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荔枝(1v1小妈h)》 1.粉荔枝 增补了些设定 觉得还是成绩好一点桀骜不驯但装乖巧的酷哥更可爱一点 文名来源:有一种月季的品种叫粉荔枝 / 八月十五日,莺城一中高三开学前一天。 茗竹苑是莺城市中心的一处别墅区,也是季嘉回将要搬进去的地方。 上午九点。林以墨把车稳稳地停到某一户别墅院里,把副驾驶的车门拉开,紧接着就走到后面,边从后备箱里帮她把行李箱拿出来边道:“抱歉,下午我就得去鹂市,只好这么早就去接你。” “没关系,阿姨的病要紧,”季嘉回穿着一身墨竹刺绣的白色旗袍袅袅从车内探身走出,四下转着打量着院内布景,慢悠悠地打趣道,“倒是你,一走就走半个月,毕业班的小孩都丢下不要啦?” 林以墨无奈道:“老人病重,我也没办法。” 季嘉回走向院子门口,围栏上爬着开的正盛的粉色月季,挨挨挤挤的像一座花墙。 她抬手挑起一朵,花瓣触感柔软。 她想起了些很古早的记忆,微微笑了笑,问:“你还种花啊?” 林以墨瞥过来,笑着说:“我儿子打理的, 他喜欢这类花,特别宝贝。” 他话音刚落,别墅二楼紧闭着的黑色窗帘忽然被拉开。 院子里的二人往声响处望,窗台上出现一个身形高挑修长的男生,穿着白色体恤,发丝凌乱像是刚起床,手还握着窗帘的一边。 男生第一眼就看见站在花旁的季嘉回,他注视着仍旧被季嘉回拿在手中的花,眉毛稍抬,松开手不慌不忙地往里屋走了。 林以墨和季嘉回介绍道:“我儿子,林应礼。” 季嘉回点点头。 两人把行李箱放到林以墨的房间的几步路中他就接了两三个电话。 季嘉回说:“看起来公务很繁忙呢。” 林以墨哭笑不得,她开始赶人:“你赶紧走吧,别拖着了。” 林以墨有些愧疚:“抱歉,你刚住进来我就得走。” “不用道歉,我也有该干的事,不会总想到你的。” 林以墨往房间外面走:“答应你的事,等我回来就帮你去调查。” 季嘉回“嗯”了一声,听他顿了两秒道:“抱歉还要绑着你来和我结婚。” 她甚不在意地说:“助人为乐。况且,婚姻在我这儿就是一纸文书,有红本子的存在的人都有许多会出轨,由此可见它并没有什么突出的作用,能拿来帮人大概也是这个东西在我这儿能起到的最大的作用了吧。” 林以墨温声道:“我是怕它以后也许会约束你。” 季嘉回根本不觉得会有这么一天,说:“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们也可以再离。” 林应礼不慌不忙地从楼梯走下,林以墨注意到了,揽住季嘉回的腰,喊住他:“应礼。” 林应礼懒懒应道:“怎么了?” 他走到楼梯下站定,视线在搭着女人纤细的腰的林以墨的手上停留片刻,眼眸晦暗了些,随后平淡地抬起头和季嘉回对视。 季嘉回看清林应礼的眼睛时一愣。 林应礼生的很好,在人群中绝对扎眼,肯定有个不平凡的青春。 吸引住她注意力的是他那双眼睛。他右眼的眼尾处有个小小细长状的疤,本是丹凤眼的眼型因为这道疤而显得有些下垂。 那疤痕生的太巧了。季嘉回想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细细打量着他,同样也捕捉到了他因为自己的注视带来的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被他调理好压了下去,又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了。 林以墨说:“这是季嘉回,以后会搬来和我们一起生活。” 弦外之音很容易听出来。林应礼哂笑了声,抬眼问道:“这是你给我找的妈妈么?” 他念“妈妈”两个字的语气玩味又轻,带着戏谑和嘲弄的意思。 林以墨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这么喊她。等我从鹂市照看完奶奶回来,我们俩就会去领证,到时候我们一起吃顿饭好么?” 林应礼盯着林以墨在季嘉回腰间的手,慢声道:“吃饭当然可以,但称呼——” 他和季嘉回此刻同时开口。 季嘉回微笑道:“喊我阿姨就行。” 林应礼说:“我还是喊阿姨吧。” 两个人话音刚落,林应礼看向季嘉回上挑的狐狸眼,季嘉回和他对视,温婉地笑了笑,说:“我刚刚突然意识到,还是不习惯有人喊我妈。” 她又重复了一遍:“喊我阿姨就可以了。” 林应礼沉默了两秒,轻声道:“阿姨。” 季嘉回看了眼挂钟,催道:“你快走吧,不然赶不上航班了。” 林以墨只好匆匆道:“那我先走了。” 季嘉回说:“我送你出门。” 等季嘉回从小区外重新回到别墅,林应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正站在了围栏的月季花墙前,右手拿着一把园艺剪刀,左手则拿着一束刚刚剪下的月季花。 林应礼见她走近,左手抬起把花递向了季嘉回,语气亲昵又飘渺:“阿姨,送你。” 季嘉回的心疏疏一动,接过了花,右手的拇指因为不小心被花刺扎出了血,她却没在意,嗅了嗅花束散发的甜香,道:“谢谢。我听以墨说,你很喜欢这个花,也很宝贝它,就送给我了吗?” “当然,”林应礼向前一步靠近她,身子挡住了烈日,在她面前覆盖上阴影,“你喜欢就好。” “是月季花?” 林应礼把拿着剪刀的手背到身后,这个距离让他也能闻到熟悉的香气,但是花香还是她身上香就无从得知了。 他说:“粉月季,叫粉荔枝。熟悉么?” / 我加了一些他俩之前的故事 2.作业 季嘉回微微笑道:“花店里经常看到,但名字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叫粉荔枝,味道也很好闻,我第一次收到这个。” “……是么,”林应礼嗤笑了声,仗着个高,眼睛半眯着稍低了头俯看着她:“我以为,以前有人送过你呢。” “有人送过别的花,但这个我好像是第一次收到。” 林应礼说:“那以后,我再送你。” 他回身走向别墅内,边走边道:“你不进来么?外面那么晒。” 季嘉回微微蹙眉,有些看不惯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还是跟着他散漫的步子进了屋。 客厅空调开得很足,不过季嘉回穿着长款旗袍倒也不冷。 她把手里的花束放进了客厅桌上的空花瓶里,往里头加了点水。 她坐到沙发上,这才顾得上看自己拇指上被扎了的伤口。她握的时候使了点劲,刺扎的有些深,血已经干在了皮肤上,指腹上有个深色的小点。 季嘉回抽了张湿巾慢慢悠悠地擦了擦血迹,抬眼看着在众多柜子间不知道翻找什么的林应礼,问他:“ 找什么呢?” “医药箱。”林应礼的手还在翻找,一边格外自然地说了一句,“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 季嘉回很精准地抓住了关键字,重复他的话:“‘还’是什么意思?” 林应礼的动作一顿,把终于找到了的医药箱从柜子上搬下来,季嘉回说:“不用了,没有什么血。” “不用拿个创口贴贴一下么?” “马上就痊愈了。” 林应礼把箱子放了回去,从厨房给她端了杯水,随后坐到了季嘉回的对面。 季嘉回看着他,认真问道:“什么叫‘还’?” 林应礼勾了勾唇:“就是说,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受伤了。”说完就不再吭声,仰着头陷在了沙发里一副闭口不提的样子。 季嘉回没想出来自己是什么时候见过他,索性作罢,开始有意无意地和他套话。 季嘉回:“我听你爸说,你在他的班念书,高三了吧。” “嗯。” “成绩怎么样呢?” 林应礼顿了两秒,挑起眉道:“不怎么样。” 季嘉回颇为遗憾地“啊”了一声,林应礼问道:“你在关心我么?” 季嘉回微笑道:“可以这么说。” 她看向他白体恤下面的黑色篮球裤,问:“你要出去打篮球?” “嗯。” 季嘉回眉头微蹙,斟酌着道:“高三了,还是以学习为主比较好。” 林应礼看上去心情很好,换了个坐姿,懒洋洋地说:“明天才高三。” 季嘉回轻叹道:“好吧,那你今晚,在哪里吃饭?” “在外面。” 季嘉回表示理解:“同学聚餐,是该吃顿饭。” “聚餐提不上,就一个男的。” “那两个男生,应该也没什么好一起吃的吧。” 林应礼察觉到了她隐含的意思,话里笑意很明显:“你是在让我回家吃饭么?” “嗯,我怕在外面,你可能会出什么危险。” “这么有责任心?” 季嘉回说:“我现在毕竟是你的阿姨,答应了你爸要对你负责,所以,你的人身安全,学习情况,我都得知道,可以么?” 林应礼微愣,用蹲下身来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翘起的唇角,心下有计,装着困扰地说:“当然可以,不过,你有没有听我爸提过我事儿很多?” 季嘉回一怔:“......没有。” “管我当然可以,但我怕我事儿多的还没等到你和我爸领证那天,你就因为我,和他掰了。” 季嘉回声音特别轻:“再麻烦,我这次都一定不会放手的。” 林应礼饱含深意地道:“行,那你可得对我多上点心了。” 林应礼回了房间,想到刚刚和季嘉回的对话眉眼舒展开来,他拿起手机给江岸打了个电话:“下午球场见。” 江岸快急疯了:“我他妈补作业呢打个屁的球,这次发的试卷全是年级部重金从别的省重点买来的,年级组长说了要严查没写的就请家长......我一暑假没握过笔了,今天一支笔一份卷子一具尸体,如果明早我没来,你就来我家收尸吧。” 林应礼慢声道:“不用,死神说他决定放你一马。” “怎么说。” “有个好心的神下凡了,你带着你的空作业到球场吧。”他慢慢悠悠地补充:“一个字都不要写。” * 第二天晚自习放学后,季嘉回开车去接林应礼。 莺城一中也是她曾经念过的高中。季嘉回是好学生,从小就对自己的人生有清晰的规划,考到名校,进知名企业工作,多少岁接任什么职位,她都步步精心考虑。 她对自己是如此,对别人交代的也是如此,不能偏离她规定的路线半分。 但她还是失手了。 林应礼找到她的车,自然地坐上副驾,季嘉回问他:“第一天高三生活怎么样?有没有认真听课?不会的可以来问我,我能给你开小灶,不比外面的老师差。” 林应礼扣着安全带,听见她的话之后动作一停,答应的很快:“行啊,那我以后不会的问你。不过有一点......” “什么?” 林应礼气定神闲地说:“你明天得去趟年级部。” 季嘉回:“?” 林应礼说:“我暑假作业没写,他们说要找家长,学校里没人知道我是我爸的孩子,之前家长会我的座位都是空着的,但现在——” 他看着季嘉回的眼睛,笑的很狡黠:“——我不是有你了么,所以你得去......阿姨。” / 没有意外的话一般是下午两点更新 珠珠 评论 收藏 比心 3.只对你 翌日早晨。 季嘉回放了家政阿姨一天假,自己做了早餐等着林应礼下楼来吃。 林应礼站在衣柜前略加思索,随后拿起了衣柜不起眼处江岸作为礼物送给他的一件花里胡哨的短袖穿上。 他下楼时听见季嘉回在客厅的落地窗边打着电话,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她的黑发间,露出的侧脸线条很柔软。 他拨了拨自己的刘海,走着楼梯对她说:“早啊。” 季嘉回跟自己的发小方明桉说着:“晚上和徐总的局你替我去吧,再带个人给你照应着。” “怎么了?” “有点事,我到明年六月前可能都会比较忙,你帮我该推的推,推不掉的就安排在中午,我尽量去。” “六月,”方明桉古怪道,“你也要去高考?” “我不去高考,我去弥补曾经的缺憾。” 她听见林应礼的声音,刚把电话挂断回过头,他那件重工黑金色的短袖就撞入她的眼。 季嘉回:“……你穿这个去上学?” “不可以么?”林应礼看见她的反应,很满意地挑起短袖上的链子,带起丁零当啷的声音。 季嘉回立马皱起眉:“不行,换掉。” “我觉得好看,为什么要换?” “有点不合适,听我的,换掉。” “可我的衣柜里都是这样的衣服,你看不惯我的穿衣风格,岂不是我以后都没衣服穿、只能穿校服?”林应礼勾起唇角,“阿姨,我们这个年龄段很爱攀比的,特别要强。” 季嘉回用指关节揉了揉太阳穴:“我等下去给你买衣服,今天能不能再穿一天校服?” 林应礼勉为其难道:“好吧。” 高中生活就是屁大点事儿都能传遍各个班,昨天林应礼没写暑假作业的事迹一出今早就已经传遍整个高三年级了。 早自习,班长宁遇正收着作业,走到林应礼桌前时脚步一停,淡声道:“我没想过你会不写作业。” “你和我同龄,不要用这种带点年长内疚的语气,本来就和你没关系……而且,世上本来就是意外比较多,”他抬眼看她仿佛是处变不惊的脸,说完之后就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低嘲道,“就想我没想过她会变成我的‘阿姨’一样。” “你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 江岸一个闪现飚到他桌前,恨不得能给他磕两个头,嘴里反复念叨着“感谢救命之恩”,一边吹他一边说:“我怎么没想到呢你不怕请家长。” “谁说我不怕?” “?” 林应礼转着笔,哂笑了声:“等着吧,这次有人来替我挨骂。” * 季嘉回送完林应礼上学之后就去了公司。 季家从民国时期经营着旗袍生意,口碑很好,在位处江南的莺城生意做的也很大,后来商业版图扩张,也做有国风元素的服饰,有时也能接些明星的订单。 而季嘉回阴差阳错地成了季家生意的接班人。 快到林应礼的点了,季嘉回理了理桌子上的文件正欲去学校,忽然办公室冲进来一个人,她惊愕地看见方明桉手按着她的桌子大喘着气。 季嘉回纳闷:“你干嘛?” 方明桉字正腔圆:“对!不!起!” “?” 下一秒她就知道原因了,因为季父和季母从门外走了进来。 季嘉回站起来:“爸,妈,你们今天怎么来了?” 季父气质颇好,身形高大,不怒自威:“我要是不来,是等着在你的婚礼上再见你吗?” 季嘉回迅速地意识到他们已经知道了,垂下眸说:“抱歉,有些仓促,我只是没想好怎么和你们开口。” “季嘉回,我们没想着让你去商业联姻,但你也不能一声不吭地就要结婚了吧。那男的,我听说还带了个小孩是不是,咱条件也不差,没必要委屈自己,你之前谈过的哪个不比带着小孩的强?” 季嘉回冷声道:“我没有委屈自己,我觉得有必要那就是有必要。” 剑拔弩张之际,方明桉连忙出来打圆场:“事已至此,不如先放放,我们去吃个饭?” “不了,”季嘉回把自己的手包拿上,和方明桉擦肩而过,丝毫不怕地继续拱火,“我得去接我‘儿子’放学了。”她特地在那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季父季母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季嘉回慢悠悠地补充:“您二位要不要猜一下他在哪念书?” “......什么?” “他高三了,也在莺城一中念书,”季嘉回轻声说,“和季迦一样。” “你们说,这是不是上天给我的、让我来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呢?” * 黄昏悄然间降临又离去,她车开的再快,也只能看着天一点点暗下来。 夜幕降临了,路灯散着幽白的光。 季嘉回从车上下来,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有些孤单地在学校门牌边站着,像是在看她。 她走过去,果不其然是林应礼。 林应礼有点不满,又有些丝丝缕缕的委屈:“这都几点了,我还以为你忘了。” 季嘉回自知不对:“抱歉,公司临时来了个领导,我招待完就赶过来了。” 林应礼看着她略带疲惫的面容,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和心疼,迟疑问道:“你……工作很忙吗?” 季嘉回看向他,笑着说:“你在心疼我吗?” “嗯。”他大大方方地承认。 季嘉回拍了拍他的肩,是个安抚的动作:“我没关系的,如果你心疼我的话——”她顿了顿,垂下眼继续说:“——不如一模好好考?” 走到年级部的路上会经过几个班,学生身子坐在教室里上晚自习但心大多都是躁动的。 林应礼和季嘉回这时从窗户边走过时带来了一阵窃窃私语和不住的打量。 “操,那是林应礼的妈......吗?保养的不错啊。” “这也太好看了!” “好好看,像明星,这旗袍一看就很贵。” 林应礼本来心情还不错,后来看的人越来越多,他忽然有点不爽,快走两步站在了季嘉回身边,严严实实地挡住其他人对她的视线。 季嘉回瞥他:“怎么了?” “你下次能不能不穿旗袍来学校。” 季嘉回无声地笑,林应礼又问她:“你刚刚走我前面,好像对学校很熟的样子?” “嗯,我以前也是这儿毕业的,”她极轻地感慨道,“还是没怎么变呢。” 年级部里站了五六个家长,季嘉回到的最晚,进去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她,里面有一个看着和她年龄相仿的男老师忽然站起来:“季嘉回?” 季嘉回眯着眼睛辨认:“......陈生?” “你还记得我啊,我们一起毕业都那么多年了,”陈生挠了挠头,“你怎么今天来了?”他看向身后眼神立马冷了下来的林应礼,了然:“噢,你来给你弟弟开家长会啊。” “不是弟弟。”林应礼忽然说。 陈生:“嗯?” 季嘉回稍稍偏头掠了林应礼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思索,对方也看颇含着深意地看着她,甚至还略抬了抬下巴,像是在期待她的回答。 季嘉回转过头,轻笑一声:“确实不是弟弟。” 陈生:“那是——?” 林应礼说:“她是我妈。” 年级部里本来还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现在只剩下了空调的风声,静的反常。桌子上的卷子不小心被谁的手肘碰掉,哗啦一声,一片狼藉,但没有人去收拾。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年龄不大的女人,等着她的回答。 季嘉回只是刚听到的时候有些许的惊愕,在应酬局上周旋多年的经验让她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本事。 她小小地弯了弯眼睛,笑的很柔婉,应道:“嗯,我是林应礼的妈妈。之前没能来给他开过家长会,所以老师可能没见过我。” 批斗大会结束之后还没到正常晚自习下课的点,季嘉回问林应礼:“今天还想上晚自习么?” 林应礼摇头,她就一脸漠然地领着林应礼准备回家。 林应礼看不出她到底心情如何,只好找话题说:“你给我买衣服了么?” 季嘉回说:“买了,回去洗了澡再试一下。” 陈生应付完家长之后急忙追了出来:“季嘉回!” 季嘉回听见呼喊声伫足,但没回过头,只用纤瘦的背影对着他:“怎么?” 陈生看着林应礼,为了保持老师的声威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季嘉回沉默了两秒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那个……”他支支吾吾憋,“有时间一起吃饭,我晚上回去给你发微信,你看一下。” 车上,林应礼故作轻松地问她:“你认识陈老师?” “嗯,算吧,”她淡道,“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人起哄我和他。” 林应礼唇线绷直,半晌才说:“那你怎么刚刚好像不记得了的样子。” “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不是谁都上心的。” 季嘉回直接从公司里拿了今年的新品给林应礼,他自从到家之后就有些反常,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接过之后就乖巧地走到房间去试,没一会儿就隔着房门喊:“这衣服有点小。” 季嘉回放下电脑,走到他房门前皱眉道:“应该不会,我是设计师,你的尺码我一看就能知道个大概。” 林应礼倏地一把拉开房门,露出精瘦的上半身。 男生平时打球锻炼身体,加之可能也会去健身房,身上是一层薄肌,倒也符合季嘉回的审美,她确实对那种双开门很强壮的身材不太感冒。 林应礼闷声笑了一下,说:“尺码这种东西,不应该上身量一下摸一下吗?” 季嘉回微愣,他忽然手使了劲拽住她的手,她没有防备被拽的向前踉跄了两步,高跟鞋不稳差点摔倒,被林应礼稳稳地捞住,揽在了怀里,然后—— 他举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前摸。 季嘉回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声,随着她的靠近那速度加快了些,她掌心下是他生命一下又一下的起伏跳动,暧昧却真实。 林应礼用的沐浴露的味道很好闻,淡淡的草木香萦绕在她周围,铺天盖地地环绕着她。 她好像有些晕,听林应礼嗓音低哑又蛊惑地在她头顶响起,干涩略起皮的唇甚至还擦过她的发丝: “别人的继子会像我一样么?” “你如果说会,但我可不会相信呢。” “只有我、只有对你才这样,季嘉回。” 季嘉回听完之后没动,忽然笑了一声,曲起手掌轻轻掐了一下他带着她按压着的、裸露着的胸前的那块皮肤,他那处红豆似的突起随着她的动作在她掌心划过一小段距离。 有点痒。 林应礼身子不受控地颤了一下,没忍住喘了一声。 4.冷落 那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一出,季嘉回另一只手就立马抬起捂住了他的嘴唇。她用气音故意说:“嘘。” 她压低声音道:“你觉得,对你名义上的‘妈妈’,发出这种声音合适么?” 林应礼一瞬屏住了呼吸,下一秒用牙齿咬了一下她的手指。 不重,酥酥麻麻的,有些像季嘉回小时候养的那条小狗故意咬她和她闹着玩的感觉。 紧接着他又轻轻地吻了她一下指节,嘴唇里侧的略湿润的软肉触碰到她,林应礼抿了一下她指腹的皮肤后侧了头避开她的手,笑的些许放肆,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为什么不合适?你不觉得刺激么阿姨?” “我爸不在,你能不能教我点学校里不教的东西?” 季嘉回眼睛半眯,配合问道:“想学什么?” 他薄唇一张一合,吐字很轻,咬字缱绻:“......接吻。” “我想亲你,可以么?” 林应礼房间里的空调开的很足,但走廊却没开,冷气从他身后袭来,冰冰凉凉的,季嘉回被他搂在怀里,身前贴着的是他的温度,后背拂着的夏夜的闷热。 他清浅的呼吸声交杂着震鼓似的心跳声,为他妖孽般的邀请和乞求伴奏。 一下、一下,他的头一点一点低下来,温热的吐息逐渐靠近她。 季嘉回自诩不是个道德感很高的人,但她在他偏头的瞬间看到了眼角的那道疤,瞳孔微缩,忽然推开了他,暧昧的气氛烟消云散。 她无波无澜地喊了他一声:“林应礼,我和你爸认识很久了。” 林应礼淡笑着撤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怎么了,阿姨?” “你爸让我们互相照看,你就是这样照看我的?” 林应礼眼眸半垂,眼睛里闪着不算明亮的灯光,牵了牵唇角:“既然是互相照看,不应该包括各个方面么?生活也好,生理也罢......我总比那个老师好,不是么?” 季嘉回眉心一跳:“什么?” 林应礼双手环胸而抱,倚着门框斜斜松散地站着,稍抬下巴示意她的口袋:“你的手机,虽说关了静音但一直在亮,这个点了,除了那个给你预告了的绯闻对象,难道你还有别的高中同学?”他说完之后小声嘟囔着吐槽了句:“没想到你高中生活还挺丰富多彩。” 季嘉回一瞬间明白了眼前男生对她的爱慕,尽管她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她能借机利用一下。 她就是个为达目的什么手段都可以用的人。 “很不巧,我喜欢学习成绩好的,乖乖听话的,”她半歪头,毫无预兆地用食指轻点了一下他的锁骨中间,往下划到胸前,再顺着线条分明的腹肌轮廓划下,眼睛似笑非笑地和绷直着身子一眨不眨盯着她的林应礼对视,无情地收回手,轻飘飘地说,“再说吧。” 季嘉回故意掉头就走,意料之中的,她的手腕被林应礼的手掌一把握住。 “我如果好好学习呢?” 她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在转过身的那刻恢复波澜不惊,用拇指指腹蹭了蹭他的眼角,连带着那块疤痕,都被她轻柔地抚摸着。 季嘉回呢喃着:“我会用以往的前车之鉴告诉你,你做的是最正确的选择。” 以及,她也能证明自己—— 经过她手的,没有失败品。 季嘉回看着林应礼进屋之后,不咸不淡地拿出手机。林应礼没说错,那许多条未读消息确实都是自己曾经的老相好陈生发来的。 她忽略嘘寒问暖打听她近况的信息,重新又看了一遍他发的第一条。 陈生:林应礼成绩很好的,这次不写作业把我们一整个办公室都吓了一跳 成绩很好? 季嘉回嘴角缓缓上扬,低哼了一声,结合这小孩这两天的近况也不难猜了—— 他认识她,且对她有好感,但季嘉回自己忘记是什么时候或是在哪里见过他,所以用这种小心机来接近她吸引她的注意力。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她原本还在想要怎么开口,这个年龄段的小孩都很有脾气,万一一个开口不当毁了他“精心”的计划激起了逆反心理那就不好了。 今晚的推拉是她意料之外的好机会。 季嘉回只想要他能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学校,在她的监管下。 这是死去的季迦当年没能走完的路。 * 季嘉回不得不说,林应礼这小孩确实有点想法。 他之前在她这儿塑造的一个成绩不好的形象并没有在一夜之间就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反而是循序渐进的。 他每晚抱着作业空几道题来找她问,季嘉回看那些题确实是稍微需要拐个弯的,教完之后他就再没问过,然后找点比那稍难的题继续问。 林应礼就也会在这种时候,装作不经意地碰一碰她温凉的手背,在她转头的时候手指绕卷着她的长发,甚至会在她极偶尔犯困眯起眼睛的时候,捏一下她的脸。 她都知道。 但大概是出于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的弥补心理,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放任他逐渐大胆的动作,默允他的大掌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然后一点一点包住她的手。 这周的开学考试,季嘉回问他考得怎么样,他有些臭屁地说有点进步。 季嘉回大概也能琢磨出他的想法,淡笑着随他去了,带他去理发店理了理有些长了的刘海,顺带着又摸了一下那道疤痕,力道就像是飘忽不定的风。 见学习不需要她担心,季嘉回就立马恢复了自己的工作。 她三天两头有应酬,依旧坚持着去接林应礼,却总会迟到。林应礼每每就只好去学校附近的一个清吧等她。 到了车上之后,林应礼想和她说话,却只能见到季嘉回闭目养神休息,前边的代驾兢兢业业地开着车,对着林应礼日益冷下来的脸一声不敢吭。 林应礼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冷落了,是在季嘉回说这一整个周末都要去外地出差之后。 他发现自己在答应了季嘉回好好学习之后,她的目光渐渐地就不看向他了。 // 周末愉快呢 如果两点没有的话那应该那天就是不发了 我会攒着和第二天的一起发 5.劝告 “我说,”周六晚的酒局上,方明桉倚着桌子松松垮垮地站着,把香槟放到桌上,冲季嘉回说,“你出差这么远了,就放你儿子一个人在家里啊。不是说要帮你儿子备战高考的么?怎么,不回家没事?” 季嘉回不慌不忙地浅抿了一口酒,隔着酒液凝望着院子中的树,紧接着用指腹蹭掉杯沿的水渍,才抬眼慢声道:“我和他说,他要每天按时按点把今天的学习成果汇报给我,我会检查。” “季迦如果当年不那么倔,非去争这个没有用的所谓的自由,他现在就不会需要我每年十二月都去墓园看他了。” 方明桉“啧”了一声:“你真是个冷漠无情的女人呢。” 季嘉回沉默了一会儿,道:“艺人年底活动多,我不能因为这一个人就只和他一个人耗着,如果不合适......以后说不定还有合适的呢。” 她轻描淡写的话让方明桉有些心疼那个素未谋面被当做替身的男孩了。 窗子被人推开了一小条缝,吹得她的发丝摇摇晃晃。季嘉回正偏头看着不远处一小群聚在一起谈论事务的人,方明桉看着季嘉回清醒的眼瞳,她眸色很深很黑,深不见底难以琢磨,只有头上水晶吊灯映在她眼睛里的光是明亮的。他再细细看着,恍神间再看向窗外,是那晚她眼中对他来说熟悉的色调—— 莺城大雨如注,白天却阴沉。 昨晚的酒会一结束他俩就赶着第二天最早的一班高铁回了莺城,但匆忙间方明桉落了一份文件在季嘉回包里。 季嘉回接起方明桉电话的时候还躺在床上,声音带着鼻音:“干嘛?” “文件在你包里,我急用,等下来找你拿?在哪呢。” “茗竹苑,你来吧。” 季嘉回接完了电话就起床,从包里掏出文件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又接了一个供货商的电话,她面对着雨幕蹙着眉。 林应礼下楼见到她时眼睛一亮,语气压抑着欣喜:“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季嘉回刚挂了电话,瞥了眼林应礼,笑了下说:“嗯,担心你偷玩不学习。” “我才不会。” “不会就好,”季嘉回从架子上拿下手包,说笑完就匆匆走到门口,交代林应礼道,“等下有个......”季嘉回想了一下措辞,没想好是让林应礼用哥哥还是叔叔称呼方明桉比较好,遂笼统地说:“有个人来家里拿文件,你把茶几上的文件替我给他一下好吗?” 林应礼变扭道:“好吧。” 方明桉来敲门的时候,林应礼正没什么情绪地拿着文件像守门一样守在门口,听见敲门声就立马开了门,面无表情地把文件递出去:“给你。” 方明桉有点意外,立马意识到这是季嘉回那个便宜儿子,玩笑道:“季嘉回呢?不请我进去坐坐?喝杯茶什么的么?” 林应礼嗤笑一声,侧着身子让方明桉进来。 方明桉边走边说:“家里大人不在?” 林应礼凉凉道:“不在呢,你想见我妈?” 方明桉听见他略带敌意的话,和那个称呼,故意说:“倒也不是那么想见,毕竟昨晚我们才见过。” “......”林应礼抿起唇。 方明桉坐到沙发上,林应礼倒了杯刚烧开的水给他。 他哭笑不得道:“占有欲这么强?这么喜欢季嘉回做你妈妈?” 林应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他,淡道:“多了几个字。” 方明桉一怔,听见林应礼意味深长地道:“我是喜欢季嘉回,不是喜欢她做我妈妈。” “不是已经尘埃落定了吗?” “证还没领呢,”林应礼嘲道,“谁说的准呢。” 下雨的缘故,室内得开着灯才亮堂。方明桉身上带着水汽,进了空调房就觉得皮肤上有点黏腻,很不舒服。 他耐人寻味地闷声笑了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弟弟,坐。” 林应礼坐到了他的对面。 方明桉忽然说:“你想不想知道,我和季嘉回是怎么认识的?” “......你们认识多久了?” 方明桉像是在思考,伸直手臂搭在了沙发的靠垫上,翘起了一只腿,说:“很久,你还没出生那会儿,我们就认识了。” “我们两家从小就交好,我俩从小玩到大,一起上学,一起吃饭,时常到对方家过夜。” “长大之后,我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公司,但有一天,我公司的一个运营不小心定错价了,引起了当时的声讨,网民和流言都很难听。当时很多合作公司都出来发声了,”他恰到好处地停顿,“这些公司我都无所谓,但你知道作为我们兄弟公司接班人的季嘉回是怎么做的么?” 林应礼直觉不对,果真,方明桉慢慢悠悠地说:“她直接利用这个定错了的价格,推出了他们公司的新款服饰,不过,是以一种更实惠的方式。然后呢,买通了一些营销号,大抵就是营销他们公司初心不改我们公司膨胀了这样。” 他嘲道:“所以,他们家公司蒸蒸日上,我们公司走了很久的下坡路。” 方明桉和怔愣着的林应礼对视,笑着问:“是不是很狠心?季嘉回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我能理解当时公司交到她手上,很多人对她存疑,她拿这件事来证明自己并且牢牢整改公司。” “但她太心狠手辣了,她可以不顾我们当时快二十年的交情,在我们公司岌岌可危的时候煽风点火落井下石......她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我说累了。” 林应礼张了张口,发现自己说不出话。那是他从未参与过的过去,也是他这个做什么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年龄难以接触到的。 方明桉叹笑着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后来啊,她还把我们公司收购了。” “我爸妈都去世了,我当时运转公司做的确实不好,公司也的的确确在走下坡路,卖的都是老顾客的情怀,所以定价的问题确实是红线,那次危机只不过是加快我公司灭亡的进程罢了。” “当时,元老级的股东在当时那段时间把股票该抛的抛,季嘉回当时的收购在外界看来是个很大度很仗义的行为,又提升她的企业形象......但我们自己都知道,我公司已经是个废物了,她花大价钱买了一堆破烂回来。” “后来我气不过啊,不甘心我爸妈的心血毁在我手里,我就深造苦读,”他拿起已经凉了的水喝了一口,嗓音变得温润和深沉,“之后,很平常的一天吧,甚至不是晚上,她突然的一个电话打来,我们当时冷战好久了,她用那种,稀松寻常的语气,说要把曾经我的公司的执行总裁的位置给我做。” “我觉得她在弥补我,但她说不是,她说这是她的工作决定,歉礼是另外的东西。” “我当时很不理解,直到有一天,她抓到了那个定错价了的员工——” “——他是另外一家公司的间谍。” “季嘉回说,这才是歉礼。” 故事说完了,方明桉含笑地看着攥紧了拳头直直坐在沙发上的林应礼,慢条斯理地说:“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季嘉回是个很冷漠无情和自私自利的人,如果你还是对她有欲望渴求的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探身靠向茶几另一侧的林应礼,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压低声音: “季嘉回当惯了上位者,你在她面前搞叛逆这套没用,你得装乖。” “就像人会喜欢碰猫的肚皮一样,你得把脆弱的一面露给她。你越无助,越需要她,她才高兴,才会有可能多看你一眼。” “但你,”方明桉盯着他的眼睛笑的很深意,“你不需要那个,她也会多看你一眼。”他重音留在了“眼”上。 “说你福气好吧,那是我不道德,仗着阅历比较多和她认识的久,有点在害你了。我呢,劝你没陷在她温柔刀之前早点抽身,季嘉回不是什么好人。” “不然,你猜她为什么肯拿婚姻来交换真相呢?” “你可以猜猜看,真相是什么。” /// 珠珠收藏评论 求一下 试试50珠加更(? 6.意外 脆弱是么?上位者是么? 方明桉说完就拿着文件施施然离开了,林应礼心不在焉地点着自己腕上电子表的计次键,“滴滴”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像是小兽的喊叫。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被打开,林应礼收手站起身,却见到有两个人站在门口。 季嘉回谈完事情正好从餐厅里打包了点菜回家,车开到家门前时有个女孩穿着一中校服站在院前。 哪里来的小孩?林应礼的同学么? 季嘉回想着,按了一下车喇叭,女孩受惊般往后小小跳了一步。她看见车子时眼里闪过的希冀在看清车牌后就被这瓢泼大雨浇灭的一干二净,转而就要往外跑。 她慢悠悠地降下车窗:“等等,你找谁?” 女孩步子一顿,声音很轻:“......林应礼。” 季嘉回挑眉,把车停进车库,撑着一把黑伞走到院外把女孩一把拉进伞里,说:“那就和我一起进去,别在外头淋雨了。” 她领着湿漉漉的女孩进了门,她身上不住地往下滴着水,和穿的精致的季嘉回形成强烈的对比。 林应礼听见声响就看了过来,随后诧异道:“宁遇?” 宁遇绞着外套袖子,耷拉着脸一言不发。 季嘉回给宁遇找了拖鞋:“先洗个澡吧,别感冒了。” 宁遇沉默了一会儿后点头,跟着季嘉回去了一楼的浴室。季嘉回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只来得及拆吊牌还未曾穿过的一条裙子给了宁遇。 青春期的女孩发育的已经很好了,平日里宽松的校服遮盖住了胸前饱满的弧度,宁遇走出浴室的时候有些不些局促地拽了拽裙摆。 季嘉回靠着墙发着消息,听见开门声之后看过来,收起手机,眸子里有浅浅笑意:“你穿这种裙子很好看,这条裙子送给你。你腰很细,个子也高,穿这种收腰款的很衬身材,以后可以多买几条这种款的衣服。” “好的……”宁遇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称呼才好。 季嘉回声音柔婉:“你是应礼的同学,随他叫我阿姨就行。” 林应礼出现在楼梯口恰巧听见了这句话,皮笑肉不笑地“嗯”了一声,平静道:“是呢,她是我的阿姨,你也叫她阿姨就行。” 季嘉回听见林应礼的声音没回头,自顾自地摸了摸宁遇洗过之后蓬松的头发,轻笑:“刚刚在雨里都被淋成落汤鸡了,样子可真可怜,还好碰见我了。” 宁遇嗫嚅道:“谢谢……阿姨。” 季嘉回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发,走进浴室提了点声音问她:“护发精油要用么?这个年龄用点这个不碍事的。” “不用了阿姨。”宁遇嘴上乖巧地应答着季嘉回,面上毫无波澜地和似笑非笑的林应礼对视。 季嘉回从浴室里出来,打量着他们俩,道:“天这么晚了,宁遇要不然就先在我们家吃饭?” “……谢谢。” 吃完饭后,季嘉回去书房办公了。 宁遇坐在沙发上,校服已经被放进洗衣机搅了,林应礼坐在她对面,忽然来了句:“我爸今天没回来。” 宁遇眼神一飘,哂笑着:“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林应礼抬眉,双手交迭放在腿上,“什么事?” “快要到运动会了,你是体育委员,我是班长,自然是要找你商量一下的。”宁遇一板一眼地认真说着,但手上不断的小动作出卖了她。 林应礼静静地注视着她,半晌温声道:“行。” 宁遇公事公办地聊了一些,最后忽然深呼吸了一下,双手攥着拳,末了轻声道:“运动会班里得来几个家长,我觉得,要不然让你的阿姨来好了。” “她不来,”林应礼抬手打断,“还不是我‘阿姨’,用什么身份来?” “谁说我不来?”季嘉回不知不觉间靠近,敲了一下林应礼的头,“不待见我么林应礼?” 林应礼噤声抿唇,眸色晦暗不清地直勾勾盯着她,看见她笑盈盈地坐在宁遇在的沙发的扶手上。 季嘉回:“家校合体工作才能促进学业发展,既然班长想要我来,那我自然会来。” “为什么她说什么你都接受?”林应礼忽然语调平平地问。 “因为班长很乖啊,我喜欢乖小孩。”季嘉回眼睛弯起来,摸了摸宁遇的后脑勺,“雨下大了,公共交通都停运了,晚上就别走了在这睡吧,嗯?” “不好吧阿姨……” 季嘉回说:“听话。应礼隔壁是打扫过的客房,你睡那。” * 逾期未归的林以墨给季嘉回拨了个电话:“抱歉嘉回,医生说还得一个月。” “还要一个月啊,你们班小孩是真不要了?” 林以墨还没来得及说话,林老太太立马吵着:“是不是小季?我来讲……小季啊对不起,都怪我害你俩不能及时领证,我心亏啊……” 季嘉回听着那头老太太操心的念叨,低声笑了下,笑吟吟地哄:“那我们一个月后领证就是了,阿姨您放心。” 林应礼垂着头站在楼梯的角落里,一字不落地听全了季嘉回慢慢悠悠讲着的电话。 暖黄色的光落在他脚侧,他扯了扯唇角往后撤了半步,彻底隐匿于阴影里。 外头的雨没有要停下的征兆,愈来愈大的雨声沉闷地落打在地面上,砰砰作响。 他站的笔直,样子有些孤傲,一言不发地看着雨幕,忽然推开了玻璃门走向了雨内。 / 下章喝点肉汤! 有没有朋友注意到我换的封面 我好早之前拍的照片了 看着好像是玫瑰不过它是粉色的也能蹭个边吧 等我有空了去买个粉荔枝拍拍重新换个封面呢 7.发烧(微h) 季嘉回是被摸醒的。 有一只手,掌心滚烫,反复攥着把玩着她的手,让她在梦中都蹙着眉。 她睁开眼看见林应礼正用潮红的脸贴着她的手背。 季嘉回坐起身困倦道:“林应礼?怎么了?” “我身上好烫。”他声音黏黏糊糊,垂下眼,有些脆弱地虚跪在她床头,长长的手臂趁势搂住了季嘉回的肩膀,整个上半身贴着她的,想缩在她怀里似的,额头抵着她的肩窝。 季嘉回处于熟睡被吵醒还很懵的状态,那额头的温度烫到她,她皱着眉用手肘推了推他:“......你先起来。” 她拿了温度计给他量了一下:“38.7,你怎么突然发烧了?” “不知道。” 季嘉回审视的目光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他因为发烧头疼不住地蹙眉,拇指一下一下按着太阳穴。 毕竟还是个十八岁的孩子,自己也算他半个监护人。季嘉回最终还是心软,走到他跟前拂掉他的手,自己用指关节替他轻柔地按了按,轻声说:“你先睡在这儿,我去给你拿药。” “我不睡这个床。” “为什么?” 林应礼无声地和她对峙,季嘉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可能是林以墨睡过,她无意识地笑了笑,让步道:“行,去你房间。” 楼梯转角的小窗外是漆黑的夜。林应礼一离开季嘉回的视线之后就不再装出一副“软弱”的模样,他虽然头疼但身子站的依旧很直,静静地看着雨点在窗上溅出一片水花。 季嘉回一进到林应礼房间就气笑了。 她看着空调上显示的16度,转身瞪着在她面前一脸无辜的林应礼,平静道:“发烧是故意的?” 她没等他回话,自顾自地走向他房间里的浴室,里面的脏衣娄里果不其然有一个被雨水浸湿完全的衣服。 季嘉回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后仿佛无事发生的林应礼:“去外面淋雨了?” “林应礼,你在想什么?” 被发现了啊……他果然不习惯装脆弱。 林应礼嘴上因为干涩而显露出唇纹,嘴唇颜色泛白,刚发出第一个音嗓子就有点哑,他清了清嗓子:“季嘉回,我想什么喜欢什么,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么……当我乖了你冷落我,不乖你又会不喜欢我抛弃我。你这么聪明,那你教教我——” 他歪了歪头,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我想离你近一点,那我是应该乖一点好,还是不乖好?” 房间里寒若冰窖,冻得她指尖凉的厉害。忽然的一道白光炸在窗外,紧接着就响起轰隆的雷声。 是谁出尔反尔毁掉誓言,让上天都看不下去? 很多人夸过她聪明,能接手一个公司且心狠手辣到这种程度,也不止是聪明两字可以涵盖的了。 她是个资本家,永远喜欢任她效力满足她需求的听话的员工。 有时会有员工问她问题,她善于能言巧辩地搪塞,通过画大饼的方式来让员工死心塌地。 故技重施,这次能成功吗? 季嘉回倏尔轻笑打破寂静,慢声说:“让我出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拽住她的手腕,微弱地乞求道,“别再推远我了,行么?” 季嘉回微笑道:“想让我留你下来得让我看见你的价值,我不养闲人。” 林应礼的手劲逐渐变小:“......可你什么都不缺。” 季嘉回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微扬的唇角似是让他自己说出那个狠心的答案。 他的手终是落了下来。 季嘉回意料之中地和他擦身而过走出浴室,手搭在房间的把手上把门拉开了一条缝,侧头和沉默的林应礼说:“我去给你找药,你把房间温度调高之后就去床上躺着休息吧。别再把自己冻生病了。” 她话音刚落,转过头去的瞬间,手臂忽然受到一阵拉力,她被拉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季嘉回一愣,林应礼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身体冷而颤抖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他心跳快的厉害。 “......烧糊涂了么你,松开我,我去拿药。” “不放会怎样?”林应礼反倒拥的更紧了些,似乎是要用自己的体温把这个无论是言语还是身子的人都融化,“你刚刚不是问我,能有什么价值么——” 他猛地把她抱起,季嘉回毫无征兆,心跳漏了一拍,转而就被压在床上。 床被都冰凉,她身子一颤,细细密密的凉意从她的皮肤渗透进去。 “——我现在告诉你。” 林应礼的唇落在季嘉回的下颔骨,唇瓣柔软却因起皮有些粗糙,顺着他往下吻的动作勾起痒意。 约莫着吻到了心心念念许久的人,林应礼在触碰到她细腻的皮肤时极轻地叹喟了一声。 季嘉回的双手被他钳住按在头顶,漂亮的眉眼皱着,在他的吻落下来的时候略微偏头冷声命令他道:“林应礼,清醒一点,别亲了。” 林应礼听见这话之后却眷恋似的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颈窝:“......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被你管。” “我只喜欢被你管,季嘉回。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 季嘉回一愣,脑中不受控地又在搜寻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他。 林应礼察觉到她的走神,用牙齿轻轻地咬了一下她吊带睡裙下裸露着的锁骨作为惩罚,又轻声说:“你刚刚说,我房间很冷?” “你也知道?” 他另一只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摸着她的腰窝和蝴蝶骨,力道很轻地揉着挑弄着,嘴上道:“......那我身上这么烫,被我抱着你会觉得而舒服么?” 其实是舒服的。 他身上因为高烧而烫的厉害,她压着的那块被又实在是凉,季嘉回不受控地想从他身上汲取热度,身子也不由地软了下来。 林应礼的手像游蛇一般从腰侧划入她背后,从后腰移至她的臀尖大力地揉捏。那块冰凉的肌肤触到灼热的大手之时让季嘉回短促地喘了一声。 “嘘,”林应礼听见了这声喘息立马眼睛弯起,学她之前在房间门口那次说的话,“你觉得,对你名义上的‘儿子’,发出这种声音合适么?” 他说着话的时候手没停,更加使了点劲游荡至了臀缝,再往下探着就摸到了她沁出了液的那块。 林应礼逐渐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手,手指从她耳后虚虚触碰着滑着向下到胸口打着转,在季嘉回心里勾起抓挠不到有些难耐的痒意。 偏偏他另外一只手已经钻进了她身体内,无师自通地在里面搅弄着打着转,水黏腻地吸附在他进出的手指上。大约是碰到了季嘉回的敏感点,她猛地腰一弓低吟出声,林应礼压在她身上的重量随之一沉,暧昧又记仇地道:“你刚刚拉开的门我没关严,所以你声音得小点。隔壁住着宁遇呢,别带坏乖小孩了。” //// 没写完 下章接着写 顺带一提我比较爱修文 闲着没事儿就爱改改 如果追更的时候感觉到感情过渡不连贯 那应该是我在某时某刻又修了文 目前还没修 只是提前打个预防针~ 8.发烧(2)(h) 林应礼手反复揉捏着她的胸,饱满的软肉从他指缝间溢出。 