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死不悔改(西幻NP)》 序、弑母 咸涩海风吹过亚麻窗帘间,驱不散殿内浓沉的血腥气,暗红的血密布四周,湿淋淋流淌在地毯花纹上,被青年无情踏过。 带血的足迹逼入这座华丽宫殿的角落深处,他提着血红的匕首,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停在女人身前,慢慢蹲下,指尖沿着她颤抖的发尾,无声滑到她苍白的脸颊。 他手指的温度冰冷刺骨,克丽特咬牙躲开,低声怒道:“俄瑞斯,你胆敢弑母!” 青年垂落的睫毛微颤了一下,很快向上掀起,露出他与她如出一辙的碧色眼眸,清澈如晴日下荡漾的海水。 他对她轻柔地笑:“在您杀死父亲,嫁给叔叔并派人追杀我的那一刻——” “您就已经不是我的母亲,而是我的仇人。” 他再次朝她伸出手,克丽特颤抖着想要躲避,但被他一把抱到怀里。无论她如何在他肩头撕咬,他的手臂都牢牢束缚住她,像一只躯体沉重的蟒蛇,亟待将她挤压窒息而死。 匕首的血腥气越来越浓,她挣扎着,喘息着,湿热汗水浸湿了沉甸甸的黑发,指甲抓过他赤裸的肩膀,心脏却没有传来意料之中的疼痛。 克丽特睁开眼睛,匕首离她的脖颈仅余一寸,滞留在空气之中。 “杀过叔叔的东西怎么能再用来杀您。”他嗤笑着,把滴血的刀丢到一边,慢条斯理地,从腰间再抽出一把镶满宝石的青铜匕首。“毕竟,对我来说,您可是独一无二的啊。” 匕首挥下,划过空气发出尖利的声响,嘶拉一声,破开女人轻薄的长袍布料。 跟随心口利器落下来的,是他落在她额头的亲吻,她在他怀中挣扎了一瞬间,立刻被浓如夜色的窒息和痛苦吞没,翠眸蒙了一层灰翳,失神地望向他。 和女人濒死的目光对视着,青年只是微笑。 他修长的手掌抚摸过她的长发,覆在她的眼睛上,动作爱抚情人肌肤般温柔。 新生的血液从拔出的刀刃嘶地一声喷出,渐渐盖过其余发干的血迹,像奔腾的烈焰灼灼焚烧,吞噬四周发红的余烬。 整座王宫被鲜血与尸首覆盖,铺开了一张柔软由肉体制成的地毯,没有任何活物的声音。不再有侍女裙裾滑过地面轻柔的沙沙声,也不再有她们手中金钵被水流撞击的声响。 什么都不会再有。 在这无比漫长又空旷的寂寥中,只留下他冷淡又残忍的宣告。 “好了母亲。” “一切都结束了。” 重生,与交媾(H) 克丽特意识回笼时,眼前笼罩一层浓稠的黑雾,淹没过周围世界,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是冥河上常年飘荡不散的毒雾吗? 心脏被贯穿的剧痛仍然残留于胸口,她急促喘息着,把手放在胸前,黑暗中却伸来另外一只手,把她的手拉开。 是谁?! 肉体和灵魂都浸泡在虚浮的混沌中,无力反抗。她模糊知觉到,身上那人挪开她的手,俯下身,含住了她的乳头。 他的舌尖灵巧地在她乳尖上挑逗,手指顺着丰满的乳房缓缓向下滑,停在了她两腿之间,揉擦细缝,挑捏花珠。 “唔……”她不受控地发出呻吟。 男人显然熟谙她的身体,指腹带着粗茧,揉搓她挺翘的阴蒂,很快引出穴口连绵滑腻的蜜液,滴滴答答从腿间滑落。 此时他正从她身上起来,黑雾中他高大的身影稍微晃了几下,俯身凑过来,一点点逼近她。 连同他抵在她两瓣肉唇间的火烫下体。 究竟是谁? 克丽特仍在茫然思索——她只有过两个男人,一个是早成为她刀下鬼魂的丈夫阿伽门农,还有一个,是丈夫的亲弟弟,她的情人埃吉斯。 还是别的人? “啊!……” 克丽特短促地呻吟了一声。 她的思绪陡然被体内气势汹汹闯入的坚硬性器打断,下体迅速分泌保护性的粘稠爱液将这异物包裹,便于它一下比一下快而沉重的抽送。 男人晦涩地闷哼着,捧着她的臀开始向内撞击,精囊敲在花唇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黑雾中回荡。 ……没想到在冥界,灵魂也能放纵地交媾。 克丽特腹诽,感到身上的男人似乎贴了上来,火热的胸膛挤压她的双乳,可以察觉到肌肉精壮的轮廓。他粗喘着吸吮她的唇舌,呼吸滚烫,舌尖有力,急不可耐在她口中粘稠搅拌,发出湿濡的水声。 她的喉间难以自抑涌出呜咽,习于性爱的肉身在这不知名的男人侵袭下慢慢变得柔软潮湿,饥渴着绞吮体内静止不动的粗长。 他觉察到她的变化,俯在她耳边低低笑一声,嗓音沙哑浓郁:“亲爱的……” 这个声音—— 克丽特尚未来得及饮下勒忒河的水,因而记忆立刻浮现出他的影像。 她早已死去的丈夫。 阿伽门农。 她倏地睁开眼,身上男人深棕色的鬈发湿润缠结,映着背后柔顺织金的帷帐,在淡淡的日光下反射出亮色。 冥界怎么会有太阳? 她怀疑这是前世消散不去的记忆化成的梦幻,引诱迷途的灵魂堕入地府深渊之中,不禁浑身僵硬,甬道跟着圈圈缩紧,挤夹得男人发出闷喘,大掌揉着她乳房凶猛地挺干。 激烈的性爱叫两人身上起了细汗,浮在她白腻的胸乳上,滑不溜手。男人转扶住她的腰,下身快速挺动,粗硬性器前后肏入她湿滑的腿心,响声湿黏。 克丽特仰首呻吟,红唇微微张合,翠眸涣散失神。她眼神扫过周围熟悉的摆设——床边醒目的金色涡旋雕饰,壁画狮鹫复杂的花纹,窗旁飘扬的白纱和摇曳的银莲花束,无不在提醒,这是她生活数年并在其中死去的阿尔戈斯王宫。 忽然,男人捏住她的下颌,将她飘散的目光拉回他身上。 阿伽门农垂眼看她,轮廓汗湿。他高耸的眉骨下,棕色双眸带着不容置疑的君主威严,直直盯着她。 “在看什么?” “没什么。”她摇头。 他没有兴致再去追问她刚才令人扫兴的走神,来回肏着湿软水穴,修长手指边伸向前,弹击挑逗肿鼓的蒂珠,继续有力撞击她潮湿的花户。 这场性爱耗时良久,直到窗外漏下来的光线转为昏黄才结束。克丽特闭着眼睛,乌黑的鬈发散落在身后男人宽阔的肩头,而他修长的手仍然掌着她一边浑圆乳球,缓慢地揉动。 她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了。 不是冥府,是命运三女神手中丝线最起初的开端。 一切尚未改变之处。 门外传来侍从的通报声,男人收回手,从床上起来,随手擦干净性器上女人残留的晶莹黏液,披上一件边缘印满波纹的深绿色希顿。 作为阿尔戈斯最励精图治的国王,阿特柔斯之子,他同样也是骁勇善战的战士,长期武力训练锤炼出他一身精悍肌肉,上面几道女人指甲留下的白色刮痕。 他瞥一眼床上乌发雪肤、下身湿泞狼藉的妻子,不禁低下腰,亲吻她轻微颤动的肩膀,哑声道: “我马上回来。” “至于伊芙琴的事,晚上再说。” — 新文当当当来了,搞个刺激的开门车 题材很冷门,就靠读者大人们用爱的留言和珠珠包养了嗷! 月桂,与蔷薇 黄昏黯黄的光线披落在宫殿一角,阿伽门农匆匆走去接见从特洛伊返回的密使,经过花园喷泉时,他看到自己的儿子坐在水光荡漾的池边,笨拙地将一朵蔷薇插到月桂花环里。 “俄瑞斯,在这里做什么?”他问。 “编织花环。”男孩紧抱着已经成形的花环,快步跑到他身边,期待望着他:“父亲,我能把这个花环送给母亲吗?” 阿伽门农眼底掠过一丝阴云,他抚摸男孩浓密的栗发,温和说:“我之前和你说过,这几天不要去找你母亲,她看到你就会想起伊芙琴。” 他不经意想起几天前,克丽特目睹女儿被献祭昏倒之后,醒来见到俄瑞斯,像只暴怒的母狮死死扼着男孩柔弱的脖颈:“为什么献祭的不是你?我的伊芙琴!我的伊芙琴去哪里了?” 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震怒比得上看守冥界之门的三头犬,身上布满了条条致命的蛇,嘴里滴着粘稠的毒涎,足以撕碎任何活物,如果不是阿伽门农冲过去夺回他,恐怕俄瑞斯早被她活活掐死了。 “可是父亲,我只想去看看母亲......” “你是阿尔戈斯唯一的王储。”他慈爱地拍拍儿子的肩膀:“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几天不要去惹怒她。” 男孩垂下眼睫,失落抱紧花环:“我也是母亲的孩子,她为何如此憎恶我?” “神决定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阿伽门农说:“不要去猜度,只需要服从。”想起殿内等待已久的密使,他皱起眉头:“去吧俄瑞斯,相信你的心中自有判断。” 他没想到一番恳切的劝导毫无用处,编好花环后,俄瑞斯依然抱着那捧芳香袭人的花,从殿门走入。 侍奉王后的侍女见到他,纷纷垂下头,向他行礼。 他的母亲在梳头。 她乌黑丰艳的卷发和他与姐姐的栗色完全不同,像流瀑淌过洁白的象牙梳子,被她最亲近的侍女维卡诺分流编织,垂落在肩头。 她看起来比往日慵懒,镜里映出的双眸朦胧,颊边涌上朝霞般的淡淡红晕。 他感到疑惑,她下午和父亲在寝宫做了什么? 俄瑞斯走过去,为她梳头的维卡诺听见动静,微微颔首,后退了一步。 “什么事?”克丽特转头,视线触及男孩面庞的那一瞬间,浮现在脑海里的,却是长大以后的他微笑着,伸出一把锋冷的利刃。 那利刃下一刻穿透了她的胸膛。 面对杀死过她的凶手,她脊背发寒,指尖不自觉颤抖,但仍然努力稳住心神,冷淡看着他。 男孩垂着头,低声说:“母亲,这是我为您编织的花环,祈求奥林匹斯众神给您带来最好的恩赐。” 她久久没有回应,俄瑞斯上前一步,抬起头,准备再开口,却被她冷如冰雪的目光浇灭了所有的期待。 他鼓足勇气把花环放到桌上,小心翼翼喊她:“母亲,我……” 尚未说出的话被他咽到喉咙深处,男孩睁大眼睛,看见她伸展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月桂叶和白蔷薇。 她轻巧将它拿起,用湖水般的眼眸照映端详。 “很美。”她把那串花环戴在浓丽的黑发上,温柔凝视他,好像刚才的冷漠只是他臆想而出的错觉:“感谢你为我制作了它。” “我只是为它找到了最好的归宿。”男孩看起来很开心,他字斟句酌提出恳求:“那母亲,您能抱抱我吗?就像……” 就像您抱着姐姐那样。 “为什么不?”克丽特对他张开手臂。俄瑞斯起初不可置信,随后立即欢喜扑入了她的怀抱,紧紧搂住她的腰,依恋地埋在她的颈窝。 母亲从来没有这样抱过他。 他像乖顺的小猫那样,毛绒绒的小脑袋蹭蹭她肩头,低声轻喃:“母亲,我爱您。” 