呃……好闪亮的视线,感觉人性的丑恶都要被照出来了。她撇过头:“到时候再说吧。” 电视正在播放着热闹的综艺节目,时不时传出的笑声融化在黄色的炽光灯中。茶几上放着林希带回来的零食和饮料,气泡水的气泡咕嘟一声在水面上炸开,与他的笑声一起。 “你怎么不看我?” 他躺在她腿上,手指捻起她垂在胸前的长发,绕在食指上缠卷。 她咽了咽口水,嘴硬:“我为什么要看你。” 他长长哼了一声,尽是调笑之意:“因为我帅啊,你不爱看吗?” “……你不知道自卑才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吗?” “不知道,我也没必要自卑。”他的手从头发逐渐上移,指腹触碰上脸颊,一时也分不清是谁更烫一些。她被强制转过头,对上他那双笑得眼角弯弯的蓝眸,狡黠笑意在其中流转,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知道你就喜欢我这样的。” 他压低了声音,手掌伸到她的后颈,用力压下……李天沂被迫俯身,迎上他的气息。 “你看,你脸都红了。” “……我才没有,脸红的是你吧。” 林希哼哼出声,唇角噙着坏笑,低垂的眼睫在蓝眸上落下阴影,却让剩下的蓝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明亮。他仰头在她嘴角亲了亲:“我脸红那也是你传染的。” “你……!” 无意义的小学鸡吵架终结在亲吻之中,听着电视机的声音,杯子里的冰块逐渐融化,灯光似水流静静流淌,那一声声喘息如氤氲随空气飘散…… 他们的眼睛都变得湿漉漉的,对视着,粘稠得像化不开的蜜糖。 按照平时的走向,接下来绝对会发生点什么。可再对视了半分钟后,他忽然姿势僵硬地从她腿上爬起来,落荒而逃似的冲进浴室。 “我、我先去洗澡!” “……” 李天沂看着浴室门倒映的身影,叹了口气缩进沙发里。 林希从浴室里出来以后已经一身清爽,挨着她坐下来后一点也没提刚才的事。 闻着从他身上飘过来沐浴露的香味,她突然有点……烦躁。 “你去干什么?” “洗澡,然后睡觉。” “砰!” 浴室门被重重关上,林希咽下嘴里的薯片,有点摸不着头脑。 睡前,李天沂严令禁止他贴贴,林希抗议无效,只能咬着被角缩在角落生闷气。 半小时后。 看着那颗白色的脑袋,她出声道:“你冷吗?” 只盖了五分之一被子的某人闷声回道:“不冷!” “你可以再多盖一点。” “我不冷!” “……那随便你。” 一直到半夜,被冻醒的林希终于意识到这番话的深意,嗖得一下钻进被窝里把人抱得紧紧的。 “冷死我了……” 半梦半醒的李天沂疲惫地扫了他一眼。 “傻X……” 你们……(颤抖)(口吐白沫) 第五天,愉快的周五,霍南时下班回来时也已经是八点。他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瘫坐在沙发上,一边解领带一边朝门后露头的她抱歉地笑笑:“对不起来晚了,你吃饭了吗?” “嗯。”她点头,小步挪过去,自然而然接过他的外套和领带放好,然后坐在他旁边,端正地像个小学生。 霍南时觉得奇怪又好笑,歪头,托着下巴笑了:“你这是在欢迎我吗?” “……算是吧。” 她正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霍南时看在眼里,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倒在她身上:“怎么了?你看起来很紧张。” 她被说中了似的抖了一下,身上压过来的重量让她歪斜,还好后背有抱枕支撑。源源不断的热量和香味。 是什么香味呢……分辨不出来,只感觉闻起来很贵,像是全天下精英男士会喷的香水,但是感觉很让人有压力…… “我……有话想跟你说……” “嗯?是什么呢?” “就是……”她紧张地手心冒汗,“就是之前说的那个……上班的事情……” “嗯。” 他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接话。李天沂鼓起勇气瞥了他一眼,光是接触到视线就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她赶紧又转回来,努力往下说:“你上次说了之后,我自己也想了很久,我觉得或许……我应该也需要做出一些改变了……虽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但是……” “我不想……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所以……那个,我……” 她真的很不擅长表达自己,紧张得浑身都在抖,这在平时很难看见她这样的状态。这也就说明——霍南时敛着笑,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鼓励道:“没事,你慢慢说。” 有力的手掌抵在后背,确实令人安心了许多。她深呼吸:“我可以……去你的公司上班……唔,学习一下吗?”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她心脏跳得厉害,根本不敢回头看他的反应,只听见他撑着身子坐起来,衣服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 她的头顶被人摸了摸。 “当然可以,本来就是我先邀请你的。”他说道,声音是欣慰的,俯身望过来,那双一贯温润的深眸盈着笑意,霎时间,那股难忍的压力感烟消云散,“但是,能听见你亲口说出来,我很高兴。” 她抿嘴,扭头:“……” “哎呀,我家孩子长大了啊!”他笑呵呵抱上来,像个老妈子一边感慨一边揉着她的头发。被他抱进怀中,陷入那对软软的胸脯之中,李天沂心情非常复杂。 “你是在嘲笑我吗?” “怎么会,我是在为你高兴啊。” “……我早就不是小孩了。” 他抱得更紧了:“我知道,努力成为出色的大人吧。”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揪着他的衬衣多了几道褶皱。 这个怀抱有点温暖,更重要的是……太软了…… 大胸,真好啊。 为了给未来的老板献殷勤,李天沂下厨煮了个面给他吃,别的不说,她煎蛋技术还算不错,一口气煎了三个蛋放在面上。 霍南时哭笑不得,然后吃得干干净净。 “我是第一个吃你做的饭的人吗?” “……好像,是吧?” “那我太荣幸了,得赶紧跟他们炫耀一下。” 李天沂看他在手机上按了很久,有点好奇,想凑过去看看,却被挡住了屏幕。霍南时挑挑眉,捏了捏她的脸:“这是男人间的秘密,不许偷看。” “你……”她五官都皱成一团,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怎么会有人被自己的后宫排外了啊……不对,她怎么已经接受这个设定了啊!?清醒一点啊! 见她皱着脸面色变换万千,霍南时凑上来观察,近到气息喷洒在鼻尖,他的指尖轻触眉头:“就这么好奇?” “也没有,就是……”这距离让李天沂惊了一下,垂下眼眸,没有闪躲,“就是感觉你们……” “我们怎么了?” “……”直勾勾地注视,火热的视线盯得她汗流浃背,她还是没顶住压力扭过了头,“没什么!我先去洗澡了……!” “等下。” 手腕被抓住,李天沂直接一个后仰摔到他腿上,腰被人搂住。 “你脸红了,这可真是少见。”霍南时饶有兴味打量着她,指腹刮蹭着她的脸颊,“我更好奇你刚刚想说什么了。” “都说没什么了。” “真的?” “我骗你干嘛……唔。” 他在唇上亲了一口,回味无穷:“不好意思,没忍住。” “……” 被谴责的目光盯得发麻,霍南时笑着松开她:“你去洗澡吧,不逗你了——唔!” 这次,轮到她反攻了。 她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拉过来狠狠亲了上去,比起刚刚的蜻蜓点水,那叫一个气势汹汹来者不善。从前都是他作主导,这次她进攻地猝不及防,边关失守,顿时被她一举侵占。 “唔嗯……” 然而,男人也只失神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夺回主动权,李天沂也不想示弱,进而纠缠,差点连呼吸都被夺走。 多余的唾液从缝隙中流下,无比火热的深吻到最后也没分出个胜负来,李天沂感觉底下有东西咯腿,手正想往下摸,被他抓住。 “不许再乱来了。” 男人喘着气,眼中分明已是欲望,嘴上却说着扫兴的话:“乖一点,今天早点休息,好吗?” “……” 难以置信。 李天沂蹲在浴室里,抓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最近是流行禁欲吗?为什么一个两个急刹车都能刹得这么稳?! 禁欲之后(h自慰经典体位内射隔墙有耳) ye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周,她也逐渐适应了早睡早起,终于不再有早起毁一天的丧命感。甚至于能够在闹钟响之前自己就醒来——因为这事,她还被吴煜夸了自律。 自律?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在她身上听到这句夸奖。 自不自律不知道,总之,她的生活逐渐迈入健康,但是,又诞生了一个小小的烦恼。 “唔嗯……” 打破清晨的安静的是一段湿热粘腻的亲吻,她在半梦半醒间被人堵住了呼吸,口腔内的舌头以一种十分粗鲁的方式挤入,轻而易举掠夺所有反击的空间。 “啊……嗯……” 很长时间没有做过的身体一下子被挑起欲望,她迷迷糊糊闷哼出声,只听到耳边传来低笑,热气如同电流窜过全身,全身都酥软了。 “放轻松……”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一只手就已经钻进了她的睡裙里,抚上了软软热热,因为刚才的亲吻而分泌出蜜液的小穴。 她能感觉到阴蒂被人揉捏,沾着花液变得滑腻,指腹嵌入褶皱中抚平,又以点按的方式在穴口边缘试探。 仅仅只是抚摸,顿时就已经溃不成军,腰肢发酸发软,又有一股热流淌了下来。夲伩首髮站:yehu a4.co m 他又笑了,舔弄她的耳垂:“昨天是谁在陪你?这么敏感,随便碰一碰就这么湿了……” “唔……” 手指用力,从穴口钻了进来,湿软肉腔吸附上来,畅通无阻,轻而易举就容纳了男人两根手指。 李天沂用仅有的理智思考了一下面前的人是谁,可下一秒,又有另一双手从身后环乐上来,正好抓住她的乳肉揉捏。 “昨天刚做完今天又想要了?你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淫荡了啊……” “啊……呃……” “淫荡点也好,毕竟我们可是有五个人呢。” 身后的人在舔耳朵,双手捏着她的乳尖,揉得两颗小粒又红又痒。而身前的人已经埋在腿间,用舌头继续舔弄阴蒂,手指也没停下动作,不停揉搓小穴里的软肉。 “啊啊……唔啊……!” 动作越来越激烈,快感逐渐凝聚在小腹,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直到某个顶点到来,李天沂猛地睁开了眼睛。 “……” 卧室,空无一人的卧室。 小腹还在一阵阵抽搐,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却攸自到达了高潮,内裤上沾着突兀的湿意。 完了,她居然做春梦了。 她一脚蹬散夹在腿间的被子,埋头藏了进去。 作为一个健全的成年人,做春梦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做的是多人春梦。 更可怕的是她明明每晚都和不同的男人睡觉,但依旧欲求不满到……做春梦。 李天沂也不想承认,但她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定力那么强,说睡觉就真的是纯睡觉,她明明有过暗示,却一点都没有碰她。 可恶,男人都有什么用,最后果然还是得靠自己。 欲火尚未平息,李天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手伸进内裤里,试着按压有点肿起来的阴蒂。 她很少自慰,有也只是非常潦草的摸一摸就完事。所以现在也只能依靠着理论知识,还有模仿他们的方式来动作。 内裤果然湿了,摸起来滑腻腻的,她轻轻涌指腹磨蹭,把指头都蹭得湿漉漉,摩挲着,戳到了软软的,下陷的穴口。 已经很软很湿,随便一戳就能进去,但不敢太直接,只能一点一点挤入,把手指都充分润滑之后才更进一步探索。 “嗯……” 上一次自慰已经隔了很久,但依旧对自己身体的敏感点很熟悉。她缩着腰,努力把手指伸进深处,沿着凸凹不平的内壁,摸到那处软肉。 一个人做时,她不太愿意发出声音,除了偶尔急促的呼吸,被子一盖,谁都不知道她在干嘛。她加快了顶戳的速度,不禁夹紧腿,密闭的空间里能够听见细微的水声…… “哈……啊……” 已经尝过真正性爱的滋味,这种不太熟练的自慰一下子变得难以满足。她弄了很久却感觉始终没到点上,不仅没泄火反而还越弄越烦躁…… 如果有更粗一点的…… “咔嚓。” 门在这时被打开,李天沂一惊,小穴猛地收缩,指甲戳到什么地方,不由得发出奇怪的声音。 “……天沂?” 是吴煜的声音。 她应该停下来的,可是在知道是他来了之后,心脏反而跳得更快了。似乎在隐隐期待着什么,她缓缓从被窝里抬头,望向对方。 她猜她现在的表情肯定很糟糕,吴煜在看见她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可他没有躲闪,喉结滚了滚,眸光粼粼,落在她睡衣底下露出来的半乳。 “你……” 他的声音很干涩,却慢慢爬上床,掀开了被子,看清底下半褪的裤子和内裤,以及大腿上淌下的清液时,他呼出一口浊气,压了上来。 “你……很难受吗?” 健壮的男体带着炽热气息包裹上来,她都有些发颤。伸出手回抱住他,埋头进去:“嗯……” 吴煜的身体好像比她都还要紧绷,被她一抱,好像更烫了一点。 “可是医生说你一个月内不能剧烈运动……” 原来这就是他们不碰她的真相,但是,上床算剧烈运动吗? 她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伸手摸向他的声音裆部:“可是我想要……” “唔……!等等!”吴煜想阻止但没成功,她的手已经按在那一团上,并且迅速抬起了头。 “外面……唔啊……等一下——” 李天沂解开他的裤腰带,迅速剥下内裤,将那根东西露出来。他们的下体紧贴着,爱液将他的肉棒打湿,随时都能够一插到底。 “等一下……真的等……啊!” 吴煜还在阻拦,可小穴已经含进去了一个头,顿时爽得他意识飞走了一半,手臂托着她的腰,一边喘气一边把剩下的话说完:“霍南时还在外面……” 李天沂一愣,对哦,昨天是霍南时陪她,今天是周末,他还没走…… 但是那有怎样?都已经插进去一半了不可能再停下来了! 她将吴煜扑倒,坐在他身上一鼓作气将肉棒坐到底,被填满的舒爽感让理智飞天,舒服得腰肢绷紧,大脑一片空白。 “啊……吴煜……呃啊——” “哼嗯……!” 很久没做的不光是她,吴煜也一样,同床共枕已经够让他憋得慌,要知道每次抱着她睡觉数羊时,不仅仅是为了哄睡,还为了分散注意力……啊啊,爽死了……肉腔在一阵一阵收缩,夹得阴茎好痛,但是好舒服…… “啊……天沂……不行、哈啊……先出去……还没有戴套……” 他想推开她,但李天沂没理会,俯下身堵住了他的唇,与此同时缓慢扭动起腰肢…… “啊……哈……天沂……唔啊……” 无论是动作还是吻技,都显得很急促,像是个饿鬼一样迫不及待寻觅想要的食物。粗长的肉棒在小穴内进进出出,带出更多粘滑液体,像是止不住的水流,很快就把床单打湿一大片。 好舒服……要疯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知不觉中被吴煜放倒在床上,他架起她的双腿,再一次挺身进入,又是一个抽气,再也忍不出呻吟。 “啊啊……!” 吴煜慢慢抽插,动作轻柔缓慢,大手在她头顶上抚摸:“你别动,动作不能太大,得慢慢来……” “吴煜……啊啊……” 她想肯定是因为禁欲太久现在才会像这样舒服得流泪,跟她的急躁不同,在吴煜主导下快感如同泡温泉一般浸遍全身,仿佛毛孔全部舒张,幸福得要冒泡泡。 无论是他的眼神,抚摸,还是小穴里的肉棒,都温柔得要冒水,从中感受到满满的爱意。 “唔、哈……啊——” 爱意……她现在也能感觉到爱意这种东西了吗? 她像快要溺亡的人一样喘着气,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吴煜……亲亲,我要亲亲……” “……好。” 很难说,吴煜感觉自己心脏刚刚差点骤停——那是撒娇吗?应该是撒娇吧?可爱得差点死掉了…… “啊、呃……唔唔——!” “嗯唔……” 隔壁,客厅。 霍南时靠在沙发背上,双目紧闭,双手交迭在身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那不断耸动的食指和紧绷的肌肉则暴露了他此刻不平常的心情。 她的卧室离这边客厅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按理来说不应该听得那么清楚,除非…… “呵,报复……是吗?” 他笑着自言自语,那些呻吟仍旧隔着墙壁飘过来,让他想起昨晚他们睡在一起时,他望着她的睡颜,也诞生出了一些幻想。 想把她压在床上狠狠肏穴。 想听她哭着说放过她。 想看她自己扒开小穴求他肏进来。 霍南时也不喜欢粗暴,但现在脑子里全是这些粗暴的想法。 他叹了口气。 看来在这听墙角确实会激发出一些很不得了的念头啊…… 吴煜回到客厅的时候脚步还是有些虚浮的,小心翼翼关上门,一抬头就对上霍南时的视线。 “……” 沉默。 他挠挠头发,想说点什么打破一下尴尬,霍南时却先开口了。 他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面上带着看不懂的微笑:“你家墙壁确实挺薄的。” “……”吴煜倒了杯水,仰头一口气饮下,一抬手,T恤底下露出半块后腰,上面爬着淡淡的抓痕。他回头,也笑了笑,“我也觉得。” … (迭甲:内射仅为XP服务,肉文常见不孕不育体质,三次元性行为需带套!) 爽爽浴室paly(h对镜内射) 晚上,从外面吃完火锅回来,李天沂直接一头扎进浴室里洗澡,其中也有一些逃避的意思…… 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吴煜和霍南时今天的态度怪怪的,看似平静和谐,实则暗藏唇枪舌战。 至于原因,她其实也猜出来了。 但是不关她事,不关不关……李天沂掩下心虚,让头搁在花洒底下冲洗。水流声哗哗,听不见浴室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人…… 直到她把开关关上,抹了把脸,才惊觉身后有人,然后下一秒,被人从身后抱住。 “你干什么?” 突然出现在身后也不怕吓死人,李天沂挣扎了几下没挣开,锤了锤这条硬邦邦的手臂:“差点被你吓死。” “抱歉。” 身后的人埋头在她后颈窝蹭,用力感受气味,双臂将她拢在身前。热水氤氲,后背贴上的胸膛烫得厉害,两个人都湿漉漉的。 “我就是想找你撒娇了。” “撒娇……”李天沂好笑,“霍先生,我记得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成熟的大人就允许撒娇了吗?” 后颈被舌头慢慢舔舐,挡在身前的大手也不安分,罩住乳肉,拧着乳头,轻轻揉捏起来。 “你今天和他做了吧。唉……还亏我昨天忍得那么辛苦。” 耳朵只剩下粘腻的水声,他的舌头钻了进来,引起她阵阵鸡皮疙瘩。 “呃……我……” “每天都憋得很难受吧?毕竟谁都没有碰你……” 被说中了,李天沂脸阵阵发红,嘴硬:“才没有……” 他的手从胸口渐渐往下,伸进腿间,那里已经溢出湿意,蹭得手心全是湿滑液体。 “随便一碰就这么湿了,还说没有。”男人扭过她的脸,啄了啄鼻尖,他的头发,他的额头也都是湿漉漉的,眸色深沉,没了平日里的从容温和,变得具有攻击性,就像是……发情的雄兽。 “嗯……”顺着淫液,手指自然而然插进了小穴里,仿佛是他被进攻那般,贴着她的耳边发出极其诱人的低喘。手指每次进出,他的喘息就在耳边炸开一次。她能清晰感觉到手指在体内是如何搅动,像是榨汁一般搅得咕叽咕叽作响。 “舒服吗?嗯?” “啊……唔啊……”她几乎全身重量都靠在他身上才站稳的,浑身细颤,说不出话来。 “别怕,放松,我会托住你的。腿再张开点……真乖。” 他吻了上来,又往穴里添了一根手指。穴道塞了两根手指,不停地打转摩擦,将它揉得更软更滑,抵在屁股上的坚硬存在感满满。李天沂想起那几次被它填满的感觉,穴肉不禁缩了缩,夹得男人轻笑连连。 “看来吴煜没能满足你啊……还是说,又想到什么了?” “唔……哈……霍、南时,我想要……” “想要什么?要自己说出来才行啊。” “想要……”她喘了一口,回头望向他,“想要你的鸡巴插进我的小穴里……” “……” “……干、干嘛?” 霍南时忍不住想笑,亲了亲她的耳朵:“没想到你意外地大胆。” “……”她捂住脸,“我想撤回……” “很遗憾,已经听到了,并且——”坚硬的已经抵在穴口,一用力,整根挤入,丝滑畅通,直抵花心,“我的鸡巴已经进来了……!” “啊啊……!” 她被顶的踉跄,连忙扶住墙壁,冰凉的墙壁凉得人一激灵,穴里的鸡巴又穷追不舍撞上来,整个小腹酥酥软软,淫液狂流不止,她感觉下体已经被强烈的饱胀感支配,为此疯狂,为此呻吟。 不断地抽出,又顶入,男人扶着她的腰,动作仍然充满余裕。李天沂想要回头看看他,可却被他猛地抱起,像给小孩把尿的姿势卡住双腿,他坐在马桶上,而她坐在他的鸡巴上,对面就是洗漱台的镜子,他们的身影隐隐约约倒映在那上面。 这种姿势太过羞耻,低头能看见鸡巴是怎么在自己穴里运动,抬头……还是能看见自己怎么被插的,无非就是特写和整体的区别。她扭过头,被插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不要……啊呃……不要这个……唔嗯——!” 霍南时抚摸着她的小腹,狠狠一顶:“不要什么?” 感觉肚子要被撑破了……她深喘好几口,想说什么忘记了:“啊啊……唔!” “看见了吗?这里……都被顶起来了。”恶魔的低语在耳畔娓娓道来,“我的鸡巴就这么让你舒服吗?要不要再看得清楚一点?看……还鸡巴上全是你流出来的水,你的小穴好会吸,不想我出来是不是?” 他又插入,手指挑逗着阴蒂,又摸了摸她被胀到极致的穴口,他们相连的地方。 “啊啊……嗯啊……!” “你睁开眼睛看看……这里,都被捣出白浆了,就好像……我射进去了一样。” “家里没避孕套了,他射进去了吗?你现在变成了要吃男人精液才活得下去的小淫妇了吗?” 低沉的声音如同这条不停在耳腔里搅动的舌头一样,强硬而不讲道理地占据了她的心神。 “告诉我,你想要我射进去吗?” “唔、想……想——射进来、射进来吧……!” 这话好像打开了不得了的开关,动作猛地加快,越来越激烈,她被搂着腰一上一下吃着鸡巴。水汽渐渐散去,镜子里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清晰,她看见自己满面潮红,双腿被掰开到极致,那根颜色胀红的肉棒在她体内不断进进出出,身后的男人也在喘,厚实的胸膛抵着她的后背,他扭过她的脑袋,低头接吻。 “唔、哈……天沂……” “唔唔……啊——” 这个姿势不够尽兴,他把她放到洗漱台上,正面进入。再也不用收着力那般,猛烈地抽插着,把小穴插得噗叽噗叽狂响,淫水流了一台面。 “不要了……啊……!” 肉棒挤得好深,恨不得将卵袋也塞进来似的猛烈。男人在她身上低喘,汗水淋漓,那身肌肉绷得很紧,连带着阴茎好似还比平时更粗了一些,撑得她双眼翻白,止不住的痉挛。 “再坚持一会儿……嗯……哈!好爽——天沂……” 霍南时也没想到仅仅只是将近一个月的禁欲就能让他如此失态,积攒了满满当当的欲望在进入她后便蓬勃到了极点,他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欺身压上,堵住了她断断续续的呻吟,抽插的同时不忘用手指挑逗阴蒂。小穴夹得更厉害了。 好爽、要爽死了…… 再几个回合冲刺,他直筒筒挺身,胞宫口好似被狠狠撞了一下,又痛又麻又爽,她眼前一片闪白,好像有热流不受控制地从下体喷涌而出—— “唔啊——!!” 他射了,滚烫的精液注满了内壁。她也喷了,喷了他一身,浑身湿淋淋。 “天沂……” 男人捧着她的脸索吻,浴室逐渐安静,爱意温存。 多人运动(3p无插入口交放置play) 李天沂被抱出浴室时累得想死,恨不得马上睡死过去。但下面火辣辣的,又肿又麻,她感觉自己像个软脚虾一样被放到床上,霍南时翻出睡裙给她穿上,却没有给她穿内裤。 迷迷糊糊中她还感觉有人在掰她的腿,一睁眼就看见男人在盯着她的腿心看,还用手指戳了戳肿胀的花瓣,手上还拿着一支药膏。 “……”她发出疑问,“你在干什么?” 他笑得理所当然:“有点肿了,在帮你上药呢。抱歉,刚刚没控制住,我太用力了。” “为什么会有药……” “回来的时候买的。” 什么时候?李天沂想了半天,想起他们吃完饭回家路过药店时他说要去买点消肿药,那时她还奇怪他什么时候受伤了…… 好家伙原来是给她用的吗?! 本来就挺不舒服也不想再继续被碰,她像个泥鳅一样挣扎拒绝上药,霍南时想按住她又不舍得太用力,几个回合下来,她成功钻进了被子,脑袋闷在枕头里。 霍南时还在外面劝,李天沂直接把耳朵堵起来,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外面逐渐没声,应该是放弃了吧?她想着,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钻出被窝,然后对上两双眼睛。 “!?” 吴煜怎么也在这!?好啊霍南时,出去摇人是吧? 这俩人就好像那个索命活阎王一样,什么也不说,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不怀好意,绝对不怀好意。李天沂打了个哆嗦,想默默缩回去,但被子被人拉住。 “天沂,还是上点药吧,上药之后会更舒服一点。” 吴煜柔声劝她,但扯住被子的力气怎么看都不是温柔的。 李天沂暗自与他进行着拔河比赛,退了一步:“……那我自己来。” “里面也要涂,你自己涂得了吗?” “……涂得了。”涂不了也得说涂得了。 “好吧,那你自己来。” 吴煜笃地收了力气,还好她是在床上,不然指定得弹射起步出去。他把药膏递给她:“涂吧。” “……”她接过,抬头看向他们,“你们先出去啊。” 霍南时笑而不语,率先离开了房间,吴煜也紧随其后,临走前还不忘嘱咐:“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说实话,虽然私处确实火辣辣的灼烧感,但她真觉得没什么涂药的必要。又不是第一次了,能有什么事——她找来镜子放在身前,慢慢张开腿,看见那处红肿充血,外阴涂了一层薄薄的凝胶而泛着水光,看起来……确实跟平常不太一样。 “……” 浴室里的那场性爱,爽是真爽,就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她挤了一些药膏在手上,小心翼翼抹了上去,一碰,还真是刺刺的痛,好在能忍,她顶着痛感和微妙的快感涂完了整个外阴。 手指湿漉漉的,不想承认,她好像又湿了。 里面的话……不涂应该也没事吧? 李天沂构建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咬咬牙,又挤了点药,把手指塞了进去。 “你说她好了吗?” 等了约莫十分钟,屋内仍旧没有动静,吴煜有些担心,看向旁边悠闲看手机的霍南时:“她的身体才刚恢复,你应该更克制一点的。” 显而易见,挖苦的语气。 霍南时坐直,自知理亏,诚恳道了歉:“对不起,确实是我的错。” 吴煜也不是喜欢刁难人的格,虽然神情仍旧僵硬,但现在更多的还是担忧:“应该也差不多了,我去看看。” 门被敲响:“天沂,你好了吗?” 门内:“……” 没反应就是最大的异常,吴煜又敲了几下,正在思考踹门进去的可行性时,门咔哒一声,拉开了一条小缝。 李天沂站在门后,只露出半个身子,她是光脚踩在地上,像是像藏什么似的面色通红,头发挡了一半的脸,手攥着睡裙裙摆,露出光洁的小腿。 而那小腿肚上,正淌着水…… 房内的气味隐隐约约飘来,吴煜僵在原地,视线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他明白这是什么味道,毕竟他也尝过几次,他也知道只有在发生某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时,她才会像这样,通红鲜嫩地像块可口小点心……简而言之,想吃。 “对不起……” 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道歉,如果可以,想从地球上消失:“床单……又湿了。” 早上和吴煜做过以后床单就换过一次,现在又湿了,就没得换了。 大脑.exe恢复运行,吴煜回过神来,屏着呼吸碰了一下她的头发。 “没事,别着急。我来……给你想办法。” … 李天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涂个药,手指在里面摸了摸而已,她居然又高潮了一次。然后好像戳破了水袋一样,流了好多水出来。 她吓了一跳,心想不至于吧,但床单上一大片的水渍敲锣打鼓咯噔噔展现在眼前,她甚至还分不清这是爱液,还是……尿。 不不不不,尿床的话就更羞耻了。 李天沂还没想好怎么办,吴煜来敲门了,只能先放他进来。他在床边扫了一眼床上的狼狈,神情微妙,朝她伸出了手。 “先去床上坐着吧。” 她坐下,疑问。 他又把被子卷吧卷吧塞到她身后,让她靠上去。 这跟换床单有什么必要关联……不懂,但还是照做。 吴煜去洗了手,一边用纸巾擦着手,一边微红着脸朝她说道:“把裙子卷起来,腿张开一点。” “……?” 阿sir,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不要用这么羞涩表情下达这种sm意味的命令啊——!!(呐喊) “需要我帮忙吗?”霍南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背着手,像个来视察的领导。 吴煜思考了一会儿,道:“可能会有点难受,你抱着天沂吧。” “好。” 李天沂:“……”不是,你们搁这加密聊天呢? 霍南时从背后接近,双手圈住她的腰腹,轻而易举将她抱了起来按在大腿上。 这姿势太过暧昧,跟刚刚在浴室里做爱似的,该死的身体又起了反应。她企图挣扎一下,男人已经捏住了裙摆,正将它们卷起来—— 李天沂按住他:“你们要干什么?” 吴煜单膝跪在她身前,手里拿着药膏,抬头,对上的不仅是她的眼睛,还有被迫打开的腿心。 他笑了笑,倾身而上,不带任何色情意味地观察着水光淋漓的小穴。 “你自己涂不好,我们来帮你吧。” “是啊。”霍南时在她耳边轻笑,安抚似的摸了摸头发,“不用那么见外,咱们什么没见过。不过床单弄湿了的话,今晚就只能跟我们睡觉了吧?” “等、啊……!” 这不是见不见外的问题……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展开?! “那是我的床,你睡沙发。” “小吴太无情了吧。” 吴煜抹着药就按了上来,冰冷的触感凉得她一哆嗦,但很快,就热了起来,各方面上的。 凝固的药膏在温度下逐渐融化,被涂抹均匀的阴唇水淋淋,滑腻腻,分不清到底是药还是什么。 “谁让你做得这么过分。”吴煜的力道始终很轻柔,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就算陷入软肉里也不会有异样感,他头也不抬,“天沂也不想再跟你睡了吧。” “……” 她眼睁睁看着他玩弄着自己的私处,身后柔软的胸膛带着低缓的呼吸和心跳又时时刻刻提醒她身后还有别人…… 这场景,太淫乱了吧。 霍南时脑袋垂了下来,贴在她颈侧,声音委屈道:“真的吗?天沂不想再跟我睡了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吴煜的手指刚巧在这时戳了进来,像是在提醒她什么……她哼了一声,脑子已经有点转不过来了。 “唔……不、不知道……” “小吴,你可要轻点。”她的脸被霍南时托起,正对上吴煜的视线,他的眸光闪了闪,“你看,天沂都已经被你弄哭了。” “……对不起。”吴煜吸了口气,手指更加轻柔地涂抹着,“你也放松点,好紧……” “呜……” 他想抽回手指,却被肉穴夹了一下,稀稀拉拉的清液涌了出来,混着药膏的清香,淌了他一手。 “又流了这么多,看来药都白上了,都被冲出来了。”耳朵被人含着,身后男人的嗓音如同烈酒临头灌浇,把她灌得五迷三道,“刚刚你自己涂的时候就是这样吗?” “唔嗯……” “身体这么敏感,看来憋了这么多天确实委屈你了。” “可是怎么办?这里这么肿了没办法再用了吧?”阴蒂被他捏在指尖按了按,霍南时抱紧她不断细颤的身子,“看来我们的天沂今晚就只能看着我们流口水了。” “喂你……唔!?”吴煜皱眉,想要阻止他再说这些虎狼之词,可却突然被踹了一脚,一屁股坐在地上,晃神间,一只白嫩的脚已经踩在自己胸膛上。 “……” 李天沂终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虽说不小心误伤了吴煜,但仍是梗着脖子瞪向霍南时,嘴硬道:“流口水?到底是谁要流口水啊?” “唔……!?” 那只脚换了个位置,踩住了吴煜胯下坚挺的地方。他的鸡巴比它的主人要更诚实一点,估计早就在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就精神饱满起来。 吴煜闷哼一声,大脑空白了一瞬,但窜上来的快感让他失神,任由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用脚掌按摩鸡巴。 “呃……啊、天、天沂……不行——” 他叫得断断续续的,其一是因为快感,其二因为还有另一个男人……霍南时在看着。虽然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真的有第三者在场,羞耻感还是爆表。 脚底下的肉棒硬得发烫,吴煜被她踩得喘叫连连,半躺在地上,只用双臂撑住身子,宽松的T恤卷起了一半,露出结实紧绷的腹肌。汗水从肌肉沟壑滑下,没入人鱼线与暗丛之中。 他的运动裤早就被踩得皱巴巴的,突显出那底下事物的形状,深色水渍逐渐洇开,脚底也变得滑溜溜的。 “吴煜,坐床上去。” 灯影朦胧,她唇角勾起的弧度让他阵阵眩晕。 … “唔……哈……” 口交是一个技术活,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做起来都显得有些狼狈。 说实话,男人的鸡巴不算好吃,就算是刚洗过澡的,除了沐浴露味之外还是有股浓烈的膻味。刚舔上去,扑面而来的气息就把人熏得眼泪盈眶。 但是,男人被舔之后带来的反应很可爱,每一声喘息,呻吟,还有那被快感折磨的表情,脸红……勉强可以让她忍受气味。 “唔……啊……太深了——” 吴煜摸着她的脑袋想让她松开些,龟头顶到了喉咙,一阵阵紧缩夹的他要升天,但看见她因反胃感而溢出的眼泪时,担心还是占了上风:“松开些……嗯唔……舔了舔上面……” 她依言舔上龟头颈,用舌头抚平上面的褶皱。覆在后脑勺的手掌收紧了,吴煜闭着眼仰起了头,难以抑制地呻吟出声,脸红耳赤,就跟这根东西一样。 她舔得津津有味,手圈住柱身慢慢摩挲起来。这上面早已给她的口水涂得湿湿滑滑,握起来很有份量,青筋咯在掌心,时不时跳动一下,然后又从马眼溢出小股清液…… “啊……哈……” 吴煜的呻吟并不高昂,还是有所克制,平日清亮沉稳的嗓音染上沉醉的情欲,暗哑嘶沙,气息靡丽紊乱。 他抬眼,清润的眸泡在水里似的潋滟,如夜里盛放的昙花,秾艳婉媚。一步步沦陷在欲望之中,绯红爬上眉梢。 “天沂……啊……哈……别舔那里……!” “唔哈……好舒服……” 粘稠拉丝的舔舐声回荡,配合着吴煜的呻吟,李天沂感觉自己幻肢硬了,不禁夹了夹腿—— 一声突兀的拉链声响起,李天沂用眼角余光看见身后的霍南时拉开了裤链,内裤顶地老高,肉棒一下子就蹦了出来。