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坠落黑月光(NP)》 东京校(一) 【目标:成为黑月光,时限:一个月】 嘉卉睁开眼,入眼是乳白的灯纱下,一簇一簇水晶攒成的吊灯,她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微弱的声音如同游魂一般。 但那轻飘飘的声音还是从她嘴里发出来,“什么黑月光?”。 【是梗在喉里的鱼刺,污泥里的月亮,恨里的爱】 “没有完成会有什么后果”嘉卉继续问。 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回音,只有一段莫名的认知灌入她的脑海。 嘉卉没有记忆,但她知道了手边的厚重的按键手机怎么使用,她知道了自己现在叫做嘉卉,她也知道她只有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后,这个世界不会再有嘉卉,无论她是否完成任务,都将走向注定的死亡,这是对她的限制,也是她的筹码。 这意味着,只要可以达到目标,她的名声,她的未来,她的生命,她的一切都可以用作赌注。 但同样的,她所有的一切行为必须是符合‘嘉卉’的行为。 短暂的头痛过后,嘉卉知道了一切。 所有仙杜瑞拉的故事里,都有一个和故事的男主人公家世外表相配的女角。 在美奈和桐原以及山下这三人校园的故事里,嘉卉就是这样一个女角。 对桐原来说,嘉卉是掐丝珐琅花瓶盛放的精美插花后面的背景,同他这个自诩古老高贵的姓氏一样,是沉闷的,留在过去的事物。 对山下来说,嘉卉是埋没在嘉奖和荣耀里,家世显赫的优等生,和这所破格录取他们的私立学校一样,是另一个世界的事物。 他们一个离嘉卉太近,一个又太远,而嘉卉要在一个月里,成为他们梗在心头的鱼刺。 失败会怎么样?一旦去触及关于失败后果的认知,一种莫名的绝不能失败的本能的恐惧立刻席卷了她。 “绝对,绝对不能失败”躺在墨绿真丝被子上的女孩身体蜷缩着,嘴里发出囫囵的呢喃。 “桐原少爷,家主在等你” 姜珍阿姨跪在地上,把桐原的鞋子收纳进鞋柜里。 脱了鞋的缘故,檀木木板上的脚步声很小,他走到会客的木门前,光线很暗,但仍能听到里面不时故作幽默的笑谈声。 升学之后,桐原搬到学校附近的公寓住,但每周都要回老宅一趟。 “桐原,快来” 桐原夫人看着推门而入的桐原,指着一旁的两名女子说,“这是王氏夫人,这是嘉卉,你们一个学校,私下早熟识了吧”。 他们口中和桐原早该熟识的嘉卉跪坐在红黄的檀木木板上,脱了外套,身上只一件乳白毛衣,配着蓝灰长裙,将身上每一寸皮肤都严丝合缝的陇住,只露出一双脚,纤细的脚腕子上面覆着灰的毛线长袜。 她听他们这样说,就侧着头,对着桐原礼貌的一笑。 她上身挺直,显得她的姿态挺拔,雪白纤细的脖颈露出,再微微偏头,显露出倾听的姿态,蓝灰的裙褶在她脚边铺开,配上她白百合一样的脸颊,就像一枝羞涩的茶花在那里盛开。 同所有所有的老式贵族的小姐一样。 “你好” 桐原回了礼,在桐原夫人旁边坐下。 桐原夫人对于桐原的礼节是不能指摘什么的,不过这不符合他们安排此次会面预期的结果。 但她是没有直接将目的说出于口的习惯的,于是也只能和王氏夫人攀谈起来。 不过得益于此,高贵的夫人们总是能很快想到一些间接的手段。 “桐原,嘉卉对于绘描也很有见解,不如带她到你的画室去看看,有时候也该听听别人的意见,闭门造车可不行啊” 桐原乌黑的眼瞳冷下来,虽然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答应下来,但仍旧能看出一种被侵入私人领地的不快。 或许是支着很多画板的缘故,画室并不显得很大,灰色的布披在那些画上面,保护着主人不愿被窥视的世界。 姜珍阿姨坐在门口,柚木的木门半开着,对着大开的窗户,隐约有一些风,但她的额头上仍带出一层薄汗。 对于夫人安排此事的目的,她隐约能窥见几分,但少爷让她跟过来等候,她也没有办法,因此只能在心里暗自思忖,找个什么理由能够暂时脱身,不妨碍夫人的计划才好。 否则。 想到这里,姜珍阿姨蜡黄的脸上带出一分白,她往内室望了一眼,他们的对话是很有礼节的。 一个人随手递了一副仿绘,另一个夸赞几句。 姜珍阿姨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又觉得私下的场合看见这样过于礼节的来回,倒更显得他们生疏。 于是她含在嘴里的话,在口里打了几个转儿,也说不出口。 但是嘉卉小姐先开口了。 “我有些口渴,能否请您给我一杯水” “当然” 姜珍阿姨看救世神一样看着嘉卉,赶忙站起来。 嘉卉小姐还有些羞涩和难为情,莹润的耳边缀着白珍珠耳环跟着她的头微微垂着,半垂盘发的几缕碎发落在雪白的脖颈,但身子仍是挺直的,贤淑得已有妇人的气质。 只是身前那鼓囊的一大团,总有些不符合一名正派小姐的端庄,姜珍阿姨想到这里,又觉得不至于如此苛刻。 东京校(二) “正好,不如我们直接去茶室吧” 桐原站在那里,平静的眼睛不起一丝波澜。 “茶室有家主的客人” 姜珍阿姨忙不迭回答。 “那就让美子把茶送到这里来” 桐原少爷目光直直地扫到门口,分明并没有直接看她,姜珍阿姨却觉得像是被蛇盯上一样。 姜珍阿姨失望地跪坐回木门旁边,本来画室怕弄湿了画,是一律不许上茶的,但这时也不得不喊外面的人送两杯茶来。 但嘉卉小姐虽然窘迫地攥紧衣角,却没有放弃。 “桐原,我有一件私事,能否单独和您聊一下” “私事?”桐原加重了这两个字。 姜珍阿姨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此时可以下去了,面对这样一名女子的请求,拒绝是不通情达理的,桐原家没有这样的事情。 “我和你没有私下的来往,想必更谈不上什么私事,如果你有事情羞于说出口,正好姜珍阿姨在这里,更能明白你的难事” 这番话桐原少爷是笑着说的,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反倒显得薄凉。 姜珍阿姨深吸一口气,这冬日的太阳,表面是有光的,照在身上却没有温度。 “可是” 嘉卉的话还没有开始,连续三声厚重的钟声在宅院内响起,这声音衬着这古朴的老宅,带着一种可怖的诡异。 那声音响完,整个画室都安静下来。 桐原一直都显得疏离,但至少还有几分礼貌,但此时他的眉弓压下去,背着光,漆黑的眼和那诡异的声音融成一体。 姜珍阿姨仍旧坐在门口,但显得十分地坐立不安。 “家里有些急事,不方便接待客人,姜珍阿姨,送嘉卉小姐回去” 桐原没有看嘉卉,目光始终停在一旁罩着灰色绸布的花架上。 “嘉卉小姐,您请这边走” 原本千万个不愿意的姜珍阿姨此时换了一副态度,显得十分的着急和匆忙。 嘉卉知道,她等的机会到了。 如果可以,细水长流的加深印象固然是最好的,但她只有一个月,因此那些避讳不能提及的东西,是危险,也是她的机会。 “桐原,我想和您单独聊一下,是很重要的事情” 姜珍阿姨看着嘉卉小姐执拗地坐在原地,垂首恳求,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 “姜珍阿姨,那边让你过去” 美子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显然很着急,看到桐原和嘉卉,躬身问了个好,又附在姜珍阿姨耳边说了两句。 嘉卉听着她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周围完全沉寂下去。 “那么嘉卉小姐,你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桐原原本背对着嘉卉,目光从二楼的窗户落到宅院的远处,此时他转过身,逆着光看着嘉卉。 嘉卉走到门口,并没有把木门关上,而是如同姜珍阿姨一样坐在那里,看着阴沉空荡的走廊,确定没有其他人。 她对于此次密谈提前做过准备,并非心血来潮的样子,也让桐原有些好奇,他和嘉卉之间,有什么私事可讲。 “我希望和你以将要缔结婚约的名义来往,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情感,所以这并不是说将来我们真的需要缔结婚约,只要暂时迎合他们的心思,以便获得更多自由,最多五年,我们--” 桐原扯开嘴角,仿佛听到一个荒诞的笑话。 “自由-,嘉卉小姐,你了解桐原家吗,不,或许我应该问你,你了解王家吗”桐原靠在窗边,直直盯着嘉卉“褪下你满身的名牌,抛去你的家世,你靠自己的能力赚过一分钱吗”。 “我了解,但是再等等,等到我的学业结束,我就可以对自己负责”。 嘉卉看起来总是温吞的,慢慢的,尽管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这时候却异常坚定。 “你了解”桐原的声音再次加重,但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极力忍耐着。 “嘉卉小姐,嘉卉”桐原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现在我要你做一件事,完成之后,我们可以谈谈”。 “好” 坐在木门旁边的女子点点头,有些受宠若惊,仿佛尚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发生如此大的转折。 “跟我来” 跟着桐原的过程中,嘉卉逐渐认识到,他们所将要干的,并不是一件正当的事。 他们走的往往是偏僻的走廊,或是挨着石墙大树的隐蔽处,又或是窄得几乎只有一个身位的房屋夹角。 桐原总能轻易地过去,仿佛已经走了上百次那么熟练,因此更显得嘉卉的麻烦不断。 她白的毛衣上被勾起了球,裙角沾上尘土,盘发带出些碎发,就连脸上都多了几道黑痕。 最后,嘉卉踮着脚,跟着桐原悄无声息地上了一处阁楼的二层。 窗被木片封住,但有光从缝隙中透进来,可以看见外面摇动的树影,还能隐约听见人声,似乎有位老人在唱不知名的古老歌谣。 东京校(三) 老妪右手举着樱枝,顶部系着的白条随着她的动作而飘动,似乎在做什么仪式,她喝一口米酒, 又从一旁的盒子里抓了一把白钱,往前抛撒,随后站到另一边开始跳怪异的舞。 嘉卉终于看清老人前面的是什么。 一个人男人,一具发白肿胀的尸体,嘴里填满谷糠,眼睛鼓大,巨大的眼球凸出来,始终不能闭上。 几张零星的白钱落在上面,似乎在诉说他的死不瞑目。 “你知道他为什么死吗,就像是你以为知道桐原家一样” 巨大的樱花树又飘落几片落叶,女孩的眼瞳猛地张大,吓得猛地往后倒去。 桐原抓住嘉卉的手,才没有闹出大的动静。 两具年轻的身体相触,本应是热的灼烧,此时却更像是一个身处地狱的恶鬼伸出冰冷如同尸体的手,拉扯撕咬着另一个惊恐的灵魂。 到这里来吧,到地狱来吧。 回到画室,嘉卉表面已经平静很多,她伸手想端茶,手却在发抖,她自己似乎没有发觉,仍然把已经冷透的茶倒入口中。 “以后别再来这里,嘉卉”桐原背对着嘉卉,拿着画笔,刷刷地在白纸上落下状似无意义的线条。 嘉卉或许连话都没有听清,就本能的往后缩两步,一双眼睛惊恐地望着出声的人。 大约过了半分钟,她才反应过来。 她身体抖得厉害,那双漂亮得无趣的眼睛却执拗地盯着桐原,“即使这样,就因为这样,我有一定要坚持的理由”。 “我想要的那个人,他们不会允许的”她微微偏头,仿佛将这件事说出口十分地难为情。 “一定要坚持的理由” 桐原停下手,转过身看着嘉卉,一双寒冰的眼睛渗着隐藏不住的恶和嘲弄,他有着少年人修长的身躯以及轮廓分明的五官,但从他的身上长出了一个干枯陈腐的老人。 “你要我和你去欺骗,去撼动那些盘根错节百年的旧制,就为了来换取你这廉价的,连说出口都难为情的喜欢,你这小孩子玩闹一样的喜欢,你这青春期随时可能变心的喜欢” 桐原半跪下,眼睛如同杀人的猛兽一般盯着嘉卉,伸手掐住她的脖颈。 “你知道,刚才有人在这个宅院里死了吗” 桐原看着在他手下挣扎的女孩,手臂冒出青筋。 “桐-原” 那张美丽的脸涨得通红,嘴大张着,急切地妄图获得空气。 一开始,她把手放在桐原的手下面,试图推开他的手,但很快,她因为缺氧而变得意识模糊。 她的瞳孔无意识地张大,涣散,眼角变得湫红。 作恶的人放开手,嘉卉下意识拉扯着身前乳白的毛衣,剧烈的咳嗽起来。 嘉卉的口大张着,气喘吁吁,她脸上有些脏,原本齐整的盘发额头散下几缕,落在脖颈细腻的白肉上,上面两圈紫红的淤痕格外显目。 最出格的是她的身前,颤巍巍的两团跟着呼吸起伏,抽丝的毛衣带出一条窄却长的洞,让鼓囊囊团玉从缝隙中鼓胀出来。 淫辱而情色。 桐原对于性的兴趣不大,甚至很多时候可以说冷淡。 但这时,想到要是能让这个生活在伊甸园世界的“贞节天使”体验真实世界的肮脏,让她天真到愚蠢的嘴里填满白的污秽,他连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知道这不是爱,或许连性欲都不是。 这是毁灭。 这是伥鬼想要将一切白的染黑,一切好的砸个粉碎。 嘉卉对上桐原的眼睛,显然受到惊吓,手放在身前,缩着身体往后退,直到抵住画室的木墙。 但那侵略的目光被没有移开,反而更加直白的落在女孩身上,如同阴冷的触手,爬遍她身体的每一寸。 窗户吹进来的风已有些凉意。 外套被盖到嘉卉的脸上,“走吧,嘉卉,别再对我说那些蠢话”。 东京校(四) 听到嘉卉名字的时候,桐原的位置在窗边,讲台的电子屏正放着历史纪录片,下午的阳光散漫地从窗户玻璃照进来,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 渡边的声音太小,夹在短片的声音里,显得含糊,于是桐原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 渡边耸了耸肩膀,百无聊赖地说起,“就是那个二年级的王嘉卉,那个‘古董’美人”。 ‘古董’美人,桐原失笑,有时候学生们真实到刻薄之处就在于此,他蓦地想到她那些蠢话,觉得连美人这两个字也还得斟酌。 “她怎么?” 渡边把压在书下的时髦女郎杂志合上,忙不迭又把经过讲了一遍,有名的花花公子铃木,扬言要在两周内拿下这位古董美人。 “我看这位古董美人很快能跟上新世界的浪潮”渡边意味深长地翻了翻手下杂志的书页。 渡边没得到回答。 桐原虽然觉得她的那些想法愚蠢,但他想,她那天真的爱情总不至于三天又移情别恋。 “不信?据说有人在琴岗看到过那个‘乖乖女’” 渡边不服。 琴岗的鱼龙混杂是出名的,破旧的公园毗连着成堆的房屋和暗巷,见不得光的就在这里滋生。 拆下的机子被完好的装上,山下站起来等着老板看一看。 老板抱怨着这游戏机三天两天的坏,挣的那点钱全又给吞进去了。 山下没接话,老板也没指望他能蹦出几个字,学生崽嘛,便宜。 还是高材生呢。 想到这里,老板拿出一根烟。 火一点,一阵接一阵白的烟袅袅的往上飘,扑腾进周遭的空气中。 老板在兜里找了找,动作很慢,给这些学生崽钱的时候,这种慢悠悠的拖延总是让老板乐此不彼。 山下看老板拿钱的手停住,突然爽快地摸出来递给他。 他跟着老板的眼睛往那边看,透过白的弥漫的烟,门口站着一个女孩。 她和山下一样穿的校服,但他们看到她,仿佛自然的知道她并不出身于这个社区。 老板急忙地凑过去,一双眼睛笑得眯圆了,像是看着一只待宰的肥羊。 “九点半!” 说了没几句,老板看着肥羊,急得面红耳赤,“我,我不知道啊”。 “小同学,你看看我们的游戏机,上周才进的新” 小同学很有礼貌的拒绝,老板眼睁睁看着肥羊溜走,担又不敢真的把九点半说出来。 在游戏厅玩点钱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九点半,到时候这个富家女出了什么事情,他可负不起责。 “同学” 山下听到声音的时候刚走到门口,他没停下,后面的人当然也没追上来,他知道她决心叫住他,已经做了一番思想斗争。 那所学校的大小姐,他想如果老板告诉她九点半在那里,她进去可能会吓哭出来。 她转移目标,没再继续跟上来。 “九点半,我不知道--”田中的声音拉长,大块的肌肉隐藏在棒球服下面,个子高大,看起来很会打架。 “这样”她显得有些失落。 “但是我知道有个爷爷,他肯定知道,一般他会在那边的公园下棋,不过今天可能有点晚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真的吗”。 傻子。 山下加快脚步。 他经过公园的时候,她正眉头紧锁,手里拿着白的棋子,背后站着田中正假装要给她出主意。 “下这里就对了”田中刚这样说完,坐在对面的老头就叫嚷起来,“不能耍赖啊”。 “是我输了,刚才看的时候,以为能够和您下一手” 她从书包里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绿色纸币递过去。 以为能下一手,他们在这里赌棋,不装做棋力不胜的样子,怎么能骗到这些天真的学生呢。 尝到教训,才知道痛的大小姐。 山下刚要加快步伐走远,听到她说,“再来一局吧,爷爷”。 她的坐姿端正,旁边的黄杨带着大片的枯枝,只有几片叶子要死不活地生长着,石凳上满是小的落叶,但她坐在那里,十分地认真。 山下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连两天,山下没再往公园经过,如果没有意外,最近半个月他都不打算往那边走。 但怎么会没有意外呢,嘉卉把小男孩拉到身边。 “树?” 山下站在远处,因为跑过来的缘故,气息很沉。 叫做树的小男孩原本还凶巴巴地盯着田中,看到哥哥来了,嘴巴一撇,叫了两声哥哥,眼睛上就爬满泪水。 没等哥哥问他,就把话一骨碌说出来,田中和老爷爷如何如何坏,如何如何故意骗大姐姐的钱。 末了还添上一句,‘我都知道,哥哥和我说过你们骗好多人钱’,很耀武扬威的样子。 气氛剑弩拔张,但田中鼓起来的拳头最终没有落在任何人,他盯着嘉卉半天,最后还是黑着脸离开公园。 “不要怕,姐姐,我是正义的使者,动感超人” 树还在对着她卖可爱。 山下简直被气得笑了,他捏捏树的脸。 “和那些小学生打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当正义使者,小没良心” 树摸摸自己的脸蛋,哥哥,哥哥地撒着娇。 “那么可以拜托动感超人和他的哥哥陪我一起吃拉面吗” “拉面!”树摸摸自己的肚子,眼睛放光,“昨天拉面吃得鼓鼓的,今天又瘪”,他还没说完,意识到说错话,看着臭脸的哥哥,肩膀也耷拉下来。 “难怪这两天在家不吃饭,哥哥教过你什么”山下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不,不可以随便吃别人的东西”树吸吸鼻子,乖乖朝哥哥走过来,眼睛红汪汪,又憋着没哭,可怜极了。 “不是随便,树君帮了我很大的忙” 嘉卉蹲下来,摸摸树软绒绒的头。 哇呜一声,山下看着这小没良心扑进她怀里,活衬得他像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再哭就直接回去” 豚骨拉面滚着乳白的浓汤,上面铺着一层墨绿的海苔碎,袅袅的烟升起来。 她的头发半扎起来,耐心地在给树剥虾,没有一点不耐烦,非常的温柔贤淑。 根本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生,山下这样想着,又觉得可以理解,那所学校的大小姐,平常一定是进行一些高雅的活动。 东京校(五) “哥哥,你喜欢姐姐,你一直盯着她看”树很高兴,“我也很喜欢”。 “你才几岁,知道什么是喜欢”树看着哥哥脸又黑了,卷起碗里的面条要塞他嘴里,但是碰倒了水杯。 “哥哥,你变成笨蛋了吗” “吃面” “可是” “哥哥也想吃虾,才一直看着这里” 闹腾的树被递给嘴边美味的虾镇住,终于安静下来。 或许是能量用尽,他吃完抱着哥哥,时不时地眨巴眼睛。 “附近的话,有什么有趣或者特殊的地方”她问。 “小町漫画,山本图书室”他知道她要问的不是这个。 “更特别的呢”她温柔的眼睛看着山下。 “少年之家” 山下打定主意,如果她直接问那个地方的话,他就说不知道。 但是她像是知道他的答案,直直看着他,问题拐了个弯。 “这些地方,你常去吗”。 “什么?” 山下并不是没有听清,但还是错愕地看着她。 她很漂亮,这不用仔细地去看,她光是站在这个街区,远远的一道影子,就足够吸引人的目光。 但当山下仔细的看她,发现的确很难挑出她的毛病。 她的头发是临时半挽起来的,这更能挑剔她的脸型,她的眼睛狭长但不小,睫毛很长,鼻骨挺拔。 甚至连她光裸鼻子上那颗小的黑痣,配上她垂在脸侧蜷曲的碎发,温柔之外,多了一种山下说不清的东西。 “我说,你会常去吗”。 几根发丝黏在她的唇畔,被她抚到耳后。 如果花花公子铃木在这里,或许恨不得立马凑上去亲那颗性感的小痣,再剥开她的碎发,吸吮她的唇舌。 她柔顺美丽的教养仪态,她保守衣着遮盖下极具性魅力的身体,每一样,都是被教养成立志要成为贤淑妻子的女子身上所特有的。 “不会” 他的眼瞳放大,呆愣一瞬,说不出话,只是立马抛开目光。 他在说谎,她或许知道他在说谎。 “不常去吗,学生常去的地方,应该很有趣,特别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她有些失落的样子。 她没有其他意思,山下应该松一口气,但他没有。 走进少年之家之前,山下已经听到里面闹哄哄,他拧着眉,还是走进去。 小叶老师抽查学生弹琴,表现得好的学生得到了奖励,休息时间,大家都围拢到她身边。 环视一圈,山下莫名松了口气。 “久治,不高兴吗,不过也是,一个星期的学习结束明明那么开心,他们非让我放课还要来少年之家学课外兴趣,好无聊” 一旁的学生抱怨着。 “没有”山下扯出一个笑。 “喂,要不要溜去绘画兴趣班那边看看”学生朝山下递了个眼色,“今天加入一个学员,据说很好看啊,还是你们学校的”。 学生没指望山下理他,只是随口这么说说,但是原本放下东西突然转过头看着他。 绘画兴趣班的人比平常多,于是再多加他们两个也不显得突兀。 不过还没有走进画室,只是从穿过窗口,甚至没有刻意搜寻,山下已经看到她。 山下走在后面,告诉自己这是巧合,但一方面又觉得,巧合到了这种程度,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异。 她在画肖像,她的模特本来应当是很荣幸的,但这时候顶着那么多人嫉妒的目光,又变得有些窘迫。 好在她只是素描,打的粗糙的草稿,但即使这样,男生拿到的那一刻,整个人也像是飞起来一样。 “怎么画上没有眼睛” 坐在山下旁边的学生问。 “理香的那幅也没有,可能是画得不是很熟练吧,他们都不好意思问她,害怕伤她的心”前面的学生答。 山下跟着画了一幅基础的花瓶,很不成样子,他偏偏还把花瓶上的花也一并添上,整幅画怪异扭曲,比他旁边的小学生还差。 “我看这位同学,平常没来过我们兴趣班吧” 绘画老师拿起他的画,周围的学生轰的跟着笑。 “是,最近感兴趣所以来了” 山下站起来,像是被抓包的小学生。 “是对画花瓶感兴趣还是对上面的花感兴趣” 绘画老师按下山下的肩膀,让他坐下。 “没有”。 在大家笑得更大声以前,兴趣班结束的声音响起,同时淹没他的反驳。 放课的动力很大,大家蜂拥而出,山下也收拾东西。 “一起吧” 她走到他前面,肩上挎着黑包,眉眼都是笑意。 还没走的学生都看过来,但他们穿着同样的校服,仿佛虽然奇怪,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山下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一起走,但他毕竟没有拒绝。 她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按键电话,是海报广告里时兴的款式。 她拿出来看了看,但直接挂断,不过突兀的铃声倒是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所以,是骗人的,根本就是每周都会来” “嗯” “一个人来吗,一直一个人来吗” “有时候会和朋友一起” “什么样的朋友,像我这样的吗” 朋友,他们算是朋友吗? 东京校(六) 山下停下来,直直看着她,仿佛想搞清楚,她要耍什么把戏,半晌才说,“我不知道你想去的那个地方在哪里”。 “什么?”她睁大眼睛,突然笑起来,很忍俊不禁的,少年人的神韵,接着她慢慢说出九点半的地址。 他看着她带着笑的眼睛,莫名跟着放松起来,于是问她“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 他们正走到桥上,风有些大,桥也很陈旧,护栏上都是灰尘,她停下来,夕阳的影子就停在她身上。 “有个人答应我,如果在这个地方找到他,就答应我一件事”她看着山下。 “他们拿走我的钱,当然要付出代价,只是我尽管知道九点半的位置,但对于是否真的要去找到那个人,仍然有一些犹豫” “在这种地方的,都是些花花公子吧”山下看着脚下的石子,“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很容易猜到,就是那一类,情色场所”风把她的校服吹得鼓胀起来,她说得很平静,好像一种魔力,让原本敏感的话题变得平常。 “那件事非得他不可吗”山下盯着她的眼睛。 “不是”她侧过头,头发挡住眼睛,像是想到什么,“但不是他,也只能是另一个‘他’”。 山下动了动嘴,但没有出声。 “我在计划一场出逃,和我喜欢的人”她看着山下,“所以需要一个表面的婚约者来让他们放松警惕”。 “毕业后就会和某个‘他’联姻,不是在九点半里玩乐的‘他’,也只会是另外一个‘他’” 她看着破旧败落的桥下的河流,仿佛能通过河流看到大海。 他的神色神色沉寂下来,手不自觉捏紧,想说些什么,但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气氛诡异地沉寂下来。 “诶,相信了吗?” 她看着山下,温柔的眼睛瞪大,带着明媚的笑意。 “我喜欢的人,一定每一秒都想去见他”她说着放下在围栏上的手,“怎么会在这里和你吹冷风”。 很不错,符合山下对于那所学校的大小姐们的固有印象。 他一声不响地往前走。 “生气了吗,我请你吃冰淇淋”她在后面走,并不着急,仍像她平常那样慢慢的,但仿佛连声音都是笑眯眯的。 “在桥上这么冷,不去找你喜欢的人,还吃什么冰淇淋”他咬牙切齿,漆黑的眼睛看着她,但往前走的步子却停下。 “会去的”她笑眯眯地看着他。 “真的有这个人?”他被噎住,沉默一下,从嘴里呼出一口热气。 “当然有”她正色,但仍像是在骗人的样子。 但山下的手绞在黑的书包背带上,还是看着她,下意识问,“谁”。 “这,是个秘密”她拖长尾音,走到山下旁边看着他。 山下怔愣地看着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阵铃声打乱他的思路。 她的眼睛瞬间冷下去,只剩下嘴角仍做出笑的弧度,她拿出厚重的按键手机,示意要接电话,走到一边。 山下靠在桥的围栏上。 她的电话并没有讲很久,但很慌乱,走过来对他说,“我得走了”。 山下沉默地点点头。 “明天下午四时,可以在这里等我吗” “有什么事吗” “明天下午四时,好吗”她固执地看着他。 他们刚走下桥,停在路边的车的探照灯就扫过来,刺得山下的眼睛眯起来。 “久治,记住,我的名字是王嘉卉” 她打开车门,坐上去。 车子很快启动,透过玻璃车窗,很容易看到坐在后座的男子,轮廓分明,像画报里的人物。 山下半眯着眼睛,觉得那个人很熟悉,最后一眼,他看到那个人的校服,和她同样的校服,和他同样的校服。 记忆击中了他, 王嘉卉。 大元电子,王嘉卉,这几个字通常在艳羡的语气中被说出来。 汽车的管道喷出尾气,在司机简单的说明,是受王氏夫人的指示,来接嘉卉一同到桐原家用餐之后,车内陷入诡异的寂静。 直到到达桐原老宅,一路都出奇的安静,只是下起了小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有一种寒意。 司机去泊车,嘉卉跟着桐原后面。 宅邸里的花很多已经不是时令,却仍旧开得灿烂,花瓣上带着雨水,更显得美丽。 走到拐角,桐原停下脚步,看着落后一截的嘉卉。 “我们单独谈一下,很快” 她走到桐原旁边,看着花卉绿植之间时不时有人穿过的石子路,显然有些紧张。 “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他说着就要继续往前走,高大的影子挡在嘉卉前面,像一座无法撼动的青山。 “我” 有人的声音响起,她紧张地抓住桐原的手臂,拉着他从廊下的拐角绕到另一边。 东京校(七) 那个拐角廊下的尽头有一口古井,曾经用作取水,现在已经废弃。 廊下摆着几个种着菊花的土花坛子,坛子上缠着铺满灰尘的红绳,上面开着几朵黄的小花,沾着雨水,很显得冷清。 “他们最近来往太过于频繁,我想既然我们都无意于婚约,我会在一会把话说清楚” 雨越来越大,嘉卉站在廊下,外面不时有雨飘进来,把土红陈旧的廊柱染成水红。 “那么该恭喜你,有了新的婚约目标”桐原在笑,眼睛却没有温度。 嘉卉没有回答,只是略低着头,把头偏向一边。 那种躲闪是默认的意思。 月光已经变得很淡,雨越来越大,不时还伴随着轰鸣。 站在檐下的女子陷在阴影里,绷紧的脖颈的线条很利落,皮肤比月光还要白。 “你知道这些坛子上,为什么要绑红绳”桐原往前走一步,“这些绳子的作用,就像樱花树下埋着的那个人嘴里的谷糠一样”。 嘉卉看向廊下的土坛,红的绳子缠在泅湿的即将破裂的坛体上,缠绕得十分怪异,仿佛某种古老的仪式,用来镇压死去的魂灵。 他慢条斯理道,“那个铃木的家里,这样的坛子,据说有上百个”。 轰鸣的天上闪着电弧,光一明一暗的交替着,嘉卉跌坐在回廊的栏台上,瞳孔张大。 桐原看着坛子里的花,些许原本被冲刷得干净的花瓣陷进泥里,仿佛被土里爬出的恶鬼抓住。 可怜地颤抖着。 很美。 晚上美这个话题,也被桐原夫人安在嘉卉身上,翻来覆去的夸耀。 嘉卉白着一张脸,精神仿佛有些不济,因此大多时候只是笑。 但两位夫人精心的安排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又怎么会甘心。 嘉卉淋了雨,外面又还下着这么大的雨,这么让你们回去,就是我这个做主人招待的不周,桐原夫人这么说完,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 琴岗也有一场这样大的雨。 山下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他在阅览室找了很久,终于在前两个月的财经报纸中,找到大元电子的信息。 标题很醒目,大约是大元电子即将和外资达成数目巨大的增资案,迎来新突破。 山下换下湿透的衣服,下了雨的缘故,晾在檐下的另一套校服还没干。 他看着黑暗又潮湿的檐下,取下湿润的校服,挂在房间里,又打开一点窗户,好让衣服不至于闷臭。 等到终于收拾完,他躺在床上,听着风把衣架吹得咯吱响,忽然想到那辆带走嘉卉的汽车。 想到她固执地望着他,让他明天在桥上等她。 桐原老宅也是冷的,桐原边走边擦着头发,突然看到站在客厅喝水的嘉卉。 她站在那里,杯中的水已经冷透,她虽然换过衣服,但仍穿的是一种正式会面的服装,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桐原往前走,她跟上来。 说的仍旧是下午那些话,不过换了个方式,说不会相信关于铃木家的传言,如此如此,桐原听得厌烦。 “怎么这么冷”姜珍阿姨嘀咕着,夜已经很深。 雨越来越大,尽管点着灯,仍然显得有些萧瑟,她缩了缩身体,打着哈欠,准备去睡。 “王夫人”姜珍阿姨有些惊讶看着走在廊道的王氏夫人,吓得声音猛地拔高。 “她晚上好像有些不舒服,我来看看嘉卉” 两人寒暄两句,姜珍阿姨看着王氏夫人,心里感叹着这位夫人的友善。 另一边听到姜珍阿姨声音的桐原和嘉卉沉默下来。 桐原拧紧眉头。 走廊很长,一时是走不到尽头的,匆忙走开,被发现反倒说不清,但就站在这里,再被王氏夫人看到,也是不合适的。 嘉卉让他快走,如果不是顾及礼节,她似乎想推他走。 也是,如果让王氏夫人看到两人深夜相会,那么她计划和铃木的婚约,会立即变得泡影。 桐原停下脚步,原本厌恶的情绪突然被戏谑取代。 那边两人已经道别,王氏夫人的脚步声在雨夜里逐渐变大,离拐角也越来越近。 木门嘎吱作响,桐原被嘉卉推进她的屋子,王氏夫人走过拐角,慢慢走近。 “母亲,有什么事情吗”嘉卉站在门前,做出困倦的声音,“太晚了,我们可以明天再说”。 “是,我想和你谈谈” 王氏夫人的声音温柔,似乎说了一些关切之语,但在雨夜里声音很模糊,桐原躲在嘉卉屋子的窗帘下,进退两难。 “母亲,我不舒服,明天再说吧”嘉卉仍然站在木门前。 “我正是要和你说这件事”王氏夫人仍旧温和,她余光看向屋内,“怎么,这么晚你总不会有客人”。 桐原听到一声心虚的没有,接着是王氏夫人进来的脚步声。 “嘉卉,你今天晚上,让我很失望” 她错认得很迅速,但话语之间有躲避的意思,像是想要结束对话。 “雨下得这么大,窗户怎么开着” 王氏夫人走过鱼草戏水的大扇屏,走到窗边。 “窗户怎么会”她说到一半,像是反应过来,“我忘了”。 她跟着走到窗边,把湿透的雕木窗栏关上,语调不似先前那么沉重,仿佛松了口气。 对待王氏夫人的态度也不再那么僵硬。 桐原坐在床榻边缘,隔着层迭的床幔,看着恭顺的嘉卉,他想她或许以为他已经从窗户离开。 “嘉卉,仪态” 跪坐在嘉卉对面的王氏夫人皱了皱眉,“看来是太久没有考较你”。 “母亲”嘉卉同样跪坐着,话几乎从牙缝里钻出来,“这是桐原家”。 “你还知道这里是桐原家,那你今天晚上又在干什么” “我今天真的不舒服”她苍白的脸也能证明她的话,但王氏夫人并不动容。 “嘉卉,你的借口太多,但王氏能等得了那么久吗” “明天必须把握住”王氏夫人打开带来的大的手包,“嘉卉,端正仪态”。 “可是”跪在木板地上的女子咬着舌肉,半晌,还是端正地跪坐好。 雨打屋檐,王氏夫人拿着从手包内拿出的扁而宽的木节。 木节打在女子挺直的背脊上,王氏夫人看她仍旧恭顺地跪坐着,但倔强咬着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你的仪态其实很好”王氏夫人叹一口气,“但我还是要处罚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氏夫人下手并不轻,汗水滴答地从嘉卉的额头流到鼻尖,如同檐下被雨水打湿的雏菊。 