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情敌不是我爸(1v1)》 1、英语试卷上开动物园 本该学生午休的时间,篮球场上却还逗留着四个男生,为首的那个一头张扬的红发,站在三分线外弹跳单手抛出篮球。 哐当。 顺利入筐。 没有等来预期的欢呼声,祁岩皱眉,回过头看见自己的好兄弟们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说什么呢?”他捡回篮球朝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生扔去。 张雨憨憨一笑,抱住篮球:“老大,你看。” 祁岩顺着张雨指的方向看过去,教学楼二楼闪过一个身影,距离太远他看得不太真切,只觉得对方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到反光。 刘斐用中指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祁哥就不爱这款,喊他看什么,你快擦擦自己的口水。” “对哦,老大喜欢成熟性感的大姐姐,嘿嘿嘿嘿。” 祁岩没理:“哪个班的?” “估计是新来的,我之前没见过她。”关蓓两指放大刚刚拍下的照片,确认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你们喜欢就追呗。”女生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祁岩收回目光,一巴掌拍掉张雨怀里的球:“没意思。” 祁岩独自打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无趣,又凑到这三个人的身边,张雨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冲过去打招呼了,刘斐将关蓓拍的照片发给表白墙,手指飞快地打着字。 关蓓余光注意到祁岩:“不打了?” “女人就是烦。”祁岩把球递给关蓓,手指插进发丝随意抓了两下,头也不回地往校外走去:“你们忙,下午的课要是点名就说我不舒服,回去歇着了。” 过了一会儿。 张雨抬头,呆呆地问:“老大呢?” “好了……”刘斐点击发送,一大段文字瞬间跳了出去,他推了推厚厚的镜框:“祁哥怎么走了?” “去拯救世界。”关蓓若有所思。 下午第二节课的课间,整个班级乱哄哄的,因为祁岩,他们班的英语老师已经换了一波了,谁都有点期待这次的新老师能坚持几天。 张雨转过身趴在刘斐的桌子上,盯着从进教室就在埋头睡觉的祁岩问道:“老大不是走了么,这咋又回来睡了,他不是说教室比猪圈还臭、还吵,根本睡不着么?” 刘斐推了推眼镜,没等他开口分析,关蓓扫了一眼窗台上的小镜子,翻开英语书提醒道:“好像来了。” 祁岩确实没睡着,一肚子的火,往日里他都是想走就走,哪里有人敢拦着他? 见鬼的,今天连小树林里的“秘密通道”都给他堵了。 听到前排关蓓的话,他冷着脸直起身,胳膊撑在桌子上单手托着下巴,目光直直地扫向前门。 梁听南凭借一份造假的身份和高超的话术能力,顺利通过层层筛选,最终成功获得江市国际高中高三(1)班英语代课老师一职。 她踩着高跟鞋站上讲台,在她的扫视下整个班级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短暂安静了几秒后又重回沸腾。 在一群穿着打扮完全符合校规标准的学生中,祁岩顶着一头红发就格外突兀,梁听南只是余光瞥了一眼,对于本次任务的次要目标在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功课。 午休时段,她在走廊上已经远远领略过他的风采,身材颀长,奔跑投篮时不经意露出蕴含力量的肌肉,浑身充满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 梁听南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她将带来的试卷分发下去。 “这份小测试只是让我简单了解一下各位的水平,题目不多,我半个小时之后收。” 一双双好奇的眼睛时不时打量她,梁听南淡定地坐下拿起一支笔翻看自己出的卷子。 教室的后排角落。 张雨接过前排传来的试卷,给自己和同桌留下一张,看都不看就往后面甩,关蓓眼疾手快地抓住,但还是有一张甩在了刘斐的脸上,撞歪了他的眼镜框。 “章鱼烧你干什么呢!”刘斐一边扶眼镜,一边伸出笔对着张雨的背就是一顿戳。 关蓓没管这两个人,他再三确认手上试卷的数量,确实少了一张。 “老祁,少一张。” 祁岩姿势不变,指节敲了敲课桌,清脆响亮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除了梁听南。 “我的试卷。” 此时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外面走廊上时不时传来同学的嬉笑打闹声,高三(1)班的学生们此时却展现出极好的纪律性。 “英语课除了睡觉就是逃去打球,英语作业极其敷衍,平时的英语试卷大片空白。” 梁听南举起一张试卷将反面向大家展示,作文区域除了没有英语单词什么都有,数学草稿、读不通的语文句子、乱七八糟的图案。 “小猫、小狗、小猪……这个是……熊么?”她实在分辨不清:“怎么,你要在英语试卷上开动物园?” 祁岩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身体向后靠在墙上冷冷地说道:“你管我怎么写,就算我拿到手撕了,你也得发给我。” 不少同学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更有甚者已经开始赌梁听南第几天走人了,他们从没见过哪个老师一上来就这么不给祁岩面子的。 毕竟谁都知道祁岩有个很厉害的父亲,不管他怎么在学校作死,都有人给他兜着。 “我出的试卷只发给尊重我劳动成果的人,如果你想要,那就代表你答应会认真完成它。” 急促的上课铃声没有给祁岩开口的机会,梁听南拍了拍讲台:“大家认真写,还有25分钟收卷。” “你,跟我出来一下。”她站起来指向祁岩。 祁岩挑眉。 张雨不太灵活地扭头,八卦道:“老大真出去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听话?” “祁哥有自己的考量,多半是先让敌人放松警惕,再给出致命一击。”刘斐推了推眼镜,分析得头头是道。 张雨刚转回去又猛地转过身:“没想到她是我们班新来的英语老师啊,可惜了,还以为是同学呢。别说,虽然看起来娇小可爱的,但是……” 他想了半天也没在自己贫瘠的词库里找到什么贴切的形容词,好在他的兄弟们可以意会。 刘斐深表赞同:“怪不得祁哥不喜欢,原来有先见之明。” 关蓓没加入聊天,他将试卷翻到反面。 张雨眼尖:“写这么快,借我抄抄。” 刘斐默默推了一下眼镜,手中的笔写得飞快。 2、多少钱,离开我爸。 走廊上。 梁听南即使穿着高跟鞋依旧比祁岩矮小半个头,这导致她和对方说话不得不略微抬起头,这么一来气势上就弱了很多。 祁岩双手插兜:“多少钱,离开我爸。” “?” “如果你是想从我这里下手讨好祁振锐,或者说让我认同你做我的后妈,那我还是劝你省省力气。”祁岩嘴角挂着嘲讽的笑,眼神不带有一丝温度。 梁听南意外地眨了眨眼睛:“祁同学,我们之间似乎有些误会。” 她确实是想通过祁岩接近祁振锐,但她的目标可不是祁振锐,而是对方一年前在拍卖行拍下的一只天然帝王绿翡翠手镯。 祁岩微微弯腰抽走梁听南手中的空白试卷,少年温热的身躯蓦然靠近,梁听南下意识退后小半步,但在听到祁岩说的话时又止住了动作。 “前两天去我家的女人,是你吧。”祁岩压低嗓音,眼眸低垂:“我不知道什么样的面试需要你进他的卧室。” “……”梁听南的呼吸停了一下。 他似乎非常满意她的“哑口无言”,直起身盯着她的眼睛,嘴角勾了勾:“梁老师,你知道么?” “但,但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是真心想好好教书的。”梁听南急得脸颊泛红,无措地咬着嘴唇。 像是温顺、毫无攻击力的。 小白兔。 祁岩眼神闪了闪,嗤笑道:“十个里面九个都会说这样的话。还有,收起你做作的表情,祁振锐不在,没有人愿意看。你既然来了,那就应该知道留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没有……祁同学你放心,我是真的……” 祁岩完全没在听,抬头视线对上正扒着窗户偷看的张雨,一颗黑黑的大脑袋瞬间缩了回去。 他直接走回教室,留下梁听南一个人站在走廊上。 梁听南扭头扫了一眼窗户,吓得伸长脖子东张西望的学生们立即低下头假装奋笔疾书。 祁岩大步穿梭在过道间,神情难掩怒气,相比他那城府颇深的老爸,他的道行还是浅了一些。 她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左手把玩着刚从祁岩身上拿到的手机。 江市国际高中是一所私立高中,这里师资力量雄厚,不光注重学生的应试能力,更加重视学生的全面发展,相对应的学费高昂。 梁听南的办公桌上除了她自己带的保温杯,找不出第二个私人物品,她并不打算在这份工作里投入太多的个人感情。 她快速批阅试卷,总体水平比她预期的要好,直到在一张试卷的姓名栏看见“祁岩”这两个龙飞凤舞的字。 十五道单选题全错。 他是猪吗? 梁听南怀疑让猪来掷骰子的正确率都比祁岩要高。 咚咚咚。 “请进。”梁听南没有抬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人停在她的办公桌旁边,将窗户透进来的大半光线完全挡住,一大块阴影投射在试卷上。 祁岩眉头紧锁,红色的发丝有一撮不听话地翘着,语气极度不耐烦:“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的手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今天似乎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他敢肯定自己绝对和这个什么梁老师“八字不合”。 “单选全错,你能教教我这是怎么写出来的吗?”梁听南放下笔,抬头看向祁岩,她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话。 除了单选,其他题目的正确率也不高,整张试卷写满了“敷衍”。 “我说。”祁岩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我的手机,还给我。” 梁听南打开抽屉拿出手机,祁岩看见就想伸手抢走,她侧身躲了一下:“校规第一条就写明了,禁止携带手机等电子产品进入校园。” “还有你的头发,麻烦尽快染回黑色。” “我不知道你是喂了祁振锐什么迷魂汤,但我明确告诉你,你的任何手段在我这里都不奏效。我劝你最好尽快自己主动离职,学校不是你可以随便乱来的地方。”祁岩右手撑在梁听南的椅背上,左手去夺被她举起来的手机。 梁听南仿佛被祁岩圈在怀里,周身全都是他的味道,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任由对方拿回手机。 她垂下头回避对方的眼神,低语道:“祁岩,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自己。” 说完,她仰头看向祁岩的双眼,满脸真诚。 “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对你做超出老师职责范围之外的事情,更不会以什么后妈的身份自居,我和祁先生是清白的。” 祁岩扯了扯嘴角:“你不许喊我的名字。” 工作结束从学校出来,梁听南直接驱车前往组织接头的地点。 这些年工作原因,她不常待在江市,有时一出差就是好几个月,加上城市的变化日新月异,这就导致她对江市的路况并不熟悉。 导航上显示前方路段堵车,她随手点了两下屏幕,发现章高旻就读的江市一中就在附近。 章高旻平时住校,只有周末的时候可以申请回家。 梁听南这次回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告诉对方她回来了,拿起手机找到聊天对话框,两人最后一次聊天还在上周日。 犹豫了片刻,她放下了手机。 高三本就课业繁重,她打算回来这件小事先不告诉他,然后等这周末直接去学校接他回家。 八号公馆娱乐会所。 这个点对于享受夜生活的人们来说,还太早,停车场内只有寥寥几辆车,梁听南一眼就认出了贺殊骚包的红色法拉利。 梁听南进入电梯刷卡后,冰冷的电子音响起“身份识别成功”,电梯门缓缓关上,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跳动。 当她站在贺殊的办公室门口,距离俩人约定的时间分毫不差,她抬手叩响房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内有脚步声。 开门的不是贺殊。 女人披散着长发,身上穿着明显不太合身的衬衫,光裸着一双纤细的腿。 在梁听南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观察这个“不速之客”。 女人用指尖抹了抹凌乱的红唇,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叫服务员。” 3、你连接吻都是我教的 如果梁听南再年轻几岁,她可能会选择立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但她现在倒有几分同情对方。 “贺殊现在有空吗?”她递上自己的身份卡:“工作上的事情找他。” 谁知女人在看到梁听南的身份卡后表情愈发难看,她捏着卡片的指尖隐隐发白,似笑非笑地说道:“呵,梁小姐明知故问……” “陈佳。”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从房内传来,透着几分严厉。 陈佳别扭地将身份卡扔回梁听南的怀里,侧身让出可以容一人通过的空间,梁听南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这个敌意对她而言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贺殊的办公室像是把楼下的娱乐会所复刻了一部分,一面墙摆满了各种酒,甚至还有一个专门调酒的吧台。 房间内的灯光昏暗,梁听南绕过台球桌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这里说是办公室,但办公桌上看不到一份文件。 陈佳不情愿地喊了一声:“贺……” “出去。”贺殊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满警告的意味。 门被合上,屋内剩下梁听南和贺殊。 贺殊拿来半瓶酒和两只玻璃杯放在茶几上,又从吧台的冰箱拿出一小桶冰块:“喝点?” 他弯腰时,梁听南从他微敞的领口看见几抹可疑的红,她挑眉:“有事说事,要喝酒找别人陪你。” “怎么,今天谁惹你生气了。”贺殊勾了勾唇角,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玻璃杯,酒瓶倾斜,透明液体沿着杯壁缓缓流入杯中。 梁听南没理他。 “嗯?”他夹了几块冰块放进去,把杯子递给她:“不是来找我谈工作的事情么,怎么感觉你在生我的气?” “你想多了,我不要冰块。” 梁听南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抿了一小口,入口辛辣,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贺殊抬手想要帮她拍拍背,她立即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抽了一张纸巾捂住嘴巴,肩膀控制不住地颤动。 贺殊喝了一口伏特加,酒精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他觉得自己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清醒。 清楚地明白,他和梁听南之间横亘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 熟悉的酒味在唇齿间弥漫,将梁听南瞬间拉回曾经,她的一切都是他教的。 包括喝酒。 从喝不惯,到习惯这样辛辣刺激的口感,最后爱上失序状态下的漂浮感。 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喝不了就别逞强。” 梁听南按住贺殊夺酒杯的手,她摇了摇头:“太久没喝而已。还有我已经不爱喝伏特加了,麻烦下次准备点其他的。” “……”贺殊抓住杯子的手抖了一下,透明的液体晃动溢出,沿着杯子的外壁缓缓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这一滴仿佛落在了他的心脏上,腐蚀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梁听南仰头喝完杯子里的酒,从随身带的包里翻出一个u盘放在茶几上:“这是我拷贝祁岩手机的资料,里面的东西我还没看,你找人仔细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信息。” 这个世界并非人们看起来的那样光鲜亮丽,罪恶滋生于人类的欲望之中,在阴暗潮湿的城市角落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梁听南所在的组织就是这样一个被欲望裹挟的产物,只要你付得起代价,他们什么都可以为你办到。 此次雇主点名要祁振锐曾在拍卖会上拍下的翡翠手镯,任务难度原本定为C级,但派出去好几波人连东西的位置都没弄明白。 梁听南是在休假途中被紧急召回的。 “还有,答应我的事你没有忘记吧。”她将u盘推到贺殊的身前。 贺殊修长的手指捏着u盘随意把玩了两下,他端起酒杯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迭资料给她:“你不是一直想离开么,这单结束,我帮你。” 离开的条件有多苛刻,梁听南不是不知道,这句话在她听来就是贺殊逗她玩的。 没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的自由,而放弃自己的自由。 “不需要。”她没有接,低头往杯子里倒酒:“我只拿走我应得的部分,说好的八成,别忘了。” “……” “贺殊,你知不知道,有些话就不适合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梁听南抬眸,曾经他们是最亲密、最了解彼此的恋人,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但往日的甜蜜在分手后就会变成索命的砒霜,所有的谎言都会无处遁形。 “啊,没想到这么久不见,成长了。”贺殊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闪着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别人就会让对方产生一种被深爱着的错觉。 “没有人会原地踏步,毫无长进。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对待初恋男友就这么决绝,一点旧情都不念。” 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两个人好好说话是在什么时候了:“这么着急去见小情人?” “贺组长什么时候对同事的私生活感兴趣了,是不是我和哪个男人接吻睡觉,你也要打听?” 梁听南冷笑,她刚站起身就被推倒,身体紧紧贴在沙发背上。 贺殊捏住梁听南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的眼睛:“你连接吻都是我教的……这方面不懂的可以问我……我很乐意继续教你……” “但我更喜欢自己探索。”梁听南一巴掌拍掉贺殊的手,将他推开:“离我远点,我对你过敏。” 贺殊顺势跌坐在侧边的沙发上,双腿交迭:“对我这么敏感不太好吧。” “……” “哦对了,这单很重要,其他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梁听南握紧包带,深吸一口气:“不用你提醒。” 即使再讨厌贺殊,梁听南也不会将个人情绪代入工作。 这是入行第一天,贺殊教她的。 而他给她上的第二堂课就是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为了事业什么都可以放一放。 包括感情。 4、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今天晚上这点酒对梁听南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或许是被晚风吹了一路,她的脑袋有点隐隐作痛。 从电梯出来,她提着包低头翻找钥匙,余光突然瞥到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团黑影,她瞬间警觉。 这套房子还是当年为了高章旻搬的学区房,整栋楼体都有些年头了,处处都充满了她的回忆,这么多年竟然也没有再搬走。 过道里的感应灯时灵时坏,小区物业常常是年初拿了钱,然后一整年都不见人影。 “小旻?”梁听南试探地喊道。 晦暗的灯光下,高章旻坐在角落里,双臂环抱着腿,他听到声音呆呆地抬头,看到梁听南的那一刹那眼睛闪了闪:“姐。” “今天不是周四么,怎么突然回来了?不进去,坐在这里干什么,虽然现在还没降温,但也别放松警惕……”梁听南一碰到章高旻就自动开启唠叨模式,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帮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最近学习累不累,听你班主任讲,你前段时间状态似乎不佳?” 章高旻从小到大学习成绩都非常优异,各种奖项、奖学金都没少拿,很少让她担心。 章高旻眨了眨眼睛,轻声说:“突然很想家,结果太着急忘记拿钥匙了。” 两人边说边进门。 “姐,你这次回来还走么?”借着屋外不太亮的光,章高旻肆无忌惮地盯着梁听南的侧脸,无数个日日夜夜,他脑海里想的人都是她。 熟悉到,他可以准确说出她脸上每颗痣的位置。 梁听南换好拖鞋,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回到熟悉的环境整个人放松了不少,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刚想跟你说呢,最近公司调我回来上班,暂时不出去了,不过为了节省通勤时间,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房。” 有关工作的事情她一向隐瞒得很好,她不希望自己在章高旻的眼里是一个糟糕的坏姐姐。 她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对她而言,章高旻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亲人。 即便他们毫无血缘关系。 章高旻点点头。 “好了,早点休息吧。”梁听南踮起脚尖揉了揉章高旻的头发,他乖乖地低头,一双狗狗眼无辜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软软的:“有什么事跟姐讲,不管你做什么,姐都在。” 章高旻贪婪地感受来自梁听南的体温,在她收回手的一瞬,他握了一下。 “怎么了?” “没。” 喝了酒的她脸颊微红,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哭过一般。 很美。 她身上有淡淡的烟酒味,还有不属于她的香水味。 他知道,梁听南今天晚上一定是去见了贺殊,那个他极度讨厌的男人。 也是他最嫉妒的人。 他站在客厅里看着她走进卧室,有些话还是没能说出口。即使很想问,如果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你,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梁听南的新生活总体还算顺利,出租屋离学校很近,这让她直接选择步行上下班。 她长着一张软妹的脸,平时在办公室也是属于话不多的那类,从不和谁急眼,同事们不由自主地把她当妹妹一样对待。 尤其知道她要面对出了名的“坏学生”,更是纷纷对她表示同情。 除了入职第一天,梁听南没有再特别针对祁岩,她像是彻底忘记了这个人。 短短几天,她已经成功收服了班上大部分的学生,不少学生已经敢和她开玩笑了。 梁听南从不拖堂,只要铃声一响,不管讲没讲完她都下课。 她关掉扩音器,整理讲台上散落的教材,坐在第一排的一个女生笑嘻嘻地说道:“梁老师,你今天好漂亮,等会儿是有约会嘛~” “为什么这么说?”