克丽特攥着拳头,忍住手臂憎恨的痉挛——前世,她没有收下他的花环,而是重重把它砸到俄瑞斯的脸上,导致他后来对她始终抱有警惕,没再让她动一根毫毛。 这次她才不会明着来。 她要做表面温和无害的母亲,暗中用甜蜜的毒酒,或者隐藏的匕首,悄无声息夺走他的性命。 她轻拍男孩瘦弱的脊背,嘴边勾起一丝无懈可击的迷人微笑。 “我的小俄瑞斯,我可爱的宝贝。” “母亲也爱你。” 祭品,或玩物(后入H/加更) 阿伽门农处理完战争事务后回到寝宫,意外看见俄瑞斯也在里面。 要知道,克丽特可是从来不亲近他的。 不过此时此刻,她头上戴着洁白的花环,一身圣洁的白袍,垂头凝视着膝头沉眠的少年,母子依偎的场景说不出来的静谧。 “克丽特。”他笑着走过去:“今天怎么和俄瑞斯在一起?” “伊芙琴走了,我只剩下俄瑞斯一个孩子,当然要宠爱他。”克丽特淡淡说,用手抚摸男孩栗色的鬈发。 他在她膝上睡得很香,发丝在如水烛光下泛出缕缕的金色,像太阳初升时柔和的晨光,虚笼着俊秀的侧颜。 很像她的女儿。 被献祭架在火堆上,活生生烧死的女儿。 “先知说,只有献出我的一个孩子才能确保诸神眷顾。因此伊芙琴是为城邦,为战争的胜利牺牲的,我们所有人都会铭记她的名字。”阿伽门农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你作为王后,理应明白。” 克丽特死死盯着丈夫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抬头看他时,眼里立即噙上温柔的泪水。 “我明白。”她含泪望着他:“为了胜利,为了城邦与您的荣耀,一切牺牲都是必要的。” 一向高傲的妻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阿伽门农不免惊讶。 “没关系。”他对难得柔顺的妻子即刻起了情欲,一手搂住她柔韧的腰,唇细密密吻过她前额,手顺着衣襟抚摸到她莹白丰腴的胸口,被太阳晒成深褐色的粗糙皮肤与她的雪白形成了鲜明反差:“我们再生一个女儿。” “不行。”她晕红着脸,推开他的手:“孩子还在这儿。” “维卡诺。”阿伽门农半抱着她,用眼神示意侍女料理这一切,维卡诺木着脸走过来,作为一名高大的女子,她毫不费力就将酣睡的少年背起来,走出宫外。 门被侍女悄然阖上,阻挡了夜之女神肆无忌惮的侵袭。 克丽特被他抱在怀里深吻。 男人火热有力的舌尖埋在她唇间搅弄,吐息带着火星,一点一点灼热地喷在她的脸上。 他喜欢这样全方位挤压侵占她柔软的身体,不只是不断在女人柔嫩口中翻搅进出的火烫唇舌,还有紧勒在她腰间的强健手臂,宽大的手掌按住她衣襟间露出的半只白腻饱满的乳房,揉弄,掌捏。 两人衣物变得凌乱,裸露在外的肌肤间的摩擦,给她短促低柔的呻吟与他沉闷的粗喘加入些微不谐和音。 “这么快就湿了。”男人嗓音沙哑,含着情欲的低沉,他抱着她的腰,一手分开她雪白的长腿,粗糙带着明晰纹路的修长指尖挑逗揉捏胀突的花蒂,感受温热的粘滑逐渐覆满指尖。 克丽特半眯着湿润的眼眸,两手紧抱住他宽阔的肩膀——不得不承认,无论多么厌恶他,这么多年身体的磨合都不是假的,她的肉身很快因动情燃起了空虚的欲火,饱满的肉唇紧夹着男人修长的手指,在上面留下闪闪发亮的淫痕。 阿伽门农无法忍耐,他让她趴在软榻上,释放出炙热粗长的性器,在女人腿间湿谷前后抽动,直至整根柱身都被黏亮的爱液包裹之后,他以野兽交媾的姿势深深后入了她饱满多汁的私处。 她的手死死抓住底下厚实的毛毯,趴伏如驯顺的羔羊,被呈献给神明的祭品,喉间难抑地吐出高高低低的呻吟。 她一直知道,作为他名义上的妻子,表面高贵无比的王后,她不过是他的奴隶,豢养在他掌心的玩物。 烛火摇晃,在昏黄的墙上投下两人交迭在一起的身影,男人俯下高大健硕的身躯,压在女人丰腴洁白的肉身上,腰背耸动起伏,时不时抽拉出圆柱状的深色阴影,又毫不客气快速抵入,圆硕的囊袋像两只沉甸甸的拳头,不停拍打撞击女人柔软的臀。 淫亮的爱液在持续不断的拍击中飞溅四处,又黏黏糊糊从两人交合处涌出新的,缓缓沿着她腿根流下。 他拔出水淋淋的阴茎,上面每一寸筋脉都因为她体内褶皱的推挤和夹吸兴奋地哆嗦颤抖,又将她翻过来,抬高她的双腿,挺腰再次肏入她肥沃的密地,硬粗肉棒前后进出,摩擦碾过熟红软嫩的甬道。 克丽特抱住他的脖颈,汗湿的身子沉浸在情潮中,随着他强势的打桩进攻上下起伏,双眸迷蒙地望着他。 男人的额角渗出湿热的汗水,淌过他英挺的轮廓,又沿着下颌角,淋到他颈间勃动粗大的青筋上。 她迎上前去,伸出湿红的舌尖舔舐过他微咸的汗,唇含住他跳动的筋脉反复轻啮,引得男人身躯微微颤抖,喘息加重着顶肏。 女人的红唇像娇艳的花瓣,缓慢拂过他鼓凸的动脉,不经意露出珍珠般的贝齿,磨过他颈间薄薄的皮肤,情色地挑逗。 她神情迷乱,眼底却透露出一丝灰败的阴郁,像瘴气弥漫的死水沼泽。 想就这么咬下去,看它喷出蓬勃的血。 — 不会洗白,可以集珠珠把老公第二次发射到火葬场,哦不,骨灰盒了(阿门 指奸,与排精 克丽特在第二日正午醒过来,刺眼的阳光透过金色帐子静悄悄地散落在床上,身边丈夫已经不见踪影。 她撑着床坐起来,一股湿黏液体自腿根留下,是他昨天射在里面的精液,因为她的动作争先恐后从体内涌出,染白了底下桃红色的床垫。 该死的阿伽门农。 她恨不得再杀他十次。 她低声咒骂,忍着不适掀开裙摆,弯下酸疼的腰,手指艰难挤入花唇,撑开已经阖拢的小穴。 浊白的体液沿着肉缝缓慢而浓稠地挤出,黏在穴口和腿根,克丽特喘息着用亚麻布拭去,又将手指挤入体内更深处。 她闭着眼睛反复插入,抽出,眼前忽然浮现她和阿伽门农的新婚之夜。 他也是为让她受孕射到了最里面,然后温柔地抱她在怀里,不停地亲吻她湿润的面颊,哄着她不要弄出来。 “我们会生一个孩子,他将继承我们的王位,享用数不尽的珍奇异宝。” “不。”克丽特坚决说:“我不喜欢这样。” “这是身为阿尔戈斯王后的责任,克丽特,你现在已经不是斯巴达的公主了。”丈夫用一种温柔但不容置疑的语气告诫她:“你的母亲勒达,和你的妹妹海伦,都是这样过来的。” 都是这样。 克丽特试图摒弃他那张可憎的脸,闭紧双眸,将整根手指埋入到湿黏的穴里,焦躁地皱紧眉。 他射得太深,怎么也无法全部弄出。 她正纠结苦恼着,敲门声咚咚响起,殿门打开,侍女维卡诺低着头,端着漂浮花瓣的金钵走进来。 她天生发色银灰,眼眸是淡淡的灰蓝,像阳光下苍白的大理石,冷硬而乏味。 她不会说话,但这无损于能干,反而使人对她的忠诚笃定,毕竟哑巴无法外泄秘密。 克丽特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维卡诺有一双美而修长的手,不亚于任何一位贵族男子。 ——可以细致地、温柔地,把丈夫留下的精液全部弄出来。 维卡诺不知道她的心思,把散发香气的温水放在床帐边,准备转身离去,却听见克丽特喊住她。 “维卡诺。” 维卡诺转过身,冷淡的面庞正对着寝殿的床铺。 她这时候才敢抬起头。 平日不敢仰视的王后正懒洋洋斜倚在床上,托腮看过来,她满头乌沉的秀发垂在象牙白色的手臂,被撩起一缕,如小蛇缠绕在指尖,在空气中骚动。 桃红色被褥像云霞软绵绵围绕她,令维卡诺想起卧在艳丽珊瑚上的戈耳工*头颅。 甜腻、情色、躁动着邪恶的毒素。 “洗干净你的手,伸过来。”她发出命令。 主人的命令甚至比她自己的想法要先到达肢体,维卡诺不假思索把手洗净,缓缓伸过去,怔怔看她掀开被子,将手纳入被窝之中,迎上来。 指尖逐渐陷入一张柔软的小嘴,被贪婪地吸吮。维卡诺震了一下,向来冷静的脑子忽然乱哄哄响作一片,手立刻就要抽出来,却被她柔软细腻的腿根夹住。 “别动。” 克丽特仰着头,满意察觉到她可怜而忠诚的仆人正在无力地妥协,手一动不动嵌在她湿滑的腿根。 “帮我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她扭动腰肢,试图再次吞下那根修长的手指,却看到维卡诺一动不动蹲在床边。 “维卡诺。”她催促。 被紧致穴肉死死夹吸的手指终于向内探了些许,维卡诺被迫向前移到女人身体的斜上方,感受她温热甜腻的吐息颤抖着洒在自己脸上。 软乎乎的穴肉温热如水,纠缠维卡诺的手指,她再次深入更内部的褶皱,眼见就要抚摸到濡湿的宫口。 克丽特颤唇摇头,皱紧的眉被汗打湿:“还要再深……啊!”她呻吟出声,头歪倒在维卡诺怀里,柔软的乌发顿时淹没过女仆的脸,扑了她满面的馨香。 手指被最内里的软绵小口紧吸着,有液体缓慢地沾染上,濡湿了指尖。 终于全部弄出来了。 侍女的手指没有过多停在穴中,而是慢慢从抽搐而柔软的甬道中抽出来,不顾那些褶皱与软肉的吮吸与挽留。 克丽特长舒一口气,别过头去看维卡诺,她可怜的小侍女脸全红了,紧张而急促地呼吸,胸口剧烈而快速起伏,但依然竭力维持她平常冷静的模样。 克丽特弯了弯唇,向她凑过去,维卡诺顿时慌乱失措后退一步,抽出湿淋淋的手指,站起身快步走出寝殿。 她慌乱到忘记礼貌得体阖上门,满头大汗回到仆人的房间,紧锁上门,然后跪在床边,找到她最不常用的那只箱子。 她洗干净手,颤着眼睫,从箱底抽出一条女人的长袍,裙摆边缘染着纤巧的紫色鸢尾花纹——腓尼基人千辛万苦从骨螺中提炼、只有王室显贵才配穿戴的颜色,散发着和王后身上如出一辙的香气,像春天灿烂的花朵和飨宴的美酒。 她将微红的脸埋在裙边,手也伸向了裙底。 手下胀硕的圆柱状凸起怎么按都无法归回原位。 维卡诺紧紧抿唇,万分侥幸地将脸靠在那条长袍上。 主人应该没有发现。 - *戈耳工即蛇发女妖 狩猎,与百合 维卡诺离开后,换了另外几个侍女过来服务,克丽特享用过丰盛的午餐,预备去城邦外的林木草原打猎。 两个侍女包围着她,给她在羊毛希顿别上玫瑰别针,系好华丽的郁金色腰带。 克丽特百无聊赖移开脸,不期然看到桌上的弓箭,想起她以前在斯巴达的少女时期。 她和妹妹海伦,经常领着一群少女赤足踏过春天柔软的芳草,在欧罗塔斯河畔玩耍,仿佛一众无忧无虑的水仙宁芙。 她们用铅制的女神雕像供奉圣所,模仿狩猎女神提着弓箭在林间打猎,或者像河岸边的岩蔷薇、黄水仙摇曳着翩翩起舞,引起金钏一阵叮叮当当。 海伦那时已经拥有举世无双的丽色,能让月亮灿烂的银辉黯然,也吸引了不少好色之徒,克丽特射死了他们中的一个,抱着嘤嘤哭泣的妹妹柔声安慰,听她在怀里颤声说:“克丽特,不要离开我……好吗?” 