她低着头,不肯答话。 “你以为你私自找那个不成器的铃木的事情,我不知道吗,嘉卉”王氏夫人站在嘉卉面前。 原本低着头的嘉卉猛地抬起头,汗水已经湿透她的脖颈。 “如果不能和桐原达成婚约,那我只能带你去见江北基金会的富川先生,那个铃木家,自保都尚且困难,更何况还要搭上我们” “母亲”跪坐着的嘉卉茫然地呢喃着。 “嘉卉”王氏夫人抚摸着她的头发,“母亲也不想,但是一旦那桩增资案不能达成,财团的事情被揭露,你父亲可能会被收监”。 “富川先生的儿子比你还大一岁,母亲也不愿意把你推入这样的火坑,嘉卉,你明白吗” 王氏夫人的手抚摸着嘉卉细腻凝视的脸颊。 “为什么会这样” 嘉卉看着王氏夫人,透明的泪滴从眼眶里流下,如同一块即将破碎的琉璃。 王氏夫人知道这句话不是疑问,是质问。 答案王氏夫人和嘉卉说过千百次,最后加上亲情的责任和羁绊,嘉卉就再也不能多说什么。 “嘉卉,你让我很失望,从小到大,父亲母亲为了你付出那么多” 王氏夫人看着嘉卉塌下的身体和崩溃的神情,扁宽的木节扬起,狠狠地打在她的背脊上。 “好好清醒一下吧”王氏夫人打开窗户,看着檐下那一坛子被雨打得零落的菊花,终究没再多说什么,拿着手包离开。 桐原靠在床架上,隔着层迭的床幔和窗边的雨,他还是听见沉闷的哭声。 旧银杏木床架上漆着一层黑,最里层缠绕的是纹绣的翠鸟牡丹床幔,鸟儿棕的眼珠栩栩如生,但到底是只能在缎上展翅,飞不出去。 黑夜里,再小的声音都显得唐突,更何况是一个男子的脚步声,更何况桐原也没想瞒过她。 他刚从床架子上下来,她就吓得转头望过来,温顺的黑眼睛里红了一片,鼻尖也是红的,挂着一点残余的水。 “你不是从窗户走了吗” 她的思绪显得已经有些混乱,问完就咬着唇内的软肉,显然是反应过来,他从始至终根本没有出去。 东京校(八) 暴风雨之后,是个好天气呀” “这两个人,相处得不错呢” 桐原夫人和王氏夫人从画室出来,她们精心安排的活动虽然没有派上用场,但那两个人竟然意外地相处得很愉快的样子。 桐原坐在窗边,嘉卉在给他画肖像。 “那孩子平日最不安分,现在竟然能够坐在那里一个小时” 桐原夫人说着笑出声来。 “我看这他们很有默契” 王氏夫人觉得昨天的训诫很有成效,也自然地笑出来。 只有坐在窗边的桐原,感到很不自在,仿佛有一百双眼睛盯着他。 她已经那么可怜,我只是对她友好一点,他那么想着,看着站在嘉卉后面送茶点的姜珍阿姨,瞪大眼睛看着正在作画的嘉卉。 “她在画什么” 桐原皱起眉,看着正在退出去的姜珍阿姨。 嘉卉原本素白的手上早已经染上颜色,脸上也有不少。 桐原指了指她的脸。 她在脸颊和眉间擦了擦,颜色反而铺得更开,在脸上糊成一坨,桐原看着她仍然奋力地擦着,忍不住笑出来。 “很怪吗” 桐原在她脸上打量一番,诚实地说,“很怪”。 完全不符合她的形象,但他觉得怪异得很协调,这也很怪。 他走到她旁边,原本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一眼她的画,手上倒茶的动作却停下来。 “画也很怪吗” “不,很好” 难怪姜珍阿姨的表情那么奇怪。 画很好,但不像是她会画的东西。 怎么说呢,她给人的印象,像是会画那种金黄的,希望的画,而不是这样的绿。 不是青草那样的碧绿,而是在大的土坛子里生长许多年,盘根错节的老叶的墨绿,带着潮湿的水汽。 “但是为什么不画眼睛” 大体已经完成,她正在拿颜色做一些细化,闻言也并没有停下,只是说“有一双怎样的眼睛,我想该留给它的主人决定”。 桐原觉得口有些干,一时间说不出话,他半眯着眼睛看她,想从她奇怪涂鸦的脸上找出破绽,但没有,仍旧很奇怪。 更怪的是他仍然觉得这种怪异并不丑。 “下午再继续画吧” 桐原坐在地板上,喝了一杯茶。 “下午”她说到这里停下来,放下画笔,端正地坐在桐原对面,躬了躬身体“下午我会提前离开,可以麻烦你帮我掩护一下吗”。 “提前?”桐原坐在茶点对面,手指在木板案面上扣了扣,眉眼缓和地看向她“是那个你想要得到的人”。 “是”她垂首,“拜托,母亲的谋算你已经知道,之后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 她显然知道在听到王氏夫人的算计之后,桐原已经不可能跳入这个陷阱。 “好,很好” 桐原分明在笑,眼睛却是冷的。 树在山下旁边跑来跑去,不时黏着哥哥,眼巴巴地问“哥哥,今天的天气这么好,出去玩玩吧”。 山下坐在檐下,眼下乌青,带着红的血丝,但手里还在做着功课,他听到这个话,并不回答,只是不时会望一眼屋外。 穿过四周灰败的墙,墙角的那一棵孤零的夹竹桃,花儿落了一地。 小孩子总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树蹲在夹竹桃树下面,山下很快发现他的不对劲。 “树,你在干什么” “没”树猛地站起来,绷直身体,手放在后面,“没干什么”。 “树”山下皱着眉站起来,走到树身边,“把你的手伸出来”。 “哥哥”树盯着地看,“没什么东西”。 树哭得嘴巴都撅起来,但哥哥还是把他手里的花拽出来。 花开得很漂亮,花茎还带着翠的绿,显然刚摘不久。 “哪里摘的” “大-大房子” ‘大房子’,孩子们很喜欢从那里路过。 ‘大房子’是一栋装潢精美的欧式别墅,别墅从树一出生就有,很漂亮的大房子,但树从来没有看过有人住,院子里的野草都长得很深。 “手伸出来” 山下回到檐下,拿出竹节,不过打了几下,树的手全红肿起来。 小孩子很难控制情绪,他疼得哇哇的哭,嘴里嚷着“坏哥哥”。 “知道错了吗” 树看到哥哥蹲下来,没有再打他。 “知道了”树朝哥哥吼,“以后再也不在这里种花,哥哥永远不高兴好了”。 “树发现哥哥不高兴了吗” 山下一颤,看着已经乌七八糟的花。 “坏哥哥”树嘴边一撇,“等漂亮姐姐来了,我把花都给她”。 山下表情一滞,摸摸树毛绒绒的脑袋,“哥哥知道树很好,哥哥不要花,’大房子’里的花栽到这里,是会死的”。 “哥哥” 树蹭了蹭山下的手。 那天的天气很好,没有雨,甚至罕见的有一些刺眼的阳光,山下在檐下坐着复习功课,一次都没有出去过。 夹竹桃的花瓣不时落下,他把她固执地望着他的画面抹去,告诉自己,那所学校的大小姐,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一连两天,她不再出现在山下的世界,因此放学回来,看到她出现在桥上时,山下觉得很不真实。 她穿着长的白毛衣,灰裙子,脖子上围一条灰围巾,脸缩在里面,很单薄的一片。 在冷的黄昏里,就那么盯着他,也不说话。 东京校(九) 山下不自然地躲开她的目光,僵硬地往前走,直到他走过她,她也没有说话。 “晚上可能会下雨”山下停下来望着她,“那天我有事情,所以没有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骗人”她直白地拆穿他,眼眶瞬间通红,桥上的风更大,吹得她的头发飞扬起来。 她咬着牙齿,声音堵在喉咙里,但还是再重复了一遍,“骗人”。 她往前走,像是要回去。 山下松了一口气,跟在她后面,她走得很快,但他始终没有超过她,也没有和她一起走。 山下再看到她的时候,她在桥下的零售店买了一支冰淇淋,明明冰得眉都拧起来,但还是贪心地吃着。 冬天还照顾冰淇淋生意的,只有她了吧,山下这么想着。 已经有些雨苗,在零售店灯光的照耀下,丝丝分明,她躲在零售店的檐下,眼睛隐在阴影里,突然温和地说,“那天是想请你吃冰淇淋,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喔”。 “最近有一些麻烦,作为补偿,帮我保管一下这个东西吧”她说着把一个东西扔过来。 山下下意识接着,是一个木牌项链,“什么时候还给你?”。 “等到我让你还的时候,接下来会很糟糕,这个不能被他们发现”她朝山下挥挥手,认真地看着 他,“那么再见,久治”。 山下奇怪地看着木牌项链,上面简单地刻着某种纹路,除此之后并没有什么奇特。 “学生,看的时候小心一点,看过了就放回去,你最近每天这样,让我们也很苦恼啊” 阅览室的大叔小心翼翼地把新的报纸递给山下。 “是,对不起” 山下弯腰道歉,但还是把报纸接过来。 融资诈骗?大元电子增资案或成泡影? 这样的标题醒目的出现在头版。 山下看着大元电子那几个字,有一瞬间不能理解这些字的含义。 他以为跟在这几个字后面的会是大成功。 他放下报纸,跑进雨幕里。 雨从开着的窗户飘进来,公寓没有开灯,桐原倒在床在,敷衍的听着电话话筒里桐原夫人的琐碎话。 “对了,这周不用回老宅,王氏的事情,要不是从伊藤夫人那里听到风声,我到现在还被她们蒙在鼓里” “什么事?” 桐原睁开眼睛。 “晨间新闻”桐原夫人说着得意地笑起来,“既然是秘密就该藏好”。 湿绿的邮箱肚里满塞着报纸,桐原一股脑的取出来,很容易就找到桐原夫人说的东西。 很醒目的标题。 桐原走到窗边,望着下面,又喝了一口水。 看着来去匆匆,杂乱无章的人流,他平白地有些暴躁,于是仰着脖子,把杯子递到嘴边。 里面没有一滴水,他看着早已经空了的透明玻璃杯,更加地烦躁。 “王嘉卉” 山下跑过拐角,拉住她,气喘吁吁。 “山下”田中眯着眼睛看着这小子扯住的嘉卉的手腕,尽管隔着一层衣服,他的语气也谈不上愉快。 “对不起” 山下看着嘉卉单薄的手臂,猛地放开。 “没事”田中站在嘉卉旁边,“你找嘉卉,是学校有什么事情吗?”。 山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她并没有说话,眼睫扑闪着,原本百合花色的脸红得不像话,勉力看着他,眼睛转动着,半天没有说话。 这种沉默如同默认一般。 田中得意地笑着,拍了拍山下的肩膀,“嘉卉在学校,还要请你多多照顾”。 “我有些事情要单独和你说一下” 山下撇除心里的怪异,固执地看着她。 “嘛,我在这里也没关系”田中拍拍山下的肩膀,“你还不知道吧,我们是恋人呐,山下”。 “恋人?” 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填满山下的胃。 他看着田中,这个和他同样生长于琴岗里的人。 恋人,他们怎么可以是恋人。 如果他们是恋人,那他算什么。 他的挣扎算什么,他辗转反侧又算什么。 “垃圾” 山下怔愣地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开。 他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 田中,他虬结肌肉的手抓着她的皎白的手臂,几乎是拉着她往前走,对她说“我请你吃冰激凌好吗”。 冰淇淋。 那天晚上她也是这样笑着,跟在他身后,笑眯眯地说着那样的话。 --如果我有喜欢的人,早就和他一起吃冰淇淋去了 东京校(十)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山下盯着田中。 九点半,山下一直知道这里的地址,甚至来过,当然并不是消费,而是这里最初建起来的时候,请过街区的人当杂工。 但这里正式营业的样子,山下就只是听说,据说进来这里的所有人,在私人包间以外的任何地方,比如大堂,走廊,都必须戴上面具,有些人甚至还挂着披风。 走正常通道,山下当然进不去。 但毕竟九点半开在琴岗,有不少杂工都是周围街区的,原中就是其中一个。 他拍拍山下的肩膀,大有一副带他见世面的意思。 山下假装不经意地提到田中的名字,原本站在杂物间,正吸着烟的原中,立刻做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不知道去哪里骗到的大小姐,以为戴着面具我就不认识,去了A76呢,到时候被人家家人找上门,可能会死在哪条臭水沟里吧” 原中想做出讽刺的笑,但因为喝太多酒表情显得有些滑稽。 得到信息,戴着怪异的面具,走在打着怪异红光的走廊的山下,莫名想到嘉卉脸上红得不正常的红晕。 不对,或许那不是害羞,想到她有些迟钝的反应,他立刻得出一个答案,她也许是生病了。 他太着急,以至于没有好好注意到这一点。 摆脱原中那个酒鬼用了太多时间,他捏紧拳头,目不斜视地走过A76,从正门显然是进不去的, 但暗门可以。 堆满杂物的隔间黑黝一片,啪嗒一声,锁被撬开,山下陷在黑暗里,攥紧刀片。 从没有一刻像这样,血液沸腾,但大脑还冷静地模拟着怎样进去,刀子会怎样捅进田中的脖颈,然后喷溅出怎样的血花。 山下推开暗门,走进去,接着怔在原地。 浴室响着水声,屋内打着暧昧的红光,但不强烈,隐秘而黯淡,述说着最原始的欲望。 唯一的一寸淡的白光,是在靠墙的巨大的蝴蝶影纱画下,少女双手被两侧黑红的皮革锁链捆绑着,眼上蒙着一层黑布,如同油画里被捆在十字架上受难的圣女。 白的蕾丝嵌在淡蓝的布料上,那种淡蓝并不让人感到美,而是一种沉闷的,如同褪了色般,不引人注目的蓝。 好像王氏夫人取嘉卉这个名字的意思一样,期望她能成为传统的相夫教子,替丈夫处理内务的贤 淑妇人。 但现在,蓝白的校服上,圆的纽扣被解开四颗,直白的坦露出内里淡蓝的布料以及鼓圆的白,随着少女的呼吸,软绵的颤着。 山下掐住她的下巴,强制抬起她的头,绯红的脸和额头上烫得惊人。 田中推开浴室的门,一步都还没走,先是感觉到脖颈一冰,接着看到中间用做装饰的武士刀架上什么也没有。 他嘶的喊了一声,后知后觉才感觉到疼。 “你疯了”田中一动也不敢动,看着眼前的人。 田中被捆起来,得益于这个情趣房间,推开柜子,满目都是说不出用途的情色道具。 “你们是恋人?” 那个人拿着刀,冷冷盯着田中,这是田中第一次注意到这个考到贵族学校去的,家长们口中的‘天才’。 “我们” 田中还没有说完,刀片已经沿着他的手臂划开,他痛得尖叫,但尖叫在这个地处实在太常见,更何况这里的隔音也并不差。 “想好再说” 田中额头上冒着虚汗,一五一十地承认自己的趁人之危。 手上又被划了一刀,但他连尖叫都不敢,脑中不断回想山下在耳边的威胁。 “不是,不是我泄露给山田组的,他们这些黑手党都逼我,我有什么办法,别告诉泽口,我真的会死的” 田中已经完全慌乱起来,他秘密和山田组的人说话,的确被山下看到过,但当时他并没当一回事。 他没想到这个闯荡上流社会的乖乖学生,会知道这些东西。 踩着雨水,田中从一处半掩着的门进去,把钱递过去,那个人收过钱,对着田中被打得溢血的嘴角,一个字也没问,开始给田中的手臂消毒治疗。 这样的黑诊所,躲在城市的阴暗处,如同下水道一般,四通八达地遍布着。 “嘉卉,嘉卉” 刚拷在少女手上的镣铐解开,她几乎失力般,倒在山下身上。 “嘉卉” 馨香抱个满怀,山下的耳朵涨得通红,他想的是把她推开,手却扔停在少女纤柔的腰间。 少女黑的发丝刮过山下的脖颈,带起一阵痒意,他拳头攥得发青,才终于将她扶正。 蒙在少女眼上的黑布欲坠不坠,山下扶着她,手放在她脸上,想把黑布揭开,她却迷蒙地动了一下,唇擦过山下的手指。 山下青白的指节在少女的唇上摩挲,原本艳红的唇挂上一层靡丽,如同挂在枝头熟透了的,即将靡烂的果实。 黑的布条飘落在地,少女被压在墙上交缠吸吮,无神的泛红的眼睛,坠着生理性的泪水,好似枝头的艳红凝露。 “唔” 突然触碰到冷冰的指节,少女身上一颤,眉不自觉犟着。 隔着淡蓝的布料,鼓起的那团软白被覆在上面的手来回揉捏着,少女下意识地想蜷着身体,却被作恶的手狠狠一按,身体立时瘫软下去。 推起淡蓝的布料,肥大的软白如同兔子一般蹦出来,莹润的白肉在山下的指间发颤。 软白的边上是少女蓝白的校服,那总是紧紧扣着,遮住少女鼓囊的团玉的校服,现在大开着。 那抹软白被肆意按压,把玩。 少女不自觉地发出泣音,月白的身子半颤着,如同枝头被雨打得颤巍的花。 对着少女微肿的唇,山下再次覆上去,闭上眼睛。 我改变主意了,他想,无论接下来面临什么,如果这是和一起你的代价,我全都接受。 东京校(十一) 周六桐原并没有回老宅,而是陪同桐原夫人参加一场晚宴。 桐原夫人在车上已经开始絮唠,王氏夫人怎样的趋炎附势,发现桐原夫人这里走不通,立马搭上江北基金会的富川先生。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大家开始跳舞或者凑在一起闲谈,山下终于在二楼阳台找到她。 她坐在沙发上,穿着不同于平常的礼服,嘴上擦着深的红,头发卷成海藻似的大波浪,整体看起来比平常大上几岁。 那位富川先生仿佛一位长者一样坐在她身边畅谈着,但满是皱纹的干枯的手却覆在她的手上。 王氏夫人不时举杯附庸地谈笑,仿佛并没有看见这一幕,周围的人也视若无睹,连她自己也是。 桐原靠在阳台边上,眺望着远处,眼神却没有聚焦。 “女王之心,这条项链我正好有收藏”富川先生站起来,“可以请嘉卉小姐替我鉴赏一下吗”。 晚风拂过,桐原侧过头,看见她苍白的脸,她不点头,也没有答好,王氏夫人把她拉过来,“嘉卉早就想看看”。 “我去一下洗手间” 嘉卉扯着苍白的嘴角,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像是实在忍受不住。 富川先生有些不悦,但看着如同雕塑般苍白美丽的少女,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夜还很长。 “你要回去” 嘉卉从洗手间出去,刚要走过拐角,就看见桐原靠在那里,身材修长,陷在阴影里。 “不回去的话,和你结婚吗” 她分明在笑,眼睛却在哭。 明明画着妩媚的妆容,烫着海藻般的卷发,该是烟视媚行的女妖才对,她却像是一块随时要碎开的玻璃。 空荡的走廊间,脚步声响起,嘉卉的脸刷的一下白下来,她低下头,牵着裙子认命似的往前走。 “和我结婚” 桐原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带入一旁的房间里。 “嘉卉”王氏夫人喊了一声,没有人应答。 “已经出去了吗”,王氏夫人的脸沉下去。 桐原的头靠在倚在少女的肩窝,轻声重复着,“和我结婚,嘉卉”。 找了很久的嘉卉,突然出现在王氏夫人眼前,尽管那两个人手牵着出现,她仍旧狐疑的眯着眼睛,来回的斟酌桐原口里的‘结婚’两个字。 桐原家和王氏结成婚约的事,报纸上都印有醒目的大字。 休息室内,少女咬着下唇,脸颊粉得似涂了胭脂,桐原忍不住地在她的唇上吸吮。 “别”少女的闷哼变成泣音,颤着月白的身子,如同幼猫一样呜咽着。 但这样的制止,只会让少年更加不知魇足,大的团玉上满是红的印子,桐原摸摸少女的黑发,“好乖”。 “乖女孩,把腿分开” 这句话似蛊惑又像是命令。 少女愣了一下,蜷着的似羊脂白的腿还是慢慢分开,淡蓝的小裤被剥下,褪到少女的腿弯。 指节哪怕只是轻轻擦过,都能引起少女急促的呼吸,腿更是颤得不像话。 软的指腹在贝肉口按压一下,少女瘫成一滩春水的身子就抖一下,嘴里发出微弱的呜咽。 分明经不住,但只是咬着唇,乖巧的任由桐原摆布。 何处不可怜。 桐原没有察觉到不对。 他只觉得她好乖,便更加地想要向她索取,事后才又偶尔地想到,是否欺负得太过。 但他想他们既然相互喜欢,做什么不可以呢,早晚都会做的。 他痛苦,对抗家族,但毕竟生在那样的家庭,生平很少有东西,是想要而不能得到的,于是便觉得世界都该臣服于他。 他又怎么会想到,他们并不是相爱的呢。 桐原撬开她的唇,手却坏心思地沿着她的裙摆钻入她的双腿之间,她犟着眉,美目带水,但还是乖巧地任何桐原亲着。 她要结婚。 山下攥紧报纸,如果她要结婚,那他算什么。 发出那则匿名简讯的时候,山下很平静。 她如期地站在巷子的青墙边,等待着发简讯的人,山下站在幽深的巷子里,蒙住她的眼睛,将她的手压在青墙上,很久没有说话,也不再有任何动作。 她喊了一句“山下”,语气中带着一种平静的绝望,仿佛信仰轰然的倒塌。 “不是”山下压低声音,几乎下意识否认,又莫名添了一句,“这个山下是你的什么人”。 “是一个可恶的人” 山下的动作一松,几乎要维持不住捂住她眼睛的手。 “这么讨厌他” 问出的声音几乎嘶哑。 山下感觉脖子一紧,看到少女手里攥着的东西,他心头猛地一跳。 是那块木牌,那块她交由他保管的木牌,她知道是他。 她是在对山下久治说,我恨你。 桐原坐在会客的座上,王氏宅邸安静得可怕,看着走进来的少女,桐原眼里是止不住的沉。 “嘉卉,你从哪里回来”他说着冷笑起来,“不,你不用回答”。 嘉卉小姐刚刚回来,下人们就看见桐原少爷黑着脸驱车离开了王氏宅邸,很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东京校(完) 很受一番折磨,桐原才沉着脸,揭过嘉卉的道歉。 彼时少女迷蒙着流着泪,贝肉被指节蛮横地撬开,她哆嗦着粉白的身子,雪似的脚背曲着,粘连的白液顺着少女分开的大腿根,落在泅湿的红木桌上。 “嘉卉,我想你趴着” 看着红木书桌,桐原抚摸着少女湿透的额发。 少女的脸色刷的变白,她靠在桐原的肩膀,不情愿地摇头。 “乖女孩,你不想惹我生气,对吗” 桐原仍是轻声,语调不紧不慢,却容不得拒绝。 红木是深的褐红,光裸的玉体横陈在上面,仿佛一件艺术品,桐原无所顾忌地亲吻着他的艺术品,爱不释手。 但艺术品只能远观。 嘉卉从六楼坠落时,桐原正在筹备婚礼。 他只是爱她,却不理会始终停在她眼里的那抹忧伤,不理会她的思想。 他厌恶桐原家族的一切,但那一天,他意识到,他熟练使用的,正是他厌恶的地方给与的权柄。 嘉卉的死分为两步。 一步是在桐原肆意摆弄她的时候。 一步是当她发现,自己并不是王氏夫人的亲生女儿的时候。 桐原并没有迎来任何,王氏的报复。 但是没关系,他想,我来报复。 王氏也好,桐原也好,我也好,都由我来报复。 山下听说这件事时,莫名的麻木冻住了他。 我也恨她。 他告诉自己,我不会悲伤。 大约过了半年,他觉得自己早已忘记她,只是莫名地失眠,眼里莫名地堆满他不能理解的水。 他觉得他并不想她,也不后悔那天没有去找她,他的心是麻木的,所以也并不为她感到悲伤。 他时不时会摩挲那块木牌,有时候会想把木牌扔进河里,那是他唯一和她相关的东西。 但那块唯一和她相关的东西,也掉在地上,被人踩个粉碎。 “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个人人讪讪地捡起木牌,发现中间镶嵌着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少年的肖像。 “这不是你吗,眼睛还画得怪好看的”。 “不是,她从来不画眼--”山下看着那张纸,突然怔住。 她从来不画眼睛的啊。 翻车女主播(一) 【任务奖励:上帝之手(复制品),目标:成为黑月光,时限:三个月】 这是一个关于女主播小满和榜上大哥们的爱情故事,在这个故事里,嘉卉是一个翻车的背景板。 目前只有全网的黑料,黑月光三个字里,只占黑字。 唯一和主角团带点关联的就是,她连夜注销账号跑路的榜一大哥,是女主未来大哥团里,花心人设的大佬。 私联也好,耍大牌也好,收粉丝礼物也好,在这个网红时代,都不是嘉卉全面翻车的理由。 她翻车主要还是因为,在万众瞩目的直播PK里,她的遮脸特效卡没了。 其实嘉卉这次的样貌算不上丑,但和她发在动态里的高P图片,也毫不相干。 如果高P照片里的嘉卉是烟视媚行的玫瑰美人,那么现实生活里的她就是国画中的随意以墨添上几笔的雨后山茶。 只能算是清纯可人,离统一审美的大美人,还是相差得太远。 离翻车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嘉卉账号的热度已经沉寂下去。 财务清算完,她现在要还面临三项违约,一项欺诈,唯一的微信余额里还剩36.73元。 “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经理人打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像个女鬼一样木讷着的嘉卉。 “我想辞职” 坐在沙发上的女孩陷在阴影里,黑发披散,露出苍白的下巴,嘴巴七上八下的动着,最后才勉强吐出这几个字。 经理人实在忍耐不住朝上翻个白眼,“你不会以为,姜冬的人气,是靠你的技术吸引来的吧”。 “你看看他那张脸,直播干什么都是爆红的命,像你游戏技术中上的,我外面一找一大把” “妹妹,我是看你混得那么惨,以前又帮过姜冬”经理人眼神里的轻视虽然没有隐去,但是话软下来半截。 经理人说的是事实,嘉卉的游戏技术不错,但放在游戏顶尖队列里,还是不够看的,这也是嘉卉持续发那些高P图的原因之一。 只是尝试P图之后随手发的一张图片,得到的流量竟然比她发那么多技术视频加起来的流量都要大,她怎么能不心动呢。 姜冬本来是她帮忙代打单子的老板之一,阴差阳错,因为游戏代打而有一次小范围出圈,后来她翻车,就成了姜冬游戏的幕后代手。 没有比她更好拿捏的了,名声败成那个样子,哪怕出去说什么,影响也不大。 沙发旁的桌上摆着一盆墨绿薄荷,蔫哒哒的埋着头,正和被经理人一番话架住,半天说不出话的女孩一样。 “王哥,你怎么来了” 姜冬穿着一条黑T恤,抓了抓过长的额发,从别墅二楼走下来,脖子上挂着的几根花里胡哨的银链叮咚作响。 “我不来还不知道,小林要搞这些幺蛾子”经理人本来想数落两句,但看到他那张大理石雕塑一样的脸,话又调转个枪头。 “嗯?” 姜冬走到冰箱旁边,修长的指节在气泡饮料和矿泉水之间犹豫一下,感受到来自熬夜的不适,还是拿起矿泉水。 “妹妹不干了,姜冬,你说说,当时要不是你说让妹妹来试一试”经理人谈到这里,又起了火气。 “怎么不想干了” 姜冬顺口问上一句,仿佛虽然问出来,但并没进到心里,他在冰箱门前面打开矿泉水,蓝紫的光照在他脸上,映照出轮廓分别的下颚线条。 他是带有攻击性的锋利长相,这样的五官,哪怕随便拍点颜值视频,也能媚很多女友粉颜粉。 优越的技术不过给他加一层高高在上的光环。 女孩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半天没有讲话。 “这样妹妹,看在姜冬的面上,每个月给你加一千块钱,你别闹了,哥来是为了正事” 经理人又盯着姜冬,“祖宗,你和那个蝴蝶蓝到什么程度了啊,你给我说一声,我也好看看怎么处理啊”。 说着又忍不住嘀咕一句,“你们私下来怎么来都行,别上明面啊”。 “没关系,炒炒cp,洗洗粉”他说着带着攻击性的眼睛半眯起来。 女友粉哪里都好,就是管得太宽,偏偏姜冬是个烂人,天生不服管教。 “好好好,洗粉多好啊,到时候给你洗得只剩下和蝴蝶蓝的cp粉多好啊,你喝杯水都是爱她” 经理人怒得笑起来。 “你在阴阳怪气我” 正在喝水的姜冬停下来,一双有攻击性的眉皱起来,盯着经理人。 经理人求生欲回笼,抛出否认三连,就差赌咒发誓。 效果不明显,与于是连忙把话题引到坐在沙发边缩着的嘉卉身上。 “对了,小林你这两天游戏练怎么样,明天战队赛,好好发挥啊” 那边看着乖觉的女孩上下嘴唇一碰,那句我要辞职又撂出来。 那边姜冬还有一堆事,经理人实在懒得再纠缠,“行,这样,你直接告诉哥,要多少”。 “40万” 翻车女主播(二) “多少?” “40”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女孩但还是硬着头皮报出那个数字。 “好,你什么时候走,现在,还是明天”经理人被气得冷笑两声,做出一个不能理解的手势。 “怎么突然要这么多钱” 喝完水的姜冬走到沙发边,一米八的大高个,长手长腿占了一半位置,他半躺着,手靠在沙发背上,好似一只盘踞在领地上的波斯猫。 “不要钱也可以”坐在沙发上的女孩手握紧。 经理人翻个白眼,做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想直播” “给你加---什么?”经理人上下盯着这小妹妹看了又看,他们当初签了协定,工作期间不可以以任何方式引起舆论。 她翻车的方式太过惨烈,经理人没想到她还能想起直播这茬。 “我想自己直播赚钱” 经理人的表情很夸张,但女孩抿着嘴唇,还是把话说出来。 “用什么直播,你那个翻车的账号” 实在不能理解的经理人看着坐在沙发上快睡着的大爷。 “都可以” 嘉卉把自己计划说出来,包括打算注册新账号,以及再用原号播试试看。 “新号和你以前那个号有什么区别,妹妹,现在到了一定流量都要实名制,而且你还不能漏脸” 经理人的疑问一个赛一个多。 “我可以戴口罩,但是想王哥帮忙处理一下身份证的问题,能不能用工作人员的账号代为注册” “你以为戴上口罩人家就能不认识你吗,妹妹,现在的网友” 经理人说到这里又啧啧起来,太能扒,要不这位‘神仙’也不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我扮成男的,戴口罩打游戏”女孩咬了一下干涩的嘴唇,看着昏昏欲睡的姜冬又说,“游戏战队赛后面要打线下的,我可以带姜哥练”。 末了还添上一句,“账号用王哥给我的,到时候你们想收回,随时可以收回,收益也可以分账”。 “你”经理人想反驳,但想到账号是他给的,收益还分,不就相当于有个人加班加夜给他白打工,生产队的驴也没这么造的。 “姜冬,你怎么说”经理人把话抛出去,自己暗自琢磨来琢磨去。 姜冬打着哈欠,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 “一九分成”经理人开口,“以及绝对不能暴露你和姜冬的关系,他的游戏直播绝对优先---”。 经理人拨了一些款让嘉卉自行准备直播设备,第二天的战队赛嘉卉也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仍然保持她平常的水平。 没有神操作,但也算实力强悍,甚至比以前略好一些。 这个世界的主要游戏,也就是主角都角逐,包括在职业化也非常火爆的,是一款1V4的竞技游戏。 传统的5v5竞技,个人虽然可以天秀,甚至力挽狂澜,但毕竟还是团队竞技游戏,队友占据着五分之四的重量。 但这款‘庄园逃生’不同,作为一个1v4的游戏,分为一个抓捕者和四个逃生者,只要打抓捕者,除了技术,没有任何其他因素可以决定她的输赢。 不过如果在职业联赛上,嘉卉当然也有队友。 职业联赛上一支战队分为一个抓捕者和四个逃生者,分别和对面的逃生者和抓捕者对打。 但是哪怕她的队友再弱,甚至被对面抓捕者把四个人全部抓住,只要嘉卉也抓住四个人,并且比对面时间更快,那么他们的队伍也将获得胜利。 这就是造神,有上帝之手的辅助,她将是唯一的中心,所有人都会为她的胜利而欢呼。 嘉卉开始不分昼夜地冲分,她首先要登上游戏国服排行榜第一,她需要让人看到她。 这个时候直播已经开启,但其实并没有什么人。 视频里的男生戴着口罩,眉眼冷淡,上身修长,有着少年人该有的干净清爽。 偶尔会浮上一个弹幕,视频里的少年闲暇之余,挑目一看,会说回应两句。 “会一直戴口罩” “技术直播” “标题的是真的,接下来会一直直播” “谢谢关注‘北向’” 直播间标题赫然写着,挑战两百连胜上国服S1(国服第一),这显然是一个引战噱头。 互联网最不乏的就是乐子人。 庄园逃生这个游戏,目前最高连胜的抓捕者,是联赛金牌选手-红白,他在动感音符这款直播软件里,也有很大的流量。 红白当前最高连胜是189。 一开始嘉卉不会有什么流量,但随着她的连胜越来越多,势必会引来一部分乐子人,红白的粉丝,路人等等。 毕竟成为名人最快的方法,就是拉踩名人。 翻车女主播(三) p o 18zy. c om 窗帘常年都是拉上的,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经理人收起伞,雨水在青石地板上洒落一地。 “你们都看了吧,抽签的结果是ZW” 经理人的面色发灰。 其实按姜冬那个手残的程度,在线下打估计还是不行,经理人本来也没想能走多远,但这么快遇到ZW,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ZW是庄园逃生的夺冠热门,有三座区域联赛奖杯以及一座世界联赛奖杯,其余各种小联赛更是数不胜数。 和他们这种顶尖战队打,只会成为他们车轮下被碾过的尘埃,而且通过前面累积的胜利,ZW其实已经拿到比赛门票,现在不过是以赛代练。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san yesh uw u.vi p 而姜冬所在的战队,跌跌撞撞,已经在淘汰的边缘。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如果和ZW的对战中,姜冬被打得落花流水,对于他的游戏魔王人设,几乎是颠覆性的。 “一句话,可以输,但不能输得很烂”经理人盯着嘉卉,她还戴着假发,是男生的装束,身板单薄得像是随时可能压塌。 坐在旁边,本来没太听进去的姜冬,听到这话,啧了一声,开始无法无天,口出狂言“我自己——”。 “好了祖宗”经理人知道他要放什么屁,“咱们以后慢慢练,现在真不行,你也不想到时候被你的女友粉管天管地吧”。 姜冬现在之所以能这么嚣张地洗什么粉,主要还是因为他游戏魔王做得太成功。 到时候游戏魔王人设崩塌,靠着那边脸虽然能媚些颜粉,但和现在能怼天怼地的自由相比,还是差得太多。 “网上多看看集锦,整些秀的操作,下周就看你的了,妹——”经理人对着那一头清秀的短发,又把话咽进去, “小林,你那新账号怎么样,在线人数最多多少” “五十九” 硬着头皮吐出那个数字,那张苍白的脸瞬间红起来。 经理人还没说什么,原本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姜冬,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修长的指节放在眼睛旁,略有些长的碎发半遮住眼睛,雕塑一样的鼻子耸立着,从下巴分出轮廓分别的线条。 他这声笑确实不是有意。 姜冬最无名的时候,刚开播,只在坐在镜头面前,在线人数最少也是一两千。 但仍然侮辱性极强。 看着嘉卉涨红成一个苹果,经理人咳了咳,“没事,刚开始都有低谷”。 “嗯,我打算用原来那个号直播看看” 经理人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又提醒几句,才勉强同意下来“不能耽误训练”。 嘉卉点头,“我就晚上播一会,不会耽误的”。 把冰箱填满,经理人照例又嘱咐几句。 “我看天气预报,一连十多天,都是雨,这两天还好,后天开始大暴雨都有,我尽量还是会来,但肯定不像先前那么频繁——” “行,那我走了” 经理人刚在门口撑起来,就听到那位祖宗慢悠悠地说了一句等等。 “冬哥,我知道你舍不得哥” 沙发上的姜冬,跟个大爷一样坐着,狭长的眼睛上的睫毛动了动,说得理直气壮“饭做了再走”。 经理人脸上的笑僵住。 经理人骂骂咧咧地做了五色俱全的菜,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时间过去一个月,虽然潮水褪去,但是嘉卉一开播,还是很快冲进不少乐子人打卡。 【这就是榜一大哥连夜逃跑的那个主播吗】 【打卡】 【打卡】 【颜值诈骗还敢上播】 【丑死了】 【刚吃的饭】 嘉卉今天梳的一个单麻花辫,偏在左侧,一节扎着一朵装饰用的杏黄色小花,身上穿的一件白黄长裙,边上也缀着小瓣雏菊,很清新的女大学生风格。 跟丑是完全搭不上关系的,但弹幕的骂丑的不少。 直播间里一时间鱼龙混杂,至于房管,早跑路了。 随着直播里女孩的道歉,弹幕剧烈滚动起来,瞬时流量还是很大的,但没有任何变现。 “以后会用真面目直播,保证不再骗人” 随着这句话完毕,弹幕又停了一下,滚得更快。 【滤镜美颜不知道开得多大】 【这脸谁看得下去】 “没开,美颜和滤镜都没开” 嘉卉的手在脸上晃了晃。 的确没开,脸离镜头凑得近些,甚至还能看见浅的绒毛。 女孩眼睛弯成月牙,不算大美人,但看着也算清纯明媚。 “我给你们唱首歌吧” 【……】 【难听死了】 【要不咱还是进厂吧】 【上面的进厂是什么很低级的行业吗】 【要不说怎么照骗呢,唱歌职业生涯可能直接结束了吧】 【以前唱歌你们可不是这么夸的】 【“天籁”】 【“可爱”】 【“破音也很可爱啊”】 大约只过一个半小时,乐子来了一茬又一茬,热度大约维持在60%,这时候嘉卉接到一个强制PK。 这是大主播才有的专属权利。 “深蓝你好,我是爱唱歌的徐” 爱唱歌的徐连进来,在化学魔法以及科技魔法的加持下,她在镜头里是标准的网红长相,虽然风格可能不够有辨识度,但一眼看过去,绝对是美女。 “你好” 嘉卉的手指绞着黄雏菊的裙角,有些手足无措,耳根烧得通红,还是直白地说,“我是个翻车博主,没人送礼物,实时流量全是进来骂我的,PK打不起来”。 【……】 【还挺有自知之明】 【知道会翻车还照片诈骗】 【这个时候来装好人了】 爱唱歌的徐也被这些直白的话噎到,本来打好腹稿的词,一下子还不好说出来。 “我真的不想打,以前是我不对,虚荣心太强,以后会接受指正批评,别打我” 是挺诚恳,但是PK都连成功了,爱唱歌的徐更不想错过这次流量的机会,于是直接上爆点,“是这样,恨水哥哥说你开播,带我来看看你”。 翻车女主播(四) 评论区也早都闻风而动,一个个在爱唱歌的徐那边知道前情的人,在弹幕里科普。 【那个连夜跑路的榜一大佬】 【精彩】 【什么瓜什么瓜】 【大佬の复仇】 “恨水啊”镜头里的女孩脸上讨好的笑僵住,眼睛半垂着,眼睫颤动几下,但很快抬起头,爽声地答了声好。 【?】 【。。。?】 【谁打】 【你不会觉得有人会帮你打吧】 【有请哪个脑子有病的大傻登闪亮登场,为我们蓝姐上分】 “惩罚就仰卧起坐怎么样,根据礼物差距10:1,一次性做不完的话,可以每天500个” 钱和礼物分的充值比例是1:10。 【相当于一圆子一个仰卧起坐】 【啧啧】 【这是想要蓝姐直接退出直播届】 【每天500个,期间又不好和弹幕互动,蓝姐做完还能剩几个活人】 【蓝姐要是一边仰卧起坐,一边唱歌,到时候直播间还有人就是在座各位的责任】 【我怒了,怎么这么欺负人呢,V我50,我到对面直播间再给蓝姐上500个强度】 “好” 嘉卉还是点头,牙齿咬着唇内的肉,本来淡色的下唇变成朱红。 【蓝姐又在装】 【嘴巴都要咬烂了吧】 【后悔死了吧】 【既然嘴唇都咬肿了,不哭一下不合适吧】 【上面的,你很不对】 【蓝姐刚才不是还唯唯诺诺,现在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 在嘈杂的弹幕里,PK条几乎碾压。 礼物的各种特效在屏幕里炸开。 恨水是重开的号,名字后面带了个小尾巴,带着金光闪闪的流光在特效里炸开。 【晕嘉年华了】 【没见过市面,恨水大佬碾压局手指刷得累不累,私我你将会得到一个专属奴仆】 【无趣,也就是几十个嘉年华,将蓝妃打入冷宫,永世不得放出】 【2354789:1053】 【1053?竟然有人给蓝姐上分】 【蓝姐突破零在座的各位都有责任】 【。。。要到三百万分了,对着1351分的空气,都能上?】 【这得是多大仇】 【我怎么听出一些爱恨纠葛】 【这算什么,想当年,算了,我不敢说,还想给大佬当狗呢】 【什么什么,什么瓜】 【我胆子大,让我来小声密谋】 【退退退退退退大佬给蓝姐当过舔狗退退退退】 【???!】 【。。。】 【瞎编吧你】 【根据爆出来的瓜,这姐可是同时和五条鱼聊骚】 【。。。】 【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爱过】 “谢谢恨水哥哥的嘉年华” 【压不住,爱唱歌的徐嘴角是一点都压不住】 【大佬还挂着其他直播间牌子,看她一周都不到,可巧碰上蓝姐重新开播】 【这泼天的富贵】 【压不住,这嘴角比AK还难压】 【蓝姐别是要哭了吧】 【主播别啃了,嘴都要烂了】 【你别说,好像还真没开滤镜,鼻子可见的红了】 【开始瞪眼睛了,都让开,让蓝姐开始表演】 【主播到底哭不哭,再不哭PK完,恨水大佬可看不见了】 【眼睛都红了,啧啧】 【还不哭啊,流程等累了】 PK以完全碾压结束。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虽然一秒十个表情,但还真没哭】 【大约多三百万分,按照10:1,也就每天500个,播六百多天全勤就可以了】 【啧啧,流量时代,沉寂六百多天】 “三十多万仰卧起坐我会做完的,以前,对不起” 镜头里的女孩眼睛通红,甚至带了些鼻音,但还是牵起嘴角,认真地盯着屏幕。 她没有点名道姓,但都知道说的是谁。 爱唱歌的徐看了眼在自己直播间闪着金标的恨水,知道他肯定在听,害怕大佬不忍心被勾回去,于是赶紧说几句场面话,就迅速的断开连接。 恨水倒是一直在爱唱歌的徐直播间挂着,但是没有送礼物也没有说话。 【六百多天,五百个,而且后面是越做越费劲,每天至少在这儿耗一个半小时】 【主播六百天后见】 【哇主播捋头发干嘛,凑得太近了】 【蓝姐骗人的时候怎么不装可怜】 直播里的女孩咬着牙齿,脸皱成一团,想把眼泪收住,但还是扑簌地从红的眼眶里坠出来,鼻子通红。 意识到眼泪出来,她又张大着眼睛往上看,嘴里试着吹气,想把眼泪憋回去。 【又来,刚才大哥在的时候不哭】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其实看起来还挺真情实感的】 【不可能是演的吧,这姐要有这演技,直接进军演艺圈算了】 【蓝姐别是想耍赖混过去,不做惩罚吧】 “对不起”镜头里的女孩把眼泪逼回去,整张脸还是红彤彤的,“惩罚一定会做的,明天正式开始,每天播两个小时左右,今天来不及了,以前玩游戏一直没人看,所以动了歪心思,但是能换来...陪伴的整个春天,真的很快乐”。 【啧啧,连名字都不敢提】 【这种含含糊糊的BE,我又没追过他们以前,动感音符干嘛推给我】 【诈骗当然幸福了】 【才发现分区变了,主播以后不播游戏了吗】 翻车女主播(五) “嗯,不播游戏了以后,嗯”直播里的女孩怔怔的,“对不起”。 【?】 【黑屏了】 【下播了】 【蓝姐牛,这种逃避惩罚的方法都被你想到了】 【很明显是情绪崩溃了吧】 【明天看做没做不就知道了】 【不是说了明天正式开始吗】 手指抹了抹眼下,看着残余在指尖的泪水,嘉卉回想着关于恨水的剧情。 恨水,本来是花心人设,在经历黑月光的阵痛之后成长。 嘉卉涉嫌的那一项欺诈,就来自恨水。 不说动感音符的打赏,光是微信转账,就高达几十万,现在躺在嘉卉拉黑的微信列表里。 洗白的可能微乎其微。 不过这个号,嘉卉本来要的也不是洗白。 道歉只是为了能继续播下去。 黑月光,当然不能只是远在天上的皎皎明月。 ‘北向’那个账号会是白月光,是神,是力挽狂澜。 ‘深蓝’这个账号就会是黑,是泥,是堕落的原罪。 雨仍旧淅沥的下着,嘉卉下楼的时候,还穿着直播的衣服。 躺在沙发上,饿得已经开始吃零食的姜冬头也不抬一下。 嘉卉走到厨房,打算煮碗鸡蛋葱花面。 燃气蓝的火焰砰的亮起,油在锅里兹拉的响着,嘉卉抬头问一句,“姜哥,你吃面吗,葱花鸡蛋面”。 姜冬的手机甩在一边,还幽幽泛着蓝光,他想到鸡蛋葱花面清淡的味道,砸砸嘴,“不用,我外卖马上到”。 确实马上到了,不过姜冬在此之前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 连续几天的雨,让整个城市都开始阴郁,路况也不好,姜冬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但看网上说,有些路被淹。 他无聊地揪揪自己额前过长的碎发,想着等哪天放晴得出去剪一下。 应该是饿了,葱花的味道太霸道,冲进姜冬的鼻子,他又有些后悔地想,应该先试一试那什么面,压压肚子。 零食干巴又冷冰,吃起来实在没什么滋味。 好在这时候门铃响了,姜冬一下坐起来。 接过湿淋淋的外卖。 送餐人员虽然穿着雨衣,裤子和衣领还是湿了大半,连声说着对不起。 姜冬全程顶着一张臭脸,但原本想好的投诉电话没打出去。 在餐桌吃饭的时候,姜冬才发现嘉卉有些不一样。 按理说,哪怕嘉卉做的事情比较幕后隐私,但两个二十出头的异性年轻人,经理人一般不会愿意他们住一起。 “但嘉卉嘛,没关系” 这是经理人的原话。 嘉卉太淡,除非她真长高P之后那样,否则,经理人心知姜冬看不上她。 “直播完了” 姜冬吃着外送,味道还是在的,就是有些湿冷,明明裹了不止一层的保热层,但还是像带着一股阴冷的潮气。 “对” 嘉卉正在咬鸡蛋,半边脸颊鼓囊着,辫子已经有些乱,额前都是蓬松的碎发,一身黄白长裙,说不出的俏皮可人。 姜冬没再说话,他只是顺口过问一句。 战队赛的缘故,姜冬这两天直播时长都比较短,按经理人的说法,这样好立私下踏实训练的人设。 他闲着无聊,觉得自己也不差,于是拿着小号上线打了两把,结果当然是被揍得鼻青脸肿。 他刚开始有点生闷气,这会儿气消了又开始寻思,要不换个人设,他觉得自己请代打这么久,演习应该有点天赋,逐梦演艺圈应该不错。 额前的碎发有些挡眼睛,姜冬生无可恋地嚼着东西,想着这该死的雨到底什么时候才停。 “我会剪”收拾完厨房的女孩站在餐桌旁边,冷不丁说一句。 姜冬正烦闷着,随手拈了下过长的碎发,心安理得的同意了。 直到手指不时触碰到姜冬的眼上。 眼睛闭上的时候,嗅觉好像格外灵敏,他坐在沙发上,闻到淡淡柠檬的香味。 她的手指刚在热水里泡过,碰到姜冬皮肤的会带着一些温度。 他的手在两侧,胳膊时不时被剐蹭一下,他有些意乱心烦地想把她的头发撇开,手刚轻轻动一下,姜冬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们的距离似乎有些太近。 “好了” 女孩放下剪刀,拿起镜子,“看看怎么样”。 姜冬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举着镜子的嘉卉,以及她那双圆澄澄讨好的眼睛,好像小狗正不留余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怎么样,还是应该让理发师剪一下吗” 姜冬长时间不说话,举着镜子的嘉卉好像也跟着忐忑起来,甚至有些沮丧和后悔。 “太高了” 姜冬坐在沙发上,深黑的眼睛如同寒星一样,面无表情地盯着嘉卉。 “好” 女孩把镜子往下移,微微挤压着腰身,她的辫子有些散,边角的碎发蜷曲着,头也微微歪着,眼睛一眨不眨低盯着姜冬。 茶几旁边的小灯花台灯的灯光打在女孩的脸颊上,他盯着她,好像从这一秒从重新认识她一样。 翻车女主播(六) “可以吗” “再下一点” “这样” “再上一点” 被支使着的女孩双臂压着镜子,停下来气鼓鼓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女孩的裙子规整,领口开得很高,压在镜子上的手臂很白,镜子又挤压她身前隆起的一团儿,让人不禁暗自猜想,那藏在衣里的软肉是否同她的手臂一样白腻。 姜冬直接站起来,走到穿衣镜前。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女孩僵在原地,以为他生气了。 姜冬在穿衣镜前面看了两秒,眼神又透过镜子落到嘉卉身上去。 黑长的头发,寡淡的脸,他怎么能就看她发呆了呢? 姜冬想到伙伴们带着女友参加聚会时的炫耀,难道他真的该找个女友? 姜冬当然幻想过自己的女友,首先应该非常漂亮,雕塑一样的身材,最好有一双爱人的,深情的眼睛。 嘉卉那样子的,绝不可能呐。 女孩故作平静的上楼。 --镜子还握在手里呢 姜冬盯着她上楼的背影,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他怎么又在看她? 接下来三天都阴雨缠绵,嘉卉忙着训练以及用‘北向’的号上分。 ‘深蓝’一般是晚上开播,本来就是翻车主播,靠着噱头,一开始可能还有些流量,但等她做完五百个仰卧起坐,流量已经流失得非常严重。 ‘北向’倒是到101连胜,有几个铁粉以及几百的浮动流量,活人甚至可能比五百个仰卧起坐完之后的‘深蓝’多一些。 连续几天,‘深蓝’直播两小时,几乎没有任何收益。 她被恨水随手的复仇,几乎逼到绝境,那么堕落也无可厚非。 巧嘴滑舌,舌灿莲花。 恨水并不相信‘深蓝’直播PK说的话,也不相信她会改。 他也没有再关注她的后续,所以再次在热议话题中看到‘深蓝’时,他皱着眉,还是点进去。 ‘深蓝’直播间被封八小时,涉嫌擦边软色情。 话题里只有几张截图,恨水犹豫一下,还是登上小小号,在搜索栏里打出‘深蓝’,皱着眉看完了全程。 看完觉得审核没有冤枉她,蠢笨虚荣,好逸恶劳,真是活该被封。 起因是直播间有人说,她要是把上衣解开前面的结解开三十秒,就给她刷嘉年华,不需要漏,背对着摄像头就行。 她那天穿的是一件蓝短上衣,背后一根短带子,前面是抹胸交缠成结的样式,身上还挂着一件外衬的白纱。 彼时刚做完五百个仰卧起坐,累得气喘吁吁,整张白净的脸也红扑扑,像一颗红苹果。 “真的假的,背对着吗” 她眼睛眨巴眨巴,做出一副精明审视的样子,其实动摇的心思早显露出来。 女孩双腿曲着,坐在蓝白的床被上,背对着屏幕,褪下白的网纱外衬,露出一截白腻的腰身,盈盈一握,只靠一根蓝的纱带维系着。 她的手放在身前动作两下,系着前面带着褶皱的结就失去牵扯,无力的垂在腰侧。 “现在开始计时了啊” 视频里的女孩耳朵涨成桃粉色,手臂环抱着身前,但也因此露出腰侧一点软白的弧度。 过了几秒,她半转过头看着镜头,雪白的脖颈拉出美丽的线条,下巴垂在肩窝,眼睫半垂着,窘迫地说,“可以了吧”。 嘉年华的特效在直播间炸开,下面的弹幕疯狂涌动着,毁誉参半,还有一些用手打字以示清白。 “这么多” 她整理好衣服转过来,看着在屏幕上炸开的礼物特效,眼睛瞪得圆溜溜,像走在路上人缘无故叼了一口肉的猫咪。 除了那个说好的3万分的嘉年华,还有三个人送18888分的宇宙星河,以及很多零散的小礼物。 “谢谢黑白的嘉年华” 她的话还没说完,直播间哔的一声被封禁黑屏了。 恨水也被气笑了。 她不会是还要感谢那个提议的人吧。 黑白,指不定皮下是什么怪物。 贪婪,脑子还蠢,撒谎成性,随她自生自灭吧。 恨水关闭搜索。 但一旦触发搜索,动感音符就会尝试性地开始推流。 恨水看着镜头里的女孩,她正在一边做仰卧起坐,一边说着被封的理由,嘴上叭叭叭地说不能那么做。 手指好像比脑子更快,恨水回过神,已经进了直播间。 翻车女主播(七) y ehu a5.co m 嘉卉今天穿的一件白吊带,外面笼着一件半透乳白外套,下身穿得一件淡蓝半短短裤,头发半扎起来,很清新的装扮,完全和色情搭不上关系。 她正在兴奋地说着昨天的流量,和她前两天的流量差距有多大多大之类。 打赏的声音是外放的,她听到会停下嘴里的话题,感谢一下。 “感谢看弹幕的99烟火” “感谢一只可爱的9糖果” “感谢起来看弹幕的99烟花,嗯?” “是让我看弹幕啊” 她正压下腰肢,突然脑袋一歪,爬起来凑近屏幕。 “嗯?”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xyushuw u.o ne 镜头里的女孩眼睛猛地张大,本来因为运动,只是额头有些红,现在整张脸都红起来,“会被,会和上次那样”。 她这么说着,圆溜溜的眼睛却盯着屏幕,像是在思考什么。 果然,恨水想,他不该对她有任何的期待。 她嘴上说说的决心,几乎能轻而易举被动摇。 “不无聊”屏幕上涌动起来,她眼可见地开始着急,手放在吊带的外衬上,露出雪白圆润肩头。 嘴里还在给自己找借口,说着“太热脱个外套应该没关系吧”。 薄的肩膀上,挂着两根白细吊带,领口其实很高,几乎把脖颈以下全部覆盖着,只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锁骨,她扎着高丸子头,看起来仍然清新,并不带有赤裸的色情或是欲望。 她又开始奋力在床上做着仰卧起坐,吊带褶皱的边角露出一截青白的腰,下身穿的是淡蓝的棉质短裤,不时因为太累而带出一点重的呼吸。 分明没有直白的裸露,但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黏稠,还是从镜头向外延伸着铺开。 “感谢追梦人538的——嗯——599烟花,感谢黑白的2999飞机,感谢——” 仰卧起坐做到后期,她几乎每做一个都带一点深的气音。 【这是什么深夜女喘直播间吗】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主播干脆转行吧】 【你别说她还真有点天赋】 “我是打算试试新内容”她仰卧起坐做完,“等我去冰箱拿一下东西,等我给你们一个惊喜”。 镜头里的女孩说完猛地站起来,露出淡蓝棉短裤下是两条又白又长的腿。 【阿弥陀佛】 【以前都不敢跟朋友说直播看谁,但现在发现我也吃挺好的】 【吸溜,这大长腿,啊不,这大长短裤】 “好看吧”女孩把蛋糕摆在屏幕前面,“因为一直下雨,有点软,不然更好看”。 【这就是你给我们的惊喜】 【啊这】 【是给自己的惊喜吧】 她拿着一个绿玉勺子挖了一勺,像是想了半天,终于吐出几个简陋的形容词。 “嗯,很好吃” “奶油也很好吃” “草莓很新鲜” 【……】 【主播要不还是别吃了】 【一会儿直播间又没人了】 【挨过仰卧起坐,没想到还有这种无聊的吃播等着我】 【主播就没有才艺吗】 【一言难尽】 “除了打游戏,我本来就没什么才艺——” 她小声叽叽咕咕,眼睫半垂着,难过又不好意思承认。 恨水本来已经想退出,但听到这里,难得的冒出一丝不算愧疚,但也觉得也许当时不该那么威胁她的想法。 别让我在游戏里再看到你上线,当时他在微信是那么说的,附带一条欺诈起诉。 “把奶油刮在脸上给我刷宇宙星河,这么简——”她抬起下巴,“说到做到啊”。 她伸出手指挖出蛋糕边缘的一点奶油,随意刮在脸颊的侧边,过程中因为要把额前的碎发勾到耳后,连带着鼻子也带上一点。 “这样可以吗” 女孩懵懂地盯着弹幕,白吊带领边带着一点蜷曲的花边,雪白的双腿分叉着跪坐在床上,手指还无聊地剐蹭着下巴的奶油,似乎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 宇宙星河特效炸开的瞬间,弹幕也快速涌动起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纯欲吗】 【真的被她学到了】 【这个直播间只有我铁骨铮铮,绝不会忘记蓝姐翻车】 【prprpr】 【上面的那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恨水手盖在眼上,笑了两声。 他怎么能希望,希望她这种口腹蜜饯,撒谎成性的人,会有所悔改。 也好,也好。 翻车女主播(八) 第二天是战队赛,经理人冒着雨,到别墅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 嘉卉戴着假发和口罩,坐在隔间,很有些少年气。 “进步不少啊” 经理人拍拍嘉卉的肩膀,他对嘉卉今天的表现比较满意,面对ZW,竟然还能一败一平,虽说也有对面没有拿出十分的战斗状态的缘故,但仍然很不错。 此时已经来到赛点,他们战队的四个逃生者被对面抓了三个,除非嘉卉接下来能把对面四个逃生者全部抓住,不然他们即使打成平局,也会输掉这次比赛。 姜冬的直播电脑弹幕上,绝望的情绪已经蔓延开来,粉丝已经纷纷开始互相安慰。 经理人却对这样的现状很满意。 逃生者队友四个被抓住三个,这种颠覆性的劣势,哪怕明面上由姜冬输掉比赛,粉丝也只会怪姜冬的逃生者队友,火烧不到姜冬身上。 经理人的要求是精彩的输,嘉卉却不准备输掉这次比赛。 碰的一声,一手吸烟一手刷着手机的经理人推开隔间,望着坐在小凳上,身形单薄的少年。 “王哥,我赢了” 一身少年装扮的女孩,雀跃地抬起头看着经理人。 此时姜冬的直播间里,弹幕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滚动着,满屏的礼物特效在直播间炸开。 【天神下凡】 【难不成他真的是天才】 【主人】 【四杀!】 【四抓!】 【我是你的狗】 【牛牛牛】 【天神下凡】 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在为你欢呼。 姜冬下播,嘉卉和经理人才进来。 女孩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姜冬,尽力做出沉稳的样子,使劲压住扬起的嘴角,像只等待表扬的小狗一样望着姜冬。 “打得不错”姜冬坐在椅子上看着嘉卉。 其实不止是不错。 哪怕姜冬对于游戏只是玩玩而已,没有放几分心思。 但弹幕一开始的绝望和最后的欢呼,却是绝对的真实。 姜冬甚至看到弹幕里有些一直骂他的ID,那一刻也在为他欢呼。 “没有,姜哥” 女孩站在门口,看着姜冬,像一颗春日的杏子褪去青涩。 嘉卉姓什么,她一定说过,但是姜冬一点也想不起来。 应该说对于嘉卉,姜冬都没什么太大的印象。 她对于姜冬,像是背景板。 一个明明见到,但不会在意,一个既不会产生威胁,也不能引起他的好奇,这样的人。 但现在,背景板竟然开始有了一点颜色。 上面的颜色并不是普世的协调或者美的,甚至很怪异,鲜活。 嘉卉眼可见的开心,经理人也是,但这种开心没有持续太久。 这场胜利可以算作神迹,可是他们真的需要这场胜利吗? 姜冬现在的技术,还是不能去打线下。 所以下周,嘉卉不能再赢,她要输。 趁着这次的胜利,在最辉煌的时候,留下遗憾,还能圈一波粉。 经理人再三地叮嘱。 一向听话的女孩低着头,不点头,也没有答话。 “妹妹,我知道你努力,但是你好好想想,咱们都得靠姜冬的流量,网络上那些事情,不是游戏打得好就有用,不然你也不用---” 经理人站在门口,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孩。 倔在门口的女孩脸白着脸,背脊慢慢塌下去,仿佛最后一点坚持和底线也被击破。 【主播今天好帅】 【太快了吧】 【好利落】 【主播以前还会看心情放一个逃生者的,今天一个不留啊】 【148连胜了】 【主播今天黑化了吧】 【撞车了】 【红白】 【来看看主播】 少年戴着口罩,额前过长的碎发遮住眉毛,只流出一双冷淡的眼睛,扫了一眼弹幕。 庄园逃生到了高阶,排位一把等待都要十几二十分钟,排到大神主播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也是主播吗” 红白往上扫一眼弹幕,看着满屏的撞车。 他联赛是抓捕者位置,但是平时逃生者也会一起上分,熟悉逃生者的思路,才能更好的玩抓捕者。 这把红白玩的就是逃生者。 弹幕已经开始整活,训练时,特别是逃生者,红白翻车的并不少,弹幕里又在刷以前的冥场面,操作失误之类。 但今天其实还算胜利,按照经验推断,这把是平局往上的节奏。 所以当被四抓时回到排位结算页面时,红白没有第一时间点击退出,而是停留在排位结算,手指停留在抓捕者原始头像顿了顿,点下查看资料的按钮。 玩逃生者,在技术上的一点差距不会让红白破防,毕竟他不是主玩逃生者,顶尖玩家之列,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红白不是没有翻过车,甚至还有一些直播间的水友经常在弹幕提那些冥场面,他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这把游戏,一开始是平局往上的节奏,后期其他逃生者的思路,如果红白处在他们的位置,大体也是那个思路。 可就是这样,他才感到被压制。 不是在技术上,而是总体的思路和大局观上,被抓捕者完全的预判和压制。 对于职业联赛的顶尖玩家而言,技术的差距可以靠熟练度弥补,其实总体差距不大。 但对于大局观的把控,以及整体思路清晰程度上的差距,是致命的。 而这大多来自于根据游戏的局势而进行的临场反应,并且由于是1V4,抓捕者的抉择完全由自己决定,并不像逃生者一样,可以由队友引导提醒。 对面的主播或许在经验上还有所欠缺,但在技术和思路上,已经是一个顶尖的抓捕者。 对于自己的思路以及大局观的掌握,红白无疑是自傲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难以接受。 翻车女主播(九) 跳进个人资料界面,100%的胜率的几个金光大字,无疑吸引人的目标。 弹幕里也躁动起来。 【100%胜率】 【据说已经149连胜了】 【才149】 【红神当初189连胜】 【神】 【会不会去打联赛呀】 【这个新人还是挺不错的】 【才18岁】 【过了18,可以打职业联赛了】 【排位里厉害又怎么样,职业联赛可不一样】 【才18岁啊】 回到结算界面,红白点了一个请求好友,直到下播前也没有收到回复。 “红白,还在练呐,以你的实力,乱杀,走,今天去秋水抄吃饭” 游戏俱乐部的逃生者们打闹着,说着今天游戏怎样怎样。 “嗯,走吧,排了半天排不到人” 红白看着他们,眉眼也不自觉跟着放松,他刚站起来,就听到地板咯吱的声音。 原本打闹的几个人也瞬间安静下去,一个个跟鹌鹑一样站好。 “方哥,你不是明天回吗,也不让我们去接你一下,哈哈”几个人看着站在眼前的经理人。 “去哪儿” 别墅内层电梯打开,坐着轮椅的人从里面出来,随着嘴角牵出笑意,但仍给人僵尸一样,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逃生者几个人你推我,我推你,还是说“去秋水抄吃饭”。 “挺好啊,要不要给你们拨一点经费”经理人放在轮椅上,脸上笑意不减。 “真的吗”几个人惊讶地看着经理人,年轻的易被看懂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当然,还有做饭的阿姨,既然做出来的饭你们都不喜欢,那就换一个”经理人面色不改。 “没有,阿姨做得挺好吃的,就是偶尔像换个口味”几个人脸色一白,没想到能牵扯到这里。 “让你们浪费训练的时间,专门跑出去吃饭,那这个阿姨就不合格,还是你们能像红白一样,保证下次一定会赢” 几个人默不作声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红白站在桌子旁边,按着键盘边缘的指节发白,脸上却越发温和,“你们出去吃吧,我和经理人有事情要谈,我们留下来吃阿姨做的菜”。 阿姨上菜的时候,餐桌上竟然很平静,红白竟然还对着她笑了一下,很友善。 甚至对着经理人夸了一圈她做菜的怎么怎么好吃。 退出餐厅的时候,她稍微放下心来,知道红白肯为自己说话,经理人应该不会真的开除她。 餐厅里安静得可怕,两个人都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不是针对他们,但下周的比赛,必须拿下,红白”经理人对着沉默地用餐的红白。 “好”,红白把象牙白的筷子放在一边,抬起头,仍旧是温和清润的语调,和他展现在镜头前的人设毫无二致,“阿姨,明天直接让她走吧”。 “红白,你什么意思”经理人盯着红白,“你一个私生子,别忘了,当初你和你母亲被正室陈夫人打得流落街头的时候,是谁帮的你们,这条腿是怎么残疾的”。 “所以我不是说好吗” 红白的双手放在桌边,低声地笑起来,眼睛盯着经理人,桌灯打在他脸上,映出立体的五官以及狭长的眼睛,他的长相随母亲,非常的精致。 小时候就已经出落得鹤立鸡群,一双湖泊般透亮的大眼睛和挺立的鼻梁,以及白净的皮肤,身量拔高,很难让人看到不夸奖一下。 用正室陈夫人的话来说,就是天生的狐媚子和小狐媚子。 这样的人,几乎每条路,都在吸引着他走向堕落的深渊。 但红白做得很好,他学习刻苦,待人和善,借着职业联赛这股东风,在电竞直播站稳脚跟。 很难想象他曾经生活在鱼龙混杂的贫民窟,是外室生下的见不得光私生子,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到过去的影子。 阿姨收到辞退短信的时候,正倒了垃圾回来,她站在门口,看着走出来的红白,还对她点了个头,笑了一下。 “我,红白,你能不能帮我和经理人说一下”阿姨看着往外走的红白,下意识跟着走了两步。 “抱歉”他的眉眼缓和地转过头,昳丽的五官仿佛浓稠的吐艳的大丽花,分明笑着,在黏湿的夜里,多了几分阴暗瘆人的味道。 阿姨钉在原地,头一回在这个温和的年轻人身上感觉到冷意。 酒店静谧,隔音效果也很好,反复地看了二十遍比赛回放之后,红白查看游戏信箱,他下午发出的好友申请没有通过。 大理石茶几上摆着墨绿烟灰缸,里面堆着的灰烬还带着些许的温热,方形的玻璃杯里装着高度的酒液,红白倒在沙发上。 落地窗投进来的月光有些黯淡,手机屏幕的强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 屏幕里的女孩穿的是一件长的白衬衫,下身一条黑短运动裤,她双腿双叉着跪坐在床上,喉咙鼓动着。 刚做完仰卧起坐的脸上红扑扑的,她喝水太急,一些沿着她的脖颈没入白的衬衫里,留下一道灰涔涔的印记。 “欢迎黑白”镜头里的女孩看着屏幕,迟疑地念出跟随而来的弹幕,“十个嘉年华,拿水浇头”。 她有些犹豫。 但还是咬着快要啃烂的嘴唇,拿起水杯。 翻车女主播(十) 女孩闭上眼睛,长的睫毛不安地眨动着,水流从她的额头浇灌而下,打湿了眉眼。 她伸手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睫羽上残余的水珠不时坠落一滴,眉眼沁着水汽,原本只算秀美的脸,此时清丽得如同一枝雨后芙蓉。 她的白衬衫吸饱了水,变成淡的灰,紧贴着身前的雪白皱在一起,将她身体的曲线暴露无疑,甚至隐约可见将两团雪腻的软白聚在一起的蓝白内衣。 蓝是淡的蓝色,是传统保守的款式,没有多余的情趣,却兜着那软绵的白,女孩双手交迭着抱在身前,耳根红了个彻底。 弹幕在滚动的同时,嘉年华也在屏幕上炸开。 镜头里的女孩环抱着自己,手指抓着肩膀,眼睛铺满羞耻和怯意,不时看一眼弹幕就垂下眼睛,还故作镇定地答谢着礼物。 【转过身自己捧起来】 这句话的关键词含糊不清,但处在这样的情景,女孩还是很快明白过来。 她张张嘴,凑近看着弹幕还没说话,黑白的筹码已经加到20个,五彩绚烂的特效映在她的脸上,照出她被这纸醉金迷的世界吸引的眼睛。 女孩跪在在床上,背对着镜头,袅袅的细腰堆积着衬衫的褶皱,淡蓝的小衣应该是盖在她的膝盖上,只露出一点暧昧的卷边扣带。 她的手肘往外扩,青白的手腕靠在腰侧,可以想象那修长的指节如何覆在没有小衣兜住的,沉甸的软白上。 她会如何抓住那抹颤巍巍的白,长的指节陷进细腻的白肉里,慢慢向上捧起,仿佛在主动邀人品尝。 只袅袅一个背影,一截弯起的手臂,勾起的情色淫欲的画面却比任何直白的裸露都还要让人气血翻涌。 收到深蓝私信的时候,红白正在翻看北向的游戏回放,游戏的好友申请还没有通过。 深蓝的私信是几句低微的讨好,外加一个微信号。 他看着那一串微信号,冷刺刺的一笑,没有理会。 一个低俗,色情,裸露的擦边主播。 他本来并没任何兴趣,但想到她将这么一步一步堕落,血液又好像突然沸腾起来。 另一边,恨水坐在椅子边,手指在桌上轻扣着,看着重新添加回的好友。 他添加的第一遍没有通过,直到他的添加好友备注里,发了她的真名。 通过后刚过一分钟,手机里就弹出几条微信消息,全部来自于她。 仍然是那个语气,说着一些卖惨讨好的话,怎样怎样的后悔,早就想道歉,也一直很后悔,只是不知道怎样开口。 听到语音条里那句熟悉又谄媚的哥哥,恨水气得笑了。 以前脚踏几条船,发骚地对着他喊哥哥,实际是拿他当凯子呢吧。 深蓝一长串的消息轰炸下面,恨水只回了两个字。 --还钱 对面急得不再发语音条,直接一个语音通话打过来。 深蓝唱歌虽然跑调,但其实本身的声音条件还不错,否则也不能靠着高P图片,也不露脸,骗那么多人。 恨水按了三个,看着又契而不舍拨过来的第四个,手指停在绿色的接听按钮上。 一接听就被对面讨好的叫着哥哥的声音狂轰滥炸。 “恨水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哥哥” “对谁都这么喊呢,深蓝” “没有啊哥哥,他们哪有哥哥这么好,是团队的人让我去维持的,我只是随便敷衍一下,我和他们真没有什么” 恨水冷笑一声,懒得和她掰扯,直接问“你准备怎么还钱”。 “钱我一定会还的”她又开始发嗲,带着可怜兮兮的哭腔“但是哥哥你可怜一下我吧,我一次性还不了那么多,我一点一点还你好不好”。 “你最近直播,流水还挺高的” 恨水根本不上她的当。 上次也大概是这么个说法,但到现在为止,钱是一点没还。 贪婪,愚蠢,撒谎成性,恨水对于她的本性,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那么一点,我自己都不够用呐”她有些气鼓鼓,意识到不对,又及时把话转了个弯,“哥哥来看我直播吗,给我加加人气,到时候我赚了钱,很快就能还你了”。 还给她增加人气。 