她好奇地问。 张雨正巧经过讲台,他摆好举手的姿势抢答道:“我知道!因为今天化妆了!” “才不是,梁老师之前也化妆了……” “是卷头发了吧……” 因为张雨的大嗓门,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们谈论的话题,开始七嘴八舌地分享自己的看法。 祁岩趴在桌子上补觉,手臂下面压的还是上上节数学课的课本。 班级这么吵的环境,他依旧睡得很香。 梁听南抱起课本,嘴角上扬:“不是约会,不过确实约了人。至于头发么,我只是昨天睡觉前忘记解开了。” “那梁老师有男朋友了吗?” …… 张雨上完厕所,气喘吁吁地跑回座位:“你们说梁老师有对象了么,我看她好像每天都是走路来的。” “我觉得有。”刘斐做出他标志性的动作——伸出中指推了推眼镜。 “我也觉得,只是不知道……” 张雨话说一半视线扫到祁岩,见他突然站起来问道:“老大,你干什么去?” 祁岩轻叹:“厕所。” 周六这天不论江市国际高中还是一中,都不上晚自习,下午第四节课结束就放学了。 梁听南约的不是别人,正是周末要回家的章高旻。 章高旻很少向她提出要求,这次他说想吃螃蟹酱,两人就约着等他放学后一起去超市。 梁听南刚坐上车就接到来自同事的电话,说是似乎看见她班上的同学在和外校的人打架,让她过去看看情况。 “…老陈没接电话,我只能打给你了……” 老陈是高三(1)班的班主任,一个高高胖胖、顶着寸头的男人。 “我……”没等她把话说完,对方着急忙慌地挂了电话。 梁听南信奉能少做就绝不多做,跟任务无关的事情绝对不掺和,不浪费一点精力。 当下她就想拒绝,下一秒聊天页面上,对方发来一张模糊的照片。 虽然看不清脸和着装,但其中一个人顶着一头红色,仿佛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烈焰。 祁岩。 她大脑里霎时跳出这个名字。 定位离学校不远,似乎就在她所住的小区附近。 梁听南赶到的时候,狭窄、脏乱的巷子里一片寂静,只有满地的狼藉显示这里刚刚似乎经历过一场混战。 她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赶过去接章高旻还来得及。 喵~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微弱的猫叫,她寻着声音转身,祁岩站在被贴满小广告的路灯下,一只毛发稀疏的小奶猫从他的怀里探出小脑袋。 “既然赶时间去约会,为什么还要来,就这么想得到我的认可,好嫁入祁家么?”祁岩淡漠地说。 5、失算 梁听南上下打量祁岩,见他全须全尾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缓声解释道:“如果不是有人给我打电话,说附近有一个红毛小屁孩在跟别人打架,拜托我过来看看,我现在已经在赴约的路上了。” 祁岩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小猫咪的脑袋,小猫咪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去舔他的掌心,他的眼睛快速地眨了两下,耳朵微微发红。 听到梁听南的话,他咳了咳:“那还怪我破坏你的完美约会了?” 他咬字重音很明显,梁听南站在几米开外都能清楚地感知到他的阴阳怪气。 “知道就好。” 梁听南走到祁岩面前弯下腰,伸手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小猫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这只小猫才和别人打架的。” 小猫脏兮兮的,摸上去像是只有一层皮包裹着骨架,格外惹人怜爱。 “怎么可能!”祁岩扬声否认,垂眸视线扫过梁听南的鼻尖,粉粉的,和他怀里抱着的小猫一样,他别过头说道:“谁会为了这只丑八怪跟别人打架啊,真丑。是张雨他们见它可怜,非要塞到我手里,让我帮忙照顾一下。” “哦~” “懒得跟你说,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梁听南白了他一眼:“行了,我是老古董不太懂你们年轻人。时间不早了,你去哪儿,我载你一程?” 祁岩顺毛的动作顿了一下:“我们不顺路。” “……”她还没说自己去哪儿,他就这么斩钉截铁。 梁听南也不强人所难,她刚刚的话也只是客套一下,没等她走出去两步,祁岩叫住了她。 她不解地回头。 祁岩“好心”提醒:“祁振锐最讨厌迟到不守时的人,按照他用餐时间推算,你就算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吧。” 他勾了勾唇角,完全一副“奸计得逞”的狡诈模样,身体放松歪靠在路灯柱上。 下午得知梁听南有约会,他就立即去查了祁振锐的行程。 晚上是私人行程,晚餐地址离这里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梁听南反应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不好意思。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我想澄清一下,我约的人是我弟弟。” “……”祁岩的笑僵在脸上,他尴尬地定住。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除了可以向我求证之外,也可以去问问祁先生。” 昏黄的路灯在此刻突然亮起,祁岩怀里的小橘猫发出细细的叫声,它迷茫地仰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突然不摸自己了。 “咳咳咳,总而言之,你别被我发现……” 祁岩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在路灯的照射下仿佛一颗红色的蒲公英,梁听南好心情的又问了一遍他去哪儿。 “最近的宠物医院。” 距离梁听南和章高旻原本约定的时间早已过去近四十分钟,好在她刚才就给对方发了信息,会迟点到。 她点开语音,章高旻的声音从车载音响里传了出来:“好,你先忙。来的路上注意安全。” 祁岩坐在车后座,眼尖地发现梁听南给对方的备注是“小旻”,后面还缀着一颗粉色小爱心。 他这下有百分之五十相信梁听南的话了。 梁听南回完消息,趁等红绿灯的间隙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祁岩,他偏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指腹捏了捏小猫的后脖颈。 喵喵喵~ 尽管还是一头张扬的红色,但在这样的环境氛围里,他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在想什么?”她问。 “因为你,我浪费了一个原本应该完美的周六夜晚。”他转过脸,面无表情。 梁听南学他刚才说过的话:“那你还要怪我破坏你的完美周六了?” “难道不是么?”祁岩扯了扯嘴角:“简直糟糕透了。” 到了导航显示的地点,梁听南刚停下,祁岩就立即抱着猫下了车,头也不回地朝宠物医院走去。 “谢了。但别以为这样就能迷惑我,不可能……” 晚风将他的话吹散,梁听南选择性地听到了两个字——谢了。 市一中门口,学生渐渐散去,赶着学生放学时摆的摊子也在陆陆续续地撤走。 章高旻站在路边安静地等待,眼睛看向路口,期待着下一秒熟悉的车会驶入他的视野。 他们相差6岁。 他六年级的时候,梁听南才刚刚大一。 她向来很忙,他是知道的,他也早就习惯了等待,在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里乖巧地等她回来。 梁听南拼命想要隐瞒的事情,他早在两年前偶然翻阅她的课本时就知道了。 但,那又怎么样。 梁听南是个什么样的人,章高旻自己心里清楚。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明白,梁听南本身的存在对他来说有着怎样的意义,相比“救赎”这样的字眼,他更喜欢“相依为命”。 梁听南接过章高旻的书包放到后排,等他系好安全带才启动:“抱歉,临时有点事情来迟了。饿了没,要不直接找一家你爱吃的店……” 现在去超市买菜,等回去做完饭早就过了晚餐的点,都能当宵夜了。 “你饿不饿?” “我问你的问题,你怎么反问我了?”梁听南了然,慢慢踩下油门:“你好不容易提出一个请求,姐今天一定让你吃上。” 章高旻对螃蟹酱最早的记忆还是在某年的秋天,正值大闸蟹最肥美的日子,只有残蟹的价格压得很低。 那时候,梁听南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带着一个捡来的拖油瓶。 他眼巴巴地盯着路边红色塑料桶,鲜活的螃蟹挣扎着用爪子划过桶壁发出尖锐的“刺啦”声,大喇叭里不停地喊着“大闸蟹……残蟹便宜卖了……” 梁听南牵着他的手,低头问他:“想吃?” 他记得很清楚,梁听南只买了一只。 一只完好无损的螃蟹,它没有丢掉任何一只爪子。 那天晚上,她将这只螃蟹一分为二,熬了满满一碗螃蟹酱。 或许有记忆美化的成分在,但他依旧认为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螃蟹。 也是他最爱的一道菜。 6、姐弟 到了超市,梁听南直奔生鲜区,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为了生活精打细算,仔细挑了几只品相极佳的螃蟹。 高章旻推着购物车跟在她的身后,她将称好重量的螃蟹放进购物车里,眼睛四处张望问道:“家里还缺什么吗?” “洗衣液、抽纸巾……酱油可能都需要买一点。” “好,我们先去买点配菜。” 梁听南自然地拽住章高旻的袖子,将他往蔬菜区牵,看见什么都要问他需不需要买一点带回去。 章高旻任由梁听南扯着自己,哪怕只是轻微的拖拽力都能让他心情愉悦,他像是被她亲手放飞的风筝,心甘情愿让线的尾端被她攥在手心。 他和她之间有一根无形的线相连。 “帮我拿一下最上面那层的花生酱,早饭你可以抹面包吃。”见章高旻没反应,梁听南拍了拍他的胳膊:“在发什么呆呢。” “没。” 梁听南只恨自己没能再高10cm,同时又庆幸一个家里好歹还有一个高个子。 她接过瓶子认真查看包装,没有注意到身后章高旻的眼神。 章高旻左手扶着购物车,右手搭在旁边的货架上,这样的姿势仿佛隔空圈住了梁听南。 熟悉的香味,和家里浴室摆在架子上的沐浴露味道一样,淡淡的。 她的胳膊距离他的手不超过15cm,他只要再低一点就能亲吻她的发丝,只要再近一点就能将她抱在怀里。 但他不能。 “…弟,再帮姐去拿几听啤酒……” “好。”章高旻不会拒绝她,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听。 回去的路上,梁听南一边开车一边吐槽现在街访水平怎么这么烂,连他俩是姐弟都看不出来。 “那个人什么眼神,居然以为你是我男朋友。”梁听南越想越觉得可笑,摇了摇头:“他要觉得你是我儿子都比这靠谱,毕竟长姐如母。” “又偷偷占我便宜。”章高旻没有看向驾驶座,他别扭地盯着窗外一盏盏一闪而过的路灯,在心里将梁听南的名字默念了无数遍。 “哪里能叫偷偷,这是光明正大好么,你可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 停好车,章高旻到后排拿书包的时候,从座位上捡到了一张学生卡。 国际高中,祁岩。 他听说过这个人,在他的学校有不少女生喜欢祁岩,尽管他不能理解这种喜欢。 将这张可疑的学生卡紧紧攥在手心,他不假思索就默默收进了口袋。 梁听南关上后备箱喊道:“小旻,你在干嘛,快过来拎东西,咱们回家了。” 到家两人一顿忙,吃饭的时候梁听南拿出了刚买的啤酒,她给了章高旻一听。 她单手拉开易拉罐,直接对着喝了一口:“看我干嘛,以前不给你喝那是你还小,现在你也快要成年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你的生日了吧。” “嗯,快了。”章高旻拿起啤酒罐和她碰了一下,尝试着喝了一小口,奇怪的味道令他皱眉。 “不好喝?”她用勺子分了一大半的螃蟹酱到他的碗里,又将一杯水递到他的手边:“第一次喝不习惯很正常,记得我刚开始尝试的时候也是完全喝不下,过了好久才慢慢习惯酒精的味道。” 贺殊带她尝试了各种酒,她都不喜欢,后来还是有一次两人单独开游艇出海,夜晚坐在甲板上看星星的时候,她喝了一口他杯子里的酒,意外地觉得味道还不错。 那个混乱的晚上到处都弥漫着酒香,他含着酒同她接吻,透明的液体从她的嘴角落下,没入衣领…… 梁听南猛然低下头,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强行将这段记忆驱除脑外。 “怎么了?” “啊,没什么。”她扯了扯嘴角,压下心头难言的怪异感觉,若无其事地说道:“不喜欢就别勉强自己喝。” 章高旻见梁听南这样,明显是有事瞒着他,他的眼神黯了黯,口中满是苦涩。 “你最近上班都开车吗?”他问。 “没有,就今天晚上开车来接你了,什么事?” “问问,同学的爸爸前两天开车被撞了,我想提醒你注意安全。” 梁听南了然地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为了不让你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个世上,我怎么都会注意安全的。” “…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记得。”章高旻微怔,愣神地盯着她。 “当然记得了,那可是你第一次抱着我哭。大半夜的,你突然抱着被子打开我的房间门,抽噎地挤上我的床……那时候你才几年级啊,小小的一个……” 梁听南的思绪被拉回到很多年前,那时候的她早已习惯独自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毫无牵挂。直到有一个小小的人握住了她的手,告诉她,她不再是一个人。 他大半夜做噩梦,光是梦到她死了就哭到不行。眼泪打湿她的衣服,哽咽地说:希望她长命百岁,不要丢下他一个人孤独地活着。 后来,随着章高旻年纪越来越大,他也变得愈发内敛,梁听南时常觉得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好懂,也不再什么事都和她讲了。 梁听南的视线落在章高旻红透的耳朵上,她止住了话题,话锋一转:“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你的生日礼物我还没想好送什么。” “你看着办吧。”章高旻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他想要的,或许这辈子都无法真正拥有。 两人边吃边聊,又提到了章高旻未来的规划。 “军校?”梁听南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弟是想把她亲手送进去吗? 以章高旻的成绩和能力,只要他想,他成功考上的概率是很大的。 转念一想,罢了,自己养大的崽,含泪也得让他去上心仪的大学,她真的得快点从那里离开了。 不知不觉,买来的酒都喝的差不多了,章高旻也喝了不少。 梁听南想让他先去洗澡,好早点休息,结果被推着赶出了厨房。 “梁……你先去洗吧,这里我来收拾……” 她洗完澡出来转了一圈,厨房和餐厅都被打扫得很干净,敲了敲章高旻的房门:“我洗完了,你赶紧去啊。” “嗯,知道了......” 梁听南躺在床上处理了一会儿工作上面的事情,手摸到脖子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项链还在洗手间的台子上。 她担心弄丢,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去拿。 浴室的门关着,章高旻还在洗澡。 就在她转身打算等会儿再来的时候,隔着门,她听到了除了水声之外,奇怪的声音。 梁听南定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7、偷听浴室里的喘息 热气腾腾的浴室里还残留着梁听南的气息,章高旻仰面站在水流之下,心口的跳动愈发急促。 直到胸腔内的氧气被耗尽,他才猛然垂下头,这一次身体内的燥热没有被压制。 他知道洗衣机旁边的脏衣篓里有她刚刚洗澡换下来的衣服,可他却碰都不敢碰,仿佛只要触碰一下就会立即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一切再也不会有回旋的余地。 闭上眼睛,独属于梁听南身上的香味就越明显,他狼狈地抹了抹脸,压抑不住喉咙里的喘息。 一双通红的眼睛隔着模糊的玻璃,死死地盯着脏衣篓,她的衬衣和浴巾凌乱无序地搭在上面,诱惑着他的欲望。 章高旻伸手握住勃起的性器上下撸动,猩红的顶端溢出半透明的粘液,性器被热水无情地浇淋,酥麻感在身体内乱窜。 “嗯……唔……” 他很少自慰,因为每次自慰时脑海里都是她的身影,除了难以言喻的快感,强烈的负罪感折磨着他的心脏。 “…梁……听南……”只有在哗啦啦的水流声下,他才敢这样小声地喊她的名字,但无论喊多少遍,他只能是她的弟弟。 章高旻突然悲从中来,下体的快感不断积累,在射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失神地喊道:“唔……姐姐……嗯啊……” 尚未开灯的客厅里,只有微弱的光线从卧室半开的门内透了出来,照亮梁听南所站的那块地板。 她的瞳孔微微震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思绪一片混乱,像是一团理不清的毛线。她逃一样地溜回房间,轻轻关上卧室的门,整个人背靠在门上慢慢往下滑。 梁听南环抱着自己,她不知道章高旻是从什么时候就对自己产生了这样错误的想法,而她竟然一无所知。 是该怪她疏于对他的照顾,还是该夸他将心事藏得滴水不漏。 这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不止梁听南一个人。 再三思索后,梁听南决定装傻保持现状,一切等章高旻高考之后再说。 但为了避免让他陷得更深,她决定非必要不再回去,减少和他见面的频率。 将章高旻送到学校门口,下车时他问道:“姐,下周你还回家么?” 还来接我么? “接下来工作有点忙,可能回不来,你要是钱不够用跟姐讲,有空可以多和朋友出去玩,别总闷在家里。”梁听南勉强地笑了笑,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好将视线落在他微敞的领口。 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她慌乱地撇开视线,没有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喉结,青春期发育后,明显的男性第二性征。 在此之前,她从未特别关注过这些,从未将他看作一个真正的男人,在她的心里,他还是那个小小的孩童,哪怕成年也只不过是从小朋友变成大朋友。 但现在不一样了。 …… 梁听南以为自己会为章高旻的事情烦恼好久,结果新的一周她每天都过得“丰富多彩”,根本无暇去思考。 周一早晨打开抽屉,发现一条硅胶小蛇,她面无表情地拎出来将它盘在自己的笔筒上。 周二下午的英语课,黑板擦莫名失踪、投影仪无法正常使用。 周三祁岩逃英语课,下楼时正巧被教导主任撞见,连带着她被批评了一顿。 周四英语晚自习突然停电,混乱持续了至少十分钟,导致人心浮动、自习效果不佳。 周五她被临时通知调课。 周六...... 梁听南盯着办公桌上的书,沉默了片刻,她抬头看向祁岩,不确定地问道:“你之前就是照着这本书去做……然后把前几任英语老师赶走的么?” “怎么,这你也要管。”祁岩摸摸鼻子,模棱两可地答道。 书名《一百种让她知难而退的方法》精选,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内增100种让她死心塌地爱上你的方法”,买一送一,促销价19.9。 “……”梁听南的沉默震耳欲聋,她感觉自己有被侮辱到,甚至开始怀疑之前几位老师的离职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没事我就先走了。” 祁岩伸手去拿那本花花绿绿的“工具书”,梁听南按住:“你这周的学习状态还不如上周,或许你可以跟我讲一讲,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英语、这么讨厌英语老师。” “…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一起解决……” 适当地攻心有利于任务的进展。 不过祁岩可能除外,他就不吃这一套。 他的眼睛一亮,像是终于抓到了梁听南的什么小把柄,仿佛是只得意洋洋的小狗,如果他有尾巴,一定能看见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摇啊摇。 “你少来这套,对我没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你马上辞职离开,并且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和祁振锐的眼前。” 不可能。 梁听南直接在心里否决。 “你这样拒绝沟通,只会让我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祁……祁同学,我希望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今天正好周六……” “停!”祁岩伸出手示意梁听南停下,他将书从梁听南的手中抽出并说道:“希望梁老师以后不要在周六放学后找我,我想拥有一个完美的周六夜晚。” 这一次,梁听南没有再阻止祁岩的离开。 而祁岩的完美周日也快保不住了。 第二天,梁听南在约定的时间到达了祁氏集团大厦,经过一系列的登记后,她顺利搭乘电梯到达祁振锐所在的楼层。 她是来向祁振锐汇报祁岩的学习情况,她的存在也算是帮祁振锐监视祁岩,只不过这个功能目前还不完善。 这一层楼都很安静,就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听不见,只有梁听南踩在毛毯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秘书在核对她的身份后,将她引到一间双开门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祁总,梁小姐到了。” “进。” 梁听南推开门,第一时间没能发现祁振锐的身影,视线快速扫过,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桌子旁看见了他。 8、讨人厌 这是梁听南第二次见到祁振锐,和上次见还处在病中的他相比,眼神更显凌厉。不说话,光是坐在那里就已经很有压迫感了。 她完全不紧张甚至还有心情观察办公室的环境。 茶桌上,一束新鲜的白色百合花娇艳欲滴,据资料显示这是祁振锐妻子生前最爱的花,它寓意着百年好合、家庭美满。 祁振锐是真正的白手起家,他的人生经历可以直接出一本书,从穷小子到如今身价过亿,他仅用了十三年。 发达后也没有一脚踹开陪自己辛苦打拼的原配,在外人眼里,祁振锐和妻子恩爱依旧。 只可惜好景不长。 梁听南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祁总,这边是我对祁岩学习情况的一个总结分析。”她开门见山,直接递上自己准备好的材料。 祁振锐没有接,示意她先坐下:“梁老师,祁岩的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在面试的时候你做出过承诺,我既然选择你就不会再怀疑。我现在是这么想的,如果他不愿意在学校好好听课,你是否可以进行课外辅导呢?” “课外辅导?”梁听南眼皮跳了一下,事情发展得太过顺利,她不太确定地反问。 “时间定在每周周六放学或者周日,你单独给他辅导,届时我会在。” 她稍稍思考了两秒,接下了这份“新工作”。 同一层楼的卫生间里,梁听南低头认真洗手,抽纸巾擦拭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祁岩,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好巧。”祁岩扫了一眼梁听南的手提包,语气凉凉地说道:“千万别告诉我,你今天是为了我的学习成绩而来的。” “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你猜对了。” 梁听南拎起包就要往外走,她没空在厕所和小屁孩说一些毫无营养的垃圾话,尤其对方明显对她抱有很大敌意。 “站住,我同意你走了?” 她蓦然被他拽住胳膊,随着他的步伐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卫生间的门在她眼前被关上。 