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封印2》 出关 传说数千年前,神魔交战,引得天地浩荡,生灵涂炭,三界陷入混沌瘴气之间,久久不见日月。 神女愿真与魔尊啻崆生死一战,最终施展轮生印,以心头血为引,将啻崆神识入体封印。而沉睡的肉身则囚于天山圣池的冰莲之中,被三十二颗莲珠钉入体内。 至此,三界易主,以神明圣佛为天地之尊。 而愿真被后世尊称为渡笙上神,居于长月岛,不再问世。 …… 永朔五年,民间接二连三发生命案,死尸皆被掏空心脏,且胸膛皆有三爪裂口,且命案多起于溪山,朝廷派遣中央官员查案,迟迟无果。 坊间传闻,溪山卧息一妖兽,名赤蛟,食人心脏以练功法,近年天下掏心命案皆因它而起。 民间皆纷纷求神拜佛,祈求神佛降妖除魔。溪山附近的寺庙门槛几乎被踏破,整日传来浓浓飘烟。 长月岛上,大殿之门忽然敞开,卷起一阵浓浓烟雾。 “咳咳。”守门的两名仙子被呛得咳嗽声连连,却还要清着嗓子作揖: “恭喜上神出关。” 只见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现,一束黑发宛如瀑布垂流。她面无血色,不难看出几分疲倦,双眼泛起微微的血丝,单薄纤细的身躯越过门槛。 愿真望着院中浓浓烟雾,又瞥见仙子手中提着的流萤灯,皱眉。 “烟从何起?” “自凡间庙宇。”纸鸢道。 愿真定眼看去自己院中央不断溢出烟雾的九转香炉鼎,心下生出几分不妙。 “凡间发生了何事?” “万年妖兽赤蛟前些日挣脱锁妖塔,重返于世。它一路西行,祸乱人间,沿途百顺、路玑等地,如今已潜入溪山,惊扰溪山了附近百姓,求神拜佛,故而烟雾不断。”流莺道。 而纸鸢望着渡笙上神未舒展的眉头,继而道:“帝君前些日已派遣八仙座去往凡间降妖除魔,上神不必担忧。” 愿真并未将她的话放于心上,只是心里细细念叨着那些个地名:百顺、路玑、溪山……百顺、路玑……西洲! 西洲……那个数千年不曾再有生灵踏入的极寒之地。 心里蔓延出一道不详的预感,愿真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凡间战况如何?” 流莺怯怯地交代: “赤蛟万年妖兽,虽无通天本领,却有复生之能,且生性狡猾,被八仙座逼离溪山,却不知所踪,八仙座兵分三路前去捉拿赤蛟。” “那溪山如今可有神明拥护?” 纸鸢瞬间意识到愿真心中顾虑,紧忙说道:“只有一土地老儿。” 话落,只见一道白光飞速滑过,消失在天际边缘。 “上神!” “上神!” 流莺和纸鸢诧异地望着白光消失的方向喊道。渡笙上神可是有数千年没有踏离长月岛了! “糟了糟了!上神刚刚出关,正是神力不稳之时。若是平时有灵气修补内力,此番前去不知凶险,若是帝君得知上神踏离长月岛,定会勃然大怒,责罚我们!”流莺既是心忧又无措。 长月岛设有结界,就是深忧啻崆若冲破轮生印,也能将其困于岛上。虽说天界并未明说上神不可出岛,但在上神封印啻崆的那天,又何尝不是将自己封印于长月岛之上? 纸鸢显然要冷静些许,安抚地覆上流莺的手,“若有外人探访,我们便说上神仍在闭关。”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跟随上神那么多年,她此番前去定是有原由,我们只需等她归来即可。如今若是让他人知晓上神不在,只会引起三界动乱,届时更是难以收场。” 流莺不言,事到如今只能如此。 少年 永朔五年,六月辛巳。朝廷大祭司夜观星象,有一道白光划落,自东朝西,往西洲方向而去。大祭司连忙上朝觐见皇帝,言有神明下凡。 三日后,溪山突现乌云满布,狂风暴雨,成洪水之灾。朝廷连夜召集人马,前往救援,却在兵马出发之际,溪山拨云见日,天灾消除,此后天下再无离奇命案发生。 而溪山奇象次日后,西洲雪山崩塌。虽说西洲归属荒岭,无人踏足。但此次雪灾阵势严峻,坍塌的冰雪宛如洪流,淹没至附近溪山一带,朝廷再度加派兵马前往溪山。 树林的雪地里,少年背着一昏迷的白衣女子,他衣衫褴褛,赤着脚踏足在着冰寒的绵雪之中,不曾停顿,似乎并无知觉。少年的嘴角和额头泛起一片青紫,眼睑沾着丝丝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他的步伐极为缓慢,却不颤抖,举步艰难地寻着炊烟升起的远方走去,吐纳的气也在空中化为一团白雾。 而他背上的女孩伤势更重,洁白的衣裳被一大片鲜血染红,垂落在少年肩头的指头不断地滴着一滴滴血珠。她的血染红了白雪,一滴滴渗进他在雪地里的脚印。 一阵寒风吹过,女孩的眼睛颤了颤。 好冷……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更加贴着少年温暖的背脊。 愿真微微睁着眼,却见周围的景色一片雪白的朦胧,而后在小小的颠簸之中发觉自己被挪动。 愿真虚弱地眨了眨眼,狭窄的视线里是少年的耳朵和看不清的侧脸。 他救了我吗? 来不及思考再多,愿真再度陷入了昏迷。 在朦胧的意识中,她仿佛看见了自己拎着赤蛟血淋淋的头,飞跃至天山圣池。“哐当”一声,赤蛟因惨死而面部狰狞的头颅被丢弃在一旁,瞬间被凛冽的寒风掺杂着冰霜覆盖。 愿真冷傲地望着池面中央那朵硕大的冰莲,嘴角勾出一丝得意的笑,嚣张又邪魅。与以往清冷又淡然的模样极为不同。 只见她伸手,手指化为利刃划开自己的胸口,衣裳立刻渗出浓浓的血。她掌心运法,将心头血凝结一团,朝着冰莲推去。 冰莲被血团撞击的瞬间,瞬间化为血莲,周围泛起一道强光。周围的山体开始抖动,寒风更是猖狂,平静的池面也开始波澜。 愿真却淡然自若地屹立在冰地里,静静观望着血莲。 刹那间,血莲绽放。冰瓣盛开,冰蕊显露,那张曾令三界为之颤抖的玄铁面具重出于世。愿真纵身一跃,落于冰蕊之上,睥睨那副沉睡了数千年的身躯。 愿真轻巧一跨,跨坐在那人腰间。她捏着他的下巴,俯身吻去。顷刻间,那张玄铁面具之下的眼睛悄然睁开。 愿真满意一笑,朝着面具伸出手。随即,摘下。 “不要!”愿真猛然睁开眼,神色惊慌。 转而发现,自己似乎依靠在他人怀中。上方是呆滞的少年脸上又惊又喜的转变,那双琉璃般晶莹的眼睛绽放出无限的欣喜,宛如包揽着浩瀚星辰之中又绽出一簇簇绚烂的烟火。 这双眼睛……真好看。一瞬,愿真似乎忘了方才的梦境,也忘却了惊慌。 “看吧,都说不要这么喂。你得拿个勺子一点点地将药汤渡进去。” 一阵中气十足的训教,愿真循声望去,身旁稻草堆上坐着一年迈的阿婆,她衣着破烂,面带污垢。 她察觉到自己处在荒野草坪,身旁架起一簇篝火,火堆的上悬着一口破烂的小锅熬着汤药。周围不少这般篝火,来来往往的也如同阿婆一般,破布粗衣,头发凌乱,面带灰土。 愿真想要起身,却发觉自己无力。少年感受到了怀里的动静,更加拥紧了她。 “这里是何处?” “姑娘,这里是难民所,朝廷的人来救咱们了。” ———————————————— 愿真:竟然混进了难民所o(╥﹏╥)o 祈遇 愿真望着难民所里排队拿粥的灾民们,心下覆上一层阴霾。 她知晓,这其中源头是前几日,她与赤蛟作战时,引天灾洪流,雪山崩塌。如今溪山百姓流离失所,庄田被毁,皆由她而起。 一阵寒风吹过,少年将被褥往上提了提,几乎将愿真的脸全然遮盖。 阿婆看着这仿佛护崽的姿态,心下欣慰。教了那么多天,总算有所长进。 愿真却是要挣扎起来,奈何她伤身太重,完全提不起一丝力气。愿真皱眉,她不曾想与赤蛟作战,竟会伤及内力如此之深。如今轻轻一动,便是粉身碎骨之痛。 莫非她神力衰退了?可明明这数百年,她一直用功修炼内力。 愿真还是撑着一口气,虚弱说道:“多谢两位救命之恩。” 阿婆见着愿真是个能说话的,心里一喜。 “你不傻?” “嗯?”愿真狐疑。 “啊没什么,姑娘和这位公子面相陌生,应不是我们村里的吧?”阿婆问道。 “我游历四方,前些日路过此地,竟未想遭遇天灾被困于此。”愿真淡然扯了个谎,轻描淡写。 “倒也是个苦命人。”阿婆握着愿真寒凉的手,霎时一股暖意包围。阿婆拍了拍她的手:“虽然夫君痴傻,却患难见真情。姑娘到底是有福气。” “?”夫君?痴傻?愿真眉头微蹙。 而后她从阿婆口中得知,是眼前的少年背着她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被军队发现,带回难民所。 树林……愿真的脑海恍然浮现出少年宽厚的背影,温热的雾气,雪地里的鲜血。所以是他救了她吗? “这小子死活不让别人碰姑娘,连大夫来了,也不肯松手。他力气出奇的大,一手能举起一九尺大汉,刀刃都能赤手折断!我们拦不住,军爷也不敢惹!姑娘发热不已,他也只知心急地抱着姑娘。我看不下去,尝试与这小子说话,发现他并非不通人话,不过也只是似懂非懂,才开始教他喂药。” 难怪阿婆误解他与她的关系。愿真不禁抬眼望向少年,只见他神色茫然,无辜地望着她,似乎不懂她与阿婆所言。 心智确实是与常人不同。 “姑娘来溪山实属不该!如今胡商路过溪山都要绕道走,因为溪山近半月都在闹妖怪,不少人被妖怪掏走心脏,吃了去。可怜我儿惨遭妖邪毒手,留下我婆媳照看孙儿。这也就罢了,前些日溪山星象异变,他们皆说有神仙下凡。可洪灾雪灾,村庄田野尽毁,我儿媳也命丧于此,只留我和小孙儿老病弱小的,这哪儿是什么神仙下凡,分明是妖邪作怪!” 愿真听闻阿婆低泣,心下一痛。 “逝者已去,阿婆切莫再过伤心,耽误了身子。溪山如今遭遇此难,说不定是因妖邪已除,朝廷派遣兵马营救,溪山百姓日后的生活定然会好。” 阿婆听闻安慰,心下动容,又与愿真多诉苦些许,竟是忘了时辰。直至大营帐里一位妇人急急忙忙过来:“张婆,您的小孙儿醒了,正闹着要见娘!” 阿婆慌慌张张地起身,留下她和少年依偎稻草堆上。 几根粗壮的树枝架起脏布,形成龟壳般的营帐勉强抵挡了背后的微风。他们面前是一簇小小的篝火。夜幕逐渐降临,红色的光芒倒映在少年轮廓分明的脸上。 想来她受万人敬仰的神明,竟会有朝一日过上颠沛流离、食不饱腹的日子。自古是她护佑凡人,如今却依靠凡人接济。 落魄神仙和痴傻少年,愿真自嘲地笑。 “你可知自己名字?”许久,愿真开口。 少年愣愣地盯着她,不知所以,许久她未曾等到他开口。 愿真也不恼,反倒是眼尖地发现他脖颈挂着一条红线,在破布粗衣的领口下半遮半掩。 她艰难地伸手,将红线扯出,一块不菲的玉坠瞬间垂落空中。愿真握着玉坠细细瞧看,半晌才发现上面刻了两个微小的字: “祈遇。” “祈……遇……” 耳边突然一阵低沉的声音。愿真微微一愣,原来他会说话。 他嘴里微微张开,呆滞地念叨着名字,仿佛失了魂那般。 不知为何,愿真想起冥界的鬼差与她说过:“若是阳寿未尽,却被摄取三魂七魄的凡人,便是活死人。活死人听到自己的名字会唤起他一的一魂一魄,这就是所谓的起死回生。” 流氓 祈遇,真是个奇怪的少年。 他天生神力。起初,灾民们听闻他初来之事,对他避之不及。 即便他乖巧地随着他们一同排队,但轮到他时,掌勺的师傅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颤巍巍地多给他连着打了几大勺,几乎将锅底都要掏空。 每次他都开心得像个孩子,捧着两碗白粥兴冲冲地过来。谨记着阿婆的嘱咐,将被子裹得像蝉蛹一样的她打捞起来,小心翼翼地用着勺子喂着。 后来,难民察觉这少年是个痴傻的呆子,便也不再对他畏惧。被明晃晃地插队,他也只是抱着碗往后挪步。他不曾想过自己每次早早地排队,为何总是最后一个领到饭的人。 也不曾细想,自己碗中被施舍的粥水为何愈加得少。更不知他为了寻些柴火,赤手掰断的树干被他人“借”了去,只抱了零丁一点回来。 甚至笑嘻嘻的,“不会冷了。” 愿真一笑,伸手抚上少年的脸:“嗯,不会。” 而她心底却是揪得发疼,她是仙体,不需驱寒保热,只是为了不令他人察觉异常,不得已如此罢。这般纯良的少年待她如此珍重,她身为神明,却无法护佑。 而说他痴傻,也似乎并不痴傻,能听懂些许人话。 起码在她喊道:“饿了。” 总能在一箩筐的饼子里挑到最大块儿的,然后递给她:“吃。” 喂她喝汤药时,也知晓先要吹凉。 在胸口的裂伤发疼时,他会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学着隔壁大婶哄着孩子的伎俩,轻拍着她的后背:“阿真不痛。” 落魄神仙在少年的照顾下,稍稍能动弹些许了。愿真有时觉得,自己好像是祈遇捡回来的幼崽。因为偶尔他会像抚摸一件稀世珍宝那般,摸着她的头,说:“是我的,我捡的。” 而愿真只当是因痴痴傻傻的少年孤身一人在外漂泊无依,故而才会这般珍视突如到来的她。 朝廷派遣的物资还在紧急加运,难民所只有一个大营帐,里面都是老弱和幼孩。其余年轻气壮都被发着草垫子和被褥,就地随意躺下。也顾不上什么名声,蓬头垢面的男男女女混杂在的稻草铺着的通铺上入睡。 但祈遇却是孤僻,不愿与他人共挤。寻了个篱笆角落,抱着她,二人孤零零地蜷缩在此。 夜里,愿真躺于草席之上,侧着身子望着身旁的少年。他有个习惯,睡前喜欢握着她的手,用拇指摩擦着她的虎口,像是依赖母亲的孩童那般。 “祈遇,你可有家?”愿真想,待她痊愈定会帮祈遇寻家,护佑他荣华富贵,姻缘美满,儿孙满堂。 “家?”祈遇起初不明所以,而后又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家于何处?” “这。”单纯的少年伸手戳了戳愿真的胸口。 愿真面色一红,随即挥开他的手。数万年竟不曾有人对她如此放肆! “流氓!”女孩儿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祈遇眨着无辜的眼神望着她的背影。良久,才听到女孩儿冷言训斥:“日后莫要和王叔、张伯那些人来往!” 难民所那些个男人,成天就知讲些荤段子! —————————————————— 祈遇:老婆在的地方就是家?(°?‵?′??) 东洲 “……”祈遇虽不知愿真为何恼怒,却只知她如今生气了,要哄。 笨拙的少年从身后拥着愿真,跟个幼兽一般蹭着她的脖颈,“阿真不气,不气。” 愿真蹙眉:“……”这番又是学的哪位妇孺哄孩子的方式? 她知晓,祈遇虽是痴傻,却也懂得些察言观色,只是不能辨别是非,什么都学。与其说痴傻,他倒更像是心智未全。 指不定是被人夺了魂魄,三魂七魄缺失。愿真心里暗骂。 愿真回身,一口狠狠咬住了祈遇的胸口。见他无动于衷的傻楞模样,瞬间松了口。 罢了,慢慢教他便是。 “祈遇。” “嗯嗯!” “不可学坏。” “好!”祈遇虽不知她话中之意,却知她不生气了,心中大喜。 愿真望着他不知利害的模样,又言: “祈遇,你触犯了神明。”第一次,她摆起了神架子。 “嗯?” “若是人动了邪念,犯了罪,便会受到神的惩戒。你可怕?” 祈遇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她的话极为深奥。愿真知晓他需时间细细理解,也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良久,她听到他说:“不怕。” 愿真蹙眉,正要开口循循教导。却被他一手揽入怀中。 “阿真,睡。” 望着他熟睡的侧脸,愿真深呼了一口气。 罢了,不急,慢慢教。 过了几日,愿真终是能走了些许路,虽然支撑不久。她依靠在少年的胸膛,喝着他小心翼翼喂过来的汤药。忽然,一道黑影笼罩在她们身上。 愿真抬眼望去,只见一小卒拿着本簿子和毛笔看着他们。 “你姓甚名谁?原居于溪山何处?家中还剩几口人?原有几亩田?”是兵部小卒拿着户籍簿子来统计这次溪山灾民的情况。 “小女名愿真,自……东洲来,前些日游历路过此处。”她所居的长月岛,本就在东洲的九霄之上,也算不上扯谎。 “东洲人?跑那么远?”小卒打量着眼前的女孩。“东洲宅府何处?巷坊何许?” “……”愿真心下一紧,忽然转而想到什么,脱口而出:“念祥庵。” 念祥庵每年给她供奉的香火最多了,她记得。 小卒手一顿,细细打量着愿真一袭黑发,狐疑道:“你是孤儿?” 那些个尼姑庵和尚庙出来的,若不是削发出家,那几乎都是无父无母被收养的。 “是。”愿真顺势应道。 “喂!你呢?是不是也从东洲跑过来的啊?”小卒转而问向少年。 “他是我哥哥,同我一起在尼姑庵长大。幼时生了热病烧坏了脑子,不太会说话,请军爷见谅。” “他叫什么名字?” “祈遇。” “行吧,既然你俩都不是溪山人,那三日后便要跟随朝廷的遣送队伍离开溪山。” “去哪儿?”愿真问。 “自然是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啊。”小卒显然不耐烦,随后走了。 而愿真若有所思,她本就不属于凡间,并无去处。如今身体能行走,却法力尽失。她若脱离凡人,独自一人,掺杂血腥味的仙气遮掩不住,反倒更容易招来妖邪。 况且她如今,连只小妖都打不过……御剑飞行也驾驭不了,更别说重返天界。若是祈遇背着她一同悄然溜走,自己仙体可不吃不喝,祈遇又如何存活?一路定然颠沛流离,反倒不如随同遣送的队伍。 愿真思来想去,最后决心随队前往东洲。 她许久不闻世事,凡间供奉她神像的庙宇稀少,东洲念祥庵常年供奉与她的香火最多,甚至开庙时,曾邀玄清仙人请神入像。愿真曾将一缕神识存息与此,凭借那缕神识可以与纸鸢流莺传话。而这路途之中,她也能好好修复内力。 —————————————— 祈遇:老婆真聪明(*^▽^*) 结界 遣送的队伍很快就要到来,他们明日便要启程。 祈遇依仗着一张俊俏稚气的脸,收获了难民所不少妇人的芳心,那些个姐姐姨娘们心疼他路途遥远,担忧他饿着,临行前送了他们不少干粮。 愿真未曾想到,自己竟会要依仗着一心智不全的少年而存活,心中羞愧。 临行前的今夜格外寂静,愿真却久久不能入睡,因为在明日破晓前,她有件事还需做。 她悄然唤醒熟睡的少年,竖起食指抵在他的唇间,示意他切莫出声。祈遇茫然,却也安静。她拉着祈遇,俩人躲过夜巡兵的视线,偷偷摸摸潜了出去。 “祈遇,送我去大溪山。”难民所附近的一处树林中,愿真开口道。 少年不解地望着她,不明所以。经过这些日的相处,愿真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于是借着月光指着远处溪山最高的山头。 “你脚程快,在破晓前,背我去那里的山顶上。” 这些愿真察觉,祈遇不仅天生神力,并且脚程极快。但她并未细想,这些本领显然已是超脱凡人所能,即便是修道的仙人也不及他。 祈遇向来听她的话,背着愿真前往大溪山的山顶。 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这片土地上,愿真遥望远处西洲的天山。那通天的天山被云雾所盖,凡人瞧不见,只有神明的双眼能透过云翳,望向冲破云霄的那处山峰。 看着入云的雪峰仍然笼罩着一层金光,愿真心底松了一口气。 结界仍在,看来天山圣池无人踏足。 而愿真未曾注意到,背着她的少年清澈的瞳孔倒映着雪峰周围的那层金光,好似感应到灵魂在召唤那般,入了迷。 …… 愿真赶回难民所时,遣送的队伍已在整队。 因为溪山妖魔缠绕半月,引得天下百姓惶恐,前往溪山的外人并不多。愿真一眼望去,目测二十来个,且皆是些不怕死的江湖术士。 所以她坐的自然是宽敞。一匹马拉着板车便上了路,前头是驭马的车夫,怀里是闭目养神的祈遇,而对面则是……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知不知羞!”一男子嘴里细细碎碎的念叨。 这般距离,他的声音自然清清楚楚地落在愿真耳朵里。她抬头,只见一男子穿着彩蓝灯笼锦直裰,一条大白连勾雷纹宽腰带系在腰间。愿真盯着他凌乱干枯的发丝,一副吃了苦头的纨绔公子模样。 虽说衣裳沾了灰土污垢,且袖口和下摆破碎不堪的,但不难看出,这衣裳华贵。他腰间还挂着一巴掌大的八卦包盘,上面泛着亮光倒是干净。 “修道讲究净心,夫道一而已。道同则心同,心同则学同。”愿真抚摸着祈遇的脸,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愿真望着祈遇有些泛红的脸,有些心忧。不知为何,自他从大溪山下来,身子便开始不适,一直头疼不已。莫非是夜里上山着了凉,生了热病? “哼!糊弄玄虚。”男子不屑。若不是他爹派来的马车还未到,他怎会坐这破烂无顶的板车?烈阳几乎要将他晒死了。 “区区二道夫,还不听劝。” 这纨绔少爷一愣,不可思议地望着对面淡然的女子。 “你怎知我道行?” 借马 就算是道行高深的九道夫也需得摸着对方的八卦盘,施法方可探究命格与道行。这女子竟只是一眼,便知晓他是二道夫! “一眼便知的东西,不需为何。”愿真捏着袖袍,细细擦拭着祈遇额头上渗出的薄汗。似乎他经不住曝晒,她摸着他的额头,微微滚烫。 “一、眼……”这纨绔公子竖起一指,盯着它瞪大了双眼。 愿真再度补刀:“你慧根极少,修道要比常人艰难。苦修多载,也难得道半分。” “你莫要信口开河!你懂何为修道?只是个没见识的农女罢!”男子恼怒,破口大骂。 愿真却也不恼,拿起水囊缓缓给祈遇喂水。 而男子被戳中了心事,撇着嘴些许不开心。 他自十四岁前往无极苑修道,修道已十二年载。无极苑每年招来的新弟子修炼半载便可为一道夫,三年两载便是二道夫。而他十二年载,还是个二道夫! 许久,男子忽然收起了顽劣的模样,正襟危坐。望着愿真的眼神,多了几分敬意,却又有几分固执,最终别别扭扭地开口了: “方才多有得罪……在下方景曜,无极苑道徒。”方景曜看着愿真无动于衷的模样,又特意加了一句:“师父是无极苑无虚道长!” “哦,愿真。”简单两句,算是介绍。 方景曜:“……”莫非是方才自己说得过快,这女人听不清? 愿真掌心却是贴着祈遇的额头,一阵滚烫,少年此刻几乎陷入昏迷。若不是还知道喝水,愿真怀疑少年恐怕下一刻便要瘫倒下去了。 “再忍些罢,很快便能歇息。” 此刻已经临近午时,且不说那些护卫小卒大汗淋漓,马匹被曝晒得慢了些许。 果真,领头寻了个树下溪边之处,一行人总算能乘凉吃饭。 树下,祈遇食欲不振,一直昏睡在愿真怀中。愿真心忧,而后她将祈遇温柔放倒在树脚下,忽然站起身。 方景曜埋头吃饭的眼睛一顿,视线暗暗跟随愿真的脚步。 只见她朝着一旁的领头队伍走去,开口请求寻个郎中。 “荒郊野岭的,哪儿来的郎中?反正离城中只有十里地了,今晚便能到,你叫那小子再忍忍。” 转头,领头继续和弟兄们吃肉。 愿真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闪过几丝寒光,却不语,只是垂落的手紧紧握拳。 半晌,她迅速转身离去,裙摆随着微风微微飘扬。而她在越过方景曜时,他眼神瞬间收起,大口吃饭。 呵,不自量力的女人,求别人还不如求本少爷。方景曜暗自得意。 而一会儿,一声烈马长长的吁声响起,方景曜循声望去。 只见愿真坐于马上,她身后依靠着昏迷的少年。她此刻正垂头,拿着粗绳缠绕着她与那少年的腰间,麻利的一圈又一圈。 “喂!你干什么!”她的动静自然惊扰了所有人,护卫的领头见状更是怒不可竭,拿起扬鞭匆匆起身,指着愿真怒骂。 愿真淡然自若,手一拉一扯,狠狠打上绳结,以防少年落马。她仰起头,神色无比的坚定:“借马匹一用,于城中驿站归还。” 话落,在一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下,她扬尘而去。 还不及领头抽过去的鞭子差一点点便沾上烈马的臀,马蹄飞踏溅出的尘泥倒是呛了领头一脸。 ———————————— 祈遇:阿真好酷(*?▽?*) 把脉 愿真快马加鞭,在夕阳落山之前,终是寻到城中一处即要休店的医馆。 