他手握着一边,嘴上咬着吮着另一边,一侧不落。另一只手逐渐忘记动作,只是在她那里插着没有抽出,季嘉回受不了这种难耐的痒意,用小腿勾了勾他的腿,喘息着道:“......手。” 林应礼这才想起,偏偏那只手往外抽出一小截,嘴上还使坏问她:“哪的手?” 季嘉回想踹他了:“你在哪......学来的这些?” “我还挺聪明的,”他微微抬起身子,视线望向亮着莹莹白光的电脑,而后很乖地答,“你来之前我去外网现学了一些......没看视频,只是看了一些文字。” 当他彻底把沾着透明液体的手指抽出,季嘉回因为深处泛起的痒意下意识夹起腿圈住了他的大腿。 林应礼一愣,轻笑了声,重新伏下身子反复嘬吻着她的下颔直到耳后,黏腻的亲吻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季嘉回被他这一番逗弄早就动了情,也不再推拒他,毕竟这个长相又干净的男高确实很难找,而她也确实是个遵循欲望的人。 正当她忽地一偏头想去亲他的唇时,林应礼却立马回过了头拒绝她的亲吻,呢喃着说:“我不亲你,现在发烧了,不想传染给你......” 季嘉回一怔,他笑了笑:“我也很想亲你呢,那天晚上就想了。这些事,也早就想对你做了。只对你。” 季嘉回眼睛半眯,林应礼把食指曲起抵着她的下唇,诱哄道:“咬这儿。” 她张开唇含住他的手指,不痛不痒地咬着他的手,指节顶着她的上颚。 酥酥麻麻的痒意传到他的脑内,林应礼忽然松开她,曲起膝盖抵着她的大腿内侧,压低声音明知故问:“是不是还没到?” 他的话里有话的意义太明显,季嘉回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林应礼起身把她的两条腿曲起压在身侧。大概是嫌位置不合适,他捞着她的膝盖把她整个人拖向床边,下一秒林应礼就跪在地毯上,湿热的舌头就探了进来。 季嘉回脑袋倏地一空,快感来的密集汹涌,她咬住了唇瓣防止自己低吟出声。 始作俑者还在毫无章法地用舌头往自己的身体里探索着,碰到里面的褶皱时舌尖还故意试探似的顶了两下,她分泌出的液体细数被他吞下。 林应礼的声音从身下传来,有些模糊:“你也好烫。” “林应礼……”季嘉回觉得自己虚虚飘渺抓不住东西,没有实感,只好紧抓着床单承受一波接着一波来的快感。 “我在。”林应礼亲了一下她的那处,手捻着红肿的花蒂,摩挲着轻轻挤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嘉回到了顶,只觉得眼前一白,浑身颤抖着发出稍大的喘息声。 林应礼用手捂住她的声音,她迷离地睁着眼,用舌尖舔了一下他的掌心,他不受控地蜷起捏住她脸上的软肉,把自己的脑袋窝在她的颈窝。 季嘉回在绵延的快感间听见林应礼在自己耳畔央求道:“不想让你做我的阿姨,好不好?” 但她那时自顾不暇,分不出神来回答他。 林应礼满足贪恋地呼吸着她的味道,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她沾上了他的温度,现在她身体的起伏和不宁皆来自于他。 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些,屋内只能听见稍稍急促但和平的呼吸声。 林应礼把灯调暗了,搂住季嘉回的腰,一点一点地交握她的手,十指相扣,他忽略自己身下磅礴的欲望,只想和她再温存一番。 如果季嘉回说“请双手奉上你的颈绳”这样的话,林应礼想,自己肯定会往脖子上套满绳子,让她没有手再去拿别人的。 / 喝了肉汤 那就让我求个珠珠吧 比心! 9.花期 林应礼在自己一心求作的努力下不负众望地烧得更厉害了些,所以翌日早晨,季嘉回只送了宁遇一个人去上学。 天放晴了,墨绿色的叶片下凝着晶亮的水珠,水洗过的天空让阳光都更刺眼明媚了些。 校门口,季嘉回看着副驾驶座上一丝不苟穿着校服的宁遇,淡笑着道:“去上学吧,班长。” 宁遇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有意无意地瞄着季嘉回,她抿了抿唇,拽住车把手:“好。” “先等一下——”季嘉回把她的马尾辫散下来,碎发别在耳后,说,“去吧。” 黑色的长发遮住了宁遇耳后还很新的伤印,宁遇敏感地绷住了身子,垂下眼不知道说什么。 季嘉回说:“要迟到了,不走么?” “......林应礼的作业,放学后我会给他带过来的。” 季嘉回一愣,轻笑着说好。 阳光愈发刺眼了些,季嘉回就倾身从副驾驶前的置物箱里拿墨镜出来,视线扫过后视镜里,自己的锁骨因为今天穿的方领长裙暴露在外,那上面有一个明显的牙印。 她好像懂了宁遇为什么一直在看她了。 季嘉回今天准备居家工作顺便看管一下病号,但回到茗竹苑时看见病号居然在花园里优哉游哉地蹲着。 她当场就气笑了,也不把车停进车库了,就只是在院子外停着,自己坐在车里打着电话。 她工作电话打了两个,车窗被敲响,她漫不经心地抬眼去看,林应礼正笑着冲她比了比掌心。 季嘉回降下车窗:“外面天气确实挺热的。” 林应礼一愣:“嗯?” 她凉凉地笑:“比在屋里吹空调受冻更有利于病情恢复。” 林应礼反应过来,失笑着摇了摇头:“你看——” 他掌心里是一只绿色的鹦鹉,很艰难地从他手里想要尝试站起来,但似乎是受伤了,小身子一直在发抖。 林应礼说:“应该是别的住户养的飞出来了,我看鹦鹉好像不能自己在外面生存。” 季嘉回立马推开车门下去,皱着眉说:“受伤了?” “应该是。” “你等下,”季嘉回顿时冷静道,“我先给你爸打个电话,先在业主群问一下找它的主人。” “诶等等——”林应礼拦住她,稍热的掌心覆盖住她的手机,“不应该先救它么?” “你救它,不耽误我打电话。” “可是我是个病号。” 季嘉回睨向他,林应礼垂下眼,瘦长的手摩挲着她的锁骨,在凹陷处按了一下,笑了笑说了实话:“我只是不想让你现在就和他联系。” 季嘉回平静道:“确实,我应该在昨晚我爽完之后就联系他——” 她讽刺地勾起唇角:“——告诉林以墨,你这个好儿子是怎么让他未来的妈妈到顶的。” 昨晚季嘉回平复完自己的呼吸就很翻脸不认人地推开了他。 她在看着倒在床上的林应礼时恍惚间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但林以墨并不会知道,是不是? 也只有这一次。 季嘉回还是给林以墨打了电话,林应礼一边听,一边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小鸟柔软的羽毛。 季嘉回打完电话,忽地注意到林应礼的视线一直在门口的花架上。 她顺着视线望去,不少粉色月季的花瓣已经被雨点打在院子前的地上,粉色的花瓣沾着泥水,一片泥泞。 这小孩,是在楼上看到自己宝贝了很久的花凋零了才出来的吗? 季嘉回忽然想起来林应礼房间的窗户是能看到院外的景象的。 她下意识地去看林应礼的神色,他侧脸骨骼瘦削,目光清平,黑色的瞳孔深邃,但手还在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小鸟的羽翼。 那花的清香似乎还存在,连带着雨后的清新和盛夏的闷热。 林应礼忽地看向她,弯起唇很轻地笑了笑,说:“季嘉回,月季花期不长,我不想等了。” 她没听懂这句话,只是感觉到,那缕花香好像近了些。 / 好焦虑! 10.相片 林以墨在业主群里发了“失鸟招领”,但最终石沉大海。 收留鹦鹉这件事,还是季嘉回提出的,取名这件事就交给了林应礼,林应礼没怎么犹豫地说叫它“荔枝”,季嘉回虽然轻嘲了句“绿色的鸟管它叫荔枝”,但转身就开车去宠物店买鸟笼和鸟食了。 十八岁的男孩精力都很旺盛,尽管那次季嘉回格外无情地并没有帮他纾解,可这并不妨碍他还想让季嘉回满足。 季嘉回对他的渴求熟视无睹,倒是着手让人查了些事——关于林应礼为什么会对她有好感。 季嘉回每个月都会固定地回一趟家,她今天和往常一样,和季父季母一同吃了顿午饭就要离开,临走时家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季父对此司空见惯,握着茶杯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和门卫道:“还是把她请回去吧,多谢了。” 季嘉回:“是谁?” 季母苦笑道:“还能是谁,和季迦前后脚走了的那个女孩的父母。” 季嘉回停顿了一瞬,皱眉道:“经常来找你们吗?” 季母先是一愣,而后叹道:“不算经常,你平时不怎么来所以不知道,一个月一两次吧。” “那怎么不和我说?” “那么大个公司交到你身上,高层又是那么多流言蜚语对你不满的,你也累啊,嘉回。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门卫能拦住。” 季嘉回不冷不淡地道:“您怎么知道是那女孩的家人的?您放她上来过,您和她讲过话?” 季父季母一阵哑然,半晌才缓慢地动了动嘴唇:“第一次的时候,不知道,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但外人都说是季迦对不起那女孩,我们就把她父母请进来了......结果一进来,就在屋里哭天抢地地说是季迦害死了她女儿,在屋里摔东西的......我们也气啊,明明季迦也死的不明不白的,忽然地就跳楼了,警察来调查,你也知道外人是怎么说的......” 季嘉回抿紧了唇,攥着手包的手提地方收紧,喉咙里含糊地发出一声笑,抬起眸看向猛地察觉到自己失了言的季父,轻声说:“当然知道,我怎么可能会忘了呢——在其他人眼里,我不就是个想要继承家产把自己弟弟逼死了的狠毒姐姐么。” “......嘉回。”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体态极好站的笔直,仰着头像只孤傲的天鹅,旗袍很完美地勾勒出了她窈窕的身材。 季嘉回唇角噙着淡淡的笑,但那笑并不达眼底,只是礼貌或是转移注意力的下意识举动,神情用冷漠形容兴许更贴切一些。 她语气平常地说:“毕竟,警察唯一查到的,季迦唯一的压力来源不就是我这个不断吹毛求疵和他施加压力的我么。” “嘉回,我没有怪你——” 季嘉回打断季母急切站起身来想解释的话头:“不是我的错有什么好怪我的,我说了,我会去查这件事。” 她的眸光深远而平静,落在了客厅角落里的放置着照片的玻璃柜上。 她抬步走了过去,旋转柜门上的钥匙,丁零当啷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室内突兀响起,季嘉回没有旁骛地拿起最上面的那个相框,玻璃封层下覆盖的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笑着的面容,本应该是很乖的长相,但因为眼角的那个疤痕却给人一种不学无术小混混的感觉。 “季迦,”季嘉回隔着薄薄的一层玻璃,拇指指腹在他的脸上蹭了蹭,温声开口,“我因为你这些年吃过多少亏、背地里被人怎么议论的,我只当是历练,都不怪你......但你让我本应该完美无瑕的人生上落下了一个墨点,这可怎么办呢。” “我找了个替代品,不知道等我死后,我的墓碑上写的人生经历会不会因为他而增色些呢。” “我毕竟当你姐姐这么长时间了,你到底会不会因为我的完美主义而承受不起,我比谁都清楚,”季嘉回尾音很轻,不紧不慢地继续道,“究竟是什么让你跳楼的呢,等我查出来了,再好好和你讲讲吧。” 季父厉声喊:“季嘉回!” 季嘉回把那个相框拿在手里,慢条斯理地关上柜门,转过身来和季父笑着对视,说:“这个相片我拿走了,好时时刻刻提醒我,要应该怎么对待我家里的那个孩子。” * 高三日子很紧张,一天一天地在排名和成绩里过得很快。 月考结束之后,季嘉回看见手机上林应礼发来的消息:300名,全年级1200人。 她笑了笑,很快地回:真厉害。 没一会儿那头又传来:拿错了,刚刚是江岸的成绩条。 季嘉回看着林应礼又发过来了一张拍的仔仔细细不放过任何一个边角的成绩条,上面写着:21。 林应礼:这才是我的。 季嘉回唇角稍平,握着手机熄了屏。 她今天穿的改良旗袍是无袖款,裸露在外的皮肤冰凉的厉害。楼下车笛乍鸣,她默然走到落地窗前,攥着手机的手拿起又放下,半晌,才缓慢地打下:真厉害。 林应礼秒回:但还有些不会写的题,晚上可以来找你么? 季嘉回垂下眼,把手机丢到一边开始处理工作。 方明桉大咧咧地从门外走进,季嘉回看了他一眼,这时才给林应礼圆滑地回:这个成绩,你不会写的我也不会写了 是拒绝的意思。 林应礼没回了。 / 周末愉快 11.打架 季嘉回把那个照片摆在了自己书房的桌子上,和林应礼的交流也变为了“今天学了什么”、“限时练完成的怎么样”,以及“一模什么时候来”。 这个年纪很爱装酷,知道吵架不太好看,所以选择表示自己生气的方式是冷战—— 林应礼单方面对季嘉回的。 季嘉回那天被催生了,理由是既然她都敷衍着结婚了,季父季母看了林以墨照片觉得基因还可以,于是就说尽快提上日程。 她不想怀孕而且也没人逼得了她,那次林应礼用手给她弄了一次之后她的念头被勾起来了。 虽然结婚了,但她不想无缘无故地和林以墨当炮友,于是有事儿没事儿就去撩拨一下关心一下林以墨。 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她随意的伎俩撩拨到,但两个人的关系确实近了不少。 林以墨教师节那天发了条朋友圈,配了一张图片,是一大束玫瑰花放在酒店的桌子上,摆在旁边的是一条价格昂贵的领带。 他配文:教师节快乐。 季嘉回仗着和他没有共同好友,故意调戏:玫瑰是半月前你送我的七夕礼物的回礼,领带才是送你的教师节礼物。 林以墨回道:谢谢。 唯一能看见他俩秀恩爱的共同好友是林应礼,这是季嘉回在评论过后不久才意识到的,因为自己房间床头柜上忽然出现了一瓶香水,她拆开来闻,前调熟悉的月季香在四周氤氲开。 她拿着香水瓶端详了一会儿,而后收进了柜子里。 有一次季嘉回和方明桉一块应酬回来拿文件,林应礼经过方明桉边上的时候,若有似无地瞪了他一眼。 方明桉好笑道:“和我没关系啊弟弟。” 冷战结束总有个由头,是季嘉回接了一个十万火急的电话,陈生打来的。 她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很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喂?” “季嘉回,林应礼出事儿了。” “......什么?” “他打了老师,你毕竟是他的监护人,总之......”陈生说,“总之你先来一趟学校吧。” 季嘉回挂了电话之后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想起当时自己在国外采购,接了老师带来季迦死讯的电话后,明明是温暖的午后,周围人声鼎沸,她却浑身冰冷提不起一点劲。 季嘉回浑身轻飘飘的,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开到校门口的了。 她浑浑噩噩地走下车,看清校门口站着的垂着头看自己影子的林应礼时,身子终于有了实感。 还好没事。季嘉回想。 五点的阳光和煦绵长,车辆疾驰而过。 季嘉回慢步走到林应礼身边,双手环胸站着,好整以暇地问他:“怎么回事?” 林应礼垂眸看了她一眼,默然地刷校园卡开了门走进去。 季嘉回哂笑,远望着篮球场上三三两两打球的男生,忽略林应礼偶尔瞄向她的视线,半晌才听他轻轻开口:“你好像还没有下午来过我们学校。” 她一愣:“你还想上午被请一次家长?”季嘉回是真觉得好笑:“别吧,别一到学校来就给我找事啊,你来学校是好好学习的。” 林应礼步子似乎慢了一点,看着不远处的林荫道成对的学生,日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斜长。 他笑了笑说:“我要是能和你一届就好了,我们就能一起好好学习了。” 季嘉回看着他宽松体恤下清隽的身形,不动声色地撩了一下发丝。 “......”林应礼话锋一转,“你的香水味道怎么没变。” 季嘉回懒懒笑道:“难不成你真想让你爸知道,你对我有什么想法?” “你爸应该很欣慰吧,明明是给自己找老婆,没想到还便宜了自己儿子,真划算的生意,可惜你们家彩礼只付了一个人的。” 两个人无言地走到年级部。风扇呼呼地转着,这个点老师很多,里面也有不少来问问题的学生。 看见林应礼和季嘉回进来了,都开始探着脑袋竖着耳朵听起了墙角。 陈生的办公桌边上站着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老师,眼睛不算大,皮肤很黑,看见季嘉回时一怔,但同时看见她身旁的林应礼时眼里闪过一丝晦暗的神色。 陈生叹了口气:“季嘉回。” 她平淡地“嗯”了一声。 陈生抬眼问她:“林应礼有和你说是怎么回事么。” 季嘉回说:“我觉得两个人的供词一起听比较好。” 她话音刚落,男老师不知是出于开屏还是告状的缘故,迫不及待地说:“是这位同学无缘无故动手的。” 林应礼皱着眉,刚要张口,季嘉回慢条斯理地走上前半步,微微抬起手把他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 这本应该没有很长 十万字左右吧 我这个月尽快完结 下本我都想好了,准备写个前世今生的故事,前篇是关于女巫和王子的故事(嘿嘿) 12.晚霞 男老师名字叫刘华全,是个三十来岁的体育老师,看上去和林以墨差不多大,但气质上可就相差甚远了。 季嘉回微微一笑,问道:“我们家孩子做了什么可以让您这么生气?” “直接打人,马上都成年的人了,还这么大脾气可怎么办......你们做家长的——”刘华全不算友好地上下打量着季嘉回,哼了声,“多对孩子上点心,我听陈老师说他成绩很好?现在这个社会可不止得成绩好。” 季嘉回故作了然地长长“噢”了一声,慢道:“伤口呢?” “......什么?” “我们家小孩打了人,既然您把他告到办公室来了,肯定被打的很严重吧,”季嘉回抬了抬下巴,“我作为家长的,当然有责任承担您的医药费了,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林应礼打你哪了?” 季嘉回觉得不是她的错觉,她看见了那个老师眼神里有一丝慌乱和晦暗闪过。 她轻眨了两下眼,把心思藏入抬眼后得体的微笑里。 季嘉回转头看向一脸坦然的林应礼,淡然道:“你是单方面的殴打还是互打?” 陈生因为季嘉回直白的话呛了一下。 林应礼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嗤笑了一声,后来反应过来了什么,轻咳说:“我没怎么受伤。” 季嘉回厉色问他:“是有还是没有?” “......有,但不是很多。”他说完把校服衣袖撩了起来,偏过头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季嘉回看向那块皮肤,上面有一道红痕,像是被人用手掐出来的。 她冷笑着攥住林应礼的手臂就往自己边上一拉,轻声细语但语气格外危险:“刘老师,这是你的正当防卫么?” 刘全华反驳道:“我伤的也很重。” “伤哪了?” 他便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季嘉回说:“既然这样,你说。”她推了推林应礼。 林应礼顿了一下,也没有吭声,半晌才道:“打球的时候他当裁判硬说我犯规,我气不过就去干架了。” 刘华全仿若得救了一般连忙应道:“对对对,同学,你下次可不能这样毛躁了。” 林应礼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刘华全偏过了他的视线。 这件事就在双方的“让步”下草率解决了。 季嘉回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抬眼看向步伐急切的林应礼。 季嘉回:“林应礼。” 林应礼步子一顿,嘴角抬了抬:“怎么了?” 她语气平淡却暗流涌动:“我今天,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鸽了高层会议,取消了设计师会面,不少文件还堆在办公桌上。” 林应礼没说话。 她没理会林应礼是否回应,哂笑着:“你确实有点不听话,需要我多费很多心呢。” 林应礼上前一步,嗓音闷闷的:“对不起。” “不听话性子急的小孩,应该受到些惩罚,”明明教学楼很嘈杂,但林应礼好像只能听见她很轻的话语循循善诱着:“你说是不是?” 林应礼的心跳漏了一拍,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指腹,尽量让自己平静开口:“......惩罚是什么?” 季嘉回浅浅笑了下,动了动嘴唇,慢条斯理:“今晚,在操场上打一个晚自习的球。” 林应礼愣了一下,不明白这也能成为惩罚,但既然季嘉回开口了,他爽快应道:“行啊。” 又走了几步后,季嘉回忽然喃喃道:“我好像见过那个老师。” 林应礼听见了,想了想回答:“应该不会吧,你毕业那会儿他肯定还没入职呢。” 季嘉回摇摇头:“不,我肯定见过。” “先别说这个。” 林应礼往外望了一眼,啧了声,倏地攥住了季嘉回的手腕。 林应礼拉着她往外走的时候,校园里那音质不算好的广播正好放到《未闻花名》。 吉他的拨弦音拨弄着的是人的心弦。 这个学校在她的记忆里印象不算美好。 十几岁的她经常低着头抱着书穿梭在各科老师办公室,二十多岁的她在替季迦开家长会的时候又总会在某些家长的炫耀下暗增压力。 现在快三十岁的她站在教学楼的大楼梯上,一抬起头,第一次眺望见了橘黄色的晚霞。 / 写点纯爱 下章爹就能回来了 然后偷情总算能开了(滑跪) 昨晚买了个自抽号 登上去接不完的电话回不完的短信刷不完的朋友圈 我要幸福地晕过去了 13.不良 林以墨回家了,那天是季嘉回去接的机。 飞机晚点了,林应礼晚上下了晚自习身体习惯性地往副驾驶座走,但车窗模模糊糊地映出一个人影。 他本来指尖都快要触上车门了,悬在空中停了一秒后收回了手,走到了后座拉开车门,说:“爸,你回来了。” 副驾驶坐着林以墨,他笑着回头,眼下有些黑眼圈:“是啊应礼,爸爸不在,这些天有没有好好照顾季阿姨?” 林应礼顿了一下,嗤嘲说:“你自己问她不就好了。” “这孩子,”林以墨笑骂了一声,“季阿姨夸过你了,我怕人家是客气,担心实际情况是你没照顾好她。” “你夸我了?”林应礼看向好似心无旁骛开着车的季嘉回。 季嘉回气定神闲地说:“是啊,我确实觉得你照顾的挺好的。” 林应礼不吭声了,林以墨的目光扫视着他俩,笑道:“这都快一个半月了,我怎么觉得你俩还不是很熟的样子呢?” “日子还长着呢,感情都是要慢慢培养的。”季嘉回说。 林以墨回来上课之后,最无动于衷的是宁遇,但林应礼感觉,最开心的也是她,因为她作为数学课代表兼班长,每次从林以墨办公室回来时,眉眼总会柔和些,不再是平常死气沉沉的模样了。 他的班这两天总有不认识的男生从窗外经过,林应礼一开始还有些奇怪,但江岸那天和他说自己和老师打架的事儿已经传遍全校了之后他也就明白了。 这样被“观看”的日子过了两三天,英语课下课,宁遇走到林应礼的桌前,敲了敲:“林老师喊你去办公室。” 林应礼皱眉:“干什么?” “不知道。” “你是不是把这些天老是有人看我的事和他说了?” “前段时间发生那样的事”宁遇认真道,“我只是在为你和班级的安全着想。” “不是说不提了么,你不提我也不提,你也别往心里去,”林应礼抬眼看她,见她依旧没什么表情,紧接着站起来,冲她比了个大拇指,“你比她还负责。” “谁?”宁遇反应过来,“季阿姨?” 林应礼转了转眼睛,一言不发地走去办公室了。 林以墨看见林应礼进来了,放下手里的册子,拉了个板凳来,温声道:“应礼,坐。” 林应礼瞥了一眼:“我还是站着吧。” 林以墨笑了下,摘下无框眼镜,问:“我听说,你之前和刘老师打架了?” “她没和你说?” “她当然说了,”林以墨笑,“她说,双方都有错,既然都各退了一步她也就不追究了,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罢了。 但今天听其他同学说,好像有很多小孩很崇拜你、老来看你,是不是?” 林应礼忽略他调侃的话,“嗤”了声:“我又没炫耀。” 