妹妹是她第一个想要保护的人,第二个是她的女儿伊芙琴。 后来她嫁到阿尔戈斯,和海伦分开,这里不允许女人打猎,参与体育竞技,也不允许她们赛马,因为这有损于她们的生育能力,也有伤风化。 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在冷清清的房屋或者王宫中,膝边一篮羊毛线,没完没了地给丈夫和孩子纺织,天亮到天黑,直至死去。 只有在生育两个孩子之后,她才拥有外出游玩打猎的机会,丈夫一面说信赖她的忠贞,一面告诉她—— 这是别的女人所没有的恩惠,是君王的特许。 只给他最宠爱的女人。 克丽特回想着丈夫说这话义正言辞的模样,懒懒地提起弓箭,心里嗤笑了一声。 他的恩惠她不稀罕,他向她要求的忠贞...... 自然也没有。 她的眼神带着深意,落到正好低头进门的维卡诺身上:“维卡诺,刚刚去哪里了?” 维卡诺温顺垂着眼睫,指了指仆人房间的方向。 “嗯。”克丽特不着痕迹扫过她颊边汗湿的银灰色头发,转头对另一个侍女说:“去把王子叫过来,我和他一起去打猎。” 维卡诺见王后没有注意到她,慢慢抬眼,猝不及防撞上克丽特探究的视线,又迅速地闪避开,退到角落。 正午太阳高悬在花园喷泉之上,随水流向池面泼溅点点碎金,俄瑞斯和阿尔戈斯的最高祭司卡尔卡斯正在小路漫步,迎面碰上前来通报的侍女。 “尊敬的王子殿下,王后邀请您和她去打猎。” 俄瑞斯怔了片刻,看一眼身旁默不作声的卡尔卡斯,轻声回:“好,你去和母亲说,我马上过来。” 侍女朝他们鞠了一躬,沿原路返回,一时间二人俱是沉默,只剩泉水滴落的清音。 “殿下。”祭司将目光从侍女的背影上移开,神色淡淡望着男孩:“您什么时候和王后关系变得这么好?” 俄瑞斯垂下眼:“母亲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可能是伪装。”祭司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语气亲近而慈爱:“你是忘了她在你出生后把你丢在神殿给我抚养,无论我怎么请求也不愿意见你?还是忘了她不久前差点把你掐死?” “我记得。”男孩继续低着头:“可她是我的母亲,我怎么忍住不和她亲近?就算是伪装,也远比她远离我痛恨我好。” “迟早有天,她会接受我的。” 他想到数年以前,母亲带着姐姐到天后神殿祭祀——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他把小小的身子藏在金碧辉煌的柱子后面,知道这是自己亲生母亲。 她牵着一个栗发碧眸的小女孩,和他容貌仿佛,缓步走到赫拉神像前,奠酒,祭拜。 女祭司送来百合花环,他看见母亲捋过姐姐和他颜色相似的头发,轻柔地将花环戴在姐姐的头上,笑容像夜晚后悄然来临的黎明,明亮又美好。 从那以后,他的灵魂便掺入痛苦的渴望和嫉妒,如同冥府的恶火,时时刻刻将他烧灼。 微风吹来,拂过喷泉,带来熏人的花香,将俄瑞斯从记忆中唤回。 他四处寻觅花香的来源,忽然躬下身,摘下路边一朵馨香的百合,眼睫半垂,面无表情端详着。 据说百合是姐姐最喜欢的花,所以母亲命令人在花园里种满了它。 卡尔卡斯对他的走神一无所知,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直期待王后的关注,可怜的孩子。”他话锋一转:“但不要忘了,你母亲差点让你姐姐取代你的位置,变成王位继承人。” “嗯,我明白。”俄瑞斯将手上的百合随手抛到水池,洁白的百合被水流击打,变得花瓣垂萎,轻飘飘地远去了。 “我会为姐姐祈祷的。”男孩轻轻说。“愿神照拂她在冥府的魂灵。” 感谢她的离开,给我带来现在的一切。 贪婪,与饥渴(200珠加更) 马车停留在一片栗树林畔,还没有出来,克丽特已经闻到欧薄荷以及百里香迷人的气息。 随从先下车掀开帘子,她从车箱探出头来,看见草地上漫漫开着艳粉色的夹竹桃,偶有小鹿从林间钻出,见到他们拔腿就跑,受惊奔向仙境般的溪谷。 俄瑞斯在另一辆马车上,早已下车,站到她的马车旁,伸手欲扶她。但与此同时,守候多时的维卡诺也依照往日的习惯,神色恭顺地伸出了手。 克丽特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片刻,最终握住俄瑞斯的手,从车厢上跳下来。 男孩神情不掩喜悦,眸子宛如翡翠温润透明,亮晶晶望着她。而她忠诚的侍女脸上没有任何被忽视的不满,只是默默收回手,微微曲腰跟在两人身后。 克丽特揽着弓箭,侧头看一眼和她快差不多高的俄瑞斯,轻笑着说:“我们小伙子个子长得真快。” 男孩裹着她纤细的手指,闻言脸上浮起了赧然的红晕:“是的母亲,我快十四岁了。” “之前打过猎吗?” “和父亲出来过。”俄瑞斯说:“猎过野山羊,还有野兔。” “让我看看你能射杀多少猎物。”她抽出手,摸了摸他柔软的鬈发,温言催促他:“去吧,乖孩子,不能总是依赖你的母亲。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 “好,我不会让您失望的。”男孩停在原地,恋恋不舍地看着她和维卡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克丽特拨开河岸边高高的芦苇,沿着矮小的山坡走到栗树林中,她的面容被树荫半掩着,原本温和神情如潮水消退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浓厚的阴沉和冷漠。 她转头问维卡诺:“事情办妥了吗?” 维卡诺点了点头,她不知道王后让她匿名聘请杀手暗杀王子出于什么用意,但长年累月的习惯使她全然丧失揣度主人的兴趣,而是安于做一把最趁手的刀。 只属于王后的刀。 “很好。”克丽特弯了弯唇,碧绿的眸子在晃动的树影下像两口见不到底的深潭,又像藏匿于丛林的猛兽,直勾勾注视远处阳光下拉弓搭箭的少年。 他仍是少年青涩而纤瘦的体格,像春季才抽条的嫩绿柳枝,尚未成长出前世那样健壮的体魄,也尚未养成嗜血的凶残个性,看着纯真,温顺,还拥有对她毫无保留的孺慕与爱。 因而在她看来,现在的俄瑞斯无异于柔弱而可口的猎物。 不趁早把这个碍眼的家伙除掉,她始终无法安心,仿佛把脖子伸到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剑下。 谁知道现在小猫一样乖巧可爱的男孩,会不会像上辈子化身为恶魔,血洗王宫,将匕首深深插入她的心脏? 狮子残虐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 至于暗杀事件的幕后主使,推给特洛伊人就对了,她知道阿伽门农向特洛伊宣战以后,特洛伊在阿尔戈斯安插了不少眼线与杀手,伺机而动,等着向王室成员复仇。 死死盯着男孩的背影,克丽特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饥渴,她嘴唇干涸发裂,紧握住长弓的手掌颤抖,不断沁出热汗。 那模样全然不是母亲望着孩子的温情目光,而是狼盯着羔羊一般贪婪凶狠,带着浓烈而血腥的渴望,亟待一口生吞他鲜活的血肉。 “走吧维卡诺。”克丽特执着长弓,从背后抽出一根笔直的箭,最顶端的青铜箭镞被磨得锋锐尖利,足以见血封喉。 她回眸对侍女嫣然一笑,雪白衣褶轻捷而优雅地滑过膝边茂密的草叶。 “猎物该来了。” 渡鸦,与尸体 俄瑞斯正在追踪一只溪边汲水的野鹿,他屏息着蹲在灌木丛中,目光紧随那头鹿的动作。狡黠的野鹿时不时往他所在的草丛瞥一眼,摇摆几下尖利修长的犄角,又垂下头来酣畅地饮水。 是时候了。 他握紧弓,拉紧弓弦,在他身后捡拾猎物的仆从却忽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哀号,将野鹿吓跑了。 俄瑞斯皱眉回头,看到仆人扭曲着脸倒在草丛里,心口扎着羽箭,痉挛了几下,很快失去了动静。 什么人?! 他咬紧牙,警觉地观望四周,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把长猎刀,挡在胸口。 很快,第二根羽箭再次破风而来,直冲向他的髋部,被他迅速击落在地。 然而令人绝望的是,在他零星打落几只箭后,窸窸窣窣的树丛中突然射出无数只闪烁着银光的利箭,交织成天罗地网,猛地从天而降朝他扑来。 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箭网下存活。 俄瑞斯目光空洞地望着那蝗虫般向他袭击的箭群,几乎快要放弃徒劳无用的抵抗—— 但,奇迹似乎降临了,一阵冷冽气息的烈风刮过他的面庞,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那些箭全部坠落在他周围,而他毫发无损。 那些躲在暗中的杀手也都愣住了,许久没有新的袭击,但漫长的寂静过后,又是铺天盖地的箭雨朝他落下。 俄瑞斯止住呼吸,睁大眼望向天空,震惊看着那些箭在即将刺入他的肉体之际,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他之外,猛然停滞在空中,随后如同蔫萎的树叶纷纷而落。 怎么会这样? 连躲在不远处观战的克丽特都被眼前的情形震慑在原地,她死死摁着身旁一棵高大的橡树,泛白的指甲嵌入到树皮之中。 ——神迹。 绝对是神。 只有神才能解释眼前这一切。 重金聘来的杀手没有多给俄瑞斯喘息之机,见射箭失败,他们突然从草丛里猛兽般跃出,提着长矛或者铜剑,飞快朝他奔来。 但所有的武器似乎都对他无效,永远刺不中男孩的身体,哪怕是他飞扬的长袍。 俄瑞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扫视那几个为杀他费尽心思却无能为力的健壮男人,谁也想不到这个看似柔弱的男孩忽然扬起手中的猎刀,动作轻逸如鬼魅,朝其中一人腹部用力一击—— 猎物和猎手的关系刹那间颠倒了。 鲜血嘶地一声喷出,俄瑞斯冷漠地望着訇然一声跌倒在地的杀手,再扫一眼其他人,那些技艺娴熟的杀手瞬间被他空洞的目光怵住,交换了个眼神,影子一样迅速地逃开。 