祁岩恶狠狠地盯着她:“门禁卡给我,我看到了。” “……”梁听南的后背猛然撞在墙上,疼痛让她皱眉,心里有无数句脏话想说,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你有什么不满或者意见,麻烦去找你的父亲。至于小区门禁卡,那是他交给我的,你无权让我交出来。” “那是我家的小区!” “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要还给我……”祁岩眨了眨眼睛,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 直接给梁听南气笑了,这一刻她不是梁老师,而他也不是她的学生——她抬脚踢在了祁岩的小腿上,趁他闪躲又给了他一拳。 虽然这点力道对祁岩来说,简直就跟闹着玩没两样,但这样的行为依旧让他瞪大了眼睛。 “你打我?” 除了祁振锐,这辈子还没人敢这样对他,更别提还只是个新来的年轻老师,要知道在学校,哪个老师对他不都是客客气气的。 只有她,梁听南,即使是现在仰头看他,他也丝毫感觉不到任何被尊重。 一般来说,得罪他只有一种下场,那就是会被他修理得更惨。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很讨人厌,就算要解决问题是像你这样解决的么。还有你搞清楚,是你父亲聘用我的,你要是这么不满意可以去找他解雇我。” “我为什么要讨你的喜欢?我说过了,不要再出现在祁振锐的面前,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怎么解决问题那是我的事情,你无权干涉。至于解雇你……” 祁岩恶劣地笑了笑:“我会的。” “……”梁听南眯起眼睛。 他故意弯腰靠近她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谢谢你提供素材,让我现在有证据去举报你对学生进行体罚并解雇你……” 说完,祁岩心情大好,从看见梁听南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她心怀不轨,现在能趁早解决她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他紧紧盯着她,期待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的慌乱和不安。 结果梁听南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随时欢迎。” 绕过祁岩,她打开门走了出去,留下他呆呆地站在原地。 祁岩谨慎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还在,等他拿出来一看,发现录音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点击播放按钮,梁听南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很讨人厌…… “……”他就说过,他和梁听南八字不合。 时间很快来到周六,离放学还有十分钟,梁听南站在教室后门外的楼梯拐角,隔着一堵墙,她似乎能听见里面轻微的骚动。 下一秒,某人差点直接撞上她。 祁岩看见她扭头就走,梁听南立即跟上,他皱紧眉头不耐烦地说道:“别跟着我。” “今天晚上有两个小时的课后补习,我等会儿和你一起回去。” “我不回去。” 他越走越快,下楼的时候一步跨三个台阶,梁听南不得不小跑跟在他的身后,气喘吁吁地问道:“那你现在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 “不用你陪。” 这个点学校外面被家长们围得水泄不通,不仅出租车不会走这条路,就连打车软件都无车辆应答。 “我的车停在路口,要不要送送你。”梁听南双手抱臂,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祁岩。 反正她不急。 祁岩像是完全听不到她的话一样,手指不停地捣鼓手机屏幕,直到放学铃声响起,他才抬头看向马路上拥挤的人群:“那个……” “嗯?” “去上次你送我去的那家宠物医院。”他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发,红色的碎发都遮掩不住微红的耳尖。 梁听南:“走吧,少爷。” Ps:祝大家除夕快乐呀!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胜意。 9、未成年的爹 梁听南这还是第一次走进宠物医院,以前她养活自己和高章旻都费劲,后来生活条件好了,但工作忙起来也是好久都不着家,养宠物就从来都不在她的人生规划里。 一周不见小猫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叫声也不再有气无力,它隔着笼子蹭了蹭梁听南的指尖。 人类在面对可爱的小家伙的时候,总会不自觉、不自知地夹起声音。 “你好乖哦,那个家伙给你取了什么名字。”祁岩去缴费了,她只能自己四处看看有没有标识。 笼子的一角挂着一张卡片,上面详细写了小猫咪的信息,名字一栏清楚写着两个字——炸弹。 梁听南无论如何都无法将眼前这个可爱的生物和炸弹联系起来,这个名字实在让她喊不出口:“咪咪,那个家伙真的是毫无取名的天赋。” 像是在回应她一样,小猫眯起眼睛冲她叫了两声。 “它不叫咪咪。”祁岩拎着一兜东西,颇有些自豪地介绍道:“它有名字,叫……” “炸弹。”梁听南抢答。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只可爱乖巧的小母猫,要用一个这样极具杀伤力的名字。 一个染着红头发看起来坏坏的高中生站在街边,路人经过下意识也会加快脚步,但他怀里却抱着一只小奶猫,动作轻柔地揉着小家伙的脑袋,这样的画面怪异中透着一股和谐。 梁听南看了一眼时间:“大少爷,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祁岩磨蹭到这会儿就是不想让梁听南去他家,祁振锐今天晚上没有应酬,大概率是在家的。 “我饿了。” 梁听南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弟弟是有多懂事,虽然章高旻因为缺少情感方面的教育,导致他长歪了,但除了这个问题,他可以说是堪称“完美弟弟”。 “想吃什么,现在去。” “刚刚交了钱,我现在没钱。”祁岩的眼神飘忽不定,舔了舔嘴唇。 祁少爷能没钱,这话梁听南怎么也不相信,只当是他在故意为难自己。 “我请你,走吧,大少爷。” 祁岩察言观色的能力并不弱,他好歹也跟着祁振锐去过不少大型的聚会,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只是他懒得去做所谓“高情商”的人。 “祁振锐最近停了我的零花钱,原本攒的一点都给炸弹看病用完了,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他没想到这次祁振锐会这么较真,直接断了他的资金来源。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学习呢。”两人一猫走在路上,嘈杂的环境里梁听南忍不住问道:“你只对英语这门科目深恶痛绝,其他科目你学得都很认真。不管你对什么不满,你都可以和你的父亲、老师交流……” 她还想继续说,祁岩皱眉打断了她:“你不懂,祁振锐专制独裁惯了,哪里会听别人讲。我是不喜欢英语,连带着和英语有关的一切都讨厌。” 他扭头盯着一家面馆说道:“随便找一家吃吧,吃完时间也差不多,就当你今天单独辅导的工作结束了,工资照拿。” 祁岩一副不愿意再多讲的表情,梁听南也不好再多问,毕竟谁都有自己无法言说的心事。 正是吃饭的时间,面馆里的人不少,恰好还剩最后一张空桌,梁听南去点餐让祁岩坐着等。 点完单,她回头一看发现本该抱着猫坐在角落里的人,不见了。 梁听南深吸一口气:“祁岩……” 折腾到现在她也饿了,索性也不去追,干脆留下来吃面。 等到两碗青椒肉丝面上桌,她刚拿起筷子,对面坐下一个人将一杯奶茶推到她的面前。 祁岩气喘吁吁:“别误会,买一送一。” “…不是没钱吃饭了么,怎么还有钱买奶茶。”梁听南挑眉,小骗子。 “现在是真的没了,不信你可以看我的手机。”他边说边从袋子里拿出一只碗,往里面倒了一些猫粮:“炸弹,吃吧。” 梁听南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和一只猫同桌吃饭,偏偏这个小家伙吃得还挺香,丝毫没有被外界的喧闹所影响。 祁岩用湿巾擦了擦手,埋头开始干饭。 这顿饭,两人一猫吃得相当和谐,走之前祁岩还将桌子擦了一遍,这让梁听南多少有点意外。 面馆外。 “那个,你能收留炸弹吗?”祁岩别扭地低着头,完全不敢看梁听南,这个要求提出来,以他目前和梁听南的关系,他多少觉得自己是在痴人说梦:“它很乖的,你只需要给它留一块地方睡觉就行,我每天都会去照顾它。” “收留没问题,但你得答应我,下周的补习不可以再逃,还有平时的英语课不许再睡觉或者写数学题。”梁听南补充道。 祁岩的学习能力并不差,除了英语,其他科目的成绩都能排进班级前几名。 他就是故意的,偏偏还拿他没办法。 挣扎了几秒,祁岩哼了一声:“要求真多,尽量吧。” 如果不是他爹对猫毛过敏,他也不会麻烦梁听南,但比起这个借口,他希望自己能看住她,省得一不留神他爹又和这个女人见面。 他要把一切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梁听南伸手从祁岩怀里抱起猫,脸上的表情瞬间温柔起来:“行了,那今天先结束,你父亲那边我会去说的。” “咳咳咳,加一下好友,万一炸弹有事,你可以直接联系我。”祁岩偷瞄了一眼梁听南,其实相处下来,他感觉她好像没有那么“坏”。 “好了。”梁听南扫了二维码,显示好友申请已发送。 祁岩将袋子递给她,里面是小猫的全部家当。 他最后一次点了点小猫的鼻尖,小声说道:“炸弹,爹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未成年的爹和未成年的小奶猫,梁听南沉默地盯着这两个小家伙,在祁岩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开口问道:“要送送你么,你还有钱打车回去?” “不用了,没钱也有没钱回去的办法。”他摇摇手,潇洒转身,留下一个自以为很帅的背影。 梁听南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吐槽道:“臭屁小孩。” “炸弹,这个名字真的好奇怪,我给你重新取个名字好不好,你要是同意就叫一声。” “喵~” 梁听南抱着猫,边走边说:“…抱抱……” “喵~” 10、弟弟的苦肉计 第二天,祁岩如约而至,准时出现在梁听南的出租屋外。 这还是她搬来这么久,第一次有异性踏足这里,她拿出干净的备用拖鞋让他换上。 “在那边的小房间里。”梁听南并不打算去破坏人家“父女”联络感情的时光,她坐在客厅里准备教案。 既然要假装老师,那必然不能露馅,该做的工作还是要认真完成的。 祁岩在小房间里忙活了好一阵才抱着小猫出来,他嘴里嘟囔着:“我怎么喊它没反应,不至于一晚上就把我给忘了吧。” “名字这么难听,谁想搭理你。”梁听南头也不抬地吐槽。 祁岩不服气,抽出椅子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下,将小猫放在桌子上:“那你说叫什么。” 他不信自己叫了没用,梁听南换个名字叫就有用。 “你不许叫咪咪。”他补充道。 梁听南停下笔,挑衅地看向祁岩:“赌注。” “不是,你一个老师,怎么成天把赌挂在嘴上,动不动就打赌。”祁岩抗议,他握着小猫的一只前腿指向梁听南,肉垫粉粉嫩嫩的看起来软软的:“我要举报你带坏学生。” “那你赌不赌。”她才不是什么老师,骨子里的一些东西是没办法在短期内更改掉的。 梁听南握住小猫咪的肉垫,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靠。 祁岩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一副“赢家”的样子,尤其胜负未分的时候。 “赌!”他心一横,牙一咬:“它要是认同你取的名字,那你可以命令我做一件事。” 梁听南不再废话,她敲了敲桌面,小家伙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向她,但身体没有动。 “不许敲,你作弊!” “我还没喊名字呢,再说了,它不是没有反应么。”她淡定地狡辩,要是玩不过这个小鬼,那她真的是白比他多吃几年的盐了。 “抱抱,过来。”她柔声细语地喊道。 小家伙歪了歪小脑袋像是在分析,祁岩起先见小猫没有反应,刚想出声嘲讽,结果下一秒小家伙跌跌撞撞地朝梁听南走了过去。 “???”不是,“爆爆”这个名字比“炸弹”好到哪里去了吗? 祁岩不理解。 他虚心求教,不出意外得到梁听南一个“无语’的眼神。 “你的汉语词汇量和你的英语一样匮乏么,除了这些具有杀伤力的名字,就没有其他温和一点的了么?” “你少拐着弯地贬低我,取个威武霸气一点的名字怎么不好了。”祁岩一把将小猫抱进怀里,撇着嘴伸手刮了刮小猫的鼻尖,语气有些幽怨:“炸弹啊,你怎么就不懂爹的心意呢。” 梁听南很想在这个时候插上一句:你不是也不懂你爹的心意么。 但为了不破坏两人此时交谈的轻松氛围,她选择咽了回去。 小猫张嘴一下咬住祁岩的指尖,没有用力,只在他的手指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看来它是真的很不满意你取的名字。”梁听南拾起笔重新开始整理,一人一猫在她旁边玩得不亦乐乎,而她连一个余光都没有再给对方。 “爆爆。”祁岩迅速接受了这个新名字,至于到底是哪个字,他不在乎。 这周末梁听南没有回去,不仅没有回,而且也没有主动联系章高旻,原本觉得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直到周一的早读结束,她接到了章高旻班主任的电话。 章高旻今天没有来上学。 今天上午有她的课,但她此时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立马找了其他的任课老师调课。 祁岩作为刚上任的英语课代表,他将英语作业放在梁听南的办公桌上,见她急匆匆的似乎要走,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今天的英语作业在放学前我会发给你,你到时候布置一下。”梁听南拎起包就往外走,一向乖巧懂事的人突然没有去上学,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这是祁岩第一次在梁听南的脸上看到如此慌张的神情,相处这么久,她的身上一直有种淡淡的疏离感。 他忍不住好奇,到底是谁这么牵动她的心呢? 平时半个小时的车程,今天梁听南只花了一半的时间,一路上给章高旻打电话都显示对方已关机。 她心里发狠,看她到家怎么收拾他,实际上,一颗心都在高高地悬着,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那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车刚开到楼下,某辆红色的法拉利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熟悉的车牌。 一颗心放下了一半,有贺殊在至少不会出什么大事,如果有,他肯定早就通知她了。 屋内。 章高旻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某位不请自来的家伙,提醒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和梁听南已经分手好久了。” 贺殊抱臂斜靠在门框上,挑眉勾了勾唇角:“装病装的一点也不像,你这样还想骗过你姐?” “你只不过是她的前任而已,好像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说三道四吧。”章高旻脸色阴沉,冷冷地说道:“这里是我家,还请你出去,否则我要报警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野心藏得很好,没有人能看得出来?”贺殊走进来,拽过书桌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 “你什么意思?”章高旻眯起眼睛。 贺殊笑笑:“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让自己真的生病。”苦肉计嘛,他玩剩下的。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地对视,谁都没有再说话。 梁听南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怪异的场景,她没有搭理贺殊,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着急地问道:“怎么了,打你电话也打不通,哪里不舒服么?” “没事,可能吃坏肚子了。”章高旻脸色缓和了许多,他小声解释:“手机好像摔坏了,我还没来得及去修。” 她又问到底吃了什么,在得知他将一周前放在冰箱里的食物吃完了,她心中的内疚达到了顶峰。 “你是笨蛋吗?以前我不在家,你也是这么随便应付的?” “那不一样,这次是你准备的。”章高旻闭了闭眼睛,“虚弱”地安慰她:“姐,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梁听南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她帮他盖好被子:“现在还难受么,饿不饿,想吃什么姐帮你去做。” 章高旻趁梁听南转身的功夫,看向从刚刚起就充当背景板的贺殊,嘴角微微上扬。 贺殊见眼前这幕“姐弟情深”的戏码告一段落,他站起身跟在梁听南的身后:“我帮你吧。” 而某位装病的同学则被强制卧床休息。 “……”章高旻的目光死死盯着贺殊。 贺殊“贴心”地将卧室门关上,美名其曰“静养”。 11、各有小心思 梁听南对贺殊完全没有好脸色,冷淡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关心一下同伴,顺便再关心一下工作进展,有问题么?”贺殊侧靠在吧台旁,嘴角上扬。 “有问题可以直接电话联系我,没必要亲自跑来我家。”她从冰箱冷冻层拿出之前包好的小馄饨,起身推开凑过来的男人,盯着他的眼睛:“我警告你,不许让小旻知道。” “南南,你觉得如果没有我,你弟就不会知道了么?”贺殊握住梁听南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任由她怎么挣扎也不放,轻笑道:“他不是小孩子了。” 这句话似是意有所指,刺得梁听南心头一跳,她用力推了一把贺殊,猛然抽出手:“那是我的家事。” 余光扫了一眼厨房大敞着的推拉门,她两步走过去关上,压低声音:“不管你作为什么身份,现在都没有资格再管我的私事,不劳您费心了。” 即使过去很久,心中的愤怒和委屈在每次面对贺殊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涌上心头,她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他。 她深知这样是不对的,如果真的放下了,她应该是毫无波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依旧言辞激烈。 显然贺殊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他从她的手上接过保鲜袋,轻车熟路地开始煮小馄饨:“好久没煮了,不知道会不会煮烂,你帮我看着一点。” “贺殊,你……” “嗯?”他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熟练地拿锅、开火,完全不当自己是外人,还有功夫指挥梁听南去烧点水:“等会儿记得让他把药吃了。” 恍惚间,梁听南总觉得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她咽下多余的话转身走出厨房,只要某人不想走,他总有办法留下来。 她给班主任打电话帮章高旻请了假,又去卧室看了看他,章高旻闭着眼睛眉头紧锁,看上去像是很不舒服。 毕竟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梁听南心一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姐。”章高旻睁开眼睛,眨了眨,勉强地笑笑:“我没事,下午就能回去上课。” 她坐在床边伸手掖了掖被角:“我帮你请过假了,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学校。” 或许是知道了他的隐秘心意,哪怕是再正常不过的眼神对视,都让她有些畏缩。避开他直白的视线,她抿了一下嘴唇:“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小馄饨煮好了没有……” 章高旻伸出胳膊拉住了梁听南,在看见她的表情时又蓦然松开手,咳嗽了两声:“姐,我……” 他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卧室的门被推开,贺殊淡定地扫了一眼僵持的两人,最终目光落在梁听南捂住的手腕上:“漏勺在哪里,换位置放了吗?” “嗯,我拿给你。”梁听南悄悄松了一口气,即使知道以章高旻的性格不会说出口,但她还是忍不住地颤栗。 她太害怕他会越过这条界限。 贺殊侧身让梁听南走出去,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深深地看了一眼章高旻。 不知道贺殊是不是故意的,煮的绝对不是一个人的份量,为了不浪费,梁听南特意给他也盛了一碗。 “吃吧。”她将碗放在贺殊的身前,转身准备将另只碗端给章高旻。 贺殊:“对我这么好,还特地给我留一碗。” 她斜了一眼他,脸上嫌弃的表情毫不掩饰:“话多,不吃就放着,等会儿我倒进泔水桶里给猪吃。” “我可没说不吃哦。”贺殊伸胳膊像小狗护食一样,将碗挡得严严实实,袖口上滑露出一小节胳膊,细看似乎有红色的伤痕。 他不动神色地放下手,瞥了一眼梁听南,确定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先是松了一口气,后又有些失落。 “你不至于对旧情人这么无情吧,连一口吃的都舍不得。” “吃完就立马离开。”梁听南头也不回地走出厨房,补充道:“记得洗碗。” “…我说什么来着,早该买台洗碗机了……” 卧室里,梁听南监督章高旻吃完了一整碗的小馄饨,又看着他把药吃了,这才安心。 “你马上快要高考了,可不许再不把自己的健康当回事。保鲜层的食物放不了那么久,这点常识没有么?” 章高旻喝了一口水,情绪低落:“姐,你最近很忙么,周末都不能回来。” “有点。”梁听南模棱两可地回答,开始给借口找依据:“要不然怎么会有同事讨债追上门呢。” “你又背着我,说我坏话。”贺殊抱臂站在房门口,挑眉看向她,一脸揶揄:“这就是来自姐姐的教导么,还有这哪里是讨债,明明是爱的关怀好么。” “…你少在这恶心人。”梁听南反手抓过自己和章高旻一起抓的娃娃,直接朝某人砸了过去。 “拜托,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小女子,不好意思,动口又动手。” 章高旻试图开口阻止,但为时已晚,微张的嘴巴又默默合上。 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个玩偶,是她给他抓过的第一个娃娃,尽管被她吐槽好丑。 他静静地盯着梁听南的后背,不得不承认,梁听南在贺殊面前才会暂时放下所谓“姐姐”的担当和责任,变得像个幼稚的孩子。 她的生动和活泼向来不为了他而绽放,他永远都无法拥有她的另一面。 梁听南恨不得冲上去把贺殊的嘴巴用胶布粘起来,鬼知道为什么对方一句话就能轻易激怒她。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电显示“红毛小鬼头”。 她接通电话往客厅阳台走去,经过贺殊身边的时候忍不住握拳给了他一下,他笑得像只大尾巴狼,伸手揉了揉被她打的胸口。 口型:好舒服。 梁听南白了他一眼:神经。 电话那头,祁岩:“那个,你今天下午还来学校么?” “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就想问问今天放学之后还能去看爆爆吗?”祁岩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给她买了点罐头和奶粉,还想看看它爱不爱吃。” 梁听南想了想回道:“晚自习下你来吧。” 挂了电话,她一转身差点撞上贺殊:“你走路没声啊,吓死我了。” 