她以为自己的那点愚蠢小心思,暴露得还不明显吗,恨水简直要气笑了。 “三天之内我们之间的账单如果没有清,诈骗起诉会正式启动” 很水不想再听她的异想天开。 “恨水,你有必要吗,那些钱对你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的声音在手机里炸开,转眼就开始暴露本性。 “怎么没有呢”恨水冷刺刺地回,“花那点钱就能看人坐牢,挺好”。 “恨水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听到要坐牢,那边的声音又带着哭腔,着急地解释个没完。 语音通话也转成视频通话,重新拨过来。 他还是点了接通,但是没开自己这边的摄像头。 看看她还能做什么妖。 翻车女主播(十一) 入眼是一个俯视的角度,她开着后摄像头,正对着腿。 “我不是不想还你的钱,是买了一些道具,为了直播效果好,才能更好的还你的钱嘛”她说着镜头凑近了些,声音带着小勾子“哥哥你看效果怎么样”。 她穿的是藏蓝百褶裙,乳白的腿上套着白腿袜,在大腿开个口子,几根细皮革蕾丝边的小带子勾着白的腿袜,一直没入到双腿之间。 “好像太短了,有点紧,哥哥” 女孩带着哭腔,手指移到吊带袜的皮革带子边,试图勾起一点带子。 确实太短,皮革带子深深勒进白肉里,带着一种凌虐的美。 她其实并不胖,此时却呈现出一种香凝肉欲,仿佛黏稠湿热,直白裸露的原始欲望。 见恨水没有说话,也没有挂断,她声音狡黠得像是偷腥的猫,手指扯着皮革带子。 扯开的带子不小心在指尖划开,回弹到大腿上,在细腻的白肉上面留下一个红印子。 她哭兮兮地开始卖惨。 “好痛,哥哥,你看我都这么可怜了,你宽限宽限我吧,以后深蓝每天陪你聊天好不好” 恨水一直没有动静,她试探性地开始喊,“恨水,恨水哥哥,哥哥?不在吗?”。 “小气鬼” 以为恨水不在,她本性暴露,嘴上又开始叽叽歪歪。 “小气鬼” 恨水只跟着重复一声,那边一阵哐哐当当的动静,手机镜头也一片黑,像是被吓得把手机摔地上了。 “不是,我是说,我真是小气鬼,只能一点一点还哥哥的钱,哥哥那么大方,不像我” 她跪坐在床上,双腿交迭着,手指不时在皮革带子上扯一下,下身也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怎么这么蠢的。 实在忍不住,恨水低低笑了一声,她听到笑声,以为抓住机会,又软声哀求起来。 “哥哥,哥哥可怜可怜我吧,我才十九岁,不想坐牢,哥哥你以后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干什么都愿意?” “当然的,哥哥” 她没有意识到那句问话里的危险性,几乎迫不及待地回答。 “好,嘉卉,你要说到做到” 低的男声传递到嘉卉耳边。 突然被叫原名,女孩愣了一下,咬着嘴巴,又有些后悔和害怕,于是又找补似的,谄媚地问“哥哥那么好,不会让嘉卉做什么坏事吧”。 长串的问句,只换来一声冷漠的,挂了。 叮的一声,通话关闭之前,或许以为已经挂断,恨水还听到她小声比比的一句,色鬼。 恨水的喜欢很肤浅,他喜欢长得好看的,很多颜值主播,恨水都挂过榜。 刷给深蓝那点钱,其实真不算多,但她翻车,他还挂在深蓝的榜一,他还是她众多鱼里的一条,而且还是被她爆出真容的那张寡淡的脸。 那是真丢面儿,恨水被涮得可不少。 怎么又和她牵扯起来,他也说不清。 想到她那清纯有余的长相,要是一起走出去,别人恐怕也只以为她包了他。 那天之后,恨水的微信就叮叮咚咚响个不停,整天跟个签到一样,早啊晚啊,今天直播又怎样怎样,仰卧起坐多累怎样怎样,说个了无休。 当然,和美而不自知的美人不一样。 恨水的态度不过软下一分,她就已经抓住那点不同,明白过来自己的优势。 偶尔会发一两张惹火的照片,和擦边实在没什么区别。 这次是穿着渔网袜的雪白大腿上,被腿袜磨破的,仿佛被蹂躏过的腿根,她假兮兮地卖着可怜,歪缠着让他去看她的直播。 看她的直播,当她翻车里的一条鱼还不够吗。 他是疯了才会再去看他直播。 他这么想着,但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手指还是停在那照片上,点击了保存。 翻车女主播(十二) 姜冬下楼的时候,经理人正站在窗边抽烟,他听到脚步声,赶紧把烟按在窗前墨绿的石头台子上。 “祖宗,你怎么下来了”经理人露出惯有的讨好脸色,其实心里并不畅快,阴雨之后,是连续几天的烈日,树上的知了也没完没了地叫得人心烦。 当然最心烦的,还要数埋着头站在玄关旁边,跟罚站似的那个。 祖宗连一个眼神都没回,径直走下楼梯,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脸色惨白得跟个鬼一样,但五官浓烈,眼睛深邃,就是鬼也是个艳鬼。 经理人看着这形修长美少年,再看着那边跟个小白花一样的埋着头嘉卉,心里叹一声。 怎么就收到邀约了呢,还有那个账号,还真让她打到179连胜,要超过游戏第一连胜的红白,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昨天经理人还没来得及高兴,这小妹妹输了姜冬的战队赛,并且输得非常漂亮,她就甩出一个大雷。 她收到三家职业联赛战队的面试邀约,连胜也达到179,成功登上抓捕者国服第三的宝座。 嘉卉的游戏技术不错,经理人是心知肚明的,但突然到这个地步。 哪怕游戏新版本抓捕者强势,哪怕她日夜苦练,但终究,是用的假身份呐,想到她那个翻车翻得彻底的旧身份,经理人一阵心痛。 就像勘测到一座金光闪闪的宝矿,但是没法开采,他在心里暗骂一声,还是朝着站在那里的嘉卉开口。 “连胜可以继续打,但是妹妹,职业战队的面试邀约,咱们还是得想清楚,姜冬那边肯定是优先的,而且用的又是假身份” “--”站在玄关旁边的女孩不说话,只一双黑的眼睛盯着经理人。 “妹妹,你想想你原先那个账号,翻车翻成那样,哥不是瞧不起你,赚钱嘛,不寒掺,但要是进职业联赛,流量真不是一般的大,到时候要是被扒出来” “这样,你好好打,哥给你涨工资,还有你那个连胜账号,让姜冬带着你一起直播涨涨粉” 女孩垂着脑袋,只是急促地点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一张脸苍白得可怕。 王哥当然也知道那种邀约代表什么。 那可是职业联赛,顶尖玩家竞相角逐的殿堂。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姜冬正在大理石餐桌边吃着经理人带来的水云阁外带餐食,天气热得沉闷,他皮肤一向冰凉,也不喜出汗。 那张浓墨般昳丽的脸,唇也艳红,此时慢悠悠放下餐具,“都这么个脸色,是已经拿到合同了吗,面试邀约而已,去见见世面”。 垂着脑袋的女孩猛地抬起头,眼睛还红着,怔怔地看着姜冬。 “可是”经理人暗道不妙,赶紧抛出一个理由,“她身份假的,祖宗,到时候身份验证都通不过”。 姜冬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 那意思经理人却很明白,少来那些虚头八脑的名堂,大家都是烂人,当初找嘉卉代打那事,他们谁也不算清白。 经理人的确也有门道做全嘉卉那个假身份,但风险很大。 而且一个不小心影响到姜冬,那可是他的摇钱树,或许因为年轻的时候干的烂事不少,最近希望平平淡淡搞点钱的想法反而在增加。 经理人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勉强同意,就像姜冬说的,只是面试邀约,那些职业战队不知道要发多少封邮件,最后大部分还不是不了了之。 他现在更加在意的,还是嘉卉那个已经179连胜的账号,目前已经稳定有几百粉丝,直播的弹幕上算不上夸张,但是活人不少。 送的礼物,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的钱。 虽说和姜冬那边的收益比起来是九牛一毛,但潜力无穷啊,电子竞技,除了菜,大部分都是可以原谅的。 而且嘉卉这个赛季状态还那么好,等到连胜超过红白,刷新记录,流量一定还会迎来一波猛涨。 和姜冬的私人账号不同,这是账号的所属权可是他的工作室,一九分成。 “你那个账号是叫北向吧” 经理人眯着眼睛。 还要回去处理事情,经理人没留下来一起吃午饭。 姜冬收获一个小尾巴。 口渴了,还没动作,她已经迅速拿起汤勺,往他碗里盛汤。 姜冬也不动,就懒洋洋地靠着椅子,等着她盛。 窗外树木浓荫,他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精力充沛地跑来跑去,又说着哪个菜如何如何好吃。 姜动打了个哈欠,感觉更困了。 “一个面试邀约而已,这么高兴” 她乐得猛点头,眼睛弯弯,平淡的五官或许看习惯了,竟然有几分顺眼。 “笑得挺好看的,以后多笑” 女孩的脸噌的一下红了,手脚并用地比划起来,解释如何如何。 午后困意席卷,姜冬也不反驳,一双眼睛惺忪地看着她。 长的睫毛眨巴眨巴,好像童话里的睡美人。 翻车女主播(十三) 对着这张精致的脸,嘉卉的脸就更红了。 “总之谢谢姜哥,你是个好人” “我可不是个好人,妹妹” 姜冬几乎要嗤笑起来,他干的烂事不少,给别人发的好人卡也不少,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发,感觉有些新奇。 她不认同地摇头,脸蛋本来只是有些红,现在直往下滴汗,清纯的五官像是敷了酡红的胭脂,一双眼睛局促地盯着姜冬,“你就是”。 姜冬没理她,汤也没再喝,他窝到沙发睡觉,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太阳还是很大,他揭开眼皮的时候晃了一眼,别墅非常安静,只有窗外的蝉鸣。 姜冬扶着头坐起来,身上还盖着一条夏被,窗外的庭院边,支起几个架子,挂着白的被单,轻的风吹起来。 她躺在树下的摇椅上,作的是男士装扮,穿的一件T恤,一条宽松短裤,两条腿在叶缝漏下的日光里,白得发亮。 “哥,你醒了” 她透过爬满藤萝的窗户,看见姜冬,一下子站起来,摸摸蓬松的短发,羞涩地站起来。 这是少年人的装扮,也就是她那个假身份。 “要直播?” 姜冬靠着沙发背上,碎发搭在高挺的鼻梁上,肤白黑发,从外面看去,如同将一个俊美少年框在画中。 “对,直播完吃晚饭,哥你想吃什么” 她连连点头,好像一条热情洋溢的小狗,几步走到窗边,靠着窗沿,就差把头伸进来。 姜冬吞了吞喉咙,“渴”,他直直地盯着她,自己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但等到听到她噔噔瞪跑进来的声音,心情突然很好。 他刚喝完水,就看见女孩手上的棒棒糖,已经剥开糖衣,暖澄澄的氤氲着甜香。 “哥先吃点糖垫垫,要不我们先吃晚饭?” “不饿” 姜冬顿了顿,还是伸手把糖拿过来。 “下次不要提前剥开” 甜喂进胃里,姜冬的眉头不自觉展开一点,但很快敛起眉头,活像个天生坏比,吃颗棒棒糖吃出了吸烟的架势。 “甜吧哥” 她看着姜冬,像是在观察他的表情,其实声音骄傲得不得了。 “太腻了”他蹙着眉,半天终于找到一句话来形容,“腻得像掺了毒”。 “嗯?”她睁大眼睛,但是又不敢直接反驳,于是只能憋屈地小声唧唧歪歪,“掺了毒你还吃呢”。 嘉卉没得到回答,那个人坐在那里,皱着眉,像在吃什么毒药,但他没有扔。 晚饭到底没有一起吃,姜冬和经理人有些忙,连直播少了。 北向账号的连胜也来到185以上。 187连胜打得异常焦灼,嘉卉排到了专业职业联赛队伍,本该十分钟左右的对局,持续了二十分钟,但她最终拿下来了胜利。 加上一些机器人或者水军,直播间的实时流量来到四千以上,并且还在持续增加。 取得190连胜的时候,直播间瞬时流量甚至一度达到一万,各种礼物的特效在屏幕上炸开,绚烂迷人眼。 【牛!!!】 【神】 【我是北神的狗】 【恭喜!!!】 【北神牛比】 【恭喜主播超越庄园逃生第一抓捕者红白】 【#北向庄园逃生第一抓捕者#】 【上面的不要太夸张了,我们红神几百年前的记录,只是没什么刷新而已】 【北向有什么可嚣张的,还庄园逃生第一抓捕者,脸都不要了】 【就是破纪录了,谁跑到别人直播间狂吠谁是狗】 【北向平常排位而已,有本事北向去打职业联赛啊,业余在职业面前不值一提,很多排位打得好的,在职业联赛,啧啧】 【听说北神已经获得三家职业联赛俱乐部的面试邀约了】 【我们北神去职业联赛是早晚的事情】 【吹吧,你就吹吧,谁吹得过你啊】 红白盯着弹幕里不时滚动出来的那四个字,职业联赛。 弹幕混乱不清,一时间黑白大战。 一百九十二连胜,一百九十六连胜,两百连胜,关于超过红白一百八十九连胜的言论很快淹没在‘北向’胜利的车轮下。 红白盯着镜头里的少年,他戴着口罩,身形单薄,露出一双冷静的眼睛,弹幕在为他的胜利欢呼。 他没有。 他应该要做出宽容的姿态,但他没办法做到。 如果有一个按钮,按下之后北向会立即死去,或者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白痴,他会立马按下去。 他优越的皮囊戴着温和的面具,内里却是晦涩,阴暗,潮湿的怪物。 但另一方面,他病态地刷着北向的视频,北向直播间,他的小号躺在礼物贡献第一的位置。 直播间关闭,红白愣了很久,才点开微信。 --今天直播吗 简短的五个字,那边很快回了消息。 --要的,哥哥来看我直播吗 翻车女主播(十四) yehua5.co m 红白没再回话,不应该加的。 是哪一次被缠得加了微信,红白已经记不太清。 红白回得少,常常对面一大串消息后面只得一个单字。 他想到自己在北向那里没有通过的好友申请,再看着手机里又蹦出几个消息的深蓝,突然很厌倦。 红白进入直播的时候,她的仰卧起坐已经做完,正站在镜头前,压着腰跳舞。 视频里的女孩穿的一身橙短上衣,紧紧裹住上半身,露出一截白的腰,下身一条浅蓝牛仔裤,脸颊点着一些雀斑,头发扎起来,美国女高风格。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uwangshe.in 她脸侧还在流汗,修长的手指点在下巴,慢慢滑到脖颈,一双眼睛半闭着,长的睫羽像是蝴蝶一样。 【吸溜】 【主播可以转舞蹈区】 【蓝姐休想勾引我,我是不会叛变的】 【蓝蓝你美】 【#深蓝美神下凡#】 【五官不还是那样,水军收了多少钱】 【主播跳舞好有魅力】 【主播行动力好强,前两天提过一嘴,这么快就学好了】 【她可能是天才】 【惨不忍睹】 【就这】 【不爱看在这儿找什么存在感】 【prprpr】 【主播的腿太会压了吧】 【好软的肢体,她可能真的是跳舞天才】 【醉在主播的眼睛里】 “可以吗” 她停下来,凑到屏幕前,一双眼睛窃喜地弯起来,吸吸鼻子,骄傲地说着自己如何如何辛苦地练习。 她擦擦额头的汗,抬着下巴,一双眼睛干净又漂亮,半开玩笑又像是认真地说“我以后就是才艺主播了”。 【主播别的不说,眼神是到位了的】 【才艺主播稳稳的】 【这要是再擦一下那什么边,不敢想,完全不敢想】 【主播别理那些人】 【主播有进步,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本来就是擦边的,跳个舞还整高贵起来了】 【这么丑,有什么可看的】 【要不是擦边,有谁会进来看吗】 【跳成这样还好意思说学了好几天】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嫉妒吧】 【主播越来越好】 嫉妒她?一个擦边主播。 但红白看着嫉妒这个词,连假装的笑也僵在脸上,他突然想到那个人。 戴着口罩,很少讲话,直播互动更不多。 横空出世,那时候几乎没有人能相信那个人突破红白的第一连胜纪录,但那个人就是属于那样的,让人恶心的天才。 没有人比他更早明白,那个人会超过他。 看那个人直播,几乎像是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沉入海底,慢性死亡一样。 他回过神,看着镜头里谄媚讨好的女孩。 正常人想洗掉标签,遇到这种带节奏一下子把她打回原型的,应该早就生气黑脸。 但她接受良好,凑到镜头前,一截细腰白得晃人。 “嗯?怎么算是擦边呢”女孩白的脖颈处是淋淋的细汗,她伸出手把黏在唇角的发丝捋开,眼睛向下,状似无辜地看着弹幕。 【老婆老婆】 【直接叫还是走流程】 【老婆老婆老婆】 【蓝姐连我手头最后这一点票子都不肯放过吗】 【怎么不算擦边呢】 【上面的胡说什么,我老婆懂什么擦边,prprpr】 【她这么无辜,她懂什么擦边,斯哈斯哈】 她看到弹幕,轻抬起下巴,像个恶作剧得到糖果的女孩,眼睛眨巴眨巴,“给老婆送点礼物不犯法吧”。 低俗。 红白冷着脸用小号送出礼物。 他是疯了,才会在她身上联想到那个人,她怎么配。 直到直播结束,恨水也没有发弹幕或是送礼物,他静静地看着滚动的弹幕,以及镜头里女孩甜腻的,感谢送礼物的声音。 他最近很忙,直播也没怎么看,等他忙完,才发觉似乎很久没收到她那些肉麻的话。 或者应该说,她最近给他发消息的频率很低—— 在忙哥哥—— 直播呢—— 忙—— 在直播呢哥哥 “没什么,就是在忙嘛” 她不情不愿地接起视频通话,也不看镜头,手指无聊地抠着指甲。 “你今天直播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啊哥哥你看我直播了吗”她强装镇定看着手机,其实手上散漫的动作已经僵住,“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恨水并不打算同她弯弯绕绕。 “是听错了,这么久了哥哥是不是记错了,看我的新衣服,好看吗哥哥,大家都说新风格很好看呢” 她说着站起来,整个人在镜头前面转了一圈,已经松散的发尾跟着她的动作一坠一坠。 的确很适合她,恨水沉默一瞬,才继续说,“没有听错”。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她冷下脸,像是不装了一样,“你银行账号多少,以前微信转我的钱,我还给你”。 她要还,直接微信转回去就行,问银行账号,存的那点炫耀的小心思,一眼能让人看穿。 偏偏她眼巴巴地等着,还假装不甚在意。 “赚到钱了?” “也没有吧,一点,还给你了以后微信就不用联系了吧,我还真的挺忙的” 她这么说着,脸上得意洋洋,尾巴马上要翘到天上去。 “好啊” 恨水冷眼看着她,配合地报出银行卡号,以及一个数字。 翻车女主播(十五) “哪有这么多!”镜头里的女孩一下子正坐起来,脸蛋红扑扑地盯着镜头,仿佛哪怕恨水这边没有开启视频,也要盯出个一二三四来。 “要我一一说明吗,在你直播间刷的那些礼物” “可是你又不是未成年,而且那些礼物不是你自己愿意刷的吗” 恨水冷笑两声,“嘉卉,后来是不是我自愿刷的,你不知道吗”。 女孩的脸白下去,嘴里还狡辩着,“就算是我让你去刷的,我说的你又不一定要听,反正你不是未成年”。 “要不然你再去和警察解释一下,关于你脚踏几条船以及以恋爱名义让人给你刷礼物的事情” “你” 女孩梗着脖子,一张脸白得像纸,但就是撅着脑袋不说话,只一双眼睛气呼呼地,不时瞥一眼镜头。 “怎么,还要我来哄你” 恨水冷刺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 “不是”女孩的脸气得通红,嘴巴咬了又咬,如同一枝浓艳吐露的玫瑰。 她惯会审时度势,顺杆子往上爬,这时候又开始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眼角挤出两滴泪,“哥哥每天那么忙,我是想早点还完钱,不打扰哥哥”。 “我以为你是想赶紧摆脱我,这么说,是我误会你了吗,嘉卉” 恨水的声音不急不缓,女孩却像是被戳中心事一样,连连摆手摇头。 “怎么会呢哥哥”嘉卉心虚地正坐起来,眼睛假装不懂地眨巴眨巴,“我最喜欢哥哥了,恨不得马上见到哥哥”。 “好啊,我来见你,周六” 那边慢悠悠地说出这几个字。 “啊?你疯了吧,不是,我是说”她支支吾吾,“哥哥我开玩笑呢,哈哈”。 平常甜蜜的话在她嘴里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掉,这个时候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紧张地看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 半晌才试探地问,“哥哥也是开玩笑吧,下次这样我可是要当真了”。 “哥哥我给你看我新买的小裙子吧,快递到了放在下面还没拆过呢” 夏季的夜晚仍旧带着闷热,夜已经很深,姜冬穿着宽松长T恤,不确定地看着厨房旁边的人,“嘉卉?”。 那个人的身体先是一抖,像是心虚一样先埋下头,最后又不得不抬起脑袋,抿着嘴巴慢吞吞喊了一句,“姜哥”。 “站在那儿干什么” 姜冬皱眉眉,看着站在那里的女孩。 “喝水,哈哈” 她答得磕磕绊绊,手拿起一旁透明的玻璃杯,像个鹌鹑一样低着脑袋,不时扯扯裹住身体的衣角。 “喝水?” 姜冬的目光落到她纤细白净的脖颈上,他看着她手上的玻璃杯,里面一杯水也没有。 “姜哥最近好像游戏播得有点少” 她盯着脚下,窗边墨绿的窗帘被风吹得鼓动起来,她有些局促地转移话题。 “有别的事” 姜冬的目光直白地落在她身上,试图找出那种无法言说的怪异。 “有喜欢的人了吗,嘉卉” 同样接了一杯水,姜冬冷不丁地问出这个问题。 女孩瞳孔猛地放大,脸颊沁成绯红,心像是即将从胸腔中跳出来,半晌才舔了舔唇,犹犹豫豫地支开话题“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我不会影响工作的”。 “那就是有了”姜冬顿了一下,才把水饮尽。 回到房间,嘉卉蹑手蹑脚地关上门。 “你住的地方还有其他人”恨水状似无意地问着,声音难得的温和。 “没有”女孩显然不太高兴,也不看屏幕“没找到,今天先这样吧,挂了”。 “嗯?” “你烦不烦”不同于刚才的谄媚,女孩恼怒地盯着屏幕,一双眼睛带着薄红“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啊,你听不懂吗”。 “嘉卉,是我对你太好了吗” 恨水的声音冷下去,问话显露出一种上位者冷漠。 他不是慈善家,更不是什么天生好脾气,甚至因为一出生就拥有太多,想要的任何东西几乎都能得到,所以在某个层面可以算作任性妄为。 女孩是欺软怕硬的常客,被抓包的恼羞成怒的脾性过了,这时候又转着眼睛,软语怀柔起来。 再三的软语哭求没有得到预期的宽恕,女孩跪坐在床上,白的牙齿咬着唇,还是按照恨水的话,摆弄好镜头。 她的手从短上衣的下摆伸入,啪嗒一声,把小衣前面的暗扣解开,聚拢在她身前的软肉往两边团开,软绵的颤着。 单薄的上衣印出软肉上的挺翘,女孩的手捧起丰盈的软肉,跪坐着的双腿不自觉并在一起。 “可以了吧” 女孩咬着微肿的唇,没有露出脸蛋,但声音已经带着恼怒的泣音,一定是红了眼睛,气到脑袋冒烟,但又只能乖乖做出涩情的姿势。 翻车女主播(十六) 不可以,完全不够。 但是再欺负下去可能真的会哭吧。 毕竟恨水在她的嘴里已经变成混蛋,色魔这样的人。 “那么-周六见” 恨水顿了一下,才缓缓说出那个日期。 “什么周六,不可能,绝对不要”她气得冲到屏幕前面,连脖颈都透出一点薄红,脸颊更是不用说,整个人看起来晕乎乎的。 偏偏她还要做出凶狠的样子,冲着屏幕抗议“绝对不可能,变态”。 “你也不想网骗诱导充值的事情被发现吧,是想让我这么威胁你吗,嘉卉” 电话的扬声器传出懒洋洋的男声,似贯珠扣玉。 “色魔,混蛋”女孩挂断了通话,画面定格在她气得鼓起的脸颊上。 恨水见过嘉卉,在现实中。 以至于周六,他看着自己手上那一大束夸张的玫瑰,以及路过的小孩投过来的奇异目光时,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她是什么重要人物吗,一个骗子。 恨水口中的骗子嘉卉站在玄关前面,刚要出门,就被逮个正着。 经理人和姜冬最近很忙,时常不在别墅,就连直播也不频繁。 嘉卉正低着身子,纤细的腰肢半往下弯着,扶着玄关,淡粉的脚趾蜷曲着,悬在空中。 门哐嚓一响,沉的黑影覆在她身上,她僵住动作,惊讶地仰起头。 姜冬本来就是浓墨重彩的美人,此时带了妆,更加凸显他精致的五官,他掀起眼睛,狭长的睫羽在眼下投出淡的影子,目光在嘉卉身上逡巡。 女孩上身一件白纱花边无袖上衣,下身一条牛仔短裙,手指正勾着白皮绑带的带跟凉鞋,头发也不同平常,而是卷成蜷曲的弧度,脸上也带了妆,睫毛微微翘起,眼尾带出一个小勾子。 “约会?” 姜冬的眼睛淹没在光的背面,显得淡漠疏离,他继续往前走,扶住她撑在玄关上的手腕。 “不是,谢谢哥” 她应激似的迅速反驳,眼神躲闪,脸上说不出的难堪,手也试图从姜冬手上挣开。 姜冬扶着的是她的手腕,他刚才外面回来,冰冷的手包裹着嘉卉的手腕,仿佛某种极具侵略性的冷血动物,等待着时机将猎物绞杀。 但事实上他配合地放开嘉卉,目光穿过她蜷曲的头发下纤细的脖颈,慢慢等她穿好鞋子,仿佛真的相信了那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姜冬看着她侧身从他身边走过,她的手覆在门把上,像是即将得到自由的小鸟,分明丑不拉几还未长成型的羽毛打着颤,但还是磕磕绊绊地往外撞。 “嘉卉”姜冬叫住她,她在门口,他站在玄关前面,高大的身形隐在暗面,“晚上回来吗”。 这个问话仿佛白日的一个响雷,瞬间将女孩震住,她停住脚步,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 远远就能看见恨水,他很高,牵着一个气球,脸上做出很有礼貌的样子,实际上眼神冷淡,别人看来拽得二五八万一样。 她有他的照片,并且提前视讯通话过,一定是认得出他的,但是她看见他也不说话,直接越过他就往前面的酒店走。 “虽然我不介意多走两步,但是,走反了喔” 他跟在她旁边,懒洋洋拖着长腿,手上的气球一蹦一蹦。 “你在搞什么把戏” 她停下来审视地看着他,涂了唇彩的带着淡粉,仿佛在诱人亲吻。 很明显,她知道这种线下见面的意思,在没有办法拒绝之后,她做好装扮,像是完成任务一样,直奔目的地。 但最后他们停在游乐场的入口,站在门口踩着跟的女孩看着一旁牵着气球的青年,“所以,气球也是在这里买的?”。 “不是” 是路过的小孩给的,在他刚把夸张的大束玫瑰处理掉,稍微松一口气之后。 --妈妈,哥哥怎么把花扔掉啊,他是坏人 --嘘,哥哥失恋了,不可能这么说 --呜呜,他好可怜 因此恨水莫名得到了一个气球。 “我这样,真的要去游乐场吗” 嘉卉站在门口,狐狸一样狡猾的女孩,难得出现失语的样子。 恨水看着她纤细的脚腕上踩着的跟,也有些迟疑。 “很少,毕竟谁会知道,发的定位在情侣酒店的恨水哥哥,实际上是想去对面的游乐场呢” “走吧”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半仰头把原本披散着的蜷发扎起来,利落又漂亮。 啊,果然是知道的,恨水这么想着。 实际上,目标确实是那个酒店。 但是房卡不小心混在那束夸张的玫瑰里,一起扔掉了。 补办其实很方便,并没有什么不可以。 但他牵着一看就是游乐园里骗小孩的滑稽的气球,看着踩着细跟的女孩一副意料之中,往酒店走的样子,突然鬼使神差地说了蠢话。 分明只是个低俗的擦边主播。 而且,他再次看着她那张脸,并没有漂亮到让人神魂颠倒,甚至只能算是一般。 他是疯了,才在这里谈什么幼稚园的爱情童话。 “喂”气球被拽得一蹦一蹦,恨水跟上去,对着一旁搭讪的几个小男生“她有同伴”。 翻车女主播(十七) “要玩什么” 拖着细跟,她不耐烦地踮踮脚,但其实刚才和那几个人聊得很开心呢。 他们能玩的项目不多,花了两个小时给石膏娃娃涂色之后,恨水得到一个五颜六色,丑得怪异的石膏娃娃。 提出涂色的是嘉卉,但等涂完之后,她看着自己手里丑得不堪入目的石膏娃娃,猫一样的眼睛眨一眨。 说着,有同伴的话,应该交换吧,这样才更有意义啊这样敷衍的话,就心安理得换走了恨水手里漂亮的石膏娃娃。 “那几个想要花钱买你的石膏娃娃的女孩子,其实是想加你的微信,我都听到了”她半眯着眼睛,颇具占有欲的开口,“绝对不可以哦”。 正漫不经心拿着丑石膏娃娃的恨水突然抬起头,他看着她,眼睫一眨也不眨,意味不明地问“为什么不可以”。 “你是我的同伴” “我的”看他不以为意,她加重语气重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不可以”。 “可是那几个小男生的微信,你加了吧” 恨水摩挲着手里的丑娃娃。 “对啊”她抱着手里的漂亮石膏娃娃,理直气壮“他们很热情诶,而且我们怎么能一样”。 恨水简直被她的道理气笑了。 所以当走来走去,停在旋转木马前面的时候,哪怕已经接近黄昏,几乎找不到什么适合他们的项目,恨水也想转身就走。 “疯了吧”女孩戴着可爱的白色兔子发箍,指着上面,眼睛睁大,一脸嫌弃“全是小孩子诶,我才不要,绝对不可能”。 最后说着没办法,勉强试一下吧,然后玩得一脸开心,并且让恨水摄像的人,当然也是她。 黄昏的旋转木马亮起灯光,她坐在上面,牵着气球,跟着旋转木马的歌曲一起转动着。 恨水停下来,坐在休息的长椅上,没再摄像,他看着手里的丑石膏娃娃,再看一眼旋转木马上玩得正开心的嘉卉。 很平淡的五官,绝对和恨水的理想型谈不上半点关系。 那边坐在旋转木马上的女孩转到这个方向,看着停下来没有摄像的恨水,生气地做着让他继续摄像的手势。 “根本不符合” 恨水盯着跟着音乐摇着脑袋的嘉卉,继续摄像,除非他大脑进水,才会觉得她漂亮可爱吧。 “拍得怎么样” 看着点头称OK的恨水,下来的嘉卉将信将疑地翻看着手机相册。 但嘉卉的手指越滑越快,就连视频也直接拖动时间轴。 恨水看着她皱起的眉头,俯身,手指在手机上往后滑,“这些,这些,还有这个,这个也可以”。 “这就是你的OK” 嘉卉指着视角神奇的视频,难以置信地看着恨水。 “都很可爱啊”恨水大高个凑到嘉卉身边,不解地往下滑,理直气壮,表情也正色起来“这个总可以吧”。 “算了” “这个也不行吗” “好了” “这个” 通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嘉卉正坐在漆着墨绿油漆的长椅上,白的小腿不时踮一下,手上滑动着相册。 她只看了一眼通话,就毫不留情地掐断。 “不接吗”恨水看着她平静的表情。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手上还在翻动,闻言抬起头,猫一样的眼睛直裸地看着他,“他们一定是想催我回去了,不想接,你想我接吗”。 当然。 他可以随时结束,恨水这么想着,有些干涩的喉咙动了一下,但最终怎么也开不了口。 恨水听到她忍俊不禁的促狭笑声,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女孩。 被她得逞了。 “想吃冰淇淋了” 她停下滑动手机的手指,大的眼睛看着恨水,朝着他凑近一点,这是讨好的意思。 “自己去买” 恨水不为所动,支着手把她的头推远。 “恨水-哥哥,恨水” 她更凑近,还没说完,嘴唇已经被恨水的手压住,只一双眼睛讨好地眨巴眨巴。 线下听到这个称呼,实在有些羞耻。 “我去”恨水盯着她,镇定的表情下,白的耳根带起一抹窘迫的红“别喊了”。 见女孩乖巧地点点头,恨水才松开手,他想推开她凑得太近的脑袋,但动作微微一顿。 她涂的唇彩其实已经褪去不少,但还是有一些淡的红在她的唇角蹭开,深深浅浅地晕在一起,仿佛刚被人压在冷的墨绿长椅上吻过。 “好了吧” 纸巾擦得太用力,反而让她的唇瓣更加艳红,她一概没有注意,正在不满地嘟嘟囔囔,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满狐疑和委屈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耍赖”。 恨水想把纸巾直接扔在她脸上。 “冰淇淋什么口味”他把气球系在长椅上,站起来。 翻车女主播(十八) “冰淇淋什么口味”他把气球系在长椅上,站起来。 “草莓,芒果也想吃,要可可尼的那家”她说着舔了舔有些干的唇,期待地看着他。 “。。。” “在这儿等我” 她这次倒是十分识趣地点头。 但买冰淇淋回来的恨水,在长椅上只看到一个孤零零挂着的气球。 “真是一秒也闲不下” 恨水皱着眉看着四周,几乎想去广播室播报寻人启示。 他是在贩卖旋转木马门票的亭子背后找到的她。 旁边是几棵大的乔木,她站在阴影里,背着身对着游乐场外面,正在埋着头讲电话。 “不是” “不会” “不是喜欢的人” “今天会回来” “应付一下而已” “以后又不会再见面” 女孩是低着头的,脚上正没心没肺地碾着路面的石子,裙子的花边在她的膝盖上方像波浪一样荡开。 长的黑发遮住她的脸颊,恨水站在侧边,只能看见一点刺白的下巴,以及她说那些话时,嘴角那种冷漠的不耐烦。 这种时候竟然还该死的漂亮。 嘉卉无聊着转过头的那瞬间,几乎怔在原地,发白的嘴唇一动不动。 嘉她很快恢复镇定,挂了通话,走到恨水旁边,故作镇定地同他说话,其实眼睛正心虚地不时上下打量。 “冰淇淋” 恨水把手上的冰淇淋递给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恨水哥哥,刚才是在说朋友的事情呢,你别误会,不能生我的气” 嘉卉拿着冰淇淋,盯着他,觉得他应该没有生气的意思。 “确实误会了”他看着她,冷白皮肤,慢条斯理地笑起来,颇有些斯文败类的味道“但我们是什么需要生气的关系吗”。 “是这样吗” 嘉卉半信半疑,狐疑地打量眼前的人,很快又心安理得起来。 被亲是在酒店的电梯里。 嘉卉原本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的,但是在听到恨水给她的礼物放在酒店时,又磨蹭起来。 “没拿你没办法,那就去看看吧”她假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其实眼睛里的贪婪都快要溢于言表。 电梯没有什么人,嘉卉咬一口冰淇淋,封闭的空间里,她才注意起恨水的大高个儿。 她停下咬冰淇淋,打量着他,后知后觉有些后悔。 “怎么” 恨水转过头看着她,手里还替她提着冰淇淋,眉眼深邃,鼻梁立体,皮肤又白。 “没有,一会儿你拿礼物,我在外面等你” 嘉卉摇着头,把美色诱惑甩出脑子,咬了两口冰淇淋,内心里小小的算计总是写在脸上的。 “好” 恨水答应得很干脆。 以为他一定会拒绝的女孩,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仿佛看被拿捏住的可怜老实人一样看着恨水,扭捏地想说两句劝诫的话。 但拿捏人家的坏女人就是她自己啊,她吃着冰淇淋,看着恨水那张俊美的脸,心虚里又带着小小的得意。 接着就被压在电梯里亲了。 等她偏着头,抵着墙边喘着气,迷糊的脑袋瓜子清明起来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鬼迷心窍地进了酒店房间。 “好了”嘉卉伸手想推开他,“我该回去了”。 “恨水-”嘉卉双颊酡红,软骨头似的压着恨水支在她腰间的手,发现推不动他,于是一边扯他的衣角,一边不耐烦地喊他的名字。 他低下头,下颚是利落的线条,也不说话,只直勾勾盯着嘉卉,冰凉的手在嘉卉的唇瓣摩挲。 女孩对于危险的敏感是天生的,她做出乖巧的样子,声音也软下去“我得回去了,哥哥”。 可怜的猎物踏入了陷阱才后知后觉。 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猎人褪下伪装,一点一点剥开它的皮毛,将它拆吃入腹。 嘉卉被抱起来,放在书桌上。 她雪白的后背抵着玻璃,模糊的玻璃表面爬满斑驳的雨,雨珠上反射出细碎的灯光。 见面的时候拽的二五八万一样,薄唇抿一条线的恨水,一看就很不好亲,实际上他的唇很软。 他睫毛很长,不时扫一下嘉卉的脸,一开始,她被亲的晕乎乎的,像泡在春日的温泉里。 但很快她就招架不住。 书桌上的物件散落一地,嘉卉手绞着窗帘,长的黑发贴着汗湿的下巴,眼睛泅红,迷蒙的挂着一层薄泪。 她白的下巴被掐得泛红,往上抬着。 由于被亲得缺氧而气喘吁吁,细雨透过没有关得严实的窗的间隙打在她的眉眼上,她也只是懵然地睁着眼睛。 眼尾的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欲坠不坠的雨珠。 恨水的手指才刚刚往上移,原本晕乎乎的女孩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眼睛心虚地眨个不停,眼尾的水珠也猛地坠下,擦过她锁骨,一直没入到深处。 “那”她别过眼睛,声音小又黏黏糊糊的,主动抬起下巴,像是做出交换条件的样子,勉为其难“给你亲,但是不可以做其他的哦”。 翻车女主播(十九) 恨水被她可爱到了,几乎忍不住凑到她跟前。 “不可以”她半眯着眼睛,上衣乱得不成样子,褪到肩边,半边已经露出一点白肉的起伏。 恨水胡作非为的手正按在上面,她无力地喘着气,但没有推开他,而是做出一幅无辜少女的模样。 “恨水哥哥,和那些把嘉卉当成低俗主播的人不一样,对吧”。 “嘉卉,太明显了”一向带着一种不自知的高傲的恨水,难得有些恶劣的笑起来,他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去。 嘉卉走得时候是早上,但天还是黑的,她对着恨水小声啐了一句混蛋,骂骂咧咧不知道说了什么。 混蛋恨水彼时刚刚被她吵醒,语气有些无辜,“我只亲你了”。 嘉卉气鼓鼓地眼刀甩过去。 他确实只是亲,但把嘉卉全身都亲了个遍。 她那件白纱上衣,被他撕扯得不成样子,后面几乎像是情趣上衣一样挂在身上,破着几个拉丝的洞,朦胧的露出白的团肉和小腹上。 她甚至放弃挣扎得想脱下来,埋在她身上的恨水不让,反而亲得更涩情了。 嘉卉气得脖子通红,但一时讲不出反驳的话,只能踩得别扭的高跟凉鞋,磕磕绊绊地逃了。 别墅门打开的时候,外面还下着雨,时间还很早,天空远处才露出一点鱼肚白。 嘉卉一进门就看见姜冬。 他站在厨房的窗子旁边,没有开灯,天然气蓝的火焰带出一点光,上面煮着的梨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像是煮得太久,连空气中都飘出一点甜腻的梨子果香。 女孩的唇浓得艳红,微肿着,身上披着一件男士外套,黑的长发耷在肩侧,只在侧身动作的时候,露出一点被裹得严实的脖颈。 雪腻的白上印着斑斑点点的红印,从线条分明的锁骨一直没入到起伏的白肉。 嘉卉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他们没有任何亲密关系,诡异的氛围却让她像是偷情被抓一样。 姜冬,从来不做饭的姜冬,时常熬夜的姜冬。 凌晨站在厨房煮养生的梨汤。 厨房窗前冷着脸,一张脸幽蓝跳动的火焰光下,更晓得精致美丽,哪怕这时候的姜冬是哪个山精鬼魅变成的,也比他现在那里煮梨汤要强得多。 他虽然在煮汤,但抄着个手,盯着咕噜咕噜冒着泡的梨汤,也不说话。 厨房旁边的窗户是开着的,啪嗒的雨点滴落在爬在窗上的绿萝上,一脸不爽的姜冬就被框在这样的画卷里。 无论怎么样,姜冬不说话。 嘉卉反而松了口气似的,轻声轻脚,埋着头往上走。 “嘉卉” 那个人突兀地叫住她名字,但并不看她,连头也没转一下,语气里更没有温和的成分。 翻车女主播(二十) 雨越来越大,把爬在窗户上的绿萝砸得弯了腰。 梨子甜汤最后进了嘉卉的胃,她有些惬意的眯着眼睛,差点就忽略站在餐桌旁边的姜冬。 他个子很高,黑压的影子落在嘉卉脸上,站在旁边给她盛汤。 她仿佛也不好意思起来,解释今天如何如何意外,她本来如何如何。 “这么说,你只是去见朋友” 他放下白的瓷勺,冷脆的瓷器碰撞之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对呀” 她点头,自己也理直气壮起来,像是本来被宣布罪不可恕的囚徒,突然找到逃跑的密道。 “男性朋友?” 她只稍微迟疑一下,就乖巧地摇头,继续喝着汤。 “这么说,你这里的印子,也是女生咬出来的” 姜冬拈起她的下巴,雪白脖颈上淫靡的红印深浅不一,掩盖在冷硬的男士外套下。 她以为逃过一劫,正喝着汤,脸蛋还鼓着的,就被拈住下巴。 女孩被咬得微肿的唇带着水光,惊慌失措地看着姜冬。 在姜冬那种审视的目光里,她仿佛一个误入歧途的失足少女。 嘉卉脸色发白,甩开他的手。 经理人是两天之后才注意到,这两个人在群里好像没什么交流,小年轻同住一个屋檐下,吵架是常有的事情。 外面下着大雨,也不耽误他过来别墅。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还一下遇到两件,脸上简直笑开了花,哪怕夏季正瓢泼大雨,也没法抵挡他的好心情。 沉闷的夏季在一个响雷之后,迎来噼啪的大雨。 听到北向这个名字的时候,红白正在训练,他想重新握住鼠标,但眼神几乎不受控制地望向正八卦听见传闻的战队成员。 他们战队和ZW战队挨着很近,因此关系不错,经理人不在的时候,偶尔会约一起吃饭。 “三家俱乐部的面试邀约,都过了”八卦的成员语气兴奋起来,“虽然肯定还要谈,但是都给出意向邀约了,才十九岁”。 “哪三家俱乐部”旁边的成员也被带动起强烈的好奇心。 八卦的成员报出俱乐部名字,顺带开始分析优劣。 “啧啧,肯定选TR啊,新起之秀,逃生者队友也强势,说不定进去直接创造传奇” “GH也不错啊,四冠王,又是老牌俱乐部,还有钱” “ZW也可以,大牌俱乐部,又有钱,粉丝又多,虽然逃生者队友弱势一点,但真的香啊” 原本兴致勃勃讨论的成员都转过头,看着说这话的成员。 和TR以及GH不同,ZW战队抓捕者的首发选手,正值状态巅峰,这时候进去,多半是成为替补,大部分时间坐冷板凳,偶尔放你出来打一把,都是背黑锅的时候。 但凡是个有打职业梦想的正常人都能看出来要怎么选,毕竟谁不希望在赛场上,接受荣耀的欢呼。 所有人都整齐划一地为你的胜利摇旗呐喊。 “不过这个选手,听说经理人不是庄园逃生职业的,加上GH给的钱又比TR多,所以,都懂的” “TR确实小一点,但是逃生者势头很猛啊,啧啧,反正如果是我,肯定还是TR” “毕竟只是个新人,没人给他分析,很容易走错路,就是可惜这种的天才” 天才。 真是让人不爽呐,天才。 但天才又怎么样,职业联赛里,谁敢说没有天赋呢,但里面的大多数,还是倒在时代的浪潮里,成为冠军宝座下的尘埃。 红白握住鼠标,压下心脏下难以言说的晦涩,一双苍白的唇紧抿,黑的眼睛盯着屏幕,继续训练。 和红白的队友们猜测的不同,经理人找人打听消息,分析利弊,直接在嘉卉面前,把职业选手们得出的最好选择,TR,放在首列。 “当然最终的选择还是看你”经理人眉飞色舞,话头还故作谦虚地收了一下,“这只是我找专业人士的一种分析而已”。 “你进TR,虽然钱少一点,但直接首发,他们逃生者又强势,到时候你们双边配合,说不定能拿到什么好成绩,甚至,冲击冠军” “妹妹,你别不说话,你怎么想的” 经理人说着说着,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的女孩沉默着。 “那可是职业赛队,TR经验不足”女孩苍白着脸看着经理人,“选TR太冒险”。 经理人的热血梦被一盆冷水浇透,有些勉强地继续分析“GH,GH的话,哈哈,钱也多一点,GH首发的几率也不低”。 嘉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经理人,欲言又止。 经理人面色不善,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难道你想去ZW当候补?”。 翻车女主播(二十一) “候补没有那么大的流量”女孩忧心忡忡地看着经理人,脸色发白,欲言又止,只说了两个字,“毕竟”。 毕竟,毕竟什么? 经理人瞬间明白过来,毕竟嘉卉的身份是假的。 一旦她的流量达到拿冠军那种程度,有什么事情在网上是扒不出来,找不到蛛丝马迹的。 经理人上头的情绪完全平复下来。 他有些勉强地坐下来,下意识拿出一根烟递到嘴边,看着沙发上的嘉卉,半天没有点上。 “再说,ZW是大豪门,替补的钱都给得比TR的正式选手多” 嘉卉嘴角牵动起来,勉强地笑着,眼睛里却是看不出笑的影子的,只是目光黯淡地看着经理人。 经理人怪异地喃喃两句,但就是蹦不出两个字。 按理来说捞一笔块钱就走,对经理人来说当然最好。 经理人是个糙汉,脖子上俗气地戴着个金项链,挺着个大啤酒肚,谁能看出来他年轻的时候,还组过游戏队伍呢。 不是庄园逃生,那个游戏对于现在来说只是个过时的东西,但职业联赛冠军,可能在他的手下诞生。 单从利益的角度来说,他应该不屑一顾,毕竟那只是可能,但实际上,他有些忐忑和动摇。 “要不,问问姜冬” 经理人站起来,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有些底气不足。 姜冬嘛,经理人对他的评价是肆意妄为,不折手段,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手,没有道德底线的那种烂人。 大家都是烂人,经理人自认素质不算高,但有时候会心虚,犹豫,或是自我谴责一下。 但姜冬,理直气壮,冷静沉着地干着烂事,只要能达到目的,道德不对他产生任何约束,是个完全的烂崽,只是大部分人被他那副皮相迷惑。 “姜哥”嘉卉低下眼睛,提到这个名字,似乎有些不自在,“ZW挺好的,当正式选手帮姜哥代打的难度更大,我还以为哥你不会让我去”。 本来的确不可能。 经理人摆摆手,爽朗地笑起来“代打的事情,以后暂时都不用了,我们这几天不在,天天出去跑,就是为他的事打通关节”。 “有个选秀节目,定了他去”经理人想了一下,还是透露出一点口风。 “姜哥--选秀”女孩迟疑地看着经理人,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不能合上,似乎实在不能把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他那臭脾气,还有黑历史,是烂了点”经理人顿了顿,做了个无奈的手势“但脸蛋和身材--,而且做偶像嘛,只要没有官宣女友,干什么不行,来钱又快”。 “实在不行,捞一笔大钱,再回来当网红,或者直接养老” 经理人说着也有些犹豫,毕竟是个众所周知的污糟名利场。 捧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被踩到下水道,变成皑皑的白骨,谁算得清楚。 虽然计划是这么计划,但是多少有点怵。 经理人犹犹豫豫地说出他们的成算的时候,被叫出来的姜冬正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一手放在沙发的靠北上,一手扒拉者额前的有些长的碎发。 他闻言,勾出一个冷冷的笑,并不看站在经理人后面的嘉卉,而是直接看向经理人,做出一个不耐烦的表情。 “ZW,有什么需要考虑的吗” 那双被粉丝喊做第一深情的眼睛,此刻如同寒星一样的,审视着经理人,仿佛是在重新评估一件商品。 经理人冒出冷汗,连插科打诨的心思都没有,他正色,为自己辩解两句,“妹妹最近游戏状态很不错,我不是想着,要是能,我是说可能能拿个冠军呢”。 “拿冠军”姜冬骨节分明的手支着下巴,几乎是嗤笑出声,“那你告诉她,就凭她在你后面,不敢争取一下的样子,想都不用想”。 “妹妹她” 经理人转头,才发现站在自己后面的嘉卉倔着脑袋不说话。 他来回看这两个人,半天才得出一个结论,他们,真吵架了啊。 姜冬是个烂人,但他是阴暗地烂,一般情况下还是会披着那张艳鬼样的皮囊,做出一副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样子,什么时候这么直白过。 就差指着嘉卉的脑袋骂了。 这两个人,该不会吧。 经理人难以置信来回看着两个人。 不会的,不会的。 哪怕妹妹抵抗不住姜冬的美色诱惑,但那可是姜冬。 他不是会上演纯爱剧情的人。 经理人看着姜冬摆着臭脸的完美脸蛋,再看一眼嘉卉,终于放下心来。 完全的小妹妹嘛,而且直播男号的时候,还顶着个男士短发,怎么想也不会是姜冬的菜。 经理人嘴上还是又说了些好话,怎样怎样地分析利弊,TR怎么怎么有优势,嘉卉怎么怎么状态好。 那家伙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经理人说得口干舌燥,也只是掀起眼皮,一副没有兴趣的样子。 经理人毕竟还是以姜冬优先,嘉卉到时候要是真的被扒出来,不定从哪方面会影响姜冬。 所以这事儿表面是经理人处理,实际上还是看姜冬的意向。 “妹妹,你好好和姜冬说一说” 经理人临走之前还不忘把嘉卉拉到一边嘱咐,说着又想起什么,委婉地提了两句,姜冬如何如何,不要对他动心等等。 他走得太快,没有看到他以为自私无情的烂人,怎么威逼利诱人家同他亲吻的。 翻车女主播(二十二) ye hua6.com “怎么哭了” 姜冬掐起嘉卉的下巴,手指在上面意味不明地摩挲。 他的另一只手在人家身上作怪,恶劣地把玩那一团雪白,面上偏偏还故作好人地假意问候着。 女孩的睫羽被泪水打湿,擦过下颚,只被吸吮过的唇轻微张开,无神地看着前方,她额前的发汗湿,脸颊因为缺氧变成酡红,艳如桃夭,很有些妩媚的味道。 她懵了一下子,才像是反应过来。 “我哭了?” 她下巴还沾着泪,喃喃地跟着重复,脑袋好像还晕着,只一双眼睛如同浅水里的玻璃,呆呆地看着姜冬。 “啧,好可怜” 他这么说着,却又凑过来,吞吃她的唇舌,手也肆意地动作着,毫不留情。 女孩的身体一直紧绷着,经理人刚走,临走时想必说了不少他的坏话。 经理人离开别墅并没有多久,他不会想到,这时姜冬仍旧坐在沙发上,女孩却已经被威逼利诱得劈开腿,无措地跪坐在他身上,哭着同他接吻。夲伩首髮站:yehu a5.c om 一开始她的手无措地放在身前,如同离开家的小兽一样不安地抱在一起,白细的双腿撑坐起来,尽了全力不想碰到他。 但这个时候,她的头埋在姜冬肩侧,失力地瘫在他身上,如同发情的猫儿一样喘着气,小声呜咽着。 她的身体总是绷得很紧,姜冬不过稍稍碰到她,她就要战栗一下,仿佛有个虫子从他们相触的部位,窜入她的身体,舔舐她的每一寸皮肤。 姜冬明知这样,却反而更爱捉弄她。 白是凝脂似的白,不见一丝瑕疵,白腻香酥,内里早已经解开,仅靠外面的一件白的衬衣掩着,团在两侧。 姜冬的手放在第三颗扣子上,前面两颗已经解开,雪似的团玉仅靠一颗已经半断线的纽扣丝线维系着。 “嘉卉”姜冬看着她又勉力支持起来,但又没什么力气,手扯着姜冬的衣角,偏着头不敢面对现实,乌龟般地想要自欺欺人的结束。 姜冬勾住那颗将崩不崩的纽扣,声音放轻,几乎是诱哄地说着“我想你捧着”。 捧着。 那两团雪白自然状态下是微微向下坠着,女孩的手指覆上去,微微向上捧起,椭的圆就变成长条的半圆,随着女孩的动作不时颤一下,朝外团开,仿佛在邀人品尝。 姜冬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先是慢慢舔舐,啃咬,但很快,他就如同不知饥饿的野兽一般,本能地吞吃着。 他不知疲倦地攫取,女孩忍耐的闷哼和破碎的吟声换来的不是可怜,而是更深的兽欲。 女孩仰着头,修长的上身紧绷着,向前挺起。 她天鹅般的脖颈绷直,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聚在线条分明的白腻的下巴,再沿着脖颈的线条缓慢地流下。 又是一声闷哼,她浑身一颤,几乎忍不住地在姜冬咬住姜冬的肩。 姜冬不觉得痛,翻涌的血液反而更加沸腾,他直起身子,掰过嘉卉的脸。 “TR不用去,ZW更不用去”他看着她眼下的青黑,“你想赚钱,我帮你”。 她不说话,气喘吁吁,但甩开了他的手。 “只要你去参加职业联赛,迟早会被曝光” 一旦她的身份曝光,他们短时间内不适合再有任何接触。 他看着她,第一次对于她会被曝光的这件事情有了些敌意。 “放弃‘北向’,重新建立一个账号,我会帮你”他接着提出自己的构想,怎样怎样地策划。 “不” 她摇头,脸上已经褪去红晕,显露出原来的苍白来,但眼睛却意外地坚定。 “北向那个账号,你和经理人是一九分成”他并不问原因,只是直白地指出事实,在利益的角度上继续分析,“即使短时间内你能赚到一笔热钱,也分不到什么”。 “姜哥”她还是摇头,背却挺直,她的身体还是很纤细,脆弱,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的那种纤细的花,但她的脸上第一次显露出那样的神态,“你有过目标,不,有过梦想吗”。 姜冬沉默地看着她。 她为了达到目的,双腿分开,衣襟凌乱地跪坐在一个男人身上,任人施为,但又大言不惭地说着目标,梦想这样的字眼。 “姜哥,我要拿冠军” 她的手也很纤细,扯着姜冬的衣角才不至于跌下去,但她俯视着他,坚定地说出这句话。 冠军。 职业联赛冠军。 哪怕经理人这样的大汉子,用的都是可能,也许,不定,这样的话,经理人也是这样以为的,有可能,也许能,有那么一点希望。 但她就那么说出来。 在这之前,她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代打,是一个为了一点打赏就能在直播间里擦边的低俗主播。 姜冬知道她的直播内容。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所谓。 只要能达成目标,过程是怎样的无伤大雅。 但现在,她突然跟他谈梦想。 “梦想”姜冬以一种怪异的腔调说出来,他鲜少有这样的时刻“我确实没有这个东西”。 翻车女主播(二十三) 似乎觉得梦想这两个字太过郑重,甚至夸张,女孩的脸霎时间红了。 她手忙脚乱地从姜冬身上下来。 “我--”,嘉卉讪讪地扯着衣角,半天才看着姜冬,说着“我想试一下”。 她说着只是试一下,但脸蛋红扑扑的,眼神褪去黯淡,如同夜晚的明星,郑重地重复一句“试一下”。 姜冬的嘴角扯了一下,但没有能笑出来。 他定定地看着嘉卉脸上的那种神采,觉得很不舒服。 像是夜行动物突然暴露在阳光下,或者突然掉到地狱被炙烤,那样的感觉。 “TR”他审视地看着她,客观分析“你想去TR当正式选手,但有没有想过,他们虽然不是大热门,热度也绝对不算低”。 “你的”他顿了一下,“假身份,可以让你撑到决赛吗”。 “另一家老牌俱乐部,热度只会更大,还是,你要去ZW当替补吗,嘉卉,你要这样拿到冠军吗” “我” 她张了张嘴,似乎本能地想要反驳,但显然她从没有预想过这种情况,于是只能看着姜冬,半天说不出话。 “姜哥”她恳切地看着姜冬,但眼里已经有些绝望。 这是姜冬早已经预见的画面。 当他放出那些理性的客观分析的时候,就已经预见这样的场面。 “你知道该做出什么选择”姜冬坐在沙发上,五官的轮廓分明,在黯淡的光线里显得有些冷淡,他静静地看着她,“你一直都做的很好”。 她埋住脑袋,只是用气音嗯了一声。 泪珠啪嗒的砸在木制地板上。 “又哭了” 姜冬看着她皱在一起的脸蛋,和那种时候欲靡的哭不同。 她瞪大眼睛,又鼓起脸,竭力不想哭出来,但眼泪还是如同溪流源头的流水一样,不停地往下流淌。 她的五官是很平淡的,皱巴巴的在一起就更谈不上漂亮,姜冬一直看着她哭泣的丑样子,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女孩的下巴哭得红了,淌着泪水,白的手背不时放在眼下擦着泪水。 他看着她苍白的手腕,很纤细,脆弱,她可怜巴巴地站在这里,单薄的身体哭得发抖,隐忍着尽力不哭出声。 姜冬的血液瞬间好像又沸腾起来。 女孩哭的时候,至少应该安慰一下,而不是像个变态禽兽一样。 但他的目光停在她纤细苍白的脖颈上面,那里一缕蜷曲的黑发,他突然觉得手指有些痒。 “姜哥”嘉卉对上姜冬的眼睛,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她抓住姜冬的手指,白的手指交缠上来,“你帮我”。 “哥,你帮帮我” 她眼里还淌着泪,不由分说地弯下纤细的腰身,腿靠在沙发上半弯曲着,开始亲吻姜冬的脖颈。 她的动作很慢,说是亲不如说是小动物似的舔舐,缠绵粘腻。 姜冬半眯着眼睛,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一下。 半晌,他才推开她的脑袋。 嘉卉有一张小白花似的脸,哭的时候梨花带雨,她靠这样的脸骗过很多人,拥有脚踏多条船的翻车史。 姜冬当然知道。 他以前看不上她,并不是因为她的翻车史,而是她的手段实在拙劣。 既然做了,就做得彻底一些。 女孩的吟声缠绵,她跪坐在姜冬身上,攀着他的脖颈,长而白的双腿紧闭,脸颊生粉,额间带出一排一排的细汗,眉眼间媚意横生。 “我会帮你成名” 姜冬慢慢地抚摸她脖颈间的黑发。 女孩闷哼一声,脸贴着姜冬的脸,“不是成名,也不要很多钱,是打职业,我要,打职业”。 她蹭了蹭姜冬脸颊,仰起头希冀地看着他,“那是梦想”。 她此时上衣大开,白腻的乳随着顶弄一下一下震颤着,雪白的臀淫欲地翘起,两条腿乖巧地合拢,正夹着姜冬的性器。 “梦想” 姜冬浑身的血液好似要喷薄出来,他眼神失焦,恍惚地看着她。 “对 ,梦想” 嘉卉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睛弯弯,仿佛还有些羞涩。 白的浊液也在此时喷薄而出,大多落在她的臀和小腹,但还是有些许溅到她的下巴。 梦想这两个字从她的口里吐出的音调很轻,但足够让姜冬正视起来。 他以为他早已经击溃了她。 他们是一样的人。 但现在,她告诉他,他们是不同的。 她尽管低微,不择手段,但她有梦想,她会完成它。 梦想。 真是无论如何都让人厌恶的字眼。 尽管掩藏着,但姜冬的眼睛还是慢慢冷下去,他听着丝毫没有察觉到的嘉卉兴奋地诉说着,一言不发。 嘉卉真的没有发现吗。 当然不是。 她只是要击溃他。 用他最嗤之以鼻的愚蠢的爱。 翻车女主播(二十四) “你还是去ZW?” 经理人得知嘉卉真的要去ZW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他站在餐桌前面看着嘉卉,情绪有些难以控制的激动。 坐在餐桌椅子边嘉卉点头。 “你和姜冬吵架了?” 经理人脱口而出,但说出吵架这个词的时候,还是卡顿了一下。 怎么看,吵架这个词放在姜冬身上,违和感都很重。 他的话,怎么看也是那种给人放冷箭的烂人。 嘉卉摇头。 经理人面如死灰,但姜冬不在,他看着嘉卉,一大片疑问,最终也没有问出来。 如果这是姜冬的决定,经理人也不认为自己有反驳的余地。 其实他回去之后,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头脑发热。 什么热爱啊,梦想啊,那是什么愚蠢的东西。 那是钱呐,有什么东西能比钱更重要吗。 职业竞赛,年轻时候的妄想而已,上头可不妙。 这点姜冬确实做得比他好,那个变态,经理人想到自己处于他那个年纪的时候,一天天的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你和姜冬”经理人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了这个话头。 姜冬又不在,他问一问又没什么,经理人在心里默默为自己开解。 “和姜哥?” 女孩仰起头,显然没有明白经理人的未尽之意,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稚嫩又信任的眼神好像还在上学的乖乖牌。 “我是说,有可能可能”经理人顿时扭捏起来,他看着嘉卉,感觉自己的问话像是恶俗电视剧里,逼问小女孩的恶毒坏比。 “就是你和姜冬,没什么事吧,哈哈,姜冬长得人模狗样,但真是个烂人的,妹妹,你可被他哄得跟这种人谈恋爱,没有好结果的,哈哈” 经理人心一横,才把话说出来。 “没有”女孩的脸蛋登时红了,她的手下意识抓着餐桌椅背,指节绞紧,背也挺起来,她窘迫地看着经理人,慌张地再次重复,“没有谈恋爱”。 经理人听到理想的回答,放松下来,又看着恨不得埋进地缝里的嘉卉,只以为这是小女孩害羞。 “我就说姜冬那种烂崽”经理人完全放松下来。 姜冬那种利益至上的阴暗批,结婚,喔不,谈一个正常的恋爱估计都很难呐,经理人想到自己已经老婆孩子热炕头,瞬间又满足起来。 一个只知道赚钱的阴暗疯批,让让他吧,以后就少说点他的坏话。 经理人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心情也格外的灿烂起来。 “要搬出去还把沙发垫子洗干净了”经理人悠闲地看着晾晒在庭院里的衣服,惬意感慨“还得是妹妹啊”。 “什么沙发垫子?我没洗--”坐在餐桌椅子边的嘉卉转过头,疑惑地看着窗外。 下午悠悠的凉风吹拂着晾晒在庭院的衣物。 “嗯--对,应该是早上洗的” 坐在餐桌旁的女孩无意识地抓着椅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立马做贼心虚地转过头,并不敢看经理人,也没再往外多看一眼。 “什么时候正式搬到ZW的游戏俱乐部基地”经理人看着别墅,一时有些感慨,“姜冬去参加选秀,这两天去处理,估计也会很快搬走,别墅算是空下来”。 “也是这几天”女孩埋着头,乖巧得不像话。 经理人看着她这样,又有些不忍心。 “妹妹,要不咱们算了,你去ZW当替补,上场的机会有没有都不知道,又是一个女孩,怎么能一直隐瞒住身份,咱们继续用‘北向’那个号直播,虽然捞不到大钱,但是安全一点,再说ZW那边能让你一直戴着口罩吗” “沟通过了,是可以的,毕竟只是一个替补”嘉卉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经理人,认真得显得有些执拗,但还是说“我想去,我自己想去的”。 看着嘉卉的样子,经理人又叹一口气,也顾不得心里那点怪异的情绪,安慰的话说了又说。 而被安慰的嘉卉呢,事实上并不失望。 因为她最一开始的目标,就是ZW。 表现出来的犹豫,只是为了刺一下姜冬。 他那种利益至上的理智,再耍些浅薄的心机,很快就会被看穿。 为了一些看似愚蠢,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热爱而努力,可能反而刚好。 不过她想去ZW理由也不是在大热俱乐部当正式选手,身份可能被发现的问题,事实上假身份被扒只是早晚的问题。 而是她不需要强大的队友,也不需要经验丰富的老牌豪门职业战队。 相反,她要的就是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垃圾战队。 她要的就是不可能。 是绝望之下的力挽狂澜,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翻车女主播(二十五) 那个女人,懂的进【大海表情】。 红白透过手机屏幕看着热帖上的这个标题。 这是红白绝对不会感兴趣的领域,何况他今天应该高兴,但他看着屏幕,眼睛带着阴翳,手指一动。 ‘北向’正式确定加入ZW,成为一个替补,他难道不应该高兴。 队友叹了两句可惜,也不再说什么。 本来在训练的红白却无法克制地涌起一阵狂喜。 但很快的,他的笑就滞在脸上,如同一个木僵的假人。 红白承认‘北向’的天赋,但他们没有正式在比赛场合对抗过,他并非就会输。 狂喜的下一刻,红白意识到,他害怕他。 他们还没有正式在赛场上对抗,但那一刻,他已经完全输给‘北向’。 为了多那么一点钱,去ZW当替补,没有任何远见的,‘北向’。 他害怕这种人。 这种人竟然有那么高的天赋。 即使这样,他的好友申请依旧如同水滴没入大海,得不到一点回音。 帖子的内容加载出来,刺进红白的眼帘。 【那个女人,上辈子是什么妲己转世吗】 【这很难评】 【一看标题就感觉是蓝姐】 【这姐真的】 【本来脚踏N条船就应该凉凉的,谁知道呢】 【一个擦边女,有什么好讨论的】 【大佬什么个意思】 【这是要吃回头草吗,还是猛吃】 【什么瓜什么瓜】 【救救我,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省流版:前两天蓝姐开始停播,有人在视频下面叫嚣PK惩罚的事情,恨水大佬直接在那个人的评论下面回复,大意是取消惩罚的意思】 【啧啧】 【啊这】 【大哥糊涂啊】 【最绝的是,过了好几天了,蓝姐硬是谁都没回复(包括大佬)】 【没想到恨水还是个恋爱脑】 【蓝姐那张脸,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拿这种剧本】 【但凡换个大美人我都说不出话】 【什么恋爱脑,有恋爱脑天天在挂其他女主播直播间吗】 【就是啊,大佬这两天挂的直播间也不少】 【还不是蓝姐不回】 【什么恋爱脑,跟别的女主播一起打蓝姐的恋爱脑吗】 【撞车了撞车了】 【前线第一手瓜】 【大佬挂的女主播和蓝姐连线了】 【什么】 【快报】 【前面什么情况】 【快,给朕上前情提要】 【三分钟,速报】 【连线PK,坏消息:大佬给蓝姐上了30W票,连送10个嘉年华,好消息:大佬上错了,后面给小水,也就是大佬挂的女主播,补了20个华子,60W票】 【啊啊啊】 【这群有钱人】 【我和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 【10比1,10比1,90W票就是】 【这修罗场我没看到】 【还能送错】 【我立马开个直播间大佬能不能给我送错】 【蓝姐都要碎了,你们还只是笑,哈哈哈哈哈】 【太刺激了这群有钱人】 【碎什么,10W票给我我也碎一个】 【有什么好报的,这下好了,看得大家心里暖暖的】 【点进这个帖子,不,今天上网是我的错】 【尸体有点不舒服,先下了】 【点击链接.XXXX,PK的直播间,吃瓜的兄弟们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 帖子的回复越来越少,估计大多都去直播间看热闹。 红白点开直播间的时候,满屏的礼物特效在屏幕上炸开,手机也跟着震动一下。 是连麦PK,除了两个PK的人在麦上,还有一个中间人当主持,整个直播间都是他声嘶力竭呐喊的声音。 礼物也是在这个公共直播间送,的确有送错的可能。 弹幕快速滚动着。 【太精彩了】 【精彩的对局】 【毫无还手之力啊蓝姐】 【大佬这是由爱生恨】 【要我说主持人别喊了,小水都100W票了,蓝姐才32W,怎么比】 【大佬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懂,到底分没分】 【你别说,蓝姐还挺惨的,一分的小票都要感谢一下,小水都感谢不过来】 【上面的你要不去挖野菜吧,蓝姐脚踏几条船的时候也挺惨的】 【vocal,20个嘉年华】 【牛】 【谁啊】 【蓝姐冲上去了】 “谢谢一颗小饼干的爱心,谢谢黑白的--嘉年华,谢谢黑白的二十个嘉年华” 深蓝一改刚才的沉闷,语气欢欣地说了五六句感谢的话。 【不是,蓝姐她何德何能】 【大佬看看我】 【牛】 【谢谢关注我们主播深蓝】 【蓝姐这是不是你自己的小号你老实告诉我】 【莫非又是蓝姐翻车鱼塘里的】 【黑白大佬,关注蓝蓝的老粉都知道】 【大佬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蓝姐手里】 【vocal,恨水大佬突然又送蓝姐爱心什么意思】 【重生之霸道大佬强制爱】 【蓝姐略过了,哈哈哈哈哈】 【蓝姐前面和后面都谢,唯独恨水大佬,啧啧】 【牛】 【蓝姐牛】 “再次感谢黑白的嘉年华,脸颊比心”女孩手指圈在脸上,声音也娇气起来,是女主播惯用的调子,她说得很自然“谢谢黑白哥哥”。 不是手段高超的圈钱女主播吗,老是被人打得落花流水。 红白想,她还是那幅生机勃勃绞尽脑汁圈钱的样子好看一点。 【!!!,又送嘉年华,恨水大佬糊涂啊,这不是左手打右手】 【大佬你要不还是去挖野草吧】 【又是点错了吗】 【送错了人吧】 【我恨死你们这群有钱人了】 【送错了吧】 【和刚才一样】 【应该是给小水的】 【给小水的】 【给小水的吧】 【还能送错吗】 【没送错】 带着高等级特效的弹幕在一众弹幕里格外突出。 【?】 【???】 【啊这】 【你们有钱人高兴就好】 【牛比】 【叫你们别问,现在好了,大家都不舒服了】 【不是,蓝姐,你真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大佬你清醒一点呐,蓝姐全网的黑历史还少吗】 “感谢恨水大佬的嘉年华” 主持人已经声嘶力竭地吼起来。 