她伸手止住即要关山的门,气喘吁吁:“大夫,我要看病。” 老者诧异,又转而见到她身后,马匹背后吊着一少年,瞬间明了。 “请进。” 二人将祈遇搬进医馆床榻上,大夫捋着白花花的胡须,细细诊脉。 静谧在空中蔓延许久,她只见大夫皱着眉头,不时地换着祈遇的手诊脉。愿真心里一紧,而半晌之后,只听见大夫说道: “他……他为何没有脉象?” 大夫的话瞬间让愿真的心沉落至底。 他甚至不用探其鼻息,少年胸口明显的起伏便能证明他还活着,只是却摸不出脉象,令他无比诧异。 “这位小兄台师出何门?”大夫问道。 “大夫为何这般问?” “哦。我也诊治过些许病人没有脉象,被不知所以的路人送来的,他们多是下山来降妖除魔被重伤的仙人。仙人的脉象不是我等凡医可诊治的,所以我怀疑这小兄台是否也是仙人?” 人界分凡人与仙人,凡人只能活数十载,而仙人则能活数百年,且仙人常年居于高山修道,鲜少入凡。唯有妖魔祸乱人间时,仙人会下山斩妖。所以大夫对仙人也并未惊奇。 愿真听言皱眉,若是仙人,这些日她不可能感受不到祈遇的仙风。莫名的,她再次想起鬼差说的活死人。 既然凡医不行,那只能去找土地了。 “大夫,敢问城中土地庙何处?” “出门左拐俩里地,知味糕点铺前面东街巷坊的尽头。” “好。” 所幸大夫自觉祈遇是仙人,不与她要银钱,还助她将祈遇托上马,愿真倒是松了口气。 愿真来到土地庙已是夜幕降临,没有香客。她将祈遇搀扶在跪垫上躺着,而后施法召唤土地。 许久,只见一矮小的老者泛光乍现,顷刻间,愿真也猛然喷出一股鲜血,跪倒于地上。 “啊呀,渡笙上神你怎会在此?还伤得如此之重?”土地连忙扶着愿真,让她依靠在梁柱之上,捏着她的手细细把脉,然后一惊: “你怎会受如此重的内伤?你不得再施半点法了,否则会损耗内力,伤及五脏的呀!” 愿真摇了摇头,“先别顾我,帮我看看他。” 她伸手指了指跪垫上的少年。土地顺势望去,只见一面容清秀的少年陷入昏迷,土地瞧着他不禁眯了眯眼,满是猜疑地朝他走去,灵敏的鼻子到处嗅着他的气息。 “这是何人?怎会有如此之重的伤?” “伤?”祈遇不曾受过伤,若是她醒来之初,少年的面上却是有些青紫,可却也是皮外伤,如今早就好了,又何来的伤? 土地老儿捞起他的手,一股凉意传来,他心下一惊,却还是把着脉。 “他魂魄被妖魔摄取了?”土地眯着眼望着这少年,细摸着胡须。 “魂魄?”愿真心惊,又再度浮现出鬼差曾与她说过的话。 “嗯,体内只有一魂一魄,且体不发热,应该是个活死人。并且他体内似乎也受了很重的伤,但恕老朽愚昧,探查不清他的伤势。” 愿真不言,只是忆起每次感受过他的温度时,不是伴着篝火的烘烤,就是烈阳的毒晒,所以每次触碰,倒是温暖。 带走 “可是前些日他一直相安无事,只是今日才久陷昏迷,这是为何?” 土地略有思索地摸了摸胡子,“应是那缕魂魄动乱,欲要离体,才会如此。” 愿真垂眸望着祈遇,魂魄若是不全,不安定,触发离体的原因诸多。妖邪噬魂、肉身受难、巫术摄魂……就像湖面的水那般,一经曝晒,便容易蒸发。 愿真忆起这一路颠簸,又是曝晒的,这魂不全的肉身自是难以留住那缕魂魄。 这个少年……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在她与赤蛟那场厮杀,令溪山太多生灵命丧如此,百姓流离失所,精灵枯萎凋亡。 或许他原有安家之所,也并非心智不全。而他如今遭遇,可能是她一手促成的。 愿真一时神色复杂。 “如何救他?” “这……这……”一时间,土地老儿神色遮掩,眼神闪躲。 “你不妨直言。” “千年灵芝和、和……” “什么?”愿真盯他,继续追问。 最后,土地老儿不敢看她,只是忐忑地迭着手垂落在前,细细碎碎地出了声:“定魂丹。” 即便声音细碎,但愿真却也还是听清了,心下明了。 定魂丹,各路神仙手上多少都有。因为每万年的九天玄宴上,帝君令人都会分发宾客星栾仙君炼造的诸多仙丹,仙君炼造最多的便是定魂丹。 “愿真如今有难,真切望土地公能相助渡过此劫,来日定会报恩!” “这……这不是我土地老儿不肯相助,只是渡笙上神也知晓,我这等驻守凡间的小小仙职,能去往九天也就万年一次。渡笙上神日日能见星栾仙君寻些丹药,但我等要见星君哪儿有那么容易?” 望着土地老儿为难的模样,愿真耐心磨合,最后允诺了回天界送与长月岛的护心丸。 护心丸乃由长月岛数万年吸取岛上灵气和日月精华而结的果子炼造的,无比珍贵。 土地闻言,心下动容,最后磨磨蹭蹭终是给了她,愿真才得以将丹丸喂给祈遇。 “还有千年灵芝,虽说不知他身受何伤,但他体内耗损太严重,服下灵芝可修补内伤,稳定他的气息。” “不过这千年灵芝多在深山老林。如今上神身负重伤,恐是不便。老朽这还有一颗气养丸,上神服下应当会好许多,再修养几天,便可稍稍运法。” 土地摊开手,又变化一白色丹丸给予愿真服下。 “好,多谢。” 愿真将祈遇托付于土地照顾,将门口马匹牵于城中驿站交付小厮,便急匆匆地前往郊外深山,寻找灵芝。 待她寻到灵芝匆匆赴往城里,已是第二日,天将要亮。土地庙却还未有香客来访,而她在土地庙前,即要迈出步子,却是一阵眩晕,晕倒在地。 半晌,东边一辆马车悠哉悠哉地行来,清脆的马蹄声“哒哒”的静谧无人的巷坊幽幽传出,最后却在那青白素衣的女子面前停下。 “停下,带走。”马车里,一道清澈的男声传来。 “是。” —————————————————————— 哇 居然还有朋友记得失踪许久的糊比作者我 感动哇 猜猜带走愿真的是谁捏 嘻嘻 产乳情节的关键小能手 灵芝 愿真醒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清雅客房之中。 “姑娘,您醒了?”身旁的侍女听闻动静,立刻上前搀扶其坐起。 “这是……” “这里是城中最好的客栈,清雅阁。公子交代,让您先委屈些许,待他购置好西巷最大的宅院,再将您接去照顾。” 愿真蹙眉,开口道:“你们公子是……” “流川方太守次子,方景曜,方二公子。”侍女如实交代。 听言,愿真眉头却是蹙得更深,满脸疑惑。 方景曜……谁?哦,想起来了,是昨日那个二道夫。 “他想干吗?” 愿真的话让侍女一时噎住,而这时,房门被推开。 愿真顺势望去,一眼便看见了昨日那个纨绔子弟,只不过他似乎换了一身华贵的新衣裳,也洗了澡,整个人倒是变得人模人样的,看得要比昨日顺眼了几分。 “哟,你醒了?”话一出,此刻眼前这个面貌俊俏的男子似乎又恢复了那副纨绔模样。 “你救了我?”愿真盯着他,问道。 方景曜却是止不住得意的笑容,又要故作几分谦卑,摆了摆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本少爷看你一人昏倒在土地庙前,路过顺道捞你一把。” 原来如此。愿真心底的戒备消散了几分。 方景曜望着愿真因病弱而这般乖顺的模样,拉着凳子翘起个二郎腿坐着。 “怎么?昨日还那般狂妄,把领头气了个半死,害得一队人挨训。所幸本少爷福大命大,我爹娘派来的马车昨夜已赶至城中与我接头,否则领头若是一个怒火中烧,我可就小命不保喽!” “不会。”那些军爷皆知他的身份,领头就算砍了谁都不可能砍他。 “怎不会?你可知……”方景曜还像继续讹她,谁知却被她一口打断: “如今什么时辰?” “……”方景曜虽说不爽,但看着女人这般刚毅的模样,还是略有些怯怯地开口道:“酉时。” 愿真一愣,她几乎躺了一天,不知土地庙的祈遇如何? 她起身,便要离去,却被方景曜拦住。 “让开!” “你有何事这般匆忙?你放心,小爷又不会算你银钱,只不过……”方景曜话语犹豫,在思索着说辞,如何不输面子地让她教他修道之事。 然而就在他短暂的思索之间,却听见她一声惊呼: “我灵芝呢?” 方景曜挑眉,无所谓地说道:“让丫鬟炖了,配上大夫的方子一同熬了药。” 接而他也不顾愿真煞白的脸,还沾沾自喜地说:“那大夫果真说的没错,你手里是千年灵芝,服下去定能马上苏醒。” 愿真垂着头,看不出此时她是何神情,只是听着她轻启红唇:“所以……你顿给我吃了?” “对啊,感谢本少爷吧!小爷我捡回你一条……唔——”一声沉闷,方景曜腹部突然被重击一拳。 “啊——少爷!”侍女连忙跑去搀扶方景曜。 他一手捂着肚子,连忙后退,一手指着她,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这女人怎么回事!” 看着病弱,怎么力气如此之大!莫非是个十二道夫? “多、管、闲、事!” 愿真起身,离去。 周围散发的那股浓浓的杀气,饶是听闻动静前来阻拦的护卫,各个握着刀,但都不敢上前,所以愿真倒是一路通畅。 那千年灵芝对神佛和鬼怪无用,给她吃纯纯浪费。 乳汁 傍晚,待土地庙最后一个香客离去。愿真悄然溜了进去,将大门拉上门闩…… “什么?你误吃了千年灵芝?”土地听闻愿真所诉,大吃一惊。 “嗯,发生了些意外。”愿真不愿多言,只是轻描淡写,并为提及方景曜。 “上神可否伸手,让我瞧瞧。” 愿真听言,摊开手掌于土地面前。只见他手在空中一划,一道小口从她指头间裂开,鲜血瞬间渗出。 土地老儿沾了一丝血迹,舔了舔,咂巴咂巴着嘴。 “如何?”愿真问道。 “如今灵芝已入你血液之中。”土地垂眸,“只能每日早晚割肉流血喂他,慢慢休养。可是上神身体耗损太重,这般只会损伤你元气!” 愿真不言,只是忆起少年在难民所待她的种种过往,半晌之后,她神情自若: “我欠他一条命,须得救他。” “哎。”土地老儿无奈叹气,望着上苍,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也并非没有法子。为今之计,恐怕要令上神委屈。” “是何方法?” “催乳,以乳汁为药引,治病。” “好。”不带半丝犹豫,她答应。 见愿真如此坚定,他不敢多言,只能无奈叹息。 神若要产乳,除去生产之外,便是凡间家喻户晓的竹青米酒。凡间之物对神仙大多无利无害,唯独这酒,若是仙女喝上二两,莫约半个时辰便能感到胸乳胀痛,沉甸甸的坠落感过于明显。 土地庙那间小小的禅房内,愿真面无波澜地卸下肚兜,两团白嫩嫩的雪团瞬间乍现。或许是她一口气喝了三俩竹青米酒的缘故,她的胸乳涨得不行。 那抹艳红的茱萸明晃晃地挺立在空中,愿真一手抚着,轻碰便疼。她微微蹙眉,还是耐着这陌生的痛意,抚着一团奶,俯身凑近祈遇的嘴里。 久无人睡的床榻被土地老儿打扫得很干净,他便这般静静的躺在上面,似乎毫无声息。即便是肿胀的乳头塞入嘴里,却也不能动弹。 第一次喂奶,愿真不知晓如何让他吸吮。半晌,她因为维持姿势,额头渗出许多密密麻麻的汗珠。 最后才意识到,这样不行。她已经涨得很痛了。 愿真起身,祈遇唇间含着的那颗乳头瞬间抽离。她撑着床榻,脱了鞋,直接跨坐在男人身上,不带半丝情欲,俯身腾出右乳给塞入他嘴里。 她忍着胀痛之意,轻缓地揉捏着右乳,如同挤奶似的,欲要将奶水挤进他嘴里。 愿真折腾了好一会儿,最终她感觉乳头仿佛一道被开起的阀门,奶水冲涌了出来。她的初乳来得又凶又猛,顷刻间从祈遇嘴角溢了出来。 愿真连忙细细擦拭着。右乳的胀痛满满缓解,她微微松了一口气。而她正要将乳头抽离出来,换仍在涨疼的左乳时,瞬间感觉到乳头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 “唔……” 祈遇的嘴在嚅动 一股陌生的感觉袭来,女孩儿的身子霎时没有撑稳,直直软在了男人身上。那片白花花的乳,也随之压在了他的脸上。 而下一秒,她的左乳覆上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 吃奶 祈遇朦胧之间,好似婴孩地本能地抓住埋在他脸上的胸乳。 愿真怕闷着他,微微撑起身子。他并未清醒,颤动的睫毛扑扇扑扇地刮着她的右乳,有些痒…… “啧啧──” 他咂嘴的吸奶声在静谧的禅房里格外清醒。乳头好像要被他吞入,温润和潮湿包裹着她。 她撑着身子些许疲惫,于是小心地侧躺着身子。而这个尚未清醒少年就像幼兽一样,追寻着她的挪动,也不肯松嘴。 于是,愿真枕在软枕上,像诓哄小孩似的,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他的发。 “慢点吃。” 这千年灵芝果真有效,仅是喂了两口奶,他便醒了。 祈遇听到熟悉的声音,才终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是阿真……他捡的。 似乎他的意识还并未清醒,睡眼惺忪地盯着眼前那片雪白肥乳出神,一只手搭了上去。 “嘶──痛。” 他摸的是还在涨痛的左乳。 痛……痛了要吹。 祈遇沉重的脑袋里冒出这个意识。便抬起头,一口吃进左乳的乳尖儿。 “嗯……” 他嗷嗷待哺的吸吮用不着她艰难挤奶,奶水很快就被他吸了出来,也是来的又凶又猛。 顷刻间,那股涨痛之意也消散了不少。 他好似恢复了些意识和活力,吸得逐渐用力。 因为就着她侧躺的姿势,他得抬着头吸上方乳头的奶,有些吃力。少年倒是不假思索地翻身,将愿真压在身下。 一张俊俏的脸埋在她的软乳上,猛地吸吮着。 “滋滋”的吸奶声愈发的大,一股微麻之意吸来,又痒又痛。 愿真的小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他的后脑勺。 她不知计量,喝了三两的竹青米酒着实多了,奶水过于足。 祈遇吸了许久,若是左乳的奶水慢了小了,便换右乳。右乳若是小了,便换左乳。 高挺的鼻梁在她的胸乳之间蹭来蹭去的。一股奇妙的感觉袭来,愿真微微蹙眉。 祈遇吃奶吃了许久,后面似乎也融会贯通,那不安分的手也开始揉捏着她另一边的软乳。 心智不全的少年并不知晓情欲的滋味,只知道捏着软肉舒服,自然力道轻微。 最后,他吃困了,直接叼着女孩儿的乳头,含在嘴里睡了。就连手掌也要覆盖在上面,握着入睡。 愿真也并未多言,因为祈遇熟睡之前一会儿,她也抵不过困意的袭来和吸奶的舒服,睡着了。 二人便就着这姿势,睡了一夜。 第二日醒来,愿真叫醒祈遇的那一刻,他便寻着昨夜的记忆,轻车熟路地扑进她的怀中。 “祈遇……” 愿真推搡着这颗蹭来蹭去的脑袋。不过见他今日精神良好,倒也是安心了。 “要吃。” 祈遇不知那叫吃奶,只知道念叨着要吃二字。愿真无可奈何,扶着一团乳便塞进这个吃奶都找不到地方的少年嘴里。 “滋滋”的,禅房再度响起了一道暧昧的声音。 直到感受到祈遇将最后一口奶吸完,愿真瞬间推到他。 而后只见自己的两片胸乳泛着一层晶莹剔透的光亮,那乳尖儿被吸得肿大了起来。 “祈遇!” 马车 愿真望见祈遇今日气色和精神都有好转,心下安心,便思考着如何前往东洲之事。 如今没了朝廷的遣送,她打算购置些东西。原是只想着买马简单些许,又顾虑少年在颠簸之中会魂魄离体,故而决定购置马车。 既然有了打算,她便先安抚好少年乖乖在土地庙等她归来。 “你待在这禅房之内,外面有任何动静,也不可出去。”愿真帮少年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细细交代。 “哦。” “我需出去一趟。” 她话一落,只见方才还乖巧的少年瞬间急了眼,欲要站起,却被愿真一把按回床上坐着。 “听话!中午我便回来。” 祈遇轻蹙着眉头,撇着嘴,不说话,只是手轻轻揪着她的衣袖。 愿真摸了摸他的头,“乖,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她离开时深深地望了庙中神像一眼,望见神像里的神魂微微点头,意思会帮忙照看少年,她才转身离去。 愿真一路打听买马匹之处,却不过在她去南觅街坊的路上,碰到了一众人拦路。 “哟,我们又见面了!你之前打本少爷那一拳,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方景曜手握着一把纸扇,话里虽是寻仇,但他面上却欣喜不已。 愿真淡然地望着这金贵的少爷和他身后三名随从,心下不悦。 “活该。” 话落,她越过他们,直直离去。而方景曜却是不依不饶,紧跟其上,那嘴开始叨叨。 “哎,你走这般急要去哪儿啊?” “你大可与本少说,我爹虽是流川太守,但这城中知府是我爹早些年在他乡当值的同僚,也是我的伯父。” “也是!”方景曜一把扇子敲了敲脑门儿,“修道之人讲究清心寡欲。诶诶……你可是这次下山除魔的?你是哪个门派的道夫?我师父无极道长早些年修炼十二道夫,现已成仙人。若是你得他指点一二,也能得道成仙。” 即便方景曜絮絮叨叨那么多,愿真也不予理会,继续前行。 仙人?她又不需要修道成仙。 方景曜望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有些急切。他冲着愿真大喊: “喂!若是你收我为徒,我可以帮你购置宅邸、买马、甚至黄金万两!” 买马…… 愿真顿然停下了脚步,而方景曜却是傻眼了,这修道不就讲究淡泊名利吗?见她停下,他也只是一愣,来不及思索太多,便兴冲冲地追了上去。 “怎么样?你若肯教我道法,你想要什么本少爷都能给你!” 愿真抬头望了面前的男人一眼,盯着他的眉心良久,神明的瞳孔里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 而后只见她叹了一口气,“我只能助你修炼五道。” “你!”方景曜咬着牙,最后大手一甩,“五道便五道!” 五道夫也能除些小妖小魔,足够他浪迹江湖了。 “好,你只需给我一辆结实的马车即可。” “你要马车作何?”方景曜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去东洲。” 她言简意赅,方景曜却是挺着胸脯点了点头,竟然就这般要求?他还以为这女道夫也是个贪图钱财的江湖骗子呢。 涨奶 一辆马车停在土地庙门前。 门前,祈遇眼神凶狠,好似护食的狼崽般将愿真护在身后,紧盯着方景曜。而方景曜亦如此,似乎两人都在第一眼看对方不顺眼。 “不怕。他并非坏人。”愿真微微拉扯着祈遇的手指,接而又对方景曜吩咐:“路上不许欺负他。” “呵呵。”方景曜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既然要将你和他送往东洲,我总得知晓我送的人是谁吧?和你是何关系?” 他记得上次她就是为了这小子,违抗护卫领头,将队伍的马匹骑走了。这小子上次路上就浑浑噩噩的,方景曜倒是第一次见他清醒的模样。 愿真愣了一下,接而道:“他是我徒弟。” “我师兄?”方景曜诧异,这傻小子怎么可能? 愿真摇头,“不是,我不打算收你为徒,只有他这么一个徒弟。” “凭什么,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为何他一堂堂太守之子却求了她许久才答应收他为徒,而这小子却是她的徒弟?他能学个什么?恐怕连一道夫都修炼不成。 “我可以教你修道之法,斩妖之术,但无需收你为徒。你以后自报门派,也不必说我。我无门无派,只是个游历者。” 她终归要回天界,不可与凡间有太多牵扯。唯恐地界的妖魔鬼怪知晓她离开长月岛,引起三界动乱。 “这……这……”方景曜支支吾吾,见她坚硬的态度呛得无话可说。 这女人真是奇怪!好似拿钱办事,却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淡泊名利。最后,方景曜再次咬着牙,憋着一肚子气妥协了。 “好吧!” 马车开始启程。因为某些狼崽护食的本性,一个劲地黏着愿真。 方景曜斜着眼看他,心里唾骂了声不要脸,终是在宽敞的马车里待不下去,便去前头骑着马开路。 马车摇摇晃晃地离开城里,行走在竹林之间。这一路上,祈遇也不说话,就是食指勾着愿真的手,不肯松开。 “你也下去。” “?”祈遇眨着眼,迷惑地望着正在打坐的女孩儿。 愿真虽是闭着眼,却也察觉祈遇动静,她深呼了一口气,道:“给我出去。” 他虽说安静,黏人的小动作却颇多,屡次打扰她修复内力。 祈遇撇了撇嘴,向来听话照做的少年去了门帘外,和驭马的车夫一同坐着。 方景曜回头,望见神色不悦的少年,暗喜。 哼,他也不过就那样嘛。就凭那小孩子心性,能让那女人偷偷传道,比他还快?呵,他倒要让那仙人见识见识,自己任何一方面完完全全胜过她那傻徒弟! 而傍晚,方景曜就很快被打脸了。 马车栓在一粗壮的大树上,方景曜叫奴仆们捡拾木柴生火,在众人路上酒足饭饱之后,只听马车里传来一道声音: “祈遇,进来。” 方景曜听言,手里的鸡腿瞬间掉落到地上。顶着油滋滋的嘴巴,愣愣地望着祈遇跑去。若是那小子有尾巴,此时肯定摇得老高了。 马车内,愿真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胸乳,她方才喝了二两酒,如今涨得不行。 这个时辰,他也该喝奶了。 子时 方景曜待愿真倒是极好,特意备了宽敞的马车,足足能容纳三人同席而眠。所以祈遇叼着奶头,倒也是格外悠哉。 马车的窗帘紧闭,女子上衣裳散乱,两团白花花的肥乳展露出来,那尖尖儿裹着一抹粉红,着实可爱。 愿真依坐着蒲团之上,面色隐忍地闭着眼,将乳头送进某人嘴中。他巴滋巴滋的吸吮着,惹得她乳尖一阵阵滋麻之意,有些痒,但倒是舒服…… 虽说是个魂魄不全的二愣子,却也知道偷摸地瞧着愿真脸色,不敢下嘴过重,生怕咬痛了她。 甚至还知晓,轻轻将那尖尖儿温柔地含着,舌头慢慢地顺着那颗肿胀的乳头,将溢出的奶水吞入腹中。 女孩紧闭的睫毛微颤着,揪紧了祈遇肩上的衣裳。 为何被他吃得浑身一股软绵感…… 他吸了莫约一刻钟,身旁的马车传来一阵敲打声,瞬间惊醒了愿真: “仙师,一切已收拾好,该启程了。” 是外面小厮的传话,而外头的方景曜坐于马上,虽说目视前方,但耳朵却是偷偷竖起,紧听着马车的动静。 外头一众人随后只听一道轻咳,愿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吩咐道:“走吧。” 马车摇摇晃晃,车内还叼着奶头的某人亦是如此。但他似乎吃上了瘾,即便已经吸不出一丁半点,但还咬着那块肥乳不肯松口,扒着女孩衣襟舔舐啃咬的模样,像极了……狗。 愿真几乎被他压倒在地,手掌撑着木板,仰直了脖子,捶打他的肩头。 “不可……不可如此造次。” “饿……”他简言意骇。 祈遇其实不饿,不过每次吃完奶,都发觉自己身体似乎有一股暖流在流淌,总而言之莫名的舒服,故而不禁起了贪恋。 愿真抓紧了他的肩头。祈遇向来听话,唯独此事需商榷,再商榷…… 女孩的身子已然滑落在地,任由着某只狼狗压在身上,无可奈何。 两片雪团儿几乎是被他捧着轮换着吃,直至吃到自己昏昏欲睡的模样,才叫愿真一把推开他,坐起身来。而祈遇却是被推到一边迷迷糊糊睡了罢。 理好衣襟,微微掀开卷帘,一股凉风袭来,此刻夜已深,周围万物皆笼罩于一片深不可测的漆黑当中。根据天色,如今已是子时。 透过火把的红光,愿真盯着车外侍从疲倦的面容。 “怎还在赶路?” “回仙师,少爷吩咐的,在三日之内赶往流川。” 愿真蹙眉,以如今他们所在之处,即便不停歇,也需五日才能赶到。三日……且不说人不吃不喝不睡,马匹也得跑死。 她的目光投向前方开路的某个背影,“方景曜,你是何意?” 方景曜听言,不动声色地勒住马,减缓速度,任由旁边的马车赶上与他同行。 “哟,这都赶了一夜,神明大人才肯出来看看。” 愿真从卷帘背后探出头,望着身旁的男人,不明所以。 “你可是在怪我?” “哪敢啊?我祈师弟天生愚钝、朽木难雕!不像我慧根通透,一点即通,神明大人夜里多传道予他,也是应该的。” “……”半晌,愿真才开口:“你所修道法偏阳易白昼修行。