林以墨含着笑观察了他一会儿,随后又拿起册子戴上了眼镜:“好吧,那你先回去吧。” 林应礼原本以为自己暂时的“风云”很快就能过去,但没想到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他确实这几天心思不在学校里,因为他满心满眼地都在嫉妒林以墨和季嘉回的亲近。 季嘉回的副驾驶原本坐的是他,现在他放晚自习,一并放了的还有林以墨。 他在后座上故作冷淡地看着林以墨谈笑风生地和季嘉回聊天,经常聊到的话题是他在学校里根本接触不到的市场变化。 他嫉妒他可以光明正大又坦然地和季嘉回视线交汇,也嫉妒回家后他俩进一间房、睡着同一张床。 那天季嘉回晚自习的时候来了学校,林应礼是不知情的。 他去接水时看见办公室有个熟悉的纤细身影,再定睛一看,是她—— 林以墨正搂着她,宽大的手掌覆盖在她白色衬衫下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他心不在焉地让热水烫了手。 晚自习下课,林应礼烦的准备找江岸去打球,没想到一向叽叽喳喳的他在位子上趴着沉默。 林应礼走过去:“怎么了?” 江岸蓦地抬起头,否认地飞快:“没怎么。” 林应礼哼笑:“你这可不像没怎么的样子。” 江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林应礼忽地注意到他一直披在身上的校服外套。 教室里空调温度开的低,不少人都会带着外套来穿倒也不足为奇,但这放在冬天都坚持吃冰棒的江岸身上可就反常了。 林应礼问:“你怎么穿着校服。” 江岸敷衍道:“我感冒了,我妈硬要我穿。” 放屁。 林应礼抬手揪住他的校服后颈,看见他脖子上的红痕之后,冷笑了一声松开手,道:“怎么回事?” “我就是,蚊子咬了,挠的。” “怎么搞的。”他语气重了些。 江岸在他冷冽的目光下吐出了几个字。 * 晚自习的时候,体育馆静悄悄的没什么人。 林应礼把灯开开了,坐在体育馆的跳箱上,短袖的袖子被他撩了上去,手臂上有一道很长的触目惊心的口子,还在淌着血。 他不甚在意地把校服的衣领扯掉,用那截布料擦拭着流到旁边的血。 季嘉回从自称是林应礼好友的一个小男生那接受到了情报,半信半疑地走到了体育馆。 直到她看见独自坐在中央像是在舔舐伤口的林应礼时,她的心倏然高高悬起。 他像是真的没听见动静,季嘉回忽然开口:“一天到晚使不完的劲,是不是?林应礼?” 她声音不大,但体育馆很大很空旷,平淡的声音在室内突兀地响起,带有些微的回声。 林应礼抬了抬唇角,头仍旧垂着,黑发软软地抖了两下。 他说:“你怎么来了?” 脚步声渐远,他一点一点抬起头,看见馆里又只剩他一个人了时,唇角一僵。 但很快季嘉回就回来了,这次手里提了一个塑料袋。 她抿着唇,走到他身旁站定,把塑料袋往他身边的空位上一撂,里面的东西哗啦哗啦地响。 季嘉回:“手臂,膝盖还有哪伤到了?” 林应礼先是瞥了一眼袋子里装的什么,发现是碘酒和纱布之后坦荡地抬起脸。 他唇边也有血,但被他抹了一下之后连带着下巴上都带着血迹。 季嘉回冷笑:“打掉牙了?” “就是嘴唇擦破了。” “张嘴。” 不等林应礼反应,季嘉回就已经掰住了他的下巴,手掌用力地捏住他的腮帮迫使他张开嘴。 她手上动作着,检查他说的情况是否属实。林应礼就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冷下来的神色,也不管季嘉回说得上是粗鲁的动作有没有弄疼他。 末了,季嘉回甩掉他的脸,手指重重地擦过他的脸颊,无波无澜道:“还行。” “嗯?” “至少不用缝针。” 林应礼无言,就这么和她对峙着,季嘉回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不给自己上药么?等着我给你上?” “不行么?” 季嘉回轻笑着拍了拍他的稍稍有些肿起的唇侧,痛感一瞬间袭来让林应礼“嘶”了一声。 “疼啊,”季嘉回轻声说,“也是,肯定疼,都流血了。” “告诉我为什么打架,我就帮你上药,懂了吗?” 林应礼和她对视数秒,先从塑料袋里拿起碘酒,攥在手掌里,动了动嘴唇:“因为这个疤。” 他的手虚虚地指了一下自己眼角的疤。 季嘉回一愣。 林应礼忽然笑了,半叹息半感慨道:“我也没想到啊,他们说我这个疤让我看上去像个不良少年,还敢和臭名远扬的体育老师打架,而且还全身而退了隔壁职高的一些,学生就找上我,说让我帮他们打一个架。” “我本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江岸这个爱八卦的自来熟去和这帮子老来我班里转悠的烂人搭腔,没想到就被针对了。” “我看到他因为我挨打了受伤了,我怎么可能不管。” “所以我就去找他们打了一架,至于这个手臂”林应礼风轻云淡地抬了抬手臂,轻描淡写道,“他们有人带刀了。” 季嘉回看着他的眉眼,倏地毫无预料地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细细的手臂环抱男生健硕的身子,一点点收紧,头埋在他的颈侧,手在他的背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 “没人说你是你很乖,林应礼,你是个很好的小孩。” “下次不要这么讲义气,不要自己逞强,好不好?” 林应礼在她抱过来的那一秒身子就一僵,缓慢地垂下眼,犹豫地动了动手指,还是放弃将她回抱住的打算。 熟悉的馨香围绕着,他沉默良久,哑声道:“这周结束,我想去一个地方,你陪我一起,好吗?” / 14.仗义 季嘉回在体育馆里只是给林应礼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因为手臂上的刀口着实有些深了,她立马给林以墨汇报了一下就马不停蹄地带着伤员奔赴了医院。 林以墨回了家之后看见林应礼缠满绷带的那只手臂,悠悠地叹了口气。 季嘉回不紧不慢地挑了一张创口贴贴在了林应礼的唇侧受伤处,贴完之后还拍了拍手,颇为满意地观察了一下,冲林以墨调侃:“你别说,这像不像最近很流行的战损风?” 林以墨哑然失笑:“我们俩之间果然还是有代沟吗?上的仿佛不是同一片网。” “我毕竟从事时尚领域,多少会有点不一样啦,别往心里去,”季嘉回又想起了什么,“你俩还真不一样,应礼就比较冲动一点。” 林以墨一愣,笑说:“那毕竟年龄在这里呢,而且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呢?” “父子也不行?” “……父子也不行。” 他们说话的时候,林应礼就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温暖的灯光并不能化开他周遭寒凉的空气,他唇线崩的平直。 翌日,林应礼犯了懒没能起得来床,季嘉回有事一大早就出门去了没功夫送他,他索性就和林以墨请了个假在家里休息。 他醒的时候江岸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发了无数条短信了。 林应礼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嗤笑了声,也没在意现在是不是上课时间就给江岸回拨了回去。 林应礼:“喂?” 江岸那头很嘈杂,不太像是在学校:“林应礼!你家有人没啊?” “干嘛?” “我来你家探!病!” “神经,”林应礼笑骂了句,“有什么病可探的。” “你不是受伤了吗,你当时凶神恶煞地走出去,我都觉得撒旦转世了。要不是那群孙子没点规矩还带了刀,不然你怎么能挂彩?” “夸我的话我收下了,人你就别来了,滚去上课。” “别啊!”江岸笑嘻嘻的,“我好不容易逃课了,还有二十分钟到。” 挂了电话之后林应礼就起来洗漱了,等他清爽地下楼时正好江岸也到了。 林应礼去开门,江岸左手提了一箱水果右手提了一箱保健品。 林应礼:“?” 林应礼有些无语:“你拜年来了?” 江岸看见林应礼手臂上缠绕着的纱布之后顿时没了嬉笑的意思,垂下眼老老实实地把拎来的东西放在了玄关,半晌才吭声:“……对不起啊林应礼。” 林应礼微怔,抬脚作势要踹他但不料扯到了伤口,又只好不动声色地把腿收回来,摆了摆手说:“进来说。” 江岸跟在他后面,边走边絮叨:“都怪我,要不是我自作主张去跟人家搭话,你就不会——” “确实,你是不是被驴踢了才会想着和那些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人搭话?” 江岸讪讪道:“我没长脑子,我趴栏杆的时候就顺口……顺口。” 林应礼睨看着他一会儿,啧了声:“我不想这么矫情,但帮朋友不是我应该做的么?” “我知道,你最仗义了。”江岸先是吹了一句,目光落在他的绷带上,又认真地慢慢道:“我下次,不会了。” “滚啊。”林应礼扔过去了一个抱枕。 大门突然被拉开,季嘉回带着方明桉出现在了门口。 季嘉回看着被扔在了地面上的抱枕,皱着眉:“林应礼,你怎么今天没去上学?” 江岸一时嘴快:“因为今天要考试,考他最不喜欢的语文。” 季嘉回这才看见一旁的江岸:“你是昨晚来找我的那个小孩?” “阿姨好,”江岸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来替林应礼挨批的那天我见过你,远远的。” 林应礼恍然:“她是你找来的?” “不然?”季嘉回往里书房里走准备去拿资料,方明桉就坐在沙发上和两个男孩聊天。 他揶揄着林应礼:“怎么搞的,都挂彩了。” 林应礼言简意赅:“打了一架。” “为什么打架?” 江岸看又提到了这个话题,十分有责任感地站了出来:“是因为我。” 方明桉挑眉:“嗯?” “是我犯错了林应礼才替我去的,您不要骂他。” 林应礼又拿了个抱枕砸过去,嘟哝了句“完了没啊”,方明桉好笑道:“我就这么像是要骂他么。” 他忽然有些唏嘘,恰巧此时季嘉回拿了文件夹出来了,方明桉也随之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走了。” 季嘉回把文件交到了方明桉手里,自顾自地走到了林应礼的跟前,轻声说:“为什么不喜欢考语文?” “就,要写太多字了。” 她叹了口气:“下次不可以旷课了,不许不参加考试。” “行。” “那,下午去学校,行不行?” “你好像没给我拒绝的权利。” 季嘉回唇角带起一抹浅笑,抬手揉了揉林应礼的头发:“听话。” 她和方明桉一同上了车,方明桉垂下的眼忽然闲散地眯了眯,说:“季嘉回,如果当时,你不是选择你的公司,而是拉一下我呢?” “嗯?” 方明桉轻声说:“那我们会不会,不是现在的,‘上下级关系’?” 季嘉回眨了两下眼睛,思索了一下淡声说:“你觉得,如果当时那样了,我们会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方明桉自嘲地笑,“但我知道,破镜不重圆,裂缝在那了,用什么胶水都黏不起来。” “你怎么了?” “没怎么,”方明桉发动了车,薄唇张合,“我只是觉得,你家那小孩还挺仗义的。” 他忽然笑了:“世上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人的,你从一开始把他当替身就是不对的。” 季嘉回淡道:“是么,我也觉得他和季迦不一样,季迦可不会像他一样这么听我的话。” 方明桉弯起眼睛:“说不定他啊,也会不听你的话。” 15.福利院 周日,天气阳光明媚。 季嘉回没忘记和林应礼的约定,和往常一样七八点就起来在书房处理工作了。 她原以为按照林应礼的性子,又会拖到十点十一点才起来,却不曾想八点半就听见了花园里林以墨的问话声:“应礼,今天起这么早?” 林应礼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嗯,要去做义工。” “噢。”林以墨后面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但因为声音太低沉,季嘉回没听清了。 她正把电脑合上,书房的门就被叩响。 季嘉回随口说了句“进来”,眼睛忽地瞥见一旁的季迦的照片。 她盯了两秒,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把照片倒了过来。 进来的林应礼恰巧看到了她这个动作,有些奇怪地发问:“怎么了么?” “没事。”季嘉回绕过书桌走到他身边,正了正他稍微有些凌乱的立领,道:“走吧。” 林应礼偏过了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很闷:“你不问我去哪?” “我在这里听见了,你说去做义工。”季嘉回觉得应该是养老院之类的地方,“高中也有志愿者的学分要挣吗?” “不用,我自己想去罢了,”林应礼说,“你等下再来,我们不要一起走。” 季嘉回双手环抱着胸:“什么意思?” “不太合适。” 季嘉回哂笑:“你在心虚?我们俩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么?放轻松,继子和后妈,不是偷情。” 不过季嘉回还是顾念这青春期小孩的自尊心,大度地自己先把车开出了小区并在车上等了十几分钟之后,林应礼姗姗来迟。 林应礼倒是没上车,和季嘉回道:“不开车。” “?” 季嘉回把车停到了附近商场的停车库里就被林应礼拉去了地铁站,林应礼偏头问她:“坐过地铁么?” 季嘉回思忖了一下最终摇头:“没。” 林应礼“哦”了一声,跑去给她买了票,自己刷了手机进站。 季嘉回挑眉:“为什么我用车票你用手机?” “第一次,总得有些仪式感不是么。” 她垂眸翻转着薄薄的纸片半晌,哼笑了声:“行吧。” 坐地铁坐了很久的时间,差不多都快到了终点站,车厢里基本已经没有人了。 当报站音响起时,林应礼拽了一下季嘉回:“到了。” 季嘉回开了句玩笑:“都没人了,你这是要和我私奔么?” 林应礼低嘲道:“既然让我不要多想,你就不要说这种话来故意让我误解。” 季嘉回一愣,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我就是,有点紧张。” 在紧张什么呢? 出了站口是灰扑扑的一片,偶尔有一辆车呼啸着疾驰而过,稍显常见的是电动车和自行车。 季嘉回怎么都没想到林应礼带她来的是福利院—— 她大学时做志愿者活动来过。 她站在灰白色的铁大门外,看着林应礼三两步地跑跳到门卫室交涉了几句,然后朝她招了招手。 即将迈进去的时候,季嘉回拽了一下林应礼,低声问:“我穿这样合适么?” 林应礼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的视线落在她常穿但款式花纹从未重复的旗袍裙上,又看向她微皱的眉,轻声道:“有什么不合适的?” 季嘉回想起了些算不上美好的回忆,深吸了一口气:“没事,进去吧。” 院子不大,季嘉回看着草坪上扎的两个简易的秋千,还有不远处一个不大的滑梯,问他:“怎么没有小孩?” “这个点,都在里面吃点心呢。”林应礼冲她指了指前面的玻璃,长长的桌子围坐着十来个孩子。 林应礼推开玻璃门,里头的阿姨听见了动静,探了个头,见是林应礼之后笑说:“应礼来了啊。” “应礼哥哥!”小孩丢掉了手里的餐盘,一窝蜂地追了出来,围在了林应礼的周边。 林应礼半垂着的眼睛里有着很清浅的碎光,很温柔,阳光跳跃在他的发间。 季嘉回神色淡淡地看向这些小孩,一抬头和阿姨对视上了。 阿姨有些意外:“你是——” 季嘉回礼貌地笑了笑,指了一下林应礼:“我陪他来的。” 阿姨恍然:“噢——” 忽然有耳尖的小孩听见季嘉回的话,跑过来抱住了季嘉回的腿,甜甜地冲她叫:“阿姨。” 季嘉回蹲下身,微笑道:“叫姐姐才对。” “漂亮姐姐!”小孩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颗糖举起来,“请姐姐吃糖。” 季嘉回愣了一下,拿起糖,在小孩期盼的目光中,重新轻柔地把糖塞进了小孩的口袋里,道:“姐姐不吃糖,你留着自己吃,好吗?” 小孩鼓了鼓嘴。 林应礼在一旁笑:“没想到你还挺受小孩欢迎。” “是么,”季嘉回声音很淡,“是这样就好了。” / 我从网上查国内福利院里的孩子大多都是有些残疾的 我这里就不这么写了 有一些明争暗抢的事情我参照了曾经看过的日漫的设定 我自己想想那些事好像也挺合理 不喜欢的可以跳过 16.身世 林应礼轻车熟路地带着小朋友走到院子里,他宽大的手掌里左手牵着一位小姑娘,右手蹭了蹭另一个孩子柔软的发顶,扭过来的侧脸嘴角含笑。 “我今天会在这里待多久?”林应礼重复了一遍小孩子的问题,望向天空,思忖了一下道,“还是呆到太阳落山,好不好?” 小孩子的声音奶声奶气:“可我想和你多玩一会儿,” 林应礼蹲下身把小孩子抱起来,在空中荡了荡:“那我们就不要浪费在一起的时间,好好地一起度过。” 他把小孩子抱上秋千座椅,声音随着“咯吱咯吱”的绳索晃荡的声音一同飘过来:“我来推你,你拽稳别掉了。” 阿姨走到季嘉回身旁,对季嘉回说:“你是他的姐姐吗?” 季嘉回垂下眼,温声道:“我是他阿姨。” 阿姨一怔,喃喃说:“是以墨的对象啊。” “您认识林以墨?” “怎么能不认识呢,”阿姨笑笑,“这院子还没有那么多设施的时候我就在这儿干了,被接走的每一个小孩我都带过。” ......被接走的每一个小孩? 季嘉回敏锐地察觉到阿姨说的字眼,微蹙眉,斟酌着语句:“你的意思是,林应礼原先也和这些孩子一样?” 中老年群体总喜欢找人唠家常,哪怕是陈年旧事了也总喜欢拉出来叙叙。 阿姨:“是啊,应礼是我见过最乖的小孩了,不争不抢的,特别省心......” “对了,他上高中之后每个月都会定期来一次,陪我聊聊天,陪这些‘弟弟妹妹’们玩玩,好让我放个假。” 省心? 那三天两头因为打架被找去年级部的那个是谁? 对自己‘继母’有非分之想的又是谁? 季嘉回觉得好玩又荒谬,抬起目光落在不远处林应礼的身上。 他握着绳索的手臂肌肉线条很好看,眉眼散漫又温柔,腿边上围了一圈小孩,他还要顾着用腿轻轻推开他们来防止被俯冲的秋千打到。 季嘉回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个秋千有点眼熟,她怀疑地问道:“那秋千,是应礼扎的吧。” “是啊。”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季嘉回想起茗竹苑的院子里的架于月季花藤边的那个秋千,淡笑了下。 阿姨问道:“姑娘,那你和以墨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啊?” 季嘉回一顿,信口胡诌:“前两年。” “噢,好啊,恭喜你们,”阿姨大概也是以貌取人,看着季嘉回温温婉婉的样子就喜欢,“以墨也是个好孩子。” 她说完之后嘟囔道:“不过怎么没听应礼说呢,这孩子......” “高中生学业比较忙。”季嘉回给林应礼找补,也是在给自己开脱。 “也是,高中生是忙,毕竟要高考。一直都是来的大学生比较多,好像是什么,志愿者学分?” 季嘉回轻轻点头:“是呢,不过是志愿者时长要完成。” 她话音刚落,脑海里尘封着的一段不重要的回忆骤然变得清晰—— 那是她大学里的一小件,琐事。 / 我从外面鬼混回来了.jpg 花花世界迷人眼 等下还有! 可能有一点点小小小小小虐 17.承诺 xu n hu anl i.c om 那会儿一模成绩刚出,离季迦跳楼没多久,季嘉回大三。 外头关于他们家内部的继承问题讨论的热火朝天,三天两天就不乏有好事的人借登门拜访之意来刺探情况。 季嘉回嫌烦,刚好又有同学约她去赚志愿者时长,她也就答应了。 那会儿这儿还没建上地铁,她要不是知道是认识的同学,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拐卖了。 拐卖了也好,季嘉回想,有了污点的人生也可以适当重开。 等到了她才知道,她来的是福利院。 同学看了看自己的黑色羽绒服,又看了看季嘉回精致的旗袍搭大衣穿搭,拍了一下脑袋:“瞧我,忘了和你说是来陪小孩子玩的了。” “这有什么。” “多少不方便吧。” 季嘉回甚不在意:“有什么不方便?衣服脏了就脏了,我又不心疼。” 同学“啧”了一声,神神秘秘道:“知道你不心疼,不过,你穿成这样很容易被‘饿虎扑食’。” “?”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zui jil e. co m 她们走进去,里面的阿姨忙出来迎接,握着同学的手:“是莺城大学的学生吧,欢迎。” 阿姨看着季嘉回,低声纳闷道:“今天没有预约来看小孩的客人啊” 同学噗嗤一声笑,季嘉回淡淡道:“阿姨您好,我也是莺城大学的学生,和她一起来的。” 阿姨尴尬道:“瞧我,搞错了搞错了,那你们就陪这些孩子玩就可以了。” 阿姨领着两人走到室内,冲屋子里搭积木的孩子们说:“这是今天来陪大家玩的两个姐姐,大家要好好相处啊。” 阿姨说完就离开了,她俩在众多双好奇的眼睛中淡定地做了自我介绍,随后有不怕人的孩子争先跑了过来,举起手里的玩具开始让她们陪玩—— 季嘉回腿边围的尤其多。 季嘉回倒也不是嫌烦,只不过她只有一个人,但无数双伸出的小手像不会满足的沼泽一般拽着她渴求她,她还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有个小孩往她手里塞了个蛋糕,季嘉回礼貌地收下了,紧接着就找了个理由出来问了同学一声:“为什么都围着我。” “所以我说你这么穿不方便啊,”同学幸灾乐祸,压低声音,“我听说前两天呢,有一个小孩被接走了,是被一位打扮的非常华丽的夫妻俩接走的,那些小孩估计羡慕,所以围着你讨好你呢。” 她皱着眉:“我都说了是姐姐。” “他们还小,不懂事。”同学耸耸肩。 忽然的高声啼哭从房间里传来,她俩对视一眼,忙不迭往室内赶,看见有两个小孩坐在地上哭,其中一个是塞给季嘉回蛋糕的那个小孩。 同学忙跑过去:“怎么了啊?” 另一个小孩呜呜咽咽话都说不清,给蛋糕的那个小孩稍大一点,说:“他说是我抢了他给阿姨蛋糕的机会,嫉妒阿姨要带我回家不能带我。” 同学拍着小孩背的安慰动作一停,惊愕地看向季嘉回。 整个室内静悄悄的,只有小孩的抽噎声。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嘉回,她如芒在背。 季嘉回一怔,攥了攥自己的外套,不知道说些什么,半晌,慢慢低声说:“我没有办法带你们俩回家,对不起。” 这下连给蛋糕的小孩也哭了。 同学没有办法,只好找了阿姨来说明原因。 阿姨也抱歉地冲季嘉回道了歉,季嘉回摇头:“对不起。” 她离开是非之地走到一旁开着的窗,推开来把头伸了出去想透透气,不料在院子的拐角里看到一个蹲着的小男孩。 季嘉回盯着看了段时间,不知道小孩为什么蹲着不动。 不过外面风大,小孩穿的也单薄,她开了口:“你在干嘛?” 小男孩听见声响之后吓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向她。 小孩看上去八九岁,长得倒是格外好看,季嘉回烦躁的心也不免因为他的脸而静了些,又不禁想这个长相为什么没有被那对富人带走。 小孩只盯着她瞧,不说话,季嘉回又耐心地问了一遍:“外面不冷吗?快进来吧。” 小孩摇头:“我不冷。” “那你在做什么呀?” 小孩移开身子,露出被小小的遮盖住的盆栽—— 那盆栽只开了一朵花,是粉色的,是这寒冬腊月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季嘉回翘了翘唇角:“这是什么花呀?” 小孩乖乖地答:“月季花,叫粉荔枝。” “真好看。” 小孩腼腆地笑了笑,没等季嘉回再说什么,阿姨带着那两个小孩走了过来想和她致歉,小孩却像护崽一般挡住了身后的花。 阿姨失笑:“没有人会抢你的花,应礼。” 那小孩原来叫应礼,很好听的名字。季嘉回想。 她转过身来正面对着阿姨,余光瞟着一脸严肃的应礼,在心里笑了笑,而后关上了窗往前走了两步把“不速之客”带离窗边。 应礼小小地深呼吸了一下,指腹故意戳了戳月季的刺让自己清醒。 阿姨让那两个小孩老老实实地说清了误会,季嘉回淡笑着摆了摆手,问道:“那个小孩,怎么没人要带走他吗?” “谁?”