当事人却一言不发,连飘在屏幕上的其他礼物也没有注意,她的表情冷而僵硬,半晌才开口,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vocal】 【这你敢说他们没有什么】 【如果这都不算爱】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到底什么意思】 【见证恋爱闹的诞生】 【大佬糊涂啊】 红白送出礼物,她转移注意,语气欢欣地感谢起来,仿佛刚才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小插曲。 真是只是一个小插曲吗,红白看着黑下去的屏幕,试图扯出一个微笑。 //关于我以为更了实际上没发出来两天后才发现这件事 翻车女主播(二十六) 连续的暴雨之后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趁着经理人不在,GQ的队员们一起出去团建,几个大高个走在一起玩闹。 “你们猜,我们刚才遇到了谁” 原本落在后面的两个队员兴奋地从后面追上来。 “还能谁,ZW的呗,絮风又出什么新的乐子了” 一旁的队员慢悠悠地踏着步子往前走,晒着太阳,头都懒得转一下。 “切”兴奋的队员翻了个白眼,“是‘北向’,那个‘北向’”。 “那个二百多连胜的?” “ZW的那个候补?” 慢悠悠往前走的队员们终于转过头,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对”八卦的队员得到满意的反馈,“人还挺好,一看到我们就很热情的打招呼”。 “很小呢,刚19岁” “说得好像我们很大一样” “还说是我们的粉丝呢”另一个一起的队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一下头,“我们的比赛他都看过,总之就是超级白给的热情粉丝那样的”。 热情。 红白停下来,转头看着正在继续说着‘北向’如何如何热情的队员。 那个人,会热情吗。 红白想到那个人直播的表现,以及那些带着噱头的引流标题。 三个队里,他选择ZW,抓捕者正式选手正值巅峰状态的ZW,他选择在里面当替补。 他的目标显然非常明确,金钱。 “别人客气而已你真信了,还我们的粉丝” 另一个队员不客气地吐槽。 原本讲述的队员上去一个暴捶。 红白想到他从来没有得到回复的好友申请,嘴角也牵起一抹讽刺的微笑。 “红白,你也不信吗,喂,你们,真的啊” 队员大喊着看着不理他往前的伙伴们。 无所谓,红白决定不再关注。 但‘北向’这两个字却仿佛病毒,在红白周边蔓延开来。 抓捕者队员里的小陈,也就是那天同‘北向’打招呼的两个人之一,和‘北向’莫名地熟络起来。 前两天还好,后来几乎每天都能在他嘴里,听到‘北向’的名字。 “不去,约了和北向一起吃晚饭” “和北向双排” “PK啊,和北向” “vocal,小陈你这操作,牛掰啊” “这手速” “背着我们晚上偷练了多少把” “这手太快了” “有些人表面天天偷溜出去吃饭,晚上回来排位当卷王” 小陈的一个天秀操作,力挽颓势,成为这把游戏胜利的关键点。 “我的手速!”小陈懵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接着放肆地笑出来“看来这次冠军,必须让我拿下,哈哈哈哈给”。 红白没有搭话。 他知道,再快的手速,也不可能做出那样的操作。 能打出那种操作的,只有预判。 在抓捕者还没有下一步以前,小陈已经模糊地意识到,对面抓捕者可能的下一步,于是几乎本能地提前操作。 这是意识上的预判。 手法哪怕再快,也是跟随抓捕者实时的操作进行的反应,而预判,是预先模拟出抓捕者下一步可能的操作。 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红白唇抿成一条直线,北向的连胜已经达到二百四十五,每一把排位都要排很长的时间,所以大部分时候是用小号在小陈排位。 红白收回目光,目光落在手上的游戏,确定按钮始终没有点进去,直到自动取消的声效震动一下,他才回过神。 “陈哥” “来了来了” 小陈一个翻身,从楼上跑去楼下。 红白放下耳机,坐在电竞椅上,从上俯视着站在门口的少年。 和直播里似的戴着口罩,比同龄人似乎要略矮一些,但上身挺拔修长,黑发下的鼻梁利落挺拔,光凭人设似乎也能迷倒一些粉丝。 他一个一个的打着招呼,声音清扬,红白听着却皱起眉来。 应该是用了声卡的缘故,总觉得比起直播里,少了些少年意气风发的清澈悠扬,像是刻意压低声音。 “哥,北酱跟你打招呼呢” 小陈挥挥手,喊了一声红白。 “你好” 红白牵起嘴角,高白的鼻梁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动一下,摆出一贯的温和模样,朝他点了点头。 “哥,我一直是你的粉丝,今天终于看到真人了” 那个人仰起头,嘴里的话张口就来。 “是吗”红白看着他的眼睛,“我还以为你的连胜挑战,是比照着我以前的纪录,故意向我挑衅呢”。 他愣了一瞬,似乎没想到红白会直接挑开这个话题,但很快就毫不避讳地承认,大方地看着红白。 “哥,你是第一,所有人都想向你挑战”他毫不畏惧地看向红白,眉眼飞扬,上身如同白杨一样挺拔。 一双深邃的黑眼睛里铺满野心,闪闪发光。 噗嗤一声。 一边的小陈笑起来,他捶打着北向的肩膀,“不是,就凭你那菜鸡操作”。 “怎么不可以呢” 北向抱着手,气呼呼地同小陈开着玩笑,仿佛刚才那铺满野心眼睛只是错觉。 他们离开已经有一会儿,红白仍然愣在原地。 那样充满野心的眼睛,他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翻车女主播(二十七) 白梗的米粒盛在碧玉的碗里,还带着袅袅的白的热气,和精心准备的菜式一起摆在餐桌上。 阿姨喊了一声菜齐了,就又去厨房前备起喝的。 夏日天气大,将切好的绿柠檬片挑出籽来,再在玻璃水瓶子里捣两下子,加入一颗白的泡腾片和两片绿薄荷,柠檬汽水就做好了。 这是阿姨新在网络上学的,她看着青蓝的柠檬冰汽水咕噜咕噜冒着气泡,觉得应该是做成了的。 于是赶紧拿到餐桌上,摆在主人家眼前让人家尝一尝。 主人家是个年轻人,人又高大,皮肤白净,长得也出挑,又是有钱的,阿姨有时候看着自己家不成器的儿子,难免的要感慨两句。 不过她总是珍惜这工作的,主人家一个人住,没什么重活脏活,给的钱又多,没有什么是不满意的。 叮的一声,主人家放着热腾腾的饭菜,赶忙地拿起手机来。 这又是阿姨常同儿子念叨的,总看手机不好,不过她最近在短视频上学到一招半式,就也不完全觉得手机是个祸害。 “是不是在等哪个女孩子” 阿姨看见主人家拿了手机看了一眼,也不回消息,神色冷淡地又放下,也就顺口地问上一句。 阿姨问完就有些后悔,饭桌上说上一两句闲话,这是偶有的事情,并没有什么。 只是现在他脸色这么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阿姨总还是有些八卦的,想着主人家这么好的条件,又是那样子一张脸蛋,也有感情不顺遂的时候呢? “没有”那边手里拿着手机,口里还嘴硬着,“工作”。 “工作确实得多看看” 阿姨止住话,打定主意不再多嘴。 “其实”恨水欲言又止,黑白分明的眼睛透露出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我们上周出去玩,回来她再也没给我发过消息”。 啊?上周。 对于上周,阿姨不可谓不印象深刻。 阿姨那时候还惊讶,该是怎么漂亮的人,才能把他迷成那样。 “上周周末的约会吗” 阿姨有些局促地问。 “对,她好像总是很忙”恨水有些惊讶地看着阿姨,“你还记得呢”。 “哈哈,记得记得”阿姨尴尬地笑笑,平常那么随性傲气的一个人,那天的破天荒地喷了发型定型水,也不知道喷没喷香水,她能不记得吗。 “你主动给人家发过消息吗” 阿姨的笑更加和善起来。 恨水有些生气地看着阿姨,“难道我不给她发消息,她就不能给我发,她是什么重要人物吗”。 那天回来以后,恨水决定不再联系。 她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清粥小菜,他偶尔尝一下,要断开联系,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断开。 人家那女孩能快把他迷成什么样了,可怜的孩子,还在这儿问人家为什么不理他。 “不是这么说的”阿姨摆出和善的笑,很是替他找了些台阶。 开解的时候又有些感慨,好好一个小伙子,怎么有点像网上短视频里那种恋爱脑。 恨水没有收到的消息,红白的手机却响个不停。 --晚上直播,想哥哥了 --来看吗 --看看可怜的蓝蓝吧 --哥哥 红白坐在电脑屏幕前,正在研究北向的直播庄园逃生回放。 看到手机的消息,只是漫不经心地回了一个,不来。 --说好来帮帮我的 --哥哥不来,我会被他们的PK打死的 --可怜.JPG 红白不再回消息。 那边半天却又弹出一句话。 --哥哥看那个人直播倒是很准时呢 --什么? --被我看穿了吧,北向啊,那个直播游戏的 --和你无关 --游戏有什么可看的,那个人还整天戴着口罩,哥哥你看看我吧 --你配和他比? --我厉害着呢,哥哥来看看就知道了,可爱.JPG 恨水有些意外,他说那样的话,她居然也没生气,不过很快也了然,做她那种直播,更难听的话应该也是听过的。 --不来挂着就给人家上上票再走也行的,哥哥 恨水拒绝地干净利落。 那边却突然发过来一个语音条。 红白顿了一下,眼睛看着屏幕,漫不经心地把语音条点开。 --在你心里他技术那么厉害呀,我这么卑微哥哥都不为所动 她的声音听着并不生气,反而有小小的娇嗔和得意。 恨水看着屏幕研究的眼睛却猛地顿住。 他看着自己记录在纸上的笔记,伸手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捏在手心。 半晌他才重新拿起手机。 她已经没有再发消息,不过最后一条消息仍旧是她的。 似乎以为以前的招数不再管用,她发了几条可怜巴巴的语音,配了两张图片。 他有些呆滞地看着图片,却在下一秒猛地捏紧手里的纸团,冷白的手臂皮肤上带出青蓝的血管。 图片上她抱着双腿坐在飘窗台子上,欧根纱乳白的蕾丝窗帘遮住她雪白的身体,隐绰的露出挤在腿上的大片软绵的乳白。 她雪白的脖颈上戴着黑的皮革镣铐,乌黑的头发随意散落着,白腻光果的身子上仅穿着一件性感内衣,是非常涩情下流的样式。 一根宽黑的带子压过乳团上的红,淫靡地深深勒紧白肉里,其余几根丝带交迭捆绑着,深入交迭并拢的双腿间。 在朦胧的窗的帘子下,肉色生香。 翻车女主播(二十八) “是呀,我最近搬家” 红白进入直播的时候,她坐得端正,正无聊地说着自己的近况。 背景只露出一小片的黑布,显然是特意进行遮挡的。 女孩穿的是一件蓝JK,上身的白衬衣端端正正的扣好。 头发扎成两个麻花辫子放在两侧,鼻骨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纤细苍白的指节攥着笔。 白的窗帘在轻微的风的吹拂下,不时触碰她的脸颊,轻巧的少女的身体坐在椅子上并不安分地晃来晃去,轻盈得仿佛是学生时代里一个梦幻的影子。 “欢迎黑白,对哦,今天的人设是乖乖学生”女孩纤细的手指扯了扯脖颈上的黑Choker,黑蕾丝花边在骨骼分明的白的脖颈上格外显眼。 “是不是不搭,你觉得呢黑白哥哥” 她的手指按在choker上,做出疑惑的样子,仿佛一个真正烦恼如何穿着的小女孩。 欧根纱白的窗帘在她的身后随着风起伏,她眼镜下的圆眼睛眨巴眨巴,辫子服帖的搭在肩上,如同乖巧听话的叁好学生。 谁会知道这个叁好学生,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衣下,光果的身子捆着绑带,黑的紧绷绑带深深勒进细腻的白肉里。 扣子只消解开一颗,鼓囊的被压得仿佛喘不过气的白肉就会从绑带的间隙里蹦出来。 红白眉皱着,想用冷漠的意志对抗她的‘权威’。 但那几乎很快就土消瓦解。 她从来是个没有心肠的人。 路过的人被她吸引,送了个礼物。 她就软着嗓子,哥哥,哥哥地叫起来,热情地谢谢这个,谢谢那个。 眼睛弯起来,精心装扮的长的眼睫毛眨一眨。 分明做着学生的装扮,却完全褪去学生的天真,乌黑的眼睛里装着的满是欲望。 他摇摇头,不打算送出任何礼物,手指停在退出按钮上,顿了一下,忽然又改变主意。 送个小礼物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他想。 “嘉年华!”她的声音热情起来,好像被点燃一样,脸蛋红扑扑的,注意力全部回到红白送的礼物上,“谢谢黑白哥哥的十个嘉年华”。 镜头里的女孩把手放在脸颊上比了个心,眉眼弯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并不回消息,而是很快把注意力放回直播。 恨水等到她回复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仍旧是那样敷衍的啊,嗯,哦的回复,连视频也不开。 他想和她谈开,但她总是敷衍,或是岔开话题。 “够了,嘉卉,你在敷衍我” 恨水实在懒得和她弯弯绕绕。 嘉卉沉默一下,原本惫懒的声音收束起来,手指在桌上轻叩。 “难道你没有敷衍我”她反问。 “--”恨水沉默。 在恨水还没有回答之前,又继续说,“难道你没有轻视我”。 “你以为你高大,帅气,出身好,我就要仰望你,就要跟在你屁股后面,对你的欣赏感激涕零,因为我不美,贫穷,就要不可自拔的爱上你” 她停下扣动的手指,语调里带着一种魔鬼的恶意“我偏不”。 恨水仿佛回到那天在游乐园,她没有血色的苍白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同人打电话谈论他。 “所以”恨水沉默很有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捏紧手里的手机,极力镇定地反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她的声音里带着恶魔的笑,语调甜得如同泡进蜜罐里,轻而易举地说出下句话“你喜欢我,恨水”。 她的声音非常笃定。 恨水想反驳,但又无从说起。 他其实根本不用反驳,挂断电话,再也不要打给她,不用理她,那么她口里那些荒诞的话,不攻自破。 但恨水没有说话,她于是更加得意地笑出来,得意得不行。 恨水其实有一万句要反驳。 他自我约束很多次,这次游乐园之后,他甚至下定决心,让自己不去找她。 他喜欢她,那怎么可能。 但她说出那些话,他只是沉默着,喉咙猛地收紧,胸腔里装着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 好像一个死刑犯,等待着法庭最后的宣判。 “你要来给我刷礼物” 恨水舔了舔干涩的唇,“好”。 她的视频打过来,恨水按了接通。 “只许给我刷”她透过视频盯着恨水,下巴抬起来,好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只能喜欢我一个”她眼睛放在恨水仿佛很好亲的薄唇上,舔了舔牙齿,突然想到什么,又有些抱怨的哼哼唧唧“下次不许亲那么用力”。 翻车女主播(二十九) “小陈,小陈,小陈” 红白的队员们从胜方的赛后采访下来,几乎止不住地雀跃欢呼。 整个联赛有二十支队伍参与,连续比赛十天,决出进入半决赛的九支队伍。 现在赛事已经过去大半,这场比赛虽然不能决定GT总体的胜利,但却是举足轻重的一局。 他们在和综合实力前叁的联赛队伍HH的对抗中取得胜利。 接下来要面对的队伍中综合实力强劲的只有一个WN战队。 “我们这次很有可能以积分第一进入半决赛呀” 队员几乎止不住兴奋地畅想。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谁让ZW的--”另一个队员说到这里顿住,和旁边的队员对视一下,默契又幸灾乐祸笑地出声来。 身为TOP3中的一个,ZW昨天爆冷,输给下位圈的某只队伍。 本来无缘积分第一的GT队员们,简直是半夜梦里都要笑醒。 毕竟半决赛积分第一可以保送前四,直接提前进入总决赛的角逐。 能够保存实力,又能隐藏一些杀招,何乐而不为。 “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另一个队员及时泼了盆冷水,“除非他们今天晚上也输,那可是西皇”。 “西皇怎么了,还不是有不清醒的时候” “也是,可是他们已经打过上位圈的队伍,今天晚上的比赛的队伍又是综合实力10以后的,不可能连续爆冷两次吧” “有什么不可能”小陈嘴了一下,“比赛一切皆有可能”。 “总得讲基本法吧”队友不服。 “比赛就是奇迹发生的地方”小陈反驳。 “不是奇迹,我看是希望你的连体好基友,北向有个上场的机会吧” 另一个队友这么一说,大家都笑起来。 “对呀” 小陈也不否认,反而有些倔强到执拗地看着队友们,一张清秀爽气的脸难能地正经起来。 他有些骄傲地开口,“北向厉害着呢,就是差一个机会”。 “你自己就不厉害了,平常夸你一下跟你闷葫芦一样” “喂--,奇迹让人向往的地方不就在于它的不可能吗” 小陈把手里的饮料砸过去。 他话是这么宣扬出去,但其实没想到晚上看直播,能等到北向上场。 不过真的如他所说,小陈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他看的对游戏直播进行转播解说是ZW的半个粉丝,更是西皇的坚定拥护者。 最后一场比赛,比分严重落后,抓捕者必须抓住全部四个求生者,并且在九分钟内,才能取得胜利。 虽然直觉上不可能,但解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等着西皇逆转局势. 但看到西皇被换下,解说终于忍不住情绪爆发。 “ZW这个赛季,真的有很大问题” “连打都不打,直接换一个没上过场的新人” “说白了,就是怕输了这一场,承担责任呗” “换个人,自己无功无过” “这不等于提前认输吗” “就是害怕挨骂呗,你们看这个新人,输了到时候得被骂多惨” “但是我真的不能理解,他已经在高位太久,害怕输了” “电竞比赛,不就是输赢的较量” “算了,兄弟们,看比赛吧” 解说很明显的情绪上头,吧哩啪啦一顿输出,最后一场对局开始,慢慢地才找回一点理智。 弹幕迅速滚动着,明知不可能,却一直在问解说,期望在压抑的绝望之地开出一棵希望的绿苗。 毕竟职业竞赛,不就是奇迹的诞生之地吗。 “不可能” “平局的节奏” “就算北向这波操作可以,离抓四个逃生者相差也很远” “勉强吧这波” “不行的” “怎么可能,现在的局势最后叁抓” “vocal这个操作,兄弟们这个新人有点东西,但是四抓还是有点难” “兄弟我这么说,就算最后能四抓,时间不够了啊,七分钟了都” “vocal,难不成真的要就在今天” “没时间了啊” “快啊,快啊” “快,时间不够了” 这一刻,哪怕他西皇的粉丝,哪怕他赛前分析90%不可能,哪怕他的脸可能会被打得生疼,但是也忍不住期待奇迹的降临。 “vocal,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解说失语了一下,猛地跳起来,脑门涨得通红,手脚本能地比划着。 【牛比】 【vocal】 【北神伟大无需多言】 【这个新人有点东西啊】 【西皇你--,临阵脱逃可还好】 【GT你逃生者跑一个,甚至一个都不用跑,拖够九分钟的局,你】 【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一个伟大监管的诞生】 【太牛了这天赋】 【北向我是你的狗】 【主人】 【就在今天,牛比】 “vocal”小陈猛地蹦起来,他摇着队友的肩膀,简直比今天自己拿下胜利还要高兴,“我就说他可以的”。 “我就说他可以”他跑来跑去,甚至走到红白面前,摇了两下他的椅子。 “红白,你也在看直播啊” 小陈没有意识到异样,他的整个脑子都充斥着北向拿下的画面。 “嗯” 红白愣在座椅上,他并没有转头,还在盯着视频转播里的画面。 少年戴着口罩,一身白穿红队标的队服。 他站在台子上,舞台背面的八束光摇动一下,慢慢会聚在他身上。 他伸起手,庄严又正式地朝着台下鞠了一躬,光束在他背后亮起。 整个场馆都在呐喊他的名字。 里面其实有很多队伍的粉丝,但那一刻,整个场馆都在为他的奇迹欢呼。 ZW的经理人和队员们,跑上台拥抱他,兴奋溢于言表。 红白的唇已经有些干裂,他无意识地撕咬着下唇,感受着铁锈的血腥味充斥着唇间。 红白盯着屏幕上的那个人,金光铺陈在那个人身上,所有人都为他欢呼,而这只是他职业联赛的第一场比赛。 翻车女主播(三十) “北向-”“北向!”“北向~” 这两个字,在这些天,从不同人的口里,用不同的语气说出来。 哪怕已经听到很多次,红白仍然有些不适应。 好像一块只有他看到闪光的石头,终于亮出耀眼的金光,于是所有人都围上去。 “小陈,不和你家北向打游戏了啊今天” 队友们看见小陈今天中午竟然还一个人坐那儿,纷纷开始调侃。 “滚,人家忙着呢,肯定好多活动,广告金主爸爸忙着找呢”小陈讪讪地看着门口。 他心里其实也有点异样,但是嘴上怎么不肯承认。 “哟哟,你家北向来了” “你乱说什么,北向,这儿” 小陈原本还有心思回应调侃,这时候看着站在门口的北向,急突突地往楼下跑。 那个人站在门口,仍旧戴着口罩,礼貌地点了个头。 小陈冲到他旁边,就跟条哈巴狗一样贴着人家,手赖在人家肩膀上。 “我就说你家北向来了吧” “滚滚滚” 队友还在调侃,小陈着急地朝北向比划解释着如何如何。 你家,北向。 什么时候,小陈和他那么熟悉。 红白攥紧鼠标,视线却没有在屏幕上。 他偏着头,轮廓分明的下颚绷紧,碎发遮住眼帘,看着两个人慢慢消失在红白的视野。 红白想到那个,躺在申请列表里,长时间没有通过的好友申请。 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人原来是厌恶他的。 他拉伸一下脖颈,站起来走进休息室。 点开直播软件是下意识的行为,但她没有直播。 也是,红白冷刺刺一笑。 她现在当然不会直播,色情,圈钱,怎么看,也是晚上该做的事情。 她最近没找红白,估摸着又是找到一个新的冤大头。 忙着比赛,她断了联系,红白当然不会主动上赶着。 他想,在她这里,他总是有理由高傲的。 毕竟她对于金钱的欲望,那么赤裸裸。 那个冤大头会支持她多久,叁天,一周,还是半个月。 只要她对于金钱还有欲望,她总是会再来找他。 但晚上,红白再次点开直播软件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开播。 他点开评论,才知道她已经叁天没有直播。 红白搜索她的名字,终于在帖子里找到原因。 【那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见标题进】 【懂的都懂】 【打什么哑谜啊】 【大佬真的,糊涂啊】 【绿树.JPG】 【这都能原谅】 【什么原谅不原谅,都帮着打了六七场PK】 【外面的都是过客,大佬才是家】 【蓝姐最近的那场直播,刷了258W分,都还没开始拉票,就哐哐上】 【我恨】 【嘿嘿,我就知道他们是真的】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就是要引起你的注意】 【真的,其他大佬上分,蓝姐比心感谢,恨水大佬上分,笑都不笑一个的】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嘿嘿,太好磕了】 【如果这都不算爱】 【把上面这些恋爱脑通通叉出去】 【金光闪闪的挂在蓝姐直播间的榜一,那可都是真金白银】 【啧啧,糊涂啊】 恨水,原来是他。 红白当然有印象。 那个深蓝曾经跑路的榜一。 红白压下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几乎克制不住讽刺地想,这次这个榜一又能坚持多久呢。 她早晚会来找他。 【大佬这么轻易就原谅,每日一世界难题,蓝姐上辈子究竟干了什么】 【也没有很轻易吧】 【就是啊,也不算很容易,毕竟】 【哈哈,看了直播的人,懂的都懂】 【什么什么】 【我又错过了什么】 【我不过就是戒了几天网,互联网发生了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蓝姐可是嘴都肿了】 【图片.JPG】 【看看这锁骨,鱼都能放上面游泳,PS:印子是我亲出来的】 【而且蓝姐这不是,好几天没直播了,以后还播不播谁说得准】 【有一天隐约透了两句,不让她直播,想想能是谁不让】 【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有钱人的禁脔,啧啧】 【有钱真好】 【有钱真好】 “有钱那么好,为什么要直播” 嘉卉坐在酒店的矮脚沙发上,手拍了拍恨水的脸颊,她没有留情,或是应该说根本没有注意轻重。 恨水单膝跪在地毯上,仰着头,线条分明的脖颈绷紧,白皙的脸上很快出现一道红印。 “那些网友都说,是我让你不直播” 他咬着牙齿,语气里有些不忿,但身体本能地蹭着嘉卉的脖颈,像是渴求主人抚慰,却又不知道怎么讨好的大狗。 “不好吗,不直播的话,就只圈你的钱,只看着你” 她的手指掐住他的下巴,长的指甲毫无顾忌地刺着恨水脸侧的肉。 轻微的痛感之后,酥麻的痒意让恨水修长的背脊止不住的一颤,他看着使坏的嘉卉,几乎克制不住地把头朝她贴得更近。 翻车女主播(三十一) “不用紧张,你紧张什么,反正你最差也是四强” 小陈扯着北向,着急得来回打转。 “我没紧张” 站在他对面的北向不明所以。 “我在决赛等你”小陈拍着胸膛,心有余悸又有些委屈地下意识问“你没紧张,那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 “我不是首发” “我知道” 还不等北向回答,小陈说着又有些担忧“这次还是西皇,不过要是情况不对再拉你上去背锅怎么办”。 “那就再赢一次”北向薅一下他的头发,朝小陈挥挥手,“没事的,走了”。 “别紧张啊,你现在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比赛怎么跑” 小陈脖子涨红。 “怎么了” 看到北向无奈的眼神,小陈茫然地看着他,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一蹦叁丈远。 “也不是我在紧张” 小陈此地无银叁百两地手舞足蹈。 红白并没有关注下面。 他站在楼上,几乎是以俯视的状态,漠视着下面的喧闹。 经过昨天的比赛,他们的队伍已经拿到最终叁强的总决赛名额。 而ZW,还要经过晚上的比赛角逐,拿到晋级名额,才能爬到红白面前和他PK。 他难能地放松下来,面对北向也不再紧绷,甚至无视楼下吵闹的小陈,给深蓝发了个微信消息。 叮咚一声,楼下响起收到微信消息的声音,不过红白并没有注意,而是盯着手机屏幕,继续发出消息。 再次的叮咚一声,原本闲散地坐在椅子旁边的红白停下手指,抬起头,双目冷冽如同寒星,一动不动地看着下面。 北向拿起手机看消息,小陈跟条哈巴狗一样凑过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是不是教练让你首发”。 但是在小陈看之前,北向已经收好手机,他撞了一下小陈的胳膊,仿佛安慰一样,“我会来总决赛”。 红白继续发消息,提示的声音没有再响起,他摇了摇头,有些失笑。 他自己也被那种匪夷所思的神奇猜想吓了一跳。 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竟然因为几条微信消息,就诡异地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也许最近比赛,精神太过紧绷,红白抚了抚眉头,压下那种怪异的感觉。 毕竟他始终没有看过北向的脸,而且他的身量,说是深蓝的话,未免有些单薄,完全是白杨般挺拔的少年人的修长身体。 而深蓝,红白想到那些她发送过来的照片里,只是穿上紧身短上衣,就仿佛在擦边一样的性感上身。 【暂时不播了喔】 红白的消息只得到一个简短的回复。 他没再发消息,并不是因为没有消息可发,而是因为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但他的手指在微信上点了点,最后还是点开深蓝的微信头像,进入她的朋友圈。 意料之外,里面竟然有内容,估计是专门圈钱的微信小号。 他来回看了两圈,她很谨慎,几乎都是文字,今天生病,明天家里怎样的有事,又或是分享直播间链接。 并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蛛丝马迹。 他想找到什么? 想到这里,他滑动朋友圈的手指突然滞住,为自己神经质的行为找不到任何解释。 小陈同样觉得不可理喻,忐忑地吃完晚饭,他盯着上次解说直播的直播间,解说豪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我就说还是西皇首发” “ZW这把输了就得进入复活赛,和败者组的五只队伍决出唯一的一个,进入叁强” “这么重要的比赛,ZW肯定还是相信老选手” “北神上次虽然强,但是很难说没有运气的成分,打的综合实力靠后的对手,对面太白给了” “白给西皇怎么没赢,不是,兄弟你这,西皇也有状态差的时候” “这次直接晋级五强,这么久时间,状态肯定有所调整” “我预测ZW直接2:0结束比赛” “我相信我的主队” “北神啊,上次虽然表现亮眼,但是毕竟新人,临场经验太少了” “谁说的” 小陈叽叽咕咕,指指点点。 “生气你还不换个转播的,找虐啊小陈你” “我就不换” 他理直气壮反驳,就想看这些人被打脸的样子。 红白的电脑上也开着直播,但他的眼睛没有放在上面,反而仍旧放在手机上,来回地在朋友圈里滑来滑去。 上面的内容其实千篇一律,【深蓝邀请您来看直播哟,点击链接进入直播间】。 直觉就是这样诡异的东西,他说不来,但总认为不对,漫长地看着那些直播分享链接,突然仿佛灵光一闪,红白点击进入。 当然没有任何东西,深蓝并没有开播。 但是一定能找到她以前直播的回放。 朋友圈没有信息,但那些冗长的,无意义的直播里,一定有他想找到的,蛛丝马迹。 “不是,啊这” 楼下看直播的小陈气得猛跳起来。 转播的支持西皇的主播也在一瞬间沉默,直播间里的弹幕疯狂滚动着吐槽。 西皇上半场一个逃生者都没抓住。 小陈既希望看到,又有些害怕的场景开始上演。 下半场又是抓捕者必须抓住所有四个逃生者的局势。 北向临危受命,被换上来。 【熟悉的剧情】 【这一集好像在哪里看过】 【教练这题我会】 【ZW这次的对手可是上位圈的,还以为有上次那种好运气呢】 【求求你了北神】 【最让人害怕的一集】 【今天要是拿下,北神你只要一身令下,我们立刻攻入ZW,换下西黄,立你为尊】 【再来一个奇迹吧】 “开始了开始了”转播的主播也有些激动。 “对面这阵容,北神很难呐,就跑一个就行” “vocal,漂亮的闪现,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牛牛牛,平局往上的节奏” “有机会的,这铁定能抓叁个,但是四个都抓还是有点悬” “vocal,这波操作,真的有机会,要抓四个了,啊啊啊啊” 主播站起来,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 “不要担心兄弟们,跑不了” “这怎么跑一个,兄弟你告诉我怎么跑” “北神还有技能,这怎么跑,直接用‘冰冻’给他冻住,这怎么跑” “来了来了,北神拉近了,虽然马上能跑,但这距离冰冻足够” “放心兄弟,你们不懂,高手之间的博弈,这要跑了,我今天直接把这手机吞了” 【就是,这怎么跑】 【笑死,说能跑的人,怕是没玩过这游戏吧】 【范围直接锁定技能,都不能瞄准,这冰冻能空?】 【在博弈,在博弈】 【?】 【???】 【为什么要用火刺啊】 【???】 【输了?】 【为什么要火刺啊,火刺反而给他加速,本来不能跑的】 【?】 【精彩的对局(微笑脸)(大拇指)】 【ZW你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冰冻啊,北向为什么不用冰冻,留着下局用吗】 【抽象】 【北向你真的是给我看笑了】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要火刺啊】 【《高手之间的博弈》《你们不懂》《走一个直接把手机吞了》】 【主播你怎么了】 【主播你说话啊】 【注意这不是静止画面】 【欢迎收看经典名着,《放心兄弟》】 “嗯--我---哈哈--嗯”主播的脸色铁青,“我想起来家里燃气没关先下播了哈哈”。 比赛还没打完,就开始有淅沥的雨点,等待比赛结束,彻底变成瓢泼大雨。 在便利店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拿着一个冰激凌,有些慢吞吞地吃着,口罩揭下来一半。 那张脸并没有化妆的痕迹,但红白还是认出来。 他此前在直播回放里,反复看过无数遍的脸。 一道惊雷闪过,红白在拐角站了很久,终于走过去。 “是小陈让你找我” 她疑惑地看着他,仿佛不大明白。 “所以,是假发吗” 红白强硬地掐住她的下巴,寒冰一样的冷刺刺的目光停在她身上,语气却温柔缱绻得如同重逢的爱人。 两个少年人,这样的行为,其实有些过于亲昵,但这场雨太大,于是也没有人来见证。 “什么” 她的眼睛睁大,被迫仰着头,下巴分明的线条崩紧着,刚想用力偏开头,却被他的下一句话震得僵住。 “哭过,是因为输了吗” 他并不理会她的震惊,手指放在她的眼下,摩挲着泅红的眼尾,继续问道。 雨的水汽蔓延在潮湿的玻璃上,便利店的店员打着瞌睡,于是也不曾看到,那个他惊艳于人家颜值的少年人。 怎样强制把人按在拐角的玻璃上,在潮湿的水汽里,吃着人家嘴里冰淇淋。 翻车女主播(三十二) 闪电劈过,阴暗的角落里,光弧落在两人的脸上,明灭交加。 