只剩下俄瑞斯,和那个在地上凄惨呻吟的男人。 “是谁派你来的!”俄瑞斯厉声问,他把染血的刀横在杀手喉咙上,向内嵌入半寸:“快说!” “是……是特洛伊人……”杀手喘息着开口:“王子殿下,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吧……” 剧烈的疼痛让这个强壮的男人瑟瑟发抖起来,他面色苍白,天蓝色的眼珠满溢着恳求,可怜地望着这个能够掌握他生死的男孩。 可那把猎刀仍然架在他脖子上,纹丝不动。男孩漂亮的绿眼睛也像青铜造的利刃那样,冷冽,锋利,闪烁着诡异的寒光。 ——完全不像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 他们太掉以轻心了,怎么敢收钱去刺杀这样的人! 男人完全陷入绝望,他惨白着脸,上下牙齿因为极度恐惧而疯狂打战,发出刺耳的格格响声,但他仍然艰难地,努力为挽回生命而挤出哀求:“求您了,求您了……” “我明白你很想活着,但刺杀我所需要承担的酷刑,比死亡痛苦数倍。”俄瑞斯轻轻叹息,又往下按了按,听见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所以,为了报答你的坦诚,还是由我来结束你的生命吧。” 刀刃终于全力向下刺去。 喉管破开一线,鲜血喷洒而出,发出风一般嘶嘶的声响。 男人茫然睁着眼,像被放血的牲畜挣扎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动静了。 俄瑞斯悄无声息地站起,转过身,在溪边冲洗手上浓稠的血水。 这是他第一次品尝杀戮的滋味,既没有让他感到厌恶,也没有让他沉迷。 在他从小所接受的储君教育中,他明白,想要成为一名神样的君主或者英雄,残忍与暴力像水和空气必不可缺。累累的白骨和血肉,砌成了通向信念与荣耀的必经之路。 所以他早就为杀人做好充分的准备。 但不能让母亲知道。 她喜欢姐姐那样圣洁善良的孩子,宁肯献出自己的生命,也不愿伤害他人分毫。 至少在她面前,他始终得是纯真,且无害的。 肮脏的鲜血被溪水冲洗干净,露出男孩白皙洁净的皮肤,他直起身,甩落手上的水珠,仰头望向密密层层的河畔树林。 有轻微的动静在叶片间响起。 他凝神,看到一群食腐的渡鸦像团混浊的黑雾飞来,仿佛冥界之门大开后逃出来的凶恶鬼魂,邪恶而惊喜地呀呀嘎叫,开始啃噬地上的尸体。 葡萄,或床榻 尽管洗干净手和脸上沾着的血点,俄瑞斯雪白的长袍上仍然留下泼溅形的血迹。 他把地上的弓箭捡起来,又瞥一眼仆人的尸体,男人仰卧在香气浓郁的花丛中,心口没入一根羽箭,表情错愕,还未来得及明白发生什么就死了。 他掏出一枚铜币压在仆人的嘴唇上,默念几句送别死者的悼词,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等他回到原地,夕阳已经半沉在田野之下,给绵延的树林和远处的大海披上了粉红色的软纱,色调甜蜜。 也包括站在马车边上的女人,黄昏时分的阳光恰好柔化了她艳丽的锋锐,让她和陶瓶,和壁画上那些温柔可亲的仙女没什么不同。 俄瑞斯心口掠过一丝雀跃。 母亲站在这里,是为了等他吗? 他握着弓箭,在牧羊人悠扬的歌声中快步跑回去。克丽特远远看见他,皱着眉头过来,温和数落:“俄瑞斯,怎么回来这么晚?我们一直在等你。” 像是不经意看见他衣袍上的血迹,她发出一声惊叫:“天哪!这些血是哪儿来的?” “是特洛伊人派来的刺客。”男孩语气沉闷:“我在自保的时候......把他杀了,这是他的血。”他握住克丽特的衣角,精疲力竭地战栗着,把脸靠在她肩上,轻声说:“母亲,我做错事了吗?” “没关系。”克丽特抚摸他柔软的头发:“别怕,回去告诉你父亲,他会解决一切,你没事就好。” “嗯。”男孩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低沉应了一声。 “好了,我们回去吧。”克丽特松开抱住他的手:“你的父亲今晚还要设宴款待你的叔叔们,别让他等急了。” “好。”俄瑞斯跟上她,握住女人白皙纤长的手指,那花瓣般柔软的触感令他心生眷恋,想又像昨天那样卧在她的膝头,被这样一双手温柔地爱抚。 “母亲,我可以和你一辆马车么?” “当然。”克丽特牵着他走到马车前:“不过,你叔叔也在。” 叔叔? 哪位叔叔? 他没有疑惑太久,马车门已经被侍女拉开,一只修长的手逆光从马车里伸了出来,戴着名贵的红玉髓戒指,骨节结实但精致,泛着象牙般柔和的光晕。 显然是男人的手。 俄瑞斯抬眼,一个俊美的男人坐在马车里,玫瑰色的阳光透过车窗倾泻而下,落在他缕缕织着金丝的衣袍上,荡漾着耀眼而神秘的光芒,华贵无比。 “尊敬的王后。”他语气礼貌而优雅,但隐约带着一丝难以忽视的轻佻:“请允许我扶您上车。” 俄瑞斯看着那只才牵过他的纤手落入男人宽阔的掌心,被轻巧握住,用力拉了上去。 “俄瑞斯呢?”男人轻笑:“已经这么大了,不需要我帮忙吧?” “不用了,埃吉斯叔叔。”俄瑞斯淡淡说,他扶着门边把手轻盈上车,安静坐在克丽特身边。 “真巧,每次都能在这里遇见您在打猎。”埃吉斯说:“这次您终于赏脸让我送您回去了。” “因为您和俄瑞斯很久没见过了。”克丽特说:“正好有机会见见。” 她瞥一眼地上花纹繁复的深红厚毯,还有宽敞豪华的车厢,墙上皆雕着精巧玲珑的花饰:“您的马车真是富丽堂皇。” “不然如何配得上您的尊荣和美丽。”埃吉斯懒洋洋靠着马车,微笑奉承。他从手边拿过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这是我让仆人摘的,请您和王子殿下试一试。” 克丽特撕开葡萄深紫色的薄皮,甜蜜柔软的果肉满溢而出,被她塞到唇间。 酸甜的汁水瞬间覆满她饱满的红唇,留下一抹亮晶晶的水色,她下意识伸出舌尖轻轻舔过,觉察到一道隐秘的视线落在她的唇边。 她略微偏头,和埃吉斯投来的幽深目光撞上。 对方在和她双目相接时,瞬间变幻了神色:“怎么了王后?葡萄不甜么?” “不。”她弯唇一笑:“很甜。” 吃了几颗,她把籽和皮放到另一只银质盘子里,用埃吉斯递来的亚麻手帕擦过唇角和手指,靠到身后的软枕上。 马车颠簸,她瞥一眼窗外的风景,眼前浮现的却是前世的她和埃吉斯。 他们都是野心勃勃的人,情欲又炽烈,一次打猎很快合谋到了一起,在阿伽门农看不到的每个角落,肆无忌惮地欢爱偷情,污秽丈夫的床榻。 尤其这辆马车,车座的软毯被斑斑点点的热汗和体液浸湿过,轻纱的帘幔被揉得褶皱横生,散发出情欲浓郁的芳香,环绕着沉醉醺然的他们。 但她知道,埃吉斯其实真正想要的不是她的肉体,更不是她的忠贞和爱。 而是她身后至高无上的国王宝座。 他利用她得到王座,她利用他向丈夫复仇。 交易达成,他得偿所愿,手握阿尔戈斯的权柄。而她在杀死丈夫后,再次成为另一个男人的王后,继续过着乏味无趣的宫廷生活,晚上则等着君主的宠爱。 直到他们双双死在俄瑞斯手里。 那把锋利无匹的匕首之下。 — 忘了说多投珠随机掉落加更,以及和夏夜一样,评论区活跃的读者朋友完结后可以领取免费txt 占有,与香膏(抹身微h) 猎场离王宫较远,马车走了有一会儿,克丽特借着和埃吉斯聊天打发了一段时间。 俄瑞斯坐在两个大人旁边,聚精会神听两人说话,自然没有错过埃吉斯时不时扫过母亲身上的暧昧目光。 他感到恶心,又暗自生了想要独占母亲心神的嫉妒。 他希望她的目光只停留在自己身上,其他人,甚至包括父亲,都最好不要分走她丝毫注意力。 但埃吉斯不知道又从哪里拈来了个宫廷笑话,用他那拿腔作势的语气模仿,逗得女人掩唇而笑,碧湖般的眼睛浮泛起涟漪,动人极了。 如果越去二人的身份,看着更像是亲密的一对恋侣。 俄瑞斯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扯了扯克丽特的衣袖,轻声唤:“母亲。” 克丽特转过头,垂着眼睫看他:“怎么了?” “我还是感到害怕。”男孩眼睛带着全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您可以抱抱我么?” 如果不是竭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克丽特几乎当场笑出声。 她可是目睹了他面无表情威胁、杀人、弃尸的全过程,谁会相信他真的害怕? 不过她依然不清楚,俄瑞斯为什么要尽心尽力表演成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或许和她一样,他想用精湛的演技骗过所有人,借以隐藏自己的野心与杀欲。 ......事到如今,克丽特不得不承认,面前是一个比她想象中还要狡黠和诡谲的敌人,绝不能掉以轻心。 何况他还有神明庇护。 她抬手摸摸男孩的头,柔声安慰:“好,有什么不舒服和我说。” 得到她的许可,俄瑞斯将头搁在她肩上,紧紧抱住她的腰,不落痕迹地离埃吉斯远一些。 埃吉斯注意到他的举止,悄无声息侧过头,看了这个不太熟的侄子一眼。 只见男孩伸手抱着怀里的女人,牢牢锁紧她柔软的身子,指尖搁在她的脊背上,抚摸她丝绸般滑顺浓密的乌发。 靠这么近,想必他鼻间满满充溢着她身上馥郁而甜美的芳香。 他刚才闻到过,像万朵玫瑰同时揉碎,萃集了整个春天的气息,令人意乱情迷。 两人四目相对,他望着男孩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眸,摩挲了下戒指,回以漫不经心的笑容。 男孩见他这副神情,眸光微闪,笼了层晦暗的阴影,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埃吉斯笑意更加浓烈,回过头,慢悠悠地倚靠在座位上,掀起帘子眺望窗外远处。 一个依恋母亲的孩子,有什么可怕的。 到了王宫,几个人从马车上下来,埃吉斯直接去赴宴,克丽特和俄瑞斯则要赶回去换一身得体的服饰。 她草草沐浴过,再由贴身侍女给她全身上下涂抹一层薄薄的香脂,这项任务原来由另一个侍女完成,这次被她心血来潮换成了维卡诺。 私密的寝殿中,她沐浴在烛光下,双手抱胸,长而蜷曲的发丝透着湿润和香气,垂落在曼妙柔美的身躯。 