阿姨意识到,“哦你说应礼啊,当然有啊,来这儿的都看上他了,刚他护的那盆花就是有人送给他的礼物,但他不走也没办法。” “不走?为什么?” “小孩说舍不得这儿,”阿姨笑的又是欣慰高兴又是恨铁不成钢的,“老院长还在的时候把他带回来的,当时他才两三岁吧,可怜的啊后来老院长走了,那小孩大概是把这儿当家了,觉得走了的话有些歉疚吧。” 季嘉回“噢”了一声。 “之前有小孩抢他的花,应礼就喜欢养些什么东西,还和人家打了一架,这不,护着那花呢。” 季嘉回答非所问:“挺好的小孩。” 她找了个借口说要出去透透气,离开了闷热的室内,迎着外面的风慢慢地走到后院。 “应礼?”季嘉回轻声试探着叫。 小孩糯糯地应了一声:“姐姐。” “喊我姐姐啊,”季嘉回点了点头,“喊姐姐是对的。” 大概是觉得还是有些热,她四下看了看:“这儿怎么没有秋千?” 男孩一愣:“姐姐,你想坐秋千吗?” “没,我就是问问。” 小孩思考了一下:“你下次来的时候就有了。” 季嘉回好笑地蹲下来问他:“你怎么这么肯定呀?” “因为我会给你做一个,等你下次来的时候就能看见了。”他的声音轻软却掷地有声。 季嘉回眨了一下眼睛,揉了揉他的头:“好,我相信你。” “我不会食言的,”这个年纪他已经懂了很多的词语,林应礼认真地说,“我一定做给你。” “我相信你的,不过,你这些词语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呀?” “阿姨教的。” 季嘉回轻声说:“好好听阿姨的话,好好学习也听姐姐的这句话,可以少走一些弯路,好吗?” “好!”他嗓音清脆地答应,“那我们拉钩,你下次一定要来看我。” “好啊,我下次就能来坐你做的秋千了,”季嘉回明知道这个地方让她不太高兴不会有下次了,还是习惯性地哄着小孩,伸出小拇指道,“我们拉钩。” 拇指盖章的时候季嘉回注意到小孩的指腹上有个红红的伤口,所以在拉钩完成之后,她拽着小孩的手腕,用自己的拇指蹭掉上面干了的血迹:“怎么搞得流血了?是不是被花刺弄到了?” 小孩轻轻点了点头。 “花好看,但也要注意不要伤到自己好吗?”季嘉回语重心长。 小孩重重点头,忽然道:“姐姐,你喜欢这个花吗?” “哪个?”季嘉回看到他身后的那盆独苗花,故意逗他,“喜欢啊,你要送给我吗?” 那小孩真就直接上手折了花。 季嘉回一惊,还没开口阻拦,花枝就已经攥在了他小小的手里。 那盆栽现在光秃秃的了,唯一的颜色在他白皙的掌心。 季嘉回喟叹一声,说不出自己是在开玩笑的话,于是拿过了花,郑重地道谢:“谢谢。”她轻轻掐了掐小孩的脸颊。 小孩耐心交代应该怎么照料这个花,季嘉回有一搭没一搭地听,手上还在捏着小孩脸颊,柔软的触感让她觉得十分好玩。 其实这种花她早上才见过,是来她家拜访的八卦的人带来的礼物。 她常见的东西,对小孩来说可能是珍宝。 最后,小孩眨了眨眼往后走了一步,把脸颊解除她手指的桎梏,正色道:“姐姐。” “嗯?” “这个花很快就谢了,你要在他谢了之前来看我,好不好?” 当时,季嘉回说好。 那花被她带回了家,随手放在了书桌上,各种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向她砸来,她根本无心照料这一枝花,最终的结果肯定是被家政阿姨扔进了垃圾桶。 现在,她忽然想起来,林应礼之前说,月季花期不长。 庭院里那粉色的花瓣落了一地,掺杂在泥水的,还有她随口的承诺。 林应礼没有等到她。 季嘉回没来,他也不在这儿了。 可季嘉回不知道的是,林应礼跟着林以墨走的时间,恰好是在那花凋谢了没多久。 他想,自己一直困在这里,肯定是找不到那个人的。 他得找到她,告诉她,自己已经做好了秋千,等着和她一同吹这微凉的风。 / 不知不觉又写长了所以来晚了 立个flag 以后在秋千上面玩一下(嘿嘿) 写着写着突然意识到 十年前的大学有没有志愿者时长要赚? 就当有吧(笑) 18.报复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阿姨招呼着小孩们过去吃饭,孩子们稀稀拉拉又吵闹地离开了。 林应礼抬头看了眼渐大的日头,用手背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呼出一口气时,在远处杵了很久了季嘉回徐徐走到秋千前,站定。 林应礼稍讶异地扬眉,季嘉回微微笑,捋了一下裙子,握住秋千把手缓缓坐下,背对着林应礼轻声道:“小朋友玩好了,现在该到我了。” “你也要玩这个吗?”他像是笑了一下。 “我本来是不想玩的,”季嘉回淡道,“但我之前答应了一个小孩,要坐他做的秋千。” 林应礼呼吸一滞。 风荡的很温柔,树叶轻轻抖动,地上的光影快速地变化。 季嘉回侧头:“帮我推。” 林应礼几乎是下意识地照做。 季嘉回两只手都攥着绳索,林应礼本要像推小孩一样推绳索,但伸出去的手在空中悬停了一瞬,下一秒抚上了季嘉回的腰,不轻不重地往前一推。 微微的风拂面的确很上瘾。 当她从高空往下荡时,身子会撞在他的大掌里,腰会被他握在掌心,若有似无地虚捏一下而后再使力往前推。 本是十分岁月静好的景象,可林应礼忽然问她:“你后来有没有......有没有来找过我?” 季嘉回一怔,但还是诚实地说:“没有。” 对林应礼来说,听见实话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手上推她的动作没停,固执地问:“可你答应我了。” “我是答应你了,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发生,然后我就,忙忘了。” “你答应我了的,”过了很久,林应礼才用有些低哑的声音反复说,“你答应我了的,你还说我应该听你的话。” “我听你的话没有食言,在院子里扎了秋千。” “我还听了你的话好好学习。” “那朵花是不是谢的很快?” 季嘉回垂下眼:“现在你有了一个院子的花。” “可当时我只有那一朵。” 季嘉回不再回话了,林应礼像是报复一样,用了劲把她往前推,像是想用高空的失重感来唤醒她不多的愧疚感。 季嘉回措不及防,惊呼了一声,向后荡的时候林应礼忽地架住了她一把把她从秋千上抱了下来。 两个人双双倒在了身后的草地上,季嘉回压在林应礼的身上。 她立即从他身上爬坐起来,重重地拧了一下林应礼的耳朵,厉色道:“你做什么?” 林应礼闷哼了一声,没说话,季嘉回还没继续逼问,阿姨从厅里跑了出来,咋咋呼呼的:“诶呦你们俩在干什么?” 季嘉回这才注意到自己倒在他怀里的姿势确实不太雅观,林应礼躺在草坪上眉眼都带着笑意,手还在暗处碰着她的背。 她故作无事发生地站起身来,笑了笑:“玩秋千没拽稳摔下来了。” 阿姨担忧道:“小心点。”随后往厅里回走的时候还在咕哝:“我还以为怎么了。” 林应礼的碎发因为刚刚的磕碰在额前散着,他压着声音:“刚刚,你慌了么?” “有什么好慌的。” 林应礼喉咙里滚出一声笑,一个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草屑,语气有些微的狡黠,风轻云淡地回答她最开始的问题:“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把你抱下来么—— 我在报复。” / 突然想到甄嬛传里面杏花微雨 胖橘推嬛嬛 但不许这么代!(叉腰) 19.以后 季嘉回原还想再打他一下,有个小孩捧着季嘉回的手包蹦蹦跳跳地跑来了:“姐姐!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季嘉回往前走接过,揉了揉小孩的头,柔道:“谢谢。” 语毕她就走到一旁换了个冷淡的语气接起了电话:“说。” “这么冷淡呢,不在家啊。”方明桉调笑了句。 “找我?公司什么事?” 他“啧”了一声:“非得公司有事儿才能找你,我没事儿不能找你?” “你要这么说我就挂了。” “行吧,”方明桉哼笑,转而正色道,“是有点事,之前我们聘请的那个设计师,被人指证抄袭,微博他那个评论区都不能看。” “是么?” “是的啊,但我刚去联系那个设计师了,他拿命做担保说自己没有抄袭,正准备打官司了。” 季嘉回静了两秒,淡声道:“他的作品,说实话不太值得我们用一整场官司的时间去等他。” 方明桉喟叹:“你真是——” “我们后面还有一场秀一个上新一个明星礼服预订,可没空陪他周旋。”她冷淡地打断,下着最后通牒,“之前和他一起面的不是还有个设计师?他总没抄袭吧。” “......” 方明桉一阵无言,像是想起了自己曾经应该也是这么被她舍弃的。 季嘉回耐心地等着,半晌,那头才悠悠叹了口气,道:“......就按你说的做吧。” 她低低“嗯”了一声,随后又交代了什么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季嘉回盯着黑了屏的手机放了会儿空,直到林应礼走近把一瓶水递到了她眼前,她才有了动作接下了水。 林应礼说:“既然犹豫了,为什么还要这么不留情面?你相信那个设计师么?” 季嘉回抬起眼看了他两秒,旋开盖子抿了一口水,不紧不慢道:“我雇一个设计师前都会做很详情的背调,有没有抄袭我再清楚不过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狠心。” “有替补的情况下,我为什么要花时间花精力在一个和我没有其他关系的人身上?” 林应礼张了张口,但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沉默着点了头:“......好吧。” 季嘉回把盖子旋紧,轻笑了声转移话题,说:“你以后,有没有想过大学要去学什么专业?” “我还没考上大学呢。” “有个目标和规划比较好,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还可以给你做个参考。” “你以前还给别的人做过参考?” 季嘉回唇边的笑僵了一下:“我给了参考,但他没遵守。” “那看来你给的建议是不是不怎么样,我也不遵守。” “你得遵守。”季嘉回语调平平。 林应礼看了她一会儿,轻慢道:“我啊,我比较想去做科研。” 季嘉回对他的妥协很满意,语气也轻松了些:“科研也不错呢,你想做什么类型的?” 他垂下眼,笑了笑:“什么类型的都可以,大学学数理最好了,我不喜欢被打扰。” 林应礼说完之后又看向季嘉回:“你呢?” “嗯?” “你一开始就是继承公司的吗?” “当然不是。”季嘉回微微皱眉,“我一开始,学的是金融,后来因为些事情才开始管公司了。” “......噢。”他知趣地没有再追问。 季嘉回看向林应礼被泥土粘脏了后背的白t,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明天我带你去买衣服吧,不是快要到运动会了吗?别给我丢人了。” / 我发誓清明假肯定给这本完结orz 20.买衣服 傍晚两人一同回了家。 林以墨从厨房探头看着先后进门神色如常的两个人,挑起眉:“这么巧啊。” 林应礼“嗯”了一声,蹲下身换鞋的时候露出了背上的泥土印。 林以墨看见了,失笑:“怎么搞的这么脏?” “陪小孩子玩秋千,不小心摔了。” “下次当心点,”林以墨又看向季嘉回,“你呢?” 季嘉回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的旗袍皱了。” 他走过来,从季嘉回的发间摘掉了一根草屑,攥进手里,又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蓬松的发,温和地笑说:“怎么头发上沾上草了,这可不像你。” 没关的门斜洒余晖,飞鸟振翅从树间哗啦掠过,尖细的啼叫声唤醒了沉睡的暮色,在橙色的晚霞中填了一笔黑墨。 季嘉回的心倏地一跳,转瞬波澜不惊地道:“可能是从树下走了会儿吧。” 她余光瞥见怔愣着的林应礼。 林以墨静默片刻,笑了笑,转身走进厨房端菜:“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林以墨接了一个电话,他走到院子之前季嘉回不经意隐隐约约听见像是个女声。 她没放在心上,想或许是某个学生的家长来问自家孩子学习情况吧。 只不过那头好像还有点抽噎声,兴许是她听错了。 林以墨坐回位子上,季嘉回已经吃完了正懒懒散散地戳着手机。 林以墨问她:“明天什么打算。” 季嘉回说:“带你儿子去买衣服,运动会不是要到了吗?” “我听我们班的班长说,你还当了我们班家委会?” “是啊,你们班那个班长小姑娘确实挺可爱的。” 林以墨淡笑了下,看着林应礼缓缓上楼的背影,忽然道:“嘉回,我刚刚在院子里,好像没有看见你的车?” 季嘉回猛然想起来自己没把车从商场的车库里开回来:“在公司。” “噢……”林以墨把筷子平放到了碗上,磕碰声很闷,他慢声道:“明天我也能去吗?” “……嗯?” “你买给我的领带,我没有衣服配。” 季嘉回眨了眨眼,答应了下来。 翌日,某家商场。 一家三口着实很养眼,在男装店里面导购很殷勤地问来问去,但好像功力不太好。 导购朝正对着林以墨比着衬衫的季嘉回说:“给爸爸挑衣服吗?真贴心。” 季嘉回愣了一下,和哭笑不得的林以墨对视,静道:“这是我先生。” 导购:“……” 导购:“对不起对不起,您看着年龄太小了我还以为——” “没事,我保养的比较好,”季嘉回信口胡诌,“我今年都三十五了。” 导购连忙附和她的话:“怎么保养的呀能教教我吗?” 季嘉回卡壳了两秒,看见不远处有些无所事事的林应礼,说:“有个省心的儿子比什么保养品都管用。” 导购连连点头,低声说:“您儿子可真帅,我还以为是哪个小爱豆呢。” 季嘉回笑了笑没说话了,把手里的衣服递给林以墨:“试这件吧。” 林以墨走进了试衣间,季嘉回抬步走到林应礼旁边,摘掉他的耳机:“想买什么类型的衣服?” “运动装,”林应礼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方才导购说的话,声音很淡,“不是说来陪我买衣服?” 季嘉回拿起一件连帽衫:“试试这个?” “我不喜欢有帽子的。” 季嘉回又拿起一件短袖:“这个呢?” “这个颜色很丑。” 季嘉回有点不耐烦了,但还是尽量平和地拿起下一件运动短裤:“这个呢?” “不要。” 季嘉回忽然冷笑了一声,把衣架重重地挂了上去,余光瞥了眼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之后把林应礼拽进了最近的一间换衣间。 她轻声说:“方明桉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听话的小孩?” 林应礼垂眸看了她一秒,抬起手把换衣间的帘子拉的更严密了些,随后又用手掌抵住帘布确保不会被人误拉开,低下头,说话间的吐息喷洒在她颈间。 他徐徐道:“他是告诉我了,但我现在发现,听话好像并不管用,他只会让我变成你的傀儡,永远永远地听你的话。” 季嘉回眯起眼睛,仰了仰头避开他温热的呼吸:“不好吗?” 林应礼轻笑了声,眼疾手快地顺着她的动作,在她的脖颈间轻咬了一下,吐字含糊:“当然不好,因为我不想只做傀儡。” / 晚上试衣间玩一下 还有就是 我写到现在基本没什么废话 每一句基本都是我的一些铺垫和伏笔 我后面想攒个刀子来着:) 下本写一个幸福一点的故事 21.试衣间 “这么爱咬人脖子,你属吸血鬼的吗?”季嘉回拂开他的脑袋,手背碰到他的皮肤,眉间很轻地皱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大力地把林应礼推开,弯下腰拍了拍自己的裙子,半是冷淡半是警告地说:“我不想在这种地方扯来扯去的。” 林应礼依言往后撤了一步,但手掌还在帘布上紧紧地按着。 “刚刚我说的那三件,喜欢么?”季嘉回环抱着胸,“我觉得你穿在身上会很好看。” 她职业病犯了,开始和他低声分析起了林应礼的身材优势和这个年龄阶段的穿衣特点,听到最后,林应礼都没忍住眼睛弯了弯:“......你好专业。” 季嘉回掀了掀眼皮,波澜不惊:“我毕竟是专业的。” “可是我还是不要。” 季嘉回冷笑,上下扫视了一下林应礼今天穿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的短袖和牛仔裤。 她不再做口头上的争辩,手从他宽松的衣服下摆里直接去探他腰腹间那块紧实的皮肤。 林应礼没预料到她的动作,呼吸骤然一紧,季嘉回感受了下手掌下的纹路,挑起眉压低声音:“有腹肌?” “你摸得出来就不要问我。” 季嘉回垂眸看了眼腕表,估算了下时间,不想让外边起疑心。 她倾身过去在他耳边呢喃,像是调情,故意说着称呼激他:“既然都不喜欢,那让阿姨来量量你的身材尺寸,亲手给你定制一套,好不好?” 她还不忘食指在他腹肌上画着圈。 “腰围是多少?” 她的手沿着胸口一路上摸,摸到了林应礼急促的心跳声,她在心里笑了笑,又攀上他的肩膀,手指像是真的在测量他的肩宽:“……肩宽呢?” “喜欢修身一点的还是宽松的?” 林应礼只是喘息,并不吭声,季嘉回在他脖子后凸起的那块骨头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啧了一声:“下面是不是要量裤长?” 她视线下移,毫不意外地看到牛仔裤被顶起一块弧度,季嘉回见目的已经达到,轻笑着故作惋惜道:“你好像没法这么出去吧。” 林应礼咬牙:“......故意的?” “我的意图很明显吧。” 季嘉回轻飘飘地拿走了手,不太情愿地从仍旧被林应礼捂着的帘子下面俯身钻了出去。 她在衣架间穿梭,熟门熟路地把先前拿的衣服挂在手肘上,林以墨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嘉回。” “嗯?” “你这是?”林以墨看着她。 季嘉回解释说:“我刚给应礼挑的衣服,我去拿给他。” “噢,”林以墨若有所思,见季嘉回自若地往试衣间走了,忽然叫住了她,“嘉回,要不我去送?” “怎么了?” “我觉得,像应礼这么大了,‘儿子’和‘妈妈’之间,还是应该有一些距离。” 季嘉回脚步一顿,一个想法飞快地在心里闪过: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垂下眼闲散地笑了一下,附和:“我下次注意。” 林应礼不知道季嘉回在外面耽搁什么,这个年纪很容易被激起冲动,他在试衣间里反复地深呼吸降火,忽然帘子被一下拉开一条缝,隐隐的风随着拉动的帘子兜了进来。 “林应礼,把我刚刚挑的裤子穿上吧。”季嘉回递过来方才拿的那条格外宽松的运动短裤,语气戏谑又有着隐隐的笃定,“到头来,还是得听我的。” / 怎么又要上班了TT 22.紧张 4 7 5x.c om 买好衣服之后,季嘉回跟着林以墨去付了钱。 林应礼无所事事地依靠在商场的栏杆上,有个中年男人走向他。 “小同学?” 林应礼懒懒抬眼,皱起眉:“有事?” 男人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他,在林应礼即将不耐烦的时候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我是和宜娱乐的经纪人,你想演戏么?我最近接到一个本子——” “没兴趣。”林应礼没等他说完就打断。 男人兴许是怕他觉得自己是骗子,报了一串当今正红明星的名字,说都是他们公司的。 林应礼还是不为所动:“没兴趣。” 男人还要在说服一下,林应礼见季嘉回走出来了就要离开,男人居然不折不挠地拦住了他。 林应礼“啧”了一声,伸手接下了名片随手塞进了裤子口袋,勉为其难地和男人加了联系方式男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翌日。 季嘉回例行公事又去了季父季母的住处吃饭,吃完出来恰好看见保安拦着一个女人。 她莫名有一种预感,往保安那走了走:“怎么了?” 女人一看见季嘉回就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是你!” 季嘉回扬起眉:“我?” 女人突然来了力气,趁保安没注意一下子甩开了他,拽住季嘉回的肩膀,指甲深陷进她的衣服布料里。 保安是认识季嘉回的,立马上前来劝阻却被季嘉回拦下,冷静问她:“楚荷的妈妈,是您吗?” “当然是我,”女人憔悴的面庞里眼窝深陷,黑眼圈格外明显,“你这张脸,我在办公室见过一次怎么可能忘。” “当时我没说,你和季迦那个死小孩长得可真像啊,都是害人精。”夲伩首髮站:i52yzw.com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季嘉回瞳孔一缩。 …… 应付完楚荷妈妈已经过了很久,久到季嘉回逐渐已经习惯且麻痹了肩膀上的被她掐的痛感。 她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自己的西装外套,重新坐回了车里。 密闭空间里的空气像是停止了流动,隔绝了外面的风和喧闹,但却沉闷地压得人喘不过气。 明明是阴天,季嘉回却掰下了驾驶座的挡光板,调整了一下座椅之后往后仰躺着,纤瘦的手垂在副驾驶座,碰到了冰凉的手机之后,她转过头来按了几个键。 某家私人会所。 方明桉姗姗来迟,季嘉回已经给自己喝了两杯红酒了。 方明桉:“怎么不等人啊?” “方明桉,”季嘉回的声音沾了点酒后的慵懒,“你会觉得我控制欲很强么?” “……什么?” 季嘉回笑了笑,嘴唇动着:“你会觉得,有人会因为受不了我管的太严、要求太高,而由此心里出了问题、害死别人么?” 方明桉不知道怎么回答,季嘉回盯着他的反应,很快地又倒了一点酒,低喃道:“……我知道的。” 她酒量不错,叫了出租车回家的路上还神思清明地回复了几个供货商的消息。 有个供货商说不能供应答应她的需要的一批碎钻了,季嘉回因为微醺的缘故也就没再追究。 茗竹苑很静,路灯昏黄。 她淡淡地开了门,毫不意外地看见只开了几扇筒灯的昏暗的客厅。 忽然季嘉回的手腕被攥住—— “来这儿。” 季嘉回看到林应礼偷偷摸摸把她推进厨房的样子有一瞬间的迟疑,顿了下问他:“你爸,是不是今天和你说什么了?” “当然,”林应礼抱怨,“他让我去写试卷,因为我前两天逃了一节数学课去打球。” 季嘉回有了些笑意,他转而就矜持地弯起眼睛:“但我刚刚在楼上看到你回来了,所以我想下来看看你。” 林应礼盯着季嘉回了一会儿,闻到了她身上缭绕着的酒气:“你是不是特别累?” 季嘉回犯着懒,“啊”了一声,垂下眼像是在思考,像是嘲着地笑了声,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你觉得我控制欲很强吗?” “有点。”林应礼实话实说。 季嘉回对这个回答心知肚明,被他大方地承认心里也没什么波澜。 “但我挺变态的,喜欢你管我。” 季嘉回心忽然下坠地厉害,虚虚实实落不到点,唇边忽然被抵住。 她抬起眼,看见林应礼拿着一颗青提贴着她,嗓音低哑:“吃点水果,我洗干净了。” 季嘉回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就着他的动作,微微侧了头把青提含进了口中。 葡萄甜腻的汁水在她口中炸开。 她睡醒后才反应过来,那种心脏极速下坠的感觉,叫紧张。 / 要不了两次了 你们就可以看见亲亲 之后就可以做上了 感觉好像写不到10w字 一直没收费其实是我不会弄那个afd 他为什么最低是5r? 我要不了这么贵 23.吻 以往的运动会林应礼总是兴致缺缺,虽然也会被体育委员磨的烦勉为其难地参加几个项目,其余的时间就去校外的篮球场打球。 但林应礼这次经过体育委员桌前时,瞥见他鬼鬼祟祟地想把一千五百米的项目后边写上他的名字。 他眸光在仍有着许多空缺栏的报名表上停留了一瞬,脚步一顿,敲了敲体育委员的桌子。 体育委员瞄到他的衣角,一个哆嗦,心虚地抬起头:“……还是和前两年一样,一千五,行不林哥?” 林应礼哼笑着拿起报名表,看见跳高和五十米上也有了自己的名字,眉毛一挑。 体育委员欲哭无泪地就想把这张表收回来把他的名字涂掉,但没想到听见林应礼心情很好地说:“给我笔。” “你……你要自己来画吗?” 林应礼“嗯”了一声,一阵沙沙声之后,体育委员重新拿到了那张表,又惊又喜地看见最后一天的篮球赛上也被林应礼自己签上了名字,并且之前的项目没有被划掉! 