贺殊盯着她的手机,嘴角上扬:“摸清楚东西在哪里了没,怎么感觉你和祁振锐的儿子走得更近呢。” Ps:最近因为三次和自己状态不好,导致断更了,非常抱歉。可以肯定的是这本不会坑,以及大概率不会入v。 12、不知道的事 梁听南一直都知道贺殊和章高旻互相看不惯对方,只是以前会认为是对她的占有欲罢了,但如今一想,搞不好是把对方看作情敌了。 她选择装瞎,安静地窝在沙发上敲电脑。 左边坐着章高旻,他裹着毯子在看书,右边的贺殊斜靠在沙发上,时不时用手指去戳她。 这种类似夹心饼干的位置分布让梁听南有些不适应,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在家吃完晚饭后,她立即开溜。 贺殊跟在梁听南身后一起上了电梯,狭窄的电梯缩小了两人的距离,她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贺殊转身看到的就是某人紧贴在角落。 他眯起眼睛,嘴角挂着一个危险的笑容:“这么嫌弃我?你觉得你现在逃得掉吗?” 一楼的按钮迟迟没按,电梯还停在这层没有动。 “保持距离罢了,免得让你的女朋友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梁听南上前一步想要按下面板上的按钮,结果被贺殊握住了手腕,她眉头一紧:“你今天不请自来就已经很越界了,我没有兴趣跟你玩什么狗血恋爱游戏。” “你吃醋了?”贺殊一步步逼进,将她堵在角落里,眼睛亮亮的。 梁听南一愣,随即嗤笑道:“拜托,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还对你念念不忘吧。”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的脸,像是要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而她保持着浅笑,直直地回望着他的眼睛。 都说如果男女对视超过10秒会产生想要接吻的欲望,梁听南倒也想验证一下流言的真实性,只可惜贺殊先移开了视线。 他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无奈地说道:“这么直接,太令人伤心了。” “少来。”梁听南不吃他这套,拽下他的手,眼前的场景再次清晰,不出意料他的脸上还是她熟悉的笑,玩世不恭中瞧不出半分真心:“骗骗你的小女朋友可以,你这颗心我看是比钻石还硬。” “嗯,还是你了解我。” “按电梯!” 梁听南刚坐进爱驾,贺殊敲了敲她的车玻璃,她没好气地降下:“有事么。” “你这个点去见祁振锐的儿子?”他弯腰胳膊搭在她的车上,眉尾上挑,不太赞同她的做法。 她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二话不说就将玻璃升了起来。 车如离弦的箭快速驶离原地,留下贺殊还站在路边,梁听南扫了一眼后视镜,他好像没有变,一样的英俊潇洒,一样的会关心她。 她闭了闭眼睛,将过多的杂念清除。 回不去就是回不去,破镜根本不会重圆。 梁听南到公寓楼下时正好是最后一节晚自习刚开始,她不慌不忙地停好车,又去超市买了点水果。 早上出门前给抱抱加了猫粮,换了饮用水,其实今天祁岩不来也没有关系的。 她胡乱想着出了电梯门,一个人坐在她的公寓门口,相似的身型,相似的场景,梁听南不由自主地上前伸手想要拉他起来,伸到一半又被红色头发惊醒。 祁岩反手握住她的胳膊,从她脸上一瞬间的失神中,他想要看出她到底把他当作谁了。 如果是祁振锐,那他就要一口咬死她。 “你又逃课?” 祁岩借力站起身,顺便拍了拍衣服和裤子,单手拎起背包甩到肩膀上:“老师讲话就不需要证据么,我可是请假了。” 作为一个知错就改的好公民,梁听南毫无心理压力立马向他道歉,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梁听南洗了点水果,捧着碗懒散地靠在墙边看得津津有味,不得不承认,可爱的事物衬得某个人都帅气了不少,就连他的红毛都看顺眼了几分。 祁岩抱起小猫咪,换了一个方向背对着她:“啧,你这个眼神真的好变态,别吓着我的女儿。” “Ok,和你的女儿交流完感情就请赶紧离开吧,它要休息,我也要休息了。” “这么早?”祁岩嘴里嘟囔着,但还是将小猫咪放回了它的小窝。 梁听南送他离开,站在玄关处,他一手拎着垃圾袋,一手拽着背包的带子,问了一句:“你明天不会还要请假吧,别影响我的学习进程。” 她抱臂,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说过了,我是真心来教书的。” “谁知道呢,最好是。” 工作日的夜晚,八号公馆娱乐会所的大厅里依旧人声鼎沸,节奏感极强的音乐响彻整个空间,烟雾弥漫、灯光昏暗,男男女女都沉浸在愉悦里。 梁听南轻车熟路地走进来,坐在吧台边点了一杯果汁,环顾四周寻找某个熟悉的身影。 “来得这么快?”贺殊站在她的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冲酒保打了一个响指:“老样子,两杯。” 她转回去,趴在台子上低头喝果汁,他在她的身边坐下,手指在大理石的台面上敲了敲:“我觉得今天这个机会,你不会想要放弃的。” 酒保将两杯调好的酒推到两人的面前,梁听南没有接:“他人呢?” “A区xxx座。”贺殊端起酒杯轻轻晃动,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缓缓转动,折射出淡淡的光。 她看向A区,在一群人中精准找到了祁岩,顺便还发现了张雨、刘斐和关蓓。 几个人坐在卡座里,茶几上摆满了酒和冰桶,还有几个水果拼盘和一些零食。 贺殊用手里的杯子底边将另一杯向她手边推了推:“不喝点?” “等会儿还有事,喝酒误事。”梁听南单手托着下巴撑在吧台上,歪头看向贺殊:“我记得他们几个人好像还是未成年吧,你说我要不要……” “大义灭亲?”他调侃道。 “去你的,谁跟你亲了,顶多算是行侠仗义、嫉恶如仇。” 大厅内突然骚动起来,哪怕是震耳欲聋的音乐都无法盖住这场混乱。 梁听南看过去,事件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祁岩那一桌。 她想都没想就要走过去,贺殊却按住她的肩膀:“不等会儿么,你什么时候这么急了。”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梁听南笑笑,拿开了贺殊的手。 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下一秒她再次看向A区时,不偏不倚正好对上祁岩的眼睛。 13、欠揍的态度 祁岩面无表情的时候就像臭着一张脸,更别提他真的冷脸,眼神中的戾气仿佛要化成刀子将人捅成筛子。 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叼着烟站在他们的卡座旁,除开领头那个,其他几个手里还拎着啤酒瓶,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 领头小混混一身炫酷皮装,五金首饰更是戴得叮当响:“小兔崽子,你刚刚什么眼神?你知道我是谁吗?敢用那种眼神看你爷爷我?” 小混混A上前一步:“老大,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就是欠收拾……” B附和:“直接干他。” 张雨几个完全不害怕,跟在祁岩身后久了,倒是很少碰上这种“傻白甜”送上门,一时之间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卡座里,祁岩稳稳坐着,他伸手想要去拿酒瓶,领头的见他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嘴里骂了一句“他妈的”,下一秒就抢过酒瓶砸在茶几上。 这一声巨响彻底惊动了周围的人,飞溅的玻璃碎片划破了祁岩脖颈的皮肤,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痕,溢出丝丝血迹。 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咒骂,更多的是看热闹的人。 脖颈左侧细微的刺痛,祁岩阴沉着脸抬手摸了摸,张雨看到后,黝黑的脸上露出惊惶的神情,连忙抽了几张纸要帮他擦。 关蓓沉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创口贴,但被祁岩拒绝了。 刘斐见自己插不进去,下意识想要推镜框,结果摸了一个空,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眼镜刚刚被张雨一屁股坐烂了。 他咳了一声,站起身跟对面的人对峙:“你……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砸我们的酒,你怎么不砸你们自己的!” 张雨汗,他还以为刘斐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狠话,他站起来,光从体型上瞬间就秒杀对面的一群人。 粗着嗓子说道:“你们哪条道上的,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敢在你爷爷头上动土,我看你们是活腻了……要干架是吧,走,出去打……” 张雨握紧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两下,靠得近的好像还能感受到一阵风刮过。 祁岩今天本来就心情不好,刚跟祁振锐吵过架,这会儿正好有人撞在枪口上,那他也没打算和平解决。 他揭下纸巾拿在手里看了一眼,血迹在五光十色的光线下变换着不同的颜色,他将纸蹂躏成一团,刚想要起身,熟悉的声音突然闯入他的耳朵。 从吧台到A区虽然看起来很近,但想要挤过去还是要点时间,梁听南一路上拒绝了好几波搭讪,还要防备咸猪手。 等她好不容易赶到祁岩他们的卡座时,正好听到张雨给对方下挑战书。 作为一个明面上的老师,她还是需要适当地展现出老师的专业性,她眉头一皱,严肃地斥责道:“出去打?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场地?” 张雨震惊,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型:“啊,梁老师,你怎么在这?”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吧。”梁听南将目光锁定依旧坐着的祁岩,他沉着脸一言不发,桀骜不驯的样子难怪会让对方跳脚。 某些向来将自己定义为焦点的人憋不住了,领头小混混上下打量梁听南,扭头朝地上吐了一口痰:“你这个丫头片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里不关你的事,少多管闲事。” 梁听南站在两拨人中间,脚上踩着8cm的高跟鞋,稍稍弥补了身高不够导致的气势弱。她不仅吃亏在身高上,更吃亏在长相上。 哪怕她此刻冷着脸,在对方看来依旧没什么攻击力,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 “你有什么问题,跟我讲。” “跟你?”领头嗤笑一声,轻蔑地打量她:“老子就要他跟我说,不过嘛,你要是想帮忙,那今天晚上陪陪我们哥几个……” 梁听南眼神冷冷的,嘴角弯了弯:“他们做错什么了么,在我看来,好像是你先动的手吧。” 领头男小眼睛一转:“这个红头发的偷了我的东西。” 在场知道祁岩身份的人都不由得露出一个怪异的神情,祁家大少爷会偷别人的东西,前所未闻。 “你什么表情?他这个小鳖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偷东西可是被我兄弟们看见了。”其他人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附和得点头,叫嚣着让红头发的把东西交出来。 梁听南揉了揉太阳穴,七嘴八舌的叫喊声混合着震天响的音乐,吵得她脑仁疼。 “证据呢?”她说。 对面明显一愣,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梗着脖子声音更大地说道:“人证还不够吗?赶紧交出来,我还能勉强原谅他,不然就别怪……” “别怪什么,别怪你们不客气么?”张雨因为梁听南来了,安全感倍增,他窝在卡座里吃着东西,听到熟悉的话忍不住搭茬。 混混B:“你!” “你什么你?台词早过时了,也不知道更新一下词库。你说对吧,老大。”张雨卖乖地冲祁岩笑笑。 刘斐扶了一下被坐烂的眼镜,鄙夷地看向旁边这个谄媚的男的:“章鱼马屁牌丸子。” 祁岩盯着梁听南的背影发呆,丝毫没听见旁边两个人说的话。 战斗在此刻一触即发,场面顿时一片混乱,梁听南抬手握住混混A的手腕,用力一捏,对方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啤酒瓶瞬间变到了她的手上。 在她犹豫要不要以1敌10的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警察来了”,她不着痕迹地松开手,任由瓶子掉在地上。 梁听南放开对方,瞬间变脸,痛苦的揉了揉手腕。 混混A:??? 不是,好像是他在痛吧? 这事在这种娱乐场所本就算不上什么新鲜事,一顿调解后,也就“和平解决”了。 梁听南趁别人不注意,朝贺殊用“口型”说道:“太慢了,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打上去了。 “掐表了。”贺殊举杯向她示意。 解决完外部矛盾,梁听南开始处理内部问题。 关蓓最有眼力见,当下就拽着还想唠嗑的张雨和刘斐撤了:“梁老师,我们就先走了,明天见。” 张雨还想说些什么,关蓓一个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刘斐的眼镜在张雨挣扎的过程中再一次被撞掉,没了眼镜,他只能紧紧拽着张雨,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 等这三个人离开,一片狼藉的卡座就剩下梁听南和祁岩。 “你呢?” “要你管?”祁岩抬眸,仰起脖子,一双大长腿交迭着跷在茶几上。 梁听南怒了,直接一脚踢在他的大腿上:“回家!” 14、报复 lash uw u.co m 梁听南领着祁岩经过吧台的时候,酒保向她打了一个手势,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比自己高出不少的男孩说道:“我去趟厕所,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你不会想丢下我不管吧。”祁岩扯住她的衣角,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 她顺势将他拉到吧台前,按在椅子上坐下,对酒保说道:“一杯牛奶,顺便帮我照看一下他。” “喂!你什么意思啊?!”祁岩不爽,这是明里暗里嘲讽他幼稚么? 他单手撑着头,眼睁睁地望着梁听南穿过人群消失在拐弯口,不自觉地想到她刚刚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 酒保将平日里难得点一次的“隐藏款”端上,因为是梁听南特地叮嘱要关照的客人,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祁岩眯起眼睛:“……” “…额……您的牛奶好了,请慢用。”酒保手一抖,差点将牛奶晃出。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q uy ushu w u.c om 没意思。 被踢到的地方隐约有些发热,似乎还能感受到疼痛。 祁岩扭头继续盯着梁听南消失的方向,某个女人肯定不能当他的后妈,这还没和他爸结婚呢,都敢教训他了。 另一边,灯光昏暗的通道内,这里不只有梁听南和贺殊,四处还散落着一对又一对举止亲昵的男男女女。 酒精和荷尔蒙的作用下,让不少人点燃了心中的欲望之火。 贺殊将梁听南堵在角落里,舞台上的dj打着极具节奏感的碟,在这个场景里就算两人贴得极近也不突兀,路过的人还有冲他们吹口哨、调笑的。 贺殊垂下眼眸,幽暗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任务进展到哪里了,你该不会是当他们的老师当上瘾了吧?” “好像今天是你向我透露的信息吧,你不说,我怎么会来。”梁听南伸出食指抵在他的胸口,稍稍用力将他往后推,歪头一笑:“怎么,被甩了?” 男人只有被甩了才会想起前任。 “我后悔了。”贺殊轻轻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扫在了梁听南的心头,他缓缓握住她的指尖,温热的掌心差点将她灼烧。 后悔什么,梁听南根本不敢细想,她害怕是自作多情,更害怕被玩弄感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强装镇定,用力抽出手指,贺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双手按住他的胸口,推着他撞上了侧面的墙。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买,而且没什么好后悔的,不是么。” “南……”贺殊薄唇轻启。 “嘘。”她抬手用指腹按住了他的唇瓣,这样仰头看他的姿势太熟悉了,曾经无数次从这个角度去看他的眼睛,明明那么熟悉的人,此刻却有些陌生:“别说话。” “……” 梁听南转身离开的时候,隐约听到贺殊的声音:任务只是任务…… 她当然知道,不管是任务还是任务对象都不需要投入过多的感情,但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了,不需要他再来一遍遍的提醒。 通道的拐角处,祁岩双手插兜一个人靠墙站着,半张脸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出情绪。 “你是这里的常客。”他的语气肯定,眼神越过她看向通道的深处,随后又落回她的脸上:“你和这里的经理很熟。” “怎么,有谁规定老师不能进入娱乐场所么,现在是下班时间。”梁听南经过祁岩身旁的时候没有停留:“他是我前男友。” 电梯门关上,瞬间整个世界安静了不少,两人面对面站着,梁听南的视线自然而然瞥见了祁岩脖颈上的伤口。 刚刚在里面光线不好,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刚刚被贺殊那么一打岔,她当下的心情有些烦躁,不能借酒消愁,那必须用其他的方式发泄出来。 梁听南看了一眼时间:“玩个游戏么。” “什么?” “从现在开始,忘记我是你的老师,只记住我的名字,梁。”她拢起头发,快速扎了一个低马尾,冲他挑了一下眉毛:“脖子,想报复么。” 电梯下降的速度很快,面板上的数字还在快速地跳动,没有几秒钟就要到达1楼。 祁岩定定地看着她,短暂的沉默后,在电梯即将开门的瞬间,他说: “想。” 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祁岩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要么就是酒喝多了。不然他怎么会和梁听南将晚上的那帮人堵在没有监控的小巷子里爆揍了一顿,挥动拳头的她简直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疯狂、野性、危险。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平日里她对他是有多么的“手下留情”。 跟着她爬上一栋烂尾楼,最后在天台边坐下,两人手里还拿着刚从便利店买来的啤酒。 “今天没有月亮。”梁听南仰头,厚厚的云层挡住了月光,他们的脚下是一片黑暗,而远处却是灯火通明。 祁岩将目光从她的侧颜挪开,学着她仰头,云在流动,月光一点点透过边缘露了出来:“等会儿就有了。” 两人默契的没有开口,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直到月亮清晰地挂在天边。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谁都有秘密。” 梁听南转头,好奇地问:“你也有?” 祁岩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月光下的她漂亮得不像是来自这个世界,在今天之前,他从未这样近地观察过她。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祁振锐会对她另眼相看了。 “…嗯……”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冒烟,即使猛灌了几口啤酒也没有用,沙哑着嗓音说道:“如果祁振锐死了,我会把他的骨灰和我妈的埋在一起。” “所以你针对我,是觉得我要把你的父亲抢走?” 祁岩扭头不再看她,声音毫无情感,像是在讲一个陌生人的故事:“一个男人在妻子去世后没多久就和工作上的女人暧昧不清,谁都说这个男人会娶她……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他的妻子才刚刚离开……” “这个女人很聪明,语言能力也不错,总能在工作上帮到他……” 梁听南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所以祁岩觉得她就是这个女人? 她沉默,通过这几句话已经能大致猜出前因后果了: 贺殊派去的人因为任务使然不得不接近祁振锐,恰巧任职英语相关的岗位,流言蜚语就这么传出来到了祁岩的耳朵里。他开始“叛逆”,抵触英语这门学科,祁振锐不得不重新给他找英语老师,正好碰上她面试。 祁岩:“…怎么不说话了。” 他的眼睛幽深,仿佛能看透她面具之下最真实的模样。 15、只是想嫁入祁家 “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么,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微风吹过,梁听南耳边的碎发乱舞,她抬手全都别到耳后。 “我更相信我看到的。”祁岩的眼神闪了闪,握紧手中的啤酒罐,寂静的天台上响起清脆的声音:“梁……听南……” “嗯?” 她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双腿悬在空中轻轻晃动,望着高高的楼层,她有种想要不顾一切跳下去的冲动。 永远在扮演着某种角色,好像没有一刻是自由的,所以想要脱离组织、想要像鸟儿一样振翅高飞。 等了很久祁岩也没有再开口,这里安静到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辨。 梁听南扭头看见祁岩紧绷着一张脸,眉头紧皱,她笑着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了过来:“怎么一脸愁容,就这么担心我做你的后妈?” “…没……”他试图别开脸,但又被转了回来。 她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玩笑式地给出建议:“反正我也只是想嫁入你们祁家,嫁给谁都无所谓,你……” 面前的男孩瞳孔微微放大,他喉结滚动咽了一下唾液,声音干涩:“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 祁岩干净利落地翻下,落地的时候不小心踢到空的易拉罐,像是一声惊雷炸碎了刚刚的旖旎氛围。 “喂。”梁听南侧着身子依旧坐在围栏上,逆着光,暖暖的光晕在她的周身镀了一圈金边。 祁岩顿住,眼神凶巴巴的,仿佛一头炸毛的狮子:“干嘛!” “那我以后可以喊你的名字了吗?” “……”他转身大步往楼梯口走去,脚步有些凌乱,在梁听南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停在门框前,语气带着他常有的不耐烦:“你之前也没有少喊,现在倒是想起来问了,假惺惺。” “哦,祁岩。” “喊我干什么。” 梁听南抬头看着那轮明月,轻声说:“晚安。” 祁岩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夜晚,同时也意识到梁听南这个女人的可怕,不过一个晚上,他就对她改观很大。 她好像和他想象中的坏女人不太一样,从她的眼睛里,他看不到一丝浑浊的欲望,哪怕她在说要嫁入祁家的时候,眼睛也是亮得惊人。 漂亮得让他不敢直视。 体育课上,四人小团体又单独开小会。 张雨在听完祁岩的讲述后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皱着眉头:“老大,你说的这个女人什么意思啊,她不是喜欢你爸么,怎么又对你说出这种话。” “笨!”刘斐自信满满地开口:“像这种为了嫁进豪门的女人,她什么做不出来啊,说不定是想两边都下手。