一双修长但粗糙的手满覆深红色的膏脂,摩挲过她腰部润泽的肌肤,慢慢将膏体抹开,融化,直到她的皮肤焕发出粉色的光泽,以及甜蜜的玫瑰幽香。 克丽特眼神带着玩味,落在勤勤恳恳给她服务的侍女身上。 她可怜的小仆人耳尖变得通红,深灰色的眼睫不停翕动着,像一只受惊的蝴蝶。 “腿上也抹一下。” 她优雅地伸出一条腿,架在凳子上,腿间单薄的布料危险而巧妙地遮掩住私处,露出洁白丰盈的腿根。 维卡诺半跪在地上,垂着眼,从陶罐里舀出一大抹香膏,一只手握住女人纤细的脚踝,沿着优美延伸的小腿线条往上,均匀地涂抹。 蜂蜜、玫瑰和鼠尾草迷人的香气渐渐释放,轻柔地弥漫在空中,被维卡诺吸入鼻间,让她有些昏然欲醉,以至于在给王后腿间涂抹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脑袋冒冒失失地越过界,高挺的鼻梁隔着布料抵上女人的腿心。 “唔。”阴蒂被猛然轻撞了下,泛开酥麻的快感,克丽特低头望了眼维卡诺,侍女卑顺地跪着,红晕几乎漫到脖子根。 她格外开恩:“再有下次,我可要惩罚你了。” 她没再理维卡诺,拿过一条羊毛礼服长裙披在身上妆扮,却开始心猿意马,回味被丈夫以外的人刺激而得到的快感,经久不息的残留余韵。 ——光调情可不行,得尽快找个情人。 她意兴阑珊想。 这毫无斗志、循规蹈矩的王宫生活她是一天也过不下去。 - 先来个小小的雄竞和擦边 后面会更激烈,毕竟小叔前世被儿子neng死过 btw满三百珠有个加更哦,明天上午应该会有一章 宴会,或辱骂(300珠加更) 克丽特到金碧辉煌的宴会正厅时,宾客已经来齐。其实来的人并不多,除了他们一家人与饱受敬重的先知卡尔卡斯,还有丈夫的两个弟弟,一个是埃吉斯,另一位则是妹妹海伦的丈夫墨涅斯。 自从海伦跟着帕里斯私奔到特洛伊后,墨涅斯的日子可不好过,一进门克丽特就听到他喋喋不休地抱怨:“那不守妇道的贱人,厚颜无耻的淫妇,抓到她非得宰了她不可”。 失意而痛苦的男人几乎用尽所有对女人的谩骂字眼,他声音大得连一旁高歌的诗人都停了下来,只剩下琴师仍在静谧地弹着里拉琴。 她在侍女端来的银盆中洗手,低头戴上橄榄叶织成的花蔓,然后曳着拂地的裙摆,在丈夫身边施施然落座。 巨大而精致的青铜油灯上透雕着环围在一起的翼人,在餐桌上投下杏黄色的璀璨光焰。 各色肴馔琳琅满目,散发着烤肉和香料浓烈的气息,穿插着精心切好的无花果和石榴,热气中暴露着粉红剔透的硬籽,如同红宝石闪烁着晶光。 男仆恭敬给她倒满葡萄酒。三次奠酒后,克丽特浅酌一口,漫无目的地听杯盏锵然相击,和男人们的高谈阔论。 “斯巴达风俗使然。”阿伽门农接过墨涅斯对海伦的辱骂,做出尖锐的点评:“斯巴达女人在闺房里待不了哪怕一天,她们总是穿着宽松的衣服,在外面和男孩摔跤比赛,这养成了她们放荡的天性*。海伦如果在我们阿尔戈斯,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墨涅斯被他的话激得更加怒火汹涌:“等攻破特洛伊,我就把帕里斯的头砍了,再把海伦逮回来,绝对不让她出家门半步。” “你在上一刻还在说要杀了海伦。”阿伽门农微笑着指出他话里的漏洞,随后正色道:“背叛过你的人,怎么能够放过?墨涅斯,不要做这种愚蠢的事。” “那我应该怎么办?她毕竟是我的妻子。”墨涅斯皱着眉头灌酒,恶声恶气地反问。 “当然是死刑,或者放逐。”阿伽门农端起眼前的蜂蜜酒,细品一口,淡淡说:“我容不下背叛者。” 墨涅斯当即看了克丽特一眼,神情颇有深意,她旋转着银螺壳中深紫色的酒液,笑盈盈地回望他:“墨涅斯,有什么事吗?” 墨涅斯耸了耸肩,低低咕哝一句:“没什么。” 她回过头,像弄不清楚他的言外之意一样,若无其事再咽下一口葡萄酒。 “克丽特不会像海伦那样,尽管她们是亲姐妹。”她没什么反应,反倒是阿伽门农备受侮辱地涨红了脸,他咬着牙关,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摆出兄长的威严呵斥墨涅斯:“收回你那漫无边际的猜测,墨涅斯。” 墨涅斯没有再回答,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与沉默,连在旁演奏的琴师都察觉到了,和诗人交换眼色后,歌队换了首轻快而活泼的乐曲,歌唱希腊人攻打特洛伊的热切渴望: “所有战车的驾驶者都荣耀而圣洁地朝特洛伊进军,所有年长的妇人都在锐声呼喊,所有的男子都在放声歌唱。” “他们像赞美诸神一样。”** 可惜这样激昂的乐曲也没有唤起兄弟俩平日的友爱和激情,餐桌上只响动青铜餐具相撞的声音。 克丽特丝毫察觉不到气氛的凝滞,她悠闲地分了一大只烤羊腿,倒了杯浓稠的山羊乳,张开丰润的唇瓣,将外壳酥脆的羊腿咬下一口,啜吸着鲜甜的肉汁。 下午的狩猎消耗了太多精力,她急需饱餐一顿。 至于墨涅斯,她才懒得和这个聒噪的蠢货计较。 等吃饱喝足,她靠在榻边的软枕上,欣赏着美妙的音乐,开始品尝稠厚的羊奶。 但手背上忽然传来的温热触感,扰乱了她的心神。克丽特转过头,惊讶看着俄瑞斯凑到她身边,张开双臂抱住她,像牧羊人怀抱着柔弱的羊羔。 青铜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他的侧脸,像被阳光晒得温热的海水,在他脸上晃悠荡漾。 “怎么了俄瑞斯?”她奇怪地问。 “没什么。”男孩清澈透亮的绿眼睛凝望着她:“我希望您不会被他们的对话影响心情。” 克丽特忽地愣了一下。 换作平常,她必然对俄瑞斯这样没头脑的安慰感到嗤之以鼻,但恍惚间,她还以为眼前是伊芙琴。 毕竟是亲生姐弟,两人的眉眼和通身透出的气质,有着微妙的重迭之处。 女儿在关心她的时候,脸上流露出的担忧和温柔,和眼前的男孩是一样的。 这样的想法仅仅在她的脑海停留了一瞬,很快被冷酷的理智湮没,化为无形。 她心里嗤笑一声。 今天是怎么了?居然把恬静可爱的女儿和这个虚伪凶残的弑母凶手混同在一起。 - *出自欧里庇得斯《安德洛玛克》 **出自萨福 勾引,与舔舐(插嘴play) 宴会进展到后半程,由于信使带着前线的情报过来,墨涅斯和阿伽门农才关系缓和了些许,开始讨论整场战争的局势。 克丽特想起上辈子这个时候,阿伽门农应该快要奔赴战场,开启那场死伤无数的特洛伊之战。 也正好给了她掌控城邦的机会。 不过当务之急,是继续在丈夫面前扮演那个温顺忠贞的王后,会在城邦守护好他的子民和财产,拒绝其他男人身上散发的诱惑。 她提着裙摆站起来,谦恭向阿伽门农欠身:“我想去花园散散心,过段时间再回来。” “你先去吧克丽特。”阿伽门农揉揉眉心:“事情太多,很抱歉不能陪你。” “没关系。”克丽特轻声说:“希望我能为您排忧解难。” 阿伽门农轻抚了一下她垂落在肩头的发丝,以作慰藉,克丽特微笑着直起身,沿着桌边走出去。 即将越过所有宾客之际,她投去匆匆的一瞥,看见埃吉斯侧靠在软榻上淡淡望着她,他手里正把玩一朵鲜艳的玫瑰,和指上的红玉髓戒指交相辉映,在昏暗的背光处散发着异星般的华彩。 两人目光相撞,她得体地颔首微笑,转身在侍女的簇拥之下走出正厅,心里却带上隐隐约约的期待。 她很好奇,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埃吉斯能做到什么地步。 王宫的花园,克丽特孤身一人,在水光粼粼的池边漫步。 月光泼洒在这座摆置无数珍品的庭院中,几乎全是阿尔戈斯人四处征战带回来的劫掠品,极尽奢华。有象牙雕成的宝贵神像,以玛瑙或宝石为装饰,还原出人们想象中神的面容,崇高而美丽。 克丽特却视眼前盛景如无物,靠在一根赫尔墨斯神像的立柱边,百无聊赖地往水池抛掷鹅卵石。 直到听草丛传来稀疏的脚步声,她才回过神,眼底多了几分兴味。 半晌,男人高大的身影在桑树后闪现,华美的金丝长袍在月色下熠熠生辉。他温驯地对她弯腰行礼,想要亲吻她的手背。 克丽特却没有伸出手,不是每个男人想吻她的手,她就会接受。她厌恶交出主导权,更喜欢掌控。 尤其是对付埃吉斯这样狡猾如狐的男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埃吉斯?”她揉搓手中圆润的鹅卵石,微笑望着他:“也和打猎一样,因为碰巧吗?” “每次巧合都由命运女神安排。”埃吉斯柔声说:“我只是听从命运的感召。” 他再次恳求:“请允许我亲吻您的手。” 迟疑片刻,她在流水中洗干净手,朝他伸出,像施舍给猛禽它最渴望的鲜美猎物。 埃吉斯屏息了片刻,缓慢地吐息,五指张大拢住她,宽大的手掌悄无声息地将她洁白温润的手缓缓掩盖,粘腻而灼热地依附、包裹,如同蟒蛇啃食娇弱可怜的幼兽。 简直不是吻手礼该有的力道。 “感谢您的恩赐。”男人轻笑,嗓音浓重地说。他在她的手背上印下灼热逼人的一个吻,并没有马上挪开他滚烫的唇瓣,而是继续在她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柔软的烙痕。 亲吻的全程,埃吉斯抬眼盯着她,幽蓝眼瞳浮光荡漾,带着若有似无的焦渴和攻击性。 他唇瓣的湿润和手指的坚硬攻占和逼迫她全部的感官,带来强烈的酥麻感,克丽特喉间难以自抑涌上枯燥的干渴,不禁喉咙滚动,脸颊本能浮上红晕。 她垂着眼睫,忽然指尖抵上了男人的薄唇,慢慢挤入,在他滚烫的唇舌间翻搅抵弄。 埃吉斯顺势含住了她纤细的指尖,柔软的舌缠住她,仿佛将她的手指当作舌头在湿吻,起初生涩,随后立即变为放纵的挑逗,连柔软娇嫩的指隙都不放过,轻触舔舐她的敏感。 他倒是天生精通调情的个中高手。 寂静的花园逐渐响起湿腻的唇舌搅拌声,浓稠地翻转,似乎将空气也搅得黏连稠闷。 克丽特短暂地吞咽了一下,继续面色平静地玩弄他的唇舌,双眸亮得惊人,像两枚璀璨的翡翠。 她记得一清二楚,上一世,他是如何分开她的双腿,灵巧的舌在她花蕊间肆意地搅动、侵占,再带出粘稠透亮的爱液。 也记得他那根又粗又长的器物,是如何沾着滑润的淫液,凶猛地占据入侵她的身体。 她盯着男人腿间隆起的一长条,忽然缩回指尖,啵地一声拔出他紧致吮吸的口腔。 在他的唇和她的指间,残留的津液瞬间拉出一条淫靡的细线。 “您弄脏了我的手。”她不解风情,给他看手上亮晶晶的津液。 男人却握住她的手,弓身欺上来,健壮的身躯紧贴住她,隔着衣袍让她感受他肌肉的硬韧火热,与饥渴难耐的欲望。 