他握在手里撸了撸,眼睛盯着他们,对上她的视线了,又故意喘出声音:“啊……” “……” 真是…… 李天沂为自己又被他勾引了一下感到可耻,把注意力拉回来,用力吸了一口。 “啊啊……!” 吴煜被吸得头皮发麻,不小心扯了她的头发:“啊……呃、对不起……啊啊!太用力了……!” 耳边是吴煜的喘息声,身后的男人不甘示弱,撸着肉棒也叫出声:“啊啊……天沂……你的屁股在流水啊,舔别人的鸡巴就这么舒服吗?” “唔、啊!” 她说不了话,因为吴煜按着她的后脑勺,不得已将肉棒含得更深,舌头艰难地在其中穿行,咽下了不少发涩的液体。 “不要看他……呜呃!”吴煜红着眼,断断续续道,动作也开始有些粗暴,“他在看着我们流口水……哈哈……唔啊!” “看来我是被记恨上了……唔、你们继续……不用管我。”霍南时盯着她那翘起来的屁股,长叹一声,“从我这个角度看,还真是……有够下菜。” 鸡巴被他撸得水光发亮,滋滋作响,就像眼前这张一张一合的小嘴,里面肯定很多水…… 成熟的大人要学会和自己和解,霍南时显然做到了这一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哈、啊……呃啊……” 喘息此起彼伏,吴煜感觉自己快要化在她嘴下,射意涌上:“呜……呃、我要射了……天沂、快放开……唔!” 嘴里的阴茎在颤动,他嘴上说着放开手上却按着她的脑袋,一下子又含了进去,唾液没收住,哗啦啦从嘴角流下。李天沂呜呜了两声,嘴上手上动作没停,一手圈着柱身一手捏着底下的囊袋,加倍地吮吸舔弄…… “啊啊……唔嗯、啊——!” 他的声音顿时扬起,像是窒息那般在某个瞬间停止。肉棒剧烈地颤抖,对着喉咙喷涌而出,黏糊的精液呛得她咳嗽连连,吞了一点又吐了一点。 “咳咳……咳!” 回过神来的吴煜见她咳得脸都红了,顿时慌了,连忙道歉,用纸巾把脸擦干净:“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在你嘴里射了……都吐出来了吗?” “唔……”她尝了尝嘴里的味,有点微妙,绝对谈不上好吃,“我没事……” 吴煜盯着她还沾着些精液的唇,眼神动了动,想说什么,被一旁的动静打断。 霍南时还坐在椅子上自撸,大汗淋漓,白衬衫湿透了,透出底下紧绷的躯体和诱人的肉色,他对于他们的视线毫不避讳,大咧咧展示腿间精神饱满的家伙,挑挑眉,笑得有些无奈:“我还没射呢,不要搞的好像要结束了一样。” “……不是你说不用管你吗?我跟天沂去洗澡了,你自己慢慢解决吧。”吴煜移开视线,牵起她的手。 “喂喂,真的那么无情吗?唔哼……天沂,我这里哭得这么厉害,真的不过来安慰一下吗?”男人握拳,龟头从虎口冒出个头,小眼正不停冒水。他故意挺了挺腰,让他们看得更清楚些,“啊……唔……天沂,帮帮我吧,用手就可以,求你了……” 在撒娇这方面,他看起来是无师自通的,但一个年级比她大的男性,还是个肌肉猛男撒起娇来,一般人还真受不住。 李天沂就是那个一般人。 她扭扭捏捏走过去,伸手握住:“……你快点。” 他夸张地喘出声,舒服得皮都展开了:“唔哼……” “天沂、天沂……唔、哈……!” 好似是真的动了情,肉根烫得厉害,喷洒在头顶上的气息也急促滚烫。他的大手盖着她的,完全是被他带着在肉棒上撸动。 李天沂仰头看着他因动情而失控的脸,汗水没过发丝,眼睫湿润,眸面氤氲,从容的笑容褪去,才好似看见了他真实的模样。 “哈啊……天沂……唔。” 他们对视了,然后亲吻起来。 “唔唔……哼啊……” 嘴里被搅得天翻地覆,松开时还粘稠得拉丝。霍南时舔了舔嘴唇,忽地笑出来:“全是别的男人的味道啊……” “……天沂。”吴煜不知何时从背后抱住了她,不甘示弱那般扭过她的脸也亲吻起来,“唔哈……舌头、伸出来……” 当着霍南时的面,吴煜亲得又急又深,故意发出响亮的打啵声。 “哈……”霍南时不禁在心底发笑……看来之前那几次确实被记仇了…… 小吴警官,意外地睚眦必报啊。 “天沂,手收紧了,我要开始动了……!” 什么叫前有狼后有虎,三人行,必有一人夹成夹心……手上、腿上都被射满精液以后,李天沂开始后悔当初自己色心当头,招惹这么多人了。 “就当是提前练习了。”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霍南时眨眨眼睛,笑得狡黠。 “以后说不定更多人。” “?” 李天沂想痛哭流涕,转身向吴煜呈上手腕:“阿sir,你把我抓进去吧!我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的!” 吴煜好笑,握住她的手:“这事好像不归我管……不过要抓的话,也得先定个罪名吧,你犯了什么罪?” 李天沂略一思索:“芳心纵火罪?” “你还真敢说。” 当代PUA大师 听说东黎大学校庆马上要到了,毫无意外,谢鸣稚和林希都向她发出了邀请,然后为争夺逛街权产生了争执。 最后还是林希获得了胜利,因为谢鸣稚被安排了演出节目。 上台表演,多么陌生的字眼。李天沂听了,夸了一句“哇好厉害,期待住了”后,第二天,林希跟她说他也报了名,保准表演得比他更好看。 到了校庆日那天,她因为一些意外迟到,没有本校学生来接而被门卫堵在门口,打电话摇人,却被告知他们正在彩排,让别人过来接她进去。 等了一会儿,从远处跑来一个熟悉的红毛,穿着一整套的运动装,气喘吁吁的。一来就跟门外大爷道:“大爷,这是我朋友,我来带她进去了。” 平安无事进入校园,红毛小哥走在她身前,除了最开始的点头打招呼外就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 他好像是叫乔丹尼尔来着,说实话,李天沂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名字应该怎么断句,四个字喊起来太累了。到底是叫乔,还是乔丹,或者乔丹尼…… “我叫丹尼尔.乔。按你们的说法,乔是姓,只有那家伙喜欢全名喊我。” 红毛小哥突然的自我介绍让李天沂意识到自己好像把疑惑问出口了,更尴尬了,她哦了一声。 “……” 用哦作为聊天的结束语好像不太礼貌,她在努力思考怎么找补。 “你原来也在这里上学啊。” 红毛背对着她:“……是啊。” 她说:“……你中文说得不错。” 他又说:“……你也挺会聊天的。” 真tm尴尬啊,这小红毛在网上说话的时候绝对没有那么腼腆的吧? 尬聊到此为止,两人沿着主路又走了一会儿,一路上来来往往许多人,远处的音乐声震天。 前方的人突然问道:“你和他……现在正在交往吗?” “……唔,不太清楚。” “?”乔丹尼尔回头看她,表情复杂,“那谢鸣稚呢?” 她有点奇怪:“你也认识他?” “咳……你们的事,之前在我们学校论坛里挺火的。”他嘟囔着,眼睛不自然移开,“谁让他们俩在学校都是有名人……” “挺火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很多人都知道两个校草为一个外校女子打起来了。” 汗流浃背了家人们。 李天沂觉得今天应该戴个口罩来的。 “咳咳……嗯,这件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你看过电视剧吧?就是那么一回事。” “完全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乔丹尼尔转过身,看起来还是闷闷不乐的,“总是就是‘一见钟情’那么回事吧。搞什么啊……又不是真的电视剧,哪来这么多一见钟情……可恶。” 后半句他说得很小声,李天沂完全听不清,只觉得他可能是在抱怨接了桩麻烦事。所以她直接开口道:“如果你还有事要忙的话送到这就可以了,舞台应该就是在那边吧?我自己可以过去。” 他却烦躁似的挠了挠头发,回头朝她露出一个别扭的笑容:“没事……我是说,我没什么事,我也要去那边,一起去吧。” 这小孩真奇怪,脸抽筋了吗? 没想太多,她跟着红毛一同涌入人潮,庆典氛围高涨热烈,还有不少学生朝他们发宣传单,都是宣传自己社团的演出或是摊位。 来到体育馆,门口站着几个负责维持秩序的老师。她瞥了一眼,觉得站在雪糕筒旁边的男老师还挺帅的,特别有一种不苟言笑教导主任的气质。 她多看了几眼,没想到乔丹尼尔带着她直直朝着教导主任走去,离得近了,那老师不动声色地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很快就移开,朝乔丹尼尔道:“回来了,这位女士就是你的朋友?” “对,我带她来看林希的表演,那我们先进去了。” “好,进去吧。” 老师替他们拉开门,乔丹尼尔道谢后就走了进去,李天沂紧随其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背后一直有道视线黏着。 “那是我和林希的老师。”见她往后面看,乔丹尼尔向她解释,“他看起来挺吓人的对不对?沉老师特别严厉,他的课没有学生敢翘,记忆力超好,谁没来都记得清清楚楚……林希就被他罚过几次。” “哦……”看出来了,确实不好惹。 进入后台前,他把工牌递给她:“这是后台的工作牌,你先戴上吧,不然等下不好解释。” “好。” 后台通道人来人往,打扮得各式各样的青春靓丽大学生们嘻嘻哈哈走过,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现充之气。乔丹尼尔带着她来到其中一个房间前,还没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哈……好像又吵起来了。”红毛无奈,直接推门而入,有气无力嚷嚷道,“别吵了,我把人带过来了。” “来了?!” 李天沂刚走进去,就有一个团闪闪发光的黑影疾驰逼近,一下子把她抱住。身上的钻石皮衣咯得脸生疼,好像被攻击了。 “你快帮我评评理,我这套衣服哪里不好了?!” 抬头,林希瞪圆了眼睛盯着她,应该是化了妆,脸部轮廓更加深邃,眼线微红,嘴唇水润,头发梳成背头,像是某男团当红爱豆。她从镜子里看清楚他的打扮,略一沉思,评价:“你妈看了会被气死吧。” 好歹还是设计师家族出身,钻石皮衣真的不行。 林希大受震惊,趁着这个空档,另一双手将她拉了出来,像沾了脏东西一样替她拍打灰尘,然后抱住。 谢鸣稚蹭了蹭她的脸,笑了:“我就说不行吧,他非不信,刚刚帮我们彩排的导演也说这衣服差点把他们镜头给闪坏了。姐姐,你劝劝他吧。” “开什么玩笑!我这可是高奢定制,专门为今天演出定的!谁他妈知道——”一想到这个林希就气得脖子红,“我的表演和你的合并了!?” “谁让你报名报得晚。”谢鸣稚也冷笑,好似很少看他如此具有攻击性的模样,“说得好像我想和你同台,要不是看在导演的份上,谁想和你这种只想自己出彩的大少爷一起?” “好啊,那你退出不就好了?我的舞台上不需要你这种穷酸小子陪衬,我一个人就——” “不要再吵了。” 李天沂轻轻挣开手,被他们吵得脑瓜子嗡嗡响,声音都略显疲惫,但神奇的是,两个人都安静下来,看向她。 她问道:“你们表演的是什么节目?” “双人弹唱……”谢鸣稚乖乖回答,“唱的是一首抒情曲。” 很好,没听过。她点点头,看向林希:“那你把你的皮衣脱了,换一件更舒服的。” 林希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呼吸紊乱,气得后槽牙痒痒:“你在帮他?你偏袒他?”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谢鸣稚挑衅地朝他挑眉,笑道:“姐姐比你讲道理。” “你——!” 林希瞬间就炸了,捏着拳头就要冲过来,被一旁的乔丹尼尔眼疾手快拦下:“等下……!你冷静点!” “我冷静什么冷静?!你看他笑得多恶心!再冷静我老婆就被这小子骗走了!” “不是,我是真觉得你再不冷静真就要——”真就要喜提狂躁败犬之称了……他真是一点都不想看林希以后又来找他痛哭流涕了! “算了,我走了。” 咯噔噔,又是一句话让三个男人为她安静。她板着脸,扭开门把,谢鸣稚想上前阻拦,却被瞪了一眼。 “姐姐……” “既然你们都不想表演了,那我来就没有意义了吧。我回去了。” 丢下这一句话,她潇洒退场,剩下一溜男人处于死寂当中。 姐,把我也带走啊!?乔丹尼尔在内心狂啸,在狂风暴雨降临前迅速离开了房间。 他们打不打起来跟他没关系了,但是,她去哪了……乔丹尼尔边走边张望,按理说他们前后脚出来的应该差不了多少,但通向出口的通道没见到人,门口也没看见。他在出口的必经之路上等了一会儿,终于看见她从某条走廊中走了出来。 李天沂看见等在门口的红毛,自然地朝他点了点头:“好巧啊。” “……”乔丹尼尔环胸,看穿了一切,“迷路了?” 她目移:“怎么可能迷路,我只是去找厕所了。” 他指向旁边:“厕所就在那。”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她也不装了,承认道:“好吧,我就是迷路了,别说得那么大声。” “……”乔丹尼尔看着她,用尽全力压下心底这股觉得她可爱的念头,深吸一口气,问道,“你真的要回去了?” “没有,我就是说说,嗯……让他们和好的一种战术。” “战术?” 李天沂点头,解释道:“当双方产生矛盾时能够解决矛盾的只有更大的矛盾 那我就成为这个矛盾,才让他们化敌为友,同仇敌忾……以上都是我胡说,听听就好。不过我是觉得他们应该会和好的。” 乔丹尼尔默了默,又问:“那要是他们真的不上台了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肯定不会半途而废的。”她顿了顿,“不过真到那个时候,我也会负起责任哄他们的。” “……” 乔丹尼尔倒是觉得,这一套“战术”完全是建立在坚信自己是被爱着的前提下才能顺利进行的。她到底是有多自信啊…… 所以他忽然感到口干舌燥且无力,恹恹吐槽道:“你这是在PUA啊。” “PUA?我没有吧。” 有,绝对有。他那个狂放不羁叛逆成性全身反骨的好友都快被她训成家犬了! 抓奸(?) 演出快要开始了,观众都往台前涌去。乔丹尼尔拉着她占据了一个视野好的位置,一脸得意地邀功:“我提前踩过点了,这里是正中间的位置,能够看得最清楚。” “哦……厉害厉害。”她顺势夸了两声,踮起脚望向台上正在调试灯光和麦克风的工作人员,问道,“你们学校经常搞这种活动吗?” “算是吧,毕竟学校社团挺多的,总得有个表演的机会,所以逢年过节,学生会自行组织一些活动,学校管得不严,一直都挺热闹的。” 李天沂又哦了声:“那你呢,你有加入什么社团吗?” “我……没有。”说到这,他尴尬地干笑起来,“我觉得麻烦,就没进。而且我也不喜欢往人堆里凑热闹……干嘛这么看我?” “有点意外。”李天沂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同伴,“我以为像林希那样的人,朋友肯定都是现充。” 乔丹尼尔哽咽,嘟囔出声:“……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没有,反而觉得你更亲切了。”她在一堆现充里活得好自卑,这下终于见到同类了。 “亲切……”乔丹尼尔咯噔了一下,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什么,好似心底某些龌蹉的想法要被看穿,紧张得冒起一层虚汗,“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你是林希的女朋友我才跟你说这些的,我对你没有任何——”没有任何想法,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这两个月他过得不太好,不仅是因为林希那家伙天天跟他炫耀他的感情生活,还有偶尔在梦中,会重新见到那一晚在底下偷窥的场景。 女人被按在栏杆上容纳着身前男人的进进出出,身躯白皙光洁,红痕如落梅,那垂在背后的发尾一直在摇晃,晃得他眼红心脏疼。 然后从梦中醒来以后,还得忍耐羞耻和负罪感把濡湿的床单偷偷扔掉,再听林希讲述他甜甜的恋爱故事。 该死,他上辈子肯定是作恶多端才会被这对男女折磨! “……我知道,我也对你没有任何想法。”李天沂正奇怪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以为是他怕自己对他也下黑手。刚解释,回头一看,发现小红毛低着头,羊毛卷一样的蓬松头发像一只小羊,眼眶红红的,长着小雀斑的脸也红红的,抿着嘴,好像在生什么气。 “……” 事情好像……有点超过了。 她没再说下去,乔丹尼尔也不说话,他们一个盯着舞台一个盯着地板,就这样尴尬地等来了表演开场。 台上,灯光亮起,谢鸣稚背着吉他在舞台中央的椅子上坐下,安静地调试着吉他。聚光灯落在他安静的侧脸上,棱角柔和,每一根发丝都落下了白霜,如同月光下在操场给女朋友唱情歌的少年。 “哒、哒。”两声清脆的敲击声,琴弦拨动,流畅而简单的旋律流淌而出。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感叹声。 前奏悠扬而富有节奏感,能够听到夏夜的蝉鸣与夜空的空旷,星星点点洒满天空,唯有身旁人的面孔清晰温暖。就在这时,林希上台,他果然放弃了他的钻石皮衣,穿着一身与谢鸣稚正好相反的黑色大衣与红色围巾,坐在了钢琴前。 他还会弹钢琴啊……刚这么想着,钢琴清亮的声音融入吉他中,歌声也一同响起。 李天沂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这首歌她或许听过,虽然听不懂,但仍能知道这是一首小情歌。 “天哪我居然能看到他们同台!这也太耀眼了吧!” “还好富哥把他的钻石皮衣脱了,不然肯定得闪瞎你。” “什么钻石皮衣?” “没什么,彩排时候的事了。还好脱了。” 旁边的女同学举着手机录像:“哎,你说,论坛上说得是真的吗?他们真的在为一个外校的女生大打出手?” “应该是吧,我那天刚好也在食堂,确实看见和他们同桌的女生……诶,长得好像就是你旁边——” “!?”李天沂大惊,赶紧藏起来,却一脚踩到了身侧乔丹尼尔的脚。不禁踉跄一下,撞上他的胸膛。 双双惊呼,乔丹尼尔手足无措扶着她的肩膀,带着馨香的发丝拂过鼻尖,她的身躯贴在他身前,手掌下的触感又是想象当中的柔软……他瞬间脸色爆红,应该推开的,可是…… 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企图延长这段时间:“你怎么了?” 她也压低声音,鬼鬼祟祟:“抱歉……旁边的人好像要认出我了。” 理智与欲望在做斗争,乔丹尼尔一咬牙,揽住她的肩膀往怀里带了一点,“那你靠过来一点,我挡着你。” “你……” 狭小的空间里,热流涌动,她在自己怀里,而好友在台上……仅仅相隔数米,他尝到了一点背德感带来的快乐。 这算是……偷情吗? 他晕头转向想着,愣神之际,台上发生变故,流利的钢琴声夹入一个突兀的重音……乔丹尼尔抬头,越过人群和舞台,他对上了林希阴沉的眸光。 “!” 如同被电流窜过全身,乔丹尼尔猛然清醒,浑身冰凉。 被看见了。 但比起被看见,他更难过自己偷来的时光要结束了。 后台前戏(微h) 演出结束后,他们又一起回到了休息室。谢鸣稚和林希刚从台上下来,身上带着妆粉的香气,一见到她,便迎了上来,将她拉回他们身边。 “姐姐。”谢鸣稚手贴在她颊边,温度微凉,眉眼低垂,笑容看起来温顺乖巧,“对不起,我们刚刚不应该吵架的。我们也已经好好聊过了,以后都不会再这样了。” 真奇怪,她怎么觉得这笑容怪怪的。 “……没关系,我也没有真的生气。” 林希走来,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埋在颈窝嗅嗅,声音闷在空气里,有种磨牙的阴险感:“你刚刚看到我们表演了吗?” “看了,你们都很帅。” “哼……”他意味深长拖长了尾音,气息扫得她很痒。林希搂着她的腰,像只无尾熊似的挂在身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睛却幽幽盯着门口的乔丹尼尔。 “排练了好几天好累,你是不是该慰问我一下?” “你想怎么慰问?” “我想想……” 话音未落,眼前的蓝色即刻间占据了她的视野,唇上印下一个霸道的吻,手掌禁锢着后脑勺,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这是在示威,乔丹尼尔很明白好友德性,他浑身僵硬看着他们亲吻,脚一点都动不了——直到浅栗色头发的青年面带微笑地上前拍了拍他的间,那绝不是善意的笑也让人脊背发麻。 “不好意思,我们想要一点单独相处的空间,你该出去了。” 乔丹尼尔离开了,门刚关上,李天沂推开了压过来的林希,略有愠色:“刚刚还有别人在呢。” “哼,就是给他看的。”林希还想亲上来,贴着她的脸颊舔舐,“我就说那小子最近怎么怪怪的,原来是想挖我墙角……该死,他不会在上一次见面就对你有想法了吧?!” “什么挖墙脚,他刚刚都说了,对我没有任何想法。” “看来是个口是心非的类型……姐姐你信吗?”谢鸣稚也凑到她另一侧,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他看你的眼神,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你说,怎么就这么多人在惦记你呢。”林希在她脸上泄愤似的啃了一口,“难道还嫌人不够多吗?” 被双面夹击了,李天沂觉得挤得慌,空气也不太流通,脸颊热热的:“我觉得,这话得问问你们自己。” “为什么一定要惦记我呢。” “是啊,我怎么就一直惦记你呢。”他的手已经伸进了衣服里,罩着胸脯软肉揉捏起来。他在自己留下的牙印上舔了舔,蓝眸抬眼看来,侵略性满满,“早知道第一次见面时就把你藏起来的。”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我最先遇到姐姐的,我要是再早点告白的话,都轮不到你们了。”烦透了林希这样霸占她,谢鸣稚毫不客气地推开他,自己吻了上去。舌头灵巧撬开唇齿,完全褪去了最初的青涩,在口腔中吮吸得滋滋作响。 “哈哈,真是可惜啊没有如果。”林希一边嘲讽一边脱衣服,厚重的外套褪去,高领毛衣也脱下,就剩下最后一件贴身背心穿在身上,皮肤已经烫得泛红,肌肉蒙着一层薄汗,“你要是动作再快一点,现在也不至于还是个小处男。” “你……!” 虽然很不可置信,她和谢鸣稚到现在还没有上本垒,最初是因为顾虑脚伤,每次都用别的方式亲密,到后面伤好了,他忙于学业没来得及,闲下来了,又轮到她入院了。 本垒没上,但该做的不该做的好像都做得差不多了。谢鸣稚气喘吁吁放开了她,手忙脚乱也开始脱衣服。 他的身材没有林希这个混血儿健壮,但也不瘦弱,在同龄人中绝对算是T1级别的腹肌线条,匀称清秀,刚刚好。 他们将她放倒休息室在沙发上,三下五除二脱下她的裤子,一人掰着一条腿,像是比赛那样在比谁能让她更舒服。 “姐姐,你湿的好快。”谢鸣稚抚摸着正在翕合的小穴,喉结滚动,“正在吸我的手指……好滑,马上就要进去了……” “你的小豆豆也好敏感。”林希捏着挺立的阴蒂,低头舔弄胸前小红豆,舔得津津有味,“是上面的舒服还是下面的舒服?” “姐姐,其他人有一起碰过你吗?” “肯定有吧,那个老登上次在群里发莫名其妙的表情包……绝对是在炫耀。” 谢鸣稚把手指戳了进去,他自己倒喘了一声,抬起身子亲了一口,眼圈发红,眸中水光淋漓:“姐姐,我有点忍不住了,我先……可以吗?” 后台年下组3p(h) 李天沂被他们伺候得晕晕乎乎的:“……嗯。” 谢鸣稚站起来,拉开裤链,解放出硬挺挺的阴茎。摸了摸口袋,向林希问道:“你带套了吗?” 林希无语:“在你眼里我是会随身带套的人吗?” “确实。” “X你的。”林希起身,找到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盒套扔给他,“L码的,你要是戴不上我会笑你。” “不劳烦你费心,我戴得上。”谢鸣稚接住,撕开一个,套上,“唔、哼……还有点紧。” 林希想一脚踹过去:“……你就吹吧你。” 谢鸣稚抱起她坐在沙发上,肉棒贴着她湿漉漉的小穴磨蹭,蹭得足够湿滑,他的手贴着她的尾椎骨一寸寸往上,他知道她的腰窝有痒痒肉,每次一碰都会弹射起步。 但情欲上来以后,反倒成了情趣。因为她会娇哼一声,然后瘫软在怀里——就像一个开关,一按,就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谢鸣稚喜欢这么做,虽然每次事后都会被教训,但还是乐此不疲。 “姐姐,我要进去了,腰抬起来一点……” 肉腔被一点点填满,仿佛连褶皱都要一同被抚平。快感如浪潮涌来,第一次进入舒服得他浑身发颤,屏着呼吸,终于整根挤入。 肉棒进得足够深,他们同时发出舒服的叹息,谢鸣稚贴在她胸前,呼吸急促,额头汗水密布,完全没有余裕:“姐、姐姐……怎么办,好舒服,感觉动一下就要射了……呜——” “果然是小处男。”林希躲在背后幸灾乐祸,“秒射也好,你不行就赶紧轮到我。” “你……闭嘴。”谢鸣稚好不容易稳住了呼吸,抬头,满面潮红,眼睛亮晶晶的,“姐姐,先这样待一会儿好吗?我想要亲亲……” 这副神情跟家养小奶狗没什么区别,谁见了都得迷糊一下。李天沂心中嘟囔着不愧是男大,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上去。 亲得你侬我侬,黏黏糊糊,视他人如无物。林希见自己被冷落在一旁,带着忿满从背后抱上来,圈住她的脖子,手动中断他们的亲吻。 他扭过她的脑袋,恶狠狠用手擦干净她嘴上的水光,换成他啃了上去,故意发出更暧昧的声音。 “唔嗯……舌头伸出来……啊、呃——!你干嘛!?” 林希捂住嘴唇,不可置信地瞪向谢鸣稚,后者无辜地眨眨眼睛,搂住她发软的身子:“姐姐里面好舒服,忍不住动了一下……不小心咬到你了?姐姐不是故意的~” 这茶味浓郁得齁鼻,李天沂轻轻扯了扯眼前这头栗色小卷毛:“不是说了不许吵架?” “没吵架,我们只是——”谢鸣稚甜甜一笑,“想让姐姐更舒服一点而已,对吧?” “啧,你他妈……”想骂脏话,但是骂不出来,林希注视着他们重合的身躯,看见别的男人的肉棒在她小穴里进进出出,轻盈的呻吟每飘进耳中一次,鸡巴就痛一次。 好痛,好想插进软乎乎水淋淋的肉逼里…… 他咽了咽口水,拿出自己的东西撸了两把,才拉过她的手盖在上面。 “我也要,帮我摸摸。” 穴里一根,手里一根,这种淫乱地场景果然还是觉得有点荒唐。李天沂用她仅存的理智思考了一下在学校里多人做爱的妥当性——不妥当,但是她的人生挺荒唐的,做点荒唐事也挺正常。 “啊……呃啊……” “唔、哈……姐姐、姐姐……好舒服……” “呃啊……唔、你他妈的……快点射!别磨磨蹭蹭的——” “姐姐……?”谢鸣稚停下动作,她撑起身体,微微将肉棒抽离了一段,转了个身,又重新坐下,“嗬……啊……” 她朝林希勾了勾手指,用意明显,林希压住嘴角,故意问道:“怎么,你要帮我舔吗?” “……”李天沂不想接他的茬,“不需要吗?那我就——” “要要要!我要!” 故意使坏只会让自己像个小丑,无论多少次,林希还是学不会这个道理。 他扶着阴茎站在她身前,李天沂撩开头发,俯身含住,刚呑进半个头,一双手就已经按在后脑勺用力按—— “呜呜唔……!” “啊啊……好爽!啊、哈……他妈的,怎么会……嘶、哈……” 林希兴奋得血脉偾张,浑身颤抖。他抚摸着她光洁的侧脸和脖子,胸口涌出阵阵要死的酸胀感……天杀的,又不是第一次做爱了,为什么单单看见她撩头发为她口交的模样就爽得要命? “啊、哈……呃唔……!” “你太粗暴了,姐姐会不舒服的。” “你、哈啊……管我,她要是、唔……觉得不舒服,早就揍我了……” “原来姐姐还会揍你,不像我,只会招姐姐喜欢~” 够了,真的够了。 谢鸣稚刚射出来,林希就迫不及待一把将她抱起,带到化妆镜前让她好好端详镜中的自己。 经历过一轮性事的小穴一开一合,黑黝黝的小洞淌着汁液。他掰开她还在抽搐的小穴,往里面戳了两下,带出一手拉丝蜜液,舔了舔。 “好骚的味道,你要不要也尝尝?” 这人上头了真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李天沂疯狂摆头:“不用了谢谢。” “你看看,刚被小处男插过的小穴……还在吸我的手指,是不是他满足不了你?嗯嗯,我知道,他经验肯定没我多嘛。”林希贴着耳边净说一些虎狼之词,扶着鸡巴抵在穴口,“我知道……你的小骚逼最喜欢吃我的鸡巴了……唔哼!” 话音刚落,他猛地挺腰,直捣黄龙! “啊啊……!” 力道太重,李天沂整个人往前倒,撑住化妆桌,单腿站立,一条腿被架起,撞得差点站不住。 “唔、啊、呃……轻、轻一点啊……!” “不行、啊哈……不行、我忍不住……” 他大开大合顶撞,卵袋一下又一下打在她大腿上,红了一大片,被插得泛白的浓浆混着新溢出来的淫液顺着大腿淌下,淫靡到极点。 谢鸣稚刚把套打好结,抬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腿间的玩意儿不肯休息,还是硬挺得厉害。 他屏住呼吸,挪到李天沂另一侧,搂住肩膀,撒娇似的在脖子肩膀脊背上留下一串细密的舔吻。鸡巴悄悄顺着股沟磨蹭,把屁股也蹭得湿漉漉。 “姐姐……姐姐……唔哈……喜欢、好喜欢你……” 小狗呜咽般的告白,仙品,李天沂没出息地爽了一下,夹了夹体内的肉棒。 “你他妈、给老子滚开!”林希顿时不爽了,顶得更深,更重,小腹微微鼓起,肚子深处背撞的酸酸胀胀,“我也喜欢你……啊、哈……比他更喜欢!” 谢鸣稚捧着她的脸,亲吻得很温柔,与身后那个家伙截然不同。 “啪、啪、啪!” 某人更生气了,插得毫不留情,清脆而快速的啪啪声不绝于耳。李天沂不禁呜咽出声,腿一软,被谢鸣稚及时扶住,又覆上来的吻将她的呻吟堵住。 “啊、哈……是我更让你舒服对不对?肯定是我……啊、唔!夹得好紧!” “姐姐……你还是很喜欢温柔一点的对吗?下次我们慢慢来……就两个人——” 好深,好胀……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撑开,散架了…… 她不该小瞧男大的体力……还是两个。 要死了…… … 乔丹尼尔没能离开。 不仅没有离开,还像个变态一样贴在门上捕捉里面细微的声音。 他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呻吟,淫荡的水声以及响亮的碰撞声。那些淫靡的气味仿佛通过门缝飘了出来,他不禁想象出那两个是怎么抱她,用什么姿势做爱,会不会把她的肚子射满精液…… 等回过神来,乔丹尼尔涨红了脸,胯下的疼痛提醒他刚刚的想法有多变态……变态又可悲。 趁着走廊没人,他悄悄隔着裤子按了按,就着门内的动静,独自回味着这一丝快感。 某阴暗爬行(?)的大学教授 ye h ua6.co m 李天沂最后是扶着腰从休息室出来的,两个吃饱喝足的人一人一边牵着她,像两尊门神。 “姐姐,今天你回去以后就早点休息吧。”谢鸣稚紧紧扣着她的左手,拉起在唇边亲了一口,“明天放假,我会去找你的。” “嘁,你能不能找点事做,别一天天黏着她?”林希勾着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瞪着这个满脸装纯的家伙,“恋爱最需要的就是独立空间,你懂不懂?” 谢鸣稚嗤笑:“那这么说你明天不来咯?” 林希哼了一声:“谁说我不来了?” “独立空间呢?” “此条规矩不适用我。” “真有你的。” 李天沂推开他们,自己往前走:“你们都不许来,我明天不在家。” 此话一出,恍若晴天霹雳,林希赶紧追上去,不可置信嚷嚷起来:“不在家?你要跟谁去约会?!” 谢鸣稚捏着下巴推理:“首先排除我们两个,那么还有他们……吴煜哥和泠风哥要上班,那就只有——” “……什么!?又是那个老登!?” 霍南时你知道自己成为老登了吗……李天沂听着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对,就是他,不过不是约会,是面试。” “面试……啊,确实有这事。”谢鸣稚叹了口气,还是笑着抱了抱她,“虽然很遗憾,但还是祝你顺利。” 另一侧飘来林希小声的嘀咕:“这还需要面试吗……我看他就是求之不得。”夲伩首髮站:yeh u a5.c om “……”虽然谁都知道只是走个过场,但这么明说出来还是略显不礼貌,所以李天沂直接一脚踩了他的脚,丢下四个字:“谨言慎行。” “嘶……!”林希倒吸一口气,一瘸一拐追上去,“早知道我也开个公司,让你当老板。” “……我当老板可以,但公司第一条规矩就是禁止办公室恋爱。” “那简单,我不上班,我当老板背后的男人。” 真是一点都难不倒他呢! 差不多该到离校的时间了,他们朝校门走去。为了避免又上论坛爆贴,李天沂禁止他们贴贴。两人委屈但不敢说,跟在身后疯狂使眼色。 快出校门了,谢鸣稚忽然喊了一声姐姐,李天沂回头,看见他们朝她微笑,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干嘛。” “你过来一下嘛。” “……”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们走去,随即,一只手将她拉入树木背后,枝叶簌簌,挡住了夕阳,也遮住了所有目光。 “最后再亲一下。”林希抱着她,笑得狡黠,低下头啄了一口。 还没等回味,她又被扯进另一个怀抱。谢鸣稚捏起她的下巴:“姐姐,我也要。” “唔……” “喂,你亲得太久了!” “唔哼……” “你他妈快给老子放开!” 吵吵闹闹中,有道隐蔽的视线注视着他们—— “你们在干什么?” 醇厚低沉的嗓音从树后传来,着实吓了他们一跳,探头一看,发现竟是沉教授……林希先走出来,神色淡淡打了招呼:“沉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沉教授扫了他一眼,高大的身躯恍若一堵墙,那对古板严肃的黑眸如同刚从墓里挖出来的青铜人,森冷而又锐利:“我在这做疏导工作……你们躲在这里做什么?” 林希看起来对这个老师没有好感,答非所问:“我在这里做什么应该不违反规定吧?” “不影响规定,但影响风纪。” “……” 他的视线直勾勾落在李天沂身上,也并不是错觉,她看见他那生硬紧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鄙夷和……厌恶。 大概是看见了她和谢鸣稚牵着的手和红肿的嘴唇吧。 “学校有责任保护学生的身心健康安全,禁止某些社会上的人士进入校园……你们需要帮助吗?” “……”林希顿时沉下脸,上前一步,“沉老师是什么意思?” 沉教授对上他的眼睛,眸底古井无波:“字面意思,并无恶意。” “老师,您恐怕是误会什么了。”气氛一触即发,谢鸣稚站出来缓和气氛,端出一副营业用微笑,“我们没有遇到任何困难,劳烦老师费心了。” 他悄悄扯了扯她的手,予以安抚的笑容:“姐姐,我先送你出去吧。” 他们绕过他离开,沉乾林目送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东黎大学当了十年教授,沉乾林目睹过无数原本应该在学术作出贡献的学生因错误的爱情而耽误大好前程,他为他们感到惋惜。 从立场上,他没有资格阻拦,最多也就是进行劝说。沉乾林从未做出过出格的事,但这次,他打从心底生出一股厌恶。 为自己在见到她第一眼时心脏漏跳的那一拍,为在检查走廊时听见的那些许声音,为她游走在两个男学生之间游刃有余的姿态—— 单身至今33年,他绝不容许自己开窍开在这种放荡女人身上。 成功进化!现代社畜! 翌日。 李天沂为自己居然能在早上八点起床而感到恐惧,一番洗漱打扮下来,九点下楼时,门口已经停了一辆车。 车窗降下,霍南时的笑脸映入眼帘:“早上好。” 即将要去面试的公司老板专程亲自接送,腕儿太大了。 她坐上车,系上安全带:“这是BOSS直聘吗?” “还没到公司,暂时还不是BOSS。”霍南时心情很好,轻笑道,“不过你现在可以提前想一下等会儿怎么贿赂BOSS。” “……这是可以说的吗?”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人会知道的。” 李天沂开始怀疑他这公司的正当性了。 公司离家有十五分钟车程,最终停在一栋办公楼地下停车场中。 