毕竟,咱祁哥也是很有魅力的好吗……” “……”祁岩脑海里浮现出梁听南的脸,他很想说,她应该只是在捉弄他。 关蓓用指尖转着篮球默默地听着,突然说道:“反正你也不希望她当你的后妈,不如就转守为攻、主动出击,你又那么讨厌她,正好到时候把她甩了。” “哇,小蓓蓓,你怎么这么聪明!”张雨眼睛瞬间亮起来,嘴里嘟囔着:“最毒男人心,连人家女孩子的感情都要骗,不过我喜欢,嘿嘿嘿嘿……” “你喜欢有个屁用,祁哥还没说话呢。”刘斐撇嘴,竖中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 三个人的目光瞬间投向祁岩。 祁岩扶额:“……” 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 梁听南不知道,自己玩性大发的一句话会让祁岩打算换个方式“阻止”她。 场景1:英语课刚下。 梁听南臂弯里抱着课本和教案,示意某位新上任的英语课代表帮忙把批改好的听写本发下去,结果他叫住了她。 走廊上人来人往,路过的学生都要偷摸地看他俩几眼。 “怎么了?”她问。 祁岩盯着楼下追逐打闹的同学,不自然地说道:“那个学习互助小组……” “想参加了?”梁听南满意地点点头,祁振锐那边可以有所交代了。 祁岩:“不是……” “…我记得班长冷雯君好像还没有搭档,你可以去问问她,如果她同意了,你俩可以来我这里登记一下……” “……” 第一回合:失败。 场景2:课后辅导。 梁听南批阅完祁岩的试卷,先让他自行订正,再问他还有哪些地方不懂的、不会的,全都指出来。 “这个地方还是有点不理解。”祁岩随手一指。 她凑过去仔细看了两眼,整理了一下思绪就开始讲解,结果她认认真真讲了半天,抬头一看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她在这费劲吧啦地说,他倒好,不看试卷看她,用力拍了拍桌面:“我脸上有答案么,看得这么认真。” 祁岩摸了摸鼻子:“我在听,这题我会了,下面那题呢。” “会了?”梁听南表示质疑:“这周的作业,再找十题类似的单选做一下,下周讲给我听。” “…好……”某人叹气。 “好好看题目,再不集中注意力,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先结束。” “……” 第二回合:失败。 场景3:每日喂猫。 祁岩靠在沙发上,左手随意地搭在大腿上,右手手背贴着额头,小猫咪乖乖地趴在他的胸口。 每次卧室一有响动,他就立即摆好这个明显“刻意”的姿势,奈何过了好久梁听南也没有开门出来。 他在心里偷骂,都是出的一些什么馊主意,不知道是从哪里搜刮来的,还不如他自己买的书靠谱呢。 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那就创造条件,结果人家根本不买账;“眼神攻势”被误以为开小差,喜提作业量增加;现在又让他装病博同情…… 咔嚓。 门开了。 祁岩立即皱眉进入状态,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 梁听南换好居家服,一出卧室门就看见某个长腿长臂的大男孩躺在沙发上,看上去似乎很不妙。 “祁岩,你怎么了?”她走近伸手推了推他:“不舒服吗?” “嗯……”虚弱的回应。 “你有私人医生么,还是我打120?”她掏出手机问道。 祁岩掀开眼皮,胸口有一股气差点没上得来,剧情是应该这么发展的吗? 据某位纸上谈兵经验极其丰富的人阐述,照顾生病的对方绝对能拉近彼此的关系,促进关系的进一步发展。 此时突然想起来,他忘记问到底该谁照顾谁了。 “咳咳咳,不用了,躺一会儿就好。” 梁听南害怕祁岩在自己这里出事:“你要不还是回家趟吧,我给祁先生……” “……” 第三回合:失败。 16、约会? 梁听南没有想到会在学校看见章高旻,她从停车场出来远远地发觉一个身型和他极其相似的人,稍稍走近几步就完全确认了。 他对面站着的女生似乎是班长冷雯君,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他递给了对方一张四四方方的小东西。 “小旻,你怎么在这里?”梁听南走上前主动打招呼,又看向冷雯君:“原来你们认识啊?” 冷雯君脸颊微红:“不是的,梁老师。他刚刚捡到了学生证,问我要交到哪里去。” “我报名了市举办的英语演讲比赛,你到时候会来么?”章高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的眼睛里隐约闪着期盼。 她不敢对视,飞快地挪开视线瞥向他的下巴:“如果班上有学生参加,我应该会到场的。你今天不上课……” “我知道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姐,我还有事,先过去了。” 梁听南抿紧唇,为了打消他不该有的念头,她宁愿当一个失职的姐姐。 章高旻头也不回地转身朝另个方向走开,她其实很少这样目送他离开,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留他一个人。 与其说她照顾他,不如说是他们两个人互相扶持,因为他,她开始有家的概念、有归属感。 他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家人、亲人。 永远都不可能是爱人。 冷雯君好奇:“梁老师,他是你的亲弟弟吗?” “算是。”梁听南不愿意泄露太多,简单回应后,两人并肩一起往楼上班级走去:“你说他捡到了学生证,是谁的?” “是祁岩的,我等会儿拿给他……” 梁听南没有多想,了然地点点头:“英语演讲比赛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你的口语能力很强,这次比赛面向全市的高中生,是一次非常好的锻炼自己的机会。” 她前两天在班级提过,同学们的兴致都不太高,但学校要求每个班必须出两个人先在校内进行选拔。 以为又要给班干部做思想工作,结果没想到冷雯君突然答应了。 “梁老师,我想报名。”女孩扎着高马尾,即使穿着宽松不合身的校服却依旧看起来清爽、活力满满。 周末的咖啡厅内坐满了学生,有好朋友一起写作业,也有小情侣出来约会的。 梁听南和祁岩在这一群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可偏偏她毫无自觉,点了一杯咖啡后将手机递给祁岩:“想喝什么自己点。” “用我的手机点。”祁岩扣下她的手机,用自己的手机帮她重新选择了一遍,又点了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甜点。 她没有争,这点小钱对他来讲真算不上什么,拿回手机打开聊天页面回了一下消息。 祁岩坐在梁听南的正对面,今天的他穿得很休闲,卫衣配牛仔裤,一双百搭的白色球鞋。他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歪着头看她:“你今天看到我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说什么?”她放下手机,抬眸瞥了一眼:“新衣服,很适合你。” 梁听南当然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但她偏不讲,坏心思地逗逗他。 果不其然,祁岩脸色骤变,如果他身后有一条尾巴,那一定是瞬间耷拉下来不动了。 “我怎么可能为了见你而特地穿新衣服,你别想多了。” “哦。”她了然地点头,这件衣服是某品牌新款,从发售那天起到今天,她每天都和某人见面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穿。 “除了衣服,就没有别的想说了?”他坐直身体,手臂搭在桌子上,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梁听南强忍笑意,学着他的样子坐端正,单手托着下巴:“我还应该说什么?比如:夸夸你这一个星期表现都很好?” “谁要这种幼稚的表扬了。”祁岩摸了摸发烫的耳朵,转过脸看向一边:“你没发现我的头发颜色变了吗?”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梁听南的声音,他一扭头就看见对方嘴角克制不住的笑意。 坏女人! “你……” “抱歉,打扰一下。这边是您点的餐。”服务员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梁听南将等会儿要用的资料挪了一下位置,朝对面的男孩挑了挑眉。 等人一走,她故意说道:“我觉得祁同学应该不会想要这种幼稚的表扬吧,染回黑色的头发本就是一位高中生该做的。你说,对吗?” “我可没有说要你表扬我,只不过是想让你看看这个颜色符不符合规定,如果不行,我还来得及赶在明天上学前再去染一下。” 梁听南认真打量了几眼,看得祁岩率先躲开了视线,她点点头:“挺好,如果你实在喜欢你那颗红色的头,等高考结束我可以请你染回去。” “啧,那倒不必了。” 两人说说笑笑,一改当初剑拔弩张的氛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要换到咖啡厅辅导,但祁岩总体上是满意的。 只要不去他家,不碰上祁振锐,他都可以接受。 “梁老师,不好意思,我来迟了。”冷雯君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章高旻。 梁听南起身,示意她坐进去:“没关系,你看看要喝什么。” 一抬头见章高旻和祁岩大眼瞪小眼,一个不坐、一个不让,她屈指敲了敲桌子:“你往里面坐,你坐我对面。” 祁岩不动:“我喜欢坐外面。”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人来势汹汹。 章高旻的眼睛暗了暗,这个人就是祁岩,原来在梁听南不回去的这些日子里,她都是在陪着他。 心脏猛然紧缩,如锥刺扎了一下,他语气平淡:“麻烦让一下,我坐进去。” 他从来不会拒绝梁听南,也不会成为梁听南的麻烦,如果是她想要的,他无论如何都会心甘情愿地奉上。 等冷雯君点完,梁听南把手机递给章高旻,他忙着把文具拿出来没有接:“你帮我点吧。” “还喝那个?” “嗯。” “每次都喝这个,也不腻。”梁听南吐槽。 两人对话间有种自然流露的亲密感,仿佛谁都无法介入,这种感觉令祁岩很不爽。 他转着笔,冷冷地打断:“梁老师,今天的辅导可以开始了么?” 17、家访 章高旻和冷雯君的英语能力一向不错,两人都属于有天赋又肯吃苦的孩子,梁听南自认为做不到他俩的程度,偶尔也会庆幸自己早上了几年学。 两人写得一手漂亮的英文字体,光是看卷面就很赏心悦目,几乎没有需要大改的地方。 梁听南从不吝啬对同学们的表扬,顺手在稿纸的右上角画了两颗五角星:“没什么问题,高级词汇、句型都用上了,回去好好练练口语,争取能脱稿流利地讲出来。” 今天喊这两个人出来,主要就是为了演讲比赛的事情,班级除了冷雯君竟然没有人肯报名参加,她也不喜欢强迫同学们,只能自己去找英语组长报备。 章高旻和冷雯君点头答应,一旁被冷落许久的祁岩垮着一张臭脸,写完题目用笔敲了敲梁听南的杯子:“我写完了。” “好,今天的速度挺快啊,看看正确率高不高。”梁听南有些意外,多看了他一眼。 平日里祁岩可没有今天这么安静好说话,让他写个题目跟要杀了他一样,大概是遗传了祁振锐的经商头脑,总会趁机向她提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要求。 祁岩左手撑着头,黑笔在右手指尖不停地转动,他斜了一眼旁边这个眼生的家伙,怎么看怎么碍眼。 “进步很大啊,祁同学。” “嗯哼。”某人轻声哼了一下,盯着梁听南的笔尖在纸张的右下角画了一个大大的星,然后就要递给他。 他不满:“啧,笔没墨水了么。” 梁听南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手里的笔,这笔她刚换的笔芯,怎么可能这么快又没墨水了。 “笨死你算了。”祁岩咬紧牙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梁听南可不惯着他,这种小屁孩就是欠揍,在场的哪个不比他乖,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伸腿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说什么呢,小兔崽子。 祁岩伸手,轻轻松松圈住了她的脚踝,恶劣一笑:你觉得呢。 在手掌贴上脚踝的瞬间,她浑身上下的寒毛竖了起来,惊起一身冷汗。 这个动作已经远远越过师生该有的界限了,甚至超过了正常男女交往该保持的距离。 梁听南想收回腿,可祁岩不放手,她又不敢做什么大动作,唯恐旁边的两个人发现桌子下的异常。 这个时候她感谢自己选择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桌子的挡板是实木的,降低了其他人窥见这一切的可能性。 松手。 不放。 两个人默默地用眼神交流,祁岩勾起嘴角,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饮料:“梁老师,我今天的表现不值得拥有三颗星星么?” 三颗? 梁听南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坏了,这个人怎么好意思要三颗,她现在一颗都不想给他。 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引起了章高旻的注意,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俩人,视线在梁听南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看得她毛骨悚然。 “梁老师,你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吗?”冷雯君见梁听南弯下身体,手臂探到桌子下面,似乎在摸索什么,她放下笔:“需要帮忙么?” “啊,不用了。”梁听南一惊,连忙拒绝,说完这句话又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急切,她咽了咽口水,扯出一个微笑:“我已经摸到了,刚刚不小心把笔弄掉了。” 桌子下,梁听南捏着祁岩的皮肤狠狠一拧,趁对方吃痛收回了脚。 祁岩眉头下意识皱了一下,虎口处一枚小小的红色指印像是一枚意义不明的印章,他用另只手的大拇指按住揉了揉。 辅导结束,梁听南和冷雯君走在前面,祁岩和章高旻分别跟在她俩的身后,四个人一起走出了咖啡厅。 “你俩怎么来的,要不等会儿我送你们吧。”梁听南对冷雯君和章高旻说道,冷雯君偷偷地瞄了一眼章高旻,微微点头。 章高旻没有意见,本来梁听南就是要和他一起回家的。 “那我呢?”祁岩见这三个人很快达成共识,似乎没有人在意他的想法,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送我?” “我们不顺路啊。”梁听南直截了当,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今天有专车司机接送,哪里轮得到我。” 她转身去开车门,祁岩伸手想要扯住她的胳膊,章高旻默默上前一步挡住了他。 “她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章高旻冷着脸,眉眼间藏着几分不愉,说出来的话不自觉地带着火药味。 祁岩冷笑,重新审视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让开。”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你俩干什么啊?”梁听南头疼,连忙将这两个人分开,她站在两个人的中间像是夹心饼干中间的奶油:“有话能不能好好说,高三了,又不是小学三年级。” 她让冷雯君先上车,然后开始解决这两个人不对付的问题。 梁听南叹了一口气:“说吧,你俩之前有什么矛盾。” 她可不相信有人第一次见面就会无缘无故互掐,这俩人从碰面开始,明里暗里似乎就在较劲。 章高旻她了解,刚刚说的那句话从语气里可以听出来,他已经生气了;祁岩今天的反常就更加明显,她试图去理解,难道是因为冷雯君? 祁岩喜欢冷雯君,但冷雯君今天和章高旻一起来的,难道他吃醋了? 这么一想,就连祁岩问为什么不送他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他想和冷雯君多相处一会儿。 两个男生面对面谁都没有主动开口,一种诡异地沉默在三个人之间弥漫开来。 梁听南抬头看他俩本就累,这俩家伙还不说话,她点点头:“那你俩待在这,我先送冷雯君回去。” “不认识。” “没见过。” 两个人分别拽住她的手腕,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察觉到隐藏的野心。 默契地松开梁听南的手腕。 “那你刚刚想干什么?”她抬起下巴,示意祁岩先说。 祁岩:“祁振锐想让你做一次家访,他好像有事要问你。” 18、躲进衣柜里 l a s huwu.c om 最后演变成梁听南先送冷雯君和章高旻回去,再去祁岩家。 一路上都没有人再说话,冷雯君坐在副驾驶,后排一左一右分别是祁岩和章高旻。 冷雯君下车后,章高旻没有让梁听南把他送回家,而是在书店门口把他放下就好。 “姐,你今天会回家吗?” 梁听南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如果没什么事就回去,你自己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信息。” “好。” 关上车门的瞬间,章高旻和祁岩对视了一眼,对方这时反倒对他点点头。 他没有回应,沉着脸合上了车门。 车辆起步重新汇入主路,梁听南单手打着方向盘:“家访的事,祁先生怎么没有提前通知我?” “哦,可能忘记了吧,对他来说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祁岩不在意地吐槽,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问道:“刚刚那个就是你的弟弟?” “嗯哼。”她瞥了一眼后视镜:“有何指教。” “那和你长得还蛮像的。”他默默松了一口气。 这种话不是梁听南第一次听见,许多不明所以的人都说过,她也懒得每次都解释一遍。夲伩首髮站:po 18.as ia 梁听南在祁家吃完晚饭后又等了许久,久到她怀疑祁岩是不是在骗她,等待的时间她没有浪费,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她趁机将别墅好好逛了一圈。 拍卖会上拍下的翡翠手镯价格高昂,但祁振锐并没有存进他名下任何一家银行的保险柜。 站在祁岩卧室门口,她望向走廊的另一端,紧闭的房门阻断了她向内窥探的视线,那是祁振锐的卧室。 上次短暂的面试,她没有机会仔细查看。 “你在看什么?”祁岩推开房门就发现梁听南“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爹的卧室,他突然意识到,用祁振锐当借口增加他和梁听南的相处时间,似乎并不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 下午像小孩子抢占心爱的玩具一样,从章高旻那里获得的一些胜利者的愉悦感此刻几乎消失殆尽,他冷着脸:“别忘了你的身份,梁老师。” 梁听南回过神,转头对上他的视线,神色平静:“祁先生大概多久回来,如果时间太晚,我可以明天找时间去公司……” 就算想留下来,但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不行!”祁岩打断她的话。 “?” 他扭头留给她一个冷峻的侧脸:“今天事今天毕,这句话还是你教我的。”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趁机报复她,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突然楼下一阵骚动,隐约听见有人喊“祁先生”,祁岩越过她朝楼下走去,她站在楼梯口,从上往下俯视整个大厅。 客厅里灯火通明,每个人的神情与姿态都清晰可见,她望向那两张相似的脸,只是祁振锐身上那种上位者自带的锐利感更加明显。 沉默地盯着祁振锐,忽然有一道不可忽视的视线投向她,仿佛要将她洞穿。 祁岩抿紧双唇,眉头微皱,满脸警告地看着她。 梁听南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扯出一个标准微笑,下一秒笑容僵在脸上——祁振锐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 祁振锐似乎很忙,到家后先和祁岩在书房里交谈了一小会儿,然后才轮到她。 询问汇报结束,祁振锐摘下眼镜放在桌面上,有意无意地说道:“这段时间在你的教导下,祁岩的英语成绩进步不少,他上一次翘课是在上周吗?” “他已经半个月没有翘课了。”梁听南下意识纠正:“祁岩的进步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她可不敢居功,如果不是祁岩自己愿意学,谁逼他都没有用的。 “是么。”祁振锐淡淡地回答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这让梁听南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在灯光下反射出光,挡住了镜片后的眼神:“时间不早了,梁老师如果不嫌弃可以在这里住一晚,客房我已经派人收拾好了。” 梁听南虽然觉得一切似乎过于顺利,但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定并没有露馅后,她选择——见招拆招。 深夜。 祁振锐的书房还透着光,据贺殊传来的可靠信息,祁振锐还在工作。 梁听南从客房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微型耳麦里贺殊还在喋喋不休:“…好奇怪,祁振锐原本行程是参加某个国际会展,今天晚上……” “……”梁听南很想让某个聒噪的男人闭嘴,他难道不知道自己酒一喝多就是一个妥妥的话痨吗? 此刻整栋别墅寂静无声,她赤脚走在地板上,唯恐发出一丁点声响。 握住祁振锐卧室的门把手,她缓缓按了下去,轻声将门推开一条足够容纳她进入的缝,快速闪了进去。 梁听南没有开灯,窗户透进来微弱的光线并不能将整间卧室照亮,她只能凭借记忆中的大致方位小心摸索。 为了不被发现,翻找过后她还需要将物品恢复原状,这更是大大减缓了她的速度。 “嘘。” 耳麦另一端的贺殊顿了顿,他点开监控将视频放大,上面清楚显示了祁振锐还坐在书房里,没等他开口提醒梁听南,两人的联系突然中断。 昏暗的房间里,一丝一毫细微的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饶是梁听南经验丰富,面对这样的情况依旧会肾上腺素激增,心跳加快。 她静静地站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门缝,没有人影,似乎刚刚的脚步声是她的幻听。 就在她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蓦然,门缝外的光线被分割成好几段,门锁缓缓转动的声音清晰可辩。 梁听南条件反射躲进了离她最近的衣柜内,狭小的空间充斥着陌生的气味,她屏住呼吸,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卧室门被推开,对方似乎没有开灯,在门口站了几秒后,目标明确地走了过来。 脚步愈来愈近,她艰难地吞咽唾液,心里默默咒骂贺殊,喝酒误事。 梁听南祈祷千万不要打开柜门,可上天并没有听到。 下一秒,柜门被拉开,两个人四目相对。 “老师,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19、衣柜里的摩擦(微微h) 漆黑的衣柜里,梁听南穿着睡衣,头发披散在一侧的肩膀上,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你怎么在这里?” “我?”祁岩眯起眼睛,神情危险:“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明明只是师生关系,可他的质问却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占有欲,理所当然得仿佛他拥有相匹配的身份。 祁振锐的卧室将两人之间微妙的感觉无限放大,梁听南抬手想要将耳侧的头发拢一拢,一直关注她的男人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 祁岩:“你……” 温热的触感令他一震,借着身后透过来的光线,他终于看清梁听南此时此刻的打扮——或许是躲藏时太过慌乱,宽大的领口松松垮垮露出半截香肩,而被他握住的那只胳膊,袖口堆迭在臂弯处。 