他凑到她脸边,暧昧耳语,说话含着欲望的热气。灼热气流顿时化作无数细小的羽毛,酥麻地搔刮她的耳廓。 “不,明明是您侵占了我。”- 声名,与荣耀(当面ntr/足蹭) 那您打算怎么样?”克丽特明知故问,她一手推着埃吉斯胸口,拉开和他的距离,另一只手却抚上他微微颤抖的喉结,把指上沾的湿黏液体全部抹上去。 让它好像被吮吸过一样。 “当然是全部还给您,我的王后。”他低笑一声,深蓝眼眸在月夜里涌动着暗色。 “我......”她话音未落,后腰忽然被他的手掌用力按往他,男人垂下头吻住她微微张合的红唇,舌头毫不费劲抵开她的唇缝,用力挤了进去,长驱直入侵占她滑软的口腔。 两人的舌瞬间交缠黏连,在反复不断地摩擦和搅弄中渐渐发出湿润的水声。 他模仿她手指玩弄他舌头的动作,也开始逗弄她软嫩的舌尖,像攫着一只发热的甜美浆果,捣烂多汁的果肉,贪婪地吸吮、掠夺她口中的空气和津液。 “唔......”她喉间挤出一丝微不可闻的闷哼,手指掐紧他的手臂。 徘徊于胸口多日的欲望在男人滚烫的躯体下不断加热,蒸腾,徘徊在她酸胀发紧的小腹,逐渐令她酥软在他怀里。 微光浮动的水面倒映出两人缠吻的身影,国王的弟弟,和他以为忠贞无比的王后。 两人喘息着分开,他灼热的吻印到她的下颌,随着她扬起的修长脖颈,湿漉漉地吻到她掩住胸乳的轻纱之上。 那抹轻纱像清晨的浓雾笼罩着她胸前白软,令中间一线山谷若隐若现,呼之欲出。他埋首于雾气之中,深深呼吸着,迷醉于她身上荡漾的甜馥花香。 她细长的手指插入他浓密的棕发,在情欲的喘息间隙问:“埃吉斯,你不怕阿伽门农吗?” “他说了,会杀掉所有背叛他的人。” “不怕。”他恣肆的手顺着她凹下的后腰抚到她温软的臀,再从两瓣隆起的软丘,缓慢侵向中间柔滑的丝绒地带:“在他杀我们之前——我们先杀了他。” “你真是疯子埃吉斯,哈!......” 她发出一声惊喘,男人滚烫的手掌已经抚摸到她腿间,隔着底裤包裹住她饱满的花户,毫不意外感受到那片布料的紧绷湿滑,完美勾勒出她私处两片肥美腴润的花唇,以及中间那道引人深入的、幽秘的细缝。 像藏了只可爱的金苹果,被山间的仙灵拿到溪流下冲洗,沾满了水珠。 等待被他咬一口。 “你的疯狂不亚于我。”埃吉斯低低喟叹着,垂头亲吻她柔软的黑发、她珍珠般洁白的前额:“我知道你恨他,到我怀抱里来吧,我帮你杀了他。” “我不会这么做。”尽管柔软的身躯在他持续不断的撩拨下不停轻颤,甚至即将瘫软,她依然冷静地说。 她不想让埃吉斯这么早得逞,哪怕她知道,他是当下唯一能拉拢的盟友。 “没关系,我会一直等到您答应。”他的手谦恭地从她温柔乡里退出,抚到她的背上,抱紧了她:“这几天我都会去神殿的图书馆。” “如果您想要,就来找我。” 他们前后回到宴会上,年少的王储俄瑞斯已经提前退席。克丽特再倒了一杯葡萄酒,坐在丈夫身边,听他和墨涅斯激烈讨论战事。 她的底裤全湿了,仿佛经历过一场激烈的高潮,热热黏黏贴在私处。 埃吉斯这时候才进来,走入正厅就看到她窝在阿伽门农怀中,唇如新月,眼波如水,倾慕望着丈夫谈天说地。 俨然眼中只有阿伽门农的模样。 他和在座的人微笑着打了招呼,在她对面坐下。 还没有坐稳,一只柔软的脚便在桌下溜了上来,钩住了他,缓慢而引诱地摩挲,攀爬到他的腿上,蹭过他绷紧的大腿肌肉。 埃吉斯咽了口唾沫,倒满酒杯,品味葡萄和蜂蜜醇厚的香气,瞥一眼若无其事倚靠丈夫的女人。 她和他印象中一样大胆。 很好。他就吃这套。 他分开腿,任由她的脚伸到他的胯下,按揉挤压不久前释放过的性器。 他毫不介意,甚至趁旁边人不注意,用硬挺起来的性器顶弄她的足底,换来女人暗含嗔怪轻飘飘的一瞥。 他要让她知道,他能做她同床共枕的情人,也能做她忠实可靠的共犯。 “埃吉斯。”墨涅斯忽然把话题扯到他,端着酒杯大声嚷嚷:“你怎么不参战?你难道不想实现你的荣耀,创造伟大的事功,成为世人铭记的英雄?” “为什么要实现虚无缥缈的荣耀?”埃吉斯短促笑了声,桌底下的手抓住女人作乱的脚,如同揉捏花瓣,一一抚摸过她莹润秀气的脚趾:“我只喜欢摸得着看得见的东西,譬如金钱,或者华贵的宝物。但对声名,亦或是荣耀,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真奇怪。”墨涅斯醉醺醺咕哝着,又高声问:“那女人呢?女人你总喜欢吧?” “没有分摘到比厄利亚的玫瑰,你将在寂寂的冥府中和死者漂泊游荡*。”轻轻爱抚她的脚背,他吟诵一段甜蜜的情诗,极温柔地笑了: “我当然喜欢我的玫瑰。” - *改自萨福 数据不是特别理想,这几天收藏基本停滞,所以标题改了,虽然老套,但是一目了然,效果似乎也还不错。感谢活火山老师取的名~ 蟒蛇,与密林(捆绑/人蛇/尾交) 晚宴,一场暴雨袭击了阿尔戈斯,将王宫圆柏树和大枫树敲打得噼啪作响,夜莺美妙动人的歌声也变小了。 克丽特和在场的人打声招呼后,回到寝宫,换上睡衣,在飘动的幔帐中入睡。 梦境,她不在王宫床上,而是拖着洁白的睡裙,走在稠密阴绿的雪松林下,试图找到一条正确的路。 但不论怎么走,她都无法从这片逼仄阴暗的树林走出来,反而困在林间微凉的迷雾中,原路打转。 丛林里只有她踏碎落叶和核果的声响,她走得疲倦,只好坐在一棵栗树下休息。 她闭着眼睛,靠在树干上,陡然发现,林中一直回荡的鸟叫声忽然停了。 整个世界死亡般寂静。 克丽特警觉睁开眼,忽然看到手臂旁边的草丛中,一只极为庞大的黑色蟒蛇蛰伏隐匿在其中,天青色的眼珠全无倒影,只有竖立冰冷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她。 它的躯体已经横在她面前,不断蜷缩伸展,慢条斯理地将她连同树包围住。 天哪!—— 她的心脏乍然骤停,毛骨悚然的惧意汹涌而至,然而令她绝望的是,在她身体的另一侧,又缓缓冒出来一只漆黑扁平的蛇头,咝咝吐着黑色信子,伸缩层层罗列的腹环,慢悠悠朝她凑近。 居然是只畸形的双头蛇。 她深吸一口气,认命闭上眼睛,但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冰凉的蛇体在不动声色地挪动、靠近,攀爬到她身上。它纤细灵巧的蛇尾则缠绕她的小腿,如同藤蔓向上滑动,沿裙底钻进大腿,以及更为隐秘的部位。 它要让她彻底无法动弹,再将她一口吞掉吗? 沉重粗大的蛇身只捆了她两圈,就将她上半身牢牢裹住,连胸口惊恐的起伏也不再允许。女人仰着优美而纤长的脖颈,窒息般急促而快速地呼吸,微微张合嘴唇。 一丝冰凉而滑腻的触感从唇上传来,她睁大眼,看那只丑陋的蛇头近在咫尺,正用细长的蛇信舔舐她的唇。 下一秒,迎着她惊恐的目光,它黑色的信子即刻钻入她花瓣一样饱满的红唇,用力缠住她的舌尖。 她无助地喘息,感受那阴凉的蛇信在她口腔中肆意搅动,逐渐变得湿润黏滑,一下又一下勾挑她的舌。 “唔”她发出一声低哼,身上紧紧缠绕的蛇体持续不断扭动、发力,一点一点将她遮住身体的衣裙扯落,露出丰腴莹润的肉体和雪白的乳房,逐步用漆黑的蛇身覆盖,不留一丝缝隙。 赤裸的肌肤毫无阻碍和黑蛇冰凉而细密的鳞片摩擦,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要挣扎躲避,反而被它缠得更紧更密,死死挤压着胸腔。 她亟需空气,张着嘴唇努力呼吸,却方便了那只可恶的蛇信在唇间肆无忌惮地进出,勾连出晶亮的津液,粘在她的唇,和它乌黑的蛇喙上 她快疯了。 全身上下唯一能够动的,只有她两条垂死挣扎的腿,但此刻也被它粗大的蛇体撑开,痉挛着在地上磨蹭。 忽然,她的下体微微一凉。 克丽特垂下头,透过黑蛇庞大的身体,看到它细巧的尾巴正抵在她的腿心,慢慢揉擦着柔软的细缝,从下往上,直到停留在她肿胀的阴蒂之上,尾尖轻轻拍打,左右拨弄。 腿心不知不觉湿了,蒂珠通红的一枚像石榴籽翘立出来,被蛇尾粗糙微凉的鳞片反复不断摩擦。 “不要”她微弱地制止,下体却不断在蛇尾巧妙的撩拨下湿润,沁出晶莹的爱液,滑腻腻裹满蛇尾,又随着它在腿间的动作,逐渐覆满整个泛红的花户。 她这时才明白,它并不想夺走她的性命,只想和她原始地交媾。 蛇尾渐渐往下,沿着湿润的缝隙,危险停留在水流潺潺的小穴处,在女人的挣扎中猛地塞了进去,逐步填满柔软的甬道,并强硬有力抽插起来。 “啊哈”女人被这邪恶的黑暗生灵唤起了性欲,起初隐忍,可之后,她在蛇尾不断的填满抽出中获得了快感,红唇间吐出细细碎碎的呻吟。 蛇尾比男人阴茎更灵活,还布满微凸细密的鳞片,持续刺激她最敏感柔软的地方,带出晶亮的淫液,浸湿绿色的草地。 她抖颤眼睫,意志被私处传来的刺激快感击溃,小穴开始不自知收缩,裹吸暖热不断进出的蛇尾。 她快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更加强烈的快感忽如洪水朝她冲来,细韧的蛇尾从她不断绞紧的小穴中抽出,突然凶狠地插了进去,快速击打她最敏感的区域。 女人失声惊叫,绷紧了身体,大张的腿间喷出一条晶莹水柱,淋淋漓漓洒遍蛇尾。潮吹后的她浑身瘫软,颤抖着紧靠柔韧的蛇身,泪眼朦胧望向这条诡异的黑蛇。 它依然淡漠盯着她,被薄膜覆盖的金绿色眼仁像倒映夕阳的平静湖面,瑰丽灿烂无比,但没有一丝温度- 跪拜,或挑衅 las hu wu .c om 克丽特被这个诡异的春梦吓醒,猛地睁开眼,眼前是寝宫飘拂的帷帐。 暴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沉闷的红色窗帘,倾洒在床上,铺开一层冷白的清霜。 除开下体异样的湿润,其余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 她舒了口气,但突然意识到,胸口有个软软滑滑的东西。 这是什么? 克丽特缓缓往下看,看见自己的衣襟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露出一片温热的肌肤,有只漆黑的小蛇蜷着尾巴盘旋在她胸口,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随着她呼吸,那只蛇纤细的身躯也跟着起伏,乌黑的鳞片在月光下散发出华美斑斓的幻光。 