万翼网络规模不算大,位处于这栋办公楼的11、12层中。电梯门打开,巨大的logo映入眼帘,李天沂这才终于有了实感自己来到了最喜欢的游戏的制作公司。 “放轻松,别紧张。”见她神情紧绷,霍南时拍了拍她的肩膀,领着她推门而入。与印象中完全一致的办公环境,墙上、展示柜上摆放着大量游戏周边和海报,甚至还有一尊游戏主人公的等身手办放在角落。 听见声响,已经埋头于办公桌前的同事纷纷抬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目光还是藏不住好奇和兴奋,一直追着他们的背影。 后背要被盯出洞来了。 李天沂跟着他来到办公室,门关上后才长舒一口气。霍南时替她拉开椅子,笑道:“抱歉抱歉,我跟他们说了会有新的助理来,没想到他们真是一点都藏不住。” 她叹口气:“这下都知道我是个关系户了。” “如你所见,我这公司规模不大。关系户占比比你想象中要更多一点……就比如刚刚那个眼睛瞪得最大的那个,就是喊了我一声学长就让他进来了。”霍南时脱下外套挂起,熟练地在茶水台上冲了两杯咖啡端过来,放在她面前,“请享用老板亲自为你冲的咖啡。” “谢谢。”李天沂端起,抿了一口,“以后就是我来为你冲了。” “很有觉悟嘛。”他在座位上坐下,眼眸与这冒着氤氲热汽的咖啡一般浓郁醇厚,“不过我不喜欢喝咖啡,喝多了头疼胃疼。” “……老板,你这样说让我很难办。” “我的意思是,以后点奶茶可以算上我一杯,报销。” 迎上她无语的目光,霍南时坦然一笑:“你现在还紧张吗?” “多亏了您,紧张不起来了。” “那就好,那就谈谈正事吧。” 他从抽屉取出一份合同,递过来:“这是合同,你可以先看一下。我就先简单说一下工作内容,主要就是参与并记录项目规划策划会议;整理信息、行程表并向我汇报;协助处理各项工作,处理日常事务……更多具体内容都在上面。还有上班时间为每周一到五,每天上午十点到晚上七点,午休一个小时,加班有加班费但一般情况下不需要加班。工资包五险一金,不含奖金保底五千,有交通报销……基本情况就这些,还有其他问题吗?” “……”李天沂翻了几页合同,看了一遍,“没有。”第一次出来上班,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可以签名了。”他递来一支笔,“给。” 签名,填身份证,摁手印,走完流程,她有一种把自己卖出去的感觉。 霍南时接过,看了一眼,挑眉笑道:“这么相信我?” “难道你还打算把我卖了?”她眨眨眼睛,“我不仅相信你,我还特别感谢你。谢谢你给我这个尝试的机会。” 男人笑着,一时没说话,视线的落点落在她身上,却又出神那般焦点朦胧。几秒后,才向她伸出手。 “不客气,这也是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了。欢迎你,你现在也是我们公司的一员了。” … 签完合同,该向公司其他同事介绍了。 李天沂特别讨厌这种场合,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到需要自我介绍时就紧张得小腹巨疼,这个毛病直到现在也没有根治。所以当她绷着脸站在霍南时身边时,所有人就只有一个想法—— 老板究竟在办公室做了什么……惹得老板娘这么生气……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助理,也是大家今后一起工作的新同事,天沂,来打个招呼。” 呃,好痛,要死了……李天沂努力扬起笑容:“大家好。”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格子衬衫,满脸写着我是程序员的年轻小伙站起,嗓门又响又兴奋:“老板娘……咳,天沂姐好!霍哥已经跟我们说过你啦!早就想见见了!啊……我是周孟岚,是做前端技术开发的,姐你可以叫我小周!” “小周你太热情了,吓到我们的姐了!”另一个打扮得时尚如芭X封面的大波浪女人用一卷纸轻轻拍了一下小周脑袋,笑着训斥道,“我们知道你期待许久,但也别说漏嘴了……天沂姐你好,我是刘欣然,文案组主笔,可以喊我欣然……姐,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真是便宜了某些人呢!” 被一个时尚美女夸奖的含金量胜过任何男人,李天沂感觉肚痛缓和了一点:“谢谢你,你……也很漂亮。” “看来在你们心中我的评价不怎么样啊。” “怎么会,霍哥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 “小周你还真是狂热粉丝啊。” 霍南时哑然失笑:“得到我们小周赏识是我的荣幸……继续介绍吧。那边两个办公室是美术组主美,杨哥负责场景,朱姐负责人物。还有那边是测试组组长——” 一轮介绍下来,李天沂还处于名字和人脸匹配中的状态,她的人生好友列表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人……她终于有了实感,自己真的踏出第一步,出门当社畜了! 上司不许啵下属嘴 万翼网络,游戏界内潜力无限的一颗新星,而且还是处于死而复生秽土转生的状态。他们的老板兼总制作人重新回来上班以后,产生了某些微妙又巨大的变化。 比如,加班狂魔不再加班,每天踩点下班。整个公司属老板走得最快。 又比如,他那一成不变的默认手机壁纸变成了一张稍微有点模糊的背影照片,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偷拍——(此消息为老板狂热粉周某提供) 再比如,老板向他们宣布招聘了一个新助理之后那挡也挡不住的愉悦笑容和咖啡里多放了两块方糖表明,这个新招的助理,很大可能就是他们的老板娘了。 现在还留在公司里的人都是老员工了,他们都知道老板之前那个未婚妻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差点把公司给毁了……见识过他那段忍辱负重的时光,同事们都为他重新找到了新感情而欣慰。 如果是老板的话,在办公室吃点狗粮也没关系,他们还可以一边嗑cp一边工作。但却没想到,想象中的场景却一点都没发生。 据知情人士爆料,有人中午曾目睹老板邀请姐一起共进午餐,但被义正言辞拒绝,说“上司禁止向下属套近乎” 也有人见到下班时间一到,老板想跟姐一同离开,但姐拒绝,并自愿留下来加班,老板也被迫跟着一起加班。 还有人听见午休时从老板办公室传出奇怪的声音,秉持着寻求知识的想法贴近一听—— 男:“不行,真的不行……不能再继续了。” 女:“我还可以,你放手,我来。” 男:“你真的需要休息了……” 女(突然激昂):我还可以再战一百年! 男:“天沂……” 办公室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公司内众说纷谈。 “你放松一点,循序渐进,不要一下子太紧绷了。” “我已经很放松了。” “不像。” 霍南时托着下巴,盯着她对着电脑屏幕发光的侧脸:“前几天我收到了这个季度的项目进度汇报,但距离DL还余下整整一个月。这个月的财务报表我看了,发现茶水间咖啡粉的消耗比平时多了75%……据员工反馈,这个月整个办公室的人卷生卷死卷上了一个新高度,说是不想输给新来的助理小姐,要制造出一个积极向上的新面孔……没想到招了个你进来,我还得到了一个新团队。” “……你是在夸我吗?”李天沂抬头,面部肌肉僵硬了太久都有些麻木了。 “当然。” “那我觉得,应该跟我没关系。”她扭了扭锈得生疼的脖子,打了个哈欠,“我没有在卷,我只是在普通地上班。可能是你的员工终于想通了人类进步的阶梯是内卷——” “行,普通地上班。那现在是午休时间,是不是该休息一下了?”霍南时顺着她说,就当作没看见她手机备忘录里陈列出来的多达100条长达一千五百字的《上班该注意的100个小细节》,和每天一丝不苟整理出来的日程表。 “等一下……” “没有等一下。” 他坐在沙发上朝她招招手,又是挑眉又是微笑,不可置否的姿态看起来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她叹了口气,还是站起来朝他走去。 她被拉着躺下,脑袋枕在他的腿上。头感有点邦硬,还有点高,带着沉稳温和的香气……但感觉枕久了会落枕。 “你到底在忙什么?我记得,我好像没有给你派发很多工作吧?” 头发被人抚摸了,平静而醇厚的嗓音如同德X巧克力一般丝滑包裹而来……真的有巧克力味,霍南时的办公室里除了咖啡粉,还新买了一袋可可粉。 因为她说不爱喝咖啡。 李天沂闭上眼睛,心跳平缓:“因为网上说,要在老板面前装作很忙的样子才有可能升职加薪。” “原来你已经盯上了我的位置?” “原来你的位置是可以从助理升上去的?” 好犀利的用问题回答问题,霍南时哑然失笑:“说认真的。” “我挺认真的。”李天沂小声嘟囔,转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我……这是第一次上班,有点紧张,很正常吧。” “嗯哼。” “那人一紧张,就容易出错,所以我多提前准备一下,也很正常吧。” “你的准备就是备忘录里的《上班一百条小细节》?” “……你都看到了?”该死,果然应该给备忘录上个防窥锁的。 “前天睡前不小心瞄到了一点点。”霍南时摸了摸她的头发,叹气,“果然陈泠风说的没错,这是个爱钻牛角尖又争强好胜的犟驴。” 李天沂:“……” 她回头,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他真这么说我?” “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尽快摆正心态,与自己和解。更何况,我让你出来上班也不是为了给你制造焦虑。”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想让我快点好起来,我也正在努力了,但是……”她其实不太喜欢他此时这双眼里过多的温柔,会让她觉得自己破绽百出,而她最讨厌露出破绽。 “但是……我就只是想做好一点而已。” 做好一点就能得到夸奖,再用夸奖把自己包装起来,藏住本身弱小又无能地自己。 霍南时好像也知道她想要什么,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多亏了你,唤师2比预期要更快完工,马上就可以发售了。” 李天沂顿时精神了:“真的?” “真的。以一人之力唤醒全项目组的上进心,不愧是你。” “你太夸张了……所以,我还需要花钱买吗?” “游戏发售当然全公司人手一份,还有DLC抢先体验资格。” 啊,这就是她来游戏公司上班的意义! 她握拳,猛地坐起来:“好,我又燃起来了!” 霍南时直接捂住她的眼睛按回去:“不许燃,睡觉。” 不可以瑟瑟 社畜生活绝赞进行中,李天沂再也不是那个夜生活丰富而厮杀的小女孩了。再加上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总有各种不可抗力成为贴贴的绊脚石。 仔细想来,自从上个月陈泠风说要出差后,李天沂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聊天记录倒是每天都有新增,但也都是早安晚安您吃了吗等闲聊。 在公司和欣然一起吃饭时,李天沂的手机响了一声,她顺势点亮屏幕,看见是陈泠风发来的语音消息,毫无防备地打开了它。 “天沂……啊、哈……我想你了——” 在听见第一声奇怪的喘息后,她用这辈子最快的手速静音了手机。 好险,差点就要社死—— 欣然贼眯眯笑道:“哟哟哟,是咱霍老板发的?” 她静音得足够快,只听半个喘息也听不出来是谁。李天沂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呃……他大概是在说梦话……” 欣然拍了拍她的肩,一副懂得都懂得表情:“我懂,梦话嘛。不过现在还是白天,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哦。” “……哈哈。” 某霍姓老板的风评,可能要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回到办公室,李天沂躲进厕所里,直接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那边过了半分钟才接通,涌来一道沙哑粘腻的嗓音:“天沂……”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他在干嘛,李天沂调整了一下呼吸……没调整好:“你在干什么?” 那边的呼吸声吞咽着,在空荡的背景音中回荡,缓缓道:“我在干什么……我在想你。” 她抓紧手机:“……你现在在哪?” “在家里。” “你已经回来了?” “嗯……”尾音拖得又长又空灵,像是羽毛一般轻飘飘勾着她的心巴,“昨晚回来的,本来想去找你,但……不想打扰你。” “……你已经在打扰了。”李天沂压低了声音,耳机中隐隐约约地喘息听得耳朵发热,“在中午给我发那种语音,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喘着,没回答,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他现在在你旁边吗?” “……不在,我现在在厕所。” “是吗……”那边似乎正在脱衣服,窸窸窣窣的,随后又安静下来,人声忽地变得很大很近,仿佛近在耳畔,“那真可惜。” 你到底在可惜什么啊!?李天沂深吸了一口气,听着电话那头细细的呻吟,不禁觉得口干舌燥:“那你先忙,我就——” “别挂。”陈泠风对着床上开着免提的手机张开双腿,撸动自己的鸡巴,往上面挤满了润滑油,水声大到电话那头都能听见,“你听着就好,不用回我。” “你……” 不管对面怎么回答,他抓着鸡巴开始套弄,呻吟也毫无顾忌流泻而出。出差这半个月,他想她想得要疯,群里还时常发一些她在睡觉吃饭的照片。一想到自己又落跑了那么久,他就气得默默给他们所有人记了一笔。 陈泠风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勾引……不对,引起她的注意。 刚好,在出差时,他通过一些途径知道了一家店…… 恍惚间,李天沂好像听见那边有机器震动的声音,心想着不会吧时,陈泠风那更加融化缱绻的声音又响起:“天沂,今晚来我家好吗……唔、啊……” ……可恶!她还有答应之外的选项吗! 到底谁是小恶魔(微h情趣内衣) 下班后,她按照发来的地址打了车过去。是一栋高级公寓,住在9楼。李天沂站在903门前,紧张得手心都冒了点小汗,伸手按下门铃。 等了一会儿,门咔哒一声打开,但门后却没有人。李天沂小心翼翼探个头进去,玄关灯光昏黄朦胧,墙上的挂画盛放着一枝纯白茶花。她轻声唤了一声:“陈泠风?” “……我在里面,你进来吧。” 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李天沂这才放心走入,把门关上。 “咔哒。” 门锁锁上,李天沂也走到客厅,看见裹着浴袍的男人站在客厅,头发微湿,浑身带着沐浴露的香味。这股潮湿的气息还蔓延到他那双浅灰色的眼眸中,他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暗流涌动,湿热的欲望逐渐攀升…… “……你、你刚洗完澡?”气氛有点危险,先明知故问一下。 “嗯。”他走到吧台后,开了一瓶酒,小酌一杯,“我等你很久了。你也要喝一点吗?” “不用了。”她把包放下,坐在吧台前,托着下巴盯着他,突然发现了什么,“……你的脖子上戴着什么?” “你说这个?”陈泠风也不遮掩,食指勾住脖子上黑色的……皮带,似笑非笑地与她对视,“是项圈。” “……”她在心里猛吸一口冷气,真是好猛一男的。 “为什么要戴项圈……” “你不喜欢?” 他从吧台后走出,靠近她,从背后贴近她,拉起她的手勾上项圈的环扣。 他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除了过于赤裸的目光和黑色碎发下红到滴血的耳朵尖,好似戴着项圈的不是他,勾引的也不是他。 “……就只有项圈吗?” 李天沂顺着他的项圈往下看,宽松浴袍下隐隐约约透露出扣在项圈环扣上的银链,夹在乳沟间没入黑暗深处。 “当然不止。” 浴袍挂在肩膀摇摇欲坠,他带着她的手摸到松松垮垮的腰带上,凑近,气息喷洒在肌肤上,微醺又滚烫:“你要看看吗?” 说不想看是假的,但她有个更担心的问题:“是那种会着凉的衣服吗?要不要先开个暖气。” “……已经开了。”陈泠风愣了愣,用行动表明他现在的无语——他退开一步,扯开浴袍,展露出底下的风光。 纯黑漆光皮带紧紧勒在男人精瘦的胸膛上,将胸前两块腹肌积压在一起,勒出淡淡的肉痕,乳尖充血变红,高高挺立起来。 镶着珠光宝石的皮带交叉环住腰腹,正巧将他的腰窝和腹肌肚脐框在小小的交叉格里。项圈扣住的银链延展到小腹,再叉开轻轻勾住胯骨和屁股,挺翘圆润的臀肉没有任何遮挡,只有一条连接腰带的恶魔小尾巴垂吊在身后。 皮肤的白,皮带的黑,与淡红的勒痕,三种颜色呈现出来最淫靡的景观。小腹高高翘起的阴茎套在银链连接的银环里,底下还挂着细闪碎钻的流苏与铃铛,好似在包装一份礼物,不费余力地将重点勾圈起来。 他一动,铃铛就响,怪不得她刚刚总听到若有若无的铃铛声,原来是陈律师又发骚的声音。 “……” 衣服一脱,反倒更安静了。李天沂被这等男色迷糊得说不出话,脑中只留下一个念头:太劲了兄弟。 但陈律师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衣服都脱了也没等到该有的反应,难道不应该抱他亲他摸他才对吗? 难道他选错款式了……?她不喜欢? 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精神堡垒正在逐渐崩塌,陈泠风绷着脸,勾起她的脸庞:“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没有,我就是突然想起了那个电视剧的一句台词。” “什么?” “你好骚啊。” 陈泠风不语,捏着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他的唇烫得吓人,动作显得急躁,像在掩饰什么,铃铛叮叮当当狂响。 李天沂被亲得连连败退,后腰抵着桌沿,用余光瞄到他越来越红的眼圈和耳朵,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唔……哈……”男人顺势贴着她的手心蹭蹭,睁开湿润的眼睛,平静的湖面荡起了万千涟漪,“你还没说你喜不喜欢。” “……喜欢。”她拉过他的头,吻上 ,“我很喜欢。” “唔哼……嗯……” 铃铛,响得更厉害了。 真正的小恶魔(h舔穴足交情趣内衣 xfa dia 客厅,吧台边,陈泠风跪在她腿间舔舐。上一次还糟糕的口技在这一次得到了巨大提升。没有像之前那样瞎舔,而是找到敏感的小豆发起猛烈进攻,拇指戳入已经开始湿软的穴口,舌头也钻了进去。 李天沂扶着桌子,好几次都没站稳。手掌抓住底下男人的头发。 “啊……嗯……” 扯痛了,他会抬眸望过来,作出无声的控诉,随后舌头钻进更深,在肉壁上摩擦舔舐。微湿的发黏在脸上,阴影扫过眼眸,欲情温吞却又激荡,从额角滑落的汗珠滚下,整张脸都湿漉漉的,有汗水,有唾液,还有她的淫液。 他把舔出来的水都咽下去了,甚至还意犹未尽似的按压她的小腹:“这里面,怎么就装了这么多水。怎么都喝不完。” 她缓了口气,抓着他头发的手改为抚摸。从这样居高临下的视角看他,这副只有皮带包裹的身躯几乎一览无余。光洁的肩膀、脊背,臀部……他以臣服的姿势跪在她面前,膝盖撑着地板,大腿一用力,绑在上面的腿环就狠狠将大腿肉勒住,肉感泽余,腿间的深红肉棒也若隐若现。 他的小恶魔尾巴垂在地上,银链闪烁,李天沂伸手扯住,男人唔了一声倒在她腿上,链子叮当作响,铃铛也一叮铃——正巧,伸脚就能踩住。 “呃!天、天沂……” 阴茎被踩住,陈泠风显得慌张,靠在她腿边无助地呻吟着。李天沂动了动脚,听他变形的呻吟,笑了笑:“要说水的话,你这里应该也装了不少。” 她踢了踢沉甸甸的卵袋:“看,好重,里面到底憋了多少天的份量啊。”夲伩首髮站:fq hyzj.c om “嗬呃……!呜——!”陈泠风猛吸一口气,脊背弓起,睫毛挂着欲滴未滴的水珠,“一个月……已经整整一个月……没做过了。” “一个月?可是今天中午你不是自己玩过了吗?”她用脚掌拨动阴茎底下的铃铛,“居然在中午就白日宣淫,陈律师现在也很不得了了啊。” 欲望的疼痛得不到缓解,还一直被挑逗,陈泠风难受得想哭,讨好似的舔了舔她的大腿根:“唔哼……性欲是、人之常情……很正常——” “很正常吗?至少我不会白天就给别人发自慰语音。” “呜、呃……哈、啊……你现在、唔、天天和他在一起……” 怎么回事,听起来还挺委屈的。 她哼哼两声:“我上的可是正经班,怎么可能会在公司做这种事情。倒是你,陈律师,你不会在上班的时候就在想这些了吧?” “呃啊……!”男人身子一振,浑身细颤着,脚心愈发濡湿,叮叮当当。 他射了,在她的脚底下。 李天沂笑得更开心了,捏起他的下巴,贴脸开大:“不会吧不会吧,我说中了?而且还射了……完蛋了啊陈律师,你现在是个被人踩就能射的变态了啊。” 他跪在地上喘气,抖得像个筛子,地板上滴滴答答落下一滩水渍:“唔呃……哈、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她还在输出,脚底下半软的阴茎隐隐约约又有站起来的倾向。她蹲下,捏住头部,又狠狠扯了一下底下的银环。 “呃、不要……啊……哈——!” 快感猛然侵袭而来,陈泠风跌坐在地上痉挛,阴茎还在断断续续吐着精水,李天沂扭过他的头,对上男人失神的双眸,眼圈通红眼睫湿润,几乎沉溺与欲望之中的模样让她起了点别的心思。 她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把屏幕给他看:“你看,你觉不觉得这个特别适合你。” “……”陈泠风被迫仰着头望向屏幕,那上面是一套黑色的,带蝴蝶结和蕾丝的男款情趣内衣,图上模特摆着露骨的性感姿势,头戴猫耳,屁股对着镜头,可以看见被丝带装点的臀肉中间,后穴被撑开,塞进一条粗长的猫尾巴,正搔首弄姿地扭动着。 他的呼吸顿时变得粗重,脸本来就是红的,这下更是熟透了。嘴唇颤抖着,眸光闪烁,似乎敢怒不敢言。 真好玩,李天沂就喜欢看他这种羞耻到极点的反应。 “你今天也有尾巴呢。”她环着他的腰,捞起身后的恶魔尾巴捏了捏,“可惜是假的。” “……” 她听见他的呼吸颤了颤,半晌,极其拧巴地呢喃出声:“我……买了。” 李天沂没反应过来:“什么?” “尾巴……我也买了。”陈泠风把头埋进她颈窝,“跟衣服是一套的……就买了。” “……” 啊?真有啊? … xp觉醒(h女攻肛塞小玩具play) 李天沂确实没想到,他玩得那么大,也更是没想到,自己还有对着一个男人的屁眼上下其手的一天。 虽然她确实通过一些作品了解过一些,但那些都是艺术作品,真的让她动手还是会有一些小羞涩的。 她往手上挤了一些润滑油,从尾椎骨一路往下涂抹:“屁股翘高一点,我看不见了。” “唔……!好凉……” 陈泠风趴在枕头上,手指紧紧攥着床单,臀部的触感让他浑身紧绷,那若有若无的触感在股沟处徘徊,润滑油在肌肤上流动的感觉很微妙,他紧张得想死—— 疯了,真是疯了,他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翘着屁股给她玩,为什么听见同事在这方面有经验后会向他打听,为什么还特地去店铺买了这种衣服…… 都怪她之前给他发了部漫画,虽然撤回得很快,但他还是看完了。 原来她喜欢这样的…… “哼唔——!”指头在后穴抚摸,陈泠风弓着背,额头聚满了薄汗,“等下……别——呃、痛……” “痛吗?”李天沂停下动作,盯着含着她指尖的后穴,它在收缩,被润滑液涂得油光发亮,褶皱都抹平,撑得边缘皮肤都成了深红色。 她咽了咽口水,为了缓解他的紧张,她决定讲个笑话。 “啊,摸到了。” 陈泠风攥着被单,眼角都溢出泪:“……摸到什么?” “痔疮。” “……?!”陈泠风惊得想把屁股藏起来,呼吸都乱了,屁股却夹得她手指疼。 “我、我……” “放轻松,我手动不了了……”李天沂拍拍他的臀肉,“我开玩笑的,没有痔疮。只是我一直很好奇,其他人要是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发现有痔疮会不会很尴尬。” “……”陈泠风忍住想掰开她脑壳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冲动,深呼吸几次,“所以现在得出结论了吗?” “嗯,看来确实会挺尴尬的。”李天沂又往后穴多添了一些润滑,指头再伸进去一点,男人屏着呼吸,顺利吞入了她的手指。 她由衷夸赞道:“陈律师,屁股保养的不错嘛。” 陈泠风不想理她,独自消化屁股被开发的感受。 她开始慢慢动手,小心翼翼地刮蹭着吸着手指的软肉,不知碰到哪里,肌肉猛地一缩,夹得她感觉手指要断。陈泠风趴在床上的姿势越来越蜷缩,后背布满汗水,系在腰窝上的恶魔尾巴随着身体的细颤摇晃着,他将呻吟藏进了枕头里,实在忍不住是舒服还是难受。 所以她伸手扯了扯尾巴,用皮质的爱心尾巴尖在他凹陷的腰窝上打圈:“难受吗?还是很舒服?” 他缓了一会儿才有空回答:“……不知道。有点、难受,但是……唔呃、很奇怪的、感觉。” “那舒服和难受,你总得选一个吧。” 他感到后穴又被人戳了一下,好像不知不觉中整根手指探入了一个新深度,酸麻感在腹部积压。而正又在此刻,她握住了他的阴茎慢慢撸动:“呃、啊……唔、不、不要——” “不要?那就是难受咯?那我就不继续了……” ——她果然是个性格很坏的人,陈泠风咽下这份让他头晕目眩的结论,只能发出一些没用的声音:“……舒服!很舒服!啊、啊……呜、好爽……” “是吗?我听说按摩男人的前列腺会很舒服,应该就在这里面再深一点……”虽然曾经看过详细图解,但没实际体验过,位置还是难以捉摸。李天沂仔仔细细把能摸到的地方都按了个遍,陈泠风被她按得直叫唤,腰都直不起来,终于在他一次猛烈地痉挛抽搐起来时,她知道自己终于找对了位置。 “找到了,是在这里啊……” “啊啊、呃唔——!!” 趁着他还没缓过劲,李天沂故意往那个地方重重戳了几下。男人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还要夸张,抱着枕头的手指节泛白,身体卷成虾米,剧烈颤抖,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才没发出声音。 “啊、哈……呜……” 浓烈的麝香味弥漫开来,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男人睁开迷蒙的眼睛,唇瓣染了些许红色,时不时抖动着,目光的焦点艰难地落在她身上:“哈、呃我、唔、我好像……又——” 她看见精液缓缓从他腿间滑落,滴在床单上,洇开。 这也……这也…… 这也太可爱了吧! 李天沂再也忍不住,扑上去舔走他嘴巴上的血,抱着他的脑袋使劲摸摸,发出一些无意义的怪叫。 “唔……天、天沂?!” “好涩好涩好涩好涩……要被涩死了……” “???” 碎碎念结束,李天沂拿起一旁的肛塞尾巴:“那么事不宜迟,把这个也塞进去吧。” “等、等等……!先休息一下——啊、呃!” 反抗无效,陈泠风又被翻了个身,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掰开了屁股,涂满润滑的肛塞抵在穴口,一用力—— “啊啊……好、大……!等一下——唔啊!” “放轻松一点,马上就进去了。” “唔——!!” 开什么玩笑!?跟手指的粗细根本不是一个梯度的!陈泠风有那么一刻觉得屁股要裂开,可那冰冷的肛塞还是被一点点推进。 疼痛即将达到最高点时,突然啵地一声,所有疼痛消失了,只剩下巨大的异物感堵塞在后穴里,垂吊在尾端的尾巴在身后晃动,时不时的拉扯感让他产生更奇怪的快感…… “塞进去了……你要自己看看吗?” “不了……” 陈泠风虚脱似的趴在枕头里,细长的黑色尾巴从挺翘的臀肉中间生长出来——李天沂瞬间理解什么叫做精虫上脑的感觉。 “陈泠风,你现在能坐起来吗?” “……你是要杀了我吗?” 李天沂打开手机摄影,对准他:“我想给你留个纪念。” “……你还是杀了我吧。” … 嘴嫌体正直大师级学员陈泠风最终还是被她按着拍了好几张照片,没拍脸,还安慰他说要是这些照片被人看见要社死的也是她。 有点道理,但陈泠风还是希望不要被发现。 后穴好像渐渐习惯了尾巴的存在,陈泠风心想不过如此时,看见李天沂蹲在那家店的纸袋前,从里面拿出一个粉色盒子,装的是电动按摩棒。 “!?” “你为什么这么惊讶?”李天沂打量着盒子里的东西,问道,“这不是你自己买的吗?” 他躲开视线:“没打算这么快让你知道……” “你买这个给谁用?”她把按摩棒取出来,掂量掂量,“难道你——” “别误会!”再不解释就解释不清了,陈泠风顾不得害羞,大声道,“当然是给你的!” “……” 收到这种礼物,心情很微妙,李天沂觉得自己应该用不上,毕竟……床伴还挺多。 陈泠风垂着眼眸,嗓音干涩:“这个是……异地情侣用的。男女配套,可以远程操控,如果一起用的话还会有……感应。” “我经常要出差,不能和你一起……就买了。只是随便买的,你不喜欢的话就当作没见过……” “是吗?那要不要现在试试?” “……” “不是说一起用会有感应吗?”李天沂盯着他,无辜道,“你不好奇吗?” 陈泠风:“……”事到如今再对她的思考回路产生疑问就太大惊小怪了。 他叹了口气:“我的在浴室里。” 李天沂小跑过去,拿着一个明显已经用过的飞机杯走出来:“里面好软……” 陈泠风看得脸热,垂下眼睫:“你先还是我先?” “你先吧。”她把飞机杯递过去,目不转睛盯着,“我先看看是怎么用的。” 事情的发展逐渐离奇,从屁股开发再到飞机杯示范,这一晚上陈泠风经历了太多,成长为一个即使被人盯着也能坚定把润滑油挤入飞机杯里,在缓缓套入鸡巴上的强心脏男人。 “唔、哈……”下午已经试用过一次,他的动作熟练了不少,阴茎被完全套住,舒服得让人叹息。再加上后穴被塞着东西,快感比想象中更猛烈。 “啊、嗯……我进去了。到、唔、你了……” “可是这上面还有按钮——” 陈泠风连忙挡住:“不许乱按。” 好吧,计谋失败。李天沂有点小可惜,还是在他的监督下把按摩棒洗干净,涂上润滑,与他面对面坐着,敞开腿,那按摩棒前端蹭了蹭小穴。 “……”他咽了咽口水。 李天沂没怎么用过玩具,要自己把这东西推进去还是有点困难。尝试了几次,还是向他发出求助:“你帮我吧……” “……那你过来一点。” 陈泠风握住按摩棒尾巴,亲眼看着小穴被撑开,微微用力,伴随着咕叽水声,按摩棒一点一点插入。与此同时,他套在鸡巴上的飞机杯也同步传来紧缩感—— “啊啊……!” 一不小心,他直接将按摩棒剩下的部分猛地推了进去,李天沂唔了一声,咬紧牙关,按摩棒正在体内突突地跳着。 “唔、呃……这、这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唔!”李天沂坐不起来了,按摩棒一直在震动,突突地跳,突突地顶,隔着肚皮摸都震手,“好、快……呜——!” 陈泠风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攥着床单喘得厉害:“我的也是……呃、吸得好紧……唔啊……!” “啊、呃……唔!” “啊啊……哈啊——” 这真的是感应吗?她怎么觉得他们俩像两个被玩具玩得死去活来的变态。 听见身旁喘得越来越急促还带着哭腔的呻吟,她抬头,对上男人湿热而艳红的眼眸。 明明他们两个现在正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看着飞机杯在肏他呢? 李天沂爬过去,拔下鸡巴上的飞机杯,随意撸了两把,又把按摩棒拔出,不带任何犹豫的,就着拉丝的淫液将鸡巴吞了进去。 “啊啊——!”男人扬起脖子,不知是泪还是汗从脸颊滑落,不受控制地呻吟出声,“啊、呃、好……紧!” 这就是她想要的。 她晃动起腰肢,肉浪如波涛般汹涌,不顾身下人的窒息般的喘息,伸手扯住屁股后的皮尾巴,重重一摁。 “唔、啊啊……!不、不行……!” 陈泠风没办法阻止她,双重袭来堆积的快感如泥石流般倾泻而下,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无法处理这恐怖的狂潮。眼前一片模糊,鸡巴被咬得又紧又深。想射……但今天已经射过两……三次了,没有东西可以射了……胀得好疼—— “唔啊啊、想射……天沂……哈啊——” 李天沂看着他哭得乱七八糟的脸,捏着肛塞的尾巴,转了一圈,他立刻绷着身体呜呜啊啊地叫出来。 “那就射啊……没有人不让你射。还是说,就这种程度的刺激已经让你射不出来了?” “什……” 她把床上已经停止震动的按摩棒拿在手里,用圆头戳了戳男人潮红的脸:“可能把你后面的尾巴换成这个就能射出来了。” “哈……不、不行!”陈泠风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分不清她在开玩笑还是真的想用这东西插他,“会、会出事的——唔、啊……!” 她微笑,把按摩棒塞进他嘴里:“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不……唔唔嗯!” 按摩棒把他的腮帮子顶得鼓起,唾液不受控制从嘴角淌下。顶得深了,就一边干呕一边翻白眼,呜呜啊啊发出无意义的呻吟…… 这是她在肏他,把他玩得理智丧失,变成只会哭和高潮的小狗了。 “呼……哈……” 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分明只是做个爱,两人却都像跑了个八百米回来。李天沂趴在他身上,手指勾着他胸前的皮带,啪的一声又弹回去,弹在红艳艳的乳头上,男人抓住她的手,眼眶红得像刚哭过,残留着欲情的味道:“嘶……别、乱动。” “……”他的乳头已经肿了,摸着烫烫的,李天沂决定放过他,老老实实躺回床上。 床铺在激烈运动下变得乱七八糟,情趣内衣,按摩棒飞机杯润滑油倒在床上地下,手里还抓着一根刚拔出来的尾巴…… 啊……完蛋了呢,好像开启了一些不得了的XP。事到如今还想狡辩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已经来不及了,算了……她承认,她确实是个变态。 所以下一次应该买哪套内衣给他穿好呢…… “……”陈泠风困得昏昏沉沉,可是身上哪里都痛痛的,乳头疼,阴茎疼,屁股更疼,被皮带勒过得红痕还印在皮肤上,刺刺的痛……虽然痛,但不可否认的是,确实很舒服。 可是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有一天把按摩棒塞他屁股里的。 屁股还是太—— “陈泠风,你喜欢猫还是狗?”李天沂忽然转过来,眼睛亮晶晶地问道。 陈泠风愣了愣,回答道:“猫……吧。” “好,那我买了!” 等等?!买什么东西?! 陈泠风从她的手机屏幕上看见刚下单了一套猫男情趣内衣套装。 “……” 算了,她开心就好。 约会大作战 某个周末,李天沂一起床就听见隔壁格外热闹,压低了声音的私语隔着墙壁都听得见。她贴在在墙壁听了一会儿,什么也听不清,索性直接打开门,望着全员到齐的客厅—— 地上放着几个装满东西的塑料袋,霍南时喝谢鸣稚正蹲在地上翻找;吴煜和林希正从门口抬着一个半人高的巨大箱子进来;陈泠风从厨房探出头,身上还穿着围裙。 一群人面面相觑,场面显得诡异。 李天沂大脑飞速运转,想到最可能的答案:“……你们在搞装修?” “没错,我们正在装修。”霍南时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毕竟每天进进出出的,添置点东西更方便……吵到你了?” “嘁……我就说出去搞更好,就这么屁大点地方——” 谢鸣稚从背后给正在碎碎念的林希来了一个友情锁喉:“姐姐你不用在意我们,接下来我们绝对会保持安静的!” “哈……这里明明是我家……”面对一群人在自己家中鸠占鹊巢,吴煜有苦说不出,只能在一旁苦笑,“就是这样,今天下午我们这边会很乱,这个门会锁起来,不然粉尘可能会飞到你那边去。” “哦……”李天沂也没太在意,点点头,“随便你们,反正我下午也不在家。” “不在家?