体委受宠若惊:“!!!” 林应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垂下头的时候刘海扫过了额前带过眼角,嘴角向上稍稍扬了一点弧度。 季嘉回最近忙的不可开交。 上次的供应商没能把那个碎钻给她,她又因为喝了点酒转头把这事情忘了,因此没能及时对接设计师,这几天都在四处奔波找替代品根本不沾家。 林应礼试图蹲过她几次,但经常刷着刷着题看着钟表指针一点一点过去,门口还是静悄悄。 他想季嘉回应该不可能忘记自己答应过的事,又变扭地不愿意去提醒。 指针又走了几周,运动会就到了。 跳高是运动会除了篮球赛和教师接力赛之外最有看点的一个项目了,因为各位选手跨越栏杆的方式千奇百怪。 区域这儿为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时不时爆发出大声哄笑声。 直到林应礼没什么情绪地上场时,奚落声就变成了无数的“他是谁!”“叫什么名字啊”“太帅了”。 自己班上的人听见了这些窃窃私语,嘚瑟地大声喊:“林哥!加油!” “不拿第一不许回班!” 林应礼听见了,望这群闹事儿的男生睨了一眼,眉眼轻率又意气风发,收获了一票女生的原地蹦跳。 他身高腿长弹跳力又强,毫不意外地拿了第一。 家委会是个特别神奇的组织,参与里面的家长都有工作,却都能抽出大把时间来参与学校活动。 像这次运动会学校允许来的家长只有三位,家委会抢破了头,结果抢到的家长到了班级之后发现放了四把椅子。 她们想着也许多了的椅子是给孩子们放东西的,遂把带来的零食和水都堆在了上面—— 但那其实是季嘉回的椅子。 林以墨跳完了高回来,见最边角的椅子上堆满了东西,抿唇。 有一位家长看见这位跳了高且拿了第一的孩子,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看他一直在望着自己这边,拿起一瓶矿泉水就冲过去:“应礼?是渴了吗?阿姨这里有水。” 林应礼拿起水道了谢扭头就走。 他跑完五十米,推开纷涌而来对他嘘寒问暖的同学,脚步停了一下,又往班级休息区那走。 那家长看林应礼又来了,还是笑:“应礼,水喝完了来拿水啊?” 她话音刚落视线下瞥,就看见林应礼手里那瓶矿泉水还剩了一大半。 家长:“……” 林应礼又看了一眼那个被堆起来的座位,撂下了一句“走错了”就往洗手间走。 他站在洗手台前,拿起手机,注视着空空的聊天框,在输入栏打:你还来吗? 末了又纠结了一下,删掉。 他又输:不是说来当家委会的吗?又食言。 又删掉。 他还剩一个句号没删的时候,林以墨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林应礼毫无预料,背过手的时候拇指不小心点上了发送键。 林以墨看见林应礼也是一愣,转而笑道:“应礼,今天参见的项目都拿奖了,很厉害。” 林应礼轻轻“嗯”了一下。 林以墨走到他身边洗着手,甩干,从镜子里看着林应礼的侧脸:“不过,你不是不喜欢这么吵被人围着的场合吗?” 林应礼随口扯:“当时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看,而且体委说缺人。” 林以墨笑:“家委会那些家长拍了你不少照片呢,可以带回去给你季阿姨看看。” 林应礼本来都要出去了,步子一顿,回头低声问:“……她不来?” 林以墨抽了张纸擦着手,说:“应该不来吧,她缺了个材料正在找,忙了好几天了。” 洗手间未免有些太通风,四处游走的凉风细细密密地侵蚀着他。 林应礼缓慢地回过头,“噢”了一声,压下心尖上酸涩失落的情绪,走了。 远在邻市的季嘉回,商务洽谈时手机震动了一下,结束了之后她拿出来看了一眼,见林应礼只发来一个句号,扬起眉梢。 方明桉见她停顿在原地,问道:“怎么?” “我忘了件事,”季嘉回收起手机,“没关系,不要紧。” 方明桉调笑:“还有你能忘的东西?” 季嘉回平淡道:“这个碎钻我不就忘了。” “害,这也不能都怪你,没拦着你让你喝那么多也有我一部分责任啊。” 季嘉回往副驾驶上一坐,明明想着的是下一个客户,但总是心里有些乱。 她皱着眉,方明桉从右视镜里看她好几眼,闷声笑了一下:“还是要紧的吧。” 季嘉回沉默着,中午的烈阳刺眼,半晌,她忽然道:“送我去车站,下午的客户你自己去见,可以?” “当然行,”方明桉打着方向盘,“不过,你要去哪?” “我去守约。” 下午的项目已经开始了,季嘉回姗姗来迟。 有一位家长见她站在空地上,问她:“你是老师吗?” 她婉约地朝她笑了一下,摇头,想了想说:“不是,我是来照顾孩子们的。” “我记得我们报名只有三位家长啊,”那家长看季嘉回从来了之后就一直拿着手机要么是打电话要么是回消息的,絮叨,“我好像没见过你,不应该啊,家委会里的家长们我应该都见过啊……” 季嘉回耐心地等她说完,见林以墨来了,指了指,随口说:“我是家属。” 她一时无心的话却像蝴蝶效应一般酿成了一串后果,季嘉回想,如果能预知后来的事,她肯定不会说是家属这句话。 林以墨朝她招着手:“嘉回!” 季嘉回微微颔首,走到他身边:“没给你添麻烦吧。” “当然不会,不过你说要来我还挺意外的。” “我毕竟答应了,还是守信一下吧。” “公司那边事情解决了吗?” “还没,”提起这个季嘉回有点烦躁,“还在找。” “总会找到替代的。” “是吧。”她心不在焉应了声,眼睛四下看了看,运动场上的人密密麻麻,“下午的项目开始了?” “当然开始了,今天下午还有一千五呢,你可得负点责,给我们班孩子送水。” 季嘉回笑:“好啊。” 林以墨说:“应礼也去参加,连着三年了。” 季嘉回往林以墨身后看了眼:“他没和你一起?” “不知道跑哪去歇着了吧。” 林以墨被其他老师叫走,季嘉回思索了一下,给林应礼发消息:嗯。 林应礼没有回,这时广播响起了一千五百米检索的声音,季嘉回往看台上坐的高了些,看见跑道最右侧那个高瘦的身影,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又重新低下头发:看见你了。 一千五百米是个很熬人的项目,饶是林应礼体力再好,跑下一圈来也有些喘。 季嘉回见快要跑完了,下了看台拿了瓶水预备着去给他一个惊喜。 经过走廊的时候听见一间教室里有几个男孩在大大咧咧交谈着:“哪个是林应礼?” “就那个上午跳高出尽风头那个。这小子前两年不参加,偏偏哥你参加的时候参加羞辱你,害你没拿到楠楠姐的水。” “可不只是没拿到水,那水还给楠楠姐拿去送给那小子了,嘁,害哥你被笑话。” 最后说话的男生语调阴沉:“林应礼在哪?” “跑一千五去了,这会儿应该跑完了,哥你就现在去,那人一时半会儿没多余力气还手,能单挑老师又怎样。” “不行,我再联系几个兄弟,让他们从后墙翻过来。” 那男生打着电话:“陈哥,帮我收拾个人呗。” “那小子好找的要命,找眼尾后面有疤的人就行。” 季嘉回倏而推开了空教室的门,逆着光的脸看不清情绪:“收拾谁?要找谁?” 几个男生顿时噤声,季嘉回踩着影子走过去,轻笑着:“商量什么呢?带我听听行不行?” 有个男生梗着脖子:“你谁啊管我们的事。” “我?” 季嘉回慢条斯理地重复,步子没停,直直站在了几个男生面前,顶着他们的怒目视线,在那个放狠话的男生头发上稍重地拍了一下:“想收拾你的人,怕么?” 她往后坐在了一张空桌子上,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不耐:“少给学校惹点事,让你找来的人别来,不然我可没你好果子吃,能听懂我的话吗?” 那个男生莫名地害怕,慌乱点头看了眼手机,骤然一缩看向季嘉回:“……晚了。” “他们已经来了。” 季嘉回立即从桌子上跳下来往操场上往,一群接着一群的人很难去分辨林应礼会在哪。 她几乎是气笑了,在门口点着这些不谙世事的男孩:“你们应该没有想过,惹我生气的后果是什么?” 季嘉回找遍了学校里的三四个操场都没找到林应礼,后墙那也去了也没找着。 她垂下眼眸坚持给林应礼打着电话,但那头以后没人接通。 她重新回了班级看台。 “季阿姨。”宁遇停下正在写字板上写字的笔,坐在看台狭小的座位上,格外乖巧。 季嘉回“嗯”了一声:“好久不见了。” 她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曾经她有伤疤的耳朵后侧,见已经没了印迹之后放了点心。 “林应礼……”宁遇有些迟疑,“林应礼在医务室。” 季嘉回一顿,立即轻声说:“谢谢。” 医务室她上学的时候没来过,问了几个人才找着在哪。 风带起灰色窗帘,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来过。 可季嘉回扶着门框走进去的时候,看见了坐在床上的林应礼。 林应礼听见动静,抬起眼,又慢慢地垂下。 一言不发的。 季嘉回看着他的伤口和淤青,深吸了一口气,压着火:“怎么这次没还手?” “……你喜欢听话的,”林应礼轻声说,“所以我听你的话,不惹事。” 季嘉回心里一陷,往他那又走了走:“那你怎么话没听全?” “……什么?” 季嘉回说:“我说的那些,是想让你保护好自己。” 林应礼轻轻扯了扯唇角:“好,那我下次知道了。” 多听话啊。季嘉回想。 她的目光落在他膝盖前的空椅子上,估计是校医给他包扎时坐的。 季嘉回道:“怎么消息不回,电话不接。” “我觉得,受了伤给你知道了好像不太好,你又说你来了……”他的话颠三倒四没有逻辑,林应礼忽然抬起头问她,话语里有些不易察觉的紧张,“你东西找到了吗?” 季嘉回听出他是害怕因为自己的小性子耽误她的工作。 她安静地注视回望着他。 他眸光里映着的是初秋的碎光,亮晶晶的,像是季嘉回今天没能抢到的碎钻。 林应礼手上沾着血,隐隐绰绰的,给了她一些服饰的灵感。 季嘉回抬起一只脚曲跪在了椅子上,一只手极其缓慢地靠近他、扶上林应礼的脸,斜侧着头吻了上去。 嘴唇即将落在他唇角前时,她嗓音模糊地回答了句:“……现在找到了。” 窗外树叶沙沙作响,地上的光影晃动着,帘子一下一下的摆着,遮住了外头那个受了惊的人。 / 亲上了!!!!! 急死我了!!!! 想了想还是一起发比较好!!!!!激动死我了!!!! 24.冲动 疏疏落落的树叶声动可以遮盖掉许多隐秘的举动。 季嘉回的吻开始的很轻盈,像是奖励一样,嘴唇和林应礼的相触碰了一下。 他嘴唇干涩,有些粗糙,被她涂着精致亮晶晶唇膏的一蹭,带了点鲜艳的颜色。 季嘉回碰了一下,脑中坠着铃的丝线被人拨动震动了起来,她倏然一清醒,抬眼撞入林应礼错愕和晦暗的眼瞳里。 她抬起了点身子离开了些,林应礼眼疾手快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攥的很紧不让她逃脱,另一只手从她身子绕过,按住她后脑勺的那片柔软发丝,向自己的身子靠近,距离远比她刚刚撤离的大得多。 他和她之间只差分毫。 林应礼的黑瞳里能照见季嘉回自己,他轻声说:“我没有接过吻,你教教我。” 啪—— 那根弦因为外力而崩断,季嘉回很静地注视着他,清浅的呼吸落在他近在咫尺的脸上,忽然莞尔,道:“你爸让我离你远一点。” 林应礼有一瞬间的慌乱:“……是你先亲我的。” “我知道,”她眼里飘过笑意,低声道,“张嘴。” 林应礼的确是个很聪明的学生。季嘉回被他缠的喘不过气却不住往下沉沦的时候这样想着。 明明是季嘉回先伸出自己的舌头试探性地去碰他的舌尖,他微怔之后很快地转换了攻守方,握着她的手渐渐收紧,拇指下意识的地在她的皮肤上摩挲,舌放荡且用力地闯进她的领地,一下一下缠绵地牵扯着她。 季嘉回本来不受控闭上的眼睛忽然睁了一下,想去看清他的神色。 抬起眼皮的那一刻,她看见林应礼微眯起的眸子,里面被欲望和爱恋充盈。 她这个时候莫名地有了一种满足感,又不动声色地闭了起来,手臂攀上他的脖颈,拉进距离。 暧昧缠绵的呼吸声和吮吻声交杂着,她被一点一点地拽入暗不见底的沼泽。 季嘉回被急促粗重的攻城掠地惹得身子发软站不住,林应礼顺势将她推坐在面前的椅子上,探过去身子追着吻她。 直到因为探身牵扯到伤口,他发出“嘶”的一声,季嘉回才从涣散的神思当中清醒过来,推开林应礼从椅子上下来。 季嘉回:“哪里弄到了?” 林应礼没答话,只是无声地看着季嘉回,忽然抬手从旁边桌子上的抽了张餐巾纸给她细细地擦拭掉唇边的湿润,末了才说:“没事。” 暧昧的气氛消弭,季嘉回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门外依稀能听见操场上有学生高声喊叫的声音。 季嘉回垂下眼睛,走到一旁,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口红对着反光的玻璃描摹着唇妆,从倒影里看着林应礼说:“把你的嘴唇擦一下。” 林应礼依言照做,餐巾纸上残留着刚刚的痕迹。 “你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把它当成是荷尔蒙的冲动吗?”林应礼忽然在静谧的氛围里发问。 季嘉回盖上口红的盖子,随着细微的“哒”的一声,她淡淡的话音也响起:“不会,因为我知道,冲动不会只有一次。” 林应礼翘起唇角,看着她的窈窕的背:“我明天有篮球赛。” “嗯,我会来看的。” “你是家委会,光看可不够,”林应礼笑着,嗓音清澈,“你得拍下来。” 25.打闹 运动会的第二天,各位家委会的家长就很罕见地看到前一天还冷着脸的林应礼舒缓着眉眼、老老实实地坐在看台上,手里拿着草稿本,而季嘉回站他面前拿了本书,神色淡淡地提问着他。 季嘉回:“悟已往之不谏的谏,写。” 林应礼像是笑了一下,刷刷在纸上写,季嘉回低眸去看,他写了个“见”。 季嘉回在看完之后丝毫没有犹豫地卷起了书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林应礼笑着捂着头,故作吃痛地“嘶”了一声,埋怨的语气里都带着明显的笑意:“打我干嘛?” 季嘉回瞥了他一眼,红唇轻启:“不会写,该打。” 林应礼挑起眉梢:“把我打坏了,下午篮球赛怎么办?” “篮球赛?”季嘉回扫视了一下他的胳膊,说,“伤成这样,不许去了。” “那不行,你都给我带相机了。”林应礼指了一下背在她身上的型号有些老的拍立得,“你还有这种东西?以前是也给谁拍过照?” 季嘉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垂下眼看昨天刚回了趟季家拿回来的拍立得,停顿了两秒之后说:“不是我的,我只是借来用用。” 是季迦的。 季迦是个很鲜活的人,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 他会买各种各样新奇的东西来和她这个姐姐分享,季嘉回繁忙生活中几乎所有的快乐来源都是他—— 但这也是造成她的偏执的罪魁祸首。 季嘉回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的生活里不是只有这一个人,是不是就会少一些疯狂要拽住他的感受? 她回家的时候,顺带着还带走了季迦存放拍立得的相册,有三分之二的他俩的合照。 她在季迦死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在去动过他的东西。 那个人,像因为她过分的紧绷而出了汗、凝结在她手里的沙子一般,长久的时间下,它风干了,等她意识到触感不对时,已经从她指间溜走得一干二净。 季嘉回出神的时候,林应礼拍了拍自己的篮球裤,道:“你会用吗?” 季嘉回上下翻转了一下这个机器,皱着眉:“会吧。” “不会用的话,我可以教你。” 林应礼忽然拽了一下季嘉回的手腕,勾起她身前的拍立得,等季嘉回的头和他的处于一个水平线上时,飞速地按下了快门。 照片被冲洗出来,相纸上黑色的部分一点一点显映出色彩。 季嘉回稍稍睁大了的眼睛和难得一见的生动表情,还有林应礼恶作剧得逞的得意笑容。 他们俩的后面是三五成群的学生,再网上是澄澈的蓝天。 林应礼把照片摊在手心里:“我拍的不错吧。” 季嘉回又用书敲了一下他的头,冷哼:“不应该是人长得好看吗?” “你这么说也没错。” 季嘉回忽然捏起相片角拿走了这张照片塞进了包里:“我拿走了。” “行啊,”林应礼很大方,“那我想看的时候,来找你看,你记得多拍一点。” “你们俩,关系好像很好。” 林以墨清润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季嘉回回过头:“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林以墨看见季嘉回手里的语文书,哭笑不得,“运动会就歇一下吧,别这么逼着应礼。” “没关系,我喜欢学习。”林应礼瞄着季嘉回,说的格外自然。 季嘉回把书递给了林以墨,勉强道:“好吧,那听你的。” 林应礼嘴唇轻轻地抿了起来。 林以墨自若地接过书,理了一下季嘉回的头发:“头发怎么乱了?” “风吹的。”季嘉回闻言也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 后边的家长看见林以墨和季嘉回亲昵的表现,忍不住八卦:“原来林老师成家了,两个人真登对。” “可不是,我昨天没来,我家孩子说他们林老师的对象很漂亮我都不相信,今天过来一看,哎呦,是真的。” “林老师这么温柔的人,他对象看着也很温柔,不过倒是瞒的紧,快三年了都不知道。” “不过他对象倒是和他们班那个孩子处的蛮好嘛,我看刚刚还在那打闹着呢。” “林老师平时不就关照那孩子,对象肯定也知道啊。” 林应礼听见那些家长自以为很小声的窃窃私语,一口一个“他对象”,唇线抿的越发直。 “林应礼,”宁遇走过来,故作无意地瞟了眼季嘉回,拍了拍他的肩膀,“过来一下。” / 甜甜。 26.篮球赛 林应礼也不愿意再听这些家长八卦了下去,把身后的棒球帽顺手反带在了头上就起身站了起来。 他们俩一前一后隔着距离的离开的背影分别落在了季嘉回和林以墨的眼里。 走到一旁的空地上,宁遇从袋子里拿了名牌给林应礼:“下午篮球赛,加油。” 他懒散地接过,随口道了谢就转身要离开。 “那个……”宁遇叫住林应礼的时候,欲言又止的话面对着他那张脸忽然说不出口。 她眉毛重重地压着眼睛,指甲尖深刻进指腹里,在林应礼疑惑不解的注视下,牵起嘴角的一点弧度,遮盖住自己的心事重重,缓声道:“我这两天,听说学校加装了些监控,在各个地方都装了......前两天还逮了一对在学校里接吻的小情侣,被叫到教务处去了。” 虽然不知道宁遇是为什么这么说,林应礼还是耐着性子“嗯”了一声。 她静默了片刻之后,话题跳跃的很快:“季阿姨和你们是,住在一起吗?” 林应礼皱着眉回答了问题:“不然?” 宁遇磨磨蹭蹭又开口,像查户口:“季阿姨和林老师是怎么认识的?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她重音强调了“在一起”这三个字。 林应礼觉得有些烦:“......不知道。” “季阿姨对你好吗?” “......什么?” “就,”宁遇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去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我从网上刷到,有那种再婚的家庭,父母恩爱但孩子受了冷落了的,所以......” 她的话说不下去,连林应礼都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林应礼抬起头看了看被她带来的无人的四周,只有偶尔的鸟鸣声。 “你——”林应礼迟疑了两秒,犹疑地还没问出口,宁遇却像受惊了的兔子一般,连连从他身边绕过:“我去给其他同学发号码牌,你......篮球赛加油。” 林应礼本来要回班继续坐牢的脚步一顿,心下一计,找上了江岸:“帮我个忙?” 江岸正低着头打游戏:“你说。” “你去找老林。” 江岸手一抖,操纵的小人葬身了火海。 他难以置信:“我找老林干嘛?” 林应礼看着他,说了几个字:“有数学题不会。” “?”江岸说,“谁运动会写作业?” 林应礼“啧”了一声:“算帮我个忙,快去。” 江岸站起身来的时候嘟嘟囔囔,歪着身子远远地看见林应礼身后站着的林以墨,拍了拍裤子就走过去。 等他走近才看见林以墨的身子挡住了季嘉回,他咳了一声,总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林老师。” 林以墨:“怎么了?” “就是,”江岸挠了挠头,心虚地又像是带着多看几眼美女的心思看了眼季嘉回,“我有道题不会写。” 林以墨讶异:“今天还写题了?” “就是,就是前几天写的,刚刚想到了。” “好,那你跟我来办公室。” 他忙不迭地点头,跟着走了还不忘再回头看一眼季嘉回。 林应礼在树下见林以墨走了,微微勾唇走到季嘉回身边,递给她了一把遮阳伞。 季嘉回睨了他一眼,哼笑了声撑开伞,目视着前方道:“你找来的托?” 林应礼煞有介事:“他是真的有问题要请教。” 季嘉回摩挲了一下伞柄,对这个年纪小孩极容易孔雀开屏的性格略微有点了解,垂下眼笑了笑。 两个人也不说话,季嘉回就只是站着打着工作电话,林应礼坐在她不远处支着脑袋转着篮球,若有似无地扫视着她,又偏开视线。 广播里很快传来让篮球赛的选手上场的声音,林应礼慢悠悠地等到了季嘉回忙完手头的事,运着球踩着自己的影子,跑跳到她那侧的阴影里:“我要上场了。” “嗯,”季嘉回眨了眨眼,“加油。” 他也不指望季嘉回能给他在场边和高中女生一起呐喊加油,说:“拍照。” “我知道,我会来看的。” “看是不够的,”林应礼原地拍了两下球,看似漫不经心地强调,“拍下来。” 季嘉回唇边有了点笑意:“行,拍下来,我知道了。” 林应礼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篮球场边上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季嘉回耽搁了一下就已经进不到最内圈了,她也不想去挤人,索性站到了小土丘上看比赛。 她不太懂篮球规则,但听着前面几个学生讲着赛况倒也能算得上是津津有味。 她专心地看了会儿比赛,忽地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于是举起了手里的拍立得,在林应礼跳起来投篮的时候按下了快门。 相纸记下了少年蓬勃的生气。 快门按下的那一刻,哨声也响起。 她看见了林应礼被围在了嬉笑吵闹的人群中。 季嘉回也被这氛围染的勾起了唇角,从土丘的另一端慢慢地绕着离开。 她刚走了几步就接到了林应礼的电话。 林应礼:“我赢了。” “我看见了,很厉害。” “照片拍了吗?” “拍了,”如果一张也算的话,季嘉回道,“但拍的不多。” “没事,那一张拍得丑也无所谓,我就想让你来看我打比赛。” 季嘉回走到车库里,空旷的地下室里有她的回音:“好吧,我确实来看了,不过我觉得,照片也拍的还可以,你打的也很厉害。” “那有奖励吗?” “照片不算吗?” “别的什么,”林应礼的声音还有些没能从剧烈运动平复下来的喘息,“我自己来找你要,行不行?” / 下章我要dodododododo大do特do(并不擅长) 我又要磨蹭很久了orz 27.奖励(h) 早该知道他想要的奖励是这样的。季嘉回被林应礼在书房钳住时心想。 林应礼坐在她的椅子上,手握着她的大腿带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身体严丝合缝相贴,他的手转而落在了她的腰际,宽大体恤露出的锁骨透着刚洗完澡的热气。 季嘉回被这热气扑了满脸。 书房里的灯昏黄,深灰色的窗帘拉了半开。 天刚刚暗下来,外头是雾蓝色的,有各色明亮的灯光。 运动会结束的这一天没有晚自习,隔日就是周末,而且林应礼知道林以墨今天会和那些老师去应酬到很晚,从出了校门之后就一直脸上带着笑意。 季嘉回开车,两人一同回了家,期间并没有很多的交流。 到了家林应礼便说身上有汗要去洗澡,季嘉回就回书房处理要用的文件了。 她听见书房门锁传来动静时,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匆忙将桌上的相框翻倒,起身的那一刻就被四溢的沐浴露香圈住了。 