她冷静观察它,果然发现,它虽然比梦里的蛇小了不少,但都有两只头。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18info.com 克丽特立刻笃定,就是这只畸形的生物导致她做了那个可怕的春梦。 她缓慢而安静地抬起手,朝它伸去,打算悄无声息扣住蛇头的后部,再用床头的匕首斩断它的身体,把它丢到窗外积雨的水沟。 只不过,她即将摸到它的那一刻,黑蛇忽然警觉地醒了,在她胸口摇摆扭动着上半身直起来,两只头吐着乌黑蛇信,和她冷冰冰对视。 克丽特: 这个办法虽然失效,但她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突然起身把它甩到被子上,迅速跳到床下,把另一边被子掀起来盖住它,咬牙用力往下压。 她就不信,梦里比人大几倍的巨蟒她对付不了,这还没小指粗的小蛇难道还按不死么? 至少也得让它闷在被子里窒息而死。 她几乎使出全身上下的力气,死死压着被子许久,额前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打湿了垂落在脸颊边的乌浓鬈发。 被子没有传来任何挣扎的动静,克丽特谨慎地再多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挑开被子。 柔软的床褥并不如她所料,横着蛇冰冷僵直的尸体,相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往后退了一步,猛然看见那条狡猾的毒蛇正匍匐在她的妆台上,紧绷着细长身躯攀升到空中,两只头和四只竖瞳都在阴冷地凝视她,散发着尖锐的寒光,像冥府无情冷酷的使者。 克丽特被忽然出现的它吓了一跳,迅速抽出墙上悬挂的青铜剑,高喊了一句“来人”,面不改色往后退,用剑作掩护。 门外几个侍女和护卫提着油灯,打开门进来,挡在她身前。 “谁能杀死它,我将赏赐一箱金币。”克丽特冷冷道。 在场几个人一听到“一箱金币”,双眼立即贪婪地亮了起来,忙不迭提剑上前,但在看到那只双头蛇时纷纷吓愣在原地。 救命……这究竟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它不仅有两只蛇头,两只头的瞳色还不一样——一边是光芒流转的金绿色,像被阳光烧灼过的翠叶,而另一边,则是纯粹的金色,泛着和月亮相似的皎洁银光。 不会是神派来的使者吧?据说酒神狄奥尼索斯出生时,头上就被宙斯缠着蛇,这可是先知和诗人确凿无疑告诉他们的。 没有人敢为那箱金币继续上前,做出可能的、亵渎神灵的举动,有人甚至因为恐惧和敬畏双膝软倒在地,对它念祷叩拜。 那条蛇心安理得接受他们的敬奉和跪拜,优雅而傲慢地仰起蛇头,眼神越过众人低垂的头颅,挑衅盯着克丽特。 连克丽特也开始犹疑了。 这条蛇显然和一般胆怯畏人的蛇不一样,有着超乎寻常的头脑和神力,似乎也并不想伤害她。 鲁莽而不计成本对付它,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她刚想收回命令,没想到对她一贯忠诚的维卡诺上抽出剑来,绕过身前几乎快要趴在地上的奴仆,举剑挥向它。 “维卡诺!”克丽特急忙制止她,谁料到那条蛇从桌上跃起,鳞甲擦过锋利的剑刃,如同一柄破风的箭,飞速朝克丽特扑来。 她下意识往一边躲闪,蛇却以平滑而迅疾的姿态攀到她脖子上,飞快在她脖颈上绕了个圈,灵敏跳到门边,然后溜过积水湿滑的地面,融入到草丛之中,再也寻不见踪影。 克丽特怔在原地,望一眼它消失的草丛,手指抚上被它绕过的脖颈。 蛇鳞擦蹭的触感依稀可辨。 细致又光滑,湿润,带着雨夜独有的凉意。 与梦里,跟它肌肤交织相似的微妙触觉。 她握住手,轻咬下唇,颊边涌上羞怒的红晕。 这该死的臭蛇,居然敢调戏她。 — 龙脑,与情书 克丽特把那条蛇赶走之后,阿伽门农终于结束那场冗长的讨论,姗姗来迟回到寝宫。 她还没有睡,被忽如其来的蛇和春梦闹得不得安宁,烦躁地在软床上翻来覆去。 “我听侍女说,晚上有条蛇闯到寝宫?”阿伽门农脱下长袍,赤裸着健壮的上身躺到她身旁,搂住她的腰,带着温热的吐息亲昵凑到她肩头:“现在怎么样?” “没什么事。”她温驯躺在他的怀中:“我把它赶跑了。” “我真担心。”他在她耳边絮絮说着:“如果我走了,再遇到这种情况会没有人保护你。” 听到他的话,克丽特愣了愣。 不管在她前世还是今生的记忆里,他好像就从来没有保护过她。 所有危险的事情,她自己有能力解决,根本不需要这个所谓“丈夫”的存在。 ......反倒不少灾祸都由他带来。 她早听习惯他虚伪的甜言蜜语,这次却没有回答,而是垂下头,装作已经沉入甜美的梦境。 身后的男人总算消停,粗壮的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埋在她颈间沉沉入睡。 她这时候才睁开眼,使力掰开男人的胳膊,从床上撑起来,用一种极其阴郁的眼神,扫过他酣睡的面庞,脑海里各式各样的恶毒幻想如潮水汹涌而来,不断膨胀。 用枕头把他扼死,或者用鸩酒把他毒死都太便宜他了。 得用一种野蛮又优美的方式,把他献祭给冥王。 早晨阳光照在她裸露的脊背上,克丽特惺忪睁开眼,发现阿伽门农已经离开了。 她可不想一大早就见到他那张败坏心情的脸。 她从床上懒洋洋起身,唤侍女进来。维卡诺如往常一样托着飘满玫瑰的金钵,谨小慎微地垂头进门,侍候她洗漱。 “维卡诺。”克丽特漫不经心抬头望一眼为她打扮的侍女:“为了嘉奖你昨夜的忠诚,我还是会赏赐你金币。” 维卡诺摇头以表示拒绝,从妆奁挑出一串鲜红的龙脑石项链,垂头戴在她纤细白皙的脖子上。 克丽特打了个呵欠:“不允许你拒绝我,明白吗?” ——不知道为什么,主人每次说出这种命令式的话语,都能在她的身体里激起一种甘美的、令人耽溺的浓厚渴望。 死死盯着她纤白颈间如鲜血沁出的项链,维卡诺的心脏猛地剧烈跳动,像快要冲破胸口。 她缓缓呼吸,压住这不受控的悸动,微微掀起眼帘,望了一眼被虚虚揽在她怀里的女人。 王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用手理了理脸侧的乌发,碧色的眼眸直勾勾锁住她,严厉道: “你只能服从我的命令,不许提出任何异议。” 维卡诺深深咽了口唾沫,努力控制身体不由自主的可怕反应,迎着女人强硬的目光,慢慢点了点头。 “知道就好。”克丽特弯了弯唇角,轻笑一声:“我就喜欢你这样乖巧听话的。” 她的语气像对待一只忠诚的宠物,但维卡诺丝毫不介意,反而更想服膺于她飘溢玫瑰香气的裙摆之下,提剑冲向所有可能伤害她的人,只为她随口施舍的一句“喜欢”。 她屏住呼吸,为主人梳妆打扮后,端着水钵走了出去。 倒完水后,维卡诺拐过一条边廊,在月桂树掩映的长道上撞见了一位熟人。 是埃吉斯最亲密的心腹,叫艾德蒙。 他匆匆与她擦肩而过,在一个不起眼的瞬间往她怀里塞了一封信,极力小声道:“请您交给王后,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维卡诺顿了顿,将信收到衣兜,默不作声地走过边廊。 等到王后的寝殿,她才把那封信拿出来,紧紧攥在手心,静悄悄走了进去。 她美艳的女主人正伏在榻上看书,手掌握着一只光滑的苹果,每呈开一面莎草纸,她就清脆地咬下一口果肉。 榻边侍女给她扇风,羽扇婆娑的影子落在她身上,顶端的羽毛尖不住在她优美绵延的身躯撩动,像一只手在纵情地抚摸。 维卡诺低下头把信放到她手边,不再敢注视她,怕再惹起那股炽热疯狂的淫欲。 克丽特拆开信,不出意料,里面写满了埃吉斯想要和她见面的强烈恳求,还有一些热烈似火的情话。 不过还得再晾他几天。 她是耐心又娴熟的猎手,有的是时间消耗,等待猎物饥不择食落网。 维卡诺站在一旁,失落看着克丽特迭好信纸,藏到书卷里,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 她该期盼主人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不,她什么都不该期待。 - 下一章开车! 诅咒,与罪恶(偷情/神殿doi) 在王宫熬过无聊的几天,克丽特终于借着对历史感兴趣的借口,驾马车到缪斯神殿。 她披着一条茜红色面纱下车,低头走进绘满奥林匹斯诸神和巨人之战的浮雕之下。 神殿立着九位缪斯女神的大理石雕像,最正中被她们簇拥着的,是艺术与知识之神阿波罗。雕塑师将他的面容雕琢得极为俊美,发丝用珍贵的金子缕成,眼睛则是熠熠生光的黄水晶,像东方破晓的晨曦。 克丽特盯着那双金色的眼睛,隐约觉得眼熟。 那条双头蛇,一只头的瞳色便是这样纯粹的金色。 难不成真的是神使? 那她对这些奥林匹斯神的印象又差了一点,本来她就蔑视他们的存在。 克丽特收回目光,绕过几根优美的廊柱,走进藏书阁。里面空无一人,数座书橱满满塞着莎草卷轴,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她走到书架旁,随手抽了卷阿尔戈斯王宫记录,烟黄色的纸张上浮动着阿尔戈斯王室罪恶的历史,这是一个受到诅咒的家族。 譬如她丈夫的曾祖父,为了宴请奥林匹斯诸神,杀了自己的亲儿子炖肉给神灵吃。 又譬如她丈夫的叔叔,在一片无人知晓的黑暗中强奸了亲生女儿,还生下孩子。 再就是,为了平息爱琴海的暴风,杀死她女儿祭献女神的丈夫阿伽门农。 记载者忍着极度的恶心记下这些血淋淋的肮脏往事,在结尾发出预言:“坦塔洛斯家族污秽的罪恶,必将结束于阿伽门农之子。” 没错,她和阿伽门农的儿子俄瑞斯结束了这一切,他几乎把整个王室都杀光了。 所有罪恶亦随之结束。 克丽特指尖紧紧攥着纸张,然后面无表情地将莎草纸卷好,塞回书架上。 她不相信命运,也不相信这一世还会死于俄瑞斯之手。 寂静的藏书阁忽然响起脚步声,克丽特从高大的书架间出来,迎面碰上寻踪而来的埃吉斯。 他依然穿着一身华丽的长袍,腰间系着精致的腰带,蓝宝石般深邃的眸子光芒跃动,穿透面纱,灼热地烧到她的面庞。 “您终于肯赴约了。”他快步走上前,用力揽住她的腰肢,将那条茜红色的纱巾随手扯下,放到书架上:“每天我都会过来等您,我的王后。” 