你要去哪里?” 李天沂扫了一眼这几个满脸藏着心事的家伙,淡淡一笑:“去约会。”然后把门关上。 真是感情淡了,她好像被排外了! … 排外先放一边,听见约会一词后五个男人从彼此脸上看出不同程度的惊讶,由此可得知,她的约会对象,是第六人! 这可是不得了的情报,众人迅速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开启了圆桌会议。 林希趴在桌上捶胸顿足:“约会?我怎么从来没听她说过?!” 陈泠风冷冷道:“因为对象不是你。” “呃呃呃啊啊啊——”一顿怪叫。 吴煜给某个怪叫的白毛怪倒了杯水,问道:“你现在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你也不知道?” 询问的对象霍南时耸耸肩,托着下巴:“没听说过。顺带一提,她在公司比包公还铁面无私,禁止任何异性靠近她。” 这个“异性”主要指的就是他吧……所有人心照不宣。 谢鸣稚叹了口气,愁容满面:“能够把那么不爱出门的姐姐约出去的除了我们还有谁啊?姐姐还有别的朋友吗?” “……”林希想了想,“好像没有。” 吴煜哑然失笑:“我觉得一个健全的正常人有朋友约着出去玩是很正常的。说不定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霍南时笑了声:“上一个自称‘普通朋友’的朋友现在已经坐在这里了。” “……”面对众望所归的视线,陈泠风抬眸,“那我现在纠正一下,不是普通朋友,而是老同学兼初恋。” “那我也纠正一下,是你单方面的初恋。”林希现在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希望不要再增加情敌了……光处理我发小的事就够我烦的了。” 此言引起其他人注意:“你发小也?” “……他已经跟我发过誓,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他总不会为了挖我墙角跟我反目成仇吧……” 霍南时摩挲下巴,感慨万千:“你们大学还真是……人才济济啊。”光是一个大学就有三个男大沦陷了。 “过奖过奖。” 吴煜又道:“这么担心的话,直接去问本人不就好了?” 霍南时赞同:“有道理,谁去问。” 陈泠风提议:“让年级最小的去。” “?” 两个男大瞪大了眼睛,林希先发制人:“让最会喊姐姐的人去。” 谢鸣稚:“?”干脆报我身份证得了呗。 “可是我觉得姐姐不会告诉我们的。” “何以见得?” “因为她好像在生气,因为我们在瞒着她……” 谢鸣稚最后还是被赶出来做冲锋兵了,慢慢挪到她身边,扬起乖巧可爱的微笑:“姐姐,你化妆化得这么好看,是要跟谁见面啊?” “……”李天沂瞥了他一眼,又转回去,“跟朋友见面啊。” “……哪个朋友?我认识吗?” 她放下手里的口红,转过头,似笑非笑:“认识……嗯,你应该不认识。就是在游戏里认识的,一个叫做月月的朋友。” 谢鸣稚暗自瞳孔地震:“……” 月月?他不是月月吗?月月要跟她见面?那他是谁?月月又是谁?!! … 咖啡厅。 “你是说,天沂要跟网上的你见面?”吴煜被谢鸣稚毫无道理地从家里拽出来,一路尾随李天沂来到了咖啡厅。说是带个警察过来方便出了什么事好直接逮住。 “对,但那个游戏我已经很久没玩了。号不知道在谁手上,姐姐肯定是被人骗了!” 谢鸣稚说得斩钉截铁,吴煜思索片刻,道:“可是不是你先骗人的吗?” “……咳,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姐一会儿要跟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见面了哦?!你难道不担心吗?!” “你先冷静一点。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先观察一下。” “哥,要是来的是个猥琐变态的话我直接冲上去摁他!” “……都说了让你冷静一点。” 服务员来了,吴煜给他点了杯雪糕饮料进行物理冷静,两人眼睛像射线,直勾勾盯着李天沂所在的位置上。 约的人还没来,她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盯菜单盯窗外盯头顶上的灯,显得些许坐立不安,还时不时拿出小镜子照照,还补涂了口红。 谢鸣稚已经把手里的纸巾揉成团,还抠出两个洞:“她跟我出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是谁……到底是谁!” “……”吴煜也默默捏紧了拳头,“你说得对,确实应该警戒一点了。等会儿你负责摁住他,我给他上铐子。” “OK,我准备好了。” 在两人虎视眈眈下,咖啡厅又走进来一个人,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挂着笑容走到她桌前说了什么。作为离得远,声音听不清,只听见男人说了什么“好久不见”“结婚”“想念你”之类的字眼。 谢鸣稚已经开启火力全开模式,一口气把冷饮饮尽,啪的一下就要站起来去找茬,下一秒,咖啡厅的门又被推开,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加入了他们那桌的对话。 “天沂!我好想你!”那个女人一上来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们刚出去度蜜月回来,不然早就想约你出来一起玩了!” “……” 吴煜拉了拉他的手臂:“坐下吧。” “哦。” 过生日 穆云今天约她出来喝下午茶,她的老公送她过来聊了几句就离开了。李天沂听她说了很多在国外度蜜月时的新奇事迹,还收到了很多带回来的伴手礼,吃的用的观赏的一应俱全。 她端详了一会儿手里的椰子壳人偶,这小东西看久了还挺可爱的。 “谢谢你,给我带了这么多礼物。” “不用客气!都是顺便的事!不光是你,我还给很多同学都带了。对了对了,陈泠风也有份,但肯定没你的多!” “你买这么多东西,行李箱还装得下吗?” 穆云朝她眨眨眼睛,得意极了:“你还别说,行李确实比去的时候多了好多,还好有私人飞机,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回来。” 私、私人飞机……真是太有实力了。 看出她在想什么,穆云又哈哈笑出声:“别误会别误会,私人飞机肯定不是我家的,是我们在国外认识的一个新朋友,她的男朋友是个有私人飞机的富豪,顺带捎我们回来的。” 李天沂汗颜:“不愧是你,还是那么会交朋友。” “哈哈还好啦,只是刚好遇到的都是好人!好了不说我了,天沂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还不错。早睡早起,三餐准时,刚找了一份新的工作……在正常活着。” “哦哦!新工作是做什么的啊?” 她吸了口杯子里的柠檬茶:“游戏公司,老板助理。” 穆云盯着她,忽地了然一笑:“助理啊……我懂了,老板是不是个大帅哥?”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现在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唔,怎么说呢,用你的话说的话就是现充的味道吧。很甜蜜,很充足,头发丝到指甲盖都写着滋润。”穆云拉着她的手,压低了声音,满眼写着八卦,“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就是你的老板?” “……”说不出口啊,一次性勾搭了五个男人的嘴事情。她只能模糊回答,“算……是吧。” “我就知道!我的眼光可是很毒辣的!跟我说说你男朋友呗?人怎么样?” “呃……人挺好的,温柔善良贤惠冷酷天真活泼冷静理性……” “停停停,你确定你说的这些词是一个人?” 李天沂干笑:“我不知道怎么那么说,总之对我挺好的。” 穆云无奈:“好吧,总之对你好就行。唉,就是可惜我的cp最后还是be了……对了,陈泠风知道这事吗?” “……知道。”他不仅知道,还加入了这个大家庭。 “没表示什么?” “没有。” “那家伙这么冷静?”穆云怀疑,“他以前可是看到你跟别的男生坐一起都会拉臭脸拉半天的人,那时候你们都还不认识那就这样,现在居然什么都没表示?!” “……真的没有。”直接穿上情趣内衣来勾引她了算表示吗? “好吧,看来他也是真的成长了。但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怎么也得送上个祝福吧?” 这下轮到她愣住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穆云不可置信叫起来:“你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12月12日,双十二嘛!我一直记得很牢的!” 李天沂点开屏幕看了一眼,还真的是双十二,她的生日。 从离开了学校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过的生日。她家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从小到大也只有穆云会记得她的生日,在学校小卖部买一个简单的小蛋糕插上蜡烛让她吹,说是再苦也不能苦了过生日的小朋友。 “今天……是生日啊。” 她至重逢以来第一次主动抱住了穆云:“穆云,谢谢你。” 穆云也回抱住她:“谢什么啊,这么肉麻。今晚一起去吃饭?” “唔……今晚可能不行。” “也是,男朋友要跟你一起过嘛。那明天吧,明天我们再过一次生日!” … 天黑之后,李天沂才不紧不慢回到家中。家里很安静,隔壁也很安静。她刚把鞋子脱下,敲门声就来了。 开门,吴煜站在门前,穿着休闲毛衣,衣角塞了一点在裤腰里,跟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 “你吃饭了吗?陈泠风做了饭,要不要一起吃?” “好啊。” 她直接答应,跟着他进门。明明家里有一面包车的人,但灯却没开。只是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甜味。下一秒,灯光骤亮,如同幕布揭幕,整个客厅装饰得闪闪发光,墙上挂着生日气球和挂灯,桌上摆满了零食水果蛋糕和正在沸腾的火锅。 “生日快乐!” 众人迎了上来,给她戴上纸做的王冠,推着她坐进位置。 “礼花呢?负责礼花的人呢!?” “在放了在放了……靠!线断了!”林希使劲抠开礼花筒的膜纸,决定手动撒花,“算了!凑合着看吧!” “都让你别扯那么用力了!还得让我来。”谢鸣稚满脸恨铁不成钢,他的礼花倒是顺利发射,啪得一下纷纷扬扬落下小亮片。 吴煜忍不住提醒他们:“你们小心点,别撒进锅里了……等等,真飘进去了!” 霍南时一个眼疾手快用勺一捞:“没事,我在三秒内捞起来了。” 陈泠风从冰箱里端出今天下午做的蛋糕,看着这混乱的现场:“真是乱七八糟……都放完了吧,该吹蜡烛了。” 桌上专门留了个放蛋糕的空位,李天沂看着这个带着明显手工痕迹的蛋糕,那上面用巧克力写着她的名字,旁边有几朵颜色不一,水平也不一的奶油小花装点。 “这是你们做的?” “是啊。”吴煜腼腆一笑,回道:“应该说大部分都是陈泠风做的,我们也就挤了几朵小花……” “这朵最标准的是我挤的!”林希马上跳出来认领,“看得出来吧,也就只有我第一次做蛋糕就能这么完美了。” “……我看见你背着我们在偷偷练习了。”霍南时拆穿他,“下午吃了不少奶油吧?” “什——我才没有!” “怪不得陈泠风说奶油不够用让我们回来的时候再买一瓶,原来是你……” “你们——!” 吵吵闹闹,喧喧嚷嚷,蛋糕上的蜡烛火光摇曳,嘀嗒淌下一滴滚烫的烛泪。李天沂什么也没说,但他们的视线最终还是汇聚在她身上,火光热烈,目光柔和。 “你快许愿吧,蜡烛都快烧完了。” 要说愿望,李天沂从小到大就只有一夜暴富这样非常朴实的愿望,但现在可能得有点变化了。 她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夜暴富,总之……希望他们幸福。 “我许好了。” “都许了什么?” “一夜暴富。” “嘁……这还需要许愿,这种愿望我随时都能帮你实现啊。” “小林这你就不懂了。一夜暴富不是单纯的愿望,而是支撑打工人活下去的一个念想啊!” 在场唯二的朴实打工人.吴煜和谢鸣稚面面相觑……碎了,已经有点碎了,这种话是真听不下去一点。 李天沂深吸一口气,望向他们:“谢谢你们,这是我第一次过这么热闹的生日。” 他们也注视着她,好似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表情,每个人面上神情都柔软得不像话。 “那,你开心吗?” “嗯,很开心。” … 蛋糕要留着饭后吃,众人在兵荒马乱中吃完了火锅,干净利落收拾好桌子,啪得一下铺上桌游和纸牌,颇有一种六人行,决战到天明的即视感。 她在游戏上确实是有点天赋在的,连战连胜,成功撂倒所有人。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而胜利的奖品——众人推出来一个被布盖着的东西,在万众期待地注视下,李天沂拉开了幕布。 “当当当当!是《幻恋英雄》安比尔的正比半身像手办.战损版!我看你最近在玩这个游戏,就去要授权定做了一个,喜欢吗?” 李天沂:“……”瞳孔地震,脚趾扣地,不可置信。 神经病啊!谁会光明正大做一个黄油游戏角色的手办来送人的啊!!虽然没有下半身但他没穿衣服!!不对……她偷偷玩黄油的事情为什么会暴露啊!!! 继续过节,圣诞节! 圣诞节,一个只有现充才爱过的节日。李天沂一直觉得这节日与她无关,但面对越来越富有圣诞节日气氛的周边环境,她久违诞生出一种“来都来了,那就过一下呗”的念头。 他们给她过了一个开心的生日,正好趁这个时候回个礼吧。 回什么礼,成了苦恼她一整个星期的问题。而且为了制造惊喜,她每天跟做贼一样躲着他们准备礼物,三番几次下来,身心都积攒了满满的疲惫。 送礼物真难,她想,而且还是五人份的。这就是招惹了这么多男人的代价吧。 终于到了圣诞节,是工作日,该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陈泠风正好留在她家过夜,她迷迷糊糊挤到他身旁刷牙洗脸,抬头就在镜子里对上他的视线。他刚把头发打理好,刘海被发胶梳起,散发出淡淡的香味,白衬衫解开的第一颗扣子下白皙的脖颈和锁骨,她昨晚啃了一口,还残留着隐隐约约的红印。 昨晚……因为顾及第二天要上班,所以就只是贴贴,你一口我一口互啃了一下就睡觉了,早上还比她早那么多起床……外面的料理机正发出完成的铃声。陈泠风看着她,忽然搂过她的腰低头在她颊边亲了一口。 “早上好。” “唔……早上好。” 洗漱完成,桌上已经放着粥和煎鸡蛋与火腿,陈泠风端着两个杯子走过来,身上带着浓郁的香味:“你的热可可。” “谢谢。” 他坐下来,慢条斯理开始享用早餐,动作总是优雅而不失礼节,卷起的衣袖露出半截白皙修长的手臂手腕,好看得像电影里的画面,李天沂盯着他,半晌没说话。 “……”陈泠风当然感受到这火热的视线,垂下眼眸,“今天……” “今天……” 同时开口了,他们对视一眼,陈泠风先移开视线:“你先说吧。” 她也不藏着掖着:“我……给你买了一个礼物,圣诞礼物。” “是吗?是什么?” 李天沂把早就藏在兜里的盒子拿出来,推到他面前:“我也不知道怎么送礼物,就……随便买的。” 陈泠风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条领带。他伸手摸了摸,面上神情没什么变化,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 李天沂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你……不喜欢吗?” 他摇头,拿出领带:“我很喜欢。正好,你帮我戴上吧。” “我不会……” “我教你。” 他拉过她的手靠近,领带穿过衣领,重合,绕过,他带着她的手一点点打出了漂亮的领带结。上方平缓的呼吸在额前落下,李天沂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今天晚上,一起过吗?” … 提着一大袋子礼物抵达公司,李天沂立马就被扑面而来的圣诞气息熏得晕头转向——一部分同事打扮得精致,一看就是下班后有约的。 小周在一众漂亮姐姐里被逗得面红耳赤,一看见她来了,像看见了救星似的立马冲过来躲到她身后:“天沂姐你救救我!她们又在催婚了!” 欣然挂着狭促的笑容挤过来:“小周你就是该找女朋友了,天天抱着个电脑算什么——你看你的偶像师哥都找到了,你还不赶快抓紧点!对吧姐?” 小周还抓着她的衣角,急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我、我上哪找女朋友啊?我又不会哄女生高兴……那有女生喜欢我啊——总、总之,你们不要再催了!我现在只想工作!” “天哪!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今年的最佳员工奖非小周莫属了吧!” “姐……!”小周拽着她的手臂,眼镜背后的眼睛红得像小兔子,“你快帮帮我!” “哼哼,还说什么不擅长跟女生相处。”刘欣然眯着眼睛,看穿了一切,“这不是跟我姐撒娇撒得很熟练嘛!小周你胆子挺大啊,居然敢跟你师哥抢!” 小周吓得脸色爆红,匆忙松开手:“我、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什么什么?谁要跟我抢?”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后方勾了上来,霍南时带着冷风的气息出现在身后,笑眯眯的,“小周你想找女朋友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啊。” 这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小周后退一步,讪讪挠头,落荒而逃:“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回去工作了!” 众人哄笑着散开,刘欣然走时还朝她眨了眨眼睛。李天沂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一本正经道:“老板,你好像迟到了。” “……老板的迟到能叫迟到吗?”霍南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也同样一本正经回道,“这叫殿后。走,去办公室。” 办公室门一关,就将外面的吵闹都隔绝在外。霍南时将大衣脱下,里面穿着浅色高领毛衣,衬得他气质都温和柔软许多。 他刚从外市出差回来,虽然也就两三天没见,但感觉过了许久。所以霍南时朝她招招手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了。 他抱住她,长叹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这几天没有你陪着都不太习惯了……好想你啊。” 李天沂整个人陷入柔软的毛衣和胸脯中,腾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臂。霍南时不理会,继续撒娇:“我不在你有没有想我?” “……”说想吧,其实老板不在她没工作,过得还挺轻松。但说不想吧,平常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办公室里坐着还挺无聊…… “想了一下。” “就一下吗?” 她想了想:“那就……两下?” 他低声笑出来,胸膛震动着:“那我比你多一下,我想了三下。” 这莫名其妙的攀比心……李天沂咬牙:“我四下!” “好吧,你赢了。原来你这么想我,我好高兴。”霍南时笑得一副计谋得逞的模样,“来,亲一个。” 谢谢,血压高了。李天沂推开他,别过头:“不要。” “真的不要?” “不要。” 见她拒绝得果断,他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礼盒放在手上把玩:“可惜,我还说想送你一个小礼物的。” “……”可疑,太可疑了。李天沂满脸戒备盯着他,霍南时大大方方让她看,不紧不慢打开了礼盒,里面放着一支包装精致的口红。 她对口红没什么研究,但也认识那上面的着名化妆品logo。只见他拧开了口红,在她的注视下,给自己涂了一层。 男人浅色的嘴唇染上了淡红,好似雪白的纸张添上了一朵红梅,又似浓墨重彩的油画上那一点高光,因为这一抹红色,原本沉稳温和的五官添上的秾艳昳丽的色彩。他抿唇微笑,垂眸望她,眸中的碎光如沉淀在沙漏底部的流沙细腻流淌着。 “这是给你的礼物,好看吗?” 礼物? 指的是口红,还是人? 他抚上她的脸颊,李天沂呼吸顿了一顿,然后炽热的吻就落了下来,带着口红甜腻的味道。 几经缠绵,艳色晕开。 霍南时松开了她,欣赏着他的佳作。 “真好看。”他的眸光是沉醉的,大拇指轻轻抚过她的嘴唇,“这个颜色很适合你。” 李天沂轻喘着气,不甘示弱:“也很适合你。” 又把他逗笑了,霍南时把口红塞到她手里:“那以后就拜托你帮我涂了。” “……我也有礼物要送你。”重振旗鼓,李天沂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交给他。 霍南时打开包装,有点意外:“哦?是……钢笔?” “我看你桌上的笔总是写一只丢一只,要签字地时候找不到一只能写的笔,就买了……”她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介绍起来,“这可不是一支普通的钢笔,而是装载了手电筒和录音功能的钢笔!” “……还挺厉害的。”怪不得拿着这么重……霍南时掂了掂这支笔的重量,感觉以后拿它写字也能锻炼手指肌肉力量了。他转了一下笔帽,看见一行纂刻小字:愿我的老板万事顺遂,一路长红。 “这是……” “啊……那是买的时候说可以刻字,就刻了那个……没问题吧?” “有问题。我觉得‘老板’应该换成‘爱人’才对。” “……”又是这副死出! 我们来接孩子回家 中午,得知吴煜正好在附近执勤,李天沂拿上午餐和礼物就去找他。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在和同事交班。 他站在阳光底下,戴着墨镜,头发被头盔压出卷曲的弧度,在光照下发梢都成了金色。身上穿着交警骑行服,腰带收紧,勒出细长腰身与修长的双腿。光是站在那里就威风凛凛,自带罚单气场。 都说身高是男人最好的医美,这么一看果然没说错……这制服好像不是谁穿都这么好看的。 她慢慢走过去,还是他的同事先看见她,拍了拍吴煜的肩膀,他这才转过来。 “天沂!”吴煜小跑过来,面上带笑,仿佛连风都变得暖洋洋的,“怎么突然说要来找我?” “因为你不是说晚上要加班嘛。那就只好现在来找你了。”李天沂看见他鼻头冒出薄汗,拿出纸巾递给他,他因为拿着头盔空不开手,反而低下头凑了过来。 她抬手帮他擦汗,吴煜垂着眼眸望着她,眸中化作一潭冒着氤氲的开水,热得不停冒泡泡。 李天沂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你不要一直看我……” 他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现在终于理解有人送饭的幸福了。走,我们去那边坐着吃。” 吴煜暂时脱下了交警小马甲,坐在旁边公园的桌椅上吃她带来的饭。他吃得很香,李天沂看着,诞生出想学做饭的念头。 做饭其实也不难,照着菜谱来做,怎么都能做出来,要是不好吃那就是菜谱的错,总归不是她的锅。 “吴煜,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吴煜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是什么?” 李天沂慢吞吞拿出盒子递给他,打开一看,是最新版的智能手环腕带。 “这是……” “小天才儿童……不对,是大人手表。你不是上班时间没法看手机嘛……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但应该会方便很多。”突然想到什么,她小心翼翼问道,“上班应该……能戴吧?” “……”吴煜将它拿出来,捣鼓了几下,顺利开机,一眼就看见屏幕上的照片……是他自己在站岗时的照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下来的,他哭笑不得,“这是什么?” “你的照片啊,之前……偷偷拍的。”李天沂有点脸热,咳了声,“不觉得我拍得特别帅吗?” 他端详了一会儿:“确实还不错,但是……能换一张吗?” “换什么?” “你过来一点。”他神秘一笑,挪了过来将她抱住,低头吻上脸颊,然后咔嚓一声。吴煜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就换成这张吧。” 照片上,吴煜亲吻着她的侧脸被阳光晒得过曝,眉眼有些模糊,但皆是深情。而她……顶着一张还没睡醒似的懵逼表情。 真的好看吗……不过看到吴煜兴致冲冲换好了照片,再也说不出重拍的话。 “等等……你把我的脸放这么大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每天看到你啊。看,不错吧。” 不要啊——整个表盘都是她的脸这种事不要啊——! … 由于老板也赶着下班过节,公司早早就可以打卡下班。坐在车里时,李天沂收到了两个在校大学生的消息,一个说“我已经下课了(??????)姐姐你来接我吗?”,一个说“天杀的教授让我留堂补作业!我看他就是没事找事!老子明明都写完了!我去他(优美国骂)!!你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写完了!” 手机响个不停,全是林希发来的抱怨,李天沂怀疑他到底是在补作业还是在玩手机,于是回复让他赶紧写别玩手机了。 那边确实消停了,随后又发来一条“请不要打扰学生学习。” “……”李天沂盯着这行冰冷的文字,笑了一下。 正在开车的霍南时好奇道:“怎么?他们发了什么逗你笑了?” “有人的手机被老师没收了。” “哈哈哈……怎么都大学生了还会被没收手机的。” “哈哈哈就是啊。” 笑声比文字更冰冷,但好在林希听不到。他还在更加刺痛且沉重的视线下重新写着上周的统计作业。 上周因为玩得太疯忘了作业这回事,就借了乔丹尼尔的参考借鉴了一下就交上去了,以前都是这么混过来的,但这次不知道沉教授这老登发什么疯,居然就逮着他不放了。居然还用学分来威胁他—— 开什么玩笑,区区一点小作业,能难倒他? “提醒一下,你还有24页的word需要完成。” “……”林希听见了心脏骤停的声音,因为这24页的作业。 沉乾林拧开保温杯,热意盎然的枸杞水冒出清新香气,他吹开浮沫,小抿一口,沉静的眸底映着电脑后埋头苦干的白毛小伙儿。 他虽然经常被学生说是老古板,但也知道今天是圣诞节,他的邮箱里也收到了好几封外国学术好友的问候——他并不是多管闲事,而是想要拯救自己的学生与火海之中。 通过刚刚从林希手机中一扫而过的聊天记录来看,很显然,这个学生正是因为谈情说爱才耽误了学习,所以,他才需要插手管教。 回想起那些露骨的对话,沉乾林闭了闭眼睛,心平气和,无动于衷…… “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沉乾林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回神,抬头望向门口。只见一位并不认识的高大男人站在那里,面带得体微笑,问道:“请问,金融系的沉教授是在这个办公室吗?” “是我,你是……”后半段话堵在嗓子里,他看见从男人身后走出来的女人,那张明明只见过一次,却该死的忘不了的脸。 “我们是来找林希的,听同学说现在应该已经下课了,这是在……?”在林希无比希冀的视线下霍南时的身板宏伟得如同一名家长,不动声色挡在了李天沂身前。 沉乾林稳了稳气息,平静地对上对方的眼睛:“我让他留下来补上周的作业。你们是……?” “我们是……”霍南时顿了顿,微笑道,“林希的表兄姐,来接他回家的。” 林希:“……”啥?他啥时候多了两个亲戚?虽然的确是他求救的,但这借口也太差了吧! 李天沂:“……”这也没提前跟她说过啊?! 沉乾林眼睛眯起,面色不善:“林同学没有完成我布置的学习任务,按照规矩这门课我可以直接打不及格,但我在给他补过的机会,我想这应该没什么问题。” 霍南时也面不改色:“是,老师您说得对,没有完成作业是他的错。我们当然支持老师您的做法,我们只是过来看看情况……林希,你还有多久才做完?” 林希趴在电脑前,有气无力道:“也许大概……明天吧。” “那还不快点做,别耽误老师下班。” “在做了在做了……” 他们一唱一和,李天沂想着也许轮到她上场了。 “现在再怎么做也做不完吧。”她给现在的状况下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所以我提议,剩下的回家再做吧。” 霍南时立刻接上:“好主意,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沉乾林更加不悦,刚想说什么,又被打断,面前的男人虽是笑着,但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当然,我们会负责监督他完成作业的。伯母……我是说林希的母亲刚从国外回来,就是为了能在今天和家人团聚,老师你知道的,圣诞节对他们外国人来说是很重要的节日。” 沉乾林:“……” 这份如此焦灼的气氛不应该存在于寒冷的十二月,李天沂光是看着都感觉汗流浃背,并且想为霍南时颁发一个影帝的奖项。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沉乾林还是送了口:“我知道了……林同学你可以回去了,明天一定要记得交上来。” 林希已经把电脑关机装进包里,动作快如闪电,溜到李天沂身边挽住了她的手臂。 “快走!”他低声,向她挤眉弄眼,“我他妈一秒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李天沂被他拽走,独留下两个心眼子加一起能绕地球两圈的老男人对视—— “那我们先走了,老师。”霍南时朝他点点头,语气还是那么客气。反倒是沉乾林忽地冷哼一声,不明不白说了句:“他们表姐弟感情真好,不是吗?” “是啊,我们几个感情一直很好。让老师见笑了。” “哼,我看不仅仅是那样吧。” “哦?难道老师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没什么。”在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中,沉乾林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还是没法忘记那天隔着门听到的暧昧声,一想起来,心中汹涌澎湃,他想这应该是怒气,他们居然敢在校园内做那么荒唐的事情! 霍南时也没再继续深究,转身离开。 … 整理好东西,沉乾林走向停车场准备下班回家。今天是什么圣诞节,当然,他从来不过这种节日,但其他老师分派的节日小礼品他也拿到了几个。 嘴里有些发苦,他摸摸口袋,正好摸到了收到的小零食,正打算拿出来尝一尝,迎面就撞见了同样下班的同事。 “哟,沉老师,这么晚才走啊。” 他们不熟,沉乾林淡淡点头:“是,你也是?” “我在等我爱人下班呢,不说了,我先去接她了。沉老师节日快乐啊!” “……” 这下连吃零食的心情也没有了。 沉乾林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车,准备开门时,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咔的一声响,他下意识朝那边望去,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后露出两双腿和衣角…… “唔……你干什么?” “想亲亲我的表妹啊……” “什么表……唔嗯——” 声音不大但格外刺耳,沉乾林痛恨自己的记忆力能将只见过一两次的人地声音记得这么牢。血液涌上头顶,手脚却愈发冰冷,沉乾林从那辆车旁边的宣传栏板上的反光见到模糊的两道人影,他们相拥,相吻,甜蜜缠绵。 同样的女人,又是不同的男人。 沉乾林坐上车,呼吸急促—— 什么表哥表妹,分明就是奸夫淫妇! 他狠狠一拳砸向方向盘,喇叭哗然一声。 李天沂吓了一跳,忙推开身前的人:“有人……” 霍南时摸摸她的脸,笑容看着几分意味深长:“没事,不会来打扰我们的。” 辛勤的按摩师傅们开启了一晚的工作 终于把谢鸣稚和林希都接上,他们离开了学校。 林希盯着她微微发红的嘴唇看了一会儿,要不是坐在后排,恐怕随时都能扑上来进行“消毒”。 李天沂也觉得霍南时怪怪的,突然亲上来不说,还莫名其妙看着她的脸叹气,说什么“又来一个……” “林希,看来你是得罪了你那个老师啊。”霍南时开着车,闲聊道,“那个作业量,根本不是留堂下来就能写完的。” 林希扭头,闷闷不乐:“……哼,谁他妈知道那老东西发什么疯。” “老东西……我看他年级应该跟我差不多,还没到老的程度吧。” 谢鸣稚爆料道:“霍哥,他背地里也喊你老登来着。” 林希不禁一个手肘锤了过去:“你到底是站那一边的?!” “……”很难见到霍南时这样被噎着的表情,李天沂忍不住想笑。 “其实我感觉……那个老师好像讨厌我。” “你和他还见过?” 林希这时候插话进来:“上次校庆的时候碰过面,那时候就开始莫名其妙发神经了。” “哈……”谢鸣稚叹气,“那个沉教授我也听过他的大名,听说好多人在他手里挂过科,我认识的几个学长都延毕了。还好我不是你们系的。” “啧,真倒霉……” “姐姐,沉教授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你不用放在心上。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谢鸣稚说得对,反正以后也见不了几次,在意也没意义。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现在要去哪里。 从昨天开始这几个人就神神秘秘地说要给她一个惊喜。但领教过生日那时的半身手办后,李天沂不再相信他们口中的惊喜,到最后绝对会变成惊吓的。 她在心底默默祈祷,然后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色已暗,窗外景色处于山林之中,树影婆娑,正可谓是天黑风高杀人夜—— “……你确定我们是去过节,而不是杀人越货?” 霍南时笑了声:“我们都是正经人,当然是去干正经事的。” 真的吗?怎么感觉更可疑了? 约莫五分钟后,车辆停在了山庄的停车场里,一下车,满空气的硫磺味迎面而来,带着热气的风吹过来都是湿润的。 “这里是……?” “温泉山庄,我们来泡温泉了。” … 在圣诞节泡温泉总有一种洋饭中吃的感觉。李天沂稀里糊涂跟着工作人员进更衣室里换衣服。神奇的是诺大的更衣室除了工作人员就只有她一个。 简单洗了个澡后,帘子一拉开,就是一长排的泳衣供选择。 她挑的眼花,最后还是把选择权交给工作人员。 一伙儿的,绝对是一伙儿的。 李天沂看向镜子里穿着性感比基尼的自己,默默裹上了浴袍,小心翼翼走出室外。 露天的温泉池,喷涌而出的空气带着呛人的热气,直接将短暂的寒凉驱散得一干二净。