夜晚阴气甚重,尤其子时,深山妖邪容易出没,肉体凡胎不容……” 未等愿真说完,忽然林间一阵狂风涌起,行囊倒塌,马匹受惊,四处奔走,仓皇之中,方景曜和些许侍卫皆从马上摔下,一片狼藉。 —————————————————————— 祈遇现状:吃奶,睡觉,黏媳妇儿 符咒 愿真不及多想,抓着昏睡的祈遇,迅速逃离马车。 她屹立于狂风之中,望向四周,神明的双眼捕捉到风中一股黑气,嗅了嗅。 还好,是小妖邪。 愿真迅速施法,树立之间,只见一道白光宛如圆球一样笼罩着四周。 侍从奋力拉着的马匹不再惊慌,从板车滚落的箱子也被起身的侍从稳稳接住,一切的慌乱都在这道白光结界内宁静下来。 方景曜艰难地爬起身,而祈遇也朦胧地揉着眼睛,坐起身,望着周围不明所以。 只见光球之外的树林仍躁动着,茂密的枝叶刮起“沙沙”的声响。本能地意识到危险,少年即刻去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阿真……” “莫碰我!” 愿真一声斥下,祈遇伸在半空的手立即缩了回去。少年看着她疲倦苍白的脸色,有些委屈。 而下一刻却措不及被人拍了拍肩头,他扭头,一道黄符纸赫然出现在眼前。紧接着,他的手被塞了一根枝头燃过的木棍。 “记住上面的符咒,用棍子在土里画出来,你去那儿画。”方景曜指了指结界边缘的一处。 祈遇盯了这道符咒,莫名的,他竟有些眼熟,好似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却不及他多想,符纸被塞进手里,连带着方景曜推了他两把,催促着去。 而方景曜则是去地上捡来熄灭的火把,蹲在地上绞尽脑汁地去寻着掉落不知何处的火折子。 “兄弟们,大家都捡起地上的树枝,点燃枝头,按照这个符咒,沿着土给它画出来!”方景曜又从腰包里扯出一张符纸高高举着,挨着熊熊红光的火把,让每一个围上来的侍从都能看见。 “是!” 却不等众人开干,而围成一团的其中一位侍卫被撞了一下。 “谁撞我?” 众人放眼望去,只见祈遇弯着腰,神色认真,用枝头在地上比划着什么,心无旁骛。甚至随着他的步伐,众侍卫也不禁挪步给他让道,最终见到他将枝头插在了结界中央。 “好了。” 此话一出,一道佛光乍现,成球状蔓延,瞬间顶替了方才的白光。愿真望着顶上佛光蔓延,绷紧的身子逐渐松散,袖袍一挥,停止施法。 众人顿时察觉自己已站在符咒的土里,方景曜不可置信地望着手里密密麻麻的符咒。 这方短短的时辰,他便画好了?方景曜不知为何,瞬间想到了四个字:烂熟于心。 “方少爷,山间深夜容易妖邪出没,出行且慎重。” 愿真淡淡地望着未回神的方景曜,提着襦裙独自上了马车,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方景曜闻言,心虚地摸了摸鼻头,扭头看着众侍卫:“大家搭营帐休息罢!今夜妖邪出没不太平,众弟兄辛苦了!明日中午再出发,大家好好睡一觉。” “是!” 这一场闹剧之后,最苦闷的莫过于祈遇了。原本依偎在阿真怀中,如今却和方景曜挤在帐中。 甚至呼呼大睡的方景曜一个翻身,一只手就横在了祈遇的脖子上。祈遇嫌弃地瞥了睡得四仰八叉的某人,毫不犹豫地伸手朝他的脑门一弹—— “嗷!” 结界内,一处小小的营帐轰然崩塌。 ————————————- 祈遇:本来可以和媳妇儿睡觉的(烦) 干架 自那以后,方景曜便听话了许多,自不敢擅自夜间赶路。这一路还算太平,并未碰上许多妖魔。 不过却也是受了几波妖风,所幸方景曜到底也是修炼了十二年的二道夫,虽然法力微小,所记符咒倒是不少。 依照众人齐心画符,不费吹灰之力,倒也能对付小小妖邪。 就是唯独不太平的是祈遇和方景曜,吵得她头疼。 这不,祈遇迷迷糊糊地在马车上醒来,掀开帘子便望见河边,愿真与方景曜并坐在一块巨石上打坐。 祈遇瞬间清醒了不少。 “昨日教与你的心法口诀可有记住了?”愿真运作着体内的真气,闭目问道。 “嗯。”方景曜点头,随即双手运作施法。 “神是人之本,心乃脏之君。神由心主导,养神即养心。” 动作间,只见一团微微的光球于方景曜两掌心之间泛起,即便渺小如珠,却也还是令男人激动不已! “上仙,快、快看!我运法成功了!” 愿真闻言睁眼,而光团也在这瞬间熄灭。 “啊!”方景曜气急。 “修炼切记心骄,心沉则气稳。也不可急,慢即是快,快即是慢。” 方景曜颓废着背脊,幽叹道:“知晓了。” “阿真,水。”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随即一道身影从方景曜和愿真之间挤出。 随行的蛮力撞得方景曜重心不稳倒了下去,手疾眼快地撑着石头边缘站在地面上,才免去摔倒的痛苦。 愿真看着眼前的水囊,顺势张嘴,喝着男人喂过来的水。事毕,祈遇还贴心地用拇指擦了擦她残留水迹的嘴角。 “你个混蛋!竟然敢撞小爷……” 显然祈遇又再度点燃了方景曜的少爷脾气。 祈遇抽了空不屑地看了方景曜一眼,道:“弱。” 这小子……方景曜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你小子是不是想干一架!本大爷已经忍你很久了!” 愿真深呼一口气,又开始了。 祈遇呆呆地看着方景曜,似乎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愣着干什么?是男人就直接开干!但约法三章,只许用剑道定胜负,不可蛮力出拳。” 这小子力气大得像头牛似的,不不不,牛的力气都没有他大,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若是单打,他定然赢不了。 不过方景曜到底学了十年的剑道,对自己的剑术还是颇为自信的,非得在这上面要祈遇吃亏,好好教训这目中无人的臭小子! 愿真:“还有半日便可进城,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这场无聊的游戏上。” 方景曜不言,只是定定地看着祈遇。 是男人的话,根本无法抵住这种挑衅,一定会答应的。 “祈遇,回去了。”愿真勾了勾祈遇的手指。 “好。” 愿真闻言松了口气,起身下去,却听到身旁之人的一句: “干架!” 愿真腿一软,一个踉跄。 她望着两个僵持不下的男人,他们眼神交汇的空中放佛燃气了一阵电闪雷鸣的火花。 “无趣,有病。” 愿真袖袍一挥,转身离去,上了马车。 —————————————————— 愿真:搞不懂男人的胜负欲( ̄△ ̄;) 祈遇:打跑靠近媳妇的所有人ヾ(?°?°?)?? 方景曜:修仙修仙修仙(*^▽^*) 断剑 方景曜拿了侍从的剑,丢给祈遇。 “以刀背侍人。” 话落,方景曜立马抽剑朝着祈遇进攻,措不及防的少年连连后退,毫无招架之力。 方景曜进攻较为猛烈,似乎在发泄这些日的不满。如今看着这小子吃瘪的模样,心下痛快。 马车内,打坐运气的愿真听着帘外的动静,微微皱眉,乱了心绪。 吵。 这打斗声持续了好一阵,比她预料的要久一些。 竹林之间,泛起的风摩挲着竹叶,晃起“莎莎”的声音,足以证明二人之间的斗争多猛烈。 而突然,一切声响终于停下。愿真睁眼,是该去收场了。 河边,祈遇的剑掉落在一旁,发出“哐当”的响声。 少年单膝跪站在河边细石铺满的地上,抬眼望着面前站着的男人,满是戒备。 方景曜得意一笑,还有最后一击。他持着剑的手臂缓缓举起…… 愿真掀起帘子,窥看河边境况。只见方景曜对高举着剑于祈遇头顶。 看来是结束了。 而下一刻,悬在祈遇上方的那把剑随即迎面挥下,愿真瞬间惊慌。 “不要──” 那一刻,愿真清醒地感觉到自己心脏动乱,惊慌蔓延至整个心脏竟然生出了些许痛意。 而不远处的少年突然眼神一阵微光闪现而过,那瞬间让方景曜愣神了半秒,怀疑自己恍然间产生的错觉。 但挥下的剑依旧顺势而下,但── 最终却没有落到少年的头顶上,而是被卡在了两指之间。 对,两指。在刀背即将劈向头颅的那一刻,少年伸出手,仅用两根手指便抵挡了利剑的攻击。 他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但却把剑夹牢牢夹在之间,任凭方景曜费了力也抽不出来。 方景曜诧异之间,只见面前的男人嘴角一勾,一声嗤笑,狂妄不羁。 接而藏匿在阴影之下的那双眼睛,随着他抬头,缓缓升起在光明之下,一双明亮的双眼随即出现,那睥睨天下的眼神令人震慑。 他……是谁?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 虽然是同一张脸,但莫名的,方景曜却觉得眼前的人无比陌生。 此刻,即便他身处优势,但莫名的,却觉得自己已然是眼前跪立着的少年的手下败将。 方景曜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恐惧,身子愣住。 “呵,还是太弱。” 话落,随着祈遇两指微微一夹,指间的长剑瞬间断裂,“啪嗒”掉落在地上。 方景曜瞬间煞白了脸色,因为不知为何,他感觉眼前的人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这个少年身上散漫着好强的杀气,这冷漠的眼神里一般杀人如麻的狂徒才会拥有,对任何生命的不屑与漠视,放佛手下早已堆积累森森白骨。 “祈遇──” 愿真收回了神绪,朝着祈遇大喊一声,而下一刻,欲要站起的少年突然身子一倒,随即昏迷。 女孩连忙赶过来,扶起少年依偎在她怀中。 “祈遇!”愿真拍了拍他的脸,最后发现他只是昏睡了过去,随即松了一口气。 转而间看到地上断裂的残剑,愿真幽幽地瞪了方景曜一眼。 方景曜不明所以,而后回神。 “喂喂,我用的是刀背,是刀背!伤不了他一点血!”方景曜转身冲着逐渐远去的二人喊道。 而愿真不理,在侍从的帮忙下,扶着祈遇一同上了马车,随后“嘣──”的一声,木门紧闭。 “明明是这小子欺负我!” 方景曜哀怨地看着地上断裂的残剑。 这可是师傅成仙前,赐予他的镇妖宝剑……怎么可能…… 方景曜望着那辆紧闭的马车,神色复杂。 渡奶 似乎发生了上午那一档子事,后面路途上格外的安静。 方家的马车不紧不慢地继续上路,众人皆心照不宣地不提及上午之事。 马车内,地板上横躺着一杯金樽,还溢出了零丁酒水洒落出来了。 愿真感受到了胸乳逐渐升起那股熟悉又强烈的涨意,随即利落地解开衣襟,捧着乳儿兑进祈遇嘴里。 奈何怀中的男人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不得动弹。嘴里的乳汁不久也只能从嘴角溢了出来。 愿真连忙擦拭着,一时有些无奈。却转眼瞥见了掉落在一旁的金樽,灵光一现。 随后愿真拾起金樽,缓缓将怀里的少年放下,让他后背依靠在壁上,自己则不轻不重地揉摸着那饱满鼓胀的肥乳,咬着牙对着朱红的乳头一捏── 顷刻间,奶白的乳汁源源不断地溢了出来,随着流淌在杯里。 很快,金樽盛满了乳汁,随后被女孩一饮而尽。 愿真鼓囊着腮帮子,一把捏过祈遇的下巴,让他张开嘴,随后俯身吻了下去。 女人脖子白皙的皮肤不断滚动小小一团,是她在一点一点地将乳汁渡给他。 愿真足足渡过去两杯的量,祈遇才开始有了一点点意识,开始不自主地轻轻吸吮。 察觉到唇瓣上的蠕动,愿真随即松了口。 见他却还是未曾睁眼,却微微皱着眉,似乎进入了沉睡。 愿真松了一口气,随即抚着少年的头入自己怀中,亲手将乳头送进他嘴里。 很快,一股吸力袭来,正如同以往那边,少年睡着也会叼着她的奶头不自觉的吸吮。 愿真胸前的涨意瞬间缓解了不少。 马车一路奔波,但因为上午的事情耽误了许久,终究没能在日落之前进城。眼看着一里之外的城门关闭,方景曜气急。 事到如今,只能让侍从在这附近快快找到落脚之地。 原以为今晚又要露宿荒郊野岭,却不曾想在这附近溪边树林路过时,他们一行人发现了一家荒野客栈。 似乎与荒野不同,客栈格外热闹,灯火通明,临着河边搭建的,景色自然不在话下。 客栈庭院食客居多,甚至远在门口,也能听到客栈内的奏乐声和喝彩声。 是《幽花庭》!方景曜听着屋内弹奏的曲子,瞬间来了劲。 好久未曾听曲儿了,《幽花庭》他记得还是去年皇帝寿宴,乐部编写给陛下的曲子。要想演奏好这首曲子,也是需要上好的箜篓和古筝,而且极难制作。 那么快就流传到民间了吗? 方景曜来了兴致,欣喜决定今晚要好好休息享乐一番。 “停下,今夜在这休息罢。阿空,你先行去和掌柜的安顿好。”方景曜交代侍从。 “是。” 随后,方景曜驭马回头,并排于马车旁,冲着禁闭的窗门说道: “喂!这附近有家客栈,还挺热闹。我们今晚在这休息吧!” “嗯。” 方景曜大喜,今夜总算可以好好泡澡了。 马车内,愿真早已理好了衣襟。垂头望着沉睡的少年,伸手轻轻拨开他脸上的乱发。 深深叹了一口气。 ——————— 嘿嘿,祈愿要搞点事情咯! 通间 侍从们去安顿了马车和行囊,留下愿真等四人一同进了客栈,掌柜的早已在柜台等候了一会儿。 “这位爷,方才那小侍从是给您订的房吧。” “对,上好的客房。”方景曜抱着手说道。 “没错,两间上等客房,早已备好。”掌柜手一挪,两板木牌钥匙推至方景曜和愿真面前,又作了“请”的手势。 “会有店小二带路,客官们跟着就是。要热水随时吩咐店小二,天色已晚,客官请早些歇息。”掌柜的苍老的脸笑得褶子一层迭着一层,仿佛要溢了出来。 “等等,两间客房……”愿真望了一眼身旁侍从背上驮着的祈遇。 “怎么睡?” 方景曜挑了挑眉,一脸无所谓,“他和阿聪他们一起睡大通房,他们订了两间大通房,够睡的。” 愿真皱眉,“他身体今日遭重伤,夜里许多加留意照顾。” “什么重伤?我可没伤着这小子,他自己被吓晕了罢!” 愿真懒得与他争辩,直接对侍从说道:“麻烦将祈遇安顿在客房。” “那你睡哪儿?!”方景曜诧异。 “自然是通房。”愿真淡然,放佛没觉得有何不妥。 “通、通房!喂!通房里一堆大男人,你怎么睡?!” “有何不可?”愿真淡淡地望着方景曜,不明所以。 那副不知世事的淡然让方景曜一时无言,目瞪口呆了一会儿,突然冷笑。 “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方景曜转而又对面色为难的掌柜的喊道:“再订一间客房。” “不,客房改二人通间便好,方便夜里照看他。”愿真补充。 “你、你你!他、他……你和他……你们……”方景曜瞬间涨红着脸,手指不断地在祈遇和愿真二人之间指着。 “怎么?”愿真不明所以。 “你们当真只是师徒?”乖乖,他自幼受师傅教授道法,待他如生父,都没这么亲昵。 “不然?”愿真不知方景曜这话什么意思。 “罢了。”方景曜叹气,他操心这些作何? 他们二人,一个看着瘦小纤细,却道法极高;一个看着病弱体虚,却力大如牛,都不是什么好惹的。 安顿好了一切,方景曜迫不及待地泡了个澡,而另一边。 愿真洗浴之后,也拿着热布给祈遇细细擦了擦身子。 女孩儿乌黑的长发宛如瀑布,飘落腰间。卸下妆束,夜里的愿真面容多了几分宁静和安然,那双清亮的眼睛也显得没那么清然,反倒多了分灵动。 女孩白皙嫩滑的脖颈还残留着热水晕染过的红润,一身单薄的寝衣,胸前的衣襟有些松垮,漏出大半的雪白风光,而她似乎浑然不知,静静地擦拭着祈遇的脖子。 昏睡的男人穿得单薄,如同她一样,内里的一卦珠白寝衣,是店小二给他换下的。 愿真的手轻轻解开祈遇的衣襟,宽阔强健的胸膛漏了出来,随后被一块热布覆上,温柔擦拭着。 明明吞下了定魂丹,但又为何还总易昏迷? 愿真思虑着…… 虽说今日看似是与方景曜胡闹出了事,但她细想之下,却不应如此,解释不通。 他的内伤明明在她日益喂养之逐步愈疗,且她给他把脉过,魂魄也仍然安定,但不知今日又是为何如此。 这个少年……愿真望着他昏睡的侧脸。 似乎真的非比常人。 她曾经用神明的双眼窥看过方景曜的前世过往,却窥看不出祈遇的。 妖魔鬼怪,神佛仙人,祈遇究竟是什么? ——————————— 方景曜: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老子还不如心疼心疼自己。 热病 若是妖魔,气息应当于神佛相克。这一路,愿真并未感到任何不适。 女孩思虑着,而擦拭的手却直径往下,撩开少年胸膛的衣襟,细细擦拭着。 冒着热气的帕布缓缓滑过他坚硬的胸膛,腹部,不知不觉,来到了腰部,甚至继续沿下。 愿真不假思索,直接刮下了少年的裤子,非常干脆利落,祈遇的最后一点遮羞布瞬间消失。 而愿真看着与自己不同的某一处,也只是淡然的飘了两眼,似乎跟看猪肉并无不同,只不过这块肉…… 好像有点大。 她重新搓洗帕布,拧干,随后捂着祈遇的腹部慢慢擦拭。揪起那根松软的肉棒子,直接将一整块热布直接往上覆盖住,然后慢慢拧着棒身。 因为俯身,原本沐浴过后宽大松垮的衣襟更加垂落,随着女孩的动作不知不觉直接散开了起来,两片雪白的春光瞬间乍现。 而愿真并未察觉,因为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聚集在了手里这根越来越硬,越来越长的棒子上。 “怎么会变大?”愿真捞开热布,看着手中粗壮的肉棒,不解。 女孩盯着顶端鹅蛋大的龟头,好像有一个小眼,甚至有不知名的乳白液物溢出,虽然只是零丁几点。 这是……难道这处是被她弄肿流血了?可是这似乎也并不像血,或许是脓液? 愿真拇指轻轻抹去顶尖的小眼儿,但似乎抹不掉。小眼儿总会马不停蹄地又冒出一些白沫子。 愿真皱眉,直接低头含住。 就像她年幼修炼受伤出血时,小花灵们会飞到她的手指头上,轻轻含住伤口一样,过会儿血就止住了。 那点点液物消释在女孩口中,似乎并不难闻,只不过如同鲜血一样,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倒是这物怎越含越大?瞬间撑开了女孩儿的小嘴儿,塞得满满当当。 因为她再度俯身的动作,袒露的双乳直接贴压在少年的腹部。 昏睡的少年在睡梦中,感觉到了腹部内外都传来一股热意。 直至女孩儿的唇快被撑裂之际,愿真猛的一下子起身。而那立着的柱子沾满了她的唾液,粉嫩的头部倒也是显得晶莹剔透,有些可爱。 “莫非祈遇今日昏厥与这有关?”愿真摸着它的底部左右晃了两圈,狐疑。 “阿真……” 突然一声呼唤,愿真回头望去,只见少年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但他神色难看,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极大的痛意,脸颊微微的潮红细看还是能看得出。 愿真撩开他额前的乱发,低头贴着少年的额头。 确实有些烫,应是受凉患了热病…… 女孩的身子贴上来的那一刻,祈遇瞬间舒爽了许多,减少了几分燥意。 他伸手抱着她娇小纤细的身子,节骨分明的手指,藏匿在她脑后的黑发当中,细腰也被他牢牢圈住。 “祈遇?” 甚至,她说话间喷洒的热气都进了他的鼻间,就连两人的唇都会时不时的摩擦。 “你好凉……” 祈遇不自觉地歪着头埋进女孩脖颈间细嫩的皮肤磨蹭着。 到底是男人,即便面容清秀,但皮肤终归比起女孩来说,还是粗糙了些许,尤其是下巴那不可见的胡茬刺得愿真有些痒。 愿真一笑,捏了捏祈遇的耳朵。 “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 旧版新发,还记得旧版的读者 可以去书本页简介里点击书名,即可跳转 病疾H 魂魄不全,如今的心智可不就是个孩子吗? “还未洗净,放开我……”愿真扯了扯他的衣服。 “不。”难得的,少年会出口拒绝她,竟还如此干脆。 “祈遇……” “阿真,我热,好热……”说话间,他圈着她的腰一个翻身,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抱着她,一颗头颅毫无章法地在她光洁的胸乳间蹭来蹭去。 愿真一股酥意……刚刚祈遇的声音好似变了一点,格外好听。 就宛如沙漠里干涸的人见到湖水那般,嗓音里有股沙哑,却也充满着渴望。低沉细碎的声音莫名让她心里生出一股滋麻,小腹也滑过一股暖流。 “你病了,别闹。” 她捧起胸前的那颗脑袋,盯着祈遇得不到满足的脸,有点心软。虽然她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需要满足的。 “难受。”少年皱着眉,又掉进女孩的颈窝里蹭着,一直往里钻,巴不得深入血骨的架势。 他开始咬着她的锁骨,轻轻磨牙,又胡乱地去轻咬别的地方,手这里摸摸,那里捏捏。像只狼狗扑着主人的身体,四处乱作。 总而言之就是一通胡乱地发泄,祈遇也不知究竟要如何,就是异常难受。 很不对劲…… 愿真清明的思绪延伸到这一刻,瞬间就被乳尖传来的一阵刺痒打算了。 “啊……祈遇……” 向下望去,是他在咬着她的乳尖儿那颗茱萸,含在齿间细细磨着。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弄她,刺激得她抓着他肩头的手收紧,又张开,又收紧……来来回回,终归推不开他。 与平日吸奶不同,他的舌尖顶着那颗茱萸按压着玩儿,来来回回地卷动,搅得女孩气息开始急促。 “不、不许磨……”这话说得毫无气势,倒是像娇嗔。 少年还是听了进去,松了嘴,又埋在女孩的肩窝磨蹭着,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阿真,阿真……” 牢牢地抱着她,愈发地圈进。宽大坚硬的胸膛紧紧压着她的柔软,随着他细微的动作,肌肤之间相贴摩擦,就连愿真也生出了一股燥热。 莫名其妙。 而后随着他蹬腿的动作,愿真感觉自己的小腹好像被什么东西戳着,一阵一阵的。 她伸手探去,这熟悉的手感显然是放在她摸的那根东西。 “嘶──”耳畔是男人的轻呼,愿真侧过脸,枕头沉陷着少年虚脱却又隐忍的侧脸,杂乱的刘海贴在他的额头,眼神深情又有些空洞,尤其地……性感。 愿真第一次觉得,男色其实也能诱人。 因为她侧脸,唇离他的鼻尖格外地近,随着呼吸的动作,几乎贴近。 两人滚烫的气息相互交错着,热得有些发晕。 “是这里难受吗?”愿真握着他身下的那根东西,轻问。 终于缓解了点燥意的少年点了点头。 愿真却为难了。 这东西……怎么治? 她虽知是男人身上之器,但也只在曾在尸骨堆里看过许多裸尸身上的,亦或凡间街巷看过婴孩把尿时的模样,但也从不曾碰过。连以前帮着医仙做些杂事,都不曾见过这类病疾。 一时间,愿真也不知如何是好。 —————————————— 祈遇:用你下面的小嘴治 喷射H 而魂魄不全的少年亦然不知。他只觉得愿真的手冰冰的,摸着它这块发烫的地方好舒服。 “手,冰,舒服。”短短不成句的几个字,随着祈遇抓着她的手全然握着那块肉棒子,愿真也瞬间明了。 “这里很热?” 祈遇点了点头,又胀又热,简直要命。 而接下来更要命的是,愿真捂着那根粗壮的肉棒搓了两下,接着俯过身去,凑近那粉嫩湿滑的肉棒子,吹了两口气。 “!” 祈遇瞬间瞪大了双眼,一股浓白稠液突然溅射,飞溅到了她的脸上,流淌到了愿真握着的手背上。 “诶?”流脓了吗? 愿真盯着那上面的马眼滋滋不断地喷射着稠液,一时无措。等反应过来,整只手都已然被稠液覆盖。 愿真慌忙转身,抽出另一只手去拿帕布止住,像是对待流血的伤口一样,直接一整个覆盖上去。沿着周围流淌的精液,她还顺手用帕布擦了擦。 但少年的发泄来的又凶又猛,那超脱常人的身体,显然一时半会儿止不住。帕布被浸湿大片,几乎无用了。 掀开帕布,那顶端的小眼儿还在流着稠液。 而愿真心里开始慌张,总有一种祈遇即将失血过多而亡的感觉。 突然,她一个弯腰,将头埋了进去。