季嘉回很轻地弯了弯眼睛,林应礼凑近她的脸,鼻尖顶着她的,道:“闭眼。” 言外之意和接下来的举动都呼之欲出,季嘉回偏偏眯起了眼睛,起了逗弄的心思:“现在是我听你的话了?” 林应礼哑然一笑,垂下来的眼尾因为笑意有了层褶子,衬的那疤痕越发锋利。 季嘉回的视线在扫到那处时微微停滞,手轻柔地摸了摸。 林应礼说:“不疼。” 季嘉回问:“当时是怎么弄的?” 林应礼手掌又移到她大腿处,把她往上托了托,一边回答她的问题:“没怎么,就是和人打了一架。” 季嘉回有些愕然:“也是打架?” 林应礼:“也?” 季嘉回偏开视线:“没什么,我是说你又打架,小时候不是挺高冷的吗。” “没,”林应礼说,“当时有些人说老林坏话,我听不下去,直接上去揍着解气了,没想到他们有个人指甲留的那么长,就刮到眼角了。” “什么坏话?” 林应礼平静道:“他们说老林猥亵女学生。” 季嘉回张了张唇,迟疑问:“不会是,宁遇吧?” “答对了。”林应礼微微一笑,顺着这个动作,他嗓音低哑地道,“回答对了问题,你需要奖励吗?嘴再张大一点。” 他趁势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缠绵地她招架不住,深深的呼吸声里还有不能抑制住的低喘,偶尔还会夹杂着饱含欲念的一句: “再张大一点。” 季嘉回的舌根都被他卷的酸了。 睡裤柔软,她也同时感受到了他下身的坚硬。 她被吻的晕乎时有一个感受:大约是个没实操过的小孩。 得出这个结论的理由很简单,亲吻时,林应礼的手只在她的腰上大力揉捏着。 她在他偏开换气时主动攥住他的一只手的手腕,带着他的手顺着她的睡裙下摆钻进胸前。 林应礼滚烫的掌心在碰到她胸前的柔软时下意识地收缩了一下,真正放开来是在季嘉回稍稍转身用乳尖去蹭他的掌。 她说:“接吻的时候,可以碰。” 她微微挑眉:“等下,也可以亲,懂吗?” 林应礼脑中忽地一炸,听着她的话揉捏着她的那两团。 季嘉回的腿圈住他的腰的力度越来越紧,身体中难耐的痒意啃啮着她的理智。 林应礼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裙摆想把她的睡裙脱掉,季嘉回在微微的喘中娇斥他:“在这儿,你等着让你爸发现?” “那去我房间他就不会发现了?” “至少我可以撇清关系,说是你强迫他未来的‘妈妈’的。” 话音刚落林应礼就托着她的臀起身,季嘉回一身惊呼,语气词被他用唇重新堵回去,被他带着上了二楼他的房间。 季嘉回被他放在床上闻到熟悉味道时,倏地想到那天同样被他压在这张床上爽到高潮。 她喜欢用言语去刺激他:“上次说,我和林以墨的房间不行,书房也不行,那以后家里能让你做的地方岂不是没几个了?” 林应礼正脱着上衣,听见季嘉回的话后哼笑,而后干脆地把衣服扔到一旁的沙发上,走近她,蹲下,轻缓地把她的裙角提起,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帮她脱掉。 布料划过小腿的感觉有些痒,季嘉回垂下眸看他的表情。 她背后是高挂的月。 那样子实在虔诚。 林应礼提裙子到被她压在大腿下坐着的部分时卡住,说:“挪一下。” 季嘉回盯着他仰着头看她眼睛,在仅有微弱光源的环境下依旧明亮。 她用食指刮了刮他的眼尾。 林应礼一顿:“......你很在意这个疤吗?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去把它祛掉。” 季嘉回装作是在思考的样子逃避与他视线接触了两秒,最终很淡地道:“做祛疤手术多费钱,在你脸上也不丑。” 林应礼吻了吻她的唇角:“那听你的......那你现在站起来,我帮你把裙子脱掉。” 季嘉回赤着脚踩在了他的脚上。 林应礼很顺利地把裙子脱掉,而后立马把她压在了床上。 从床头柜里拿出套的时候,季嘉回含着笑问他:“什么时候买的?” “你在书房的时候,我叫的外卖,顺便买了很多的零食。” 林应礼套上之后有些急切地顶着她。 “我疼。”季嘉回声音喊得娇。 林应礼捻着她的肉核,额头上沁出薄汗,认真道:“......我还没进去。” “......”季嘉回自知装的早了些,回眸看了眼他,“需要我喊两声给你加把油吗?” 林应礼没说话,大约气得不轻,下一秒她屁股上就挨了一下,倒也不疼,绵绵的酥痒,确是让她发自内心地喊了声:“你找到没?” 他用实际行动回答她,季嘉回爽了的同时在心里想,还是年轻好。 他顶撞地毫无章法,挺着腰往她的身体里插送。 季嘉回许久没有经情事,忽然的饱胀让她娇吟出声,抱紧他的身子。 林应礼拧着眉,一只手揉着她的胸,另一只手还在飞速地像把玩物件一样捻着她的肉核,大力又快速地抽送带起暧昧的响声。 季嘉回紧绷着的身子连带着下面也一同绞着他,收缩包裹的快感让林应礼逐渐沉迷。 “你慢点......下面别揉。”季嘉回受不住这快感,声音有了些娇嗔。 “我看那些视频,都会这样,你不喜欢?” 林应礼说罢真就动作慢了些,一点一点地挪动性器,缓慢的摩擦还有水渍的划过都让痒意无限滋生。 季嘉回没忍住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下。 他带着不匀喘息的声音在季嘉回的耳边响起:“刚刚在下面,我不想让你说你是我妈。” “......那说什么你爱听?喜欢听什么,告诉我啊。”季嘉回也有点喘。 林应礼嗓音在肉体撞击声中显得沉闷:“......不知道。” 是怕自己得寸进尺? 还是怕自己又会推开他? 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季嘉回在和他双双攀上顶峰时眼睛迷离地将这些零碎的事一眨而过。 / 这两天写r没什么灵感 没写好 抱歉 等下次do的时候说不定感觉就来了 剧情章从下章之后开始收费 28.不归 ji l e hai. c o m 刚开荤的小孩不知节制,非缠着季嘉回不倦地探索着。 季嘉回还稍微拦了一下才免得自己身子上红痕太多引起林以墨的注意,但—— 林以墨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折腾完的时候已经快是凌晨两点,季嘉回清洗完之后忍着懒意走到林应礼房间的窗前,拢着开衫外套平淡地看着漆黑的小院。 “怎么了?”林应礼穿着干净的棉质白T,递过来了一杯温水。 季嘉回眸色沉沉地看着楼下,轻声问:“你爸聚餐,之前都是这么晚回来吗?” 林应礼闻言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轻蹙着眉:“不会,从来没有过。” 季嘉回接过他手中的温水,没喝,只是放到一旁的桌上,拂开他往外走。 林应礼抿起唇压下不合时宜的失落,问她:“你去哪?” “找手机,给你爸打个电话。” 她打了好多遍,电话却无人接听。 季嘉回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盯着紧闭的大门,握紧手机。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吊灯,林应礼的身子影影绰绰地从楼梯上下来,站在她身前道:“你去睡吧,我在这儿等就行。” 季嘉回摇头:“不行,这是我应该做的大概吧。” 林应礼捻了一下头发,耳尖有些不易察觉的红:“你会累吧。” “但我需要在这儿等,”季嘉回抬起头看他有些愧疚的神色,淡笑着把他拉到一旁坐下,摸了摸他的头发,“没事,你不用觉得自责或是什么。错误已经犯下来了,我们两个都跑不掉。” 林应礼沉默了很久,那双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下都格外的灼亮:“那你会和我一起吗?” 季嘉回不语地回望着他,他固执且幼稚的样子让她在心里无奈地笑。 她摩挲了一下凸起的腕骨,说:“这件事上,我肯定会。” 更多免费好文尽在:zuijil e.com 季嘉回被温柔的力度摇醒了。 她半眯着眼睛,惺忪地聚焦在面前的脸上。 窗外的明亮和昨夜的疲累让她大脑宕机了一下,定睛看清身边的人时:“林以墨——” 她嗓子哑的厉害,话还没说完就没忍住咳了两下。 林以墨连忙给她倒了杯水。 季嘉回接过水喝了大半杯,随后把杯子递了回去。 她喝水的时候余光扫到同样在沙发上歪着睡着了的林应礼,所以递还水杯的时候压低着声音斥责林以墨:“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知不知道家里有人在等你。” 林以墨瞧了她两秒,微微俯身,手掌撑在膝盖上,带着歉意说:“对不起,我昨晚喝的有点多,没注意在餐厅里睡着了。” “全部睡着了?” 林以墨答的有些停顿:“嗯,一个老师把我扛到了他自己家。” 季嘉回晃了晃腿想顶一下他的膝盖,但扯到了昨晚荒唐的位置,有些酸痛,脸上绷着的表情破功了一瞬之后故作无事发生地收回腿,摆了摆手:“行了知道了。” “原谅我可以吗?” “当然,我问你要个说法只是给我昨晚在沙发上睡着一个交代,你做什么我无权干涉,我们说好了的。” 林以墨怔了一下,站直身子温和地朝她笑了笑,叹道:“是啊,我们说好了的。” 他的目光划过凌乱的沙发,明明是很寻常的视线,季嘉回却有了些心虚,不自觉地扶了扶滑落下去了披肩。 她抬起手的时候林以墨也恰好抬手,她自己提好衣服之后林以墨就收回了手。 季嘉回抬眼看向他,林以墨却垂下眼避免和她视线交汇。 她的心思格外敏感,心悬了一下,却见林以墨卷了卷衬衫的袖口,转过身道:“我去准备早饭。” “嗯。” 季嘉回双手交迭着放在大腿上,静坐了一会儿之后无意地偏头,看见林应礼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眸光清明地盯着她瞧。 “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会儿了。” “那你爸刚刚来的时候,你在装睡?” “我技术好像不怎么样,”他笑了一下,“我装睡的时候能感觉到他在看我。” 两个人斜躺着的间隔不远不近,她注意到被林应礼压在腿下自己睡裙的一部分布料。 她转过头的时候,后知后觉地记起刚刚林以墨俯身过来时身上的味道—— 很干净的洗衣粉味儿。 好闻,但不是季嘉回喜爱的、在家里让家政阿姨用的玫瑰留香珠的味道。 鹦鹉荔枝醒的格外早,站在笼子里的站杆上,顶着肆意的阳光啼叫的嘹亮。 / 差点忘了之前收养了一只鸟 29.躁动 运动会是高叁学生为数不多的放松项目了,结束了这项活动之后,又进入了紧张的备考阶段。 老师在课上反复提起了一模有多么重要,大多的话术都是高考的成绩和一模差不了多少。 分发下来的卷子越来越多,抽屉里的空档越来越窄,心里的弦崩的越来越紧。 压抑着的环境下容易从旁侧生躁动的花朵,班里有几个学生谈恋爱了。 林以墨作为班主任,平时对这些他们带手机逃课的行为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却是犹为坚决的否定。 他找有苗头的同学谈话了一遍又一遍,其中包含江岸。 某个课间,江岸“刑满释放”从办公室逃出来,坐在林应礼面前的座位上拨开他刷着题的笔,抱怨道:“又找我了。”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林应礼任由他把笔拿走,从桌肚里拿了只红笔出来在一道题的题号上打了个圈,随后放在书包里收了起来,身子靠在椅背上懒散地听江岸吐苦水。 “我说,你最近的学习劲头犹为强烈。” “快要一模了,你也应该强烈一下。” “我可学不来,平时那英语就够我学的了,我可做不来数学题。”江岸家里早早地规划好要让他出国。 他转而就挤眉弄眼着:“倒是你,老林是不是偷偷给你开小灶,让你把错题带回家好给你讲题?” 林应礼看了他一眼,哼笑了一声没回答。 是有人给他开小灶,不过不是林以墨。 这些天他重新又给自己争取到了让季嘉回给他讲题的“特权”,每晚都可以偷溜进她的书房里假公济私。 他喜欢季嘉回冷调的声线认真仔细地和他讲题,也喜欢她有时候公报私仇拿文件轻轻敲打他的头泄愤。 但更多的时候,他着迷于她冷淡的外表下情动时甜腻的嗓音,含着笑问他今天上学是不是很累,故意调笑问他要不要帮他释放压力。 他的手掌可以完全包裹住她的手,拇指一挑就可以拨开她手里拿着的笔。 签字笔顺着木质的桌子滑动发出连续起伏的声响,在桌角将落未落,地板上废弃的文件纸却有许多的褶皱。 书房成了他俩隐秘爱欲的场所。 江岸看他一副快要将睡未睡的样子,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你知道为什么老林抓谈恋爱抓那么紧吗?” “嗯?”林应礼挑起眉毛,“怎么,你是死不悔改,转去研究老师心思去了?” 江岸颇为嫌弃地“啧”了一声,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你有没有发现,整个年级抓恋爱都很严?” 林应礼觑了他一眼。 江岸说:“因为之前好像咱学校出过事,也是高叁,有过一对小情侣,相继跳楼殉情了。” 江岸满意地看见林应礼讶异的神色,接着讲故事说:“好像是女生先跳的,然后男生后跳。据说两个人关系特别特别好,形影不离的那种,和他们一届的老能看见他俩一前一后又避嫌又不像的。当时闹得特别大,所以学校现在才抓的这么严。” 林应礼:“这都属于学校丑闻吧,你都从哪知道的?” 江岸努努嘴,双手交迭背到脑后:“我不学习的话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儿做——老林来了,我先撤了。” 当晚放学回家。 季嘉回一直没有来,两个人就站在路口吹着晚风等她。 林应礼疲懒地靠着一棵树横着手机屏打游戏,林以墨见他结束一局之后,斟酌着问道:“最近宁遇和你有联系么?” 他的目光在夜色下显得晦暗不明,林应礼瞄了一眼才熄掉手机屏:“没,怎么了?” 林以墨得到了答案之后罕见地皱着眉出神,半晌才答道:“没事。” 听他这么说,林应礼即使觉察出来了确实是有什么事发生但倒也不好再问,只好在心里想着第二天去问一下宁遇好了。 两个人在愈发冷冽的晚风中在家庭群里收到了季嘉回带着歉意的短信:抱歉,有事耽搁了,这两天都不在家。 林应礼的手背到背后,隔着书包按了按里头装进去的那张试卷。 林以墨低着头拇指滑动,回了一个“注意安全”。 季嘉回站在医院里仓皇冰冷的走廊上,身边不乏有躺床从她身边急忙驰过。 一旁的座椅上是相互扶靠着的季父和季母,她的视线从两个人身上缓缓地上移,静静注视着刺眼夺目亮着红灯的手术室。 进去的是楚荷的妈妈。 多脆弱。 温度明明是刚刚降下来,身子骨就已经扛不住了。 30.情书 第二天,林应礼交作业的时候走到宁遇的桌前,散漫地问:“最近你的身边有怪事?” 宁遇从桌肚里正掏着复习资料,闻言书本磕碰的声音一停,她抬眼看他随后把书放在桌子上,手肘放在上面,说:“没。” 林应礼把手里的作业轻轻放在她的桌角,“噢”了一声便不再多管闲事。 宁遇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老林问了我一下。” 宁遇像是纠结了很久,在林应礼即将走出教室门的时候喊住他:“其实是有的。” 她从桌肚里拿出了一封信,信封是粉色的,上面用红色的水笔画了大大的爱心。 林应礼看着她走到自己的柜子前又拿了叁四封同样包装的信走过来,摊在桌面上。 林应礼说:“有人暗恋你算什么事,还写信,你要是真觉得膈应装没收到就是了。” 宁遇轻声说:“我本来也是觉得,装作不知道就好了,可是反复地有人放在我的桌子上、柜子里。” “是谁?署名了么?” 她摇头。 林应礼:“怎么不告诉老林?” 宁遇淡道:“你也说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收到情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你还是告诉我了。” “因为,”她忽略掉女生的第六感带来的身体发毛恶心的感觉,“我觉得,这些天,有人一直在跟着我。” 林应礼把信拿在手里翻转着:“看过内容了么?” “看了两封,有点恶心,我觉得后面的应该大差不差就没看了。” 林应礼把信重新放回她桌上,慢声道:“我觉得你告诉老林比较好。” 宁遇怔住,捏着桌边角的力道缓缓收紧,半晌道:“好。” 林以墨拿到情书之后,静静地注视着信,他的视线和宁遇小心的目光在靠近他自己的这边碰撞。 末了,林以墨把信缓缓地推回去,说:“对你的学习生活是不是造成了影响?” “嗯。” 林以墨了解宁遇家的家庭情况,酗酒的爹和怕事儿的妈,父亲还经常打骂她们母女,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声音低沉地说:“我这些天会去调学校监控,别担心,你自己注意一些。” “嗯。” 已经是十一月了,一场雨下下来,天气湿冷的厉害。 外头天也暗,迷蒙的雨气中偶尔能从窗户俯视到有零星的人撑着伞走过。 林应礼想给季嘉回发消息,他有点粘人,不如说是患得患失。 但发出去十条消息,季嘉回有可能只回一条。 她真的很忙。 林应礼关掉只有单向信息的手机屏幕,不经意往窗外望过去的时候,看见宁遇煞白了一张脸。 他皱起眉走过去:“怎么了?” 宁遇并不说话,抬起手从储物柜里又拿出了一张情书。 但不同于之前的,这张上面写信人像是情绪过激了些,信封上用潦草的字迹写满了宁遇的名字,又用红笔画小爱心填满了字之间的缝隙。 林应礼声音已经冷了下来:“拆开来看了吗?” 宁遇深吸一口气:“你看。” 林应礼接过薄薄的纸张,上面的字痕深的凸起,摸上去让人心里反胃的厉害。 他垂眼去看上面的字,一笔一划写的工整但无疑是强烈的执拗—— 别告诉别人我有多喜欢你好不好? 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 我一直在看着你。 我爱你。 林应礼余光看着宁遇,她虽然强撑着没事人但已经有了些放空的感觉。 他慢条斯理地折起信塞回信封,迈开步子:“走。” “去哪?”她反应慢了一拍。 “找老林。” 林以墨看完了信,第一件事是把眼镜不紧不慢地摘了下来。 他鲜少在外摘掉眼镜,宁遇第一次注意到被温文尔雅的金边眼镜遮挡下他锋利的眉眼。 他捏着信的边角笑了一声,抬眼的神态和动作和林应礼不羁的样子有点像。 宁遇时常觉得他们俩之间身份悬殊,但极偶尔的时刻,她不合时宜地觉得,他和她之间差的好像并不多。 “应礼,”林以墨看了眼没有其他老师在场的办公室,“你最近忙么?” “不忙。” “我不保证这个人下一步会做什么,”林以墨轻轻地把信磕碰在桌子上,语调平平泛着冷意,“算是为了保护同班同学,这两天替我多关注一下班长,行不行?” 林应礼顿了一下,心念着季嘉回也不在确实不忙,索性干脆地应了下来。 于是接下来的叁四天,林应礼一直懒懒散散地隔着蛮远的距离跟在宁遇的后面。 去食堂的时候,跑操的时候,以及放学回家的时候。 普通的下课林应礼就没这个心思了,他想把课上发生的那些不算趣事的事分享给她。 尽管得不到太多的回应,但分享给喜欢的人于他而言就是一种乐趣。 季嘉回一走就是半个月,他并不知道她是去做什么。 问林以墨,也只是被笑着搪塞过去。 他每天百无聊赖地等着季嘉回也许什么时候能给他画个饼、承诺一下什么时候会回来。 可他还没等到这句口头支票,季嘉回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找来了在学校里。 他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惊慌的表情。 31.慌乱 季嘉回冲到学校来的那会儿正在午休,太阳阔别了数日终于露了面。 留校的住宿生或者午休生在宿舍区休息,走读生早已经回家了,学校里很安静,风飒飒地吹过。 前些天因为下雨留下的水滩还没干,地面上斑斑驳驳,走路的时候都得小心着走。 今天上午老师们紧急被叫去开会,所以都改为了自习课,林应礼趴在桌子上合上了眼,一觉起来就已经是寂寂无声了。 他从位子上懒懒散散地站起来,即将走出门的时候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忘了“看护”宁遇,小小地“啊”了一声,轻蹙着眉给宁遇发了条微信,得到了一切平安的消息之后才重新散漫地迈开了腿。 忽然,本应该安静的楼梯传来逐渐清晰的急促脚步声。 林应礼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人撞了满怀。 那人的头磕到他的下巴,他下意识地“啧”了一声,却在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后、身体条件反射地将手抬了起来,克制又眷恋地虚虚拢住了眼前的人。 季嘉回却不给他任何的反应时间,直接用掌心把措不及防的林应礼压到一侧的墙角。 林应礼讶异地和她对视,那双漂亮上挑的狐狸眼里携带着的慌乱的眼神叫他立即收敛起了调笑的神色。 “季嘉回,”他轻声叫着她的名字,像是在确定,而后放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季嘉回深吸了一口气,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林应礼为了配合她的身高,很自然地一直曲着腿站着。 怎么了? 现在看来是好像是没什么事发生的呢。 但没有人知道当时季嘉回在隔壁市处理着和季迦相关的事的时候,听到林应礼做出了和季迦当年相同行为的事时她的心情。 就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样,她现在对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形影不离这件事有非常非常大的后怕之情。 兴许是季迦的忌日快到了吧,又或许是她自己的选择,这些天里面,当年的事如这连绵的雨一般向她砸来。 楚荷的妈妈还是没能捱过这个冬。 她家的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又因为唯一的女儿一走常年郁郁寡欢的,身子落下了很大的病根。 季父季母看不下去,一直瞒着季嘉回背后接济着她。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寒流过境,卷走了她的生命。 季嘉回此时此刻也就不能坐视不管了,随即立马和季父季母帮她们一家去料理着相关事宜。 但等事情都快收尾的时候,季嘉回忽然意识到:“她的丈夫呢?” 季父一顿:“不是什么好人,好打牌,当年就一直打骂她们母女俩。” 季母在一旁补充:“那天来我们家,还顺走了你爸几条领带。” 季嘉回安静地听着,“嗯”了一声,把手里的花轻轻地放在已经空无一人的病床边。 她机械性地拿出手机,微信有了几条新消息,她垂眼看,是陈生发来的: 又看见了这俩小孩形影不离,我这两天老看到你儿子跟在这女孩后边,你家孩子要早恋了? 紧接着配了一张图片。 季嘉回大脑倏地一空,本来缓慢朝前走的脚步一下子没踩稳,她紧急地扶住了一旁冰冷的墙体。 但她刚撑上去,手下的“墙面”就移动了起来。 原来是电梯,方明桉从里头走了出来。 好在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了?”他刚刚从楼下办好了手续。 季嘉回喃喃说:“我得回去。” “......什么?” “我得回去。”她立即开始看票。 等她慢慢地缓过来神、心脏真正跳动到了实处,是撞到了林应礼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对这个孩子所谓的男女之情并不深,习惯和冲动可能更能佐助她做出她先前的一系列举动。 但这次,是季嘉回不想看到季迦的事再次发生。 相像也不行。 ...... 林应礼只看见季嘉回怔怔地看着自己,那眼神里有太多自己看不懂的、被蒙在鼓里的、可以称得上是患得患失的含义了。 他曲着的腿有些站累了,索性直接站直身子。 林应礼:“你去哪了?” “隔壁市。” “出差这么久,微信也不回。” 