铁锈味的血渍在暧昧的津沫里交融。 红白的唇被咬得裂开,血珠渗到青白的下巴。 黑青的天空如同被撕裂开一口巨大的血口,他盯着眼前的人,他们的身体贴得极近,近得仿佛相贴的地方已变成一个整体。 但他的眼睛是诡谲的青黑,仿佛一道冷刃。 嘉卉堵着一口气,恶狠狠地盯着他,她任由唇上的血渍滴落到身上,有些嘶哑的喉咙费力地发出声音。 “对,你猜得很对,然后呢,怎么,想威胁我,帮你们打假赛”她不假思索地抛出话语,几乎是以最坏的叵测来堵他。 女孩乌发白肤,被啃咬得微肿的唇带着血一般的红,在暴雨的青黑的夜里,如同志怪里吃人心的艳鬼。 他以为被拆穿,她会惊慌失措,或者抵赖,又或是撒娇求饶,就像她直播里那样,他已经想好应对的方式。 但她这么直白地承认,让红白一时有些失言,这导致他最后他说了一句蠢话。 “你不能再那样子直播,这样不好” 那样,这样,到底什么样。 像是忍不住似的,嘉卉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勾起的嘴角带着讽刺。 “那这样,就很好吗” 她动一动左手腕。 那手腕还被红白压在墙角,她被迫半仰着头,目光散漫,又意有所指地看着他。 红白的目光跟随着落在那节白的手腕上。 她的指节曲着,但仍然能看出原本的修长,手臂带有流畅的线条,那是一定是日夜训练才能保持的。 她靠在墙上,眼尾却还是红的,带着一层涟涟的水汽,看向他的眼神却满是冷刺的敌意。 红白的喉咙不自觉动一下,他看着她,半天无言,覆在她手腕上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她的眼睛向上看着他,讽刺地一笑,长的睫毛还残余着小的晶亮的水珠。 美丽又堕落。 “复活赛我会帮你做针对训练,你很厉害,但在大型赛事上的经验上还是有所欠缺” 他继续进攻。 “什么复活赛,游戏我又不喜欢”她身体抖动一下,接着迅速做出不屑的样子,“赚钱的工具而已”。 “好啊,既然这样,复活赛不打也无所谓吧”他看着她,“手机给我,我帮你退赛”。 她掏出手机,一脸无所谓地甩给红白。 他并没有对她的无所谓有任何表示,反而真的拿起手机,“密码”。 “我参不参加比赛和你有什么关系” 女孩一下子仿佛被点燃的炸药,挣扎着想抢回手机。 他并不躲闪,任由她抢回手机。 暴雨如注,青黑的树影摇动,女孩脸色苍白,指节攥紧。 他们明白,这场博弈,已经有了输赢。 在带她回公寓之前,他并不认为自己冠冕堂皇。 但无论他如何矫饰,如何说服自己,分开之前,他几乎不由自主地抓住她的手,卑劣地带着人到自己外面的公寓。 在那之前,他们刚发生一场争吵。 微信消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实在很明显,叮叮叮地响个不停 “删了他” 他平静地看完她和恨水的聊天记录,只简短地说了一句话。 “凭什么” 她恼怒地看着他,本来手机强迫被他拿去,已经很不情愿,这时候简直恨不得在他脸上挠出几道血痕。 他并不回答,只是把手机递给她。 她唧唧歪歪,破防地指着他臭骂,灵动的眼睛转个不停,但最终还是删了。 尽管她满口不在乎,但和小陈说到比赛,眼睛就会变成星星,他怎么能不知道。 她想比赛,很想,比拥有金钱还要想,这是他的筹码。 那个恨水,只会用钱留住她,怎么能不输呢。 他完全不懂她,红白不屑。 但他们吵架,她倒乐得清静。 除了几句必要的简短的对话,洗完澡就自顾自地玩着手机,湿发披着也不管。 最后是红白替她吹的。 她枕在床边,没心没肺地刷着短视频,穿着红白的白衬衫,双腿笑得直打颤儿。 连那个恨水,她也只是当时气了一会儿,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 “这是,什么?” 他捻着她肩膀处白的带子。 “没什么” 她突然警觉地眯了眯眼睛,仿佛小动物的直觉一般,身体转了几圈,缩进被子里,“头发干了,不用你了”。 用完就扔,很干脆。 但不用她回答,红白已经想到,她扮成男孩时,单薄的上身。 公寓的药箱里,一直摆着一瓶药油,大部分时间在俱乐部基地,公寓里的红白甚至没有开封过。 那瓶药油在过期以前,终于被揭开来。 束身衣勒得太紧,甚至在红白往上拨时,白腻的软肉也跟着往上翻,直到拨到了极限,硕大的乳肉才一团地弹出来,绵绵地荡着。 开的是一盏小灯,她才勉强倔着脸同意,乖乖地躺在床上。 “喂,好了吧” “晚上别再穿了” 红白的手放在乳肉上的条条红痕上,说着关心的话,手却不由自主地往上压。 “变态,还不是为了防你” 她恶狠狠地嘀咕一句,想去踢他,反而被他捉住脚踝。 变态,这两字,她夜里说了个反复无休,药油倒也擦了,她抖着身子,那手就在她雪白的乳上按啊揉啊拨啊,里里外外沁了个遍。 翻车女主播(三十三) 无眠的夜,舆论也在发酵。 【实在想不通,到底为什么要用火刺啊】 【白天:失误而已,小事,半夜两点:他到底为什么要用火刺啊】 【果然,是那个人】 【什么什么,我又错过了什么乐子】 【解码,速速给朕解码】 【我直说了,北向手机直接给我玩】 【乐子人,看某站上好多博主的转播reaction,笑鼠了已经】 【一夜之间,全是鬼畜剪辑】 【经典名着《冰冻吧世界》《火刺啊火刺》《这游戏到底谁在打》《手机给我》】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火刺啊】 【真菜就算了,真的受不了这种,半场香槟都开好了我,结果】 【意难平啊,复活赛要六进一打到总决赛】 【而且只有一次机会,没有任何容错】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火刺啊】 【ZW这次估计是不行,西皇状态不好,这个新人虽然有时候神级操作,但不稳定啊,谁知道什么时候】 【这次冠军我看好红神】 【GT状态平稳,一路赢到总决赛叁强,没输过】 【GT已经叁强,再赢下TR,稳稳等打二进一最终总决赛就行】 【ZW先六进一再说吧,还要复活真的会笑】 在进入总决赛之前,北向的名气先铺开来,主播反馈的鬼畜视频在某站两天达到四百多万赞。 毕竟这个世界上,缺德的乐子人,还是占大多数。 和名气齐头并进的,是北向两天高强度比赛里,拿下的胜利。 不同于大部分解说的猜测,他赢下了总决赛的门票,并且赢得干净利落。 红白一一见证。 当她拿下总决赛的门票,在台上挥着手,队友和掌声朝她奔去。 她调整得很好。 和她相处这几天,他很快就发现,她非常功利,做的一切事都带有目的。 她想比赛,这是算作她的梦想,但她并不只谈梦想,相反,她干净利落。 她和理想主义没有任何关系,哪怕梦想这两个字其实非常理想,但她迅速找到让它落地的方法。 拿到冠军。 运用一切附加积极去得到她想要的,这是她天赋的一部分。 她做得非常出色,除了一些经验,他没有任何可以帮她的地方,而这些经验,她也正在得到。 他站在台下,攥紧双手,在观众席黑暗的角落里看了很久。 直到掌声响起,所有人朝他奔去,他错身往外走。 “哥,你怎么在这儿” 走廊尽头,明灭的火星在那人嘴边一闪,袅袅的白烟在路灯的照耀下飘远。 红白是没吸过烟的,至少在战队没有,他总是斯文有礼,从容不迫。 这事儿是不好过问的,但小陈心下颤了一下,反而往前走了两步,他几乎是控制不问地问,“哥,你吸烟呢”。 那人咳了两声,并不回答,而是眼皮压低,唇角勾起不耐的弧度,仿佛在反问他。 小陈看着红白在这暗色里轮廓分明的脸,就连不屑挑衅,都挑不出一丝丑陋的神态。 他今天其实不应该主动搭话,换在平常,他会体贴地留给兄弟空间。 “哥,怎么不去北中厅,大家庆祝呢,北向肯定想和你一起庆祝” 小陈控制不住刻薄地问。 他没法不刻薄。 这两天,北向和红白同进同出,一起吃饭排位,完全替代小陈的位置。 小陈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这种一看北向有流量就凑上去的,能是什么好人。 北向暂时被他迷惑而已,这不,看到北向打上来叁强,可能影响他的位置,就开始摆脸。 真想把红白这样子拍给北向看看。 那个人有了一丝反应,但又转过头吸香烟,或者说闻香烟,他被呛得咳嗽,但并不拿远,走廊满是他咳嗽的声音。 惺惺作态,小陈啐了一句,才下楼去。 北向看到她的时候已经很远,周围没什么人,她站在街角的一棵枫叶树下讲电话。 那边不知道讲了什么,她是笑的,眉眼晕染着笑的涟漪,慢慢地荡开,但眼睛里有狡黠的弧度,一定不是和长辈的。 她在和谁通话。 没来由的,红白想到一个名字, “和谁说话呢,这么开心” “没谁,恭喜我进决赛的,又不是冠军,小题大做” 她转过头,没有和那边的人再说,直接按断电话,显然并不是生疏的关系。 “是恨水吧”他攥住她的手腕,冷笑,“就算装模做样,也给做得像一点吧,你把我当成什么,你的情人,还是随手可以扔的工具”。 “是恨水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她并不急于否认,反而疑惑地看着他,像是惊讶于他不够大度,猫一样的眼睛眨一下,无所谓地表示“上次微信聊天记录你都看完了,不也没说什么”。 她很聪明,并不正面回答,一旦涉及他们之间关系的提问,权当没有听见。 他以为自己手握主动权,但现在却像一个歇斯底里的怨夫。 “呵呵” 红白冷刺刺笑一声,决心不再被她迷惑,转身就走。 他一直往前走着,速度并不快,于是在拐角,他透过镜子看见满腔怒火的男人。 跟在他后面的女孩上前牵住他的手,她没有用力,但他就那么停下,跟着她进入巷角。 “嗳”她凑近,手扯住红白衣领的领结,在她的手上绕两圈,于是红白也被迫着弯下腰。 暗巷里,男子靠着墙喘着气,冷淡的夜光下,霜雪似的脖颈上被勒出的红痕格外明显。 我要推开她,他这么想着,手的动作却由于缺氧而有些迟缓。 她只轻咬他的唇瓣,猫一样的眼睛不满地睥他一眼,他那停在半空中找不到目的的手,就又停在她的腰肢,身体如同乖顺狗一样压低。 半分没有推开的意思。 翻车女主播(三十四) 输的那一刻,他怔在电竞椅上,手腕几乎克制不住的痉挛。 属于胜利者的欢呼雷动,他定住很久,一贯高傲的头颅低下,碎发遮住黯然的眼睛,嘴边带着一丝说不清的不甘。 “可以下去了哟” 引导走过来,面带微笑。 她并不着急,毕竟这里已经变成舞台的暗面,导播和光都朝胜利者会聚过去。 他们只是华丽的舞台上,幕后的阴影。 青年恍然地清醒过来,手迟缓地剥下贴合在下巴边的耳机,茫然地看着台下。 台下的眼睛很多,但红白还是一下子看到她。 他原本的对手,他以为他们会在总决赛上比出个输赢。 但会面前的最后一役,他们输给TR,以一种并不体面的方式。 他们几乎是碾压式的,被TR给3:0带走,成为一个崛起的神话脚下的尸体。 下台之后,红白最后看了一眼她。 褪去虚伪的笑的假面,他的唇是一条阴冷苍白的直线,在明灭的舞台灯光下,想法反反复复,最终指向一条恶毒的愿景。 她也会输的吧,他几乎控制不住地假意分析着。 他希望她输,输得更惨。 舞台下安慰的人奔涌而来,纪录的摄像师把焦距对准红白的脸,在这种情况下,他终于扯出一个虚伪的笑。 “嗯,对方准备得很充足” “对,第叁已经很好,一开始没想到能走这么远,职业的大家都很厉害” “参与过这个过程,我已经觉得很美好” “对,他们发挥得很好,胜利是他们应得的” “我赛前就说过,他们是强劲的对手,完全是黑马” “祝福他们明天有一个好结果” 其实当然不是,赛前红白并没有把TR放在眼里。 最开始,TR和弱队打也磕磕绊绊,如同一个刚刚上路的新手司机,随时要撞车坠毁。 但是越到后面,他们反而越战越勇,今天他们的表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好。 “当然,不如问问北向ZW对于TR的看法吧” 采访下,红白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采访的目光随着红白的话头儿,看向自己背后的北向。 接着她眼睛一亮,赶紧示意摄像把镜头转过去。 “小陈选手和北向的感觉真好啊” 她看着埋在北向颈边哭的小陈,由衷地感慨。 多卖多卖多卖。 这次采访的素材播放肯定不错。 看着揉着小陈选手头的北向,采访脸上散发着慈祥的光芒,眼神更加真挚。 是她的错,这怎么能是卖呢,看看,看看,关系好成这样,跟黏体人似的,她有什么办法。 “北向和小陈关系这么好吗,作为抓捕者,大家都以为你和红白会更有共同的感悟呢” 采访也不忘cue一下一边的红白。 红白站在镜头外,看着搭在北向肩膀上求安慰小陈,冷笑一下。 小陈此时站直身体,他还抽噎着,但目光看向北向,似乎要看看他会给出什么答案。 看着要汗流浃背的北向,采访讲了幽默的笑话,表面略过这个话题,其实心里已经想好,回去被这段视频配什么表情包。 不过重点肯定还是ZW对于TR赢下这场比赛的反应。 “嗯,他们很厉害,但是我相信我们更强” “目标?目标就是第一” “比赛的过程?很美好,拿下冠军更好” “那么,最后一个环节,对着镜头,向咱们的TR说一句PK宣言吧” 采访笑容几乎要包不住脸,还是这种选手好啊,这不话题就来了。 红白选手的采访虽然让人挑不出错,但就是各个方面太无懈可击,实在是却少话题度,估计除了粉丝,很难吸引路人。 采访笑盈盈地看着北向,摄像师也将镜头对准少年。 镜头里,少年毫不吝啬地露出笑容,眉毛飞扬,嘴角是坏坏的挑衅的笑,但由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做来,反而多了几分意气风发的味道。 “不好意思,冠军,我们就收入囊中了” 他的眼睛里是毫不遮掩的野望,直白又赤裸裸。 唇上已经撕裂,红白却像是没感受痛意一样啃咬着,一双晦暗的眼睛如同诡谲莫测。 回去的路上,小陈拉扯着北向吵嚷不停,如何如何假惺惺的许愿,希望她一定要拿到冠军。 做作得像她拿了冠军,反倒是因为他的虔诚。 红白忍不住刺一下,“你有针对TR的思路?他们不是以前的水平”。 “针对今天他们的比赛表现,还没有” “小陈”红白叫住他,“让北向好好回去想想,等明天比赛完了,你有的是时间”。 “我本来就想回去的” 被直白的指出心思,小陈的脖子一下子涨红起来,手上下比划。 红白和小陈一起回的俱乐部。 他回去没有超过半个小时,就毫不犹豫地去找她。 她会有什么对策,她会训练什么,光是想到这些,他的血液就止不住沸腾。 “是你,进来吧” 她的房间只开一个小缝。 “他们说你有事儿” 顶着她的队友临走之前火刺的目光,红白还是走进去。 “我来--你在干什么” 红白看着周围,大脑有一瞬的呆滞。 不同于平常的整洁,此时房间乱糟糟,杂物也到处乱摆,一个孤零零的小背包摆在中间,十分地显眼。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手机递给红白。 红白拿着手机,几乎没有耐心看屏幕上的字,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她不再理他,于是红白只能耐着性子看她递过来的手机。 只看到一半,红白的身体就猛地一震,心脏如同擂鼓一样狂跳,他措辞良久,感觉大脑有些昏沉。 他问出第一个问题,“你明天参加完比赛就走?”。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像是看穿他的虚伪。 “红白”,她捏住他的下巴,尖锐的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我明天不去”。 “只是一个小帖子,还没有扩散”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有些紧张和不相信地试探着说“你去比赛完再走,或许也来得及”。 “本来也不一定打得过” 她提起那个小背包,撂下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如同一片单薄的云,孤零地飘远。 门哐碴一响,她背对着红白,挥了挥手,毫不留情的消失在他的视野。 她走得干净利落。 房间还残余着一些杂物,她就这样让他留在这里,他脸色苍白的攥着手,并不快乐。 红白私心里阴暗的愿望变成现实,他应该高兴,他想笑,但嘴角只扯出一抹苍白的弧度。 他突然又很恨她,放弃得这样轻松。 红白把她视为天才,他那样忌惮他,他有时候会希望她状态下滑,或者手受伤,或者干脆死去。 他那么不受控制地嫉妒她,诅咒她,如同一个阴沟里的老鼠,上不得台面的二流货色。 如果她这么简单放弃的话,那他又算什么。 翻车女主播(三十五) po1 8t d. co m 红白不受控制地追出去,她戴着一顶黑鸭舌帽,背着背包。 他拽住她的手,有些汗意的额头贴着细密的汗,在炎热的夏夜里,固执到执拗地看着她。 “什么事” 她没有着急地挣脱开,反而散漫地看着红白。 青年苍白的脸慢慢憋红,但最后也只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不许走”。 “我非要走呢”她打量着他,“红白,你要怎么样”。 “什么” 红白听到这句话,表情并没有变,做出平常的那种镇定自若的样子,看着她。 她璀然一笑,晃一晃他拽得紧紧的手,“下次要直接说,你不想我走”。更多免费好文尽在:ie879.com 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既没有那样说,也不放开她,他没有做出平常他惯用的温和如同阳光的假脸,反而如同一个倔强的孩子那样拉着她。 “怎么这么好骗”她晃一晃自己的背包,认真地看着他“会去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去,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先去解决一件事情”。 谁想你去,他希望她立马淘汰。 红白反应过来自己被骗,气得下意识想反驳,但他想到她刚才的话,突然又闭上嘴,又生气又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她走。 约见的地方很隐蔽,嘉卉走进去的时候,只看见陈旧的架子上一排一排的漫画和小说。 并不是新刊,店主也不在店里,那个人戴着口罩,但仅露出的一双精致漂亮的眼睛,也已经让人隐约勾勒出他的美貌。 “你来了” 姜冬坐在角落的木地板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他没有多说什么,但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也已经不用他再多说什么。 “大明星,可以这么毫无形象的坐在这里吗” 嘉卉拿下头上的黑鸭舌帽,压在他头上。 她这话虽然有调侃的味道,但是并不夸张。 在明星赛道,要做到顶尖的,有气运的成分,并不单靠美貌单出。 但他那样的脸蛋,去参加选秀,媚点粉简直轻而易举。 “还差得远呢”他拉一拉头上的鸭舌帽,“不过圈钱确实比以前快多了”。 他毫不避讳地承认,接着话锋一转,突然直接带出目的,试探性地发问“要一起走吗”。 “你要走?” 她惊讶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圆圆的,“你现在势头挺好的”。 “是很好,但如果钱圈到了,点到为止也很好” 他深吸一口气,“再留下去,黑料就真的要满天飞,现在因病主动退赛,留下一个意难平的形象,不是更好”。 “你还没有改变主意”他审视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哪怕看了那个,扒你身份的帖子之后?”。 他在高兴,很难不承认这点,在看到那个帖子之后,几乎马上,一种不可名状的喜悦涌上他的心头。 这天早晚会来,正如他一开始也没有打算在选秀长期发展一样,互联网迟早会从那些蛛丝马迹找到线索。 她没有立刻回答他,但从她的眼睛里,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姜冬几乎无法理解,“为什么?你应该知道,哪怕你打完,哪怕你获得胜利,被扒出身份造假也很有可能取消比赛成绩”。 “这样的比赛有什么意义”姜冬不似先前的放松,此时腰背挺直着,“别告诉我,又是为了你那些梦想,那种东西”。 她张了张嘴,最后没有说话,恬静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并不十分漂亮,但在朦胧的白的月光下,有另一种无法言说的美。 “如果不能拿到取得冠军奖杯和奖金,你这场比赛赢了,有什么意义,你那些可笑的理想,能当饭吃吗”。 他有些生气,浓密的眉毛飞扬起来,继续问她“以后你打算怎么生活”。 话不投机,她走得很快,在惨白的月光里,往外走着,步履并不快,但坚定且并无悔意。 他觉得有些热,脸上和脖颈上火赤赤的燥热,他拉下口罩,手背在脸上抹一下,并没有汗,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愤怒。 他生气什么? 本来也只打算,顺带问一问她,但他刚才几乎着魔一样,抑制不住刻薄地追问她。 翻车女主播(完) 势不可挡。 台下欢呼和惊讶的声音一浪赛过一浪,少年人始终是戴着口罩的。 他修长的指节在屏幕上操作着,不急不缓,但干净利落,仿佛完全不为台下的声音影响。 TR走到这个地步,实力当然不弱,甚至算作强悍,第一场抓捕者就首先拿下一个四杀。 好在北向顶着必须四杀的压力上场,也成功抓住四个,甚至一鼓作气在接下来的第二场首先拿下又一个四杀。 【太强了】 【北神伟大】 【双边抓捕者都好强】 【我那杀神抓捕者和他没有的队友】 【太精彩了】 【不分上下】 【TR没了】 【TR肯定再抓四个】 【表面看是这样,但其实ZW可是客场】 【什么客场?】 【你看比赛连客场都不知道】 【TR主场,第一场先选地图,肯定熟练度高,勉强打个平手】 【第二场是ZW选图,TR危啊】 【TR再回个四杀还挺难的】 【退退退】 【TR直接拿下】 【你简直是危言耸听】 【ZW有很大机会啊】 【ZW赢了】 【TR再见】 【哈哈哈,最喜欢看你们这些半场开香槟的乐子】 【拒绝毒奶】 【少来捧杀,ZW必胜】 【别吵了别吵了,开始了开始了】 【最紧张的一集】 【可以啊,这把开局ZW逃生者的节奏好像还行】 【TR你,南山客你醒醒】 【南山客这把失误有点多啊】 【ZW赢了】 【没了】 【还有机会】 【TR再见】 【?】 【??】 【???】 【ZW要不手机给我】 【刚夸你可以,ZW你就给我】 【抽象】 【前期节奏那么好,不知道怎么到这个地步的】 【别是又要被四吧】 【跑一个总是没问题的吧】 【就是要被四】 【《精彩的对局》】 【果然四了】 【南山客世一】 【南山客牛比】 【南山客世界第一抓捕】 “又一个四杀” “TR这支队伍,有顽强的生命力” “针对ZW选出的地图,TR抓捕者也交出一个满意的答卷,双方互相四杀” 【完全双方抓捕者在比谁抓得多吗,逃生者是扑腾不了一点】 【这就是强抓捕的震撼力】 【TR今天状态很好啊,我看好TR夺冠】 【还是ZW强一点吧】 【看得都要怜爱北向了,这逃生者队友真是菜得让人没脾气】 【转会期全都发卖了吧】 【菜比不发卖留着养老吗】 【北向考100分是因为满分只有100分】 【同样是四杀,一边是《精彩的博弈》,一边是《纯送啊兄弟》】 【ZW逃生者现在真的不行了,安逸得太久】 【以前也不行,靠西皇顶着,前段西皇状态下滑,要不是刚好开出北向这个金光新人,晋级赛进不进得了都是个问题】 【ZW第二场真的没抓住机会,不然就是赛点,直接拿下】 【现在第叁场,又到TR主场选图】 【ZW再见】 【ZW危】 【无所谓,我相信北神】 第叁场首先是TR抓捕者继续上场,嘉卉和经理人在备战间的小屏幕前,看着场上的局势。 电话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经理人太紧张,目光还在小屏幕上,不时分些余光看着北向。 戴着口罩的少年人眼睛闪动,示意要去接电话,经理人只嘱咐一句节约时间。 显示的是陌生号码,但通话对面是恨水。 拉黑他的微信之后,嘉卉第二天在手机上发现叁十二通他的未接电话。 她没有回拨,而是他的电话也拉入黑名单,这意思是很明显的。 嘉卉以为不会再接到他的电话。 诚然,对于她,他或许有几分喜欢,但恨应当更多。 这样恰恰好。 毕竟她可以不喜欢他,但这样把他的自尊玩弄于鼓掌,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会收回他们的爱。 “扒你的帖子已经慢慢扩散,删帖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你知道呀” “你不着急?” 恨水听着她的语气,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但又不想做出太过着急的样子。 场馆的惊呼排山倒海,他坐在车里,看见自己眼里的红血丝。 “刚开始就想到会有这一天的哟” 她反而像是在安慰他。 “既然早就想到,那你为什么,-----你想晒一晒加州的阳光吗” 他的声音猛地拔高,已经控制不住,他是在质问,但声音嘶哑绝望,最后他整理思绪,语气里带着恳求。 “加州的阳光很好,但我要赢”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但这句话已经表明她的态度。 恨水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如同寒星一般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深的黑,“半个小时,无论你有没有结束,一定要走,加州你不喜欢,我们去其他地方”。 他首先按断了电话。 经理人垮着一张脸,催北向上场。 【四杀,ZW怎么能菜成这样】 【太紧张了吧】 【看得我有点绝望了】 【南山客世界第一抓捕】 【ZW抬走】 【无了】 【北向我这辈子没求过什么人】 【ZW那群逃生者感觉快碎了】 【他们碎什么,我才快碎了】 【菜成那样还好意思碎】 【好压抑啊,ZW的逃生者一句话也不说,埋着头就下去了】 【不是,这张图,逃生者强势,叁跑都不算少,他们那下饭操作】 【ZW再见】 【太烂了,怜爱北向】 【怜爱什么,北向*****】 【吃瓜,手快有,手慢无】 【蓝姐不是不打游戏】 【什么东西,进错直播了吧】 【看不懂】 【vocal,信息量太大了】 【踢我干什么,我就一直发】 【蓝姐prprpr】 【随便吃个瓜就跑来撒野】 【开始了开始了】 【北神启动】 【北神四抓】 “什么啊”小陈看着同伴递过来的手机,“这你也信,别耽误我看比赛”。 “看起来有理有据的”,同伴挠挠头,“连耳朵下面的痣都一样”。 小陈转过头,想揍他一下,“网上这些东西,都能P,都是搞直播的,你还不懂啊”。 “小陈,小陈” 同伴用手肘碰碰他的肩膀,“要四杀了,要四杀了,北向真的要还一个四了”。 作为职业选手,他们对于赛点的把握比观众更加敏感,尽管现在并没有四杀,但是现在的节奏就是四杀的节奏。 “北向,北向,北向” 现场呐喊声不止,小陈和同伴一起,喊着北向的名字。 【大起大落】 【什么情况】 【刚进什么比分】 【这是要加赛了吗】 【叁把全平】 【现在要进入加时赛,比分相同就看谁抓得快】 【太牛了】 【这就是天才】 【毫无抵挡之力】 【看看选什么地图】 【ZW选图】 【vocal】 【北向疯了】 【这个地图是逃生者最优势地图】 【排除他对于自家逃生者有信心这个可能,剩下的就是他对于自己足够自信】 【题难了才能看出差异】 【喜喜,粉TR的有福了,冠军已经是你们的了(捂嘴笑)】 【阴阳怪气什么呢】 【大瓜】 【*******吃瓜群】 【开始了开始了】 【vocal,直接奔着人就去了】 【妈妈这真的没有挂吗】 【直接找到】 【这节奏】 【又四杀啊】 【已经不是比四杀,而是比谁杀得快】 【牛比,一个都跑不掉】 【问:四分五十秒叁杀,剩下的最后一个已经击倒】 【南山客:兄弟要我死直说】 【?】 【??】 【???】 【什么个意思】 【坐下,常规操作】 【赛事组又暂停】 【上次硬控我十分钟】 【不是马上四杀了你暂停】 【都坐下,赛事组常规操作】 【不一定喔】 【ZW的冠军没咯】 【赛事组汗流浃背了吧】 【看到瓜赛事组汗流浃背】 【十分钟了赛事组你干嘛呢】 【不是捕风捉影也信啊】 【什么时候开始@赛事组】 【行了硬控我要半个小时了】 【选手就搁那台上坐着】 【马上四杀了已经有什么可暂停的】 【现场来个人说说怎么回事】 【现场也只看到赛事组的人走来走去,应该是在维修设备】 【救命,终于开始】 【五分二十一秒,四杀】 【刷新纪录了吧】 【联赛最快四杀纪录】 【太牛了】 【这就是天才吗】 【救命,太热血了】 【看哭了】 【他才十九岁】 【这是他的第一个赛季】 【南山客回一个四】 【这TR怎么打】 【南山客加油】 【啊这】 【南山客这是】 【逛街一分钟了还没找到人】 【可以,这波不错】 【还有四分钟】 【!】 【南山客你在干什么】 【太下饭了】 【杀了一个,还剩二分钟】 【五分钟了,还剩二十一秒,杀了两个】 【最不紧张的一集】 【叁杀】 【没有意义了】 【时间已经超过了啊】 【南山客可惜了】 【如果不是碰上北向】 【ZW牛比】 【强】 【淋金雨了】 【北神伟大】 【MVP我北神莫属】 【北神呢,北神呢】 【不是,这是啥意思】 【西皇上去是个什么意思】 【没看懂】 【朋友们,我没看错吧,这是庄园逃生全球总决赛颁奖典礼吧】 【演什么呢】 【那个瓜,闻到一丝瓜成真的味道】 耀眼的舞台灯光下,无数粼粼的金片和和音乐交织在这样,落在少年们意气风发的肩上。 【怎么个事】 【真看不懂】 【ZW天下第一】 【不是,就算那个瓜是真的,游戏难道不是人家自己打的】 【我的世一抓捕,四把杀十六个,竟然连站在领奖台上的资格都没有】 【赛事组倒闭】 【赛事组倒闭了】 【一个瓜影响有这么大吗】 【看北向的微博,发了两个字,再会】 【打完最后一把的上半场就发了】 【再会】 【再会】 【再会】 【这个世界,那个瓜真的,是真的?】 【这个世界癫成了我想不到的模样】 【他,她知道不可能领奖了,还是用尽全力打完那一把】 【下场的时候,他停了很久,还是引导提醒他下去的,那个时候就知道,不能淋金雨了吧】 【意难平】 【什么原因都意难平】 【那个瓜是真的又怎么了,比赛难道不是她自己打的】 【你们都在吵架,只有我好奇,ZW这金雨是淋了,但瓜真的话,ZW这奖杯能拿得安心吗】 【那就交给ZW总部的法务部了】 【真是蓝姐啊】 【蓝姐真的,游戏确实挺强的】 【就是运气不好】 【笑死,一个擦边女被你们说的,跟早死的白月光似的】 【黑历史那么多,怎么好意思的】 【有必要这样吗,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的】 【蓝姐就是运气不太好】 【年少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 这无异于是个爆点,惊天反转,离奇经历,桃色天才,哪怕各方都有人想压下来,事情还是闹得很大。 知名的国际流媒体平台Netnix为了博取眼球,还将这次事件改编成纪录片,对于‘北向’,也就是那名诈骗天才,毁灭参半,舆论争吵不休。 这是后话,嘉卉呢,嘉卉正晒着加州的阳光,但并不是和恨水一起。 他是早有准备的,但他在门口安插的,准备强行带走她的人,一个都没有派上用场。 舆论甚嚣尘上,但她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嘉卉只有叁个月,身体注定是会死亡的,她本来可以来一次可怜又伟大的赴死,舆论很快就会平息。 所有人都会爱她。 但她不想,现在很好。 没有人知道‘嘉卉’,这个低俗主播,电竞天才的去向。 爱啊,午夜梦回的恨呐,都留给纷扰的舆论去述说。 ------------- 本着搞点涩情开始写的,但是这个故事越写越搞不了(难受抓狂) 拖拖拉拉憋了很久 下个故事正经搞涩写得很愉快哐哐一阵写 这里是预警,下个故事纯纯搞涩情 吃美味成熟人妻(吸溜)(口味偏淡的跳过) 末世后懦弱人妻(一) 【任务奖励:黄粱一梦,目标:成为黑月光,时限:六个月】 嘉卉睁开眼,异兽的嘶鸣钻入她的耳内,加了几重防盗锁的铁门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要倒塌。 她从镜子里望见自己苍白的脸色,她的身体随着外面异兽的嘶吼一起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这是个危险度极高的世界,死亡在这里不值一提。 十二年前,数万颗黑石从天而降,将落点附近十里内的土地拔地而起,最后汇聚在千米的高空,成为浮空城。 笼罩在浮空城下的动物变异,环境恶化,秩序混乱,世界百亿人口,只剩一半的人存活下来。 少部分幸运的人类,从黑石得到力量,从普通人变成超凡者,在浮空城建立新的秩序。 但这并不代表和平的开始,反正带来了新的混乱,对于超凡力量的掠夺一旦开始,就永无止境。 大鱼吃小鱼,大城吞小城,最开始的数万浮空城,现在已经不超过一千,其中十几座超级大城控制着周围的小浮空城,小浮空城控制着地下城。 在这样宏大的故事背景下,嘉卉只是一个无法得到超凡力量的普通人。 她存在的少量篇幅,就是在男主左陵游在下城的一次任务行动中的一个背景板,负责勾起男主年少时的回忆,来衬托大背景下,下城人的凄惨。 她和左陵游,甚至只有一次剧情的碰面机会,就在两个小时后,如果失败,那她可能在六个月的时间里,连见一面左陵游都成问题。 两个小时后,左陵游会因为追踪一把各大势力都在抢夺的,开启超凡之源的钥匙,超凡之匙,单独来到这座小镇。 天色将晚,左陵游站在顶层,看着死寂的小镇。 家家户户房门紧闭,连一点微亮的灯光都没人点亮,因为他们知道,夜晚是异兽的温巢。 风将左陵游的长黑披风吹得哗啦作响,他眼里金色的竖瞳跳动一下,一抹赤红的血线浮现,又很快消失。 左陵游遁入黑夜里,这栋楼已经没有活人。 他飞速向前,却突然在一个门口停下。 “有人?” 左陵游环视一周,踏入屋内。 低级超凡怪物已经被治安队清扫的,但他们来的时候,这栋楼已经没有人气,左陵游在手腕上的微型电脑中,查看着最近的资料。 