含住那好似在逐渐缩小的肉棒子,将里面流淌的稠液吸出。 而祈遇在感受到被温暖潮湿的肉壁包裹时,感觉好像又死了一次。小腹又燃了起来。 发胀的肉棒子不久之后又再度撑大,塞得愿真的嘴里满满的,几乎说不出话,也好似拔不出来了。 女孩只能“呜呜”地呻吟着,而祈遇却顺着本能按压着她的脑袋,试图缓解这股莫名的燥意。 少年不禁舒服地呼了一口气。 愿真瞬间察觉到了什么,不再挣扎。反而学着祈遇吸奶的模样,还是吞咽着精液,吸舔着龟头。 “阿真……”祈遇舒服地呢喃。 见状,愿真吃得更卖力了。趴在他的腿上,乖乖地吃着肉棒。后面吸得有些累了,直接拉了个枕头垫在他腿上,把半边脸埋了上去。 愿真只觉得腮帮子现在好疼,虽说那稠液没有放在流得多了,但她发现那小眼儿总会冒出几滴,吸走了又冒,来来回回…… 愿真后面吃得也是有些困了。她如今也是理解了为何祈遇每每吃着她的奶久了,就开始犯困。 愿真不禁抬眼瞟了这东西一眼,面对面地看着这东西,突然,她被少年身上那两坨鼓鼓囊囊的囊袋吸引了。 这两团是何? 愿真好奇地伸手摸过去,顿时感觉到少年身子一抖,反应剧烈。 这手感……没有她的乳好捏。愿真想着,手指也跟着不自觉地捏了捏。 一股精液再度猛然喷射出来,愿真两边腮帮子瞬间鼓了起来。嘴角也流出了好多,一条两条地顺着她的下巴,滴在枕头上。 大量的精液来的又凶又猛,愿真想抽离,但来不及了,她早早被祈遇按住了脑袋。 大股的精液直接涌进了喉咙,许多直接被吞了进去,呛得她奋力挣扎。 起身在床沿猛咳嗽,嘴里含着的东西也因此从下唇流淌出来了许多,滴滴答答的,在空中拉出一根根丝条。 _________________ 真是两个纯洁的宝宝 doi不自知 珍惜现在纯洁的祈遇吧 相拥 zu i ji l e.c om 满嘴的浓白稠液,好似吐了一般,但其实有大半都吞进了肚子里。 祈遇也着急起身,拍了拍愿真的后背,扯过铜盆边上的另一条帕布,给女孩儿细细地擦干净嘴和下巴。 等女孩儿缓过来之后,那双眼亦然因为方才剧烈的咳嗽而微微泛红。转头瞥向忧心的少年,双眼莫名的更加泛红。 委屈,莫名的委屈,不知为何。 愿真此刻又想揍他,又想抱他。 祈遇被瞪得一脸茫然,这样子让愿真更气了。 就在愿真思量着要不要揍他一拳之际,祈遇将人揽进了怀里,哄着: “不气,我在。” 一句话,让愿真没了脾气,瞬间软在了他的怀里,伸出手贴上他的腰。 “你身体可还有不适?” 祈遇摇了摇头,“没。” “你这床染了秽物,如今夜深,怕是难唤人换,睡不得,你去我床上睡罢。”夲伩首髮站:jil e h ai.c om 祈遇高兴地点了点头,“好!” 他一把穿过愿真的腿弯,将人横抱了起来。愿真迅速圈住他的脖子,一袭乌黑长发瞬间垂落在空中晃动几下。 祈遇起身寻着隔间的床,行走间,愿真才发现自己衣衫不知何时早早地散开,到现在也不曾扣上,两片胸乳就这般明晃晃地随着祈遇的走动而晃动着,竟然有些……难为情。 祈遇一将人放在床上,愿真立马系上了衣衫。 少年爬床上去,老老实实撑开被子盖在二人身上。像之前在难民所里睡草席的数个夜晚一样,他将女孩牢牢圈在怀里。 二人似乎都许久未曾感受过这份久违的宁静了。 愿真将半边小脸贴在祈遇宽阔的胸膛之上,感受着少年强有力的心跳声,莫名的安心。 祈遇也将下巴抵在愿真的头顶上,拇指和食指细细摩擦着女孩儿的耳垂,这是他习惯的小动作,愿真早已熟悉。 “从明天开始,你需和我一同打坐,修炼心法。” 祈遇这身子一路颠簸,容易失魂,虽然是吃了定魂丹,但也是一路几次昏迷。愿真心忧,心里毅然决定让他修炼心法,定魂。 “好。” 愿真的话,祈遇几乎句句顺从。 “还有,日后不许和方景曜打架!不,是日后不许和任何人打架,除非有人伤害你。” 祈遇听闻前半句,皱眉不服,后半句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服。 “他欺辱我!” “那也是你先挑衅他。” “不是。”少年矢口否认。 “以后你们不许针锋相对。他错的地方我明天说教他,你以后也不许再逞强,非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听到愿真这番话,祈遇除了不爽,还是不爽。抿着嘴,不说话。 愿真见状,心里叹了一口气。 “你这样我会难过的。”愿真抚着他的脸。 阿真…… 祈遇的眼神瞬间松软了许多。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看到你要被刀伤到的时候,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样。” 愿真抱着他,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诉说。 “答应我,以后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好。” 祈遇抱着她,答应道。 …… 深夜子时,愿真、祈遇、方景曜等一行人都各自陷入了深睡。 原本还人声鼎沸的客栈,瞬间悄无声息,里里外外不再见一人身影,只有庭院桌椅一盘狼藉,残羹冷炙,客栈大堂也如同庭院一样死寂,却又诡异的灯火通明。 “嗒、嗒……” 一阵清脆的算盘声响。角落里,掌柜的皱巴巴的手指推敲着算盘。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 七个人,呵呵,今晚总算有点收获。 年过古稀的老人扯出一副诡异的笑容。 —————————————————— 隐形男主要出现了~ 神魔 愿真醒来,发现自己被困在一处狭小的密闭空间当中,她的身体正如胎儿一样卷缩着。 她伸手拍打,内壁如同棉布会伸缩凹陷,而软壁触感像在摸飞蛾的茧。她微微挪动起身子,一阵失重感让她感觉自己被吊在了空中。 愿真逐渐意识到自己像蝉蛹一般,是被困在了一处巨型的茧当中。 “怎么回事?”愿真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茧壁。 祈遇……祈遇呢?在她恍惚当中,突然听到了茧壁之外,隐隐一道说话声。 “今晚一共有七个。”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恭喜大人。” 似乎是女人身旁的几个小厮在附和。 “那边四个茧蛹继续吊在枯离树上,等枯离树枝头生出离魂水,滋养茧蛹,里面的人浸泡水中一夜,魂体彻底分离,就能享用。这四个就留给你们了。” 一个邪魅鬼脸的女人说道,她长着一张硕大的飞蛾翅膀,尖锐的牙齿让整个面部透着一股渗人的阴森。 “谢谢大人!” “至于那三个……”女妖的眼神暗了暗,“你们搬到活化树里吊着,我要亲自炼造。” “是!” 随后不久,愿真便感受到自己似乎在被挪动。瞬间,万千思绪迅速在她脑海中滑过。 三个……看来她也是其中之一,还有剩下两个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是祈遇和方景曜。 祈遇体质非比常人,但凡以吞噬他人修炼法术的妖邪鬼怪,遇此猎物皆能大补。而方景曜虽然是个不着调的道夫,但毕竟他的前世是…… 方才听闻那女妖所言,她应该是个噬魂修法的妖邪,不食人骨血肉。枯离树,活化树……都是炼魂的灵器。枯离树对付常人,活化树,除去金身,恐怕一般神佛都难以抵御。 能驭练活化树,这女妖至少也有千年修为。如今她内伤尚未痊愈,根基不稳,法术威力微弱。 当下该如何破局? 愿真死咬着下唇,陷入困境。 “到了。” 愿真感受到自己似乎被放在地面上,随后脚下燃起一股热力,她感觉自己身下被一股法力推了上来,悬在空中。 “去!” 随着两个小妖的一声喊,她瞬间在空中飞跃了起来,随后感觉自己被吊了起来。 愿真敏锐地察觉到头顶上方,一根尖锐的枝头扎紧茧蛹里,探了进来,随后好似经脉一样在茧壁内层逐渐延伸,交叉盘绕。 接而“滴答”一声,一珠水滴敲打着女孩的中央,她伸手沾了一点,定眼一看。 看来这就是离魂水了。 虽然只是小水珠,但这离魂水确实滴得很快。若是枯离树需一夜便能让魂体分离的话,那活化树需多久? 愿真皱眉,她必须尽快想出办法,将所有人都解救出来。 “呵,神明,仙人……”突然,那女妖的声音再度响起。 愿真不禁屏住呼吸,细细听闻外面动静。 “还有这个,似神非神,似魔非魔。呵,可真有意思,若是吞下,功力定能大涨。” 似神非神,似魔非魔…… 入梦 “今晚便让你们好好沉睡一觉,明夜是月圆之夜,到时候吸取阴月光华去炼魂,功效大增。呵,在睡梦中死去,便宜你们了。” 女妖看着活化树吊着的这三个茧蛹,冷笑。 随后愿真便再无听闻任何动静,许久她才在心中确定那女妖应当是已经离去。 愿真松了一口气。 茧蛹虽说密封严实,但它的软壁如同飞蛾的翅膀那般轻薄,到底是有些模糊朦胧的微光透进来的。借着这缕光照,她垂头看见了自己大腿处已然被离魂水浸湿了一大片,寝衣粘连在肌肤上,一阵黏糊。 愿真闭眼,竖起两指。接而指尖泛起一阵白色光点,她手如利刃,干脆利落地朝着茧壁划去。突然,一条裂缝乍现。 借着这微小的裂缝,她窥看四周,确认无人之后,继续划开裂缝,整个人破壳而出。她顺势一跃,轻巧地落在地上。 赫然,她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森林之中。 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矮小枯树,每棵枯树都挂着茧蛹,如同凡间挂的灯笼那般,一团团的茧蛹还散着微微的光芒。茧蛹周围还围绕着些许如同萤火虫的小妖灵,它们窜来窜去,攀爬在茧蛹外壁上,吸食着茧蛹溢出些许零碎的魂魄。 而她面前的则是这四周最大的枯树。愿真抬头望去,这颗枯树的光芒更甚,似乎是这片森林的中央。除了挂着她破开之后皱巴巴的茧蛹,还挂着另外两个。 祈遇…… 她必须得迅速解救他们。愿真再度施法,却发现冒出的光点不一会儿就熄灭。她不甘心,又竖起两指,却如同方才的结果。她反反复复重复方才的动作,光点却一次比一次熄得要快。 可恶!又没法力了。 女孩心里逐渐收紧,咬着牙,背后也逐步渗出些许汗水。最后她捡起地上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吃力地攀爬着树,靠近其中一团茧蛹。愿真站在一头的枝臂上,拿起树枝朝着不远处的茧蛹奋力一插—— 树枝“啪嗒”的一声断裂,随后掉落在地上。 所以普通的利物破不了这茧蛹吗? 愿真正思及此,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身子瞬间绷紧。 “走快点,煞魂大人可吩咐我们今晚守夜。” “真搞不懂,明明已是梦中之鳖,何必还多此一举?” 两个小妖越过枯树林,来到活化树前。看着三个茧蛹仍然静静地挂在高处,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不知晓其中一个茧蛹的背面已然破裂,更不知晓悬挂着另一个茧蛹的树枝上,趴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小心地露出两只眼睛,俯视着他们。 “呵,你可不知,煞魂大人有次捕捉到一仙人,还是长空门的某位师尊,也以为是到手的鸭子,却未曾想一个不注意,让长空门那群弟子给劫走了!” “长空门?区区凡界仙人,如何能破梦茧?” 愿真心里一紧,附耳细细听闻树下的动静。 “入梦。梦茧除了施法攻破,其实还有一种办法,也能让其不攻自破,便是入了茧中人的梦,唤醒他。” 听着树下两小妖的对话,愿真陷入了沉思。 入梦?如何入梦? ———————————— 愿真和隐形男主下一章要见面咯 小鬼头 正思考着这个问题,女孩的手却不小心轻轻触碰到了身下挂着的梦茧。 “畜生!你竟然为这妖女放下数百年修为!” “你生有百年难得一遇的极慧道根,你注定不平凡,你注定要担任这个位置!” “你看到了吗?世间战乱皆她而起!她身上流着妖邪的血,是妖!人妖殊途!你这般执意包庇她,你如何对得起这天下人?如何对得起百姓?” “师傅,对不起。” 恍然之中,在愿真手触碰到梦茧的那一刻,她的眼珠里瞬间闪现好几个画面,耳边回旋着这激烈的对话。 被这阵怒骂所触及心神,她覆在梦茧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缩了缩,瞬间回了神,眼神也恢复了一片清明。 愿真垂头看着自己身下的梦茧,叹了口气。 已经过了那么久了,看来他今世仍然没有释怀。他的梦……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一开始就知道,她救不了。 愿真放眼望去看向另一个梦茧,不知那个人的梦是什么。 愿真望着树下的两个小妖,似乎他们的心思并未放在活化树上,反倒坐在台阶两旁,竟然还昏昏欲睡。趁着这个空档,愿真小心翼翼地挪起身子—— 突然,“啪嗒”一声,半截指长的树枝掉落,其中一只小妖耳朵略有捕捉,紧接着一声“阿嚏”,看着同伴在睡梦中打喷嚏把自己打醒,一阵动静,瞬间扰了他的注意。 只见他身子随着喷嚏一抖,脚一登,地上泥土的碎石和枯枝都被他踩碎,发出一阵声响。 呵呵,原来是这小子。 小妖认为是同伴发出的动静,索性无视,继续撑着脑袋,跟着打盹。 而树上的愿真却是松了一口气,更是小心翼翼地挪呀挪,终于爬到了另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趴着。她侧着脑袋靠在树枝上,伸出手轻轻覆在身下的梦茧上面,闭眼。 “阿真,吃!” “我捡的,是我的。” “抱着就不冷了。” “阿真,阿真……” “阿真,饿。”说完,他一口就朝着面前坦露的胸乳咬去。 愿真睁眼,收回手。怎么祈遇的梦里全是她?还是窥看不出一点他的过往和深处的记忆。 那竟然这样,就简单多了。 她又将手覆了上去,闭眼。 “小鬼头,你来了?” 此刻,愿真恍然发现自己在一道湖岸码头,码头桥上一位少年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那少年面容俊秀,莫约十四五岁的模样,虽说有些稚嫩,但身上那股桀骜不驯的气息,却堪比大人,倒像是个不可一世的少年郎,意气风发。 不过,他似乎有些眼熟…… “祈遇?”愿真不确定地喊道。 “呵,胆子真大。”少年冷冷一笑。 “小丫头不懂事,冲撞了少主,请见谅!”突然,一道润和的男声传来。 愿真才发现少年身旁还有一位男人,他温润如玉,似乎比那少年郎沉稳许多,身上散着如沐春风的气息,倒是平易近人的模样。 这人有些十分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今日是我们来晚了,你可等了许久?” 身旁一道清雅的女声,愿真循声望去,发现自己身旁站着一女子。这熟悉的侧脸,另愿真瞬间诧愕。 蒲眠师姐?!她不是在那场战乱中死了吗? 那她、她现在……愿真看着脚下的湖面,倒影的模样果真是孩童的模样,像是凡间里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她五百岁那年,蒲眠师姐曾拉着她下凡游玩了一会儿。 蒲眠师姐,青杉哥,还有……那个在她记忆中面容早已模糊的少年郎。 这些为什么会出现在祈遇的梦里?愿真紧紧盯着眼前漫不经心的少年,难以言喻。 ——————————————————— 嘿嘿 他们的二次初见(是初见,也是再见)。 行善 狭窄的小船上,愿真抱着双腿,头抵在膝盖头上,望着对面的少年郎。 而少年确实自在,放荡不羁的坐姿完全失了礼,但因为那张俊秀的脸,倒是添了几分不训的英气。 搞不懂,为何她要和祈遇同坐一条船上,而路青杉和蒲眠则是在另一条小船里私会着。 对面的少年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冷哼一声,不屑: “要不是你们天界繁文缛节太多,这不能那不许的,男女游玩都还要偷偷摸摸的,我岂会和你这个小鬼头在一条船上?” 男女游玩……她想起来那时蒲眠师姐和青杉哥好像确实相爱了,后面蒲眠师姐好像被天帝囚禁在了荒岛上,之后便再也不见她。 直至那场与魔尊的战乱,所有神仙必须一同去往前线,她才在兵荒马乱的厮杀之中看到了她。 不过那一眼重逢,便也是永别。 若当年那个少年郎当真是祈遇的话,那她和他岂不是很早之前就见过了?那个时候,三界之主还是魔尊啻崆,天界虽说不服,却也还归顺于他。 她似乎记得,路青杉是魔尊的护法之一。若路青杉是地界的魔的话,那今日陪同他一起的祈遇岂不也是魔? 愿真面色复杂地望着少年郎,魔头皆恶,心性不正,食人血吞人骨。所以,曾经的祈遇也是这般吗? 祈遇漫不经心地依靠在壁上,突然起身,一抹可怖的血红漫上眼珠,他猛然凑近愿真面前,在与她惊慌失措的脸只有一指距离,祈遇启唇道: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掉。” 赤瞳的祈遇,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再度想起,当年那个少年郎也曾这么威胁过她,如同此时此景,非常的……讨厌! 这就是祈遇吗?真正的祈遇。三魂七魄皆全,却不如只有一魂一魄的讨喜。 若是五百岁的愿真定会被吓到,但如今她已然不似曾经,面对这如同十四五岁的凡人少年,愿真很快就恢复了情绪。 “也没什么好看的。” “呵,你在说本……你在说我丑?”祈遇脱口而出,差点将“本尊”冒了出来,随即改口。 “随你会意。”愿真撇过头,不去看他。 却不及她反应,一支大掌扣住了她的脖子,她被一股蛮力狠狠扼住,整个人摔进了身后的壁上,瞬间,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涨红了脸,呼吸困难。 “还从未有人在我面前这般放肆。若你是玩欲擒故纵那一套……”祈遇瞥了瞥小姑娘的胸,直接伸手掂了掂那都没他半截巴掌大的两团。 “小鬼头,你还太早,玩不了。” 话落,祈遇随即也松了手。 “咳咳……咳咳……”愿真如释负重地瘫倒在船上,撑着手,俯身猛咳,眼泪水都被咳得冒出眼眶来了,一副倔强又弱小的模样,好生可怜。 “有病!疯子!果然是魔,心毒手辣!”愿真哑着嗓子,怒道。 方才她是真切感受到自己濒死,祈遇是当真对她起了杀意。 “呵。”祈遇看着她这副模样,来了兴致。 “魔界本就不已良善标榜自身,皆不是什么善类,你要求魔行善,痴人说梦。” “可我偏要妖魔行善呢?” 愿真抬头,泪眼婆娑地盯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倔强又执着。 这是日后会救她一命的少年,是在每个夜晚抱着她轻哄入睡的少年,也是在她昏迷时日夜照顾的少年。她怎么放得下?叫她如何放下? —————————— 祈遇:哭死,她超爱我o(╥﹏╥)o 愿真:滚 兔子装 祈遇盯着愿真的小脸看了好一会儿,一声嗤笑。 “地界虽皆非善类,也不曾在意世人目光,有这般志气,不如去劝导那群道貌岸然的神佛。毕竟……”祈遇垂落的手暗自握拳。 “吃肉的老虎可比不上披着羊皮的狼。” “神明救死扶伤,佛以慈悲为怀。不似妖魔食人血,吞人骨,人人必而诛之的家伙,有何资格颠倒黑白?”愿真回怼道。 “颠倒黑白?呵呵……” 祈遇突然俯身凑近,愿真瞬间绷紧了身子,紧张闭起双眼。而少年两手撑在愿真两旁,好似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祈遇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轻启薄唇,吐纳的每一口热气都打在愿真的脸上── “小神明,你可知凡间疾苦妒恶堪比炼狱?人性的贪婪嗔痴才是真正的魔。魔不在地界,而在神佛所庇佑的凡间。” 似乎感受到他的远离,愿真才小心翼翼地松开眼。 祈遇的双眸早日恢复成了如同常人的墨色,他翻了个白眼,缩回在榻上依靠着,无聊掀开船帘一角,望着湖岸满是红枫的风景。 懒得搭理她,小鬼头懂个屁! “吃肉的老虎可比不上披着羊皮的狼。” “凡间疾苦妒恶堪比炼狱。” “人性的贪婪嗔痴才是真正的魔。” 这三句话在愿真脑海里回响着,遥远模糊的记忆再度清晰了些许。 是啊,当年那个少年郎也是说过和方才一模一样的话。 后面她回天界之后还生了好几天的闷气,把自己困在房间里,但暗暗发誓日后定要做个庇护百姓的神明。 这些事她都快忘了。不曾想竟会在这梦中想起前尘旧事,她都有些怀疑,这究竟是祈遇的梦还是她自己的梦? 诶,等等,梦? 愿真瞬间惊慌,自己还有要事要办。 “祈……” 她话未说完,祈遇再次赤红了双眼瞪着她,以示她安静一会儿,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僵住了身子,安分了些许。脑海里却是想着,她已知晓如何入梦,那唤醒呢?如何唤醒? 要如何将这场梦境破灭? 愿真一路都在思索着这事,以至于夜晚凡间的市集灯会都有些心不在焉。 而蒲眠觉得小愿真难得入凡,拉着她去了衣裳店铺,将小姑娘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 待祈遇和路青杉坐在门口街边,等到有些不耐时,蒲眠将有些羞涩的小丫头推了出来。 祈遇回眸一望,只见一只灵动的小兔子慢吞吞地挪着步子,走来。 那只小兔子上身穿着荷花粉针绣广袖佤锦曲裾袍和桃白渐变发绣植物染料平素绡,下身是浅粉迭抢针雨丝锦百花裙,披了一件毛绒绒的奶白女披,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编织的黑发中,耳上挂着编丝玳瑁耳珰,凝脂纤长的手上戴着编丝尖晶石手镯,细腰曼妙系着朱红留宿丝绦,上挂了个绣白鹤展翅的香囊,脚上穿的是金丝线绣攒珠缎鞋。 尤其是头顶上,那对毛绒绒的兔耳朵格外引人注目。祈遇忍不住伸手,揪了揪她的耳朵。 这是何物作的?还挺好摸。 而被大力牵扯着兔耳朵,而导致她的发丝也跟着被拉扯。小姑娘瞬间吃痛…… “你放开我!” 杀意 愿真抓着头顶上祈遇的手,却推不动。 “好了好了,莫要拿小姑娘作闹。”蒲眠也连忙分开两人。 祈遇自觉无趣,也松开了手。 愿真怒气冲冲地抬起头。 因为祈遇方才的手欠,把她刚弄好的发式弄得有些许松垮了,却并不影响太多,只是留了几缕发丝垂落,倒是多了些许妩媚,加上瞪着他的那双灵动晶莹的双眸满是怒气,有种透着些许魅色的纯。 “如今倒是有些人样了。”祈遇道。 “这丫头可是天界出了名的漂亮,天界各路神仙号称的‘茉莉花公主’。”蒲眠笑道。 “呵,可惜天界死板无趣,不予神仙动凡心。再漂亮也是个不知情爱的木楞脑袋。”祈遇淡淡地瞥了一眼愿真,说道。 愿真:“……”魂魄齐全的祈遇怎么那么讨人厌?! 路青杉笑了笑:“哈哈哈……不沾情爱,有时倒也潇洒。” 蒲眠看着路青杉的眼神暗了暗,而路青衫瞬间察觉。他连忙过去拉着蒲眠的手,道:“不过人又有几回合能寻得与自己契合的良人?” 此话一落,蒲眠面色才算是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甩开了路青衫的手,“哼”的一声自行离去,路青衫自然追上。 于是,又剩了祈遇和愿真二人。 路青衫,你竟敢又让本尊带孩子,好样的! 