这是他第一次和异性有如此暧昧的接触,掌心下的肌肤细腻柔软,美好得让他有些舍不得放手。 “我?”梁听南反手握住祁岩的手腕,她眼睛弯弯,笑得像只小狐狸:“难道还不明显吗,祁同学。” 像是故意提醒他一样,梁听南一字一顿地叫出他的名字。 再正经的话在这样的氛围里都会被蒙上令人遐想的滤镜,想象是不可控的,一旦触发关键词,之后的联想便再也无法停止。 “或者说,那天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祁岩刚想反问,突然对上黑暗中闪着光的瞳孔,他咽了咽唾液,哑着声音:“不考虑。” “真的么?”梁听南笑容更深,她抬起另只手按在他的小腹,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块垒分明的肌肉。 微微用力将他往后推:“既然这样,那还是请你不要打扰我。” “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祁岩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冷冷地钳制住梁听南的两只手,纹丝不动地站着。 她和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为了金钱可以做出任何事。 明明应该像痛恨那些女人一样,痛恨她的,可他心里某处角落又在庆幸,庆幸她只是为了利益。 梁听南挑衅地挑眉:“不然呢?”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说话声。 祁振锐一边通电话,一边推开卧室门:“嗯,我知道了……继续……有情况再联系我……” 他习惯性打开屋内的灯,挂了电话后,环顾四周开始解袖扣,然后朝衣柜走过来。 柜子里,梁听南和祁岩以一个极其变扭的姿势纠缠在一起,就连祁岩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也要躲进来。 明明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此刻正变得异常诡异。 像是两个偷情的人。 梁听南心情很好,她伸出食指抬起祁岩的下巴,小声调笑道:“背着自己的老爸,和小妈偷情的滋味怎么样?” “……” 祁岩耳朵通红,他立刻捂住这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面对来自父亲的问责。 可当下更要命的是还要应付面前这个不太安分的女人。 梁听南挪了挪腿,换了一个姿势跪坐起来,任由他捂住自己的唇,身体前倾,一只手撑在祁岩另一只手背上。 两人的距离拉近,近到在这充满第三个人气味的空间里,彼此都嗅到了来自对方的体香。 这不动不要紧,偏偏梁听南丝毫不收敛,似乎担心外面的祁振锐发现不了一样。 祁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跳如鼓。 “你在害怕。”梁听南口型说道,另只手抚上祁岩的喉结,沿着人体中线不断往下游弋。 锁骨、胸口、小腹。 即将探索到危险地带时,祁岩抓住了她的手。 他敛下眼皮,视线一路向下,她双腿微微岔开,分别跪在他的大腿两侧,隔着一条睡裤,他似乎能察觉到一丝暧昧的温度。 本就是精气旺盛的年纪,面对这样的诱惑,他说毫无感觉,那肯定是假的。 但他…… 梁听南没有被祁岩这点力道吓退,她贴近他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通红的耳朵猛然缩了一下,随后他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又立即定住。 “你不是不希望我接近你的父亲么,那现在换你来也不愿意么?”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耳垂,见他浑身震颤,满意地笑了笑:“那你现在亲我一下。” 祁岩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喉结滚动:“你想做什么。” “你亲我一下,不然我现在就喊出声,就说你惦记你父亲的女人。”梁听南右手稍稍用力就轻松挣脱开祁岩的束缚,掌心朝下继续摸索,直到隔着裤子贴上某一处炽热。 “唔。”祁岩闷哼一声,神情既愉悦又痛苦。 隔着柜门的祁振锐像是听到了什么,站在旁边的衣柜前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祁岩不敢想象,如果祁振锐打开这个柜门,就会看见他的老师正握着他的性器把玩,而他居然没出息的硬了。 这样的画面太刺激,光是这么想就足够令他头皮发麻。 像是料定他会选择什么,梁听南不紧不慢地揉弄祁岩的性器,没有分出一点注意力给外面。 祁振锐握住柜门把手,柜门被拉开一条缝,祁岩此时已经能看清祁振锐穿着刚换好的睡衣。 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敏感部位还在别人的手里,双重刺激下,祁岩呼吸急促,额头微微冒汗。 梁听南将祁岩的脸转过来,作势就要喊出声,祁岩想都没想,伸手扣住她的后脖颈,两片唇瓣重重地贴到了一起。 这不是吻。 仿佛是一种带有自暴自弃意味的自虐,同时也像是在惩罚她的挑衅。 祁岩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狂风暴雨,一阵手机铃声将祁振锐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走,很快关门声传来,卧室内剩下他们两个人。 祁岩不会接吻,他像是一头幼兽,只会撕咬。 梁听南用力推开他,喘息着说道:“OK,我要回去睡觉了,你自便……” 她伸手去推柜门,祁岩猛地扯住她的胳膊,将她重新拉回黑暗的衣柜里。 嘭。 木质柜门重重合上。 梁听南一惊,这么大的声音难保不会被祁振锐听见。 “梁老师,我同意你走了么?” 20、和小妈偷情(微h) 梁听南微怔,如果不是祁岩耳朵依旧泛着可疑的红色,她都要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否真实。 双手被禁锢在他的胸前,臀瓣紧紧贴在他的大腿根部,某个活跃的小家伙顶着她。 她眨了眨眼睛。 “你想干嘛?”这种反客为主,丧失主动权的感觉很糟糕。 祁岩没有回答,他微微低下头,将唇贴近她的,直到两人的呼吸纠缠不清:“游戏一旦开始,就不是你说停就可以停的了。” “梁听南,你听明白了吗?” 祁岩没有再阴阳怪气地称呼她“梁老师”,而是像那天晚上一样,郑重地直呼她的全名。 “唔,嗯。”根本不给她回答的机会,轻轻一扯,梁听南整个人就贴了上去。 柔软与健硕,碰撞出微妙的火花。 相比刚刚那个吻,这个亲吻温柔了许多。 幼兽舔舐着刚刚咬破的伤口,吮吸追逐宛如游蛇一般的舌尖,喘息声逐渐加重,温度节节攀升。 祁岩揽着她,手掌紧贴在她的后腰上来回揉弄,酥麻感爬上她的脊椎直达大脑。 梁听南脑袋里有一根紧绷着的弦断了,从祁岩发现她开始,她就担心对方起疑心,所以只能将错就错。 但事情的发展远超她的预期。 祁振锐离开可能只是一小会儿,这个机会很有可能还是贺殊为她争取的,她得赶紧从这个危险地点离开。 她抗拒地捶打他的胸口,努力想要摆脱这个强制的接吻:“唔……松开……祁岩……你听……没有……” “嘶。”梁听南一口咬住祁岩的舌尖,祁岩倒吸一口凉气,痛苦地捂住嘴巴,大着舌头说道:“你疯了……好痛……” “你还知道痛?跟小狗一样,只会乱啃。”梁听南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唇肯定是惨不忍睹,嘴角的皮还破了,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一点经验都没有,再去练练吧。”她捏住他的脸颊,泄愤似的用力掐了掐。 祁岩:“那你就喜欢祁振锐那种……那种老男人?他除了有点钱……稍微比我有点经验……” 他越说越没自信,声音越来越低。 梁听南听到祁岩对他老爹的形容,忍不住笑出声:“对啊,我就是喜欢有能力赚钱的,还喜欢让我……舒服的……” 她最后叁个字几乎轻到听不见,如果不是祁岩离得足够近,关键词很有可能就会错过。 祁岩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他这个年纪本就是处在对异性充满探索欲的阶段,他们四人小团体私下也没少交流这些,他很快就领悟了梁听南的意思。 脸颊爆红,他艰难吞咽津液:“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舒服。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梁听南已经明白。 她其实撒谎了,相比经验丰富的老男人,她还是更喜欢看他这样青涩无措的反应。 “你这样……”梁听南在祁岩的耳边低语,掌心轻揉他胯间的隆起,听着耳畔响起的粗重喘息,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她笑得越发灿烂。 内裤紧紧包裹着肉棒,猩红的龟头在不断施加的刺激下变得越来越敏感,或许只要再碰一下就会射出精液来。 这和他平时自己手淫的感觉很不一样,身体更敏感,就连快感都更加强烈。 祁岩无法用语言形容身体上的变化,也分不清究竟是因为梁听南才会这样,还是什么。 他的眼前升腾起一片白雾,大脑空白,所有感官都被剧烈的快感占据。 偏偏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梁听南停下了。 “唔,别拿开。”祁岩眼角微红,伸手想要去拽梁听南的手,却被她灵活避开:“别……”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人抓耳挠腮,此前积累的快感反而因为这个终止变得难以忍受。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到了。 梁听南被祁岩身上冒出来的热气惊到,他像是一个大火炉,比盛夏的太阳还要热。 “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嗯?” 她“好心”提醒,说完拍拍他的脸。 祁岩拽着梁听南的衣袖,仰起头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兮兮地盯着她,瞳孔里写满了渴求。 染回黑发的他看起来乖顺许多,梁听南心一软,鬼使神差地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角。 “乖。” 她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指,笑着快步离开,留下某人独自坐在衣柜里失神。 原本整洁有序的衣橱,此刻早已凌乱不堪,熨烫过的衣服变得皱皱巴巴。 祁岩望着梁听南离去的背影,努力回想她刚刚在自己耳边说的话。 他恶声恶气地嘀咕道:“什么叫回去洗洗干净,躺在床上等她,她以为我是什么人……” 尽管话是这么说,但最后他还是没出息地照做了。 只是等了一晚上,某个可恶的女人都没有出现。 梁听南睡得很安稳,丝毫没有因为戏弄了某个单纯男高而感到愧疚。 相比她第二天早晨的神清气爽,祁岩的状态就差很多了,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她。 “你不会当真了吧?”梁听南上下打量他,眉尾一挑。 祁岩嘴硬:“你想多了,我对你说的根本不期待。” “哦~” “你!” 梁听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本以为章高旻不在,结果推开门就发现他站在玄关处。 她眼神闪躲,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今天没约同学出去?” “你昨天没有回来。”章高旻默默注视着她,平静地叙述事实。 “我……”她想解释,但转念一想,又闭上了嘴。 解释什么呢? 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从来没有人教她作为一个姐姐该怎么样教育弟弟,更别说如何相处了。 梁听南轻声回了一个“嗯”,侧身就要从章高旻的旁边走过去。 “姐姐,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 “是谁?”章高旻追问。 “……”梁听南沉默了很久:“没有。” 他转过身看向她的侧脸,她身上散发着陌生的香味,不再是和他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 “是他吗?” 21、故意玩弄他 “不是。” 梁听南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今天的章高旻属实太奇怪了,在此之前,他从未这样问过她。 “……” “没其他事,我就先回房间了。” 章高旻沉默,他刚刚还没有说那个人是谁,梁听南就直接否决。 那个瞬间,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名字是谁的呢? 直到卧室传来关门声,他还愣神地站在原地,她的嘴角破了,是昨天晚上和谁接吻了么。 心口一阵紧缩的疼,喘不上气的难受。 没有眼泪。 梁听南突然推开房门问了一句:“你的演讲比赛还需要我辅导么?” 其实以章高旻的英语水平,她的辅导可有可无,只是她回到房间稍稍冷静下来又会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凶了,想找个话题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 章高旻顿了顿,哑着嗓子回答道:“要。” 关于她的一切,他没办法说不。 梁听南的英语演讲辅导小课堂,从最初的两个人,最后演变成一个小班教学。 不仅多了祁岩,还增加了张雨、刘斐和关蓓。 问他们原因,张雨仨人给出统一的答案——老师,我们太想进步了。 至于祁岩,他说:勉强陪兄弟来的。 中途休息,梁听南闪进卫生间洗手,在她要关门的瞬间某个人硬是挤了进来,这让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是没处站脚。 “你躲我。”祁岩一进来就反手将门锁上,本以为那天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会有很大的进展,但实际上,她好像在疏远他。 他不理解,明明她都已经对他做出那种行为了,她怎么能还假装无事发生。 梁听南一脸惊讶:“有么。” “有。”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回忆起衣柜里发生的亲密接触,祁岩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别开目光:“那天晚上的事……你该不会忘了吧……” “怎么,你难道还要我负责吗?”梁听南抱臂靠墙站着,此时活脱脱一个渣女形象。 祁岩仿佛被踩到尾巴一样,蓦然炸毛,意识到外面还有其他人,不得不压低音量:“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怕你要挟我。” “哦?”梁听南一眼就洞穿了眼前人的嘴硬,她伸出食指勾住了他的衬衫,一用力就将他扯向自己:“是吗?” 祁岩抬起胳膊撑在梁听南耳侧的墙上,在自己的身前圈出一块小小的空间,他低头任由她像牵着小狗一样扯着自己。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口是心非地说道:“嗯。”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没有注意的地方悄悄发生了变化,到底是为了阻止她成为自己的小妈才这样,还是因为…… 祁岩第一次发现有些问题他找不到答案。 梁听南拽了拽衬衫,他顺着她的力道弯下腰,拉近距离后,他不得不看向她的脸,心脏跳动变得毫无规律,他甚至担心心跳声太大被她听见。 她今天没有化妆,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 他想到那晚的吻,软软的、带有一丝甜味。 “你好奇怪。”梁听南缓缓开口。 祁岩一惊,误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强装镇定地问:“什么?” 她像是一只胜券在握的猫,抓到老鼠之后并不着急一口吃掉,而是极有耐心地玩弄对方,看着猎物挣扎。 梁听南踮起脚,缓缓贴近祁岩的下巴,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眼睛。 “……”祁岩眨了眨眼睛。 她是要吻他吗?他需不需要闭眼睛?这难道不该是他主动吗? 嘭嘭嘭。 “好了没啊,我要上厕所。”张雨把门拍得震天响,哪怕祁岩离门还有一段距离,他都能感受到震动。 一室的旖旎瞬间消失殆尽。 梁听南松开手,似笑非笑地斜着祁岩,在此刻又将无关紧要的主动权交给了他。 “……”祁岩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吐出。 门外的张雨毫不知情,还在不知死活地敲门催促:“快点啊,老大你在里面干啥呢?” 祁岩咬牙切齿:“干你大爷。” “啊?我大爷在里面?干谁不好,干他那个老头?”张雨挠挠头。 “……”他早晚要被气死。 祁岩大少爷自从去了一趟卫生间后,肉眼可见的不高兴,他不高兴了,反而有人开心了。 章高旻原本打算找梁听南说会儿话,又是好几天没有见面了。 谁知道冷雯君居然找他请教问题,知道梁听南很喜欢她,他还是决定为她解答一下。 虽然没能找机会和梁听南独处,但发现祁岩莫名其妙的臭着脸,他的心情舒畅多了。 梁听南给大家准备了小点心,祁岩看都不看,神情冷淡。 张雨对补课真的没兴趣,要不是老大说要来,他才不来呢。这么好的时间不用来吃和玩,居然要浪费在学习上,他费解。 他一动脑子就饿得快,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吃了一块点心后还是不够,见祁岩没有要吃的迹象,他说:“老大,你又不爱吃,那我帮你解决了吧。” 说着就要去拿。 祁岩都没来得及拒绝,甜点就已经进了张雨的嘴巴。 “你……” “不用谢,应该的。”张雨憨憨一笑。 关蓓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梁听南分完点心:“你们尝尝看,我很久不做了,不知道好不好吃。” 刘斐第一个回答:“好吃。” “好吃,可好吃了,吃了两块还想吃。”张雨舔了舔嘴唇,举手说道。 祁岩死死盯着梁听南,她肯定是故意的。 旁边的张雨还在不知死活地说话,祁岩有些后悔喊这叁个人来了。 结束后,祁岩是第一个离开的,张雨手里还拎着一小袋点心,边吃边往外走。 “老大怎么了?” 关蓓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张雨的粗神经,这次没等他提醒,刘斐开口道:“赶紧走吧。” 再笨的人总能看出祁岩心情不好。 章高旻收拾东西的时候磨磨蹭蹭,他想留下来和梁听南说几句话,结果冷雯君走过来站到他的桌子旁边。 “你刚刚讲的我还有一点不太明白,可以再教我一下吗?” 章高旻:“…嗯。” 等所有人都离开,梁听南开始打扫卫生,抱抱从小房间里溜了出来,大摇大摆地巡视它的领地。 咚咚咚。 “有什么忘了拿么……唔……” 梁听南开门,没等她看清楚是谁,只觉得眼前有一道黑影闪了上来。 一个吻堵住了她剩下的话。 22、强吻(微h) iyuzhaiwu.xyz 梁听南寒毛直竖,冒了一身的冷汗。 对方的力道推着她往后退,为了保持平衡她两只手死死揪着对方的衣服,直到后腰顶在餐桌的边缘才不得不停下。 “唔……祁……岩……”熟悉的气味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不少,舌尖强行撬开贝齿闯入她的口腔,毫无章法地搅动。 祁岩没有理睬,一只手扣住梁听南的后脑勺,另只手护着她的腰,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他越是弯腰往前倾,她越是后仰想要避开。 舌头卷起她的舌尖,学着网上各处搜刮来的教程,笨拙地吮吸纠缠。 津液在两人的唇齿间交融,有些来不及吞咽从唇角流了下来。 亮亮的、闪着光泽。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wenxue7.com 梁听南双手撑在祁岩的胸口,用尽全力才勉强拉开两人的距离,唇瓣分开后拉出一条长长的透明银丝。 祁岩眼神闪了闪,喉结滚动咽下口中的唾液。 “祁岩!”梁听南脸颊泛着红晕,胸口快速起伏着,她怎么也想不到祁岩会折回来,更想不到他会这样强势地吻她。 因为刚刚的闪躲,她此时几乎要仰躺在桌面上,两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才不至于彻底倒下。 定制的衣服被她揉捏得皱皱巴巴,祁岩看都没看,手臂稍稍用力将她往胸前揽。 一声惊呼。 祁岩:“梁老师,逗我好玩儿么。” 话音未落,他单手托起她让她坐在餐桌上,膝盖分开她的双腿挤进去,将她的腿夹住他的腰。 两人的姿势比那天晚上还要亲密,仿佛正在热恋的男女。 “…不好玩……”梁听南很想说“好玩”,但见祁岩的脸色,她觉得还是不要再逗他了。 她扭过头:“放开我……下课……你该回去了……” 祁岩捏住梁听南的下巴,将她的头转了回来,视线落在红润的唇瓣,上面还有两人亲吻留下的痕迹。 明明做过那么多亲密的举动,可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停在原地。 她依旧是梁老师、是一个想要爬上祁振锐床的坏女人。 “如果我说不放呢?” 截至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得不到的,越是困难越想要征服。 他也明白,在梁听南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小屁孩,起不到任何威胁作用,所以她可以那样随意地玩弄他。 对梁听南来说,他的价值不过因为他是祁振锐的儿子罢了。 显然,她对他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出于利用。 祁岩的眉眼太过认真,梁听南原本嬉笑的神情渐渐收住,她太阳穴猛然一跳,心头闪过一丝荒谬的感觉。 “你想干什么?”梁听南问道。 不管她怎么逗他,她从来都没想过和祁岩真的发生点什么。 至于亲吻和触碰,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做任务最忌讳和目标产生不该有的情愫,毕竟任务结束,他们之间再无交集。 “……”祁岩沉默。 梁听南盯着他的脸,不安地扭动身体想要远离,但下一秒又被抓了回来。 “啊……嗯……不要……”她被迫仰起头露出白净的脖颈,宛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一颗脑袋埋在她的胸前,湿漉漉的吻沿着脖颈一路往下。 牙齿啃咬着皮肤,酥酥麻麻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一样,舌头偶尔扫过,温热湿滑的触感让她浑身震颤。 梁听南娇喘着,小声说道:“祁岩……别咬……疼……” 某人听了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变本加厉,咬得更重了。 一枚深深的牙印烙在了她的锁骨上,鲜红的印记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明显。 祁岩松口,欣赏着自己的“佳作”,在梁听南的身上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以这种幼稚的方式宣告主权。 这一瞬间,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怎么向祁振锐“宣战”。 滚烫的吐息喷在皮肤上,梁听南缩了一下。 她低下头只能看见祁岩的头顶,他离得太近了,可能她稍微动一下,他的唇又会贴到她皮肤。 祁岩俯下身子,抬眸瞥了一眼梁听南,随后下定决心似的咬住她上衣的拉链。 “停!”梁听南头皮发麻,根本顾不上自己松手会不会摔倒,她扯住他的头发将他从自己胸前拉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不对的……” “对不对我自己清楚。”祁岩坦然地看着她的眼睛:“我可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而你现在可以拒绝我。” “……” 梁听南怔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说:“看着我。” 像被施了咒语一样,她整个身体僵在原地,目光牢牢锁定他的一举一动。 