等眼睛差不多适应了这等满是水雾的视野后,能看见前方是一池至少能容下十几人的大温泉,边缘堆砌了一圈鹅卵石,小石径一直延伸至他们脚下。 池子的另一边是一排种植着绿植的竹栏杆,视野没有遮挡,可以一边泡温泉,一边欣赏从山上望下去的夜景或者夜空。 男人换衣服总是比女人快的,她已经看见池内的几人,甚至陈泠风也已经在里面泡着了。 不是,他是闪现过来的? 她慢慢挪过去,听见了声音的男人们转过头,见她还在岸上磨磨蹭蹭,林希朝她伸出手:“上面冷,快点下来,我抱住你。” 本来就挺不自在,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就更不自在了。她扭捏了一下,慢吞吞扯开腰带。 “……” 这不是普通的比基尼,而是十分性感的比基尼!性感就性感在布块与布条巧妙的拼接,在小小的布料精准而又欲拒还迎地遮盖了重点部位,在胸前的小蝴蝶结和身后的毛绒兔尾巴! 众人互相对视,对山庄女员工的审美表示一致好评。 李天沂无视林希伸过来的手,自己扶着栏杆慢慢沉入池子。进入水里后安全感暴增,她长长叹了口气。 “这温泉还不错吧?”霍南时坐在对面,热气腾腾,谁的脸都看不清,“我一个朋友开的,还是整整提前了一个月才跟他预约到今天的包场,还差点约不上。” 谢鸣稚泡在水里,声音都轻飘飘的:“我看到房间里还有麻将桌,等会儿可以去打麻将……” “谁要跟你们打麻将。”林希从身后摸了过来,手臂在水下揽住她的腰,湿答答的胸膛也从后背贴了上来,“我要跟她做爱做的事情。” 做爱这两个字用的还是重音,李天沂一个手肘击打,把人打得嗷嗷叫。 “疼疼疼……” “哈哈哈活该……!” “……” 年轻人打打闹闹,上了年纪的人被泡得面色发红,头昏脑胀。陈泠风坐起来了一点,水哗哗从他身上滑落,他抬手擦拭半长的湿润黑发,四肢纤长,肌肉紧实,腰腹精窄,每一处肌肉线条都恰到好处,被水浸润过得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隐隐泛着温润的光泽。同时还喘着气,胸膛上下起伏,整个人都冒着热汽。 李天沂问道:“这么快就泡晕了?” 他抬眼瞥了她一眼,抹去脸上的谁,语气淡淡:“你来之前就已经泡了一会儿了,该休息一下了。” “别信。”林希又贴上来,贼兮兮地笑着,“他就是在故意秀身材给你看的。跟某人相处这么久,我可太懂他们绿茶的想法了。” “姐姐别听,都是恶意诽谤。”谢鸣稚贴到她另一边,“有些人就是缺什么才会妒忌别人做什么。姐姐想要的感觉你个自大傻大个还真给不了。” “你说谁是傻大个呢?” “谁答了谁就是。” 他们又吵起来了,李天沂决定退出战场。她趴在竹栏边上看风景,夜空璀璨,星河灿烂,山底下的城市灯火阑珊,天上地下仿佛镜子一般互相回应,彼此都有自己的星光。 身后水声袅袅,有人靠近,伸手撩起她贴在后背的长发。她像是被人从身后抱住那样困在某个人的怀里。 “你没带发圈吗?” 低音沉入耳中,暧昧得耳廓发热。 “没带,不过正好要洗头了,就不绑了。” 霍南时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竹棍子在她头上比划:“我帮你盘起来吧。” “你这不是筷子吗?” “两根出现是筷子,一根的话……那就只能是发簪了吧。” 所以不会是从哪个栏杆上折下来的吧? 他的手在发间穿梭,指腹时不时蹭到后颈与耳后,带着些酥麻的触感。不一会儿,盘发完成,她抬手摸了摸,感觉还不错。 她道谢,霍南时幽幽回了句不客气,从他这个视角望过去,被热水泡红的肌肤泛着诱人的粉色,无头发遮挡的脖颈与圆润肩膀蒙着一层薄汗,系在后背的小小系带在水里晃悠晃悠…… 温泉,真不错啊。 “你们在看什么?”声音冷不丁挤了过来,陈泠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盯着霍南时搭在腰间的手,眼神比温泉都还要火辣。 霍南时收回手,面不改色回道:“在看风景。” “啥风景这么好看啊,让我也看看。” 哗啦一声,水花涌动,林希大大咧咧勾搭上来,压得李天沂往旁边倒去,还好有陈泠风扶着。 湿漉漉的银发沾了水后耷拉在额前,他像只狗一样甩头,水花溅得到处都是。李天沂忍住一巴掌打过去的冲动,他又道:“噢……这风景确实挺好看。” 他视线的方向,是她的胸脯…… “……” 还好不用她动手,已经有人降下一记从天而降的掌法,谢鸣稚按着他在水里咕嘟咕嘟了几秒,朝她微微一笑:“姐姐别怕,已经帮你制服住变态了。” “咕嘟嘟呜呜嗯——!你是想杀了我吗!?哼!一个两个净装蒜,谁不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我就不信!你们看到她这身就没有一点想法!” 本来就暧昧的气氛被某逐渐癫狂的落汤白毛小子撕破,池内顿时静默,不可言喻的念头如同土中萌芽渐渐顶破那一层掩埋的层土。 流水潺潺,氤氲朦胧,周围的气温愈发升温。 情况不对,李天沂决定溜之大吉,刚准备爬到岸上,就被人拦腰截住。 陈泠风低头盯着她,黑瞳幽幽,面上看不出表情:“你去哪?” “……我泡够了,出去休息了。” “他们还送了精油浴盐什么的,姐姐不试试吗?” “这里还有气垫床呢,我们可以给你按按摩。” “服务还挺周到的,真的什么都有啊……天沂,你就不想都试试吗?”霍南时拉着她的手亲了亲,眸中尽是不再遮掩的侵略性,“专人服务,贴心指导,不舒服不要钱,童叟无欺。” 按摩(h) 半推半就下,李天沂还是趴在了气垫床上,感觉自己像是待宰的鱼,清醒地听着他们要怎么处理自己。 谢:“我觉得玫瑰味的比较好。” 霍:“可是蜜桃味应该也不错。” 林:“真麻烦,那就两个混一起!” 陈:“我建议把捣乱的人先赶出去。” 林希咬牙:“你们……!那就让她自己来选!你喜欢哪个味道?” 李天沂趴在床上,灵魂已经升至宇宙:“随便。”说到底,这两个味道有差别吗? 霍南时叹气:“随便啊……随便的话那就难搞了。” “……味道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主要影响……”他故意顿了顿,“口感。” “……??”要开始做饭了是吗……她随口选了一个,“那就玫瑰。” “好嘞,玫瑰!” 杀好的鱼准备抹调料……呸,抹精油了。冰冰凉凉的精油倒在后腰,倒量毫不吝啬,她不免颤了颤,过多精油便从腰侧缓缓淌下。 又有一双手从侧面贴上来,就着精油的润滑慢慢抹匀,手法轻柔又带有内劲,腰上软肉不停被人按压揉捏,她痒得想挣扎,可肩膀也已经被按住,粗糙的手掌捏着她的后颈缓慢摩挲按摩,一时分不清酸胀和疼痛的区别。 “唔……好痒、疼——别那么用力……!” 霍.捏肩师傅.南时丝毫不手软,势必要揉开她僵硬的肩胛骨和颈椎:“你骨头太僵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按按,会舒服很多。” “呃呃——啊……”她被按得怪叫连连,命运的后脖颈被人拿捏的感觉不太好受,更何况还有另外两双手在她的后腰和大腿图谋不轨。 “放轻松。”陈泠风的声音从身后落下,“我在帮你推油。” 玫瑰香气混着温泉的热汽逐渐晕开,呼吸都是香的,皮肤也是涂得油光发亮的。她感觉被精油推过的地方开始发热,那那双手还在推着,穿过比基尼的系带来到后背,粘腻的声响随着推拿的位置逐渐变得暧昧。 “啊……呃、你什么时候、还学会推油了……” “……刚学的。” 打圈,推送,抽拉……陈泠风的推拿手法看起来还挺专业,不仅皮都展开了,连筋也——她的思绪完全被这双手夺去,抚过肌肤带来的灼热酥麻,两掌打开仿佛能握住她的腰肢,肌肤与肌肤的接触又因为精油的缘故而黏滑湿热……恍惚间,竟也没发现这双手已经沿着比基尼两侧钻入,覆上她的双乳。 “唔……” 她不自觉发出跟怪叫不一样的感觉声音,叫出声了才顿感不妙。 “很舒服吗?” 她对上霍南时狭促的笑脸,试图嘴硬:“都是你们太用力了——啊!” 钻进比基尼里的手捏了捏乳头,罪魁祸首却是一副与他无关的冷淡表情:“是吗?那我再轻点。” 由捏改为指甲刮蹭,确实如他所说,轻了不少。 但是……更痒了! “呜、不要……!” 气垫床狠狠挤压着胸前的手,她的乳肉像是完全嵌入掌心那般无法挣脱。略显狼狈之际,面前的男人撩开她的头发,入目的是一张因她的模样而沉醉迷离的深瞳,霍南时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大拇指勾勒着她唇瓣的轮廓,微微用力,陷入内里。 “你可以叫出来,这里除了我们就没有别人了。” “唔……嗯!” 李天沂想扭头,避开他那裆部鼓起来的一团。 “哈……天沂,你好美……” 手指一点点侵入口中,撬开齿关,以难以抗拒的姿态缠上了她的舌头。唾液很快就沾湿了手指,不可控地从嘴角溢出。她也没法说话,只能呜呜地发出无意义的声音。 这时,一股冰凉的润感落于臀上,更加浓郁的玫瑰味扩散开来,精油沿着臀缝没入更隐蔽的地方。 “哈、啊……” “这里,也得涂多点啊……”林希手法粗暴地将它揉开,隔着薄薄的内裤,从外而内地将精油涂均匀,盯着湿答答黏糊糊的腿心,呼吸愈发粗重,“嗯?我也没倒这么多吧?怎么滴了这么多出来?” 他上手抹了一把,故意用力碾磨凸起的小豆:“噢……原来不是油,是流的水啊。嗯……还是玫瑰味的。” “唔啊……” 早已失去了作用的小内裤还在艰难地阻隔着这只气势汹汹的手的入侵,吸满了精油和淫液,摩擦起来都只能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林希还没忘记他的职责是推油,故意重重在穴口处摩擦,不是挑逗,真的只是在抹油。来回、反复地摩擦—— “好湿……哈哈、这油怎么一直推不开呢,我的手都要被泡皱了。” “姐姐,腿可以再张开一点吗?”谢鸣稚掰开她的双腿,挤入泥泞不堪的腿心,揉捏着她的大腿。 流的水实在太多,淌在气垫床上流得到处都是,每一寸肌肤都滑得要握不住。 “喂,你让开点。” “凭什么?这里是我先来的。” “没看到姐姐嫌你太粗鲁吗?你看,这里都红了。” “滚开!这里是我的地盘!” 噗叽一声,指尖陷入穴里,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惊呼一声。立刻招来了另两个年长者的呵斥:“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要吵的话赶紧滚出去。” 霍南时也笑眯眯盯着他们:“要争可以,让她难受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呃……对不起。”也不知道在对谁道歉,总之下意识就道了,林希深呼吸一口,小声嘀咕起来,“都怪这家伙……”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论道歉,还是谢鸣稚更专业,狗狗眼,泪汪汪,拿捏得刚刚好,“我只是有点不甘心,我也想让姐姐更舒服……” “可以吗?姐姐……?” “唔……”很可惜,因这场淫荡的多人运动而羞愧不已的李天沂捂着脸头也没抬,也根本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 连一刻都没有为3p的过时而哀悼,现在到达战场的是——5p! 按摩(5p蒙眼play) 热汽升腾,汗水与蒸汽在肌肤上凝结成豆大水珠,在小小的气垫床上汇聚成水洼。李天沂被翻了个面,浑身上下水淋淋,皮肤泛红泛光还散发着浓郁的玫瑰香味,把在场的男士们看得直迷糊。 陈泠风从侧边托着她的腰,让她背靠在霍南时胸膛上,双腿被林希和谢鸣稚架起,泛着水光的小穴在几道视线下紧张地收缩着。 这种姿势太羞耻了……李天沂欲哭无泪,为了缓解她的紧张,霍南时托着她的下巴低头与她接吻。吻得够深,像是含了一团火,从喉咙滑到肺腑,力气也被抽干,让她无法思考。 “哈啊、唔——” 两只巧乳在陈泠风掌间把玩揉捏,乳头被揉成各种形状,乳尖充血,像两颗正好成熟的红色果实,亮晶晶油淋淋,让人不禁想要采颉品尝。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俯身含住其中一颗,于舌尖来回拨弄舔舐。另一边也不落下,用手掌结结实实包裹住。 他故意舔得大声,水声四起,听得人鸡儿邦硬。谢鸣稚耐不住这种刺激,腰间毛巾早就顶起高高一块。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腿,嫌不够,又伸出舌头舔。 “唔……全是精油的味道……” “那不是肯定的吗?”林希抬起头,嘴边也湿答答的,细品之下,眉头一皱,“吃多了还有点恶心……” “……”谢鸣稚有时候怀疑他脑子是不是有坑,但大哥不笑二弟,他好像也吃了不少……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他也顺着大腿抚上那处敏感的软肉,随便一摸就是一手的水,黏黏糊糊,他刚摸上,那小穴就爽得直收缩,夹紧了本就埋在里面的手指。 “嘶……夹得好紧……!” “呵呵……姐姐,能感觉到我也在摸这里吗?” 谢鸣稚用力掰直了她的大腿根,让湿漉漉的花心彻底暴露在视野之内。小口含着林希的手指进进出出,每一下都带出拉丝的黏液。他都看呆了,听见上方另一人低沉的轻笑:“真是好风景……再加把劲啊,她还没爽到呢。” 李天沂被霍南时捏着脸,躺在他怀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胸脯和下身的抚摸已经足够让她爽得眼冒金星,正喘息着,穴里的手指又多了一根,属于另一个人的。 “姐姐……我也进来了,感觉得到吗?”栗色头发的少年趴在她腿上,莹润的浅眸无辜地盯着她,就是干的事没那么无辜,专找她敏感点捣弄。 她不禁抓住他的头发一边喊名字一边让他住手,可不禁没用,还招来了另外一个赌气鬼的反攻。 “喂,你别忘了我也在里面啊!”林希不服气,添了一只手按压外面的小豆,哼哼唧唧地争宠,“怎么就只喊他的名字?嗯?我弄得你不舒服吗?” 他破开层迭阻碍越过另一人的手指探入更深处,变着花样往里面钻,像真正的鸡巴一样顶到极限,又退出,再进入,再退出。 “啊啊……呃——!” 两道不同力道地手指在体内较劲,受苦的也只会是她。李天沂忽地眼前一白,肉腔剧烈抖动收缩,各种声音在耳边戛然而止,只有止不住的颤抖和下体失禁的感觉。 流出来了……好多……都流出来了…… 呼吸还没调整过来,她感觉被人摸了摸头发,听见他们在聊天—— “啊……姐姐高潮了,好可爱……” “又喷了好多……还是玫瑰味的。” “都说吃多了恶心你还吃,别一会儿闹肚子了。” “怎么可能,我身体好得很。啧……鸡巴好痛,快忍不住了。” “可是姐姐她——” “先休息一下吧。” 视野终于渐渐恢复,她抬了一下手臂,随机抓住了一个幸运儿的……鸡儿。 “不……休息……” 她好像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我还可以……继续……” 确实是虎狼之词,她可能确实疯了吧。 … 粗长的性器缓缓挤入,李天沂却看不见,黑暗扩大了身上所有的感觉,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肏开了,翘着屁股接受一寸寸的凿入,胀到连尾椎骨都感觉酸涩不堪。 “啊啊……呃……” “啊……好紧——” 他们在玩一个猜猜我是谁的游戏,故意蒙上她的眼睛,让她猜现在肏进来的人是谁。 喘息声很混乱,好几个人的混在一起,她本来就混沌的思绪更是难以分析。有人抚摸着她的脊背,顺着脊柱沟摩挲;有人躺在她身下吃着她的奶子;还有人捏着她的下巴,气息喷洒上来:“猜猜现在是谁在肏你?” 这声音……是陈泠风的,那就可以去掉一个答案了。穴里的肉棒又粗又长,速度不快,一点点捅开肉腔深处又退开。这种磨磨蹭蹭的速度,每一次都能清晰感受到茎身上凸起的血管和冠头圆润的弧度……她觉得男人的这东西都长得差不多,单凭鸡巴认人的难度很高,但或许可以凭反应分辨。 就比如……只有林希才会在她夹紧逼的时候猛吸一口气,搂住她腰肢的手会收紧,然后不要命地往里塞,跟个莽夫一样横冲直撞,然后一起高潮。 果不其然,身后的人撞得用力,啪啪发出皮肉相撞的声音,她感觉自己快碎了,脸撞上身前的人,嗅到的是陈泠风身上的气息,还有……某坚硬物体杵在了她脸上。 “唔、哈……林希……是林希——” “是我……这么快就认出来,果然你很喜欢被我肏吧……啊、哈——” 她断断续续说出答案,被猜中的林希很是高兴,加把劲又顶了几下,她的唇擦过湿润的冠头,尝到了浓郁的气味。 “你都发出声音了能不知道吗?姐姐还没爽倒是先让你爽上了。” “嘿,那是我有本事!谁说她没爽到?这里面跟八爪鱼一样……嘶哈……紧得很,吸得我要爽死了!” “好了,快拔出来。开始下一轮了。” “啧……” 半路熄火是最残酷的事情,但林希还是乖乖听话抽离出去。 “别急。”霍南时伸手抹开糊在穴口的淫液,“马上就有下一个肏进去了——下一个谁来?” 李天沂看不见也听不见,只知道等了几秒,她被人翻了个身,躺在了某人的怀里,双腿大张,噗叽一声,又有一根肉棒插了进来。 “呃啊……” 好像比刚才的长一些,很顺利就探到了深处,李天沂努力辨认,但肉棒不给机会,又急又深地凿开肉腔,毫无章法地律动起来。 “哈、哈、哈——” 这个很好认,是谢鸣稚,他总是没办法很好处理情到深处的欲望,虽然想要温柔一点,但爽过头了又会遵从本能渴求她……然后又在事后后悔自己的小孩子气。 她凭着感觉摸到了他的头发,果然是细软的手感:“唔、啊……谢、谢鸣稚——” “嗯嗯……是我哦……啊、哈姐姐……我好高兴……!唔啊……好舒服!” 看他喘得不行,林希又蹦出来嘴他:“你行不行啊,别第一个射了,我会笑你一辈子啊。” “啊、哈……滚……!” 水珠不停地从两具紧贴的躯体上滑落,在肌肤上留下道道洇湿的水痕。几个抽插后,谢鸣稚干净利落拔出来,面上潮红散不开,拼命忍住冲动:“我……哈、好了——” 话音刚落,肉棒无缝衔接上来。这一位男嘉宾很能忍,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这样直愣愣一插到底。 说实话,最后的幸运二选一简直易如反掌。如此直来直去的捣弄,没有故意逗她为难她,规规矩矩的姿势和速度……更重要的是,这根鸡巴不会让她有太过强烈的压迫感。 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是舒服的,像有些许微凉的风徐来,恰到好处的舒适。 但是他好像还没发现自己早就暴露,还在努力忍着声音不发出来,喉咙断断续续吐出呜咽,穿插几声吞吐的气息声。她都能够想象到他憋得面色绯红,大汗淋漓的模样。 “陈、泠风……唔嗯——” “哈……”被叫出名字的那一刻,他终于松了口气那样长长地喘出声,最后一记顶弄撞在里面,重重撞了几下才猛然拔出来。 “哈、啊……” “真厉害,都猜对了。” 蒙在眼前的丝带被解开,朦胧中她见到霍南时的脸近在咫尺,他将瘫软无力的她抱起来跨坐在腰上,低头在她额头上留下无比亲昵的亲吻和抚摸。 “我们天沂真了不起,对所有人都很熟悉呢。” 她发现霍南时真的很喜欢摸她的头,把她当小孩子一样对待。如果没有抵在她小腹前的巨根的话就显得更温馨了。 “还有最后一个,能认出来吗?” 霍南时将她拥进怀中,她懵懵懂懂被抱了个满怀,穴口抵上粗硬的肉棒,慢慢往下坐。 “啊啊……唔!”她不禁吸了口气,抱紧他,脖子扬起——然后发现其他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还不如把眼睛蒙起来。 她将肉棒完完整整吃了进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蒙着眼睛还不觉,这比她想象的还要刺激,霍南时只是稍稍挺了挺身,她就彻底软了腰,一泻千里。 “呜……呃……” “已经去了?”霍南时及时揽住她软下来的身子,拍拍背,轻笑道,“原来天沂这么喜欢我啊,我很开心哦。” “唔……” “开什么玩笑。”林希在一旁看得眼都红了,手里玩着自己还邦硬的鸡儿,“那是被你占到便宜了!唔嗯……老子他妈的也要——” 谢鸣稚还用毛巾遮了下下半身,换了好几个坐姿,呼吸急促:“我终于知道霍哥为什么要最后一个上了……真狡猾啊。” “……你们才知道吗?他一直都是这样。”陈泠风神情也不太轻松,冷哼一声,“老奸巨猾。” “喂喂,我都听见了。我可是纯纯的大好人。”霍南时朝他们挑眉,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勺,指甲卡进发丝里纠缠不清,将她揉进肉里似的怀抱,“天沂能替我作证,对吗?” “……唔唔。”证人被胸肌攻击,什么也不知道。 抱得紧,体内捣进来的肉根也插得深,她感觉自己被钉在他身上,光是含着不动就舒服得要死。霍南时好像也发现了她晕晕沉沉的状态,忽地一笑,将她转了一圈,肉棒也重重碾过肉壁,狠狠从肉穴里榨出汁来! “啊啊呃——!” 霍南时架起她的双腿,让他们的交合处一览无余展露出来,捣出的白沫混着大量淫液涌出,淅淅沥沥,看得在场的人又是一阵小腹紧缩。他俯身含住她的耳朵,眼睛却是看着他们:“再退一万步来说,我要真是那样的人……现在,她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继而,他又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天沂,抬头看看他们。” 李天沂抬起被泪水模糊的眼看过去,只见叁双冒火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如同翻涌的潮水,沸腾的岩浆,铺天盖地朝她袭来。 “你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美吗?他们可都被你迷住了。” 浅出深入,咕叽一声,肉棒凿出更多淫水,似乎在渴求着更猛烈的性事。 “不光是他们,我也是。” 她看见他们在向她靠近,脸颊、胸膛、小腹……他们予她爱抚、亲吻、舔舐,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缝隙地感受如此猛烈的快感以及爱意。 太强烈了……无论是各种意义上的感官来讲。在昏了头的欲潮之中,她好像又听见了吗谁说了一句。 “……更多的接纳我们吧。” 是温馨的圣诞节团建,大概 接纳了,确确实实的接纳了。 她不记得这场荒诞的5p是怎么结束的,只知道他们在温泉边上,温泉池里,用来休息的小木屋中,淋浴室内来来回回做了很久。久到中途一度觉得可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后来她好像晕了还是睡了过去,如今一醒来就感觉腰部以下传来不可言喻的酸痛和疲劳感。她的脸还掩在被子里,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对现在的她而言不陌生的味道。 “……” 想起来了,昨天荒唐事做到最后时浑身被射满了精液,林希还特别恶劣地涂匀整个小腹,还说要把她腌入味,逼退其他的臭男人。 靠,好像还真的有点入味了。 房间里没人,李天沂撑着枕头慢慢坐起来,小肚子附近酸胀得她龇牙咧嘴,想上厕所了…… ……她又想起来昨天做到中途因为太爽了而失禁了……因为太丢人了她差点当场破防,被围着哄了好久才忘了这回事—— 不,根本没忘,现在想起来更尿不出了。 李天沂扶着墙慢慢挪进厕所,发现下面没穿内裤,阴唇肿胀,但不是很痛,一时不知该不该夸赞一下身体的恢复力。 她坐在马桶上思考人生,回忆如潮水涌来,什么在温泉里被两面包夹,什么手上两根,穴里一根嘴里又一根,什么被哄着喊了老公宝贝,什么对镜大淫趴…… 想把昨晚的记忆删除…… 算了,不搞那么复杂。 想死…… 她可能是那种事后一根烟,穿裤子走人的类型。昨晚有多爽,现在就有多尴尬,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现在就想走人。 明明是五个人的银趴,但尴尬的好像只有她一人。 林希扔掉遥控器,不可置信地大喊:“有没有搞错?这里的电视居然只有这几个老掉牙的节目?!” 霍南时搭着她的肩膀,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指碰碰她的侧脸,无奈道:“有就不错了,这里是深山,拉条网线进来都费劲,别太贪心了。” “除了没网之外,这里的设备倒是挺齐全。”陈泠风端着托盘走进来,泡了满满一壶花茶,“冰箱里还有很多新鲜食材。” 霍南时扫了他一眼:“怎么,你有兴趣在这里也做一顿大餐?” “如果天沂想的话。”他淡淡道,在她另一侧坐下,飘来淡淡的花茶味。 “这里有好多碟片呢!”谢鸣稚在电视柜里翻找出一箱光碟,一张一张看下来,“《温泉馆秘事》《山野老尸》《恐怖水怪》……怎么都是恐怖片?” 林希像看土鳖似的眼神看他:“泡温泉要看恐怖片这不是常识吗?” “这是哪个星球的常识?” 年轻人吵吵闹闹,沙发上的他们拿他们当节目。 霍南时感慨:“这俩小伙感情真是越来越好了。” 陈泠风冷静道:“这是感情好的标准的话那就世界就迎来和平了。” “陈律师,你还挺会聊天。” “谬赞。” 他们都知道对话也好不到哪里去,李天沂只想评价一句神金。她坐在他们中间沉默地喝着茶,没来由地感到紧张。 霍南时又道:“有没有觉得今天格外地安静。” “确实。”陈泠风转头看过来,“身体还是不舒服?” “……咳咳咳!”她差点喷水,摇头,“还好……” “不像还好的样子。” “我同意。” 霍南时摸摸她的额头:“脸有点红,发烧了吗?嗯……好像也没有。” “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陈泠风懒得跟他弯弯绕绕,毕竟他现在一向有啥说啥,“从刚才开始就呼吸紊乱眼神飘忽面色发红且伴有沉默寡言……很显然,是腿抽筋了吧。” 李天沂:“……”有时候真的很受不了他一本正经的冷幽默。 “什么?姐姐腿抽筋了?”谢鸣稚很会抓重点,马上蹭蹭跑过来自信满满表示,“这我擅长!让我来!” 这孩子还真是什么都会呢。 谢鸣稚抬起她一条腿:“是这只抽筋了吗?还是那只?” 腿被抬起,李天沂被掀翻在沙发上,宽松的睡袍滑落到大腿根,她立刻抬手按住,遮挡重点部位。 “没、没抽筋!我没事!” 林希这时走过来,扫过她通红的脸,又看向正抬着她腿的谢鸣稚,鄙夷道::“你们在干嘛?很明显,她还在为昨天的事情害羞嘛。” “……” 霍南时叹了口气:“还是被他说出来了。” 陈泠风也叹气:“我刚刚说的真的不好笑吗?” 谢鸣稚后知后觉,干笑着放下腿:“啊……哈哈……是有点唐突了。” 林希满头雾水:“干嘛?这不能说吗?” “能说,但是说了的话就会变成这样……” 李天沂正在试图用抱枕捂死自己。 “……”林希环胸,审视片刻枕头人,忽地笑出来,“还真是少见,你居然也会有脸这么红的时候。” “姐姐好歹也是女孩子,害羞不是很正常?” “那你见过吗?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这么害羞过吗?” 谢鸣稚迟疑了一下,记忆里全是她游刃有余在调戏他的画面。 “我倒是见过几次。”霍南时忍笑的声音传来,“不过像这样的……小鸵鸟,还是第一次。” 关于这个话题,陈泠风决定退出群聊。 李天沂有点喘不上来气了,被气的:“你们真的要当着本人的面说这些吗?” 哈哈哈……霍南时笑了几声,拍拍她的枕头:“虽然想说咱们都这么熟了就没什么好害羞的,不过……还挺可爱的,你可以再害羞一会儿。” “??” 好像被调戏了,不确定,再看看。 她悄悄抬起眼,碰上四双充满慈爱……呸,显然是在看热闹的眼睛,顿时如鲠在喉,如芒刺背,抄起旁边另一个抱枕狠狠砸过去。 “看我干什么!看电视啊!” “电视哪有你好看……对了,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林希贼兮兮地调笑道,“就是那个……‘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男人只会影响我挥刀的速度——’” “哈哈哈哈……”谢鸣稚笑出声,“我知道我知道,之前一起打游戏的时候姐姐就用这句话拒绝了你的组队邀请……哈哈哈!” “你也玩?我怎么没听说过?” “……咳咳嗯嗯!没有,就看过,看过姐姐玩。” 她承认,在网上冲浪是她的言语确实会比较激烈,冲浪人哪有不疯的?她现在就想用热茶狠狠灌满这家伙瞎逼逼的嘴! 霍南时拉住她,安抚似的摸了摸:“好了好了,都冷静点。不是说要看电视吗?既然有那么多恐怖片那就挑一部看看怎么样?” 陈泠风没什么意见:“我没兴趣,你们挑。” “那我选这个《箱庭怪谈》,看起来比较温馨。” “这么个龇牙咧嘴的水鬼,你管这叫温馨?” “那你选?” “咳……嗯,这个就这个,这可是你自己选的,等会儿可别被吓尿了!” 回家过年 临近年底,都是社畜们最忙碌的时候。什么项目年度报表财务报表总结会议年会接踵而来,李天沂没过过这么忙的年,跟着霍南时忙活了一个月,领到了一份薄薄的奖金。 本来上班不满一年是没有年终奖的,但老板动用了一下后台关系还是给她发了一份,李天沂一感动,当晚买菜下厨学做菜,还多吃了两碗饭。 吴煜打完电话回来,看她撑得摸肚子,好笑道:“看来第一次下厨做饭很成功,都吃成这样了。” “……还是多亏了你帮我,不然哪能这么好吃。”严格来说,她只负责动铲子炒菜,其他的都被吴煜包办了,轻松得像在做预制菜。“你也快吃吧,都要凉了。” “好,我尝尝。” 他坐下吃菜,李天沂看见他的手机放在一边,问道:“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 “啊,是我妈。”吴煜无奈笑道,“他们让我今年回家过年。” “你老家好像离得不远吧?去年没回去吗?” “是不远,但前几年都要值班,放假都是轮着来的,没法回去。今年……有新警员入职,相对来说轻松一点,可以休假了。所以本来就打算回去过年……你呢?要回家跟家里人过吗?” “我父母今年会去亲戚那边过年,我就不回去了。”其实她妈前几天也打过电话让她过年回家待两天,说是远房表舅一家难得从外国回来探亲,聚一起吃顿饭……她最害怕亲戚,往常过年也基本能躲就躲,所以她直接拒绝了。 父母也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叨叨了几句就随她去了。而其他人也都得各回各家过年,所以这个年,注定是一个自由的年! 听到她说不回去,吴煜若有所思,盯着她看了几秒,道:“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家过年?” … 李天沂跟着吴煜坐了两个小时高铁回老家了。提着行李和大包小包礼品,正式地像是马上嫁过去的媳妇儿。 她和吴煜才认识半年多一点,这时候上门过年无疑是唐突的。本来一开始她拒绝了,但临近吴煜出发的前一天,家里浴室水管爆了,水漫金山,淹过的房子俨然短时间内不适合住人,于是她才紧急收拾行李,厚着脸皮跟过来了。 “东西给我,我来提吧。”吴煜看她拉这么多东西费劲的样子,赶紧帮她分担重量,“其实没必要买这么多东西,他们都会很欢迎你的。” 终于把不听话地行李箱制服住,她松了口气:“没事……你就当我,钱太多没处花吧。我来得这么突然,你爸妈会不会觉得奇怪啊?” “奇怪什么?”他笑了,“他们巴不得我带女朋友回去!这次一听到我要带你回来,还说要把家里养了几年的老母鸡炖了给你喝呢。” “……感觉还挺对不起老母鸡的。” “所以回去之后你得负责把鸡汤喝干净啊。” 从高铁站出发,坐了一个小时车后终于抵达吴煜父母家所在的镇上。 虽说是小镇,但不比城市差到哪里去,反而还多了几分惬意悠闲。街道上人影绰绰,到处都是红灯笼和桔子树,明天就是除夕,大家都在为除夕夜团圆饭做准备。 车辆驶入某条街道,街边两侧都是自建楼,小孩老人搬出板凳围坐在家门口聊天玩耍,看见陌生车辆进来,都不禁多看几眼。 吴煜就是在这样的注目下带着她下了车,一见到他,街坊邻里都惊喜极了,纷纷凑上嘘寒问暖:“哟!这不是吴家大哥回来啦!几年没见了?怎么感觉比以前还俊了?” “小海!还不快叫人!你不是一直说想当警察么?快让小吴哥哥教教你!” “哥哥!”一群小孩揪着他的裤腿七嘴八舌喊哥哥,跟嗷嗷待哺的小鸟儿似的。 看起来,吴煜在男女老少当中都很有人气啊。他挨个摸了遍小孩们的脑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零食分派给他们:“别急别急……每个人都有!啊,婶婶!是,确实是好久没回来了,局里忙,过年也要值班。今年才好不容易轮到我放假……啊,对了,这是——” 她独自站在一旁尴尬,但很快话题的中心就转移到她身上。吴煜拉着她的手,笑着向周围的邻居们介绍道:“这是我的女朋友天沂,她比较害羞,别介意。” 一听到是女朋友,人群小小地沸腾了一次,估计没半天这消息就传到叁里地外了。热情的婶婶阿姨们想拉着她聊天,吴煜知道她不擅长应对这些,随便说了个借口带她离开。 “我们都是一个村的,大家住在一起做了几十年的邻居,都比较熟,所以稍微热情了一点……你还好吧?” “……还好。”其实不太好。 “那就好。”吴煜带着她来到一栋房子前,铁门围栏,大门两侧贴着新鲜的对联,“这里就是我家了,养了一条小狗等会儿要小心点。我爸妈应该都在家,还有我妹——” 话音刚落,铁门内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呐喊:“哥——!我都听到你声音了!!” 一阵飞奔而来的脚步声。 “……”吴煜朝她耸肩,“我妹来开门了。” “吱——” 铁门拉开,门后站着一个穿着大花棉袄厚棉裤,脚上踩着毛拖鞋的粉头发女孩子,个头……只能说是家族遗传吧,比她高,只比吴煜矮半个头。妹妹似乎不知道她哥带女朋友回家,看见她后,愣住了,几秒后才猛地一个掉头冲刺。 “这是……”李天沂用眼神询问。 吴煜回她一个好笑的眼神:“我爸妈可能没告诉她你要来……” “阿煜!你回来了!” 他们拖着行李进门,最先来迎接的是一条黑色的小土狗,围着吴煜的腿蹦蹦跳跳。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裙子,卷头发的中年妇女也从屋里出来,满面笑容,眼尾皱纹喜气洋洋。越过吴煜,直接拉住了她的手:“你就是天沂了吧?我老听阿煜提你,总算是见到本人了!小闺女长得真俏,咱阿煜眼光也真不错!” “阿姨好。”李天沂早就为这一刻排练了无数次,摆出非常专业的笑容,“真是不好意思,突然过来打扰你们……” “不打扰!怎么会打扰!我们都恨不得阿煜带女朋友回家呢!” 吴煜在这时递上大包小包:“妈,这是天沂给你们带的礼物。你们看看喜不喜欢。” “哎呀,来就来了,带什么礼物嘛!不过还是谢谢你,有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 所有人的台词剧情都在她的排练范围内!果然,连夜补的十几部乡村爱情生活剧不是白看的! 农村自建楼跟城里别墅比起来没太大区别,甚至还比别墅更便宜,更宽敞。客厅在这头,电视都有半副墙那么大,吴母拉着她在沙发上唠嗑,吴煜朝她扔了个加油地眼神,转身直接进厨房帮忙。 “他爸在厨房忙着,阿煜特地嘱咐了你喜欢吃的菜,今晚可得多吃两碗饭!对了,你和阿煜是在X市认识的吧?认识多久了?家里几口人?是做什么的?现在在哪里上班?喜欢我们家阿煜哪点?什么时候结婚?以后孩子叫什么名字?” 出现了!死亡连环问!但是怎么感觉问的问题都很有问题?! “妈,哪有你这么问的,跟查人家户口似的。”粉头发的妹妹从楼上下来,换了身像样点的休闲服,嘟嘟囔囔地挨着她妈妈坐下,“而且说什么结婚孩子……哪有这么快啊……” “你这孩子,你看看你哥都什么岁数了,谈婚论嫁不是很正常嘛。你哥好不容易带回来女朋友,你态度好点,叫嫂子。” “……”妹妹努了努嘴,叫不出口,垂着头不说话。 吴母朝她笑笑:“这是阿煜的妹妹,吴玥,性格有点怕生,小时候很黏她哥,现在嘛……看起来也是,看见哥哥的女朋友吃醋了吧?” “……我才没有!”吴玥立刻高声反驳,声音太大了,不禁瞄了她一眼,“他找女朋友关我什么事!” “好好好,那你不喊嫂子,喊姐姐总可以吧?” 这下妹妹也松口了,别别扭扭喊了声姐姐。 “……妹妹好。” 这俩兄妹虽然身高挺像,但性格……还真是完全不一样啊。 … 吴煜的父亲也是个很开朗温和的中年男人,手艺一绝,做的饭好吃得舌头都要吃掉。 饭桌上的氛围很和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聊天的话题天南地北,谁都不扫兴,谁都很捧场,还有一只围着桌子要吃的小黑狗在摇尾巴。李天沂身处其中,温馨得尸体都解冻了。 饭后,她帮忙收了两个碗就被拦住,吴煜让她去客厅聊聊天看看电视。但客厅里有吴家父母在,绝对又会被问很多问题,感觉还不如干活,所以她用眼神向他求助,他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没事的,我已经跟他们说了让他们悠着点,不会让你为难的。” 李天沂还想挣扎一下,一个粉毛妹妹从他们身后路过,她顿时萎了,认命走向客厅。 厨房,兄妹两个如过去十几年来那样分工合作着洗碗,有条不紊,默契十足。 吴玥憋了一肚子话想说,但几年没见哥哥,好不容易见了,又莫名其妙多了个女朋友,她有点不太适应。 “哥。” “怎么?” “那个……姐姐,真的是你女朋友?” “不然还能是假的?” “……”吴玥不说话了。 吴煜看了眼自家妹妹别扭的表情:“怎么?你不喜欢她?” “没有不喜欢……就是……”她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好像原本很熟悉的人突然纹了个眉,一样的脸,微妙的违和感,“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会懂。”吴煜笑了笑,他知道妹妹只是一时之间没适应多了一个人而已,会慢慢适应的。“先不说我,你也都上大学了,男朋友找到了吗?” “什……怎么就突然说到我了?而且我才刚上大学,这么快哪来的男朋友?而且我也不打算找。” “哦?我们妹妹是要走独立女性的路线吗?” “你再这么说话我就要泼你水了。”吴玥瞪了他一眼,“我讨厌男人,男人都去死。” 男人吴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生命有那么一刻受到了威胁:“怎么了?有男人欺负你了?” “不是我,是我朋友。四个室友叁个被男人绿,还有一个被男朋友PUA,而且这些男的还又丑又抠,简直就是一堆奇葩。”吴玥作为唯一的单身狗,天天被迫听这些室友哭诉,烦得头发狂掉,“你要是天天听她们讲故事,也会变得讨厌男人的。” “……要不你申请换宿舍吧。” “我就是这么想的。” “还有啊,男人确实有很大部分不靠谱,但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这世界上还是有好男人的,比如——” “你不会想说比如你吧。” “不,我想说比如咱爸。你以后找男朋友就按照爸那样的去找,肯定不会错。” 切,吴玥在心底偷偷吐槽,悄悄偷看了眼哥哥……唉,怎么靠谱的男人都和她是家人啊。 又见家长,但是吴煜家 晚上,她被安排在了客房休息。本来是没什么问题,但洗完澡回到房间,刚打开门一只像是螺旋直升机的蟑螂直冲面上飞来。吓得她差点把门给砸了,巨响引来吴家父母过来查看,而后满脸歉意地表示要不今晚睡吴煜房间吧。 李天沂没什么意见,来到吴煜房间,收拾得很整齐,书桌是书桌,床是床,墙上玻璃柜里还放着毕业照和各种奖牌奖状,看起来是经常有人来打扫的。 她细细端详着相框里的照片,刚毕业的吴煜比现在要更富有少年人的意气风发,一身警校校服,利落的寸头,皮肤是小麦色的,牙齿白白的,站在人群里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她还注意到班级横幅写的是刑事执行专业9班。 “这是好久之前的照片了,那时候才刚警校毕业。”吴煜走过来,看见照片中的自己也颇有感慨,“看起来还挺愣。” “警校是怎么样的?” “其实跟普通大学差不多,课程每天都很满,专业课训练课都有,有时候还会练练枪……” “你原来是刑警?” “啊,你看到了啊。”他挠头,不好意思笑笑,“是啊,那时候学的是刑事方面的。毕业之后也当了一两年刑警。后来……因为意一点意外,就转警种了。” 也许是怕她担心,他又特意补充:“这个意外是我个人的问题,那时候太浮躁了,可能确实不太适合吧。” 好吧,虽然她觉得里面另有隐情,但他不想说,她也不多问。眼睛一瞥,落到旁边有些褪色的粘土小人上,在一众奖状奖牌里显得格格不入。 “这个是……?” “这个啊。”吴煜一看到这小粘土人就忍不住笑了,是那种带着宠溺的笑,“我妹上高中的时候送给我的礼物,她自己亲手捏的,说是捏的我,还是挺像的吧。” 怎么说呢,这个寸头确实挺像的。 她认同地点点头:“你妹妹手真巧。” “她不爱出门,就爱自己在房间里做这些小手工。性格有点怕生,但肯定不是讨厌你,你别介意。” 他应该也是注意到了妹妹的态度,本来最开始吴母是想让她跟吴玥一起睡的,但妹妹显然不太情愿,也没勉强。 “不会,其实我也跟她一样,不太熟睡一起挺尴尬的。不过说回来……”李天沂看向显然是单人床的床铺,发出质疑,“你这床睡得下两个人吗?” 跟他们公寓的床比起来,这张床要小得多,被单床单都是新换的,闻着有一股太阳的味道,看起来两个人躺着会很挤。 吴煜也觉得悬,思考道:“那我睡地上吧。” “可是被子只有一床。” “……”吴煜不说话了,无言地望着她,唇边勾着的微笑意味深长,“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 “硬挤。” ……很好的办法,使她的大脑高速旋转。 躺下来了,肩膀紧紧挨着肩膀,吴煜微微翻身就能扯揍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她也翻身,试图争抢被子,没抢过,反而被他慢慢爬过来的手扯进怀里。 他们面对面,没说话。夜色暗涌,气息温存,他的眼眸在暗色当中尤为明亮。他伸手,在她脸颊上抚摸。 “好像这个姿势更宽松一点,被子也都能盖上。” “……好热。”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掌心的温度烫人:“可是我觉得很舒服。” 好像没有挣扎的余地了,李天沂也干脆随遇而安,心安理得枕着他的手臂。 “今天过得还开心吗?” “嗯。”她感受着手掌温暖的抚摸,挨着蹭了蹭,“你爸妈人很好……嗯,做饭也很好吃。” “我爸听了肯定高兴得不得了。”他看向她的眼神柔得化成水,“开心就好,我还怕你不适应呢。” “不会哦,很喜欢。” 她已经闭上了眼睛,语气都变得慵懒:“我家就不会有这种气氛……我家就是那种,狗路过都要被骂两句。最重要的是,饭不好吃。” “……”吴煜向她靠近了一些,“所以你才讨厌回家?” “是啊。” “你也讨厌你的父母?” “不能说讨厌,毕竟他们没有虐待我,也好好履行了父母的职责。但确实……没办法像你们家这样和谐相处。所以很羡慕你们家。” “……那就把这里当作你的家吧。”他轻轻道,抱住她,“他们都很喜欢你。” “……”李天沂从他怀里抬起头,盯着他一本正经还有些煽情的下巴,突然凑上去啃了一口。 “?!”猝不及防,下巴一疼,吴煜捂着下巴,莫名其妙极了,“怎么突然——” “没怎么,就是看你下巴好像挺好吃的。” “???” “先说明一句啊,我还没打算结婚。” 原来是这样……吴煜好笑,搂住她的脑袋揉了两把:“我知道,我只是想说你感受幸福的方式又可以添加一个选项了而已。” 其实李天沂也知道他说那句话的意思很纯粹,但她……嗯,就是讨厌那种氛围。 他们又不说话了,彼此对视着,然后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他们顺着气氛接吻了。 起初只是单纯触碰,结果碰了就一发不可收拾。这张小床实在太拥挤了,无论怎么转都会触碰到对方。她的后背贴在墙上,与她十指紧扣,身体紧密贴合,似乎连同周围的空气都被抽干那样的人深吻。 松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唾液在他们中间拉丝。李天沂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起反应了,身下那物抵着她的大腿。 “……你家的墙隔音吗?” “隔,但隔得不多。”吴煜托着她的下巴,大拇指擦过唇瓣,如往常柔色的眼眸染上了一些少见的狭促,“所以要麻烦你,努力忍住别叫出来了。” 偷吃(h) iy u zhai w u.xy z 在父母家中偷吃肯定要小心一点的。衣服不敢全脱,只扒下了裤子,被子外他们亲密地相拥,被子下光裸的下身紧贴厮磨,热得密汗满布,腿间湿淋淋,也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蹭得满大腿都是。吴煜轻而易举用膝盖挤进双腿,阴茎也顺势滑了进来,卡在她两腿间的软肉中摩擦。 “光是被夹着就好舒服……”他长长叹息一声,下巴放在她脑袋上磨蹭,时不时发出餍足的喘息,“唔、哼……天沂、啊……你是不是长胖了一点?” “……”李天沂一顿,“我想应该没有人喜欢在这种时候听到这句话。” “抱歉抱歉……我的意思是、唔啊……摸起来比以前更软了……啊、手感很好,很可爱。”更多好书都在:jil eha i.co m 腰被搂得更紧,隔着睡衣,他滚烫的体温也如烈火席卷而来,脸颊都被烧红,他轻抚她的脸颊,眉目脉脉含情,笑意绵绵。 李天沂自然是要报复回去的,微微抬起臀用力捏住了埋在腿肉中间的冠头。他顿时闷哼一声,埋头在她颈窝里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啊、呃……不要戳那里——唔!” 她没让他有逃跑的机会,夹紧了双腿,变着花样调戏寸寸胀大抖动的阴茎,手掌很快就黏满滑腻腻的水液,玩起来更加丝滑带劲,听吴煜在她耳边止不住的乱喘乱亲,喊她的名字。 “天沂、天沂……快住手!要射了、唔!” 她顿时停了手,捧着他的脸吻上去。身下调整了一下姿势,弯曲的阴茎正好抵在穴口。就这样一边亲吻一边慢慢地将他吃进去—— “呜嗯嗯……啊、呃……!” 呻吟全部被亲吻吞没,李天沂感觉到阴茎在体内乱颤,刚整根插入就有微热的液体喷洒出来。肉棒却未见疲软,反而更胀大了几分。 一吻毕,她问道:“……你刚刚是射了吗?” 吴煜抿着嘴,眼尾红得不像话,看她的眼神像是埋怨又像要把她拆骨吞食那样:“没有。” “可是我感觉——” “没有,应该是你的错觉。” 李天沂懂了,天塌下来有男人的嘴顶着。 “好吧好吧,是我的错觉。” “……”他绷不住了,卸了劲儿趴在她肩头上,挫败极了,“你是故意的,太坏了。” “我没有啊——” “天沂……”他低低唤了声,报复似的狠狠挺腰,撞得她小腹一酸,坏心眼顿时都没了,只能啊了一声,发觉声音太大,又赶紧捂嘴。 这次轮到吴煜反攻了,翻身压在她身上重重顶弄起来。床铺摇得吱呀作响,被子底下的两具身子重合,她被人搂着腰,炽热吐息洒在背上,汗水抵达落在后颈,再被抖落到床单上。李天沂紧紧攥住被单,把头埋在枕头里藏住呻吟。 吴煜动作不算激烈,有规律地深入浅出,他们的身躯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她听见背后如擂鼓般的心跳,他喊着她的名字,嗓音混着隐忍的喘息如同湿热的水雾浸润肺部,滚烫地喘不过气,但却让人上瘾。 密密麻麻的细吻落在她的脊背,似乎不满足于此,他吴煜将她翻过来,从正面再次插入,同时堵住了她的唇。 “天沂……唔嗯、好舒服…抱住我,腿再张开一点,对……哼、嗯——!” “唔、太深了……” “我会轻一点的,乖……要是忍不住了你就咬我。” “你……嗯啊!” 夜色无边,床上的躁动似乎还会持续一阵。 … 都怪吴煜,害她在别人家做客地第一天早晨就睡了懒觉。李天沂觉得过意不去,到处溜达试图找点事做。厨房里忙得很,又是杀鸡又是杀鱼,她啥也不会,就被吴煜请出去并派发了一个新任务——可以找妹妹一起出去玩。 据亲哥吴煜所说,妹妹吴玥是个不折不扣的宅女,没有人约可以一整个假期闷在房间里自娱自乐。还真巧,李天沂也是,所以她知道同为宅女最大的幸福就是没有人来打扰。 李天沂不想去打扰,但吴母直接把妹妹从房间里揪出来当司机,让她们去超市打点酱油回来,当然,中途还可以姐妹两人喝喝奶茶吃吃蛋糕什么的。 “……” 地狱,简直就是地狱。两个I人处于同一个密闭空间里简直是比十八层地狱还要恐怖的地方。吴玥正在开车,李天沂坐在副驾驶看着车窗,感觉视线往旁边多移一点都是冒犯。 这辆车应该是妹妹名下的,因为能明显看到车上有许多二次元纸片人的装饰品和贴纸挂件,李天沂看着觉得眼熟,认出来应该是网上正火的某运动番男性角色。 见过但不认识,所以也无从下手挖掘聊天话题。吴玥应该也觉得尴尬,等红绿灯时拿起手机打开了音乐,连续切掉好几首歌之后,十分突兀的一声喘息从喇叭里冒出来。 “啊、啊……不要——” 吴玥在0.1秒之间关掉了声音,与她双目对视。 “……”李天沂知道,她现在应该想弃车而逃了。 正因如此,所以她从不在手机里下载成人音向,都是存在网盘里偷偷听的。 “那个,这个是……” 吴玥似乎想要解释,但这种时候越解释只会越尴尬……没错,微笑,只要微笑就好了。 李天沂微笑:“好巧啊,这个我也听过。” 不是,她在说什么啊啊啊——虽然网盘里确实存了十个G的资源,但怎么能仅凭一个“不要”就能判断听没听过啊!妹妹一定会觉得她是个变态! 出乎意料的,吴玥也微笑,红着眼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接上:“是、是吗?这个超级好听,就是说……很入戏,对、对吧——” “哈哈哈是、是啊……” 两个为了缓解尴尬而让尴尬延续了更长时间的i人在此刻破碎了。 你是my大舅哥 终于到达目的地,下车的那一刻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在车上时的汗流浃背被风吹散。李天沂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刚刚差一点都想跳车了。 他们先去超市买好了便利签上要买的东西,一路无言,只有在询问意见的时候说了两句话。李天沂注意到她的个子真的很高挑,轻轻松松就能拿到货架最上面的东西。她举着双手想拿最上面的纸巾卷,但有点重,还把旁边的给弄下来了。 “小心。”李天沂眼疾手快接住,顺手扶住她晃了一下的身子,“还好吗?” 吴玥脸还是红红的,低头躲过她的视线,摇头又点头:“……还好,谢谢。” 经此一举,气氛好像没那么尴尬了。作为年长者,她有义务主动出击,遂闲聊道:“你长得好高,有一米几啊?” “……一米七五左右。” “怪不得,可是吴煜好像一米八五,看起来跟你差的不多。” “哈哈……可能是我穿得比较显高。” 吴玥其实一米八,但不喜欢说自己一米八,因为一说就能预料到接下来的话无非就是“女孩子长这么高不太好”“以后不好找男朋友”之类的话。或者问她怎么不去打篮球当模特——真是烦透了。 “长这么高——”来了,又来了,肯定又要说一样的话吧。 “——真好,我以前也一直想长高点。”李天沂在家里蹲的八年里沉溺过一段时间二次元,产生过想出cos的想法,还是cos成男。后来发现垫到一米八的鞋子无异于踩高跷,就从此打消了念头。 妹妹也是个二次元,或许—— “或许……你可以去玩cosplay?” “……”吴玥顿了顿,咳了声,转过头去,“你怎么知道……咳,我的确有在玩。” “真的吗?” 她有点害羞,但又十分主动地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她看。李天沂一看,我超,佬! cos圈大佬竟在我身边! … 人在讨论自己喜欢的东西是是真的可以喋喋不休的,妹妹像换了个人似的拉着她在奶茶店里聊了一下午,从cos到吃谷,从吃谷到批判谷圈现状,从漫展到委托……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同好聊天会。 李天沂庆幸自己能跟得上她的话题,顺便在这过程中还吃了两块蛋糕一杯巨无霸奶茶,结果就导致晚上吃完年夜饭后撑得快炸了。 饭后吴煜带她出门散步消食,除夕晚上的公园里到处都是情侣和亲子,甚至还有自行组织起来的街头演唱跳舞活动。李天沂和吴煜坐在阶梯上听那边的人唱歌,说是出来散步,但手里还拿着一个巧克力甜筒。 吴煜侧头安静地注视着她,脸上始终含着笑意:“你今天跟我妹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 “哈哈看出来了,她一直在找你聊天,我们一起洗碗的时候她还问了我很多你的事。就是我不太听得懂她说的是什么。” “你做哥哥的也关心关心妹妹喜欢的东西啊。” “太潮了真听不懂,不过你听得懂就行了。”他忽地伸手在她脑袋上摸起来,调侃道,“真不愧是你,才一天就把我妹搞定了。” “那是你妹本来就很可爱……对了,我还找到了她的微博,粉丝有十几万呢。” 吴煜惊讶:“什么?我都没听她说过。给我也看看——” 李天沂一把推开他走过来的脑袋:“不行,既然你妹没告诉你就说明不想被你看到,我要保护她的隐私。” “……那你不也看了。” 她理直气壮:“我是凭我的本事找到的,当然能看。” 妹妹下午给她看的照片上有小小的账号水印,她记住了,上微博一搜,成堆的帅哥靓照扑面而来,还有许多分享美好生活和碎碎念喝小日记,以及评论底下狂喊老公老婆的小粉丝们。 她在最新几条微博下疯狂点赞,刚一刷新,就有一条新微博刷了出来。 「各位除夕快乐啊!今天跟哥哥的女朋友一起出门玩了。众所周知我在三次里是个极度社恐,在车里还发生了误播手机里的18抓这种抓马事情,谁懂我当时想死的心情QAQ!真的巨尴尬!但是后来发现姐姐也追XX,甚至还是同担……谁懂啊,真的超爽! 然后跟姐姐聊了一下午,好开心!姐姐也是个社恐i人,但是一直在好好接住我的话题,而且说话的时候还会很认真地看着你。其实现在想想我当时好像太激动了说了很多她听不懂的话题……呜呜呜希望姐姐不会讨厌我T^T 另外,我姐真的巨可爱,小小的一只,现在他们在外面散步约会我在家里抠脚……真是便宜我哥了!」 微博是刚发的,评论区却很快就刷出了几条回复。 「哈哈哈哈误播18抓哈哈哈心疼月宝,光是想象就已经脚趾扣地了!」 「呜呜嫂嫂和月宝都是很美好的女孩子啊!我也想要一个同担嫂嫂!」 「有谁发现月宝一直喊的是姐姐不是嫂子……这是什么新型嫂子文学!我先嗑了!」 「说实话凭月宝的身高看其他人都是小小一只吧hhh好想看嫂嫂有多可爱!」 没过多久,博主也在评论底下回复了。 「我决定将这段记忆从脑子里删掉!删掉!」 「对吧对吧!真的很幸福!」 「你!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 「我忘记跟姐姐合照了T^T总之就是很可爱!」 李天沂放下手机,转头看向旁边眼巴巴盯着她的吴煜,忽然道:“吴煜,娶你家妹妹需要什么条件?我想跟她结婚了。” 吴煜:? “你跟她结婚了,那我呢?” “你是我大舅哥。” “?” 吴煜从来没有想过妹妹也会有成为情敌的一天。 吃干醋(h) 过年的这几天,吴煜越来越担心自己会变成大舅哥,毕竟她们成天黏在一起,李天沂嘴里都是“你妹”,吴玥也整天满口“我姐”。他的存在逐渐薄弱,甚至第叁天晚上,李天沂抱着枕头从他房间离开,说妹妹邀请她看夜光手表……呸,鉴赏文学。而那个时候,吴煜已经只有晚上睡前这段时间能跟她单独相处,如果连这段时间也被剥夺—— 来不及思考,他上前拉住她的手臂,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又顺势将人困在墙壁和臂膀之间。 这个壁咚有点突兀了,李天沂抬头看他:“干嘛?” “不许过去。” “为什么?” “……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好拙略的理由,她眨眨眼:“我们开灯看。” “……”吴煜没说话了,只是那双眼眸好似越来越黯淡,看着还有些委屈,“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也想跟你待一起。” 白天家里有客人吴煜作为大哥要招待,到了晚上还要陪亲戚喝酒搓麻将,每次等他回房间李天沂已经玩游戏玩累睡觉了。 确实,冷落他也不太好,李天沂想了想,想到一个非常完美的主意。 “那,我们一起看?” “……”吴煜知道她又在装傻了,二话不说捧着她的脸就亲了下去。 “你……唔!” 李天沂被抵在门板上接吻,腰喝手臂都被握住,唇瓣被啃得发麻,跟平常的温柔不一样,带了点醋味,又带了点撒娇。气息扑鼻而来,如微醺酒液升腾的气泡在肺部炸开,他半睁的眼眸映出她的身影,一刻不离,沉醉其中。 “今晚陪我,嗯?” 她艰难地喘着气:“你是在吃你妹妹的醋吗?” “……很难说不是。”吴煜竟然承认了,拇指在她下巴上摩挲,视线极其炽热,“你跟她说过喜欢,却没有跟我说过。” “那……我只会跟你接吻,不算吗?” 他压下眉头,似是苦恼:“算一点,但我还是想听你说喜欢我。” 好吧,事到如今了说句喜欢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这两个字卡在口中,吐不出去又咽不下去。不能诚实地表达自己的感情是她的心理障碍,她酝酿半天,最后被一记敲门声打断。 “哥?你在吗?” “……”吴煜望着她,忽地伸手按住她的唇瓣,“怎么了?” “我姐呢?我给她发消息也没回,她明明答应我今晚过来一起睡的……” “她啊……”他拉长尾音,朝她眨了眨眼睛,揉着唇瓣往里面侵入,“已经睡着了。” “啊?这么早啊……”门外的吴玥很是遗憾,还是压低了声音,“我还说今晚可以一起玩那个游戏的……” “别熬夜了,早点睡。” “好吧。” 吴玥正想离开,忽地听到身后砰的一声,从哥地房间里传出来的。她感觉怪怪的,又多问了一句:“你在干嘛?撞墙了吗?” 那边过了很久才回答:“没呢,你姐睡觉不踏实,在梦游呢。” 吴玥大为震惊:“啊?那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哥的声音听着气喘吁吁,“我能搞定,你回去睡觉吧。” 吴玥满头雾水离开,房间内的两人却像刚打过架一样喘着气满头大汗,李天沂瞪着他,嘴唇被啃得充血:“吴煜,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正经了。”居然在妹妹面前(隔着门)玩这种play! 吴煜道歉也道得很快,抱过来蹭蹭:“对不起啊,你太可爱了,一下子没忍住。原谅我吧?” 刚刚被他摁在门上又亲又摸,一想到妹妹就在外面她紧张得全身紧绷,可越紧张身体就越情不自禁颤抖,渴求。睡衣扣子已经松开两颗,胸脯半漏,贴到他身上时,炎热被驱散了大半。 她回抱住他,深吸一口气,嗅到满满混着沐浴露香气的人味儿,下身都有点湿湿的。 “吴煜……” 她唤了一声,意味满满,但吴煜却无所觉那般,给她扣上了扣子,笑着摸摸头发:“好了,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如果是平时的吴煜,她会觉得他说这话确实是出自关心,但今天的饭吴煜不太正常,再加上这满脸狭促的微笑,李天沂得出一个结论。 他故意的。 这是在挑衅!李天沂这辈子最受不了别人挑衅,当即就把人往床上一推,把裤子给扒了。 “呃…!天沂?” “你不是要睡觉吗?”她骑了上去,隔着湿润的内裤坐在他已经硬起来的鸡巴上,“这么硬,你睡得着吗?” “……哈啊。”吴煜仰视着她戏谑的似笑非笑,喉结滚动,“睡不着,唔、啊……天沂,我想做了……” “是吗?那你求我啊。” “求你了。”他轻喘着气,眉眼迷眩,眼尾的红尽显绮靡之色,“求你帮帮我吧。” “……” 今晚的吴煜果然不对劲!李天沂脱下内裤,根本不需要前戏小穴就已经做好纳入的准备。她抬起腰,下沉,一口就将他吃了进去。 “呜嗯……哈、好舒服——” “呃、啊……吴、吴煜,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的确喝了一点,亲戚自己泡的酒……”他大汗淋漓,表情如同融化一般软绵绵,泛着潮红和迷乱的笑容,“不过我没喝醉……就只是、啊哈……稍微兴奋了一点。天沂你夹得好紧,好舒服……鸡巴要化了……唔!” 见他喘得越来越大声,李天沂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别叫得那么大声……要被听见了!” 他按住她的手,伸出舌头在掌心舔了一口,看她的那一眼完美诠释何为媚眼如丝:“那你亲我,我就叫不出来了” 这种状态的吴煜简直是个大杀器……李天沂没有骨气,她承认自己被蛊惑到了,不用他说,她想亲烂这张小嘴! 忘情忘我的亲吻,吻到不知你我之外的事物为何物,吴煜的手悄悄挪到她大腿上用力按着,将她钉死在身上肉棒上重重地挺腰顶弄起来。 她想逃开,肉棒却一下子撞在肉腔深处的软肉上,她呜了声,腰肢发软,阵阵潮水如浪潮涌出,他还在不知疲惫地往软肉上深凿,一下又一下,凿得她眼冒金星,痉挛抽搐,灭顶的快感吞食了理智。 “呃、唔……不要了……” “再来一次、真的最后一次了……” 她想爬走的身子又被拽了回来,吴煜扶着腰再一次顶入,软成水团的小穴噗嗤一声涌出大量混着白浊的淫液,肏弄起来黏黏糊糊湿湿嗒嗒,每一次都能捅出更多的水。 “啊、啊……你刚刚也是这么说的!” “我发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 接下来的几天吴母看她的眼神很微妙,是那种看得人浑身冒鸡皮疙瘩的眼神。 李天沂一开始还不太明白,直到吴母给她炖了一盅燕窝,拍了拍她的肩,意味深长:“年轻人感情真好啊,来,多补补。” “……” 李天沂转头看向另一边正在喝汤的吴煜,他也望了过来,四目相对,神情尴尬。 看来他也在补着了。 到底是怎么暴露的?答案也许就在外面正在晾晒的床单上。 战斗,爽! 年快要过完,他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最舍不得的当属吴玥,从离开的前两天开始就闷闷不乐。在前一天晚上,约她晚上出去放烟花,李天沂欣然答应。两个人就直接驾着车来到江滩边。 这地儿风景好,也有好几拨人来这里放烟花。月光在江面上撒下一把钻石,波光粼粼,倒映烟花的影子,漆黑的水面也开出了七彩的花。 吴玥拉着她拍了很多照片,排累了,就坐在岸边一边翻看照片一边叹息:“假怎么这么快就放完了,好烦啊,不想开学——” “我也不想上班。”李天沂也叹气,“做人为什么要有这么多必须要做的事情束缚自己,好累啊。” “没错没错,我就想纯粹地吃喝玩乐……”吴玥一下子倒在她肩膀上,“真烦,我当初要是也考到X市就好了。” “没事。”李天沂摸摸她的头发,“反正也不是很远,以后你要是有空的话周末我可以去找你玩啊。” “啊?姐你会开车吗?” “呃……不会。” “那还是我来找你吧,顺便还能过来看一下我那个臭老哥……其实一直都没问过,你跟我哥是怎么认识的啊?”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她咳了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是在马路上救了个小孩差点被车撞,然后你哥就过来送我去医院了。” “我靠?”吴玥登时睁大眼睛,“感觉好像在拍电视剧!然后我哥就被你见义勇为的样子迷倒了?” “哈哈……这我就不知道了……” “没想到我哥倒贴倒得这么快,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那你们又是怎么在一起的?是谁先表白?” “……好像没有特别明确的时间点,因为我们一直住在一……呸,邻居。” “什么?!你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李天沂一把按住差点跳起来的吴玥:“邻居!是邻居而已!” “可是你刚刚说住在一起。” “口误口误,因为经常一起吃饭什么的……” 吴玥还是半信半疑,不过勉强信了她这说法:“你们……以后会结婚吗?虽然这话我说怪怪的,但我哥……应该也算的上是个好男人,长得也挺帅的。而且他还是第一次带女朋友回来……以前我都没有听说过他有女朋友。” “你是在帮你哥拉票吗?” 她有些别扭地点头:“算是吧,我哥很喜欢你,我也……希望你们能结婚。” 她的话让李天沂短暂地灵魂出窍了一下,突然产生了一种现实果然难以逃避的窒息感。就好像这个时间一样,到点了就必须去上班上学,干该干的事做该做的任务,该来的总会来,逃也逃不掉。 可她现在不想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了。 “结婚我还没有想过,以后……可能会想吧,但不是现在。” 吴玥呆呆地看着她:“以后……又是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啊,看心情吧。” … 夜深了,该回去了。吴煜发消息问她们什么时候回去,她随手回了个现在就回,信号转了几圈消息才发出去。 开车开了十分钟,等回到小区附近停好车已经接近12点了。老式小区的路灯坏得参差不齐,一盏亮一盏暗,光线幽暗,树影婆娑,冷风窜进衣服里,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气氛确实有些阴森,吴玥显得很不安,紧紧抱着她的手臂,像只小雏鸡一样缩在她身侧,走路都走得很艰难。 “对不起……我有点怕黑。”她嚅嗫着向她道歉。李天沂摇摇头,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手背:“没事,马上就到家了。” “姐,我……” 她正想说什么,不远处从岔路口摇摇晃晃走出来的人影吓得她顿时停止了呼吸。远远望去,那是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手里提着酒瓶,醉醺醺的,露出的一双眼睛毫不掩饰底下的猥琐。 李天沂听见空气中飘来的粗重呼吸声,拉着吴玥慢慢往后退,顺便问她除了这条路还有别的路可以回家吗。 吴玥脸色煞白,呼吸凌乱,点头:“有……有,但是就是从前面那条岔路……” 这不就说明她们已经被堵死了……没办法,现在只能先回车上了。 她们继续往后退,流浪汉也在一步步朝她们走来,忽地咧开嘴露出仅剩几颗黄牙,直勾勾盯着她们笑起来:“小妹妹……”只这一声,吴玥顿时崩溃似的尖叫出声,拉起她就狂奔起来。流浪汉见状也穷追不舍,看起来骨瘦嶙峋,跑起来却一点也不慢,呼哧呼哧喘着大气,似乎都能闻见身后飘来的臭气。 李天沂不认识路,只能被拉着一起跑,可不知是吴玥太慌张了还是什么,她居然被路障绊倒摔了一跤,李天沂勉强站住,来不及扶她起来,身后的流浪汉极速逼近! 那一刻,化惊悚为力量,她气沉丹田,马步一扎,抡起手里装着饮料的塑料袋就往流浪汉脑袋砸去!声音沉闷,一听就不是颗好头,趁着流浪汉恍惚的几秒,她朝吴玥大喊:“你先跑!跑回家!” 说着,又用塑料袋咣咣砸了两下,别说,还有点爽。 吴玥按她说的爬起来跑了,塑料袋也被砸破饮料瓶滚落在地。唯一的武器没了,这下真的只能跑了。 她沿着……也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大路狂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回神,发现自己跑到不知道哪的小路里来了,流浪汉跟丢了,暂时可以喘口气。 旁边有堆着的装修材料,她扒拉一下,只找到根有点细的木棍,干脆揣身上当武器。 她仔细捕捉附近的声音慢慢摸索回去的路,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又好像没有,一时分不清是人还是风吹的……她全神贯注,却在一个转弯后冷不丁跟流浪汉打了个照面。 淦!她就说她不适合干潜行这种事吧!怎么还能潜到敌人脸上! 流浪汉抡着酒瓶子冲过,她吓死了,逼着眼睛抡着手上的木棍盲打出去! “砰!” 只觉得手腕一震,好像打到了什么,木棍断了,玻璃也碎了,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哼。 李天沂睁开眼,流浪汉已经捂着头倒在地上哀嚎,玻璃瓶子碎了一地。 “……” 他X的,早知道这老登这么脆,那她刚刚还跑个屁啊! 一想到刚刚受到的惊吓和狂奔八百米的痛苦,她就气不打一处,狠狠多踹了两脚……在特定部位上。确定老登失去行动力后,李天沂才拿出手机想给吴煜打个电话。 “天沂!” 电话接通后,焦急的声音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耳边,她下意识环顾四周,想找声音是从哪里飘来的。 “天沂!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里?!” 这下听得更清楚了,吴煜就在附近,她循着声音走出去,看见不远处打着手电筒的高大身影,挥手:“我在这里!” 吴煜看见她了,飞奔而来,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他是气喘吁吁的,身上带着满溢的冷风与薄汗的气息,心脏在胸膛底下打鼓,震耳欲聋。 “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 劫后余生那般的庆幸,他抱着她不肯放手:“你怎么样?没受伤吧?那人呢?” “我没事,捡了根棍子,把他撂倒了……嘶。”李天沂伸手拍拍他的背,这时才发现手心被木棍的木刺刮破了皮,渗了点血。不过问题不大,她随便用袖子擦掉血,“报警了吗?” 吴煜抓住她的手腕检查伤口,表情是又好气又无奈:“报了,应该快到了。你这伤口回去之后得消一下毒,别乱擦了。” 警察确实很快就到了,押着流浪汉上车,至于其他的事情就都留着明天再处理。吴煜带她回了家,一进门吴玥就扑乐上来,泪眼汪汪,不停地道歉,吴父吴母也说了许多关心的话,一边安抚女儿的情绪,一边让吴煜送她回房间休息。 他拿来了医药箱处理伤口,向她伸出手:“手,拿过来吧。” 他轻轻用镊子把木刺挑出去,喷上碘酒,慢慢擦拭,时不时抬头看她的反应,轻声问疼不疼。 她摇头,吴煜叹了口气,似乎要说什么,她猜他又要说什么太危险了我会担心的之类的话,毕竟是王道剧情,上演八百遍也不会腻。 但他没有说预想的台词,反而突然说了声谢谢。 “谢谢你保护了玥玥,她跑回来之后哭了很久,说自己太没用连累了你,还说要不没约你出去放烟花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她还是摇头:“没事的,能跟她出去放烟花我也很开心。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状态还是不太好,妈今天会陪她一起睡的。”最后在伤口上贴上创口贴,吴煜收拾好东西,忽地转过来十分认真地盯着她,“还有你,天沂。” 来了,果然还是要来了。她咽咽口水:“我怎么了?” “你觉得不好受的话我也会陪着你。” “……”他向她张开了怀抱,眸光宁静平和,有一种让人想沉溺进去的安心感。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挤了进去,熟悉的气味确实能抚平情绪……还有瞌睡。 脑袋被他抚摸着,沉稳温和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很抱歉。我应该在外面接你们的。” “……别说这些啦,反正我们现在都没事。” “话不是那么说的……唉算了,你说的也对,没事就好。” “我跟你说,我刚刚真的超猛,甩着袋子哐哐往他头上砸,要是当时就把他砸晕就好了,也不用再瞎跑那么久……不对,早知道那老头这么弱一开始就不用跑!直接上去踹两脚说不定就倒了!” 吴煜刚酝酿出来的温柔顿时无处可施:“好了,我知道你是当代女武神了,但是下次遇到这种事还是得跑,不是所有歹徒都会被两脚撂倒的。” “我知道,一般我也不会轻易出手。” “这我知道,最终大BOSS总是在最后一刻在登场……是这个道理吧?” 战斗,爽!的后续() 第二天,他们去了派出所提供了口供签了份文件,得知了那流浪汉不流浪,是住在他们小区里的空巢老人,精神有点问题,终日恍恍惚惚,现在已经被就近的亲戚接走了。 