祈遇冷着眼地盯着前方正忙着打情骂俏的二人。 “走吧,小鬼头。集市人多,要跟上。” 祈遇朝后伸出一只手,示意她牵上。 愿真看着那双节骨分明的大掌,掌心的纹路都和她的祈遇一模一样。 在难民所睡草席的日子里,她无聊时会掰着祈遇的手,给他看相,虽然也看不出他半点前尘与未来。 愿真最后还是伸手攥进了那只大掌里……嗯,居然是暖和的。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的手更小,放在上面几乎是被大掌包裹着。 看着街边的集市,喧闹的戏团,漂亮的花灯,喷火杂技…… 愿真似乎心情恢复了些许,握着他的手,而后不知不觉地抱起了他的胳膊。二人一路走走停停,不知晓的还以为是谁家府上的新妇与丈夫出游。 十二三岁的愿真要矮小许多,头顶甚至不及少年的胸膛。所以抱着他的手,倒是满满的安全感,显然又把他当成了那个魂魄不全的二愣子。 他们走到了市集最热闹的街头,街上熙熙攘攘,祈遇和愿真被迫拥挤在人潮之中。 愿真倒是好脾气,圈着他的胳臂,微微侧着身子在夹缝中缓慢前挪,而某些大魔头却没了耐心。 尤其是被一个眼瞎的行人撞了一下肩头之后,他停住了脚步。因为他身高体大,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祈遇睥睨着眼前一切,面色沉下。 “嗯?祈遇?”愿真抬头望着少年分明的下颚。 “小鬼头,你今天是第二次直讳我的名字了。” 祈遇虽说话中指她,但心思并不放在愿真身上,而是盯着前方的人潮,心里思量着是将这群人全杀了,还是留一部分凑个热闹。 愿真撇嘴,不悦。 你吃奶的时候,唤你名字,你可吃得更欢。 愿真暗骂完,再抬起头,却望见了祈遇黑曜如晶石的眼眸呈现出一片鲜红,正如他今天对她起了杀意那般。 愿真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看到了前方的人群。女孩儿心里瞬间明了,心生不妙。 愿真慌张地拉着他的衣袖,“我们掉头回去吧!听说前面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 “晚了。” 他话落,另一只手抬起,只见掌心燃出一团烈火。 愿真见状,心里一紧。 —————————————— 愿真:你吃老娘奶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祈遇:…… 挑衅 随着他大手一挥,一团火焰迅猛蔓延到半空中,而于此同时,一股水流横空冒出,阻挡了火焰的蔓延,水火在空中交融,碰撞出火花。 路过行人纷纷停住脚步,皆以为是耍杂技的,于是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 祈遇冷着眼,看着身旁运法阻拦的愿真。 “你找死?”他收回手,火光迅速泯灭。 愿真见状,也随之停止施法。 而周围围观的行人突然鼓起了掌,一声叫好。 “我从未看过这般精彩的杂技!” “太棒了!二人看起来年纪尚小,竟有如此高的技艺!” “赏,应当大赏!” 突然,一枚碎银不知从何处砸向了祈遇,接而众人也纷纷开始朝着二人砸铜板和一些碎银。 甚至有一枚碎银直接砸到了祈遇眉心,他面色瞬间沉了下去,愿真见状也倒吸一口气。 就在祈遇即将动手之际,愿真迅速拽起他的手,飞走了。 而围观的人群看着半空中远去的二人,彻底傻眼了。 “神、神明!这二人是神明下凡来了!” “什么?神明大人!” 一阵喧嚣,围观人群纷纷开始朝着他们二人远去的方向跪拜。 祈遇回头,看着云雾之外,如同蝼蚁的众人,却也还是依稀可见他们跪拜的身影。 祈遇冷眼地看着被愿真拽着的手,突然猛的一拉,方向逆转。瞬间,愿真被祈遇拽到了某个寂静无人的桥头上。 祈遇将她手一甩,她仓惶落地。 而就在她撑着桥边围栏站稳时,一直大掌迅速扼住她的脖子,直接将小姑娘娇小的身子举到半空中。 “唔……唔……” 小愿真涨红着脸,死命地拍打着祈遇的手。 “敢三番五次挑衅我的,你是第一个。”祈遇掐着她的脖子,赤红了双眼。 “你以为有路青杉和蒲眠在,就可以这般放肆了吗?” “别说杀了区区一个神,就算杀十个,天界又能奈我何?” 他的手愈发地收紧,愿真几尽断气。小姑娘眼珠子开始翻白,脑子也逐渐昏沉,甚至拍打的力道也减轻了许多,整个人呈现一种濒死的状态。 “啊,还有半个时辰便子时了。” “嗯,月圆之夜是炼魂的最佳时期。” 就在她愿真即将陷入昏迷,在梦醒的边缘徘徊时,她耳边突然传来那两只小妖的声音。 是啊,她现在在祈遇的梦里。 愿真找回了几分清醒,掌心幻化出一只匕首,狠狠朝着祈遇的手刺去。 祈遇吃痛,瞬间松开了手。愿真也随即掉落,她手撑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 不行,现在还不能松懈。愿真咬牙,爬起身离去。 而祈遇却并未注意她的动静,他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臂,露出一抹嗜血的笑。 好,很好! 祈遇随即淡然地将手上插入的匕首拔去,丢至一旁,腾出另一只手对着流血伤口施法疗愈,瞬间伤口消失,他的手完好如初。 他抬眼,想要找愿真算账。却在此刻,一块盘子大的石头砸中了祈遇的后脑。 “哐”的一声,石头滚落桥下。祈遇收回余光,抬眼── 眉心出一道滚烫的鲜血流出,“滴答滴答”的,接而好几条血痕流淌着。 祈遇冷冷一笑,转身看着愿真的那双眼神渗着一股诡异,仿佛流的不是他的血,祈遇一步步朝着愿真逼近。 直至愿真后腰抵到了桥上围栏,无路可退时,她被禁锢在他的面前。 ——————————— 修罗场场面 猜猜变态狗男人后面会干嘛(*^▽^*) 记得 “祈遇……” 祈遇抚上愿真稚嫩的小脸,道:“你还是和当年一样,为救那群愚蠢虚伪的凡人,与我对抗。” “什、什么?” “看来他在你心里的位置也不过如此。”祈遇的眼神暗了暗。 掺杂鲜血的拇指轻轻摩擦着愿真的脸庞,原本干净的小脸,也瞬间染了污秽。 “早知那个时候,就该将你个小鬼头杀掉。” 但是那时,愿真被他掐昏了过去,而路青杉和蒲眠赶来救了她。他们跪在他面前,替她求情。 最后,他断了路青杉一条肋骨,此事就此作罢。但是,那小鬼头回天界醒来之后,郁闷了几天,不过后面久了,也忘了那日在凡间大半的凹糟事了。 祈遇一笑,斜着眼望着夜色里那轮即将圆满的月亮。 时辰要到了。 他伸手将愿真揽入怀中,低头,吻住了她。 两唇相贴,他长驱直入,受怕的小姑娘来不及阻挡,被她得逞。他吻得热烈而又凶猛,似乎想要将她吞掉。 舌头在她温暖的软壁内肆意搅动,不断去撩动着她的小舌。她抗拒不已,而他却禁锢紧逼。 在交颈换气之间的空挡,他吐着气出声: “阿真。” 低沉又温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他的气息落入她的脸颊,愿真狭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 是祈遇…… 接而,她好像放下了戒备,而祈遇也拥她拥得更紧,他一只大掌几乎能将她的细腰紧紧框住。 逐渐地,愿真的手不知不觉地攀上他的肩头,随后圈住他的脖颈。他收紧了对她的禁锢,拇指摩擦着她的细腰,那两片胸乳也牢牢地贴上他的胸膛。 即便少年额头上滚烫的血液滴流下来,也依旧难分难舍,甚至少年一鼓作气地将人抱起在围栏边缘上坐着。 这个掺杂着血腥味的吻持续了许久,恶魔试图用缠绵的吻击溃着神明清醒的意识。 他甚至轻轻哄诱着她: “给我,把你的全部都给我。” 他的吻开始向下,温热的湿润一路从小巧的下巴,到白皙的脖子,再到锁骨,直至胸乳。 衣襟轻而易举地被拱散,他一口含住左胸的乳尖,愿真下意识地抱着他的脑袋,深呼了一口气。 他舔弄着,而眼神却无比清明地盯着她的心脏。他的眼睛能够清晰地看到内里的心脏在跳动,也能看到心脏外层被一道金紫的光团包裹着。 突然,他狠狠咬住她左胸的那一块肉。 “啊——” 愿真下意识地推开,却被他咬住不放。很快,左胸乳溢出了血,越流越多。 一股钻心刺骨的痛从左心房传来,愿真仰着头呻吟着,面色惨白。她身上的血几乎沾满了这身漂亮的衣裳,浸湿了内衫。 仅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她奋力地推开祈遇,连带着被他咬下的一块肉。 愿真跪趴在地上,她一手撑着孱弱的身子,护着胸口的手无比颤抖,指缝溢出的鲜血如同洪流。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满脸鲜血的少年。 “为什么?为什么!”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愿真满眼恨意地瞪着眼前的少年,气喘吁吁。方才的怒吼耗尽了她为数不多的力气,视线也开始模糊。 在她彻底倒下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他的声音: “忘了吧,你现在还不该记得。” 软肋 “废物!连个人都让她逃了!” 煞魂看着地上掉落那团干瘪的梦茧,怒气冲冲地一脚踹开身旁跪拜的小妖。 而突然树上一声动静,她敏锐捕捉,抬头。 只见愿真从噩梦中惊醒,身子猛的一颤,仰着头平息着情绪。 煞魂一笑,“原来藏在这啊!” 愿真闻声,视线一转对上了煞魂的眼神,突然意识到此刻境况,心中一紧。 只见煞魂瞬间出手,一团红黑交杂的气团将女孩娇小的身躯包裹起来。 “呃……”她的身子放佛沉溺在深水中,不得挣扎。 女孩随着煞魂的手势,缓缓在空中浮起,随后一点点挪向她。 就在那指甲尖锐的手即将碰上愿真的脖颈时,突然一只梦茧爆破,发来一阵欲耳震聋的响声。 煞白墨绿的眼珠闪过一丝震慑,她抬眼,只见一少年稳稳落立于地上。 他的眼神一片清明,盯着煞白的眼神似乎带了些不屑的玩味儿,好似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少年浑身散发着一股嗜血的邪气,不禁令煞白心颤。即便是早年于万年修为的赤蛟交手,也不曾感受过这么强的压迫感。 “你破了他的梦茧?” 煞白阴森的眼神盯着愿真,恨不得一副将她千刀万剐的模样。 阿真费力地用余光去探知身后的动静,然而却一无所获。 煞白突然一阵施力,愿真瞬间被推到她手中。她用力地掐着她的脖子,愿真不得已张口。 “啊……” 紧接着一股吸力对向她的小嘴,面对面的不远处,是煞白张着口,在急切地吸食她的魂魄。愿真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热气不断从自己口中溢出。 而不远处的祈遇望着这一幕,淡然不动,只是微微一笑,甚至笑得有些过分的温良。 突然,煞白动作一顿,围绕在愿真的气团瞬间消失,女孩儿随即跌落在地。 而煞白却摸着自己的胸口,没有溢出一滴血,但她却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心脏和内丹,都已经被捏碎。 “你……”什么时候动的手? 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说,煞白赫然倒地,眼神翻白地瞪着天空。 仅存着最后几丝意识,她听见少年的脚步声,正一步一步靠近,随之还有他的声音── “你动了我的人,活该。” 话落,只见一阵风吹过,将煞白的肉身瞬间化作一摊骨灰,随行的两只小妖依然如此。 少年捞起瘫倒在地上的女孩,抱在怀里。 “乖,没事了。” 愿真听闻,虚弱地抬眼,才得以看清方才身后之人,是祈遇。 好似松了一口气,她侧脸贴在祈遇的胸膛上,闻着他的气息,安心许多。 “睡吧,小鬼头。” 一道湿润的吻落在愿真的眉心处,随后她缓缓地闭上了原本沉重的眼皮。 而祈遇却盯着愿真熟睡的脸,面色沉重。 虽然说现在杀了她还不是时候,但是怎么着也想对她动手泄愤……可是,他竟然有点舍不得。 “呵,这就上心了吗?” 祈遇自嘲,脑海突然回旋起了数千年前,玄阴鬼师对他说的那段话: “你可知无敌是何境界?” “力量足以抵御三界任何生灵,便是无敌。”那时心高气傲的万物之主答道。 “错!没有软肋,才是无敌。” 祈遇低低念叨着玄阴鬼事的那句话: “没有软肋,才是无敌。” 收回记忆,祈遇望着怀里的人,一声嗤笑。 “软肋?不存在的。愿真,我们之间,只能是你死我亡。” 既然杀不了她,那他可以杀了自己。 ———————————————— 后期的打脸祈遇:我想活着,我们都好好活着。 对比隔壁老大一路炖肉 小伙清炖的老二好像要惨淡一些呢o(╥﹏╥)o 残缺 天色还未破晓,枯树林里一片暗色的晨雾,难得有鸟儿会飞来这鬼地方觅食,叽叽喳喳的。 愿真就便这么被吵醒了。睁眼,是一片枯树林,而不远处站着一道身影。 “方景曜?” 而他似乎并未听见,仍是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和脚下的一摊骨灰,甚至那堆骨灰时不时被微风吹散些许。 愿真起身,发现自己方才依靠在活化树下一角,而周围掉落着三个卷皱破碎的茧蛹。活化树早已黯淡无光,似乎被雷劈了一道,树干裂开,有烧焦的痕迹。 愿真不禁望向异样的男人。她记得她被煞白掌控时,身后好像有人出现了,莫非是方景曜? “是你杀的?”愿真走过去,看着方景曜脚下的骨灰,问道。 “嗯,或许吧。”方景曜一改往常的傲气,声音有些低沉。 他记得在那个梦的最后,他陷入癫狂,一片厮杀,他也记不清手下已有多少亡魂了。 再次清醒过来时,他趴在这片不知名的枯树林里,手里紧攥着剑柄,而剑头落在如山堆的骨灰尖儿上。夜里的凉风吹散着骨灰,还迷了他的双眼。 愿真看着煞白的最后一抹骨灰随着微风散尽,顺着飘散殆尽的方向,她望着远处。 “荒郊野岭妖邪多,日后更要谨慎些,索性此次无事。” “妖邪?”方景曜微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说昨夜我们遇到了妖怪?!我就说醒来怎么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所以刚刚那是妖怪的骨灰?我杀的?”他似乎又恢复了那个傲气纨绔的大少爷模样。 “或许吧!”愿真转身离去。想起昨夜方景曜的梦魇,应当是他。 自己若要从梦魇中苏醒,除非三魂七魄相互厮杀,前世今生记忆混乱,陷入癫魔。虽说今世方景曜与道法无缘,但如果是那位的话……对付煞白应当可行。 愿真将树下另一角昏迷的少年扶起,揽入怀中,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 “祈遇,醒醒。” “阿真……”祈遇坐起身子,不明所以,茫然地打量四周,“这是何处?” “噬魂妖的老巢。”愿真抬头,看着远处。 森林死寂,枯枝败叶,数百梦茧挂在枝头,灯火阑珊。这些茧里有些魂体还未分离,而有些肉体腐蚀大半,有些茧里只剩一具骨架。梦茧周围些许闪着星点零光的灵虫飞绕,吸食着梦茧的碎魂。 “哦!”祈遇点了点头,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抱着愿真,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 而她却是不同以往的僵硬,脑海瞬间闪现小舟里,他掐着她的脖子,赤红着眼。 祈遇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微微磨蹭,安心道: “阿真还在,就好。” 愿真心中一颤,最终还是软了身子,伸手小小的搓揉了两下他的头发。 “你还在,也好。”她瞬间知晓他不是梦里那个魂魄皆全的小魔头,还是那个魂魄残缺的少年。 是魔又如何?慢慢教好便是。魂魄不全便不全了,全了反倒是个祸害。 “喂喂,大清早就这么腻,真是受不了!”方景曜叉着腰嫌弃地看着两人。 愿真闻言,起身。祈遇怀里突然空空落落,瞬间不悦,也只好跟着站起。 “你身体可无恙?”愿真问。 “放心,死不了。”方景曜得意地拍了拍胸脯,“昨晚与那女妖大战,今日醒来倒是格外清醒,看来本少爷这么些日子的修炼,还是有极大的提升!” 愿真:“……”清醒? 说起来,她也觉得今日异常清醒。愿真望着灰暗的天色,山间野林中浓浓的暗雾依稀可见。这个时辰醒来,狗都清醒。只不过平日里方景曜每每日上三更才醒罢了。 “这些梦茧里都关着煞白以往吞噬的凡人,现在煞白已死,梦茧便也易碎。方景曜你现在速去救阿聪他们还来得及。” 许久,天色微微破晓,昏暗的第一缕日光还在云雾中遮遮掩掩。而枯树林里却一片通明,漫天微光,如同孔明灯飘散空中。而愿真、祈遇一行人站在树下,仰头望着眼前微光点点,这些是逝者归于天地间的亡魂。 愿逝者安息。 少主 马车在晌午之前进了城。 方景曜许久不曾出游城中,自是不愿在马车内坐留,倒是骑车烈马慢悠悠地行走在街头。 看着街头熙熙攘攘,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他用力吸着飘荡空中的炊烟,心下畅快。 “啊──果真还是凡世热闹!” 而马车内的气氛却不如外面,有些许安静,甚至严肃。 愿真闭目打坐,难得的是祈遇也学着她的模样,打坐。 只不过某些人不老实,小动作颇多,一会儿感觉空中有蚊子,睁开一只眼。一会觉得腿麻,伸了伸自己的长腿。一会儿又是帘外的吆喝声吸引了他,他偷偷掀开帘子瞧了一眼。 “祈遇!” 一声呵斥,吓得祈遇捞起车帘的手一抖,回头,果真看到愿真一脸生气的模样,两边腮帮子鼓鼓的,甚是可爱。 某些人瞬间认错,挪了挪屁股,一头扎进女孩的颈窝,闷声也不说话,就是蹭蹭,跟条狗似的。 不过狗还知道讨好的吐吐舌头,摇摇尾巴。而少年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愿真:“……”又是这般! “你分明答应过我的。” 修炼大道心法,一是为了予他定魂,二是为了净化他魂魄里的魔性。 “饿了。” 祈遇自知理亏,索性跳开话题,习惯的伸手变向解开女孩的衣衫,却被她一手擒住,祈遇幽怨的看着她。 “今日没修完,不许吃。” 原本是给他喂奶治病的,不知怎么就演变成了渴了也要吃奶,饿了也要吃。就算没了奶水,夜晚他也要砸吧两口奶头。 “阿真……” 祈遇垂头丧气地贴在她肩上,又不甘心地轻咬着女孩的肩头软肉、脖子还有锁骨,一阵胡闹。 愿真皱了皱眉,被他搅得心绪不宁。想去揪他,却被他无意躲过,顺着沿下,隔着衣裳一口咬住左边那包裹着的浑圆一点。 “嘶──” 她突然惊慌,奋力一推,猛的将人推倒在一旁,“哐当”一声,祈遇的脑袋甚至撞到了木板上。 少年咬着牙,吃痛起身。还不等他卖惨,却看到面前的人有些不对劲。 她面色惨白,双眸失神,似乎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里,连带着呼吸都有些急促。 “阿真?” 听到少年的声音,愿真才微微回神,察觉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失了态。 她平复心绪,恢复淡然的模样,“没事。” 她刚刚是怎么了?在他咬着自己左乳的那一刻,一股莫大的恐惧和惊慌涌上心头,不由得的,她推开了他。 愿真微微皱眉,却找不出一丝丝痕迹。反倒莫名的,想起昨夜那场梦魇。 她记得自己在桥头上,被少年掐晕之后便醒了过来,梦境消散。 愿真抬眼幽幽地看了某个表情无辜的少年一眼。 路青杉,少主,祈遇……路青杉是当时魔界的护法之一,而他却喊着祈遇少主,可见祈遇在魔界也并非寻常身份。 她还记得,魔尊啻崆手下有三位堂主。 大堂主凶残恶疾,二堂主阴险狡诈,三堂主倒是衣冠楚楚,却爱沾花惹草,辣手摧花,还养了个母不详的孩子,魔界皆称之为三少主。 莫非祈遇是三堂主之子? —————————— 祈遇:你猜 送乳H 不过魔界此时早已不复当日。自从魔尊啻崆魂体分离,双双皆被封印之后,魔界就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的魔尊是当年的二堂主,归顺于天界。大堂主早在那场战乱中死去,三堂主行踪诡秘,已数千年没有踪迹,众人皆猜他亦已离世。 三位堂主的关系向来错综复杂,魔界易主,第一步势必要清除任何可威胁自己地位的存在,昔日光辉的少主连性命都危危可及。 若祈遇是三堂主之子,流落人间,魂魄残缺,好似也说得过去。甚至,如今的魔尊保全他一条性命,都算是仁慈了。 所以祈遇……或许是经历过许多痛楚。 愿真看向少年的双眸不禁溢出一片怜惜,祈遇哑然,不明所以。 只觉她此刻神色悲寂,似乎不开心。他跪起身挪去,将她拥入怀中。 “莫气莫气,我学便是。” 她依靠在他怀中,轻叹,“傻瓜,你不懂。” 少年皱眉,似乎感到被轻视了,撇了撇嘴。 “我懂,懂的。” “你今日可感不适?”愿真起身,探了探祈遇的额头,“这个时辰也该了。” 心智不全的少年瞬间了然,双眸绽放出一道光,那副模样如狼似虎。 不等愿真解下衣衫,某只兴高采烈的大狼狗直接将人儿扑倒。 “急什么?”愿真推搡着他的肩膀,却无可撼动。 他毫无技巧,浑身蛮力地拱啊拱。如同狼狗低头吃着油纸包着的大白馒头,他用兽类最原始的进食方式,用鼻梁将衣衫拱散,用牙齿扯开系带。 直至那团白嫩嫩的软肉在他乱作中,如水波般荡了出来,带着那抹茱萸的红。祈遇一口含住,猛地吸了起来。 而似乎有了那夜客栈里的经验,他再也不似从前那般,老老实实地吃奶。反倒用舌头顶着乳尖儿,抵着那抹豆子旋绕着。 “嗯……”愿真不禁揪着祈遇的头发。 而另一只手,自然是要落在另一边揉搓的。女孩的乳儿如同潺潺的浮水一般柔软,水面还洒着太阳,因为有些温暖。甚至拇指还无师自通地,如同舌尖一样,按压着另一颗茱萸,绕圈。 “学、学坏了!” 愿真仰头,蹬了腿踢了踢他的小腿,骂道。但那软软的声音,哪儿有半分怒意?倒像是撒娇。 没吸几口,那甜滋滋的奶水便冒了出来,源源不断的,全部进了少年的肚子里。 祈遇果真是学坏了,坏得彻底。后面他甚至将两团软乳挤压在一起,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他天生蛮力,此刻却小心得不行,生怕被自己捏碎了。 直至看到两颗茱萸不断凑近到了极限,他才心满意足地大口含住。双乳的胀痛,瞬间倾泻。 两颗乳尖儿都齐齐迸发着奶白奶白的汁儿,来得又猛又多,饶是他拼了命地吸吮,也有不少溢出,流淌,沾到了他的上唇,流到了她的小腹。 愿真被猛吸的,手肘撑着地板,不禁挺起了腰,将两团肥乳往他的口中送得更甚。 好似像将自己一切,都给予他。 神明开始动了情欲。 黏人 因为方大少爷的关系,他们一行人进城之后并未落脚客栈。也或许是因为上次的阴影,方景曜虽不情愿,但还是了个派侍从给知县报信。 于是当夜,愿真他们随着方景曜,一同来到了一座华贵的府邸门前。愿真抬头看着牌匾上刻着“知县府”三个大字,问道: “知县府?” “嗯,我已让人报信与知县打好招呼了。他是我爹的学生,早些年被调任到这来当知县,比我年长些许,倒也和我还算有些许交情。” 愿真点头,果然这小金汤匙去哪儿都不缺接待之人。 知县府的大门一开,老远便望见一尊矮胖的身影急匆匆地赶来,那臃肿的躯体跑起来并不麻利,反倒像滚落台阶的蹴鞠,一弹一闪的。 “方小少爷,好久不见啊,好久不见!” 即便在远处,就听到他的呼喊,远处的那道身影愈发清晰。 