这个不起眼的高层屋内,突然出现人的气息,显然有超凡力量的介入。 是个两室一厅,屋内虽然简陋,但非常整洁,阳台几盆花盆的泥土里还插着桔梗的花种,现在是种不出花的,但也能看出主人的爱惜。 厨房和客厅之间的是珠帘,一颗一颗碧玉的珠子由线穿在一起,叮咚作响,到处都有手工的装饰,可见主人是长期生活在这里,并且十分地有耐心。 这里的主人显然并不是超凡,超凡者没有这样的时间,他们要么掠取力量,要么沦为平庸。 探查过厨房和客厅,左陵游并没有找到超凡力量遗留下的痕迹。 他看着紧闭的卧室房门,老旧的把手上面还挂着一朵毛线织成的小雏菊。 左陵游踢开卧室的门。 门边的老桌震了一下,桌上的花瓶也跟着震一下,浓艳的塑料玫瑰吐着蕊,被定格在最美的时刻,永远在花瓶里绽放。 左陵游的目光落在床上,印着蓝花的床被下,鼓起一团。 急促的呼吸,从里面透出来。 将镭射枪口对准,左陵游掀开床被。 接着他钉在原地,金色的竖瞳不受控制地鼓动一下。 那是一个女人,眼睛被黑布蒙着,口上贴着胶布,手背在身后,被一条锁链锁在床头。 女人穿着的是淡蓝家居毛衣,是宽松的类型,但被肥大的乳和屁股撑着鼓鼓囊囊,如同情趣一般。 她显然没有穿内衣,又或是锁起她的人不让她穿,硕大的奶子顶起毛衣,映出大而肥美的奶尖,如同波浪般的乳波跟着她的呼吸起伏一颤一颤。 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超凡带来的弱肉强食,已经重新改写世界的秩序。 察觉到动静,她发出呜呜的声音,试图让人揭开她嘴上的绷带。 左陵游如她所愿。 绷带贴得太久,已经黏得很紧,撕扯皮肉又让她的眉犟起来。 “辛夷,放开我”她呜咽地渴求着,声音又小,好像一只幼猫小心翼翼地蹭了蹭人类的脚。 许是没有应答,女人啃咬着花瓣般柔软的唇,软肉陷进牙梗里,湿热的舌头上下一动,舔了舔干涩的唇。 她的脸涨成酡红,似乎察觉到人就在床边,她主动伸着头,在男人腿边蹭一下,扮出可怜的模样。 “陈--嘉卉” 扯下她眼上的黑布,左陵游眯着眼睛,终于从记忆深处找到这个名字。 “左--” 女人瞪大眼睛,显然也认出他,但又不敢确信,她往后缩着身体,把脸埋在床上,十分的难堪 末世后懦弱人妻(二) 十多年过去,但左陵游的变化其实并不大,超凡让他的身体处于巅峰状态。 但她和从前却完全不同,也因此左陵游犹豫很久,才把这个女人同他记忆中那个青涩的少女联系在一起。 左陵游一身劲装,坐在客厅的沙发,披风已经揭下。 沙发套子的边缘已经滑线,但很干净,发白的布料上带着淡的清香。 嘉卉整理好心情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只说了两句客套话,她就找理由去了厨房,似乎打算做点东西出来招待他。 她动作很娴熟,不时蹲下身翻找着剩余的可怜的食物,试图做出一顿还算拿得出手的晚饭。 他总算在她身上看出一点少年时的痕迹。 那时候她还是青涩的少女,身体单薄得像一片纸一样,乳也是鸽一样的大小。 她偷偷带他回家,努力地想从家徒四壁的屋里,找些零食招待他,但他那时候一门心思只想着怎样地吃她。 厨房里,隔着厨台,女人蹲下,半截身子伸进橱柜里,试图从里面找出一点可用的食物,肥圆得如同成熟水蜜桃一样的屁股翘起,情趣的叁角内裤被拉成一条细线,勒紧细缝里,她浑然不觉。 左陵游掌过她的臀,记忆里。 “太瘦了,要多吃点”,那时候他把她抱在膝上,满不在乎地拍一拍她干瘪的屁股,又游回她的乳。 “会长大的”她红着脸,小猫儿撒娇一样蹭蹭他,“我以后身材会很好的”。 “做得简陋” 她把两盘食物端到沙发面前的小桌上,弯身摆好。 女人胸衣穿得很急,似乎不大合身,高领毛衣罩着的硕乳鼓成浑圆,勒出浅的印子,在她倾身时挤压着手臂。 她把长发顺手扎在耳后,说了几句客套话。 一盘红薯,一盘土豆,分量并不多,但她做了些花样摆盘。 哪怕他们亲密无间,但毕竟太多年没有见,沧海桑田,因此也没有多余的话可说,只能吃饭。 “浮空城的轨道电梯,你会不会赶不上” 桌子很矮,女人跪在地毯上,耳边的碎发停在胭红的脖颈上,骨像匀称,细腻的皮肤白净酥软,体态凹凸有致,仿佛成熟贤淑的妻子,殷切关心着即将离家的丈夫。 左陵游眉头一皱,没有回话,他明白她这是逐客的意思。 “你结婚了” 左陵游毫不吝啬地吃着食物,气氛凝滞着,好像会永远这样沉默下去,但他又突然开口。 女人手指上的素圈很小,银质的戒指包裹着她的葱白的指节,上面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她会心一笑,眼角带出细微的皱纹,不仔细看并不明显,只是因为左陵游的超凡力量,所以看得格外清晰,“对,我结婚了,二十二岁结的”。 二十二岁,大约七年前。 “你说过二十二岁要结婚” 左陵游点头,感觉红薯有些微的苦涩,在浮空城,食物是没有短缺的,他毕竟很少吃这样的食物。 “我二十二岁就结婚,你呢,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女孩坐在矮的石头台子上,眼巴巴地看着少年。 她手高高抬起,像是在晒太阳,其实是透过太阳投下的影子,偷偷抚摸他的头发。 哪怕他们有更亲昵的行为,她的乳被他吃得生疼,但她就是不敢直接碰他的头。 “不知道,不结婚不是更好” 他坏心眼地一跳,逃出她手的影子的笼罩。 “你”女孩气得脸通红,一向乖顺服软的性子,难得着了急“等到二十二岁,你再这样,我就和别人结婚啦”。 他没放在心上,只恶劣地捏会儿她的脸,就没心没肺地打球去了。 “怎么不送请帖,难道我这个前任拿不出手”他忽然笑起来,温和得仿佛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话语间有些尖锐的刺,他或许自己也没有发觉。 女人的表情一下子变了,她一开始还有些客套的微笑,现在脸一下子苍白起来,仿佛被多年前的子弹击中,她的眼睛空洞的跳动着,嘴角止不住地颤抖。 “是我拿不出手”她勉强地笑起来,说着顿一下,手攥起来,仿佛倾尽全力才不让自己崩溃。 她慢吞吞地继续说“以前,...也是秘密在一起,那时候太天真,还不懂得怎么去爱,只以为把一切都奉献出来,就是最好的。 “况且,当初不是你不要我的吗”女人抿着没有血唇,想说些好话,但又木讷地停在这里,似乎怎么也不能释怀。 --------- 谁啊这么勤奋 什么看在我这么勤奋的份上,以前的鸽子一笔勾销 PS:性癖来了挡也挡不住,现在疯狂吃美味人妻,吃吃吃吃吃 末世后懦弱人妻(三) 乖女孩。 左陵游总一边这样夸她,一边亲吻她的身体。 但左陵游其实看不上她。 左陵游家世神秘,突然转到小镇的学校,人又高大帅气,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嘉卉只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乖乖女,唯一的优点是好性儿,长的嘛,也还算清秀,比起校花班花,是拿不出手的。 左陵游从没有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更没有在朋友圈公开过她,他们的秘密恋爱太过隐秘,以至于他丢下一句分手,消失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还曾谈过。 不可否认,左陵游一开始,就没打算负责,你情我愿,谈谈恋爱,负什么责呢。 何况她的家世脾性,玩玩可以,要真的带她到家里,左陵游想到她木讷的性格,只怕要被生吞了。 新世界水生火热,争权夺势,勾心斗角,左陵游要忙的事情太多,他更没有想起过她。 “我送你吧” 女人站起来,雪白的腿浑圆修长,双腿并拢,白肉挤在一起,带着一种肉感的美。 这是逐客的意思。 “好” 左陵游站起来,颇有涵养地笑了一下,他自小都处在上位,并不是个好脾气,被人叁番五次地拒绝,换作以前,是绝对忍不下的。 但毕竟已经过去太多年,和浮空城各大势力斗争,处理繁琐的政务,也让他锻炼出几分表面的功夫和涵养来。 “如果有事需要帮忙,可以拿着这个去接待点的政务大厅找我” 左陵游拿出一张附属磁卡。 “不用,我...应该用不上” 女人似乎想找些委婉拒绝理由,但话一说出口,就变得生硬。 左陵游审视地看一眼她,没有多话。 他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经历新世界,她的性格还和从前一样,木讷,认死理。 她怨他,他是知道的。 毕竟他轻飘飘地甩下一句话,就那样走了,再也没有回过那个临时避险的小镇。 但处于新世界这样的环境,为了那点陈年的怨气,拒绝到手的利益,就未免天真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是她的丈夫吗,把她养成一枝不谙世事只能依附他人的菟丝花,又撒手人寰。 左陵游站在门口,想到微型电脑上的资料。 她的丈夫是今天中午死的,他离门口只有叁步远,但就是那叁步远,让他脖颈直接被异兽撕碎,被治安队带走的只有头,四肢不知道散落到哪里。 女人显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左陵游刚出门,她说了些假意的好话,就利落地把门关上。 防盗门有个大的孔洞,应该是自己改装的,当然在没有超凡力量的平常人眼里算不上大,但足够左陵游看到里面。 他站在门口,冷漠地看着。 女人关上门,瞬间瘫软在地上,半晌懵然地才起身。 接着她跪在地毯上,拿出一双男士拖鞋放在门口的玄关,仿佛时刻准备着等待丈夫的归来。 接着女人像是看到什么,眉忽然拧起,她拿起左陵游换下的拖鞋,想打开鞋柜最偏的一个柜子。 朝里的半扇门已经生锈,显然已经打不开,她还是如同赌气般伏下身,从另外一扇柜门伸进手。 她把里头的洗好的鞋先拿出来,又把那双拖鞋放进来,像是要堆到最里层,永永远远地看不见才好。 “嘶” 女人半伏着身子,为了探得更里,半边身子探进去,半边挤在柜门上,压得硕大的豪乳变了形状。 她眉眼抽动一下,退出来,手指伸进身前,把胸衣接下来,方才舒了口气。 肥大的奶子霎那间失了束缚,颤巍巍摇了两下,硬的蓓蕾顶起淡蓝的毛衣,如同一颗饱满的水滴。 女人重新伏身把手探进去,蓝毛衣被拉到大腿跟,雪白的大屁股也翘起来,勒成细线的黑色情趣内裤被拉得更细。 在黑暗里,透出一点晶亮湿濡,可以推测出女人身下肥美的蚌肉如何收缩着,不受控制地吐出蜜汁。 头被外面的冷风吹得清醒几分,左陵游回过神,把磁卡扔在门前,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末世后懦弱人妻(四) 金色的阳光洒在浮空城的每个角落,微风吹拂着沙沙的树影,白金宫前的大理石雕像旁,白鸽在喷泉旁吃着面包屑,忽然煽动翅膀,飞到一旁的树上。 这在地下城要被哄抢,可能要用命来换的食物,就那么洒在地上,供白鸽啄食。 黑石护佑着浮空城的一切,超凡的保护层将城市与外界隔开,这里土地肥沃,城市四通八达,欣欣向荣,仿佛圣经中的天国。 这就是超凡在仅十多年的时间创造的神迹,谁看到不会趋之若鹜,妄图得到根源的力量呢。 集齐五把钥匙超凡之匙,打开那扇传说中的门,就能得到黑石本源。 新世界的超级大城,哪个不蠢蠢欲动,摩拳擦掌。 “监察官,下城有人使用您的ID副磁卡” 秘书弓着腰,朝办公桌前的人汇报。 “嗯?”左陵游正思考着手里的政务,他坐在办公桌前,背后是一面巨大的旗帜,绣有S浮空城的标志。 “那位女士坚称认识您,并且持有您的ID副磁卡,如果您不认识,他们会正常走审判这位女士的案件,同时您保有追诉的权力” “什么案件” 左陵游看着手里的卷宗。 时隔一个月,听到女士,他才恍然想起来自己一个月前扔下的那张磁卡。 他本就没有耐心,等得有些不耐烦,时间又过得太久,以至于完全忘记这件事。 “被告起诉这位女士涉嫌偷窃,毁坏他人财富,同时她主张被告猥亵” “监察官”察觉到监察官态度的耐人寻味,秘书又问“需要替这位女士申请保护协助吗”。 “不用” 男人没有停下翻看文件,他双眉紧锁,忽而又问,“我下午有其他安排吗”。 “是的,您两点钟有一个议会线上会议,五点要进行IHDC旧人资源可持续草案投票” 秘书从微型电脑上调出近几天的行程安排表,同时嘴上不假思考地说出今天的行程,“七点有一个民主党频道采访”。 “如果您有其他行程安排的话,可以帮您推迟”秘书推一推鼻子上的眼镜,试探地问。 “采访排到后天下午”男人的手在桌案上敲击两下,眼神并没有离开手上的资料“帮我在下城安排一个方便的身份”。 晚上八点,本该是灯火通明的时候,但除了中心城以及官方单位,下城黑得可怕。 潮湿的审讯室里,女人抱着双手,坐在角落,一身衬衣制服松松垮垮,扣子全部崩开,她虽然尽力遮掩着,还是能隐约看见被黑胸衣挤压的大片白肉。 她双腿紧闭着,蜷缩在一起,贴在白肉上的黑丝绷着极具肉感的腿,延伸到大腿处,被暴力的撕开。 看到来人,女人湿濡的眼睛一亮,但没有说话。 “这是审判员,接下来他将会对你进行审讯,负责你的一切调查” 护卫队长简单做了解释,就退出审讯室。 沉重的关门声音一响,厚重的铁门将两个世界隔开,只有高墙上的一扇封着木条小窗户,从缝隙里透进一点薄弱微冷的空气。 阴暗的审讯室内,仅有的一盏白炽灯闪着阴冷的白光。 “请你坐过来,女士” 男人仿佛不认识一般,薄唇轻抿,表情严肃。 女人抱着双臂,原本眼里那一点微弱的期待逐渐熄灭,她颤着身子站起来,慢吞吞走到审讯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素白的手扯着衣服和极短的包臀裙,十分地不安。 冰凉的椅子让她的身体不自主地颤一下,双腿紧闭在一起。 “姓名” “陈嘉卉” “年龄” “29” “婚姻状况” “你明知道” 女人唇瓣颤抖着,再也抑制不住,抱紧双臂的手止不住颤抖。 “婚姻状况” 男人并不回话,敛目看着女人,只有微扬的眉毛暴露出他的不耐。 “丧偶” 女人极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她脸色有些憔悴,鼻子上有伤,下巴尖了,腰肢又细,越发衬出她姣好成熟的身材。 “新历十五年,四月二十叁日下午四点左右,你在S城附属C市地下城,路过文清街,主张被陆远昊猥亵,对吗” “对” 女人舔了舔结痂的嘴角,点完头,眼睛和鼻子一齐红了,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但她马上克制情绪,故作冷静地看着审讯她的人。 女人抽噎着描述着经过。 那人趁黑把她拉到角落,如何如何撕开她的衣服,她如何如何反抗。 只消一句需要证明,她犹犹豫豫,就把抱着的双手放开。 软白的奶子如同雪兔般一下子蹦出来,上面印着深浅的红印,显然刚被人肆无忌惮地蹂躏过。 这么大的奶子,白肉一定陷进那人的指缝里,被他抓着肆意拉长,压扁,白花花的银浪在那人手里颤巍。 “只有这些吗” 男人坐得端正,修长的手指在微型电脑上轻点纪录,仿佛没有情绪波动,只他腕间泛起的青筋一鼓一鼓,没有任何人察觉。 “他还” 女人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最后还是揭下胸罩,紫红的奶头微微的肿大,显露出熟妇的风情。 “有淤痕” 男人停下记录,拿起桌上的银杆,仿佛审视一般压在女人大奶的红印上,左右移动。 “嘶” 这里本就敏感,压在伤痕上更是带起一股酥麻的痛意,女人抽气,眼里缀着薄泪,肥大的奶子也跟着颤颤巍巍。 “是”女人点头,有些不自然地开口,“他还扇我,扇我的这里”。 这么大的奶子,天生就是用来被扇的,要扇得银浪翻飞,白肉上印着深浅青紫的淤痕才好。 银杆压在成熟的,被玩弄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紫红奶头上,只轻轻碾一下,女人就不安分地动一下,轻咬着嘴唇,眼睛闪动着,双腿夹紧。 “还有其他地方吗” 男人修长的手指上微型电脑上翻飞,仿佛真的是一个一丝不苟的审讯员。 “有,腿上” 女人的眼睛不安地闪动着,身子分明已经成熟得要爆出汁水来,神情却仍是天真的,仿佛小女孩的情态。 那个把她养成这样的男人,只可惜死得太早—— 末世后懦弱人妻(五) iyuz haiwu.x yz “坐到桌上去” 男人面不改色地说不这句话。 女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反抗的意志早已经在前面的一轮轮妥协中丢失,于是只能如同鸵鸟般缩着脑袋,懦弱地服从命令。 桌子是红木的,女人坐在桌上,膝盖并在一起,脚朝下分开,一片晃人的雪色从黑丝的裂口里透出来,如同一道等待被人享用的奶油蛋糕。 黑丝在女人的腿跟处裂开,露出白花花的皮肤和黑色叁角情趣内裤。 银杆沿着裂开的黑丝,一步一步朝里。 女人双腿分开,背脊颤栗着,脚背下意识崩紧。 银杆勾起内裤的一根线,晶亮湿濡的黏液缠在细线连着的黑布上,贴合着肥嘟嘟的成熟蚌肉,勾勒出收缩的形状。 细线拉到了极致,将女人腿跟的肉勒得生紧,突然地放开,于是细线猛地弹回去。 女人身体哆嗦一下,肥大的奶子跟着摇动,身下的蜜液更是如同喷水一般泄出来。 咔擦一下,女人迷蒙地喘着气,眼睛无光,只有眼尾处一片泅红。 “你干什么?”女人眼里带着薄泪,大脑一片空白,哭得红的眼睛里只有茫然。 “记录证据”更多类似文章:heiyeshuku.com 男人说着,微型光脑光脑投射出照片。 女人只看了一眼,就自欺欺人地转过头。 “趴下,这个也脱下来” 银杆在女人腿跟的黑丝轻点两下,刺痛的快感让女人忍不住拧眉。 女人转过身,自欺欺人地迅速穿好衬衣和胸衣。 她脚背轻勾,黑丝一点一点从女人身上褪下,仅剩那条细丝叁角内裤和极短的包臀裙,挂在浑圆饱满的蜜臀上。 “屁股抬起来” 银杆毫不留情地打在女人水蜜桃般饱满的臀部。 幽暗的审讯室内,女人跪在审讯用的红木桌上,双腿分开,雪白的大屁股高高翘起。 可怜的包臀裙早已堆到腰间,肥大的奶子往下坠,仅靠单薄的衬衣和胸衣兜着,一晃一晃地摇着乳浪。 女人的姿势怎么也不正确,银杆如同刑具,一下一下打在她水蜜桃般的肥美的臀上。 雪白饱满的大屁股上很快出现斑驳夹杂的凌虐血痕,如同雪地上的点点红梅。 男人掐住她的下巴,女人极力咬着唇,身体却止不住发颤。 她发狠地咬他的手,做出凶狠的样子,但她被人养得太安逸,积蓄半天,说出的凶恶的话却是,“你不可以这么欺负我的,左陵游”。 “你不可以这么欺负我的,左陵游” 上次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时候。 “那些不良本来就坏,你别和他们打架了” 器材室光线本来就暗,女孩俯着身看他脸上的伤,简直比自己还着急。 “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怂蛋呐” 少年不屑,他捏着她脸上的软肉,满意地说“真丑”。 “可是我很喜欢你,我会很担心你的呀” 女孩扭头看着他,眼睛澄澈又真挚。 “喜欢我的人那么多,你得到法国去排队了”少年倨傲地说着,眉眼却舒展开,显然对于这番话很受用。 “那你,你,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磕磕绊绊,终于说出口的时候,少女正被压在墙上,校服解开两颗纽扣,桃子一般大小的乳被少年修长的手指全全团住。 女孩的脸爆红,连被少年琢吻着的脖颈,被涨成桃红色。 “啊?”少年抬起头,深邃的眉眼如同大理石雕像,他只停顿一下,就恶劣地一笑,“不喜欢哦”。 他说这话时,在少女乳上蹂躏的手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恶劣地加重力道。 “你不可以这么欺负我的,左陵游” 大颗的泪水聚在女孩的眼眶里,亮得像一块玻璃,眼睛鼻子又是红的。 “啧啧,真好看呐,小哭包时装” 少年掐着她的脸,由衷地感慨。 “嘶” “你没事吧,左陵游” 女孩只硬气一秒,看着他渗血的手臂,又凑过去。 “和他们打架,现在两个月都不能去打你最喜欢的篮球了” 她心里已经软下去,嘴上还气呼呼。 “谁让他们那天嘴臭” “原来是因为我!”女孩眼睛猛地张大,她忽然凑近盯着左陵游,眼睛里堆满星星,下巴微微抬起,如同一只骄傲的小猫,“承认吧,左陵游,你其实也有一点喜欢我”。 左陵游的心脏被她吓得突然抽动一下,不爽就是不爽,打架还需要理由吗。 “不打又没事,谁说我最喜欢篮球了”。 “可是你每天去打篮球都不理我”她有些傻眼,“篮球都不算喜欢的话,那我真的要到法国去排队吗”。 “也可以让你插个队,从中间的俄罗斯开始吧” “你不可以这么欺负我的,左陵游” “你不可以这么欺负我,左陵游” 女人仿佛被逼急的兔子,但她咬得那么用力,在左陵游的手背上磨了又磨,连他的皮都没有破开,反而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就是说这个故事尺度有点子大 接受不了跳过跳过跳过别再继续看 54.末世后懦弱人妻(六) 左陵游没有发怒。 “到我身边来吧” 阴暗的审讯室内,男人平静无波的一句话,仿佛一道惊雷,在女人的耳边炸开。 她呆愣地看着她,眼睛闪动,牙齿也下意识松开,一张因为缺少食物而瘦削的脸白得可怕。 “不要” 沉默良久,女人仿佛一只鸵鸟般埋着头,低垂着眼睛,发出微弱的拒绝的声音。 男人没有多说什么,他从超凡空间中取出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才扶着她的腰让她坐起来。 他把她包臀的短裙从水蜜桃般成熟的臀部拉到腿跟,冷的皮革每碰触一下女人的皮肤,都让她止不住战栗。 他耐心地托起女人雪白肥大的奶子,整理好有些乱的胸衣。 硕大的豪乳被拉扯得变形,最后将紧扣的胸衣撑得鼓鼓囊囊,仿佛随时都要蹦出来。 女人身前最后一颗纽扣被扣好,她自始自终偏着头,哪怕身体止不住地颤栗,也垂着眸一言不发。 男人从超凡空间中拿出一块巧克力。 他刚拿出来,女人就下意识舔了舔唇,这几乎是本能的反应。 左陵游知道,她饿得实在太久,那个把她养成这样的男人死后,她在下城的生活不会太好过。 饱一顿饿一顿是常态,更甚至实在找不到一点吃的,才会冒险去文清街。 包装刚撕开,巧克力的浓香在空间中散开,只刚递到她的身前,她就已经忍不住抢过去,囫囵地吞吃,没有半点一个月前的淡定。 磁卡放在红木桌上的时候,女人身体顿了一下,一边继续吃着,崩溃的泪一边涌下来。 左陵游伸出手,还没有碰触到她的脸,她已经下意识往后缩。 “我的耐心不多,嘉卉” 男人强势地掐住她的下巴,手指侵入她的唇肉里。 “唔” 皮革的味道让女人下意识拧着眉,本就瘦削下去的脸色更加苍白。 直到左陵游离开,女人仍没有动过那张磁卡,她是只任人豢养的雀鸟,只懂得懦弱地蜷缩在安逸的屋檐下。 但年少时留下的怨和痛似乎对于她太过深刻,以至于她第一次试图煽起翅膀。 但翅膀毕竟已经退化,又怎么能飞得远呢。 那张磁卡重新回到左陵游手里,已经是十天后。 左陵游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手里的磁卡。 磁卡的边角被磨得发光,显然曾被人反复地拿在手里摩挲。 “带她去檀宫,交给叙管家,她知道怎么安排” 檀宫。 刘秘书表面波澜不惊地答应着,心里却是猛地一跳。 他随及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那位的声势正浩大,这位只是个旧人类,又是那种身份,不要说入住檀宫,哪怕当个情妇,也是不能被公开承认的。 但毕竟是直接带去檀宫,秘书的心里,还是对这位有了几分上心。 磁卡瞪的被扣在桌上,左陵游问“大哥什么时候回”。 提到大哥,左陵游沉稳的脸庞上,才终于显露出一丝疲态来。 他少年时就爱玩,年纪渐长,性子沉稳了些,表面也干些正事,但底子还是没变。 比起一天二十四小时处理政务,他还是更愿意去追寻超凡。 “副官已经发来消息,执政官预计叁天后回S城,这两天您还得暂时继续代理执政官处理”刘秘书小心翼翼道。 刘秘书有两个同级,下属有五个秘书助理,接人的事情本来轮不到他。 但他是作为这些人里唯一一个背后没有依仗的,能走到这个位置,直觉天生的敏锐。 刘秘书处理的脏事不少,新世界以后,下城也来过几次,但每次体验都不算好。 光线黯淡,超凡稀薄的空气,通通让他不适。 亲自在下城接到那位女士,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刘秘书心里也犯嘀咕。 看来是年少的相识,白月光? 也不像,真是白月光怎么会那么久放着人家不管。 但要说只是普通的情人,秘书也觉得有些不对。 毕竟那位女士可是旧人类啊,虽然显得很年轻,但毕竟已经叁十二岁。 要知道研究表明,新人类的寿命已经可达两百岁,并且随着超凡的强大,对于身体的改造还有可能继续增加。 叁十二岁,对于新人类来说,还处于少年时期。 但对于那位女士来说,已经开始走向衰老,如果说没有一点情谊,何必找一个这样的情人呢。 55.末世后懦弱人妻(七) “这位是叙管家,接下来由她安排您的起居生活” 直到离开,刘秘书一路都表现都非常友善。 “请您跟我来” 管家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西装,长发盘起,露出饱满的额头以及年轻的容颜,态度非常客气礼貌。 檀宫主人的情人,还是旧人类,两天过去,哪里都能说上一两嘴。 “那个旧人类在檀宫已经两天,先生一直没有回来过” “旧人类,能掀起什么风浪” “我看人还挺安分的” “安分!刚才我路过,看叙管家还在找她呢,西区那边上上下下找了个遍” “对不起,我不知道” 被守卫围在中间的女人有些手足无措,直到看见叙管家,仿佛看到救星一般。 管家是第一个在这里环境里对她表示友好的人。 但对于这个叫做陈嘉卉的旧人类女人,管家表示礼貌友好,并不是基于她对于女人的尊敬,相反,这是基于她的高傲。 旧人类和新人类,本质上已经不再是同类,这在浮空城是常识一样的事情,对于先生的宠物,她有什么必要去为难。 但女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是我没有和您说明清楚”管家友善地一笑,眉头却微微挑起“接下来我会和您一一说明”。 从西区边缘介绍到女人住的别墅群。 “这里上次已经介绍过了,谢谢你,叙管家” 女人站在别墅前。 “您的衣物间上次没有备好,这次我特别向您介绍一下” 管家带着女人走到衣物间。 里面已经齐齐整整摆满各式各样的衣物,鞋子,包包,各式的小件搭配,琳琅满目。 “我用不着这么多的”女人站在后面忐忑地看着室内的一切,管家已经往前走两步,打开一个衣柜。 各式的性感内衣,挂得满满当当,布料少的仅有几根绳的丁字裤,一层蕾丝拼成的内衣,正常但是中间故意破开两个洞的内衣。 女人原本还呆愣地看着衣物间的一切,这时候目光落到这里,白的脸皮爆红,支支吾吾地说“我用不着这些”。 “一切以先生方便优先”管家并不正面回答,“之前没有备好,今天以后您的里衣裤每天都要在里面选择”。 “每天”女人的脸苍白下来,她仿佛才明白过来,管家并不是在玩笑。 管家用这种残酷的方式,向女人说明她的地位,一个供人消遣的玩物。 “是的,虽然您并非先生的公开情妇,但仍有损害先生形象的可能,今后会有专人对您的形象进行管理,同时确保先生的方便,包括您身体上的一切” 一直和管家走出去,直到西区边缘,女人捏紧手,看着管家,抬起头突然问“我要是说不呢”。 她没有说前因后果,但是她们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一切事情,您可以同先生说,在先生吩咐以前,只要您在檀宫,我们就需要对您负责” 除非女人离开檀宫。 管家带着职业的笑容,话里却没有一点余地。 女人难堪地站在原地,脖子涨得通红,但没有说出个一二叁来。 旧人类,管家想到女人的资料,下城的旧民,能让她进入檀宫已经是幸运,还要什么自尊呢。 管家也并不如同秘书一样担心得罪女人,她知道,女人根本没有入主檀宫,不,哪怕作为情人,也得是见不得光的。 两人这里站着,一道少年音突然响起,夏日里如同浸在泡着柠檬水的冰块里。 “叙管家,这是谁” 下午的阳光正盛,少年站在台阶上,五官立体深邃,黑发下是一双桀骜的黑色眼睛,半眯着,看向管家后面的女人。 “少爷,这是先生的客人,要在檀宫住一段时间”管家带着笑,“您的暑期特训不是要一个月后结束吗”。 “bingo,因为表现太优异,提前结束”好好的台阶不走,少年从台子上跳下来,一头蓬松的黑发被风刮得往上竖起一下,眉弓微微扬起,富有攻击性的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深邃明亮。 他走到女人面前看着她,才半眯着眼睛看着管家身旁的女人“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呢”。 “没有-吧”女人摇头,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但她的脸色刷的一下苍白下去,并不敢怎么敢看他。 “少爷,这是先生的客人,我先带客人离开了” 对于说风就是雨的少爷,所有管家都是最头疼的,叙管家当然并不想多事。 “想起来了,是你啊,大婶”少年看着因为他的声音,而心虚得频繁转头的女人,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笑。 房间内,左时把女人的资料用微型电脑投射出来。 “说不定还是初恋呐,啧啧” “什么初恋呐?你初恋了@!” 通话那头的少年人摸不着头脑。 56.末世后懦弱人妻(八) “少管” “切,是哪个女孩让左大少爷初恋了,说出来哥们帮你看看” “有什么好初恋的,超凡不香吗” “别是没有嫉妒吧,你不懂,不行哥们给你介绍一个,那滋味” “那滋味,就上次你在下城亲的那个大婶” “你不懂” “我确实不懂你这种诡异的审美” “喂,性癖无罪啊,再说大婶怎么了,大婶又有大婶的好,大婶年轻的时候身材说不定没有这时候好” 左时看着投射出来的资料,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上面有一张女人年轻时候的照片,弯着月牙形的眼睛,比着耶的手势,穿着蓝白的校服,非常单薄的身材。 那是仅有的一张,新世界建立以前。 超凡刚复苏,大灾难的那一年,遗失的资料太多太多。 “什么是不是的,那天带你去下城开开眼界,结果嘴上嫌弃,今天有在这儿初恋初恋的,不是吧不是吧” “谁不敢求我一起去的” “你...那是求吗,最多算陪,我这种风流大少,和你这种不解风情的,能一样吗,怎么” 左时实在懒得听他聒噪,直接挂断通话。 风流大少,左时冷冷一笑,那天陆易死缠着他去文清街可不是这样的。 “怎么样,我就说这里不错吧,下城的人嘛,随意怎么玩都行” 炫彩的光线下,陆易喝着手上五彩缤纷的酒液,姣好的五官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得立体,金色的眼如同熠熠发光的宝石。 “如果你说这话的时候,把头上的汗擦一擦,会显得更可信一点,风流大少” 左时站在吧台旁边,他身形高大匀称,俊朗得并不像是客人,唯有那双眼睛,如同冷刺刺的月亮,让人望而却步。 “紧张什么啊,我怎么会紧张,我阅人无数,我” 陆易咕咚一声把酒吞进喉咙,金色的眼睛心虚地眨着。 “骗骗别人可以,别把自己骗了,不行带着你的理论知识,回去跟你那些二次元老婆过吧” “喂,左时”陆易金黄的眸子一跳,头上的亚麻卷毛也跟着竖起来,但高大的身体却如同一条走在路上却莫名踹一脚的狗那样耷拉下去。 他压低声音“咱不是说不提这事儿吗,传出去让我那些小弟怎么看我”。 “等我这次见识一下世面,你就一个人抱着你的超凡过吧”陆易放下酒杯,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左时懒得理他,里面实在太闷,超凡力量又稀缺,实在让人不舒服,他走到厕所,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上面的热潮才褪去。 头发滴着冰冷的水,从发梢坠到眉骨,左时往外走,突然听见角落的声音。 他眯着眼睛往那边看去。 文清街是下城有名的歌舞伎町,厕所装修得十分豪华,甚至还点着香薰,就连厕所外面的休息室,都铺着精美的地毯。 女人一身情趣的兔女郎装扮,被按在墙角沙发上靠背上,她的足微弓着,套着黑丝,圆翘的大拇指向前蜷缩着,想找到落点,却被身前的男人桎梏着,始终悬浮。 女人本就穿得暴露,身前的V领吊带仅靠一根细绳挂在脖颈后,兜着雪白的大奶。 男人戴着眼镜,衣冠楚楚,手毫不留情地在上面蹂躏,肥大的奶子被他拉出来,扯成长条,抓得满手都是细腻的白肉。 紫红的奶尖也被他掐得肿大,跟着大奶一跳一跳。 “唔,放开我”女人发出微弱的声音,蜷曲的头发贴在脸边,白皙软腻的皮肤如同温热的牛奶。 白花花的皮肉从黑的吊带的包裹里坠出来,左时看着那一团摇动的银浪,不明白为什么对男人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女人的奶尖已经成熟得发紫,胀大得如同一粒紫葡萄,被男人反复地按夹波浪般蜷曲的头发堆在女人的身前。 她的唇被捂住,眼睛湿濡地望着左时,让左时莫名回想起一个泥泞的夏夜,雨点啪嗒的打在柏油路上。 溅起的泥点如同蠕虫一样爬上左时的腿,留下阴湿黏稠的痕迹,现在女人的眼睛正在下这样一场潮湿的春雨。 仿佛知道得不到帮助,女人几乎绝望地闭上眼睛,雨一样的泪花就沿着她惊慌不定的睫羽坠下。 “左时,要不我们还是一起...,喂,你这家伙”陆易一拳打在男人身上。 男人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吐出两口血,已经当场晕过去,嘴角的血沿着他的下颚流到耳后。 女人释力一般,抱着手缩在沙发上,蜷曲的卷发落在锁骨,眼睛已经哭红,不要钱似的泪珠从下巴坠到雪白的奶子上。 “你没事吧,大婶”陆易闪亮登场,正要装一下天神下凡,看见人家这副样子,突然从脖子到脸,一齐全红了,“我是说,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