吴玥从始至终只说了口供就待在车上不下来,李天沂上车的时候她正盯着手指头发呆,看见她,弱弱叫了一声:“姐……” “我没要他们的赔偿。”李天沂在她身旁坐下,说道,“毕竟我昨晚揍了那老家伙一顿,听说脸上的印子到现在还没消……你不介意吧?有没有觉得解气了?” 她摇头,又点头。 “谢谢你姐。要不是你,我昨天就……” “那种情况谁都会那么做的。你也是,那么怕黑,还是一个人跑回去搬救兵,做的也很好嘛。” 她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啊……你发现啦?” 昨天黏得那么紧,想不发现都难。 “我这么大了还怕黑是不是很奇怪……” “还好吧,就像我怕蟑螂一样。” “其实……其实我昨天会那么慌张是因为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高中的时候,我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尾随了很久,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同路,后来每次回家都能看见他在我家门前……我当时真的很害怕,跟爸妈说了之后报警了,可是那个人只是被口头教育了几天就又出来了。他……一直在盯着我,无论在哪都感觉有人在看我。” 吴玥深呼吸几次,在安抚下继续说下去:“后来有一次,我从外面回来,那个人就堵在我前面,用很恐怖很恶心的笑喊我的名字。我当时好像是直接崩溃了,被他抓住往巷子里拖。那时候我真的觉得要完了,拼命喊救命……最后是我哥救了我。” “他那时候正好休假回家,把那个人打了一顿,打得很严重,流了好多血。听说后来那个人在重症里躺了几天才好。也因为这事,我哥他被降职停工了一段时间。” “我怎么好像一直在给别人添麻烦……”她慢慢捂住脸,声音哽咽,“被别人保护一点也不开心,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李天沂真的很不擅长安慰别人,只能绞尽了脑汁组织或许能鼓励她的话:“其实我也跟你一样,一直都是被保护的角色。但我不觉得会有负担,因为我知道自己很没用,所以逃跑就是最帮的上忙的行动。但这次之后我突然发现我也能保护人了,我想可能是因为你吧。” “……我?” “因为我想保护你,所以就类似于……勇气大爆发?这样。所以我想说的是,等你以后有了想保护的人,肯定也能像我这样对歹徒拳打脚踢的。” 好累,绕了一大圈终于把大道理说完了……应该有用吧? 她观察对方的表情,似懂非懂若有所思,很显然,正在心底做阅读理解。 吴玥重新振作起来,认真地望向她,这样的神情还跟吴煜有七分相似:“好像有点道理,那我以后想……保护你。” “……不是应该保护你哥你爸妈之类的吗?” “我爸妈有我哥保护,我哥……他那么强壮,还需要保护吗?” “当然需要,别看你哥强壮,其实内心非常纤细,看恐怖片还会被吓到。” “啊?真的假的?那…那就保护爸妈,还有你们两个!” “可以,全部” 吴玥终于肯笑出来了:“all in!” 车外。 吴家叁口贴着车窗听墙角,奈何隔音有点好,只能听个大概。 吴父:“怎么样?她们聊得好吗?玥玥心情好点了没?” 吴母:“哎呀别急!……好像听到笑声了!哎呀我就说这办法行,昨天哄了这么久,今天让小天来就马上哄好了!果然家里还是得有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啊!” 吴煜:“……你们这么想听的话直接进去不行吗?” 吴母:“你个糙老汉懂什么!这叫闺蜜茶话会,我们几个老家伙进去算什么啊!” 吴煜无奈,只得继续看二老兴致勃勃听墙角,顺便帮他们挡挡太阳。 谁家大少爷啊 假期结束,家里的水管也修好了。从老家回来的不止有人,还有大堆特产。据其他人进门看见满地的袋子和纸箱时的描述,说他们过个年好像把整个老家都搬回来了。 听说她过年期间跟着吴煜回老家过年,以林希为首的其他人纷纷露出狼人模样,收到的土特产顿时都不香了,对着吴煜一顿阴阳怪气,彻底暴露了嫉妒的嘴脸。 但吴煜以十分平静的姿态表示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能有什么办法,你们那时候都各回各家了,家里水管还坏了,也就只能跟我回去了吧。” 林希暗戳戳地跟谢鸣稚交头接耳:“快看他那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 但谢鸣稚不太想理他:“你最没资格说,刚期末考完试就跑没影了,跑得比谁都快。” “我、我有什么办法!我妈叫了人在学校堵我,一考完试我就被他们押去机场了!” 谢鸣稚和陈泠风也都回老家去了,唯一一个还在市里的就剩个霍南时。 “别这么看我,我还是有回去跟我父亲吃了顿饭的。” “就一顿饭?” “不然呢?”霍南时不在意地笑笑,“他很忙的,能抽空出来聚一聚就很好了。” 也许是她的错觉,李天沂总觉得他的情绪和过年前比起来要低落许多。趁着其他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挪到他旁边问道:“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霍南时垂眸看向她,忽地一笑,抬头拍了拍她的脑袋:“我还好,不用担心。” 他说的是还好那么果然是发生了什么吧。 “哦。”她躲开他的手,“那当我没说,你之后想说也来不及了。” “……”他的表情有细微的抽动,最后还是妥协,叹气,“好吧,我说。我爸的生日马上要到了,会举办六十寿宴,我作为儿子到时候得回去住几天。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恐怕不会受欢迎。” 李天沂很少看他这样落寞的表情,想了个办法:“那我陪你一起去?” “好啊。” 速答,这么快? 霍南时盯着她怀疑的目光 拉起她的手放在脸颊上蹭蹭:“有你陪我一起,安心多了。” … 像盛启集团这样财力雄厚的公司,老总一般都住在空气清新辽阔宽广的郊区。前有草坪喷泉池后有高尔夫球场,左有赛车场右有泳泳池,比起房子,这里更像是庄园。 有钱人不是没见过,但无论见多少次,还是会被巨大的贫富差距吓死。和她一样,霍南时对这里也并不熟悉,还是管家指引才将他们带到房间。 “大少爷,霍老现在在后院与朋友打高尔夫,您要是准备好的话可以去那边。” 管家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李天沂等人走了才忍不住吐槽:“他叫你大少爷诶。” 霍南时也笑了:“我也是第一次被人喊少爷,他们请的管家还真专业。” 李天沂盯着他的笑脸,有点可惜……她好像没办法听管家说出那句“很久没见过少爷笑得这么开心过了”的经典台词了。 寿宴是后天,盛启作为行业龙头,听说到时候会有很多集团的高层领导以及业内人士参加,地点就在这座庄园。霍南时提前两天回来也是霍父本人要求的,想来是想单独聚聚。 他们换了身衣服,被管家领到高尔夫球场上。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坪上站着几个气质不凡的中年人和球童。其中一头发半白的老先生挥舞球杆,清脆一声将球击飞,在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人群爆发出掌声和欢呼。 众人围着老先生端茶递水,刚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忽地瞥见正走来的霍南时,顿时喜笑颜开,站起来招手道:“南时,你来了。对了,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大儿子霍南时。” 众人纷纷恍然大悟,奉承道久仰大名,霍南时也只是朝他们点点头,以笑脸迎上父亲:“爸,今天天气好您看起来心情很好,一大早就在这里打球,还真热闹。” 霍父哈哈一笑,皱纹都舒展开:“确实,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正好几个朋友也来了就来打两下。哎,这位是……?” “这是天沂,我之前跟您说过的。” 霍南时拉住她的手,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安抚她的紧张。 但今时不同往日,已经见过一次家长,她现在是钮钴禄.天沂了!看她用超高情商应付过去! “伯父好,很高兴能见到您。” 霍老先生端详着她,虽然是老人,并不混浊的双目光是看着就让人顿感压力:“噢……就是你啊,南时跟我说过。小丫头长得还挺机灵,听说现在在他的公司里当助理?” “……是的。” “这小子给你发多少工资?没亏待你吧?” 李天沂要碎了——高情商快运作起来啊!快想想这句话其中的深意啊! “爸,你在说什么呢。我那跟盛启比起来是小公司,但也是正经公司,怎么会亏待员工。更何况她可是我从茫茫人海中找到的人才,跟公司里的人一样,都是热爱这个行业的年轻人,对吧?”霍南时从身后揽住她的肩膀,朝她眨眨眼睛。 她只得附和着点头:“嗯、嗯……” “那就好。看你把自己公司经营得那么好我就放心了。对了,你们有兴趣来打两杆吗?” “当然。”他不忘回头询问她,“天沂,你要打吗?” “我不会。” “那你可以就在椅子上坐坐,想喝什么可以跟球童说,他们会帮你的。” 场上的朋友局顿时变成父子局,见父子俩之间较上劲了,其他人也不好掺和,站在遮阳伞下议论起来。 “这霍家大儿子多久没见过他了?” “自从霍森入股以来就……差不多七八年了吧。其实还挺可怜的,明明是自家的产业却没了继承权。” “没办法,谁让霍森救了盛启一命呢。要是没了霍森,盛启也不会有今天。” “他今年也三十出头了吧?怎么还没结婚呢,而且我记得……他之前是有个未婚妻的,不是今天带来的这个。” “你不知道吗?这事应该还闹得挺大的,我听我儿子说他之前那个未婚妻跟公司另一个合伙人好上了,还想偷公司保密项目一起带走!” “哎呀,这小伙儿是霉运缠身了吧,倒霉催的!” 李天沂坐在不远处吸橙汁,八卦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这世上还真的有人会把悄悄话说得这么大声的啊。 开门,深夜谈心 午饭过后,霍南时被霍父喊去私谈了。管家怕她无聊,专门带着她在庄园里转悠。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在有钱人家里逛是需要代步车的。 她一整个下午体验了一下钓鱼,完美空军,去他妈的新手保护期。 管家为了安慰她,捞了一条鱼送去厨房做鱼汤,让她可以跟霍南时装逼这是她钓上来的。 晚上,她还在按摩浴缸里享受气泡上涌的感觉时,房门敲响,霍南时的声音在门外:“天沂,你在吗?” “不在。” “我可以进来吗?” 她裹上浴巾开门:“都说了不在了……你要干嘛?” 只见霍南时站在门外,一身刚洗过澡的香气扑鼻而来,头发微湿,缎面睡袍搭在肩上,手里还拿着一瓶红酒和高脚杯。他靠在门框上,仿佛一堵墙似的,朝她挑挑眉道:“在酒柜挑了瓶好酒,要一起喝一杯吗?” 阳台,月亮,黄暖灯光,古典乐,烛台,摇晃的红酒杯,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如此朴素且优雅。就是这个天气还有点冷,只穿着睡衣在阳台上坐实属找罪,直到霍南时不知道按了什么按钮,一个玻璃罩子慢慢从屋顶降下来。 果然,有钱人是不会自己找罪受的。 李天沂不懂品酒,只觉得味道确实很醇厚。几口下肚,五脏六腑都变得暖洋洋的。她侧头观察身旁的男人,他今晚的话很少,视线落在杯中荡漾的酒液,一圈又一圈温吞地旋转,月光将轮廓勾勒得很模糊。 虽然现在不合时宜,但她还是想说,破碎感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霍南时注意到她的视线,斜斜抬眸对视上来,发丝落于眼前,碎影零落,将眸中醺色分割成好几块,而面对她的,永远是笑吟吟的那面:“你好像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的确有点好奇,得看你愿不愿意说了。”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晃了晃酒杯,身子一斜,靠到她身上,语气如同醉了酒那边慵懒。 “盛启十年前因为早到同行恶意打击报复差点破产这件事你们应该有听说过,当时闹得挺大的,新闻上都有报道。” 李天沂好像有点印象,但不多。 “我当时还在上大学,被喊回来帮我爸守了一段时间的公司,十分清楚状况不容乐观。但忽然有一天,我爸打电话跟我说他与X国的霍森顿科技合作,拉到一大笔资金了,足以拯救当时岌岌可危的公司甚至东山再起。我当时就怀疑他用什么办法谈成的合作,直到他再婚,并且带回来一个十二岁的男孩,说这是我的弟弟。” “是不是很明了了?霍森和我爸的合作条件就是登记结婚,并且承诺盛启将来的继承权只能是他们的孩子。比较讽刺的是他们的孩子已经十二岁了,而我妈去世也不过十五年。” “还有更好笑的,盛启重振旗鼓之后,我爸去查了当初暗中作梗的主使是谁,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结果。不过我多少也能猜到,毕竟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一目了然。当然,过去这么久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今天跟我说今年要退休了。这些年霍森在盛启的股份早就超过51%,盛启已经是他们的了。” 他长叹一声,吐息中只剩残余的无力和遗憾:“盛启的盛是取自于我母亲的名字,她叫盛兰,在患病之前也是非常优秀的工程师,盛启算是她的遗物之一。我爸一旦退休,盛启或许就真与我无瓜葛了。” “天沂,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不是,突然抛出问题来是真让人摸不着头脑……李天沂想了想,道:“就算你问我怎么办……现在不就只剩下乖乖接受现实和抢回来两个选项么?” 他轻笑两声:“你还真是大胆,我现在哪有资本能跟他们抢。” “那就安于现状吧,没什么不好的。” “那要是不甘心呢?” “……”她将杯子放好,然后一把提住他的衣领,“别哔哔赖赖地,想要就去抢啊!反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不是吗?” 缎面睡袍太滑揪不住,她改成双手一起提,霍南时被拽松了衣襟,胸膛暴露,又惊讶又好笑地握住她的手:“我这衣服要被扯坏了……天沂,你是又喝醉了吗?” “喝醉个屁!” 她还在持续输出! “哪有这么多怎么办!要躺就躺要干就干婆婆妈妈的烦死了!再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试试?我就——” “你就什么?” “……我就跑到楼下客厅大喊霍大少爷是窝囊废!” “你这……”他眸色复杂,“就不能想点可爱的方式吗?” “不好意思,我本来就不是走可爱那一挂的。” 她承认,刚刚确实是有点上头了,因为她真的很讨厌在已经有结果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还有……也不想再看他无精打采的模样了。 “霍南时,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你是我老板,我相信你肯定有那个能力。万一发生了最坏的结果也没事,反正已经经历过人生最低谷,再来一次也有经验了……对吧。” 这番话有股甜辣中和的微妙感,好像被夸了又好像被损了……但霍南时知道,这正是她流鼓励话术。 “天沂。” “干嘛?” 他顺着当下的姿势挤进她的怀里,抱着蹭了蹭:“我要是又变成穷光蛋了你得养我。” “……你觉得我养的起吗?” “我吃的少还能暖床。更重要的是……”他抓着她的手往胸膛上按,手指陷入柔软的胸肌里,他笑道,“可以随便摸。” “……”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她还真就上套了! 谈心当然要在床上谈啊(h) sa nyesh uwu.v 大胸是男人最好的嫁妆——这句话以后她要刻在墓碑上。 霍南时说让她随便摸还真就随便摸,敞开胸怀,任人蹂躏。乳肉像面团在她手里揉得变形,可他却仍是那副处变不惊的微笑,像个男菩萨,见她看过来就配合得喘两声。 太敷衍了,没劲。李天沂泄了气,爬起来当撂手掌柜:“不想玩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他拉住她,讨好地用指腹被她手背上摩挲:“睡觉?天还早呢,你睡得着吗?” 李天沂看了看黑黝黝的夜色:“不是你们让我早睡早起的吗?” “今晚是例外嘛。”霍南时又倒了酒,塞进她手里,双眼弯弯,像在计谋什么似的笑着,“月色正好,身旁又有美人美酒相伴,就这么浪费掉这段美好的时光不觉得浪费么?你先坐着,我去拿点好东西。” 她半推半就重新坐下,端着酒杯浅酌几口,不一会儿,他回来了。脚步声从身后靠近,一回头,便看见他拿着一个玫瑰形状的香薰蜡烛。 “这是……” “蜡烛,听说能助眠。不过更重要的是……”他敛下尾音,用火柴点燃蜡烛。深红色的花瓣在火焰中融化,聚集在花心之中。染着珠光闪粉的蜡液在火光照耀下熠熠生辉,他便在这时捧起玫瑰,红色蜡液顺着花瓣流下,在手臂肌肤上蔓延、伸展,如同血树根根脉在皮肤上生根发芽。 玫瑰的红与肌肤的白,刺眼的对比弥漫出靡丽的气息。 “这是低温蜡烛,挺好玩的,对吗?” “……”本文更新在:po we nx ue12.c om 男人单膝跪地,将玫瑰给予她。 “公主殿下,我想将它献于您。想好要将它种在何处了吗?” 焰火摇曳,烛液横流,红色的根枝从男人锁骨开始肆意生长,蔓过胸乳,沿着乳尖,随后降落在大腿根部生根发芽。李天沂托着下巴,手上融化了一半的红玫瑰将她的手也染成红色,稍一倾斜,溢出来的稠液如丝绸般蒙上他的身姿,凝成一片片薄纱。 “唔、啊……嗯,再用点力……”霍南时坐跪在她脚边,而那胀大的东西则蛰伏在她脚下。他毫不挣扎,烛液在头部裹上了一层红浆,踩着、揉着,又踩化了,把那东西染得红通通的。“唔、对,就是这样……啊、哈……好舒服,你太棒了……” 她又加重了踩的力度,肉根被挤压在小腹上,又滑又硬,一不小心指甲就蹭到柱身,男人便呜咽出声,抬眼间眸中被欲念侵袭的深瞳如翻涌的漩涡。 李天沂没说话,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喝了一口,朝他伸手:“张嘴。” 他乖乖张开嘴,她便将杯中酒液通通倒了下去,多到溢出来的红酒便顺着嘴角淌下,在锁骨窝上汇聚成水洼。 “咕、唔……哈。”他终于咽下嘴里的酒,舌头舔唇,醺色上头,霍南时靠在她腿上喘着气,浑身都是红印的他像从花田里爬出来的艳鬼,以汲取他人生命为养料,危险又艳丽,“多谢款待,公主殿下。” “不客气。”她摸了摸他潮湿的头发,他便也顺从地挨着手掌心蹭,抱着她的膝盖,轻轻印下一吻。 “公主殿下还满意您种下的花吗?” “……还不错。” “只是……种花需要大量水分,只靠这一点还远远不够呢。” 明明他才是处于下位的那个,可却像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似的。李天沂把持住了,没上套:“是吗?那你可得自给自足了。” 她踢了踢沉甸甸的卵袋:“这里面,也有很多水分哪。” “……说的也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笑得更开心了,“那公主殿下看好了,我是怎么浇花的。” 欲望肆意疯长,肉根在套弄中渗出更多粘稠黏液,如成熟到逐渐腐烂的果实,胀得饱满充实,挂在枝头沉甸甸地抖动。凸起的脉络阵阵跳动,富含鲜活的生命力,在极致快意中狂欢,激起浪潮声,潮起又潮落,淅淅沥沥,浪里白条。 “哈……啊……” 正当他沉浸其中时,李天沂注意到桌上的遥控器,好像是开天棚的……她按。 “唔……?!” 头顶上的玻璃罩缓缓打开,与天空与圆月更加紧密地见面了。庄园里的人正在连夜布置场地,不断有车辆和人员进出。伸出叁楼阳台,还是能听见楼下飘来的声音。 “突然觉得有点闷。”她朝霍南时笑了笑,“别介意,你继续。” “……” 该说姜还是老的辣,霍南时短暂惊讶后真的继续手上的动作,甚至故意放大了喘息的声音……含着她的名字的,暧昧又性感,是被别人听见会社死的声音。 好好好,要开始战斗了是吧。 她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蹲下,抓起他的头发,以吻封唇,粗暴地撬开他的齿关,将酒液填入对方口中。 “呃唔……!” 烦人的呻吟消失了,只剩下吞咽和呛咳声。没有硝烟的战争在他们之间展开,这才是真正的唇枪舌战,酒液横流,淡粉色的细流从嘴角溢出,直到水液逐渐变得浓稠透明。 她趁机用膝盖顶住他那发烫的阴茎,看男人渐渐脱力往后倒下,便索性坐了上去。自己的睡裙被顶出一个弧度,看起来像她长了个丁丁。她就这样隔着睡裙握住它。边捏边挤,霍南时脸上出现了她从没见过的逼到极限的失神恍惚,湿淋淋的脸颊淌下汗水与酒的混合液,被滚烫地体温蒸发,闻得都要醉人。 “啊、啊哈……呃唔、天沂……啊……” 没弄几下,睡裙上渐渐洇开一团深色水渍,霍南时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李天沂掀开睡裙,看见黏在上面的白浊,大腿上也有点,很显然,是她的胜利。 “哈……你还真是……”霍南时从地上坐起来,看她这副暗自得意的小表情,摇摇头,忽地欺身而上,强硬地挤入她双腿间,抬起一条腿夹在肩上。 他舔了舔腿心溢出的汁液,目光如虎,虎视眈眈,而她已是猎物。 “玩开心了吗?开心了就到我了。” … 这男人着实太恶劣,为了报复她的小捉弄,翻来覆去折磨了她半个晚上。从落地窗内望出去的月亮是蓝色发黄的,还会晃。他还贴着耳朵问她月亮好不好看,可她那时候看什么都是晕的,哪看得出什么漂不漂亮。 一整个玫瑰蜡烛燃烧殆尽,变成了垃圾桶里的碎屑,她闻到被窝里,自己和他的手身上都是红酒的味道……真是糟蹋了半瓶好酒,虽然也有一半是喝进肚子里去的,但喝的方式……还是别细说好了。 李天沂感觉自己从宿醉中醒来似的,头疼欲裂,身体沉重,吃早餐时都没什么精神。罪魁祸首见了,连忙又是端水又是夹菜,管家见了,在一旁欣慰地说道“很久没有见少爷笑过了。” 霍南时抬头:“你也没见过我几次吧。” “不要在意,我只是想说说这句台词。”管家皮笑肉不笑的,“二少爷之前回来过几次,他教我的,让我在二少爷带回女朋友的时候说。我想,大少爷您应该也适用。” 原来如此,二少爷才是正经霸总。 “我就不必了,霸总应该不会像我这样憋不住笑。” “是吗?那‘少爷他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阳光,只是习惯开朗’这句怎么样呢?” “不,真的不用……” “大少爷。”管家忽地瞪大了眼睛,恨铁不成钢似的语气激荡而悠扬,“追女孩是需要花心机的,您的态度太消极了!无论您有什么需求,我都可以满足!演流氓我也很擅长!” 她扯了扯霍南时,悄悄话:“他好像很乐在其中,你就满足他吧。” 霍南时有点绷不住了:“下次一定……” 见面 今天庄园内陆陆续续到了许多霍家亲戚,个个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李天沂不喜欢这种场合,便找了个借口寻个清净地充充电。 水池里的锦鲤在荷叶底下四处游荡,盯着它们,她心里寻思着锦鲤好不好吃,伸手在水面上戳了戳。 “星……!”忽然,有人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臂,喊着不知谁人的名字,力气大得惊人。她回头,被来人那头高贵小麦金的头发和碧绿眼睛闪到了眼睛,后知后觉发现这是个外国人。 他也发现自己认错人了,表情尴尬,松开了手:“抱歉……我看错了。” 外国男人身形高挑纤细,穿着一身古典白色衬衣和黑裤,再加上金发碧眼,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欧洲贵公子。他的皮肤白,五官也生得冷淡,面无表情的时候能把人冻得硬控叁秒。 “没事。” 她也足够冷淡,以为能够逼退他,却没想到人没走,反而还站过来,跟她一起看鱼。 鱼有这么好看吗?为什么要凑过来?她更想一个人待着啊! “你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你。” “……我是李天沂,跟着霍南时来的。” 外国男人顿时明了,声音平淡:“我知道你,他和我说过。真奇怪……明明……” 觉得奇怪的是她才对,她悄悄往外挪。 “你有姐妹吗?”他一下子逮住她,继续逼问,“同父异母,同母异父,同父同母或者异父异母的姐妹。” “没有,我独生子女。” 他更困惑了:“那怎么会这么像……” 李天沂又往旁边挪了挪:“所以你是……?” 他看过来,眼神奇怪:“你不认识我?” “我该认识吗?” “咳。”他也没计较,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优雅贵族的姿态神情,“我是弗林德.霍森,他没有告诉过你吗?” 弗林德.霍森,想起来了,霍南时他那个混血的外国弟弟,总之,不熟。 “哦。”她点头,客客气气道,“那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等一下!” “……”加快逃跑速度。 “等……啊!” 身后传来惊呼和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声音,良心的考验到了,李天沂纠结再叁,还是回头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平地摔啊。金发的男人坐在地上,还好是草地,只有衣服脏了些,零碎的草根粘在衣服上头发上,他拍了拍手上的草,盯着擦伤的手腕出神。 她远远看着他:“……” 他也抬起头,平静地阐述道:“我受伤了。” “然后呢?” “你可以过来扶一下我吗?” 李天沂一直认为自己正常得有点不正常,但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厉害。她走过去拉起他,男人垂眸望着她,嘴角扬起了一个像素点:“我房间里有医药箱,麻烦你了。” 算了,就当是做好事了。 李天沂跟着他回到室内,才发现刚才的锦鲤水池是他房间的一部分,这是间宽敞的画室,一整面墙的画布上只有几道颜料的痕迹。他随意拨开沙发上的杂物让她坐下,自己去拿了医药箱过来。 “帮我一下。” “哦。” 李天沂帮他拧开碘酒瓶,把棉球沾湿,重重按在伤口上。 “嘶……轻点。” “……哦。” 她轻了一点,男人也确实放松了眉头,眸光平和柔静,落在她身上,如同雪花在皮肤上融化,冰凉到刺痛的感觉让人难以忽视的。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她?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吧?难道又是……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什么?” 他缓缓道,眼尾残留的寒意在逐渐消退:“明明脸长得不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很像。所以刚刚才会这么问你。” “哦……”她干巴巴回道,“那个人是你喜欢的人?” “……谁说的?”金发男人忽然脸色一僵,轻哼,“只是刚好想起来而已。” “你哥说的。他说你和你的保镖成了情敌。” “呃……他怎么什么都说——”他捂脸,有气无力,“所以……你能给点建议吗?” “我?为什么找我?” “我刚刚说了,你和她很像。就比如说话的语气表情跟尸体一样这一点。” “?” “对对对,就是这样。” 他像见了新奇事物一样格外开朗,李天沂摇了摇头,作下判决:“那完了,你没戏了。” “嗯?” “你没听说过天降打不过竹马,更何况你还是黄毛。没戏了,已经注定是败犬了。” 黄毛似懂非懂,看起来是已经习惯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发言,甚是不同意:“我不认为我比他差,我也能给她更好的生活。” “……那她现在对你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她……现在喊我老板。”他的精神肉眼可见地萎靡起来,“我邀请她一起来参加这次的宴会,被拒绝了。” 李天沂再次摇头:“那很明显了,你就……” “可是……”男人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略显羞涩,“她又请我下周去她家里吃饭,说要补偿我。” 吃饭而已,有必要脸红么?她原本还这么想的,可盯着他通红的脸,忽然福至心灵,品到了一丝不可言传的内涵—— “你和她已经……” “嗯。”他娇羞地点头,“已经……已经牵过手了。” 白激动了,李天沂暴言:“你是小学生吗?只是牵个手脸红什么?!” “可是书上说要循序渐进……” “那恭喜你,等你循序渐进到告白那一步时他们已经结婚,可能孩子都叁岁了。” “什……!”也许是想象到了那个一家叁口的画面,弗林德也有了危机感,一把抓住她的手,“那嫂子你得帮帮我!” 她是想说没救了等死吧,但这傻孩子看着挺可怜,又问道:“你有什么有优势的地方?” “有钱。” 啧。“还有呢?” “长得……好看?” 有钱说得那么自信,怎么到了这反而不确定了,李天沂承认他光看外表确实很优质,前提是不要暴露本体是个傻小子。 “那你的保镖呢?” “他比较强壮。” 弗林德拿出手机,给她看照片,李天沂一看,倒吸了一口气。 他到底是谁给的勇气跟这个肱二头肌比拳头还大的猛男当情敌的? “……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你的保镖看起来一拳能打十个你。” 他倒是不甚在意:“我是他雇主,他不敢打我的。” “那可不一定,男人一旦恋爱脑起来可是很恐怖的,就比如你,都已经想着要抢属下的女朋友了。” “……他们还不是那种关系。”他低声嘟嚷着,“更何况她要是讨厌的话完全可以直接拒绝我,但没有,说明我还有机会。你也是,如果有别的男人说喜欢你,难道不会拒绝吗?” “……”糟了,回旋镖打回来了。李天沂咳了咳,转移话题,“虽然我也想帮你,但我经验也不多,只能简单帮你分析一下情况。” “完全够了。” 就这样,她将毕生从网络文学影视游戏当中所汲取总结出来的恋爱小贴士全部授予给他。那是一个明媚的下午,随着世界观的开拓,这个世界上悄悄少了一个纯情小黄毛。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知识交流会。 晚上,霍南时听说了这事,摸到她房间里来酱酱酿酿时问了句:“听说你和弗林德很聊得来?真是少见,我以为他对陌生人很冷漠才对。” 彼时她正拿着手机发消息,头也没抬:“冷漠吗?挺健谈的啊,还有点憨憨的。” “你们关系已经这么好了?这么晚了还在发消息?” 她推开从背后贴上来偷看她手机的男人:“还别说,他已经开始管我喊老师了。” “……”霍南时用极为复杂的眼神紧紧盯着她,一声不吭,胳膊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半晌,又忽地重重叹了声,“明天我要帮忙管理会场,可能会顾不上你,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她胡乱点点头:“嗯。弗林德也说明天可以去找他聊天……唔,等下,你抱得太紧了……” 男人夺走她的手机,脑袋埋在她颈窝里,凌乱的发丝挡住眼眸,只露出紧抿着的嘴角,随后似是叹息的沉吟:“你啊……” 她愣了一下,抬手在他头上摸了摸。 “其实比起老师,我还更喜欢他喊我嫂子。” “……” “我这么说,你开心一点了吗?” 他还是没说话,但李天沂知道,气压比刚才要轻松多了。 “……别跟他走得太近。” “为什么?” 他摇摇头,露出一个不太像笑的笑容。 玛莲娜夫人 寿宴当天,李天沂很早就被吵醒。负责梳妆的造型师给她送来了衣服鞋子首饰。刚捣鼓好自己,她就收到了霍南时发来的消息,说霍森夫人到了,想要见见她。 霍森夫人,也就是名义上他的继母…… 她是紧张的,在见到那位金发碧瞳,气质优雅高傲,如同欧洲中世纪贵族的夫人后,紧张顿时翻了十倍。 夫人的长相分明是温婉柔和的,可被那双看似温柔的眼睛看一眼,就感觉血液逆流,脑袋是热的脚是冷的。她坐在60岁的霍父身边也不觉年老,还极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笑意吟吟。 “这位就是天沂小姐了吧?” 她的中文带着非母语者的特殊腔调,声音也与人一样婉转动听。 “您好,夫人……” “不必这么见外,喊我母亲也可以的。”她掩唇笑道,“真是十分可爱的女孩子,南时以后就拜托你了。孩子,这是一点见面礼,还请你收下。” 送上来的是一套精美的首饰叁件套,看着价值不菲。她赶紧退回去:“谢谢您,但这太贵重了。” “这算不上什么,女人就应该用钻石和宝石来装点自己,不是吗?”她向他们眨眨眼睛,“你们的父亲就时常送我这些东西,我都恨不得全部戴在身上呢。爱意的表现就是将最美丽的东西献给他,这是我个人的一些见解。所以你收下,并戴上给我看看有多美丽,我会更开心。” 这下是必须得收下了:“那今晚我就戴上给您看。” “好呀,我很期待。” 霍南时在这时站出来牵起她的手向夫人欠身:“玛莲娜母亲,既然您已经见过她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用的是十分疏离且礼貌的语气,且用词古板,她知道,这是他在面对好感度不高的对象时才有的态度。 玛莲娜并不会被他的冷漠动摇,红唇弯弯:“也是,还是南时想的周到。我刚从S国回来,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启森了,有好多的话想说呢。”她往身旁的丈夫怀中靠近,温香软玉在怀,可霍父确实是揽着她的肩膀,神情谈不上欣喜。 “玛莲娜,孩子们都在……” “呵呵,有什么关系。史蒂文……我一直都如此思念你,我想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也真的好开心,从今天以后这个愿望就要实现了……” 霍父明显躲了一下她的拥抱:“玛莲娜……” 在老夫妻二人更加黏糊之前,霍南时已经将她带出去了。在踏出室外的一刻,他显然松了口气,凝重的神情渐渐放松。 李天沂憋了一肚子疑问想问,侧头观察他的表情,试探性问道:“我怎么感觉……你父亲和你继母的关系有点怪怪的?” “……”他看了她一眼,眼中尽是无奈,“你没感觉错,玛莲娜夫人她是个十分强势的人,从他们结婚那一天起,我爸从来就不是她的对手。当然,这都是我从旁观者的角度观察到的,父亲他从来不会说他和夫人之间的事。” “你也不用太过在意,他们的关系很多人都有目共睹,只是没有放到台面上说过,恐怕今后还会更加肆无忌惮。”霍南时摸了摸她的头发,他今天也打扮得格外正式,西装革履,气质沉稳而优雅,真的有点霸总内味儿了。 “今晚的宴会之前花园里还会举办女眷之间的茶会,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当然,也可以待在房间里。我得先去忙了,有事给我发信息。” “好,知道了。” 招呼打完,他却站着一动不动,在等着什么。 李天沂心道幼稚鬼,上去抱了他一下:“一会儿见。” 霍南时心满意足离开后,李天沂在原地思考了几秒,还是觉得回房间比较好。