祈遇向前迈一步腿,同时拉着愿真护到自己身后,而愿真则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虎牙,示意他安心。 随后只见一大红官袍黑长靴,体态圆润之人来到他们眼前。他脸如发了面的面团,倒算得上白嫩,留着两撇小胡子,笑得眼睛都没了。 “陈知县,打扰了!” “无事,我已在信上听闻一切,已安排下人给几位安顿好一切,还让丫鬟烧了糯米水给你们接风洗尘,去去妖气。景曜弟这一路不容易啊!” 方景曜与知县寒暄了一阵,又顺道介绍了愿真与祈遇。几人相互浅谈了几句,便入了府。 知县待人热情,备了精致的晚宴,与方景曜把酒言欢,谈天论阔。偶尔也会与愿真交谈几句,问了些许来历和身份,倒也和谐。 饭后,丫鬟领着他们去了厢房,男人安排西厢房,而愿真则是去了东厢房。知县府倒也算大,东西厢房相隔几条长廊。 第一次,祈遇离愿真那么远,自然不肯去。 愿真心软,倒也是想依了他,却被方景曜轻声提点道: “如今是在他人府中,人多眼杂,虽说你师徒二人形影不离惯了,但人间讲究男女有别授受不亲,这尤其对女人家的名声不好,知县又知你是仙人,所以还是低调为妙。” 仙人在凡人眼里,最讲究清心寡欲了。 愿真于他的话似懂非懂,却也了然。 “原来凡间对于男女之间还有这番讲究,知晓了。” 这般说来,她与祈遇一路确实举止亲昵,有些高调了。 愿真拽了拽祈遇的袖袍。 “你跟着他们一同去,乖。” 她拍了拍祈遇的头,就像长者对孩童般的慈爱与宽容,并无半分暧昧。 这也是一直令方景曜看不懂愿真与祈遇的关系的原因。若说有男女之情,但二人却是坦荡无心,若说没有私情,但举止却又过于亲昵。 祈遇撇了撇嘴,勾了勾愿真的小指,不想松开,满脸的不情愿。 愿真叹了口气,“我与你们一同前去,为他打点好厢房便回来。” 方景曜点了点头,“也行。” 随即转身离去。 而心里却是在怒骂着,一大男人还跟个黏人精似的,没出息! ——————————————— 现在还是纯情懵懂的小情侣 等后面开了眼界 就不纯情了 嬉戏 其实哪里用得着愿真打点,丫鬟早就把西厢客房打理妥当了。 看着坐在床榻上的乖巧少年,她拍了拍他的头。 “这些日你便一人睡罢,若是半夜感觉不适,方景曜就在你隔壁,可以唤他。” 话虽这么说,但若真要这家伙去求助方景曜,想想都不可能。 但不过嘛,如今也只能哄一哄就好了。 见少年乖乖点头,愿真放心离去。迈着步子跨出门槛,想要关门,转身却见某个人高马大的身影不知何时紧跟在她身后,悄无声息,甚至她惹得她心下一惊。 “祈遇!” 她微微仰着头,瞪着他无辜的脸。却被他一掌握住细腰,揽入怀中,也不说话。 愿真立马眼尖的打量四周,已是深夜,长廊上不见人影。只是廊上的灯笼随轻风微荡,忽明忽灭的烛光到底是遮不住夜色,昏昏暗暗。 他这么大一团,却总喜欢抱着她撒娇。倒让她想起莘瑶幼时养过的那只猛狮,看着穷凶恶极、龇牙咧爪,却是格外亲人。 愿真一笑,捧着他的脸,又是搓又是捏的,那张俊脸被拉扯变了形。 “若日后我不在你,你该如何?” 祈遇听了这话,急了。 “阿真为何不在?” “我终归要回家。而你也是……”想起祈遇的身世,她转而抚摸着他的侧脸,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擦: “若能一世欢喜,入凡尘也好。你救我、护我,我也定当护你平安,佑你荣华富贵,妻贤子孝。” 魔界那些凹糟事,忘了也罢。 祈遇听闻,平日呆滞纯真的少年听着竟然红了眼。 “我也要跟你回家!” 那副着急又难过的模样,是来自少年直白的心事。 愿真一愣,一起回家吗?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问题。她只想着自己前往东洲,重回天界。 而原本是想帮祈遇寻找家人团聚,让他在人间不再寂寥。后面猜测到他身世非凡,原本也不属于人间,在人间又何来的家? 愿真深思不语,祈遇见状更是急切,甚至涨红了脸,就在他想要拉着愿真耍赖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 似乎是男女的嬉戏声,还有逐渐变重的脚步。 想起方景曜的提点,愿真转身急着自行离去,又看到某个呆子眼巴巴地看着她,瞬间她拉着躲藏进了长廊外的院中假山里。 而拐角外的两道身影也逐步在烛光之下清晰起来,是来巡夜的丫鬟与家丁。 在假山的夹缝之中,愿真松了一口气,连带着胸脯也放松些许,朝着少年宽阔的胸膛再压几分。 愿真此刻才意识到,他们的距离过分的近了,甚至她想要转身的空隙都没有。 她的身体几乎紧紧贴着他的,甚至为了不让她的后背被石头磕着,他宽厚的大掌贴着她的身后,几乎与将她拥入怀中无异。 “祈遇……” 她轻轻开口,一片热气打上少年的脖颈和锁骨,他喉咙不禁滚动了一下,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密密麻麻地滋生着。 莫名的,愿真感受到了他莫名的异样。也不知为何,她也不说话了。就,非常的莫名其妙。 而这时,不远处却传来到一阵暧昧的声响。 ——————————- 祈愿解锁恋爱法则第一关 活春宫 二人默契地循声望去,却撞见了不堪的一幕。 只见长廊台阶旁的草坪,两道身影在柱脚下纠缠。方才的丫鬟已是衣衫半脱,花白的上身在廊外烛光下一览无遗,两片雪白的浑圆傲然地挺立空中,随后就被那家丁一口含住,又揉又搓的。 有些像他平时扑在愿真怀里喝奶的模样,又莫名的多了些什么不知名的意味。祈遇紧盯着那两团,眼里仿佛亮着光。随后就被愿真扯着脸转过去,面向她。 “她那个,没阿真的好看。” 愿真:“……” 他朴实无辜的话让愿真把来不及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二人大眼瞪着小眼,也不说话。但远处又闹腾出了一些动静难以忽略,又再度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皆转头一望,也不知这短短的半指香之间,他们二人怎么的就脱了衣裳,粗布衣交迭遗落在草丛上。那丫鬟和家丁皆显得火急火燎的,相拥着,舔舐着,甚至……缠绵地吻着。 丫鬟的背依靠在长廊立柱上,两条腿连带着臀被家丁抱了起来,双腿瞬间缠着他的腰。他用胯下的某块朝着那远远望去看不清的腿心处上下磨蹭着。 愿真眉头一皱,那不是那日客栈她与祈遇擦身时曾看到的那物吗?也如同此时一样,肿胀挺立,但只不过相比之间,家丁那东西要比祈遇的“伤势”要小许多。祈遇那晚才叫“伤”的严重。 这下愿真倒是来了些兴致,想知晓这等“顽疾”他们凡间是如何“医治”的。 却不料见着,那家丁掰开丫鬟的两腿超外边压去,饱满的花心一览无遗。只见宛如狭长细小的桃核,由外到内的层层褶皱。因为被掰开的原因,隐隐约约能瞧见里面漏出了一道小缝。 随后,在暗处的两道目光之下,那坚挺的棍子一下捅进了那到缝中。 愿真:“!” 祈遇:“?” 愿真看着那边开始律动纠缠的二人,哑然。而祈遇确实一脸好奇,似乎并未有何波澜。 “啊……哥哥轻点!轻点!插死我了。” “你这骚穴不就喜欢这么被插吗?你咬得好紧,放松点!” 话落,家丁还拍了那丫鬟的屁股一巴掌。两道白花花的身影在灯笼的暗光下相互交迭,丫鬟肥翘的两片臀被压扁在身后的柱身上,随着家丁不断撞击着,那肥臀宛如海浪一般,不间断地拍打着柱身。 二人耳鬓厮磨,也不敢太嚣张,生怕吵醒了厢房的客人们。但奈何愿真和祈遇非比常人,听力敏锐,几乎将他们说的骚话全部听了进去。 他们皆面红耳赤,气喘吁吁,抽插着许久。那家丁对着那娇软白嫩肆意抚摸,丫鬟也随之默许。泛红的双颊,迷离的双眼皆透露出一种被疼爱到骨子里的娇媚。 对于这场上演不久的活春宫,愿真好似悟出了些什么,似懂非懂。 这……这、这莫非是凡间所谓的……交媾? “哥哥,好哥哥,我要到了,要到了,给我!” “好!” 随着最后几波冲刺,家丁加快速度,一股脑地抽插着。随后只见那丫鬟闭着眼,仰着头呼气,好似进入了什么极乐世界。而家丁也沉闷着表情,确实一脸的惬意。 随后只见他们终于分开了,期间还牵扯出一道浓白的银丝。二人下身皆是湿漉漉、黏糊糊的一片。而家丁原本坚挺的棒子,也软作了一团,恢复了平常。只不过丫鬟下身确实被插出了一道口子,浓白的液体缓缓从她腿间溢出。 他们随意擦拭了几下,捡着地上的衣裳穿上,随后离开。 这场活春宫也就此结束,愿真的思绪却并未停止。她目瞪口呆,今夜所见似乎给她带来了翻天覆地的认知。 等她再回过神来,是感觉到自己小腹似乎被什么硬东西抵着。愿真转头,只见祈遇神色沉闷,皱着眉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远离 愿真看着他面色泛红,这副模样与方才陷入情欲之中的俩人颇有几分相像。 莫名的,她恍然想起那夜在客栈里,她误以为他受伤红肿,轻轻替他含住消肿的场景,甚至最后他射了她一嘴。 天界神明之间关系向来恭敬有序,以礼相待,除了和自己亲自养的灵兽稍显亲昵,其余关系说不上热切,却也不足冷淡。哪儿曾见过天界之中有这般举止? 最多也是年幼时,随着几位仙娥姐姐们去刚办完差回来的送子娘娘那里,探听些许凡间风趣。不过也只知凡间结亲嫁娶,洞房花烛等等一二罢了,却不知晓再多,也只是留了个浅浅的印象。如今看来,方才那家丁与丫鬟行那等事应是送子娘娘所言的交媾。 那这样……她和祈遇岂不是也? 霎时,愿真双颊瞬间涨红,一副垂死的呆滞无力的模样。却不等她心里继续狂躁,接而就被人拥入怀中。愿真清晰地感受到小腹那跟坚硬之物戳得更深。 懵懂却又不似以往懵懂的少年不作任何动作,只是安静地拥着她,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之中,喘着气。这幅难受兮兮的模样,愿真自然也察觉到了。 这、这这好像看起来很难受?陷入情欲会难受吗? 一时间,愿真百思不得其解。今晚给她的震撼着实大了些,让她有些呆愣。 见祈遇拥着她许久也不打算作下一步动作,愿真却先开口一步: “祈遇,你难受吗?” “嗯……”一阵闷声,她感觉到他在她怀里点了点头。 此刻的愿真意识到,祈遇长成了,事到如今也该成家了。若是不回那魔界,在这凡间平淡地度过一生也好。 想起她与他初见那年,他也不过是芳华十五的少年,如今按理说过去了数千年,按魔界的历法来算,他如今也约莫凡间二十岁了。凡间说法,二十岁成冠之年,理应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 这般想到,于是愿真拍了拍祈遇的肩膀,道: “祈遇,要不然我予你寻一桩婚事可好?” 祈遇:“……” 他不说话,只是隔着衣裳,突然咬了愿真肩头一口。直到听见她轻声吃痛,才放开。 祈遇松开怀里的人,看着她愠怒的模样,他突然变得成熟许多,不过那双眸却有些可怜兮兮的难过。 “阿真笨,不懂。” 虽说他魂魄残缺,心智不全。但到底身体欲望的本能掩埋在体内,这等事情他一瞧便知晓了。 第一次,愿真觉得祈遇如同寻常男子那般聪慧,而愚钝的反而成了她。 “不懂便不懂,我又何须要懂?” 天界不予相恋成婚,这等男欢女爱之事自然在天界难闻。不似魔界无规无矩,关系糜烂。 愿真甩了这句话,便挪着步子离开了。她觉得她现在必须要远离这是非之地,好好冷静一番。 祈遇自然要跟着,而愿真仿佛预料到了他的举动,在远离之中还顺道撇下一句话: “你自己回房好好歇息罢,今夜别来见我。” 祈遇停住了脚步,他知晓愿真此刻话里坚决,若是跟上只会惹她生气烦闷。 于是便独自一人失落回房,关上了门。而另一头的愿真脚步飞快,越来越远。 祈遇突生一阵眩晕,感觉体内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牵扯着,愈发的远离。随即,“哐当”一声,祈遇昏倒在了床前。 神医 方景曜发现这些日,祈遇和愿真有些不对劲。平日里形影不离的二人突然生疏了。 不,准确的来说,应是愿真似有似无地开始避开祈遇。 “仙姑又不肯吃饭?”方景曜夹着一块肉放进嘴里,听着来身旁的丫鬟传旭,眼神若有若无地瞥向呆滞吃饭的祈遇。 “对。”丫鬟点了点头。 这已经是第三日了。 因为路途上他们三人皆有些元气耗损,且侍从们也因为那噬魂负伤,故而在这知县府多待些时日,修养好再上路。 可谁知好不容易安歇一会儿,这又闹上了。 “你惹她生气了?”方景曜探头轻问。 不吃饭也便算了,偶尔他们与愿真碰面,也见着那向来淡漠清冷的女人随即转身离去,甚至匆忙的步伐之中还多了些慌乱,似乎可以躲避什么。 就连与知县在荷花亭喝茶,愿真也一反常态地坐在他身旁,与祈遇相隔甚远。 祈遇翻了个白眼,默默低头扒拉一口饭。 “没有。” 方景曜看着他这气色苍白,虚弱发困的模样,问道:“你这两日没睡好?” 话说这两日,愿真常常不吃饭,而每次晚饭却也不见祈遇踪影,听闻下人说,是昏睡在房里了,这几日祈遇似乎有些嗜睡。 这两人,到底玩什么? 而另一边厢房里,愿真卧床,紧张地翻阅着话本的下一页,又是一个新奇的姿势。 书页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字:观音坐莲。 只见话本上一女子裸露,交迭着双腿坐在同样交迭双腿的男子身上,二人身下紧密相贴,便可知是那物插进了女子穴儿中。 那日她回房过后,几乎整夜都是那家丁和丫鬟纠缠的身影。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眠,夜过三更才迷迷糊糊地睡去,这下好了,梦里变成了她与祈遇客栈那夜的纠缠…… 甚至不止,她梦里,祈遇掰开她的双腿,不顾她挣扎呼喊,一股脑地撞了进去,抱着她大力抽插着,无论梦里她怎么哭喊,男人都不曾放过她。 梦里,他说要插着一辈子都不拔出来,甚至他还无所顾忌地将自己万子千孙全部射了进去,要她将他那股浓白的精液含紧了,不准掉出,要她给他生个胖娃娃。 吓得愿真直接醒了过来,而后发现自己身下一片黏糊。 因为昨夜的那幕也只是猜测,不曾得以验证。于是,她从知县府的一些丫鬟嘴里旁敲侧击地探问,也知晓了民间有一些私坊话本。 凭借着迷魂术,她施法让丫鬟们把自己私藏的话本都交于她,她细细琢磨。 只是不小心入了迷,以至于这两日都把自己关在房里看话本。虽说有丫鬟传话用膳,但想着祈遇…… 愿真还是摇了摇头,决定不去。 之前她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具体何意,如今知晓了,便再也不能以无谓自然的态度面对祈遇。说实话,她自己心里一团麻线,也理不清个所以然,索性不见最好,见了也开始心烦。 而此刻的愿真却忘了一件大事,便是给祈遇喂奶,那病秧子已经两日没喝奶了。 直至深夜丫鬟来传报,愿真才连忙挂了见披风,匆匆忙忙地往祈遇房中赶去。 方景曜见着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心下了然,对在床前给祈遇着诊脉的大夫说道: “劳烦大夫费心了,今夜就此罢。” “可他的病……” “无事,自然有神医相救。” “神医?” 顶压 愿真到来,方景曜识趣地将所有人遣散。 “这怪小子不知半夜生了什么病。来照料的丫鬟开门,便见到这小子昏倒在床前,才匆忙喊人过来。你这徒弟这几日胃口不佳,气色也差,需你多佳照料些。我一凡夫俗子可伺候不过来你们两座神仙。” “知晓了。”愿真望着祈遇安静的睡颜,点了点头。 方景曜见状,也自行离去睡觉了。 如今屋檐之下独留二人,愿真站立于床前,俯视着他的睡颜。良久,叹了一口气,轻轻坐在床沿上,掌心覆上他的眉心,一股白气团生出。 没过些许,她便松了手。 “看来是气不足。” 无奈,她还是照常解开了衣衫,两片绵乳瞬间挺立于空中。愿真轻车熟路地扶着他的后颈,抱起他入怀,拿着乳尖放入他的嘴中,让他含紧了。而自己却揉搓着胸乳,细细地挤着奶水,以便送入他口中。 些许浓白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也随即被女人轻轻擦掉,而不过一会儿,那具沉睡的身躯开始有了轻微的动作,嘴里慢慢的吸吮起来,逐渐的,这吸吮的动作愈发地大。 愿真捏着他的发间,身体一阵发软,颤着身子才勉强坐直。 见他面色恢复了些许气色,愿真松了一口气。垂眸,拇指轻轻摩擦着他的下颚角。却不料听到少年在睡梦中轻轻低咛一句: “阿真……不要走。” 愿真身子一僵,趁她愣神之间,一双手悄然覆上她另一团胸乳,轻轻揉捏着…… “祈遇……”愿真难耐。 而睡梦中的少年似乎被喂了奶之后,精力愈发地充足了。即便好似还在梦境里游荡,但那副举止却足够凶猛,愈发地得寸进尺。 他揽着她的细腰,微微用力,随后一道娇小的身影便跌落在床榻之上。天地旋转之间,就这么刹那,娇小的人儿便被压在了猛兽身下。 似乎饿了许多天,他吃得够狠,而她也涨得够多。 “祈遇……”她握着他的耳朵,想将埋在胸乳的那颗透露拔出去,却动不了他半分。 他的贝齿死咬着那颗茱萸不肯松口,“砸砸”的猛吸着乳汁。 是他的……都是他的。 他像个跳跃在瓜田里的猹儿一样,上蹦下跳,脑袋这里拱一拱,那里张张口。愣生生地将两片软白的肥乳吃得满是晶莹水渍,上面还覆着他的掐痕。 愿真显然是放弃了挣扎,仍由他闹着。她被吃得双目迷离,神绪溃散,湿漉漉的眼角泛着几丝惬意。 蓦然想起话本里的一页姿势。心里念叨着:难怪凡间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果真如此。 她就这么被他舔舐着,浑身都一种舒展的惬意蔓延开来。 舒服……当真是舒服。 而祈遇也不似以往那般单纯地吃着乳,也不知道何时学会了些许邪技,喜欢用舌尖顶压、旋磨着那颗肿大的乳尖尖儿。甚至偏爱用他高挺的鼻尖去压着那颗茱萸,慢慢磨蹭……乳间满是他呼出的热气。 愿真饱满玉润的脚趾不禁收紧,这简直要死了。 第一次,神明开始贪恋情欲。 断裂 祈遇意识模糊地缠着她闹了一阵儿,随后自己又昏睡了过去。 愿真贴着他的额头,察觉无碍,便也松了口气。坐起身,欲要离去,却被拽住了手。 “阿真……别走,我听话,我听话。” 回头,是他焦躁的梦中呢喃。瞬间,她又想起与祈遇在难民所的那些日夜,少年拼了命地悉心照料。 她是神明,祈遇是邪魔,何必要遵循凡间那劳什子的男女授受不亲之说? 神明除了对众生有慈悲之心之外,对其他任何皆不曾有许私欲和贪恋,更别说男女之情了。天界自古早有戒律,神明不可动情。世间的守护神一旦沾染感情,则会有失公正,律法偏颇。 古往今来,天界动情者寥寥,皆被剔除仙骨,洗净仙风,囚禁在荒岛之中。也正因如此,神明的七情六欲甚至比妖魔更加淡泊。 愿真盯着祈遇的睡颜,少年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莫名生出了几分无辜和清雅。 最后,她释怀一笑。 祈遇于她有恩,仅此而已。她对他,可谓问心无愧。 最后,愿真还是起身离开了,没有半丝留恋,如同一阵微风,悄然离去。 祈遇在暖洋洋的日光中苏醒,半眯朦胧的眼角眨了眨,最后睁开双眼。脑海里莫名生出了几道深夜里,他与她纠缠的画面。 “阿真?” 好像意识到她来过,少年猛然惊醒,坐起却发现四下无人,空荡荡的厢房仍旧独留他一人。 少年难免有些失落。这是第一次,他惹她气了那么久。 这样低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吃朝食时,祈遇望见了许久不曾见到的身影,心情才瞬间恢复。 “阿真。” 愿真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伸手给他夹了个肉丸子,道:“乖乖吃罢。” “好!” 而方景曜的眼珠子却盘旋在二人之间,心下猜忌不已。 这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 傍晚,受陈知县的热情招待,说要好好尽地主之谊,让方景曜一行人感受当地的风土热情,于是他们一行人便出发去了当地夜晚最热闹的十里巷。 愿真抬头望长街的似锦繁楼,灯火阑珊,心情大好。 似乎已有数千年没有再一睹凡间集市的热闹了。记得她第一次出游凡间还是…… 愿真侧头望了望身旁紧跟的少年,撇了撇嘴。 对,第一次出游还是和当年不可一世的魔界少主。如今数千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当年意气风发的少主如今也成了魂魄残缺的痴呆少年。 而那痴呆少年如今却是打着万分的精神,警惕着冒出横冲直撞的路人,生怕又惹恼了愿真。 愿真却无暇顾及祈遇心里的小九九,只念着街边的糖人。 她盯着摊贩用滚烫的糖浆雕琢出了一条龙,心里惊叹。在她炽热期待的目光之下,摊贩小伙儿却落实了她的期待,将那条龙递给了愿真。 她诧愕之间,伸手接过,却不料听闻一句: “小姐,这个只要一文钱。” “钱?” 凡间货币她还是略有知晓的,不过平时随着方景曜这小金汤匙,平日衣食并不稀缺,若有需要便再教导方景曜几道天界的雕虫法术,便能换取。所以愿真身上自然是不会自带银钱的。 而此刻方景曜和陈知县也不知逛到哪儿去了,身旁也就只有祈遇跟着。 愿真思量了几番,还是将糖人还给了摊贩。 “我没有钱,这个我不要了。” 愿真瞬间又被某处的小玩意儿吸引住了,随即急匆匆离去。自然也听不到摊贩的嫌弃: “穿得倒像是个富家小姐,结果连个糖人都买不起!” 而没走出几步远的愿真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回头。 是祈遇一只手拿着她惦记的那条龙,而他的另一只手却握着拳,抵着那摊贩的小桌上。 随后,愿真亲眼看着那小小的桌子随即断裂,地上堆起成了四分五裂的一堆木头。 “祈遇!” 愠怒 而祈遇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看到愿真气势汹汹地走过来,鼓囊的腮帮子在他眼里甚是可爱。 祈遇献宝地将糖人递给她,“阿真,吃!” 却不料那条晶莹的小画龙被她一甩手,扔在了地上,干净的糖人瞬间沾满了细灰和碎渣。祈遇急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愿真。 愿真被他这双被辜负的双眼盯着,心里有些泛疼,但看着身旁被他砸烂的摊子,深呼了一口气。 “祈遇,你不应砸人家摊子。” “可他骂你。”祈遇眼巴巴地望着她,像极了一只被遗弃的大狗。 愿真心下一顿,继续道:“那也不许砸人家摊子。我与你说过,除非他人伤你,否则不得动手。” 话落,愿真也不敢再去看他那双柔情委屈的桃花眼,只是和摊主道了歉,幸亏有方景曜的侍从们循声过来,赔了钱才算息事。 而后的路上,祈遇却蔫儿吧唧的跟在愿真身后,默默的也不说话,愿真自顾自地走着也不甚在意,一行人慢慢悠悠地前去祈福院。 半路上,女孩还是叹了一口气,停住了脚步,祈遇也顺势停住。 “阿真?” “牵着我,不可让你再捣乱了。” 话落,藏在衣袖里她的食指悄悄去勾着他的尾指,就这么牵着。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二人并行的身影挨得有些近,却又让人看不出他们那小小的纠缠。 就只是这样,少年心头的乌云随即又消散,透了些阳光出来,暖暖的。 祈福院当地最大的寺院,院子内外满屋的桂花树,枝叶上挂满了红丝带,每月十五日的夜晚被寺庙称之为祈福夜,不少香客前来上香,点烛。 