季嘉回淡淡笑了下:“我不爱回微信,而且,你发的微信有点太多了,马上快一模了,不忙么?” “还行。” 季嘉回说:“最近有人和我说,你一直和一个女生同进同出。” “嗯。” “下次,我不想再听到有人给我打这样的小报告了。” “好啊,我本来就是因为你不在我很闲才接了这个任务的,”林应礼答应的很快,歪了歪身子看向走廊里的监控,“但你得补偿我这么久没有见到你的心情。” 32.按摩 “还是算了,”林应礼的目光凝在季嘉回眼下的青黑上,皱了皱眉说,“你最近很累?黑眼圈这么重,没休息好吧。” 季嘉回“嗯”了一声,用指节揉了揉眼下的那块薄薄的皮肤:“有点,一直睡不好。” 林应礼稍稍离了远些好细致地观察她。 季嘉回憔悴了很多,穿着的白色裙子也因为跑的匆忙沾上了些泥点。 他心里一软,握着季嘉回的肩将她轻轻地从墙面上拉开:“和我走。” “去哪?” “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林应礼带着季嘉回一路往男生宿舍走,莺城一中也算是财大气粗的名校了,宿舍都是双人间,但林应礼刚巧占了个单数,于是自己住一间房。 一路上都很安静,林应礼在前面带路,稍稍垂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还没等季嘉回弄清楚到底他在想什么,林应礼忽然转过身来,手背碰了一下脸颊,咳了一声说:“......你能翻墙吗?” 季嘉回没说话,只是拉了拉自己的裙摆,意思不言而喻。 林应礼:“但女生不能进男生宿舍。” “怎么这么笨,”季嘉回笑了一下,眼眸一转,“女生不行,但‘阿姨’可以。” 林应礼抿起唇,就看见季嘉回身姿翩翩地走到宿管处说明了情况,紧接着宿管就给她开了门。 他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上了楼。 季嘉回像是知道怎么走,对宿舍楼格局的分布很了解,他问道:“这里和女生宿舍的格局是一样的吗?” “嗯?”季嘉回反应过来,顿了一下,含糊着应道,“差不多吧。” 到了林应礼的宿舍门前,他拿卡刷开门的时候停了一下,季嘉回好整以暇地调笑:“是太乱了么?我允许你进去先收拾两分钟。” 林应礼转而就拉开了门。 宿舍很干净,刚刚季嘉回只是在逗小孩,毕竟家里的房间他自己收拾的就很整洁。 里头有两张床,另一张床上面也铺了床单,季嘉回挑眉:“中午有人会来找你陪睡?” 林应礼轻嗤了一声:“只是放着一张空床板不太好看。” 她“噢”了一声,林应礼就把她按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随后温暖的手掌就贴上了她的肩颈。 他力道适中地揉捏着那块区域,季嘉回满足地眯起了眼睛,不自觉地向后阔了阔肩,头也两下动着拉伸着脖子。 林应礼手上动作着,一边说:“你这边肌肉为什么这么紧绷。” “也许是上了年纪吧。”季嘉回享受着他的服务,随口说道。 他的手揉捏到一个点,季嘉回喟叹了一声,头向一旁侧去的时候,碰到了林应礼的手背。 “这么舒服?”他挑眉,抬起手背轻轻把她的脸顶回去,而后继续在那一点上使力。 季嘉回说:“如果你往下一点我会更舒服。” 林应礼自然顺着她的吩咐去给她纾解着压力带来的肌肉的紧绷,酸胀感连着头皮都舒服得发麻。 季嘉回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软了不少,喃喃道:“我应该去找个按摩院定期去一下。” “啧,”林应礼说,“有需求可以来找我,我会一直在这里。” 季嘉回拍掉他的手,站起身来:“行。” 她看着林应礼散漫地揉着自己的手腕,又想起自己鸠占鹊巢的举动把他弄得站了好一会儿,略微思忖了一下,转而走到他身前去,用自己的手尽量去包住他的掌,轻轻地捏着。 林应礼毫无预料地一愣,眸色渐深,一动不动地举着自己的手,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季嘉回。 她的动作原先还是细致的揉捏,但兴许是重复的动作让她有些无聊,季嘉回开始有意无意地用着自己的指腹去摩挲他的虎口。 书桌上摆着闹钟,指针走过带起规律的沙沙声。 又好像在给谁愈来愈快的心跳伴奏。 窗帘被寒风吹起来了,昨天中午没关好。 谁都没有说话,交杂的细微的鼻息声暧昧又缠绵。 季嘉回忽然笑了一下,嘴唇开合,放轻着声音怕惊扰此刻的氛围:“我好像,忘记做一件事了。” “什么?” 林应礼不自觉低下的一点一点向她靠近的头,以及微哑的声音让她笑意更甚。 季嘉回稍重地捏了一下他拇指的第一节:“我和你们的宿管说,我是来帮你收拾床铺的——” “——马上午休结束了,‘阿姨’现在去?” 林应礼喉咙里滚出一声笑,遵循她突如其来的入戏:“阿姨,我昨天刚换的床单,现在就去洗好像有些浪费——” 他的手仍旧没动,依然被季嘉回包裹着。 长腿突然一勾,绊住季嘉回的小腿往前一带。 她依着惯性倒在他身上,手不自觉地松开,林应礼顺势往床上一倒,解去了束缚的手按住她的腰让季嘉回更贴近自己,嘴唇就已经落在了她的唇角,贴着她说:“——不如先把它弄脏了,我再帮你一起换。” / 本来想do的但是没写到! 好吧明天do 33.放松(上)(h) 天旋地转之间,季嘉回就已经被他翻过了身压在了身下。 她躺在床上,四周是林应礼熟悉的气味,莫名地很让人安心。 她的视角下,白色的天花板莫名当了林应礼精致眉眼的幕布,她抬起手,比了个相框的手势,框住了林应礼的脸。 “怎么了?”林应礼一愣。 “没什么,”季嘉回透过手指的空档看他,“就是突然觉得,你还挺上相的。” “你以前没觉得么?” “以前是晚上,现在外面还很亮,我观察你可以更清楚一些。” 林应礼静了片刻,轻声问:“观察出什么来了?” “你去当模特的话,一定能赚很多,”季嘉回忽然又补充,“如果没有眼角那块疤的话,疤痕在模特脸上一般都是减分项。” 林应礼笑了,低笑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疏朗。 他说:“好吧,不过我不需要。” 季嘉回凝视着他:“确实不需要,你这张脸就足够让他们忽略你的缺陷。” “我不会去做模特,也不需要别人的指点,还有一点是,你喜欢我的这块疤,所以我不觉得它是缺陷,”林应礼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手抬起了一只,撩起了额前垂下的碎刘海,像是无意识地勾引,“你会接受我所有的缺憾的,对么?” 季嘉回此时此刻长久的注视像是无声的回答。 林应礼缓慢地重新把手撑了回去:“你很累了,我来让你放松一些——” “——用我们俩都会快乐的方式。” 他的吻轻柔地落在了她的唇角,像是一个印记一般,紧接着顺着下颚一直吻到下巴尖,而后顺着脖颈往下。 “你把裙子脱一下。”林应礼的嘴唇还贴在她的皮肤上,声音有些含糊。 “你来脱,不是说服务我么?” 细密的吮吻着的间隙里,林应礼一边在她腰间胡乱地摸索着寻找着拉链,一边含着笑说:“你今天没化妆倒是方便我了。” 他游走着的双手有意撩着火,季嘉回绷紧着脚趾,低哼说:“来学校化妆好像是不太合适。”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做的,”林应礼笑意更甚,“你在担心我。” 不知道是不是被戳穿了让她恼羞成怒,抑或是林应礼始终找不到拉链的位置,季嘉回打断了他:“你先等一下。” “......怎么?” 林应礼任由季嘉回把他重新翻到身下,但他的眼瞳在看到季嘉回跨坐在她腰腹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收缩,声音暗哑:“做什么?” “老是解不开裙子,你不急么?”季嘉回伸出食指描摹着他的脸庞轮廓,在他的喉结处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而且,‘阿姨’还没帮你铺床对不对?” 林应礼微蹙着眉:“怎么开始搞这个——” “嘘,”季嘉回的食指按住他的嘴唇,“我还是第一次帮你铺床吧,让我来,嗯?” 她像是在一语双关。 季嘉回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把林应礼的衬衫撩到胸前,露出线条明显的腹肌。 她随意地在上面摸了两下,趴在他身上去够床头的枕头,又坐起,捏着枕头角抖了两下:“......阿姨先给你弄一下枕头。” 随着她抖动枕头的动作,身子也在晃着,林应礼的敏感的位置和她大腿内侧一摩擦,眼神晦暗地同时喘了一下。 季嘉回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见状满意地眯起眼睛,为了缓解身体深处逐渐泛起的痒意,她的腿分的开了些好让自己的下身能严丝合缝地贴着他的身体。 她把枕头放在他的腹肌上,在枕头上拍打着。 力度在枕头的缓冲下软绵绵地传至林应礼的身上,舒服却难耐,他拽着季嘉回的腿往自己隔着卫裤突出的地方拉了拉,隔着布料一下一下地顶弄着她。 季嘉回立马有反应,感觉到自己压着的裙子那块有了濡湿的迹象。 她磨了两下。 林应礼感受到了,大掌包裹着她的臀部揉捏着:“......帮我把裤子弄开。” 季嘉回笑了一下,依言帮他解开束缚,她立马就感觉到那东西在戳着自己。 她的内衣和安全裤是一早就被林应礼脱掉了的,林应礼就托着她的大腿让自己一点一点地进入她。 “......”枕头逐渐在季嘉回的怀抱里变形的厉害,她环抱的越来越紧,“......太深了。” 林应礼闻言挑起眉,手上的动作停住:“那阿姨你自己来。” 季嘉回抬眸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红晕未消,难耐地一点一点将他吞进去。 完整进去的时候两个人均是一长叹。 34.放松(下)(h) 林应礼曲着手在背后,稍微支起了点身子。 季嘉回还趴在他胸前,抱着那个枕头,脸整个埋了进去。 林应礼因为看不清季嘉回的神态有些不满,缓慢却有力地挺动着往她的深处顶,她的喘息声大多都淹没在了枕头上。 林应礼“啧”了一声,诱哄着:“……阿姨,我看不到你。” 他一下子把相隔着的枕头抽掉,季嘉回的身子因为惯性往旁边也挪动了一下,细微的摩擦带动着林应礼低低地闷哼了一声,情不自禁地用力,以便能把自己往她身体最深处送了些。 “唔……”季嘉回不稳且虚虚地撑在他的腹部上,她脸上沁了点汗,发丝凌乱地黏在脸颊上,嘴巴微张,受着他折腾的眼睛迷离。 林应礼气息也不稳,看着季嘉回明显有些晕了的样子,故意又深顶了两下,戏谑道:“抱稳我,别想着偷懒。” 季嘉回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转不太动了,听见他的话,探着身子去环抱住他的胸。 她攀着他,像是在汹涌起伏着的海面上紧紧抓住了一块浮木,皱着眉像是在抱怨似地道:“……太深了。” “是么,”林应礼一下一下地挺弄,下巴抵着她的头发,腾出一只手将黏在她脸上的碎发拨到耳后,又捻着她的耳垂,“你这就不行了,还怎么替我铺床?” 像是应了他的这句话,午休时间结束了。 宿管在走道里挨个宿舍门敲着喊着:“起床了!快起床!都把被子迭好,我要检查的。” 整个走廊一下子就有了嘈杂的声音,男生在走道上讲着话跑动着,细碎的脚步震动着地板。 季嘉回的神思被唤醒,一向处变不惊的脸上有了些慌乱:“午休要结束了……你得去上课了。” “我还没结束。”林应礼像是为了惩罚她的任性,翻过来身把她重新压在床上,含住她的嘴唇。 他吻的很重,交缠着她的舌,翻搅的水声和从未停过的撞击声,以及时不时会从唇齿间泄露的亲吻声和喘息声,都在拽着季嘉回继续沉沦在缠绵中。 可外头的嘈杂又在将她唤回理智。 宿管已经敲到隔壁宿舍了,她艰难辨别着。 “怕?”林应礼挑起眉。 季嘉回的声音在他顶胯的撞击下断断续续:“你也应该怕一下……毕竟,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旁人听了会说闲话。” 林应礼哼笑了一声,把自己的手掌盖在她不自觉蜷起的一只手心上,将它舒展开,又和她十指交握。 皮肤之间的接触带来酥麻痒意,季嘉回难耐地动了动手却被他霸道地牵制住。 “不是说铺床?”林应礼按着她的手,在床上移动着,“先把床单抚平吧至少先?” 床单因为两人之间的动作皱了起来,不平又温热的布料摩擦着,季嘉回感觉自己好像又把它弄的更乱了些。 “越来越乱了怎么办,你到底会不会铺床啊阿姨——”林应礼未完的话被打断。 那敲门声像是晨起突如而来的闹钟。 季嘉回纵使早有准备,还是被惊地收紧身体。 “……嘶”林应礼沉沉地喘了一口气之后咬上了她的下巴,牙齿磨了磨,又用嘬吻盖掉痕迹。 “林应礼?”宿管又敲了两下门,“起床了,不要赖床。” 季嘉回的神经不断被刺激着,林应礼松开按住她的手,捂住了她不断喘息着的唇。 “……别出声。” 掌心微微沁出了点汗,潮热的触感让她闭上了眼睛,生理性的反应让她眼底也浮起了些潮意。 季嘉回用脸蹭我了蹭他的掌心,林应礼加快了起伏的动作,在愈来愈快的粗喘中弄脏了她的白色裙子。 / 不知道现在排雷还晚不晚 后面可能有点师生恋的东西(我不详写,只是为了剧情发展而已) 如果有不喜欢的朋友及时止步哦~ 感觉还是会写到十万字 我怎么还没写完(沧桑点烟 劳动节前肯定把他写完(绝对不是flag) 35.进展 iy uzha i w u.xy z 周五下午放学,林以墨和林应礼回到家,看见季嘉回正在跟着家政阿姨在厨房忙东忙西时皆是一惊。 季嘉回听见门口的动静,手里端着盘凉拌黄瓜,自然道:“吃饭。” 林以墨笑着问:“怎么今天这么好兴致?” “因为有好事发生啊,”季嘉回抬眼扫过挑着眉的林应礼,神神秘秘地和林以墨说,“吃完饭我再告诉你。” 林应礼见她只对他闭口不谈的样子抿起了唇。 饭桌上。 林以墨见大家吃的都差不多了,放下白瓷碗,汤匙和碗壁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他轻轻地清了清嗓子,语气温润:“应礼,记得我之前说过,等我和季阿姨都闲下来了就一起去看奶奶吗?” 林应礼点了点头。 林以墨:“这周末我们一起去好吗?” 林应礼顿了一下,瞥了眼正在慢悠悠喝汤的一脸坦然的季嘉回,也谨慎地点了头。本文首发站:po wen x ue1.c om 季嘉回今天兴致好到甚至亲自去洗碗。 她手上戴着防水手套,心里想着的是按着林以墨提供给她的那条线索追查到了和季迦当年的死有关的进展。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进度停滞了多少年。 林以墨靠在厨房门框边看了她一会儿,水流安静地淌着。 他走到她身旁,拿起碗布帮她擦拭着碗筷上的水渍,低下头问她:“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想,能让我开心的只有一件事,你应该知道。” 林以墨笑了一下:“能帮助到你我也很开心,季迦——” “嘘,”季嘉回竖起食指示意他不要出声,摘掉手套走出去瞧了眼静悄悄的空无一人的客厅,“我们去书房说。” “应礼去自己房间写作业了。” 季嘉回说:“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更不想让他知道。她在心里说。 林以墨倚靠着季嘉回的办公桌站着,季嘉回在他身前隔着稍些距离站的笔直。 他眼尖地看见季嘉回桌上的相框,用眼神请示了一下季嘉回,得到应允后他拿起来看。 “这件事里面,季迦是被牵连的受害者?”他斟酌着问道。 季嘉回不假思索:“当然,我带出来的孩子,我对他了解的很清楚。” “你调查到了些什么?” 季嘉回停了两秒,拇指摩挲了一下桌子的边角:“是那个小姑娘一直在跟着季迦,每天,几乎到了无时无刻的地步而季迦呢,好像不是很乐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季嘉回说了个时间点,转而又皱眉道:“那个小姑娘前两年都很文静的,高叁的时候突然就变得有些神经质了。” 林以墨还在思索着那个时间点,季嘉回又补充说:“我还得谢你一下呢。” “嗯?” “前两天你给我资料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办公桌上的情书,我和我找的侦探交流的时候,提了一下有没有可能是青春期萌动了些心思,他今天上午和我说,有人曾经看到了那个小姑娘在学校后墙烧东西,”季嘉回语速很慢,“看着也像是情书。” 林以墨一愣:“情书?” “嗯,上面写着宁遇,”她调侃说,“是有善于发现的人发现了班长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么?” “善于发现?”他哼笑了一声,突然鬼使神差地联系了起来,冷静地问道,“你之前说,这个和你弟弟有关的小姑娘家庭条件是不是也不是很好?” 季嘉回点了下头,捕捉到他话语里的关键词:“也?” 林以墨温和地笑了一下,心却高高地悬起:“我好像有了点别的思路,等我捋清楚了再告诉你。” “会不会太麻烦你工作了?你替我操心的也太多了。”季嘉回假心假意地关切问道。 “你呀,”林以墨无奈,“你巴不得早点水落石出吧。” 季嘉回柔婉地笑着,林以墨看着她的笑,眉眼也软和下来:“嘉回,明天跟我一起回家?” “当然,刚刚在饭桌上不就说好了?我明天的工作已经推掉了。” 林以墨沉沉道:“我妈她身体不太好,自己知道也许挺不了多久,所以可能会和你说一些话,你就附和一下就行,也别太在意。” “一些话?” 林以墨和她对视:“催婚的话。” “没关系的,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们当时不是早就说好,领证这个事对我无所谓的。” “真的无所谓吗?” 林以墨忽然又看向她的办公桌,在他刚刚拿起相框的地方,还有着一张拍立得。 季嘉回意识到那是今天自己收拾手包的时候拿出来的那张、和林应礼在运动会上拍下的。 她抿起唇,望进林以墨深邃又平静的眼眸。 林以墨又重复了一遍问话:“真的无所谓吗?” 季嘉回的心倏地一落,没多久,她轻轻地答:“嗯,无所谓。” 36.家宴 周六一早,林以墨就驱车带着两人去往了林家城郊的住处。 今天天气不错,雾气被阳光驱散,空气格外清新。 季嘉回坐在副驾驶把车窗降下,看着窗外一大片的农田和别墅,问道:“你小时候住在这里?” 林以墨摇头:“没有,小时候我住在城区,我爸走的早,后来我工作了不能常常陪我妈,她就说想来乡下住。” “隐居吗?” 林以墨借着看右视镜的动作瞄了她一眼,失笑:“你好像有点羡慕。” “没有。”她一本正经。 林母早就等在了花园里,笑弯了眼迎着叁人下车,嘴上不住地念叨:“丫头来,快让我看看。” 季嘉回对这个称呼颇为新奇,林以墨哭笑不得,季嘉回噙着笑走到了林母的身旁,和她一起往房内走。 林母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地像是给小动物顺毛一样摸着她的手背,和蔼道:“丫头,以墨对你不好的话,你随时都能来找我。” “好,虽然他对我挺好的,”季嘉回眨了眨眼,“阿姨您叫我嘉回就行。” “好,好。”林母不住地说,脸上的皱纹都因为笑的幅度而加重了许多。 王姨是一直照料着林母日常起居的人,林以墨费了不少心思选的,为人十分稳重,心思又细致,照料的很妥当。 她走在林母的另一侧扶着林母往里走,偏过头来笑着和季嘉回说:“阿姨一直在说,等儿媳妇等的人都憔悴了。” 季嘉回温婉道:“那我应该早些来的,让阿姨等我等了那么久,还有点内疚。” 林母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说什么呢这孩子。” 林以墨接过王姨倒好的茶水,走进客厅里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清了清嗓子说:“妈,别老拽着嘉回说话了,喝点水。” “我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媳,我现在不讲两句,之后就没机会讲了。” 季嘉回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林母:“阿姨,别这么说,您只要想找我讲话,我肯定立马来。” “你有这份心但我不一定能有这个福气,”林母看得很开,转而假装怪她道,“怎么还叫我阿姨,是不是该改口了?” 林以墨兴许是怕季嘉回心里不舒服,连忙抢在季嘉回之前答道:“妈,我和嘉回还没领证,现在喊不太合适吧。” “为什么不领证?你吊着人家小姑娘是不是?”林母瞪了林以墨一眼,“要我看,嘉回条件可比你好多了,是不是嘉回不愿意?” 季嘉回笑了一下:“妈,别这么说,我们俩选了个好一点的日子,一周后就去领证。” 林母果然惊喜:“真的?” 她连忙把王姨叫了过来,戴上了老花镜细细翻着日历和黄历,不住地说:“好好,确实。” 林以墨坐到她身边:“真的?” “我做人很真实,从来不说假话。”季嘉回也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动作的间隙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侧躺在另外一个沙发上戴着耳机神色淡淡玩手机的林应礼。 他带的是头戴式的耳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里那小块亮着的屏幕,努力装着没听见却被下垂的嘴角泄露了自己不愉的心思。 她放下茶壶的时候对上了林应礼执拗又赌气的目光。 她当然知道林应礼的心思,领了证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和林应礼是法律上的一家人,也再无可能。 普通的一天以及她不放在心上的话,毁掉了一个孩子单纯的梦。 外头的风好像刮的大了起来,撞着透明的窗子。 大块的云朵一下子现了形,天气忽地就转阴了。 季嘉回平淡地移开了视线。 中午吃饭时,林应礼放下筷子就又开始鼓捣着手机。 季嘉回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日历,淡声说:“应礼,作业是不是没写完?去楼上写作业,写完之后拿给我检查。” 林应礼和她对视了片刻,低低地“嗯”了一声就上了楼。 林以墨看着他挺得笔直的背影,若有所思。 林母笑着说:“应礼这孩子倒是听他妈妈的话。” 季嘉回也不推脱:“我教导孩子确实有一套。” 林母嗔怪:“你工作这么忙的,哪里有孩子可以用来练手?” 季嘉回见林应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转角,才弯了弯眼睛说:“我之前有个弟弟,一直是我在管,也很听我的话。” 饭后。 林以墨被林母拽住硬要交代着婚后注意事项,季嘉回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脱了身,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参观着这间房子。 她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手背在背后细细地打量着古朴的装修。 咔嗒。 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一怔愣,忽然手腕就被拽住,极大的力道将她从后一把拽进了一间房内。 她被压在门板上,背对着后面的人。 林应礼一只手钳制着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则握住她的腰。 季嘉回只是心稍微悬了一瞬就安然地落下,稍稍扭过头,对上了他晦暗不明的眼神。 “......真的?” 良久后,她才听见林应礼干涩地问。 她的身子都有些麻了,季嘉回转过头,轻轻地挣脱开他的桎梏,额头贴上门板,轻声回答:“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