然而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好些客人,她们见她一个人,二话不说逮着她就往茶会押送,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富家小姐太太之间的聊天是她无法掺和的内容,什么几万的手机壳几十万的包,一顿五位数的下午茶和说走就走的全球旅行,她只能吃着蛋糕灵魂出窍,然后话题忽然集中到她身上。 “李小姐和霍大少是怎么认识的?是不是和电视剧里那样一见钟情?”她们都知道她是个普通打工人,但也没有露出任何鄙夷不屑,纯粹的好奇。 和霍南时的第一次见面……根本称不上是浪漫的场景,她略去一些细节描述了一遍,小姐太太们惊呼出声:“好浪漫啊!” “?” 她们对浪漫的理解好像不太一样。 “这就是那个吧,商场失意的富家大少爷遇见了拯救他的小白花女主的剧情!然后呢然后呢!” “呃……我现在在他的公司上班,当他的助理?” “啊啊啊是上司下属的标配!瞒着全公司的办公室恋情!肯定是禁忌又刺激的故事!” 她们恐怕已经在脑子里补了八百集的剧情,从办公室小甜饼到豪门婆媳大战,再到霸总娇妻婚后生活,李天沂从她们嘴里听到了自己的一生,甚至孩子都是龙凤胎IQ200从小精通八国语言一个像爹一个像妈…… 李天沂:只要微笑就好了。 大家正闹着,坐在她旁边的卷发小姐姐忽然朝她温柔地笑了笑:“现在没有那么拘谨了吧?抱歉啊,刚刚我们聊天内容太无聊了。” “……没有的事。”她也回以笑容,但这次的是更真心一点的,“听你们聊天我也长了很多见识,不会觉得无聊。” “那就好……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了完全可以说哦。” 太好了,果然小说里那些刻薄的有钱人是不存在的! 寿宴当天 宴会正式在晚上七点开始,比起庆祝生日的寿宴,更像是盛启集团的年会,舞台灯光司仪一个不少,安排的节目也开始按顺序表演。李天沂躲在角落默默干饭,不得不说,自助餐真是人类一大好文明。 她能看见霍氏夫妻和两兄弟被簇拥在人群中央。霍南时长得高,一表人才,和弗林德站在一起时显得更加成熟稳重,不仅仅是年龄上的差距,更有阅历上的沉淀。他能自然且流畅地与身边的集团领导员工相谈甚欢,而弗林德在外人面前,确实如传闻中那般不苟言笑生人勿近。他也确实不善言辞,只是拿着酒杯站在那里,有几分格格不入。 真惨啊,嚼嚼,有这么好吃的牛排不能吃,嚼嚼嚼,那就让她帮他们都吃了吧,嚼嚼嚼……小蛋糕味道也很不错,再来一块。 就在她吃得差不多七分饱后,这场宴会的主角被请到台上发言,霍父身边依旧亲密挽着玛莲娜夫人,如同宣示主权那般,是玛莲娜夫人先发表欢迎致词,霍父只是在旁边看着妻子,目光沉静。台上的人在台下看来是如此般配,在掌声当中,已踏入老年的霍启森接过麦克风,深深扫了一圈底下的熟面孔们。 “感谢各位莅临本人的生日宴,在过去的叁十七年里,正是因为有各位家人、朋友,工作伙伴以及生意往来的朋友们的支持,盛启集团才能一步步走到今日。” “在今天以后,本人积极响应国家退休政策标准,正式撤下盛启集团董事长一职,名下产权与管理权皆由现任CEO弗林德.霍森接管,而本人所持集团股份则……转让给集团子公司万翼网络创始人霍南时。” “……”此话一出,不止是台下哗然,连玛莲娜夫人也略显惊诧,但并不失态,抿着嘴角望向台上的丈夫,很显然,是带着愠怒的。 霍启森也垂眸与妻子对视,继续道:“另外,鉴于……” 霍南时在这时上台打断了父亲,示意接下来的话让他来说。男人接过麦克风,深灰西装衬得身姿挺拔高大,不疾不徐,面露笑意,稳而雅。站在那处,便是全场瞩目,如雨停云散,熙日东出。 “各位晚上好,我是霍南时。在场的几位长辈应该还认得我。盛启在霍森的帮助下渡过难关已经过去了十年,盛启与霍森达成合作的十年间浪尽千帆披荆斩棘,无论是集团职工亦或是投资者都对霍森给予的援手有目共睹。我和父亲都很感谢霍森以及玛莲娜夫人,还有弗林德CEO,也是多亏了你,万翼网络得到了重视才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做出成绩。” “也是因为万翼得到了认可,我才有机会站在这里,向集团各位领导以及投资者们汇报盛启集团25年截止3月30日前集团最新股权变更。” 背景板在此时投出一张数据图,现场陷入静默。除去霍森的股份以及小股,万翼网络的股份居然达到了惊人的40%,成为了第二股东。 “……”玛莲娜第一反应是望向霍启森,她的丈夫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么多年来,这是他主动朝她笑,却是在这样的场合——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又侧头看向身旁的儿子,眼神阴辣,“你真让我失望,弗林德。” 金发男人垂眸,语气平淡:“可我们依旧是他们的掌权者不是吗?母亲,您大可以安心与父亲渡过美好的退休旅行,公司的事就不劳烦您继续费心了。” 集团股权大洗牌,这绝对不是霍南时一个人就可以做到的。男人站在台上,举手投足间皆是游刃有余的轻松。 “如大家所见,万翼网络如今占据集团股份的40%,作为集团第二股东,有权参与管理集团事务,包括召开临时股东会请求权或自行召集权、出席股东会并行使表决权等。” “我承认,霍森集团的加入对盛启来说是雪中送炭,但这并不能意味着能够随意任人拿捏。盛启是本土民营企业,无论是技术还是人材皆来自于本国,我们可以创新可以接纳外来新技术,但决不能忘本,更不能舍弃盛启一名。” 霍南时一一扫过台下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庞,向那些在盛启待了将近半辈子的长辈们点头致意。而老人们热泪盈眶,仿佛能够从他身上见到当年那个说要带他们赚大钱的明媚而又灿烂的女子。 “盛启,是属于我们的。” … 贵圈真乱 宴会的后半场在这场演讲后陷入了微妙的气氛。玛莲娜和霍父消失在人群中,这下只剩下两兄弟被包围。李天沂站在角落,霍南时总能很快就能找到她,与台上的意气风发不同,他笑着,眼角却满是疲惫,他朝她张了张口,好像说了什么,但她没看懂。 看不懂没事,反正就是那个吧,英雄救美什么的,大概。 她不急不慢喝了口果汁,再顺了两包小饼干塞包里,随后冲进人群二话不说拉住他的手将他拽出人群。 “天沂?!” 男人显得很惊讶,她没回头,就愣跑,跑出室内,在花园小径里,在喷泉大道上,月亮划开一条私奔的道路,好似看不见尽头。 “干嘛?” “我们去哪儿?” “不知道啊,不是你要我带你跑出来的吗?” “我不是……算了。”夜风抚过肌肤,吹散身上浮躁的酒气和浮粉,他的意识很清醒,但身前人的背影却晃出了好几道虚影似的让他不由自主盯着,想将每一根发丝晃动的幅度都看清。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是这夜里最温暖的触感,他握紧,又握紧。 “天沂,再跑我们等会就回不去了。” “啊?” 她停下,发现一顿青春日剧跑之下来到了一座桥上,底下江水粼粼,夜风簌簌,有点冷。 好像确实跑得有点远了,怪不得这么累。 她把小饼干掏出来,递给他:“吃点?” 霍南时哭笑不得,还是接过,吃了。他们并排靠在围栏边上看江景,小饼干还有点噎喉咙。 “忘记带水出来了,抱歉啊。” “有吃的就不错了,谢了,我这一晚上也确实没吃东西。” “没事,至少给你装了个大的,恭喜你啊霍大少爷。” “这话听着不太好听。”他笑了两声,目光放在远处,“这没什么,毕竟我从创办万翼开始就有这种想法了,忙活了这么些年,靠大家的帮助才勉强有这种结果。原本这个计划或许还需要再拖几年,但玛莲娜企图抹掉盛启这个名字,我知道不能再拖了。” “她想给公司改名?为什么?” 霍南时给了她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因为她眼里融不进一粒沙子。” “什么意思?”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你看到的要更复杂。我爸自己没说过,但我知道他一直过得很压抑。上一次,他亲口跟我说,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妈的事。” 他顿了顿,似是要将胸腔里污浊沉重的气息洒出,叹息飘散在黑夜中。 “这是我妈葬礼以后,第一次哭出来。你能想象到吗?我爸那么大年纪了,哭得那么伤心,我甚至都没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说他这辈子就这样了,唯一的心愿就是保护好盛启,而现在,这个心愿也算是完成了一半吧。盛启不能完全脱离霍森,而弗林德也比我更适合管大公司。”他似有别意哼笑出声,“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他捞着,必须得让他继续上班。” 她不禁吐槽:“别人做梦都想当大老板,就你们俩兄弟跟见鬼似的。” “哈哈,没有人会喜欢上班吧。” “这话从老板口中说出来一点也不有趣。” “放心吧,就算老板不爱上班工资也还是照发的。”他还是笑,声音溶于微凉潮湿的空气,听起来又轻又薄,像这江面上层层迭迭的涟漪:“而且,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足够了。” “……那就好。” 李天沂挪开视线,他总是在笑,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总是让人琢磨不透。不过她也没什么资格说,因为她也讨厌被人看透。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成年人那没必要的自尊心”吧。 “你说还真是巧,又是在桥上。”男人忽地说了这么一句,转头看向她,发丝在风中飞舞,他脱下外套搭在她身上,顿时温暖和好闻的香味包拢而来,“跟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哦……”这一说还真是,她扯了扯嘴角,“是啊,你那时候还想跳河来着。怎么样,现在还想跳吗?” “当然不。” 他脸上的笑意加深,伸手将她捞入怀中,亲昵地在她头顶上蹭蹭:“我更庆幸我那时候遇到了你。” 嗯? “我以前说过,我不觉得结婚是很重要的事情。和什么人组成家庭,建立关系对我来说都没那么必要。其实跟你一样,我也享受一个人的时间。安静的,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像现在这样。” 跟人打交道真的非常累,无时无刻都要保持自己都要形象谈吐,若是有些许不妥就会搞砸一些重要的事情事情——这是他在十几年应酬中总结的经验。跟口蜜腹剑的人相处多了在与普通朋友交往时也会不自觉带上应酬那一套——惺惺作态虚与委蛇,将身边的人越推越远。 用这种态度交友未免太过不礼貌,索性他也适当拉远与他人的距离,让他自己还有别人都舒服的距离。 “可是现在你不是一个人。” “对,我不是一个人。”他将她抱得更紧,就好像孤独太久的小孩终于得到了一件爱不释手的玩偶。 “有你在,我好像多少能体会到为什么有些人想要结婚了。” 母亲还在时跟他说过为何会与父亲结婚。 因为和他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以及就算什么也不说也充足的安心感。 她说这就是“喜欢”最本真的感受。 “天沂。” 他忽然满含深意地唤了她的名字,李天沂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接下来要说结婚了,正在思考等会儿怎么风趣地拒绝。 “我喜欢你。”他说,在他们都上过那么多次床的现在,这句像是纯情小学生的告白听起来是那么青涩可笑。可她对上他的双眸时,灵魂仿佛被撼动,移不开眼睛。 “我可能比想象中要更喜欢你。”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也许想说“我何德何能”又或许是“抱歉,我没办法回应你”,可他太认真了,竟让她开始思考起“喜欢”究竟是什么感觉。 “我……” “不需要回答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的心情。” 他将额头抵上她的,眸光温存。 “我会等你,我们都会慢慢等你。” 马战(h) 霍森家的人一夜之间全都从庄园里离开了,还有霍父,说是回S国养老度假去了。霍南时说以玛莲娜夫人的性格,他爸可能要遭殃了。至于遭什么殃,他笑了笑没说话。 弗林德这个小二五仔自然也没逃过,被逮走前给霍南时发了很多求救短信,李天沂也收到短信,但霍南时一条也没理,直接夺走她的手机把人给拉黑了。 很少见到他这么明显展示自己的醋意,问起来,他也不遮掩,承认他对这个弟弟确实有点单方面的隔阂,但救人也是真没法救。 谁让他母亲是个疯女人。 他们在庄园里多待了两天,管家经常为他们上演霸总小剧场,乐此不疲。霍南时嫌烦,直接给他放了叁天带薪假。 终于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了,各种二人世界提上了行程,在游泳池拉拉小手,在露台亲亲小嘴,在顶楼谈谈理想,在草坪—— “天沂,坐稳一点。” 男人从后面抱着他骑在马背上行走,扶住她软掉的腰肢,故意收紧缰绳,马儿小跑起来。 “唔……!” 太坏了。这家伙太坏了,说什么带她来骑马,结果谁知道竟然是这种骑法……裙子底下,她的小穴正紧紧含着他的肉棒,随着马儿的频率不断上下颠簸。肉棒时深时浅地在穴内进出,每一下都是随着马儿的心情来的。她被牢牢钉死在肉棒上,快意都只能是一阵一阵的。 “骑马最重要的是与马的频率同频……来,深呼吸,试着感受它的节奏。” “一、二、一、二——” “唔啊、呃——” 马小跑起来实在是太颠了,乳波荡漾,体内肉棒一次一次顶到深处,呻吟都变得破碎,一股一股淫水溢出,身后男人却像没事人一样在教她骑马。李天沂不自觉跟着他的声音深呼吸起来,掌握了规律后肉棒插入时还能跟着紧缩穴肉,吸得他低笑连连:“好孩子,这么快就学会了。那我们再快一点怎么样?” “什么……啊啊!” 他夹腿,马儿顿时奔跑起来,这下的冲击无意义航母勇闯火车隧道,马儿跑得快,肉棒也插得又急又深还毫无章法,无论是小穴还是脑袋都像裂成两半一样,不知该先处理恐惧还是快感,她只能紧紧抱住他的手臂,灵魂在后面追。 “啊唔……好快、太快了……呜嗯嗯!” “别怕,抱紧我,不会掉下去的。” 穴里被咕叽咕叽地顶撞着,耳边也尽是风声呼啸,她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妈的,真的要疯了! 她真是昏了头才答应要玩这种play! “不行……快停下来、唔呜……” 察觉到她的害怕,霍南时放缓了速度,手臂圈着她的腰,在小腹上摸了摸:“现在呢?好点了吗?” “好点……才怪!”她刚刚都感觉这辈子就要过去了,眼泪花子还挂在睫毛上,“我要下去,不做了——唔嗯!” “别怕别怕,是我的错。”他抱着她在马背上转了个朝向,面对面相拥。他还将手伸入裙子底下,安抚似的抚摸着因不安而跳动的穴肉。下面的小嘴要更诚实一点,淅淅沥沥地哭着还吸着手指不肯松开。 “再坚持一下,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被摸得感觉又上来了,还是有点不情不愿:“……就不能普通地去吗?” 他压上来,在她额头吻了吻:“我也想普通。但一开始点火的人是谁啊?你还记得吗?” “……” 谁让他穿着的骑马套装特别显胸显腰显胯,她不就是多看了两眼摸了两把亲了两口而已吗? 欣赏肌肉的事能叫点火吗! 因为她实在动了太多手脚,霍南时才在忍无可忍之下将她压在马背上正义执法。小穴已经被插得足够软了,屁股稍微下沉就能够再次容纳进去。 他这次只让小马以散步的速度前行着,马蹄踩在草坪上,松软而又清脆的马蹄声与青草清新的香气夹在风中吹来。 她细细感受肉棒推开肉腔褶皱在里面缓慢而亲昵地律动,快感与满足感如风平浪静的浪花拍打在沙滩上,舒适得毛孔张开。她已经彻底软在他怀里,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一般。 “我们、唔、要去哪里?” “别急,很快就到了。” 他说得很快是在她高潮了一次之后才到。她被抱着从马上下来,双腿还软了一下,看见前方一片广阔的人工湖与漫天的樱花树。粉红色的地毯延展到远处,连湖面上都漂满了层层迭迭的花海。 “这里挺漂亮的吧。”霍南时牵着她的手走到樱花树下,接住一片花瓣,“这片樱花树林种在这里很久了但一直开不了这么多花。多亏管家告诉我庄园请了新的园艺师傅重新养了这片树,不然还真看不到这么壮观的景象。” 你们有钱人真是……又仇富了哥。 “本来打算和你来这里野餐赏花的,但……” 回过神来,她被压在树干上,阳光被男人遮挡,散落的粉色花瓣从天上缓缓飘落,落在他头发上,肩膀上,被花香包裹其中。 “……先让我吃饱吧?从刚刚开始我这里就痛得厉害呢。” 男人带着她的手在裆部按了按,那处还没射过,被紧身的裤子包裹着夸张地凸起一个鼓包,一碰,就不知廉耻地呻吟出声,愈发沉醉高涨的音调缱绻又沙哑,好像被上的人是他一样。 裤子褪下,李天沂直接握着他的东西撸动,正因为是在室外,还是白天,羞耻度比平常要更高。她看见他眼中明切的笑意,还有耳边煽风点火的话语:“嗯啊……乖孩子做得很棒,动作越来越熟练了……是因为在外面吗?好像比平时更兴奋了……啊、好舒服……爽飞了……” “啊啊、唔嗯……对、就是这样……啊……好喜欢——” 她感觉自己的裙子也被撩开,下身凉飕飕的同时,一只大手覆了上去,花穴分泌出了大量滑腻腻的蜜液,刚一碰上去,就咕叽一声吞进了个指尖。 “呵呵……”霍南时在耳畔边低笑,揉进了欲情,性感得要命,“光听我喘就能湿成这样,天沂的癖好还真是好懂。” “……唔!”她呼吸一窒,抬眼瞪过去,“喜欢听男人喘有什么问题吗?” 他低笑:“没问题,你喜欢我可以多喘给你听。” 被人拿捏了xp就相当于命脉也被人拿捏,对象还是霍南时这个恶劣的家伙……可是他实在喘得确实太好听了! 她扑上去,强制堵住了他的双唇,禁止娇喘。 “唔……” 下身闯入的指尖开始毫不留情地在肉壁上戳弄揉捏,他知道哪里能让她舒服,便使劲进攻着那处,戳得她差点忍不住叫出声。差不多了,就架起她的一条腿,换上了一根更加粗壮炙热的东西抵在入口。 “进去了。” 作下预告,他一挺身,在漫天樱花的见证下,贯穿了她。 他抽插的速度不快,慢悠悠地拔出,花穴软肉被磨蹭得抽搐,又近乎碾磨般深深顶入,淫靡暧昧的水声刺激得几乎要疯掉。她能清楚感觉到体内肉棒的形状,它柱身凸起的青筋,以及每一次填满深处时,那不可思议的快感。男人托着她的屁股往上抱,这个姿势让双方还在交合的下体连接得更深,仿佛两颗囊袋都一同塞进去那般。她的体重完全托付在他的双手……以及深深凿进身体里的肉棒,每一次重重顶入,上下颠簸的起伏搅得蜜液咕叽咕叽作响,滴滴答答从密不可分的交合处溢出。 “噗叽、噗叽……” 她的大脑中已经只剩下这道水声,不知该乞求这份快意早点结束,还是继续下去。 “啊……啊!” 她被肏高潮了,男人看她失神的模样,伸手擦掉脸上的汗水,将她翻了过去,让她扶着树干,以后入的姿势再一次插入。 “唔、啊啊——”承受着身后人野兽般大开大合的肏弄,每一次撞击都使得枝叶摇晃,花瓣簌簌。她的视野全是粉色的,粉色的天空粉色的白云粉色的太阳,往下一看,被肏得隆起的小腹泛着粉色。 簌簌落下的不止是树叶,还有从他们腿间滴落的液体、泛白发泡的粘液、以及最后那一股源源不断的白浊—— 做到最后,樱花花瓣已经被搅烂碾碎,深粉色的汁液溅得满地都是,散发出靡靡馥郁的气味。 … 在太阳下山之前,他们坐在树下吃着一起带过来的叁明治,李天沂才终于知道他今天早上都在忙什么。 老板亲自做的叁明治,就是好吃。 霍南时把手里的酸奶递过去,笑道:“我第一次做,味道应该还可以吧。” 叁明治这种东西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吗?她没这么说,点头:“好吃,至少鸡蛋火腿没煎糊。” “……你对我要求很低啊。我觉得我还是挺擅长做饭的。” “可是你平常也不做饭啊。” “有什么办法。”他耸肩,“平常厨房里已经有吴煜和陈泠风在,我完全没有插足的空间啊。” “是吗?我还以为你很擅长插足。”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没有啊,我就是在单纯夸你做饭好……yue。” 她干呕了一下。 在这绝妙的时机干呕,真不愧是她。 “噎到了吧,再喝点润润。” 她接过酸奶,吨吨吨…………吨吨……yue!!! 医院偶遇教授 从霍家庄园回来以后,李天沂就总感觉身体不舒服。具体表现为吃饭时总是会不自觉yue一下,想吐又吐不出,因此还丧失了七情六欲中最重要的食欲。 在面对最喜欢的食物却没有世俗欲望的第叁天,她毅然而然去医院挂了个号。听了她的描述,医生二话不说让她去验血做彩超。 抽血很快,她拿着自己的血检报告在彩超室门口等待,周围大多都是孕妇,有夫妻也有一个人来的。到她还需要等一会儿,正发呆时,旁边独自一人的年轻孕妇戳了戳她的胳膊,询问能不能帮她看一下东西她要去一下厕所。李天沂欣然答应,接过她的手上的东西。 等号的时间很漫长,她盯着墙上屏幕上的名字打发时间,忽然好像从里面看见了个有点眼熟的名字…… 沉乾林,3号诊室,那好像是看骨科的…… 说曹操曹操到,名字的主人正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进入了她的视野中,然后,非常不巧合地对上了视线。 “……” 反正也不算熟,假装不认识好了。 沉乾林自然是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女人,本来就不太明媚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 怎么又遇到了?真是孽缘。 沉乾林这个年过得不太顺利……不对,应该说自从遇到了那个女人后就跟撞了邪一样事事不顺。比如年度优秀教职工因为年前重感冒没评上,回家过年被迫相了5次亲,被跟踪狂尾随并收到了恶心快递,最后因为长期没睡好开车的时候一脚油门踩进臭水沟里,不仅脸破了相,脚还折了。 果然靠近女人只会带来不幸,遇到她是他这辈子的晦气。 他沉着脸,坚强地拄着拐找个空位坐下,结果还没走近,空位被孕妇抢先一步坐下,第二个空位,又被抢先,第叁个空位…… 怎么刚好在那个女人旁边。 赶紧再来个人把座给占了吧!他宁愿去坐轮椅也不想坐她旁边! 但很可惜,空位不仅没被坐,还被好心的保安大爷请上座,大叔还特地向她嘱咐好生照看一下这位残障小伙儿,李天沂假笑,点头答应。 这下想装不认识都难了,李天沂只好朝他点头打招呼:“你好。” “……”男人抿着嘴,刻意撇过头不搭理她。 马的真是strong哥。 她自讨没趣,也没再说话。 大屏幕上的名字闪啊闪,她的名字总算出现在了第二排,沉乾林看到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号诊室,他记得好像是内科……她生病了?还是……? 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她手中拿着的报告单,沉乾林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好奇那上面写着什么,眼睛都快翻抽筋了才勉强看清那上面的几个字——妊娠、胚胎、10周。 “……你怀孕了?”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刚出声就后悔了,他关心这个干什么? “……”她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李天沂愣了几秒,看到自己手上的报告单时顿时了然。 感觉好像挺好玩的,她故意藏了藏报告单,看向他:“你偷看我?” “我没——!”男人顿时气血上涌,耳朵都红了,那副紧绷的面孔像只受惊的兔子,眼睛瞪圆。意识到失态,又迅速恢复正常。 “咳,我承认,不小心看到了,先说声抱歉。但我只是想作为教师的身份告诫你,他们都还只是学生,而你作为成年人,要对自己以及别人的人生负责,太胡作非为对谁都没有好处——” 好浓的爹味。 “老师您说得对,所以我今天来医院就是为了……打掉它。”她掩面,猛男落泪,“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老师您能替我保守秘密吗?” 听闻,他又皱起了眉头:“所以你今天是一个人来的?这种事情怎么能没有人陪同?真是太不负责任了!至于保密……我只能说,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你一个女孩子,还是要洁身自好为好。” 李天沂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喜欢当爹的和在她面前当爹的。而对付他们的最好办法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以爹制爹。 “老师,你这么关心我,是因为林希是你的学生,还是因为……”她故意往他那边靠近,咬唇挑眉摸下巴,这还不美死他,“喜欢我?嗯?” 沉乾林:“……” “老师别掩饰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在看见我的第一眼起就无可救药地爱上我了,装作讨厌我不过都是些爱情的小把戏,我都懂。这样吧,老师,正好没人认领我肚子里的宝宝,要不您——” “你、你——”沉乾林脸色忽红忽白,惊恐不已,“不知羞耻!不要靠近我!”手忙脚乱踩着打了石膏的腿落荒而逃。 真厉害,她的油腻居然还有医学奇迹的作用,看把孩子急的。 年轻孕妇正好在这个时候回来,看她目瞪口呆的表情显然也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李天沂把东西还给她,孕妇呆呆地道谢,盯着她,半晌,夸赞道:“姐妹,牛X。” “哈哈……” 这次轮到李天沂落荒而逃了,一次的外向换来终生的自闭。 检查结果出来了,因为消化不良引起的肠胃炎,总的来说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给开了一袋子的药回去慢慢调理。 准备离开医院时,李天沂又在医院门口碰到教授了,腿上的石膏还没拆,正艰难地下蹲想捡起地上散落的检查单子,高大的男人弯曲脊背身形僵硬,只是一个下蹲的姿势就让他气喘吁吁,整齐的头发都散下急缕乱发。明明周围人来人往,但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帮他。 这个男人……人缘好像还挺不好的。 她走上前,帮他把东西捡起来整理好递过去,男人愣了一下,面对帮助了他的人,表情却还是那副欠了八百万的样子,眉头紧锁,神色不悦:“怎么又是你……算了,谢谢。” 她看他努力撑着拐杖站稳,晾着手愣是忍住没上前去扶:“腿脚不便的话还是找人陪同更好吧。” “……”他咬牙,总算站稳,一把夺走她手上的单子,“不劳费心,我要走了。” 沉乾林不好社交,也唾弃将时间花在社交关系上,对他来说朋友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比起社交,他更愿意将时间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 没有人陪同又怎么样,他一个人照样能搞定一切。 他今天是打车来的,结果要回去的时候却怎么也打不到车了。一整天诸事不顺,身后还跟着一个阴魂不散的女人,种种遭遇让他心情愈发烦躁,直到手机因为没电自动关机的那一刻,烦躁的心情达到顶峰,他愤恨地差点把手机掰成两半,想放进口袋里,但没对准,滋溜一声手机从手掌逃跑,在马路上做了叁个后空翻正好卡在下水道口上。 真他妈天杀的……他想过去捡,没看清脚下的台阶,一个漂亮的前屈体成功与地板进行亲密接触,拐杖咕噜噜顺着下坡路滑了好长一段距离,跟着一起滚下去的,还有从口袋里飞出去的医院免费派发的避孕套。 “……”世界仿佛死去了,路人的目光要将他烤熟。沉乾林已经在考虑出国,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天知道她费了多大劲才忍住没有当场笑出声。严肃的人搞起行为艺术搞笑来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李天沂能听见旁边同样在等车的路人憋笑到失去控制。 她狠狠掐了一下手心,秉持着最后一点良心,她捡起他的手机,蹲下,戳了戳他的头发。 “还好吗?你现在起来我还能帮你挡一下脸。” “……” 死了,真的已经死了。 李天沂扶着他起来,男人的脸几乎都红透了,紧抿的唇和紧锁的眉头,还有一双已经碎掉的湿眸,眼眶都是红的。他一言不发,刚刚还对她的触碰那么抗拒,现在反而紧紧挨着她,说什么做什么。 她扶着他在巴士站台坐下,用纸巾帮他擦干净手上衣服上的脏东西。他乖乖伸出手,掌心还擦破了皮出了血,她不禁又想起刚才华丽的扑街,憋笑憋得浑身颤抖。 沉乾林注意到,逐渐红温:“……笑够了吗?” 李天沂深呼吸,强制止笑:“你手受伤了,要回去处理一下吗?” “……不用,就一点小伤。”他的语气很僵硬,任由她拉着他的手擦拭。 “还有你的手机……屏幕碎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摔坏。嗯……需要我帮你打车吗?” “……” “你家的地址是什么,我帮你打车。” “……” “你不说话我就走了哦?” 她作势就要离开,刚刚还完全没有反应的男人终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 “痛……” 他支支吾吾地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头略显凌乱狼狈的黑发底下是红得滴血的耳朵和脸颊。 “我的腿……好痛。” 好家伙,不早说!? 沉乾林拄着拐来坐着轮椅出去,医生说他本来快好的腿又裂开了,一定要注意休养不然会留下后遗症,把她当作家属叮嘱了一番。 strong哥最终的归宿果然还是轮椅,也怪自己太好心,莫名其妙成了帮他推轮椅的人。 在医院花的时间太多,李天沂收到了陈泠风下班发来的信息,等会儿过来接她回家。不过这儿还有个大麻烦在。 “你有朋友吗?让你朋友带你回去吧?” 他眼睛都没抬一下,冷淡道:“……没有,不熟。” “那家里人?” “我一个人住。” “认识的人……” 男人终于抬头,盯着她:“你。” 果然是个麻烦的男人。 李天沂也懒得再跟他纠缠,打开打车软件:“说地址,不然我就把你丢在这不管你了。” “金盛小区。” 她快速输入地址,下单。在等车期间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但能感觉到身旁若有似无的视线,半晌,他道了声谢:“谢谢。” 虽然是个死装哥,但至少还会说谢谢,勉强让她拉回了一点印象分。 “但我还是认为你应该爱护自己的身体,打胎……不好。” 好,这一点印象分也没了。 相亲? “你怀孕了?” 当林希对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李天沂的脑子在高速运转。她以为从医院回来的那天她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没想到,她还是怀了。 谣言止于智者,但很可惜,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所以她顺势点头:“啊,怀了。” 林希如遭雷劈:“是、是谁的……” 她状似慈祥地摸了摸肚子:“可能是今天刚吃的炸鸡的。” “不是,我是说认真的。”那么高的大男孩扑上来盯着她装了炸鸡的肚子,表情认真得可怕,“不要瞒着我们,无论孩子是谁的,我们都会爱他的。” 他这副认真的模样引得其他人也望过来,差一点她就觉得自己真怀了。 “之前不都已经说过了我只是肠胃炎吗?” “我是听别人说的……”他眨眨眼睛,有点心虚,“说你怀了,还打算去打胎。” 天沂酱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谁!到底是谁在造谣!” “我们教授,就是那个天天让我留堂的那个沉教授……” 李天沂:“……” 哦好吧,这个谣是她自己造的,回旋镖又打回来了。 “嗯?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会是那个沉教授说你怀孕了?”霍南时放下手中的工作,满带微笑地审问道,“我记得,他应该跟你不太熟吧?” 她干笑:“就上次刚好在医院遇到,就跟他开了点小玩笑,哈哈。” “真的只是小玩笑吗?”谢鸣稚不太信,因为他也有几次偶遇到坐着轮椅的沉教授,男人看他的表情特别复杂,像在看一个失足少年的眼神。 “真的真的,我跟他不熟。” “那为什么他总是找我问你的近况?”再怎么说林希也品出了那么一丝……不对,是非常多丝的不对劲,“我看他非常关心你啊……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 不是,怎么说得好像是她出轨了似的?李天沂拍桌,义正言辞:“我能做什么事?你应该问他是不是想太多了!总之,我是清白的!我肚子里的炸鸡也是清白的!” “行了行了,知道这是件乌龙就行了。”吴煜出来打圆场,顺便泡好了一大壶乌龙茶给每人都倒了一杯,“不过天沂腻最近真要注意点身体,药还没吃完呢就又吃这么多炸鸡,万一又复发了怎么办?”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喝粥了嘛……而且我吃炸鸡主要怪谢鸣稚!”李天沂决定把锅甩出去,“要是他不买回来我就不会吃了!” 谢鸣稚睁大了眼睛:“什么!姐姐你吃了我的炸鸡居然还出卖我!我遭受到了背叛!我不活了!” “哦——原来是小谢买的。我记得我说过家里要禁止一段时间的油腻食品吧?” “呃、那个,吴哥你听我解释……” 谢鸣稚遭殃,林希第一时间赶到前排嘲笑:“哈,笑死!谢鸣稚你真逊诶!多大的人了吃个炸鸡都要被骂!我TM直接就是一个爆笑如雷!” “吴哥,我跟他一起去买的,他还说要买两份加全鸡来着。” “嗯?” “喂!谢鸣稚你不要脸——!” 太好了,战火转移到他们俩身上,李天沂逃过一劫,乐得她狂炫一大杯乌龙茶下肚。陈泠风扶住她靠过来身子,眼睛还放在电脑上,头也没抬:“小心点。” “抱歉。”她赶紧坐稳,发现陈泠风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看电脑,神情还不太轻松,不禁有些好奇,“你工作很忙吗?” “不是工作。” 嗯? 她更好奇了,凑过去一看——电脑被他合上,陈泠风淡淡地看着她,幽沉的黑眸盯着,压迫感十足,李天沂后背莫名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怎、怎么?” “我妈要让我去相亲了。”他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道。 李天沂愣了愣:“哦……” “你……不说点什么吗?” 她应该说点什么?让他相亲愉快早日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 “那……祝你顺利?” 这显然不是正确答案,陈泠风收回了视线,再次打开了电脑,神情晦涩不明:“他们安排了后天早上十点海丽酒店V9包房,那天我就不过来了。” 李天沂:“……” 什么,这家伙还真答应去相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