而今日恰好是祈福夜。 “也是前两年县里闹旱灾,当时庄稼颗粒无收。百姓整日来寺院祈福,祈福院的香火连续叁个月接连不断,也不知是,是不是因此感动了上天。我记得在九月初四那天,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而后连续叁天阴雨连绵。翻年过后,庄稼收成居然涨了五成,是我历任这么久,都不曾碰见的大丰收!” 荷花池的廊道上,陈知县感叹着旧事。 愿真听言,莫名想起自己长月岛的那满院子浓烟,也是因为百姓纷纷上香叩拜而闹出的。她莞尔道: “百姓虔诚奉神,神明也定当护佑一方土地安泽,这便是心诚则灵。” “果然是仙人,就是通透!通透啊!”陈知县赞赏。 “呵……神明?护佑?不,神明才是罪恶的开端。”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悠悠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行人路上一道岣嵝苍老的身影路过。 她满头白发,似乎年过古稀,依着拐杖的手满是一层又一层的褶皱,上面密密麻麻的褐色斑纹。她的面容沧桑憔悴,一只眼睛依然睁不开了,下巴高翘,露出的一颗牙也枯黄无比,看不清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愿真皱眉,有些愠怒。 “你为何要诋毁神明?” 而那老人却是自顾自地走着,似乎并不听清愿真的话,只是嘴里叨叨着: “奉神无用,奉神无用……” 她的身影也逐渐消散在拥挤的人潮之中,而愿真盯着她消失的方向,发愣。 探究 而这一事并未扰了众人的兴致,只当是一场小风波便过去了。 随后他们登上了去了寺庙前的河岸边,登船夜游。祈遇百无聊赖地趴在甲板围栏边上,盯着河面飘荡的无数烛光。 那是百姓们放飞在河面上的水灯,微光闪闪,寄托着无数的愿景。 他身后的船舱内里,是愿真他们叁人正饮茶畅聊着,聊的都是他听不懂的话。祈遇垂在围栏外的手轻轻一伸,他的指尖划开河面,掀起一道痕迹。 突然间,他的手指头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咬住了。 他定眼一看,只见河面下一个头发飘逸,面色死白的男人正咬着他的手,而身子却逐渐下沉,似乎想要将他拖下水。 祈遇心里一紧,却是不动神色地盯着他的眼睛,费力缩回自己的手。而河里的水鬼在察觉到祈遇的目光之后,微感震惊: “你能看见我?”水鬼空灵的声音响起。 祈遇趁他说话的间隙,迅速收回了手,用行动回答了水鬼的问题。 “可恶!” 随后只见这水鬼面部狰狞,仰着头歇斯底里地狂啸。猛然的,河面掀起一阵又一阵波澜,卷起的河水死命地拍打着水灯,烛光熄灭,船只摇晃。 “阿真!” “祈遇!” 祈遇立刻回过身去,摇摇晃晃地将愿真晃动的身子拥入怀中。 “啪嗒”一声,随后接二连叁地茶杯破碎的声响,连带着船帘也跟着掉落。 愿真察觉这异常的变动似乎是妖邪作怪,想要施法,而两指一并,胸口却一阵沉闷,虚软地依靠在祈遇的胸膛里。 而祈遇看着地上的狼藉和溢出的茶水,脑子莫名一空。忽然间,他一手紧拥着愿真,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溢出了血,随后沾着地上的茶水,在空荡荡的茶几面板上龙飞凤舞地比划着。 最后两指一戳,只见茶几面板一道水纹符咒呈现,随着他的最后一戳,水纹符咒闪着一道淡淡的佛光。 顷刻间,一切归于风平浪静。 愿真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景象,瞳孔一缩,傻愣愣地看着祈遇的侧脸。 那是……天界的镇邪咒,他不是魔吗?为何能动用天界的镇邪咒? “唉哟~摔死我了。”突然,陈知县的一声哀嚎响起。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像掀起了妖风一样?陈知县你无碍吧?”方景曜坐正了身子,念叨着。 “无碍无碍。” “应是河里的水鬼作怪,陈知县,你这几日派人将放有符纸艾草香包于每夜子时撒进河面便可。”愿真道。 “好好。本来这两日有空,想带你们好好玩玩的,结果今夜搞成这副样子。真是!” “无事,这点无伤大雅,今夜还是见识了许多新鲜玩意儿。”方景曜说道。 “方少爷开心便好,看来今夜不宜出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吧。” “嗯。” 他们靠岸下了船,愿真看到已然在岸边的少年,她微愣。祈遇朝着她伸手,想让她扶着他的手下船。愿真却直接无视他,自己提着群儒下了船。 在看到他画出符咒的那一刻,她想起之前在树林里马车遇上妖风时,好像也是他一人迅速将结界的符咒画好了,只不过她当时忙着施法镇妖,忽略了这点。 现在想来,她突然觉得祈遇身上,有太多她不知晓也不曾想去探究清楚的事情了。 咬下巴 深夜,知县府的众人皆已熟睡。而府中的某个角落里,寂静的走廊上闪现一道人影。 愿真轻轻拉开祈遇房中的门,一步步靠近床榻上熟睡的少年。她停步于床前,借着窗外的月光,不禁打量起了这张俊逸的睡脸。 她早年与魔界的人交过手,魔界面容多是凶恶之相,就连路青衫也如此,虽然算得上清秀,但他左眼周围横生一道紫红的筋脉纹路,若是他面容又半分变化,那经络就如同心脏那般跳动,血腥又可怖。 不过路青衫有刘海遮住,平时看着倒也与常人无异。 祈遇身为魔界少主,魔界也只有叁堂主之子这么唯一可称之为少主的人。他倒是面容清秀,甚至……过分得俊朗。 莫非真如传闻所言,魔界少主母不详,实际是当年叁堂主凌辱了天界一仙娥而产下的孩子? “唉……”最后愿真于他床前叹了口气,接而坐在床沿上,手指沿着他分明的下颚线轻轻抚摸。 本欲为他求根,以便追魂。如今他身世成谜,而那健全的魂魄也并非善类。留他在凡间,但他只有一魂一魄,心智不全,不分善恶,又怕他在凡间生出事端,如同今夜那般。一时间,愿真不知晓该拿他如何。 她俯身贴在祈遇胸膛之上,也不怕将人弄醒,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巴。直至熟睡的人皱着眉头,有了动静。 “阿真?” 愿真松了口,坐起身。皎洁的月光下是她一席黑发和那张清冷漂亮的小脸,祈遇瞳孔一缩,看得有些痴了…… “怎么那么笨?痛了也不知来寻我?” 因为前几日祈遇气虚晕倒的事情,她现在也不敢耽误他一顿奶喝。 听到这,少年眼里闪过一阵落寞。“阿真在生我的气,不愿见我。” “……我没有。”半响,才听见她的声音。 “真的?”他脸上一喜,那双黑曜的双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透亮。 他欣喜地坐了起来,拥着她,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蹭呀蹭,这是他平日最喜欢的动作。 “阿真的话我日后都会听,心法我也会好好学,也不会砸摊子了。阿真别生气了。” 听着这些话,她心里莫名一疼。这些小事她根本不曾放在心上,他却是记得。甚至他从未想过谁对谁错,只想过他自己做了什么惹了她不开心。 莫名的,愿真想起以前在难民所的日子里。 他天生神力,但心智残缺,常常被军爷当成苦力使唤,忙了一天换来了两个温凉的饼子。她躺在草丛里几乎一整天没见到他人,那天半夜的时候才见到他兴高采烈地捧着两个饼子都给了她。 她后面才知晓,他去搬了一整日的石头,几乎不停歇,也未进半滴水米。 祈遇待她,向来都是极好的,没有脾气。 愿真微微抬头,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问道: “祈遇,你日后想去哪儿?” “阿真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好。” 那就带他回去。 缩回去(微H) 夜里,她宽衣解带,跪坐在床榻之上。 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盯着白花花的那两团绵乳,默默地咽了口唾沫。 他的,都是他的…… 祈遇直直将脑袋埋了进去,深吸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清香。一口直接含住绵乳上那颗艳红的茱萸。很快,鼓胀的胸乳有了宣泄的口子,大股浓白的奶水溢出,直接进了少年的肚子里。 他吃得很猛,愿真抱着他的头有些吃力,身子愈发地往后倾,最后还是被扑倒在床榻之上。 “慢点……慢点……”愿真抓紧了他的头发,抚了抚他的脸。 每次给他喂奶,都感觉自己像喂狗一样,永远一副吃不饱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虐待了他。 “砸砸”的,回应她的只有吃奶声。 他戳吸着那颗肿胀的乳头,还可以用贝齿轻轻磨着,直接刺激得女人忍不住一手抵着他额头,欲要将他推开。 但即便脑袋被推离,那嘴却也没松,反倒自己的肥乳被他叼扯着,又是一阵强烈的酥麻和一丝痛意,反倒让愿真松了手。 他的胸膛紧紧地压着她的小腹,不禁扼住她两只纤细的胳膊抵在床上,专心致志地吃着两团肥乳,满室的香甜奶味。 少年舌尖绕着乳晕转着一圈又一圈,接而又是来回刷过那颗挺立胀大的乳尖,就像是一颗弱小的野草被两边来回压倒,所剩无几的奶水还时不时地冒出。 他无师自通地玩了起来,女孩被吃得爽,也无意识地由着他胡来。 她另一边的肥乳也没被冷落,被他的大掌覆住,缓慢揉搓着,那拇指按压着乳尖,也同样随着乳肉的波动而旋转着。他拇指下的指纹肌理比不上女孩的细嫩,有些粗糙,磨压着另一边的乳头有些痒。 “祈遇……吃这边。” 她捧着另一边的乳去蹭他的侧脸,祈遇随即扭头就将送到眼前的肥乳一口含住。 “嗯……”舒爽了。 他戳戳地吸着奶水,莫名的,身下也悄然烧起了一把火。一根坚硬的棍状之物抵上了女孩的腿心,而愿真的注意力却集中在被吃的那团肥乳之上,起初,并未察觉。 直至他覆在她身上的力度越来越重,二人的身影愈发地纠缠。终于,她感受到了腿心的异物。 而早已忘却了话本的内容,愿真迷惑地一把抓住那玩意儿。 “嘶……”他咬着乳尖的嘴不禁抖了一下。 “嗯——”她被咬了一下,有些吃痛。 但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又作了什么……若是从前,吃奶便是吃奶了。但是如今这几次,吃奶不止吃奶了。 愿真羞红了脸,恼羞成怒地捶打了一下祈遇的脑袋。 “唔——”他捂着脑袋,吃痛坐起身,亵裤之间撑起的一道显眼的突起也赫然可见。 愿真盯着他那处儿,气极,他果然又有了反应! 而只知情事一二的某神明大人,扯了扯少年的衣袖,说出了一句极其离谱的命令: “祈遇,给我缩回去!” “?” 睡觉(微H) iyuzha iw u.xy z 软不下去,怎么也软不下去。 祈遇成“大”字型的瘫倒在床榻上,任由女孩给他胡闹……不是,是医治着。 愿真泄气地一屁股坐在床上,无奈地看着他胯下竖起的高塔,皱着眉头。 怎么就软不下去呢? 而躁动的男人虽说面上看着平静,但是那握紧的拳头青筋凸起,还是能察觉出来他不对劲。 “难受?”愿真望着他的脸,问道。 “嗯。”祈遇点了点头。 罢了,反正这事又伤不了人,与她何干?或许等一夜过去,它自然就会消了。 愿真拍了拍他的脸,道:“睡一觉就会好。” 说话,她从他身上垮了过去,想下床离开,却在要起身离开床沿时,被他从后面一把拉住。瞬间,纤细单薄的身影跌落在他的胸膛上。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we nxue 7.c om “祈遇?”愿真撑着手,抬起头。 “抱一下,就抱一下就好。” 他被她弄得愈发的难受,一手环着她的细腰,另一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脑勺贴近自己。祈遇微微低头,轻轻地吸了一口她发顶的那股淡淡的清香。 听着他隐忍的声音,愿真也不做挣扎,索性乖乖地趴在他身上。 或许是男人的怀抱过于舒坦安逸,半晌,愿真自己倒是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祈遇灵敏的耳朵听到怀里均匀的呼吸声,微微抬起头望了一眼。 果然是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将怀里的那颗小脑袋轻轻放在枕头上,接而将她的双腿抬了起来,轻轻放平在床榻之上。 做完这一切,看到她舒坦地睡着,祈遇这才安心地躺在她的身边,面对面地盯着她的睡脸,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好看,真真好看……是他的。 即便是腹下的火快烧起来了,祈遇也不忍把她弄醒。因为此刻的愿真就如同当时他刚捡到的一样,小小的一只静静地躺在地上,让人怜爱。 即便他已经知晓,如何灭火。那天夜里,家丁和丫鬟私会的事情他都看清楚了,也学会了。男人在这方面便有无师自通的本事,即便是心智不全的活死人,也对那男欢女爱的风流事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 不过……阿真不喜欢他这样。 祈遇看着她安宁的睡颜,他眼神闪过几丝委屈。 “祈遇……” 一声呢喃,措不及防地令他有些慌乱。 而在睡梦中的女孩哪里察觉到这些?身体微微挪动了一下,胳膊一甩,搭在了祈遇的身上。少年也顺势凑近,将她揽入怀中。 “睡觉,睡觉。”他学着难民所里妇孺哄孩子的样子,笨拙又生硬地哄着她。 愿真也并未醒来,反倒是闻到了那股清冽的气息,是她熟悉的。自己又不知不觉将小脸贴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祈遇又开心了。 他乐呵呵地轻啄了一下愿真的唇,然后满足的拥着她,可以忽略胯下的某处,闭着眼强行让自己睡着。 窗外皎洁的月光浮过一层薄云,将屋内的一切遮掩住了。 而县城另一头的祈福院,在深夜的静谧之下,院前乃至整座寺院却是灯火通明。红蜡与火苗相映,闪烁着一片宁和的光芒,照耀着寺院。 寺庙百阶台阶之下,门前那条的河道平静的河面上,突然冒出了几个诡异的泡泡。 置办(微H) 清晨,愿真醒来发现自己在祈遇怀里安睡了一夜,心生悔意。 昨夜怎么就睡着了? 她抬眼看了眼少年,未醒,松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拉开他环住自己的手,微微起身。 欲要离开,又想起早晨还得喂奶……否则,待会儿要出门随他们置办行囊,就没机会喂奶了。 算了,愿真又坐了回去,解开自己的衣襟,两团白花花的绵乳便跳了出来。 一手抚着自己的肥乳,一手毫不客气地掰开祈遇的双唇,俯身直接将那乳尖尖儿放了进去。 “……嗯?” 祈遇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脑门却被女孩拍了一巴掌。 “快吃,待会儿还要出门。” “哦。”他咬着乳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但因为昨晚的那把火烧到了深夜才殆尽,祈遇此刻困意满满,睡不够。吃着奶头也是有些漫不经心,吸着吸着便停了,迷迷糊糊又与周公会面去了。 愿真还需时不时地拍醒他。今晨涨得奶水有些多,胸口有些酸疼,不止祈遇需要喂奶,她也需要释放一些奶水。 直至他将两片胸乳都吃得干干净净的,愿真才起身。低头,两片肥乳满是他的津液,她捞起床头旁的巾帕擦了擦,才理好了衣裳。 拇指擦去祈遇嘴角残留的奶渍,愿真嘱咐:“你在睡半个时辰便醒来,今天要去集市买行头,别忘了。” “嗯……”在半睡半醒之间,他低声回应。 白天的集市不似夜晚那般繁华,却是多了几分人间烟火味。对于天界的神明来说,凡间的许多事物总是觉得新鲜至极。 “喂,我们不带侍从可以吗?毕竟要置办很多东西。”方景曜看着愿真,质疑道。 “无事,有他在便够了。”愿真神清气闲,望着一家又一家的铺子,思量着还需置办些什么东西。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祈遇,方景曜瞥了一眼某跟屁虫,这小子一人顶九头牛,也确实够了。 叁人一同连着逛了好几家铺子,每家铺子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总能引得愿真和祈遇好奇的目光,而往往这个时候,在一旁的某大少爷就会抱着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嗤笑道: “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这些玩意儿小爷都玩腻了。” 愿真不理会他,拉着祈遇便继续逛,遇到衣裳铺子,愿真拿着看中的一段绸布给祈遇贴身比划着。 “姑娘,有眼光啊!这是我们店新来的一批上等货,已经有好几家公子派人来定制了。这位公子身段挺拔,相貌出众,连身高也是压人一头啊!若穿上这布料制的衣裳,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侯将相。” 愿真看了看祈遇和手里比量的这批布料,确实好看。也不是老板夸张,祈遇当初在难民所即便穿着粗布补丁的衣裳,也是遮不住的帅气。 虽说平日在她看不到的时候,容易受男难民欺负排挤,但里面的妇孺倒是没有一个不怜爱喜欢他的。 “可是我们明日便要出发,来得及吗?”愿真微微皱眉,想到了这个问题。 “明日及时?” “正午。” “差不多还有一天的时间,来得及。您告诉我府上位置,明日制成立马给您送去。” “好。” 愿真大喜,在老板地再叁确认之下,又大手一挥,给祈遇又购置了几件衣裳。 沾花惹草 一行人逛了许多铺子,直至下午才算了事。吩咐差使将大大小小的货物打包送回府。 因为天色已然迎来晚霞,愿真索性决定寻一处馆子解决晚饭便可。 这下方景曜倒是乐了,吃喝玩乐这方面,他有着和狗的嗅觉一样的灵敏,随即带着两人去了这座县城里最大的酒楼——醉芳楼。 醉芳楼是县城里最高的酒楼,虽说没有祈福院的十字塔高,但是坐在最高层的露台,还是能将整座县城的景象收入眼帘。 愿真撑着脑袋,遥望远处的落日余晖和天空中的大雁,心情莫名的宁静。在这进食,确实享受。 “快吃啊,待会儿醉芳楼的诗酒会要开始了,我带你们去看看人间的热闹。”方景曜看着女孩发呆,催促道,还顺道夹了两片肉放在她碗里。 祈遇随即皱起了眉头。 “诗酒会?何时结束?”愿真问道。 “约莫还有一刻就开始了,估计要两个时辰吧。诗酒会可是有趣,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他们说话间,无心察觉祈遇默默夹走了愿真碗里的那两片肉,又自己给她夹了好几片肉补上。 “只能待一个时辰。” “为何?!” “方景曜,我这些时日教你的道法可有勤练?”愿真岔开话题,悠然地吃着自己碗里的肉。 “当然每日都有练!我感觉那套招法我已熟练了。怎么?明日要传授我新的道法了?”方景曜欣喜。 愿真摇了摇头,道:“不是。” 他的道根几乎毁尽,修不成正道的。只能教些道法的花拳绣腿和能保命的障眼法。 “午时我带你们去个地方,顺道看看你的道法修的如何。” 愿真话落,二人皆懵。 “你?带我?”她好像对人间并不熟悉吧?不过方景曜看她气定神闲的模样,还是问了句:“去哪儿?” “晚上就知晓了。” 神秘兮兮的模样,让身旁的祈遇也跟着一愣。 叁人吃完饭,便下楼去了一楼大厅的茶桌边上坐着。大厅内已坐满了不少宾客,显然都在等着诗酒会。幸好方景曜提前打好了招呼,让老板留的还是第一排的位置。 第一排的观赏自然是极好的,就连看台上之人听曲儿作诗,每一阵豪迈苍劲的声音胸腔,都能清晰感受到台上人胸腔那股空洞的颤动,甚至不乏台下许多文人墨客出面对酒当歌。 许是受这片雅致所影响,愿真细细品了一杯醉芳楼的醇酒,虽说入舌有股辣意,但入喉确实有种特别的清香和爽口。 而祈遇也学着愿真喝了一口酒,不过却是一口饮尽。他随即被辣得连声咳嗽,吐着舌头踹着气,当真和狼狗无异了。 “哈哈……”愿真看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发笑,手却是默默地给他倒了杯水。 这是头次见平日里清冷温雅的女孩笑得这般开怀,祈遇愣了一秒,随即也跟着她傻笑。 “傻笑什么?”愿真将水递给他。他长得俊美,即便是傻笑也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阿真,好看!” 愿真一愣,微红了脸,朝着他的胸膛捶打了一下。 “诶,这位郎君真是一表人才啊,刚刚笑得甚是开心,不知是不是因为莺歌团的姑娘们要出场了。不如就邀请这位小郎君来和姑娘们对酒吧?” 突然间,台上那位丰腴妖娆的竹竿子不知何时下了台,说话间扯着茫然的少年拎上了台。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愿真也为之一愣。 “可恶!为什么会选中这小子!”已然喝得半醉的方景曜捶桌! 愿真抿着唇,不语。 ———————————————— 愿真:死男人,笑得花枝招展的,就知道沾花惹草! 祈遇:不是(*?ω?) 醉酒 而接下来让她更为生气的是,祈遇被莫名其妙地拉上了台,接而一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迅速围着他。 这凡间文人书生作诗如云流水,但大多也风流,做什么也绕不开酒和美人。 就好比此刻的诗酒会,那些个姑娘穿得单薄又稀少,一个个捧着牛角金樽,凑到这位俊美的郎君面前,低声细语,姿态娇怜地哄诱着祈遇喝下她们的酒。 “公子,来尝尝我的松醇玉露。” “小郎君,还有我的沁雪酿。” “这些都不如我的春山酒。” 祈遇莫名奇妙地被连续灌了好几口酒,想发怒。无意间瞥见台下愿真冰冷的神情,想起上次他砸烂了摊子,惹得愿真训斥的事。 就这样,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不得已抬着头,才好吞下那些姑娘朝他嘴里猛灌的酒。瞬间,他的衣襟便湿了大片。 在一众娇女的温柔乡之中,总时不时冒出谁的手,东扯一下,西扯一下,逐渐的,他的衣襟松散了,健硕的胸膛和腹部分明规律的曲线露出,惹得一众姑娘们红了脸。 愿真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不知不觉的,咬紧了牙。 在她目不转盯的视线下,还敏锐地察觉到了人群之中,一只手偷偷摸摸地在祈遇身上摸着,揩油。 简直,不堪入目! 愿真一掌狠拍着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那掌声将方景曜的醉意吓得消了大半,若是空气有颜色,他敢笃定此刻愿真身后一定满是乌烟。就在他以为她要上台,把祈遇揪下来时,却又看见她无力地坐下。 方景曜撑在桌上,凑近,“你不上去?” 愿真却是有些呆滞,盯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为何去?” 