祁岩咬着拉链一点一点往下拽,胸前的春光缓缓暴露在空气中,微凉的空气刺激着皮肤,皮肤上冒出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跳逐渐加快。 或许是第一次这么做,祁岩的动作并不流畅,偶尔鼻尖还会蹭到她,青涩得让她觉得自己在带坏小朋友。 薄外套之下,她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运动背心,雪白的乳被压出深深的沟,美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祁岩呼吸一顿,低下头隔着内衣咬住乳尖,口中分泌的唾液很快将布料浸湿。 “唔……嗯……”梁听南双眼迷离,想要拒绝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又被咽下,理智逐渐丧失。 祁岩将她扶起来坐好,她双手撑在身后,身体向前拱起。 内衣被推到胸部上方,白嫩的乳摇摇晃晃,一只大手握住,软绵绵的触感比豆腐还嫩。 “梁老师,我可以吃你的奶子么。”他喑哑着声音,掌心半包着乳根,沿着根部往上挤压。 这个人肯定是故意的。 梁听南耳尖红得快要滴出血,这种话她要怎么回答他。 祁岩嘴角微微上扬,一口含住雪峰之上的红梅,舌尖来回扫弄,耳畔响起细细的呻吟声,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乳粒裹满了透明的液体,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他怜爱地亲了亲另一只被冷落已久的乳房,手掌握住不停地揉捏。 祁岩将腰弯得更低,梁听南猜出他的意图,连忙喊停。 “这样够了。” “可是我想让你舒服。” 23、为她口交(h) 唇轻轻印在梁听南的小腹,独属于女性的柔软与细腻,祁岩伸出舌尖舔了舔,留下一串暧昧的水渍。 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心甘情愿低下头,为一个女人做这样的事。 更别提,对方似乎还并不领情。 梁听南下面穿的是和上装配套的裤子,他没有着急解开,而是掰开她的腿,低头将整张脸埋了进去。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地带,梁听南双腿微微颤抖,相比身体的感知,眼前的视觉冲击更令她心颤。 不久前祁岩还穿着这身衣服在上她的英语课,所有与这件衣服有关的场景细节开始在她的脑海里不断闪回。 他抬起她的腿架上他的肩膀,往日那个最难搞的“坏学生”此刻却俯下身子为她服务。 “嗯……”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漂亮圆润的脚趾蜷缩着。 身体敏感到只是这种程度的触碰,都能让穴口的汁水泛滥成灾。 高挺的鼻梁隔着裤子时不时会重重地蹭到阴蒂,没有实操经验的笨拙,这种不得要领的摩擦更为致命。 不停地撩拨,但始终无法缓解身体里不断积累的欲望。 “帮我先把裤子脱掉。” 梁听南扯着祁岩的头发将他拉开,她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面对诱惑能坐怀不乱的君子。 既然事已至此,她愿意选择先享受,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他不会,那她就教他。 老师教学生,天经地义,一份工资,教两个科目。 梁听南胡思乱想着,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祁岩听到笑声,抬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笑什么笑,不许笑。” 他误以为梁听南是笑他没有经验,明明还是个小处男,偏偏要装作经验丰富的老手。 梁听南抬起屁股配合祁岩的动作,裤子被一直褪到膝盖,白色纯棉的内裤湿了好大一块,他伸手轻轻按压,指尖沾染上粘腻的液体。 “你湿了,梁老师。”白色的布料陷进臀缝间,私处的形状被勾勒得一清二楚,又小又透的内裤根本遮挡不了什么,反而像是一种勾引。 勾引着猎物迷失在丛林里,最后自己掉入早已设置好的陷阱中。 不用他说,梁听南也知道自己湿得一塌糊涂,她听见自己用甜腻的声音回道: “祁同学,那你帮老师舔干净好不好。” 空气中安静了两秒,静到她似乎能听见穴口分泌出黏液的“噗嗤”声。 祁岩经常运动,手掌很多地方都被磨出了老茧,粗糙的老茧与皮肤摩擦带来轻微的疼痛,异样的感觉无不在提醒梁听南,此刻正在和她做着不可描述事情的人是谁。 她有无数次可以喊停的机会,但她都没有制止。 梁听南心想:她可真坏啊。 长裤被祁岩扯掉扔在一旁的地板上,他握着梁听南的两条腿将她往桌子边缘拉了拉,试探性地伸出舌头靠近她的双腿间。 红色的舌尖、白色几近半透的内裤,梁听南的心随着祁岩越来越近的距离也不断地收紧,直到感受到想象中的温热潮湿,她轻颤着长舒一口气。 手心搭在他的头顶,像是安抚小狗一样来回地抚摸。 “嗯……轻点……你的牙磕到我了……啊……”掌心握紧,死死拽住了他的黑发,快感与疼痛交织。 祁岩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相比头发被揪住的疼,下体肿胀得不到抚慰的不适才更令他难以忍受,他多想就这么把眼前这个女人翻过来,让她趴在桌子上从后面狠狠地插入。 但他没有这么做。 手指勾着内裤的边缘拨到另一边,湿润鲜红的穴口彻底暴露在他的眼前,仿佛会呼吸一样不断地翕张着。 祁岩喉咙又干又痒,张嘴轻轻含住穴口吮吸着,流出的水像是怎么也喝不完一样,又多又急。 他抬起头,嘴唇一周亮亮的闪着光泽,沙哑地说道:“好可爱。” “……”梁听南呼吸一滞,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人夸她“好可爱”。 这个形容词还不知道是在夸什么。 她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将他的头又按了下去,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脑袋:“那就帮老师再多舔一舔吧。” 祁岩学得很快,或许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有着高度的天赋,几乎不需要梁听南再怎么“指导”,他的舌头总能准确找到能令她舒服的敏感点。 舌头顶开两片厚厚的阴唇,从穴口刺入变换着角度舔着肉壁,淫液淌得更多了,从臀缝滴落在桌面上形成小小的一滩。 他的指腹还不忘照顾突起的小珍珠,按压着不断揉动刺激阴蒂。 梁听南强忍着呻吟声,快感来势汹汹像是巨兽要将她吞没,光是口交还不够,她还想要更多。 身体深处依旧空虚,渴望被什么填满。 她用脚后跟踢了两下祁岩的后背,他抬头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梁听南没有解释,伸手拽着祁岩的领口将他拉了起来,勾着他的脖颈吻上他的唇。 舌尖细细描摹他的唇,鼻腔里全都是她自己的味道,不需要她再费力气,他早已张开了唇齿等她深入。 直到氧气全都耗尽,她才放开他:“这样才是接吻,会了么?” 祁岩喘着气,额头抵着她的,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嗯,记住了。” “那老师要检验教学成果。” “……” 祁岩学得有模有样,梁听南抓着他的手腕往自己的私处放,他秒懂,指尖夹着阴唇揉了几下然后就找到小穴插了进去。 “唔……嗯……”手指比舌头要更深入,虽然依旧比不上性器,但也能舒缓一点身体的情欲。 梁听南仰头同祁岩接吻,酥胸半露,两条光裸修长的腿随意垂着,身前的男人却穿戴整齐,如果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他的情动。 祁岩浑身燥热,龟头吐出的黏液早就把内裤前端弄湿了,紧绷着非常难受。 他侧过头抵在梁听南的肩膀上,粗喘着气:“帮帮我……” “……”梁听南心颤着伸手握住勃起的阳具,耳畔的男人闷哼了一声,手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餐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祁岩一眼就看到了来电显示——“章高旻”。 “不许接。” 24、当着弟弟的面乱搞(h) 看到“章高旻”叁个字的时候,梁听南的理智稍稍回笼,谁更重要她心里还是清楚的。 没有把某人的话当回事,她示意祁岩停下,深呼吸几次等气息平稳一点后才敢接通电话。 “怎么了?” 章高旻:“姐,你没出去吧,我买了一些你爱吃的菜,想跟你一起吃……” 电话音量不低,加上祁岩靠得很近,章高旻说话内容听得清清楚楚,他脱口而出:“不许。” “…姐,你旁边有人?”章高旻说话顿了顿,犹豫地问道。 梁听南捂着祁岩的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许再说话。 “没有,是电视的声音……” “哦,好吧。”章高旻没有再追问,而是继续刚刚的话题:“我快到了,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带的么?” “啊……唔……” 祁岩撇开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低头一口咬住被冷落许久的乳头,泄愤似的用牙齿左右来回摩擦,梁听南忍不住惊呼,随即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怎么了?” “啊,没什么,不小心磕到了。” 梁听南发现自己说谎是越来越顺口了,以前教育章高旻要做个诚实的好孩子,现在她却成了那个满嘴谎话的骗子。 她一边要应付电话那头的章高旻,还要对付眼前这个不安分的人。 拧着祁岩的耳朵,可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咬住她的乳不放,一只手重新摸回了她的两腿间。 梁听南倒吸一口凉气,本就是突然被打断,身体和神经都处在极度亢奋的状态,此时被祁岩这样稍稍一撩拨,快感再度在体内翻涌。 她断断续续回着电话:“没有……你回去吧……嗯……我等会儿……嗯……还有事……嗯……” 现在让祁岩就此收手显然是不可能的,更别提这一地的狼狈,空气里弥漫着不可言说的味道,以章高旻的敏感程度,他很难不发觉什么。 听到梁听南拒绝章高旻,祁岩心情又好了起来。 他像是一只胜利的斗鸡,骄傲地扬了扬眉毛,张嘴用双唇含住小半个乳房,大口吮吸着仿佛是小孩儿吃奶一样。 一只手握住没有被舔舐的玉乳,另只手的手指在小穴里灵活地抽插,水声大到清晰可辩。 噗嗤噗嗤。 梁听南几乎要拿不稳手机,双腿死死夹着祁岩的手臂,哀求着朝他摇摇头。 “…姐……你有在听我说……” 祁岩夺走手机,直接挂断,他冷漠地说道:“真啰嗦。” “祁岩!”梁听南气到手脚并用去揍祁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飞了出去,那可是她新换没多久的手机:“你给我滚出去!” 她推开他就要去捡手机:“那是我弟,你凭什么挂他的电话,你算什么东西?!”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祁岩,他紧扣住梁听南的腰,将她抓了回来:“是你先招惹我的,你说让我滚就滚?我算什么东西?” “……”梁听南腰上传来剧痛,她眉头紧蹙。 祁岩没少听别人在他背后议论他,看他不爽的人多了去了,多她梁听南一个不算多:“算狗东西。” 他掐着她的腰把她翻过身按趴在桌面上,冰冷的桌面激得梁听南一抖,他从后面覆上来低头一口咬住她的肩膀,留下一枚深深的牙印。 咬完仍觉得不解气,捏住她的乳粒往外拽:“你真没良心,用完我就这么对我。” 梁听南意识到自己刚刚太凶了,语气缓和了几分:“那你也不能挂我的电话啊,那是我的弟弟,你这样挂了,他肯定担心……” “我不听。” 祁岩蛮不讲理,下体顶在梁听南的臀部用力地撞了撞,肉棒又烫又硬戳在满是水的臀肉上,这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让他再也忍不住,单手解开裤子将性器掏了出来。 虽然他年纪小,但尺寸却不小。感受到阳具拍打在她的屁股上,梁听南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 小穴的汁水流得更欢了,顺着大腿根不断地往下淌。 梁听南想要,但没忘记还有章高旻要解决,可祁岩处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不论她怎么说,他都听不进去。 膝盖顶开她的腿,整个人强势挤进来,握住性器用龟头在她的臀缝间滑动。 “嗯啊……你等我打个电话……等一下……唔……” “嗯……不行……你会跑掉……”祁岩不相信梁听南,她总是耍他,穴口太温暖,他太想把硬到爆炸的阴茎对准这个小小的洞穴,一插到底。 “不会的……你先放开我……” 梁听南还想要劝说,下一秒敲门声响起,然后章高旻的声音也从门外传了进来。 章高旻上气不接下气:“姐!你没事吧?梁听南!你在里面吗?” “……”梁听南不知道怎么面对章高旻,一门之隔,她的弟弟就站在门外,而她却几乎赤裸的被她的学生压在身下。 “说话。”祁岩兴奋到不行,猩红的龟头还在往外渗着透明粘液,随着顶撞全都涂在了梁听南的臀肉上。 他挺腰重重地顶了一下,龟头挤开闭合的阴唇,前端插进了穴口。 不一样的快感令两个人同时猛然一震。 穴口死死咬住龟头,宛如无数张小嘴在吮吸着。 “回答他。”祁岩憋红了脸。 梁听南咬着唇,身体在身后男人的顶撞下不停地晃动,奶子被压在桌子上变了形,冰冷的桌面摩擦着硬挺的乳粒:“我没事……我手机没电了……你回去吧……我在洗澡……等会儿还有事……” 最后章高旻到底有没有回话,回答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了性器交接的地方。 祁岩拔出阴茎,身体往后退了一点,并拢梁听南的双腿夹住肉棒,模拟性交不断地摩擦。 最后颤抖着全都射在了她的两腿间,白浊的精液嘀嘀嗒嗒地流了一地,梁听南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被揽住了腰。 “算你还有点常识。”梁听南喘着气,白了祁岩一眼。 祁岩抱起她往沙发走去:“我是无所谓,不过我不喜欢随便造孩子。” “小孩应该是在爱里诞生的。” 而不单单是性爱。 25、教坏小朋友 沙发上,梁听南窝在祁岩的怀里,身上盖着一张薄毛毯,神情懒散。 小猫咪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迈着猫步在祁岩的脚边来回打转,发出细细的叫声。 喵~~~ “…刚才的一切不会都被抱抱看见了吧……”梁听南想到小猫咪的视角,它一定会觉得这两个人类真的好奇怪。 她把头埋进祁岩的肩窝,闷闷地说:“我们这算不算教坏小朋友。” “哈哈哈哈哈哈……你现在才意识到么?”祁岩笑到胸口震动:“不是我们,是你。你难道不也是在教坏我么,梁老师。”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我教你学坏,你就会学坏了?”梁听南掐着祁岩腰侧的软肉,听到对方的抽吸声,她满意了。 祁岩的手掌包住她的手,捏着她的指关节:“嗯,梁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学生都会乖乖听话。” 某人的另只手不老实,握住了她胸前的圆润,抓在手心里把玩着。 “……”感受到某处被一根硬邦邦的棍子抵着,梁听南忍不住睁开眼睛瞥了一眼祁岩,年轻人身体就是好,这么快又硬了。 祁岩低头像小鸡啄米那样,亲了亲她的唇:“…南……我还想要……能让我进去么……” 阴茎上爬满了凸起的青筋,臀肉紧贴着棒身,她似乎都能清楚感知到这些青筋在跳动。 她拒绝:“不行……唔……” 祁岩根本不听她的话,不管叁七二十一直接用吻堵住了她的嘴,手指轻车熟路地探向她的双腿间。 就在梁听南以为又要失控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祁岩顿时定住。 她低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祁岩的肚子。 “我饿了。”祁岩尴尬,还不忘埋怨道:“都怪你没有提前告诉我那些甜品是你做的,我一个都没吃到。” 说到最后还委屈上了。 “怎么,不是我做的就不吃了?没想到你这么挑食呢。”梁听南好笑地摇摇头,她的厨艺也谈不上有多好,只是不难吃。 鉴于祁岩刚刚的服务,她好心地说道:“厨房里还有一点,要吃么?” “吃!” 祁岩像是有使不完的牛劲,一把将梁听南横抱起,大步朝浴室走去。 两人简单冲洗干净,面对面坐在餐桌旁吃饭。 刚刚他俩就是在这张桌子上胡来的,哪怕桌面已经擦了好几遍,但梁听南还是觉得没擦干净,好像还残留着她的黏液。 各自穿好衣服,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轨。 祁岩耳朵通红,像个小鹌鹑不说话了,和刚刚的样子判若两人。 到底还是年轻。 “小屁孩。”梁听南不饿,怀里抱着小猫咪就这样坐着看他吃,被扔出去的手机也捡了回来,给章高旻发去信息,确定他已经平安到家才放下心。 祁岩饿到不行,一边吃一边不服气地问道:“怎么样才不是小屁孩?我难道没有让你舒服……”吗? “好好吃你的饭,吃完赶紧回去。”梁听南听到那两个字就头疼,开口打断他:“只有小屁孩才会问这种问题。” 祁岩默默扒拉了几口,状似不经意间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学生……” “成绩好的。”梁听南随口答道。 这个答案她完全没有过脑子,在她的学生时代,好学生似乎比坏学生更容易受到优待,哪怕同一件事上犯错,受到的责备程度都可能会不一样。 意识到回答不太恰当,但她没有纠正。 “哦。”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到关于大学的选择。 梁听南之前一直在帮章高旻分析往年的高考分数线,对于择校也都是按照章高旻的成绩和喜好来的。 现在祁岩这么问,她说了几个自己目前比较了解的,但以祁岩现在的成绩很难够到。 …… 祁振锐的生日宴会是在别墅办的,相较于纯粹的庆祝,这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名利场。 每位宾客的脸上都挂着体面真诚的笑容,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祝福,梁听南对这种场合向来是敬而远之。 她不喜欢。 作为一个满嘴谎话的人,她却喜欢简单纯粹。 以梁听南的身份她是无缘这种场合的,偏偏自从那天后,祁岩黏她黏得紧,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破天荒地请她去。 这样白给的机会她没必要拒绝,正好可以趁乱再找找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放学后,梁听南直接开车载祁岩一道过来,停车的时候余光瞄到了一辆熟悉的车,随后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贺殊和她对视了一眼,朝她笑了笑。 祁岩解开安全带:“走吧。” “嗯。”梁听南不动声色,对于贺殊的出现她并不意外,这是两人提前沟通好的,今晚的行动不只是她一个人。 手机震动,她低头看了一眼。 贺殊:你今天很漂亮。 她抬头看向贺殊刚刚站着的位置,此时空无一人。 贺殊:别找了,等会儿我过来找你。 “……”梁听南处理好信息,把手机收了起来。 她希望今天能早点结束。 今天除了是祁振锐的生日,也还是章高旻的生日。 祁振锐作为今天晚上的绝对主角,他不是一般的忙,梁听南只在一开始和他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被祁岩拽着到处应酬。 好不容易坐在休息区喘口气,她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旁边这个人还在悠哉悠哉地社交。 一位梳着大背头,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将梁听南上下打量一番,笑着对祁岩说道:“这是你的女朋友?上次我在祁总办公室看到她,我还以为是……” 梁听南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她没有着急搭话。 祁岩往梁听南那边挪了一下身体,巧妙地切断对方的视线,他不喜欢其他男人用这种眼神探究她,也更讨厌把她和祁振锐联系在一起。 “不是,她是祁振锐给我请的老师。”祁岩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如果李总的孩子有需要,我可以介绍梁老师给你认识。” “这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讪讪一笑:“你开叔叔玩笑呢,叔叔还没结婚,哪里来的孩子……” 祁岩没有拆穿,男人自觉没趣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这个角落的休息区只剩下梁听南和祁岩两个人。 “我还以为你会承认。”梁听南抿了一口果汁。 祁岩一愣,随即挑眉道:“你希望我承认?” 26、发现 梁听南摇摇头,目光扫向人群,祁岩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祁振锐正站在一群人中间谈笑风生。 他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就这么在乎祁振锐的看法?” “他是我的老板。” “但你负责的对象是我。” 梁听南扭过头直视祁岩的双眼,坦白道:“我只是对我的工作负责,谁给我发薪水,我就在乎谁的看法。” “我可以给你发。”祁岩脱口而出。 “你?”她似笑非笑,祁岩别扭地撇开目光抿紧了唇,梁听南继续反问:“用祁振锐给你的零花钱么?” 在梁听南的潜意识里,祁岩还是小孩子心性,哪怕他现在表现出来对她有好感、有偏爱,但这样的情感不会长久、是说变就会变的。 她也从未当真。 “……”祁岩张口想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好像都是来自祁振锐,因为是“祁振锐的儿子”,所以大家才高看他一眼。 就连他喜欢的人也是因为祁振锐才接近他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大厅里谈笑声不断,反衬着这片休息区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走过来说祁振锐找他俩。 祁岩率先起身,伸手按住梁听南的肩膀,冷淡地说道:“你不用跟过来了。” 今天晚上梁听南就没离开过祁岩的视线,也难怪会有人误会他俩的关系,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像是以祁岩女伴的身份来参加的。 “可是祁先生……”她又想逗逗他。 果不其然,祁岩表情更加冷峻,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今天他又不付你工资,你有必要这么听他的话?他说去就去,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一直。” “你!”祁岩感觉自己要被气死,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他一定要咬死她。 梁听南也不是非要跟过去,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开溜,目送祁岩离开,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后,她悄悄溜出了大厅。 有了前几次的踩点,她对别墅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巧妙地躲过监控和保安,她闪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门。 大厅里的楼梯人多眼杂,这个通道鲜少有人走,可以直达别墅二楼。 就着楼梯间微弱的灯光,梁听南脚步轻盈地往上爬,经过楼梯拐角处时突然听到楼上有脚步声传来,她身形一顿。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背紧贴在墙上,心跳加速。 “!” 楼梯间的灯突然灭掉,整个空间陷入黑暗,楼上的人低声咒骂。 梁听南被捂住嘴拉进了一个更加狭窄的空间里,整个人被对方抱在怀里,熟悉的气味和温度。 “嘘。”贺殊凑到她的耳边声音极轻。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示意他把手拿走,贺殊放下手顺势搂住了她的腰。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她一定会给他重重一击。 “…楼梯间的灯怎么突然坏了……该死的……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男人骂骂咧咧的往下走,怀里搬着东西,走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 梁听南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对方从她身边经过,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放下心。 关门声响起。 没等梁听南作出反应,贺殊先退了出来,他打开手机灯光:“走吧,先去书房看看。” 此时二楼没有一个人,贺殊推开门转头发现梁听南正抬头看着对准书房门口的监控:“放心,监控系统已经被接管了。” “嗯。”贺殊虽然感情上渣,但做事还是靠谱的。 梁听南跟着进了书房,这里的布局和她上一次进来几乎没什么两样,上次她只是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和祁振锐讲了几句话。 两人不需要过多的言语,配合相当默契,很快就将书房翻了个遍。 不出意外,什么都没有找到。 梁听南的视线突然落到办公桌上,桌面摆放的都是一些文件,左手边有两张相片,一张是一家叁口的合照,另一张是一个女人的单人照。 合照里祁振锐笑得很温柔,祁岩的嘴角也微微上扬,站在两人中间的女人笑容灿烂,背景似乎是植物园,那是一个阳光极好的午后。 “在想什么?”贺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梁听南的旁边,目光也看向照片。 “好幸福啊……”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他听明白了。 贺殊揽住梁听南的肩膀将她往怀里搂:“你也会幸福的……” “我知道。”梁听南推开他:“你调查过祁振锐的妻子吗?” 贺殊摸摸鼻子:“嗯。祁振锐的妻子比他大一岁,生前很喜欢花花草草,因病去世。他俩结婚很早,感情深厚,妻子离世后,祁振锐大病了一场。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梁听南盯着那张单人照看了很久:“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能查到吗?” “有点难,需要花点时间。怎么,有发现?” 她摇摇头,不确定的事情她不想说。 “走吧。”梁听南绕过书桌往门口走,贺殊将照片拍下来,环顾四周再次检查一遍确保一切都保持原状。 贺殊:“你不觉得这里很压抑吗?” 梁听南停住脚步,转身开始打量整个房间。 很常见的布局,或许是因为左右两面墙摆满了书,显得空间看起来并不宽敞。 不对。 她突然想起别墅的结构布局,为了验证想法,她迈着步伐从门口直线走到最里面的窗户前停下,再从左边书架走到右边的书架。 距离不对。 梁听南和贺殊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有密室。” …… 不过是一个转身的功夫,祁岩扭头就发现梁听南不在了,他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祁振锐,恨不得立刻去找梁听南。 祁振锐皱眉,怒斥道:“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你也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已经出去打拼了……”这些话祁岩已经听了不下八百遍,他都会背了。 “你给我滚,去我书房把……” “哦。” 祁岩爬上二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梁听南,他挑眉:“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27、幼稚的行为 “哦,我突然想起来上次好像把耳钉落在这里了。”梁听南听到祁岩的声音转头看向他:“你有看到吗?” “没有。” 祁岩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他没忘记自己还在生气,不再给梁听南眼神,板着脸大步往书房走去。 “等一下。” “?”他下意识停下脚步,等反应过来又懊恼自己怎么这么“听话”。 梁听南没给祁岩时间思考,对于某人的小心思她此刻也没时间仔细研究。 刚刚从窃听器里已经知道祁岩现在要去书房,但贺殊还在里面没有出来,她不得不拖延时间。 “你就这么在意我的想法?”同样的问题,但问答双方身份互换。 梁听南拽住祁岩的胳膊将他往自己身前一拉,几乎没有用什么力气,他就整个人踉跄着覆了上来。 她背靠着墙,仰头去看他的眼睛,嘴角含着笑意:“小小年纪,怎么醋意那么大。” 祁岩耳朵爆红,别扭地转过头:“你果然是故意的。” “嗯。”她承认得坦坦荡荡,伸手用指腹勾了勾他的耳垂:“生气了?” “没有。” “哦~那算了……”梁听南拉长声音,发出略显失望的语气,侧身作势就要走。 这招或许对别人没什么用,但对付祁岩那可以说是“对症下药”。 都不用她在心里倒数叁秒钟,下一秒他就又把她拉了回去,上前一步将她困得更紧。 “你什么意思,什么算了。”祁岩眉头紧皱,单手扣住梁听南的腰,另只手桎梏住她的手腕。 他最讨厌她这样,很多话不直说,拐弯抹角得让他猜。 梁听南眉眼弯弯,相比他糟糕至极的心情,她看起来心情特别愉悦。 没等她开口,他低头咬住了她的唇瓣,这张嘴巴里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不爱听。 “唔……你……嗯……”梁听南拍打祁岩的胸口,他抬手用掌心将她的拳头包裹住,从撕咬改为亲吻,攻城掠地侵占她的一切。 她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从抗拒转变为迎合,攥紧了他胸口的衣服。 祁岩喘着气,追问道:“到底什么算了。” 在这条随时可能有人出现的走廊上,梁听南和祁岩就这么以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靠墙站着,他挤进她的双腿间,她的一条腿勾着他的。 梁听南双手揽住祁岩的脖颈,她踮起脚尖,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他的唇上。 酥酥麻麻。 她微微退开,说话间两人的唇还会时不时触碰到。 “你没有生气,那我也不需要想办法哄你开心了……”她顿了一下:“你说对么,祁同学。” “…不对……” “怎么不对了。” 祁岩纠结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口“没生气你就不能哄哄我么。” 梁听南见祁岩脸上的表情一直在变,捏了捏他后脖颈的软肉:“祁先生刚刚找你有什么事儿?” “你少从我这里打听他。”祁岩眼神暗了暗,他一把抱起梁听南朝自己的卧室走去,梁听南大惊,忍不住拍打他的肩膀,他低声提醒道:“你如果不想被楼下那么多人注视,最好不要乱动。” “祁岩!”梁听南压低嗓音警告他不要乱来。 她的视线投向祁振锐的书房方向,门打开一条缝,贺殊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祁岩的卧室没有开灯,房门关上后一片漆黑,这不是梁听南第一次进他的房间,但这次的情形和往日不太一样。 房间内的陈设已经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床距离他们有多远,书桌在哪个方位,她都知道。 祁岩没有把她放倒在床上,而是摸索着走到了书桌旁。 “你别乱来,今天外面有那么多人。” “关我什么事。”祁岩不耐烦地说道,他捏着梁听南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低头含住她的唇。 书桌上还散落着各种练习册,梁听南随手一摸就摸到了一本,纸张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祁岩伸手将桌面上碍事的“杂物”推开,黑暗里“噼里啪啦”东西落了一地。 细密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鼻尖、唇角,他俯首贴近她脆弱的脖颈,啃噬着留下一串鲜红的痕迹。 “今天晚上别回去了。”他鼻音很重。 梁听南喘着气,一双眼睛清亮得没有一丝情欲,盯着黑暗中的吊灯说道:“…不行……今天不方便……” 祁岩却误会了:“哦,你这个月的生理期提前了么……那你……” “下次。”她主动送上唇和他缠吻,手探进他的衣服里抚摸年轻的肉体,揉捏胸前凸起的小红豆,听到他难以抑制的粗喘。 拍拍他的屁股:“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这才几点,我等会儿送你。”祁岩不满,他还没亲够,至于祁振锐喊他做的事早已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梁听南才勉强脱身。 如果不是祁振锐叫住祁岩,他还要亲自把她送上车才行。 坐上车,梁听南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妆容,用粉饼遮了遮脖子上的吻痕。 “和高中生接吻的感觉怎么样?” “!!!”梁听南闻言猛地回头,贺殊似笑非笑地坐在后排,停车场的光线忽明忽暗照在他的身上,她皱眉:“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和祁振锐的儿子接吻也是你计划里的一环么?”贺殊幽幽地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梁听南,这件事你不用再继续跟了,后面我会换人……” 梁听南觉得简直荒谬,她越来越无法理解贺殊了:“凭什么?你说换人就换人?” 她烦躁地揉了揉额角,强忍住怒气,态度强硬:“下车,换人是不可能的,我没时间跟你在这浪费,麻烦收起你幼稚的行为。”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贺殊不依不饶,甚至上前扳住她的肩膀:“重点根本不在祁岩身上,你敢说自己从头到尾没有一刻对他心动过吗?” “没有。”梁听南冷着脸,一点一点扯下贺殊的手:“如果跟异性接个吻、做个爱就是心动,那我这辈子得爱上多少个人。” 爱是爱,性是性。 她分得清清楚楚。 她不爱祁岩。 28、奖励一个吻 梁听南到家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她打开灯发现章高旻沉默地坐在她经常窝着的吊椅上。 时钟显示22:39。 “怎么没开灯,傻坐在这里想什么呢?”她换下高跟鞋,穿上舒适的拖鞋往客厅里走。 章高旻抬眸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情愫:“我给你打电话了。”都没有接通。 “…手机没电了,数据线也没有带……”梁听南弯腰去拉他,他没有躲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她不自在地眨了眨眼:“起来……” 章高旻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如果他不愿意站起来,梁听南是拽不动他的。 他稳稳地坐着,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你今天晚上又是有工作上的事情么?” 他的神情很认真,固执得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是……” “姐姐,你说过不会骗我的。”章高旻露出一个受伤的眼神,他猛然站起来,吊椅在空中剧烈地晃动。 梁听南被吓得连连后退,他就这样握着她的手腕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我看到祁岩上了你的车……这也是你工作的内容吗?” 他满怀期待地等着她,结果等到的是看着另一个男人笑着上了她的车,他们的行为举止有种说不出来的亲昵。 而今天还是他的生日。 她还记得吗? 他不知道。 他将她逼退至角落,他再上前一步,梁听南跟着退后一步,背抵在了墙上。 “啪”的一声,灯灭了。 “……”梁听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来话长,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她好累,累到不想再解释。 忽明忽暗的光线里,章高旻用指腹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梁听南的唇,这块对于他来说是禁忌的区域此时红肿不堪。 “疼么?”他嘶哑着嗓音问。 梁听南像是触电一般,抖了一下:“不疼。” “为什么他可以?”章高旻语气里满是不解,愤怒充斥他的大脑,握住她胳膊的手不自觉收紧:“我就不行?” 曾经梁听南对他说过,她不喜欢年纪比自己小的,那他从来都是把自己那份喜欢藏得好好的,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个和他年纪一样大的人就可以? 梁听南挣脱开,抬手就给了章高旻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响彻客厅。 她气到浑身发抖:“我是你的姐姐!章高旻!你在想什么?!”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章高旻缓缓抬起头,这是梁听南第一次打他,脸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 以前有多开心自己与她的羁绊,现在就有多痛恨。 他讨厌以弟弟的身份和她相处,他无法接受另一个男人将她拥入怀抱。 梁听南提高音量:“那我也只是把你当作亲弟弟来对待的!我们永远不可能!” 这句话掷地有声,章高旻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碎了,他感觉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胸口阵阵酸楚。 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但他还是不死心。 黑暗里两人对立,阳台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将两人分隔开来。 梁听南绕过章高旻往门口走,他以为她要离开,张开胳膊就想拦住她,但又怕她嫌弃厌恶自己,改为扯她的袖子。 哀声说道:“姐……”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他的眼睛,轻声说道:“你永远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家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你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男女情爱。等你上了大学,走出去认识了更多优秀的人,或许就会明白,你对我只是一种雏鸟情结的依赖罢了。” “……”章高旻沉默。 即使有一万句想要反驳的话,但他都没有开口。 情窦初开的年纪,怎么会分不清对她到底是不是喜欢,那绝对不是一个弟弟对姐姐该有的情感。 认识更多优秀的人又怎么样,那些人都不是她。 章高旻最终还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他害怕自己再说下去,万一连姐弟都做不了。 梁听南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脚要走,章高旻扯着她的袖子没有松开,连忙问到:“你要去哪儿?” “我去拿蛋糕。” “姐……” “放心吧,姐没有忘记你的生日。”她冲他笑笑:“买的是你最喜欢吃的水果蛋糕。” …… 梁听南照例煮了一碗长寿面,端到章高旻的面前:“吃吧,小寿星。” 一旁的蛋糕上还插着熄灭的蜡烛,“十八”的数字已经燃烧得不完整,原来成年的这一天是这么的令人难过。 章高旻眼眶微红,担心被发现,他低下头开始吃面:“嗯,好吃。” “还疼不疼了,要不要我去煮个鸡蛋……”梁听南静静注视着他,冷静下来又后悔刚刚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但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不疼了……”他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姐……所以你是在和祁岩交往吗?” “没有,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梁听南淡淡地回答道。 章高旻抿紧了唇,没有再问。 英语演讲比赛成绩出来,章高旻和冷雯君不出意外都获得了一等奖,令人比较意外的是祁岩——他也是一等奖。 捧着这张奖状在梁听南的面前晃了半天,生怕她看不见似的。 梁听南甚至感觉都能看见祁岩屁股后面长了一条尾巴在疯狂摇动,脸上得瑟的小表情藏都藏不住,他缠着她讨要奖励。 被闹得烦了,她停下笔扭头看着某个大半夜还赖在她小出租屋里的大少爷:“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奖励。” 她实在想不出像祁岩这样的人会需要怎样的奖励,而这样的奖励她还可以给得起。 祁岩将桌面上的东西都推到一边,他单手撑着头半躺在梁听南的面前,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嗯嗯。” “不懂。” “你!你又来!” 梁听南挑眉:“嗯嗯是什么意思,饿了?” 祁岩破罐子破摔,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亲我一下。” “就这样?” “那你想多亲两口也不是不行……唔……” “mua……”梁听南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好了。” “这不算!”和他想象中的亲吻完全不一样,有种大人亲小孩的即视感。 29、梦遗(h) ro uw enw u7.c om 窗明几净的教室里没有一个人,祁岩站在门口有种诡异的失重感,耳边响起遥远的喧闹声,他迷茫得不知所措,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遗忘了。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转身看见梁听南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衣服,她笑着动了动嘴巴,可他却无法识别出她说了什么。 梁听南紧贴着他,一步一步将他推上讲台,他呆呆地顺从,直到坐在高高的讲台之上。 世界安静了下来,他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感知到心在不正常地跳动。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不自觉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什么。更多免费好文尽在:cf p la ng 8.c om 在祁岩震惊的眼神中,梁听南俯下身子亲吻了他的双腿间,即使隔着裤子,但他的身体依旧无法控制地兴奋、颤抖。 她沿着身体中线一路向上吻,手灵活地解开他裤子的拉链,当细腻温暖的手掌毫无阻碍地贴上性器时,她的吻也刚好落在他的唇上。 缠绵的吻,像是一个女人在吻她心爱的男人那样。 他不可抑制地沉溺其中,甚至开始想要更多——如果可以完完整整地得到她,想要将她完全占有。 上天仿佛听到了他的祷告,下一秒梁听南一件一件脱下自己的衣服,洁白无瑕的身体展现在他的面前。 她像是一条妩媚的美女蛇,在他毫无察觉时一点点缠绕着他,等他反应过来早已错过逃生的最佳时机。 只能任由自己被越缠越紧。 他揽住她的腰,轻轻松松就将她抱了起来,她岔开双腿跪在讲台之上,潮湿的小穴对着昂扬的肉棒,只要她愿意沉下腰就可一杆入洞。 祁岩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热,性器又肿又胀,就连呼吸都像是在喷火。 他等不及梁听南主动,只想挺腰狠狠贯入! “祁岩!醒醒……” “!” 从“春梦”中惊醒,祁岩失神地睁开眼,梁听南穿着简单的居家服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浓郁的豆浆香弥漫在整间屋子里。 现实和梦境交错,他回想起梦里的画面,就差一点点…… 梁听南将早饭端到餐桌上,某个昨天晚上死活不愿意回家的大少爷还安然地躺在沙发上,她一边擦手一边朝他走过去。 “还没睡醒?赶紧起床了,我等会儿还有事。”她扯住毛毯的一角就要拉,祁岩脸色巨变两只手死死拽住毛毯不放,她挑眉:“怎么?这么大人了,还想赖床?” “……”身体的异样,潮湿的内裤,无一不在提醒祁岩——他梦遗了。 即便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但想起春梦的内容,他很难不心虚。 不敢看梁听南的眼睛,害怕她会发现什么。 “我还困……你别管我……你忙你的……” “哦……” 看着梁听南转身,祁岩稍稍松了一口气,拽着毛毯的手也卸了力。哪曾想到,梁听南突然转身掀起毛毯,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的脸涨红,结结巴巴:“你……你太过分了……” 梁听南:“做春梦了?” 她饶有趣味地打量他,目光一寸寸扫过他的身体。 祁岩有种自己全裸的错觉,他伸手想要夺回毯子,梁听南躲了一下。 “才没有!”他坐起身,双腿交迭想要挡住羞耻的部位。 梁听南按住祁岩的肩膀,他不明所以地仰头盯着她,她俯下身拉近两人的距离,轻声说道:“坦率一点,或许有惊喜呢。” “……”他咽了咽口水。 她继续“蛊惑”:“你真的不想要么?” “…要……”从头到尾,他都想要。 在清晨的阳光里,细小的尘埃在跳舞,乳白色的豆浆还在冒着热气,阳台上昨天晚上洗的衣服在风里微微晃动。 祁岩颤抖着说出那个字,感官似乎被无限放大,同时也变得更加灵敏。 他能嗅到早餐之外的味道,例如她的体香、阳台上植物的清香。 梁听南先是脱掉他的上衣,再脱下他的裤子,内裤的前端有一块区域明显颜色更深。 这次她没有折磨他,手指勾起内裤的边缘往下扯,他抬起腰,内裤顺利地沿着双腿滑落在脚边。 他一丝不挂,她衣衫整齐。 “怎么这么湿,都是你射的么。”梁听南搓了搓指腹,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原本有些软趴的肉棒在她的视线中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好棒……” “你……能不能别说……”他羞耻得不行。 她握住棒身上下滑动,祁岩身体紧绷,随后又放松下来舒了一口气,快感比小时候吃的跳跳糖还要令他上瘾。 一只手托着两颗沉甸甸的卵蛋轻柔地抚慰,另只手从阴茎的根部往上捋,越往上越潮湿。 猩红的龟头像是裹了一层透明的蜜,掌心完全包裹着龟头,又湿又滑。 “唔……呼……”祁岩努力睁大眼睛,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条在砧板上蠕动、蹦跳的鱼,性器被全方位按摩,对方还是他今天早上春梦的主角。 光是想想,他已经爽到不行。 随着梁听南手上的动作,祁岩的反应愈发激烈,他两只手死死攥着沙发,大口喘息着。 身体透着不健康的红,青筋爬满了小臂。 “嗯……”他仰头盯着天花板,思绪早已混乱不堪,充血的阴茎对外界的变化异常敏感,不同于双手的触感,潮湿、火热……宛如小穴…… 他猛然一震,低下头看见梁听南张嘴含住了龟头,他艰难地吐出:“别……啊……” 这一刻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他都感觉到无比的快乐和满足。 身体比嘴巴更诚实,无意识地挺腰迎合,甚至想要插得更深,龟头狠狠往她的喉咙深处撞。 祁岩射得突然,梁听南来不及反应,嘴巴就尝到了咸腥味。 她吐出阴茎,但还是有一点射到了她的脸颊上。 梁听南没有停下,双手握着还在射精的肉棒不断地撸动,祁岩拱起腰挣扎着,极致的愉悦让他既痛苦又享受。 “还想要么?” “…啊……唔……想……”祁岩感觉自己快要死过去,身体脱离自己的掌控快要飘起来了。 性器弹跳着,还在一股一股往外喷,浊白的精液溅落得到处都是。 就连她的身上也是。 这一刻,祁岩飘飘然地想到,他和梁听南的关系是不是更进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