是啊,祈遇与何人纠缠与她何干?可是……刚刚她心里的那份怒火,便是妒吗? 神明心中生怨,此乃大忌。拔除七情六欲,六根清净才是神之根本。而她方才……却清晰地感受自己产生了妒。 怎会这样? 而彼时,祈遇终于下了台,带着满脸通红的醉意和迷离的双眼,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最后在愿真跟前,直接滑跪在地上。 “祈遇?祈遇?”她低头看着趴在她腿上,歪着头闭目的男人,摸了摸他的头。 “看来那位小郎君也抵不过姑娘们的热情。”台上的竹竿子调侃着,接而又继续讲说下一个表演。 愿真看了看深醉的少年,又冷不防丁地盯着旁边半醉的方景曜。 “瞪着我干吗?” “子时有要事要办,你们一个二个醉成这样,要我如何?” 方景曜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道:“现在还有些时辰,给这小子灌两碗醒酒汤就好了。” 愿真低头摸了摸他的脑袋,也只能如此了。 祈遇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被人灌了两碗不知名的水,而后感觉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好了些许。 困意袭来,他的眼皮愈发沉重,他昏睡了过去,但后面感受到身边熟悉的气息消散,他奋力地想睁开眼,手也不安分地摸索着什么。 随即熟悉的声音传来耳畔,“我在,我在。” 祈遇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牵着,不再作任何挣扎。 —————————————————— 没人看我开新书去了 意念合一 马蹄清脆的声响,车舆碾压碎石的声音,一阵颠簸之中,祈遇在熟悉的气息当中,睁眼醒了过来。 “你醒了?”感受到怀里的动静,愿真垂头看着祈遇。 祈遇坐了起来,揉着眼。才发现自己身处在马车之内,而宽敞的马车门帘旁,还睡着方景曜。 “这是哪儿?” “乖,等会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愿真摸了摸祈遇的头。 祈遇朦胧着双眼点了点头,“嗯。” 随即一个跌倒,埋头进女孩的颈窝内,高挺的鼻梁摩擦着她细嫩的肌肤。 “难受?”愿真抚着他的脸,说话间吐出的热气都喷洒在了男孩的脸上。 唔,现在好像有点难受了。祈遇点了点头。 却不料女孩说道:“那去外面呆着,吹吹风清醒一下。” 嗯?祈遇坐直了身子,疑惑道:“阿真?” “去吧,应该还需一刻就到了。” 祈遇不悦地撇了撇嘴,路过门边的睡死的方景曜时,还一脚踩在了他的腿上。 “哎哟——谁啊?打扰小爷睡觉?”方景曜坐起身就只看到了祈遇那臭小子掀帘离去的背影。 “你小子!” “你也去外面醒醒酒吧,待会儿可别使不上力。” “呵。”方景曜虽说面上不屑,还是乖乖地出去,和祈遇大眼瞪着小眼,谁看谁都不顺眼。 但是望着道路愈发地平坦,似乎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方景曜内心还是对今晚格外期待,他想着愿真定是带他一些妖邪的老巢,锻炼他的道法。也不知道是何种妖邪,厉不厉害? 看着车夫快马加鞭,方景曜内心的期待也愈发高涨。 然而等到了目的地之时,却让他大吃一惊。 “祈福院?”方景曜遥望着台阶高处的牌匾,不屑道。 “对,就是这。” “祈福院可是这座城最大的寺院圣地,开院时还请了高僧做法请灵,十八尊的金像镇院,哪儿有什么妖邪啊?无聊。” 愿真却盯着高处的牌匾,一笑。 “这座安宁平和的寺庙底下,可是堆积着成千上万的阴森白骨。” “妖魔的碎骨吧?”方景曜不屑。 愿真不语,转过身看着方景曜。 旁边河面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微波粼粼的,晃动的光波和河边围栏点燃的祈福火烛的光辉相互交错,倒映在女孩的侧脸上,那张清冷的小脸添了几分艳丽。 “我前些日让知县大人命人每日往河道投的艾草香包,今日可有投?” “有……吧?怎么?” “你沿这条河的东边直走,到那边的桥头中央驻守,我和祈遇往那边。” 看着愿真肃穆的神情,方景曜收了漫不经心的态度,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看着方景曜离去,愿真才望向身旁的少年。 “祈遇,伸手。” 祈遇乖乖地伸出手,随即愿真的指甲闪着一道微光,化为利刃,一一划破他的十指指头,细沙的血滴逐渐溢出成豆大的模样。 接而她又划破了自己的十指指头,霎时,二人的指尖皆渗出一滴滴血珠。 “把手贴上来。” 愿真双手举在胸前,示意祈遇贴上。 十指相贴,血液融合。愿真双目轻闭,二人相连的指头闪出一道微微的红光。 此后,他们意念合一。 —————————————— 从此以后男主信号从WiFi变流量哈哈哈 不可直视 sa nyeshuwu.vi p 祈遇和愿真驻守在西边桥头,愿真看着平静的水面,默默等待着什么。 祈遇看着她,问道:“阿真在等那天的水鬼吗?” “你看得见它?”愿真皱起眉头看着他,那天船只颠簸,她能感知到时河底厉鬼的煞气,但却不曾想,祈遇既然知晓。 他乖乖地点了点头,道:“它咬了我的手。” 还伸出右手食指,给愿真看。 女孩墨色的瞳孔闪过一道白色的光圈,在她的视线里,看见了少年食指上残留着一圈淡淡的紫黑煞气。愿真伸出掌心覆在上面,随后掌心一团白光运作而出。 “没事了。”她缩回手,紫黑的煞气也彻底消散了。 按理说水鬼应是在深山荒野的河流大江之中,如今却出现在了祈福院门前。佛教圣地,水鬼缠绕,可见其中定有些什么见不得光之事。 还有那天的那位老人,神明的眼睛可以窥探凡人前世今生的过往。所以自然知晓,老人并非普通凡人,而是六十年前这座寺院的通灵巫女。 通灵巫女说白了便是天界与凡人之间的信使,也是凡人,只是多了些通灵和消释煞气的灵力。每当灾祸来临,她的命令就是神佛的旨意。 忽然,水面卷起一阵阵激浪,一阵诡异的微风刮起。愿真遥望远处,一笑。 “看来方景曜对付这等水鬼,还是有些吃力,好在还是拿下了。我们去找他吧。”本文首发站:se xiaosh u.c om 叁人汇合之后,愿真让方景曜和祈遇拎着水鬼去寺院正殿对峙。 “对峙?对峙什么?找谁对峙?”方景曜问道。 “尽管去便是,后面我会安排。” 殿内诸佛在位,她不可现身。若是让天界知晓她不在长月岛,甚至法力尽失,否则会引起叁界不安。如今她这些时日她也恢复了二成法力,对付这等场面已经够用了。 祈遇和方景曜对视了一眼,祈遇一把揪住被制服的水鬼,直接抗到了正殿。即便是深夜的正殿,也有青灯常伴,除了寂静无人,也能看清方向。 祈遇直直抬头,看着眼前硕大的金像,但金像的面容却隐藏在靠近房梁的昏暗之中,让人看不清。 “佛教圣地,不可直视,冒犯神佛。”方景曜抱着手,好心提醒这个不知分寸的家伙。 院外,愿真俯视这脚下平静的河道。突然纵深飞跃,一跳,沉入河底。她双目轻闭,两手握球置于腹部,掌心运出一道小小的光球。整个身躯被一道水球包裹在内。 她的身子愈发下沉,光线也愈发地幽暗,直至鞋子踩上了河底的泥石,她几乎被黑暗笼罩。乌黑的怨灵气团也在水球四周疯狂乱窜。 “极乐世界,我要去往极乐世界……” “活着无用。” “解脱,我要解脱。” “虔诚敬佛,舍己渡世。” 不同的声音在愿真耳畔响起,惹得她微微蹙眉。 好强的怨气。 “喂,你发什么呆?” 忽然,方景曜的声音在愿真耳畔响起,她突然想起祈遇和方景曜如今已在正殿,愿真收回了情绪,神色肃穆。 “是吗?” “不可直视?佛所说众生平等,为何不可直视?” 引狼入室(宛娘篇) “是吗?” “不可直视?佛所说众生平等,为何不可直视?” 祈遇话落,那与往常不同的低沉平淡的话语,让方景曜震惊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这小子被附身了? 愿真:“婆婆,出来吧。” 祈遇:“婆婆,出来吧。” 此时,一旁暗处的角落里,一位岣嵝的身影逐渐从幽暗之中走了出来,青灯火苗在她的脸上跳动,方景曜一眼认出那便是前几日诋毁神佛的老婆婆。 而那水鬼,看见这位老婆婆,神色瞬间慌张,大喊着: “不、不!” “怎、怎么回事?”这副场景,让方景曜傻了眼。 “四十多年了……”风烛残年的老人用着仅能睁开的一只眼睛,看着面色惊慌的水鬼,“我还是寻不到为你续命的方术……你也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命运。” 祈遇上前而言:“所以如今还是这幅半人半鬼的模样,吊着一口生气,苟延残喘。” “这究竟怎么回事?”方景曜紧紧蹙着眉头。 老人不言,她步履蹒跚,走向佛像,熟练地点燃叁支香,插入。老人缓慢地抬头,隐秘在昏暗中的那张脸仍旧慈眉善目。 “呵呵……这金尊佛像倒是一年比一年亮了,寺院也是修得越来越大,想当年啊……这佛像可只有一个桃儿那么小。” …… 她依旧记得,六十年前的这座县城还是人烟稀少,荒芜凋敝的模样。那个时候,庄稼闹蝗虫,城中百姓大多面瘦肌黄,食不果腹。 而当时的祈福院也不似如今这般巍然,只是间墙裂瓦缺的破屋子罢了。她身为通灵巫女,整日守着破庙。只有灾祸来临时,她才能请愿神佛以得明示,因而大家亲切地呼她一声“宛娘”。 叁叩九拜,通灵作法。可每次礼成之后,她从未得到明示,佛像依旧高立供台,笑得慈睦。久而久之,百姓们也不愿举祭祀之礼,香客也稀少许多。更何况又是如今吃不饱饭的时候,宛娘每日也得出门耕作寻食。 只不过一日,宛娘仍记得那日夜晚,瓢泼大雨。 她那日爬了两个山头才挖了些野菜,所以回去得有些晚,湿漉漉的淋了一身。赶回家时,发现自家门前昏倒一男子,血肉模糊的伤痕看得人触目惊心,甚至他周围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血,染了色。 十八岁的小姑娘何时见过这等场面?自然被吓了一跳,缓过神之后才小心地探着他的鼻息。 “没死?” 宛娘松了一口气,接而又面色两难,看着箩筐里的野菜和昏倒的男人。 就在她踌躇不决之际,无意瞥见了庙内的那尊小小的佛像。忽然,一道惊雷,那尊佛像在电闪的白光里,慈睦的笑格外耀眼。 “算了,佛说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就这样,她将他拖回了庙中。 …… 飘动的烛光倒映在老人的脸庞,她转身看向面前的两位少年。 “可惜,当时我并不知自己引狼入室。我救了他,可他伤得太重,我费了许多心思,才总算保住了他的命。” 破规矩(宛娘篇) “你醒了?”宛娘端着药进屋,就看到了昏睡了半月之久的男人正坐在床头,欣喜。 “这里是哪儿?”男人还有些虚弱。 “祈福院,你已经昏迷了半月之久。” “半月……竟然已过半月了是吗?”男人闻言诧愕,低声呢喃着。 “对。话说你姓甚名谁?那日为何在我家门前?还带着满是的伤。”宛娘坐在矮凳上,撑着脸,抬眼看着男子。 虽说弱不禁风,但看着也算儒雅,浑身一股文绉绉的气派。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喏,似乎也是有几分俊。 “小生名文轩,字子墨,家祖上河村赵氏,世代为农。原是赴京赶考,却不料路上遭遇抢匪,逃亡至此。却不曾想醒来已过半月,如今连考试都错过了。”赵文轩苦笑道。 “唉~这里已经闹了半年的饥荒了,许多百姓流离外地,附近山路土匪强盗却日益嚣张。路过的许多书生富商皆遭了难,你也不是第一个了。”宛娘又想起什么,接而面色由阴转晴,“无事,至少你捡回了一条命!”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铭记于心。姑娘之恩,赵某日后定当涌泉相报!不过,不过……”那男子羞愧红了脸,而后的话也说的吞吞吐吐。 “嗯?”宛娘不知所以,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低身抬头望着他。 “这些日叨扰姑娘许久,在下所亏欠姑娘的银钱,可可可、可否先作赊账?我定会还!不过如今盘缠被抢,我身无分文……”赵文轩越说到后面,头低得更深,几乎要说不下去了。 而宛娘才后知后觉,这书生在纠结钱财之事。她大方一笑,“无事,我通晓些许医术,你的药都是我上山采摘的,不用钱。” 但她并未说,在如今树皮都有人啃的时候,那些药材是她爬了多少个山头才采摘到的。 听着宛娘的话,赵文轩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将低垂的头轻轻抬起,映入眼帘的是矮凳上,一张纯真又灿烂的笑容。 一瞬间,书生又涨红的脸。 宛娘看着他的双颊,圆眼满是好奇。 …… “赵、文、轩?”方景曜念叨着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我想起来了!他曾是西都富甲一方的富商。我爷爷房中珍藏的吉祥如意八宝金盘就是他送的,上面还有他亲手提的字。” 祈遇听闻,眼神暗了暗,转而继续看着老人。 “是他。当年我救了他之后,他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我决定继续收留他。起初,他勤劳朴实,待人温和。那时的书生尚有鸿鹄之志,勤学只想为民请命,书生意气,心怀抱负。并且,有他在的日子,能帮我修修屋顶,补补裂缝。虽然过得清苦,但有人作伴,日子也算有趣。久而久之,我们也渐渐生了情愫。但是……神佛不接受一颗污秽的心,通灵巫女不可沾染世俗是自古命定。” “破规矩还是那么多。”祈遇嘲讽一笑。 方景曜身子一僵,神色紧张地转头看向少年。莫名的,他好像看到了那日与他比剑之人。 “所以,我每日都在痛苦和享受之中挣扎,直至有一天,我发现我有了身孕。” 入俗(宛娘篇) “宛娘,看!今天我挣到了十文钱,那户人家的老爷还送了二两肉与我!我们今天可以吃肉了!”赵文轩冲回屋里,立即将藏在身上用油纸包裹好的肉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撕开油纸,仿佛手里捧着什么宝贝似的。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男子,并未注意到宛娘面色沉重。 “文轩……” “嗯!宛娘你看!好多肥肉,待会儿我们可以熬一碗的油了!” “文轩,你听我说。” “嗯?宛娘,你怎么了?神色那么沉重,面色看着也不太好。”赵文轩这才注意到宛娘的异样,赶忙扶着她,让她坐下,被她一手阻拦。 “文轩,我、我有了,有喜了。”她怯生生地说着,小心地打量着赵文轩的脸色,却不想他面色呆滞。 一时间,宛娘奇怪了。她拍了拍赵文轩的胸膛,突然恶狠狠地说道:“你这是什么反应?!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不开心?” 直至连拍了人好几下,才将人拍回了神。 “你有喜了?你有喜了?”他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笑容不断地在他脸上放大。“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当爹了!” 他欣喜若狂地抱起宛娘转着圈。 “慢点!慢点!小心伤到孩子……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赵文轩听话将人放下。 宛娘继而开口道:“还有一件事,我未曾和你说。” “何事?” “其实我并非只是守庙人,我其实还是这间寺庙的通灵巫女。” “通灵巫女?你是通灵巫女!” “对。”宛娘点了点头。 “通灵巫女当真……能和神佛通灵吗?我见闻许多巫女请愿神佛,最后祭祀贡品通通应全,却也大多都是无用。倒是不少……来骗吃骗喝的混子。” “通灵巫女极少,江湖上的多是骗子居多。但却是可以与神佛通灵,我曾感应到一次神佛的旨意。”宛娘竖起叁根手指,面色坚定。 见赵文轩不言,宛娘继而道: “我九岁那年,天降雪灾。族长和村里的人都来院里祭祀,请愿佛祖。当时我躲一旁偷窥,但真的听到了佛像的声音。我记得当时佛祖告诉我,让我将十里外的荒山冻死的高僧好好安葬便可。后来我与族长说了此事,起初他还不信。但我倔,硬要往荒山跑,后来他们派人来寻我时,确实发现荒山深处有一具高僧的尸体。而后他们想起我的话,将尸体带了回来好生安葬,结果第二天,冰雪消融,阳光明媚。” “可是就那一次,或许只是巧合呢?而且你当时年幼,也可能误把道士的话当初佛像显灵了。” 宛娘摇了摇头,“通灵巫女天生能通灵神佛和消释煞气。若有凡人被妖邪缠身或啃咬,他定会丧失人性和心智,但是我若触碰他们,他们身上的煞气便能消除。” “这……”赵文轩瞬间哑口无言,看着宛娘神色复杂。 “传说神佛悲悯众生的眼泪,若是掉落人界便会转化为人,便是通灵巫女。我不知晓真假与否,但是我仿佛自有意识开始,便知道自己去从何处,是何使命。” “宛娘……” “文轩,我如今已入世俗,心变浑浊,不再清透。欺瞒神佛,我害怕有一天遭到灵力的反噬。我想……做祭祀礼法,请愿佛祖,让我入俗。” 反噬(宛娘篇) “就这样,我们特意买了上等的香烛和精致的点心,作法请愿。我们跪坐在佛像面前,摇签摇到了下等签。虽是下等签,但我知晓,佛组同意了。那次,我第二次感知到了佛的声音,告知我,七天之后可自行离去。我看着佛像的脸,笑得慈悲开怀。”老人回忆道。 “那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变故?”方景曜看着老人如今的模样,看似并不像得偿所愿。 “起初,我满怀期待。和那个人计划着回去他的家乡,种田农耕,就这么过着平凡的一生。但谁知七天之后,我们还是没能如愿离开。” “在离开前的一天,我做好了饭菜,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回来。就在我心里担忧,想出门寻找时,他回来了,但并不是他一人回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僧人。” …… “文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怎么了?怎么浑身是伤。”宛娘忧心地看着鼻青脸肿的赵文轩,而后才注意到他身后还跟了位僧人。 那僧人约莫五十的岁数,胡须花白,脸上一道道岁月的褶皱。他的僧袍虽说粗糙破烂,但却格外的干净。 “这位是?” “宛娘,这位是玄空高僧,就是他救了我。” 高僧竖着一掌,朝宛娘微微低头作揖。 “多谢玄空大师救我夫君。”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必言谢。” “大师可有吃饭?要不留下来吃顿饭吧?寒舍简陋,今天不知有客,我再去多热两盘菜。都是些素斋,大师可放心。” “多谢施主,贫僧多有打扰了。” 就这般,宛娘去厨房热了菜。把最后一盘炒野菜端上来的时候,宛娘才开口道: “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弄的伤?” “哎,一言难尽。” 因为要启程回乡,赵文轩这些天原本是想多赚些盘缠,所以最近干活儿格外卖力。 而却不知城里饥荒,许多劳工们口径一致,拒绝接活儿想和商户抬价,但是赵文轩却不知当地道行,一口接了许多活儿,自然许多商户都愿意雇他。抢了当地劳工的许多生意,自然引来了嫉妒的祸端。 也是今日在卸货之后,被那些劳工堵在巷尾里揍了一顿。索性玄空出现,救了他。赵文轩认得这位高僧,便是这些日,他东家老爷请来作法的圣僧,他见过一面。 谈话之间,赵文轩得知,玄空高僧曾是皇帝尊敬的圣僧,宫廷许多祭祀都经由圣僧之手。不过他如今有一本佛法一直未能参悟,于是请求圣上许他游历民间,如今正游历于这座县城,得知城中饥荒已闹数月。 “原来是这般。”宛娘点了点头。 “路上贫僧听闻赵施主所言,夫人是通灵巫女?” 宛娘点了点头,笑得牵强。“不过也无用,每次灾祸来临,我祭祀请愿,却鲜少得到神佛的示意。只是整日守着寺庙,偶尔替些凶宅除除煞气罢了。” “我游历此县,已知此地闹了半年饥荒,百姓流离。不知夫人可曾请愿过神佛?” “嗯,但仍旧无所回应。” 重塑金身(宛娘篇) “通灵巫女,天生具备请愿神佛的灵力,要比许多道士高僧容易许多。而夫人却鲜少能感知神佛示意,可见此庙并未存有神识,佛像金身也不过是个空壳子罢。” “可我却有感知神佛示意。” “无非是神识游荡人间,路过罢。贫僧在此地逗留时日最多,因为城中饥荒,贫僧曾为百姓祈福求签,签条只道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欲意让我留下,我却未能参透其中深意。如今碰上姑娘,定数,定数啊~”高僧慈祥的面容满是欣慰,笑得有些欣喜又有些悲寂。 赵文轩和宛娘闻言,一时无言,半晌,宛娘才怯怯地道: “可圣僧有所不知,我和夫君明日便要离开此地,回乡。” “不可,不可。”僧人别有深意地摇了摇头,“听贫僧一言,留下,此乃天数,不可违背。” “我……”宛娘咬了咬唇,不言。 难道佛让他们七日之后再离去,便是为了与这僧人相遇吗?天数……难违。 赵文轩也沉默了,宛娘身为通灵巫女,生来便担任着救济苍生的命运,当真要为了一己的儿女私情,辜负苍生吗? 想起他家徒四壁,所以立志考取功名,也是为了光宗耀祖,让独留的母亲暗度晚年,为贫苦的百姓伸张正义,这是高风亮节的读书才子心中所愿,他亦如此。 “留下,日后必有福报。”僧人看二人沉默不语,抛出了一道别有深意的话。 福报? 赵文轩听言,看着僧人高深莫测的模样。半晌,他突然下了决定,说道: “宛娘,留下吧。” “文轩,可我已答应了和你……” “宛娘,你如今身体不适奔波,何况我家徒四壁,你跟我回去也是吃苦。今日我们与圣僧相遇,或许就是天数,我想高僧应是能解决城中的饥荒之难。留下吧,为了黎民百姓,也为了未完成的使命。” 宛娘听言,默默看向供台上的那尊半个桃大小的佛像。 这便是你的旨意吗? 最终她点了点头,“嗯。” “太好了。圣僧,下一步我们应当怎么做?” 只见高僧别有深意地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道: “重塑金身。” …… “可要重塑金身,需要万两黄金,我们怎有钱?于是,通过我的名义,在城中散播我感知佛的旨意,在郊外一荒山发现了几车粮草。那是那僧人不知何哪位富商购的,我们事先藏在了那里。后来,城中百姓听言,去荒山见了粮草之后,纷纷开始信奉我。” 二人听言,隐隐猜测到了后面的事情。祈遇一声嗤笑: “于是后面香客塌烂了寺庙,开始纷纷拿出掏家底的钱捐赠香火。凡间不愧是神佛亲手造的炼狱,与神佛一样伪善。” 而河底的愿真听闻老人这般讲述,皱起了眉头,不禁怒道: “何等妖僧?竟敢借神佛之名作这等污吏之事!” “何等妖僧?竟敢借神佛之名作这等污吏之事!” 方景曜目瞪口呆地看着祈遇,怎么就刹那间,这人前后两种态度?前后话语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