他瞥一眼她刚看过的书,轻笑一声:“在看我们家的历史?是不是很糟糕?” “充满了乱伦、暴力与近亲相残。” “的确很糟糕。”克丽特弯了弯唇,有些放肆地抬眼望他:“你害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埃吉斯低声哼笑,搂紧她的腰肢,唇一点点落在她的额头和耳廓:“我们不就准备做么?” 克丽特喜欢他这种亡命之徒的疯狂,和蔑视一切道德的自大狂妄。 她在他身上看到自己。 她仰头看他,男人俊美近乎蛊惑的面庞,和渴望不加掩饰的双眸,无一不涌动着欲色。 她不禁搂住他的脖颈,送上自己的唇。他的吐息刹那间变得粗沉,柔软的唇瓣堵住她的嘴,将她的舌尖湿润地吞入唇中,急迫而不失温柔地吸吮。 这座神圣的、寂静的缪斯神殿,立刻响起唇舌交汇淫荡又粘腻的声音。她被夹在书架和男人沉重健硕的身躯之间,毫无后退余地,只能指尖紧紧按着他宽阔的双肩,承受他逐渐粗鲁而漫长的亲吻。 光是接吻,他就已经硬了,胯部压在她柔软的腰肢上,一边缠绵地唇舌交缠搅动,一边引着她纤细的手,隔着衣袍包裹那根肿胀勃大的性器。 他此刻的饥渴不亚于那位被神罚在冥府的曾祖父坦塔洛斯,望着甘甜的泉水却不能饮用,望着多汁的无花果却不能采摘解渴。 她也被撩动得欲火汹涌,酥软倚靠他,手指轻柔抚摸他衣袍上粗大的轮廓,捏着顶部撩拨。 埃吉斯在她口中搅动的舌即刻变得更加凶猛,更为放肆地掠夺她的津液和呼吸,喘息同时加重。两人交织一起的吐息灼热,似乎夹带着火苗。 “您真叫我难以忍受。”埃吉斯松开她的唇,依然带着敬语,沙哑地在她脸边耳语。 可他的手却毫无一点尊敬的样子,慢条斯理挑开她的腰带,和面纱放在一起。 女人雪白的长袍应声而落,滑过她柔润白皙的肌肤,堆迭到地上,再是湿透的底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出透亮的水光。 克丽特昂起头,深而缓慢地吐气,身躯软绵地靠在背后巍然不倒的书架上,在男人手指顶入腿间时轻微地一颤。 “慢点,埃吉斯”她咬着唇,耐心指点男人并不熟练的挑逗:“再往深一点。” 他顺利摸到甬道内的关窍,指腹按压刺激着,激得女人水蛇般扭着腰肢,发出软绵娇媚的呻吟。 清晰的水声逐渐响起,伴随着两人浊重的呼吸,粘稠的爱液被他湿淋淋的手指一下一下带出来,滴落到地面。 眼看就要在他的手指下达到舒爽的高潮,埃吉斯却收回手,健壮的手臂绕过她的肩,打横抱起她裸露泛红的身躯,干燥的唇带着热意,滑到她耳后那片莹润的洁白。 “别急,现在就满足您。”- 骑乘,与后入(H) 埃吉斯将她抱到靠窗的桌上,午后时分,窗外槭树下的阳光给女人胸乳笼了层淡绿色的薄雾,但即刻被男人投下的黑影驱散。他伏在她胸前,托着她饱满的双乳,用唇罩住吮吸。 男人带着细微凸起的粗糙舌面滑过她细腻的肌肤和樱桃似的乳头,带来丝丝麻麻的快感,她轻颤着抱住他在她胸口耸动的头颅,低声说:“可以留痕迹,这几天我不会和他做。” 男人吮吸的力道顿时加快,激起女人高高低低的呻吟声。他埋首于那片柔滑丰腴的乳肉,像一只进食猎物肉身的野兽,大口吞吸着,发出一声声饥渴的闷哑低喘。 她下体近乎湿透了,丰沛粘腻的爱液流满腿根,被他在她腿间作乱的手掌抹开,均匀地涂在他早已勃发的性器上。厚重的清液包裹,在阳光下晶莹地反光,越发凸显出那根笔直竖立的阴茎之庞大狰狞。 他慢慢将它抵在她敞露的腿心,凸起的青筋刮蹭过两瓣轻颤的柔嫩花唇,饱硕的龟头顶弄挑逗着她充分胀大的阴蒂,一下又一下,顽皮地撞过去压倒它,又猛地收回,弄得她腿根开始不自觉颤栗,臀部开始向上摆动迎合。 她紧蹙着眉头,指尖死死抓住他裸露的双肩,又顺着他湿漉漉的汗,滑到男人半掩住身体的长袍上。 “埃吉斯啊,别碰那里” 他在她湿润的乳间抬起头来:“那我进来?” “我要在上面。”她说。 她厌倦了和阿伽门农做爱的时候总是被当作雌兽压在身下,用他硕长的性器当作鞭子鞭笞她,又塞到她腿心疯狂地顶肏。 姿势本身并不让她觉得屈辱,屈辱的来源是他至高无上不可冒犯的权力。 两人换了个姿势,他扶住她的腰坐在下方,看她咬唇张着雪白湿润的大腿,慢慢坐入他挺立的性器。 湿润紧致的甬道被肉棒完全撑平褶皱,敞着湿水将他贪婪吮吸。埃吉斯沉闷粗喘,欲望在她包裹中涨凸而膨大。他有些急不可耐地揉动她丰软的臀,挺腰没入全部。 “唔”体内传来的酸胀感让她眼眶变得湿润微红,喉间挤出一丝呻吟。等充分适应后,她才抱紧男人健硕的身躯,像骑着一匹健壮高大的野马,开始上下颠簸摇摆。 清静的藏书阁很快响起淫秽而色欲的交合插捣声,交织着液体挤出的咕叽声响。埃吉斯抱着她的臀起落,粗硕滚烫的性器在她柔软的腿心不断抽拉,带出晶莹黏润的爱液,如同蜂蜜般稠郁地粘连在两人腿间和小腹,拉出颤抖的丝液。 “舒服吗?”他抱紧她的脊背,开始反客为主地颠弄,快速挺动健腰,不断撞击她流水的蜜穴。两人碰撞的频率瞬间加快,淫液激烈地飞溅,洒在桌上和地上。 “舒服”女人被他顶得一起一伏,两团丰盈的双乳似波澜晃动:“慢点埃吉斯,啊” 埃吉斯用力搂住她摇摆欲断的腰肢,女人细腻的皮肤上已蒙了层湿汗,浸湿了他的掌心,几乎滑不溜手。他幽蓝的眼瞳逼近她,带着灼热而浓郁的欲色:“更喜欢和阿伽门农,还是还是和我?” “当然是和你。”她颤着唇回答,鼻腔间发出微弱而甜腻的哼吟。下体源源不断的欢愉刺激几乎快要让她承受不住。她腰肢酥软着紧贴住他肌肉分明的腹部,柔软的发尾划过他的肩膀,像海底漂浮的万千海藻,摇曳多姿地缠绕他。 埃吉斯张开双臂抱住投怀送抱的美人,手掌张开收拢揉捏着她晃动的双乳,和她不间断地湿润接吻。 无止境的顶弄深入中,她在又一下力道深重的顶肏之际攀升到高潮,双眸迷蒙地靠在他健硕的胸膛,两只迭压在身下的小腿爽得抽搐打颤。 埃吉斯抱着她的腰,猛地抽出水淋淋的阴茎,粘稠的爱液立刻滑过女人略微红肿的花唇,滴落在他腿上。 等她稍微恢复之后,他把她抱到狭小的窗前,看她两手撑在窗边,汗湿皮肤在太阳下闪动着蜜色的流光,微微开合的红唇浸满津液——当然,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她腿间湿沃的花园,因为她此时的动作两片肥嫩的阴唇紧夹在一起,显得更为饱满多汁,像充分成熟的软桃。 他梦寐以求的女人,国王的女人。 ——在翘起臀部向他求欢。 体内的欲火和征服欲越燃越旺,他深深吸一口气,胸口贴上她的脊背,手往前揉弄着她晃荡的乳房,精壮的腰身绷出优美有力的弧度,缓慢地从她身后挺入。 胯部带着囊袋凶猛地扇打在女人圆润饱满的臀上,在她绵软的呻吟中厮磨、一下下来回搅弄高热紧致的甬道 情欲躁动盈耳的响声再次响起。 窗外的花园,众神伫立的青铜塑像正面对他们,目光内敛无声,冷淡凝视着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在白日下肆无忌惮地欢爱- 公主,与爱情 41 3 g .co m 他们在神殿几乎厮混了一下午,那股令人心醉神迷的激情狂潮才退去。埃吉斯用洁净的长袍裹住她,说他对她早就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那是什么时候?”她微笑着问。 埃吉斯耸耸肩,只是伸手搂住她,亲吻她揉散润湿的乌发。 他满不在意一笑:“等您想起来再说吧。” 虽然这么说,他的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浮现两人初见的回忆。 他比阿伽门农认识她还早,当时她还只是斯巴达公主,穿着厚重而艳丽的嫁衣,头戴镶嵌宝石的金花冠,连发丝都打理得精致而一丝不苟,像不能动弹的陶偶娃娃,乘坐马车远嫁阿尔戈斯。 在母亲勒达和妹妹海伦绝世美人的盛名艳光之下,克丽特显得黯然失色,毫不起眼,埃吉斯此前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字,直至阿伽门农派遣他到边境护送这位公主——他们的准王后过来,他才知道她。 不过这位公主虽然没有妹妹受父母宠爱,她带来的丰盛嫁妆依然满载着不止一辆马车,那些昂贵的黄金玫瑰,那一箱接连一箱的珍珠玛瑙和紫水晶来自富庶之地拉栖代梦*的金银珠宝毫无疑问令边境游荡的强盗炫目、垂涎欲滴。 以至于埃吉斯赶到时,那几个不要命的大胆强盗早已经在马车前围堵。更多免费好文尽在:2h hp.c om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公主没有在马车里娇弱地瑟瑟发抖,而是直接拖着绣满紫鸢尾的长裙,赤足爬到高高的马车顶,用角弓对着底下的强盗,射出快而尖锐的利箭。 强烈的日光下,他清楚看见她倨傲而居高临下的姿态神情,熠熠生光的绿眼睛,犹如跳跃的火焰,是一片狂暴的碧绿。 十几岁的他第一次喉间涌上燥热的干渴,无论如何吞咽,都感到她眼里的火在他胸口灼烧。 他下马,带领士兵杀死还存活的强盗,飞快奔到马车下方,朝她伸出一只手,准备带她下来。 但她一动不动。 埃吉斯满头热汗,迎着刺眼的日光,迷惑不解望着她。 美丽动人的少女仍然端坐在高高的马车顶,手里握着那柄沉甸甸的弯弓。突然,她捻起一根箭,搭在弓上,垂眼对准他的眼睛,笑得妩媚又张扬。 埃吉斯心跳蓦然一停。 难不成今天会死在这个美丽疯癫的斯巴达公主手下? 可他却毫无畏惧,反而带上了隐隐约约的兴奋和期待,仰头与她对视。 这是一个引颈受戮的姿态—— 锋利的青铜箭头直对着他昂起的脆弱喉管,或生或死只在她一念之间。 这对视漫长到仿佛有上万年之久,她忽地轻笑,松开手中弓箭,随手抛掷到马车下。 埃吉斯知道自己赌赢了,绷紧的胸口松懈下来,他继续朝她微笑着伸出手:“公主殿下,您” 话音未落,她已经从马车上跃下,粉紫色的裙摆翻卷散开如迟暮时分的轻云,又像流光溢彩的蝴蝶鳞翅,优美而轻盈地朝他飞来。 众人吃惊的目光中,他毫不犹豫张开手,抱住即将跌落在地的公主。 她柔滑的衣物布料像流水涌到他的手臂,上面熏染的香木气息猛地钻入他鼻间,带来经久不散的醉意,仿佛水晶酒壶中荡漾的葡萄佳酿。 就在这一刻,他听过诗人歌颂爱情的陈词滥调,那些多情的昼夜,那些惘然的黄昏,那些蔷薇、月亮,抑或是宝石,所有精心构思过的华丽辞藻,全都在刹那之间烟消云散。 因为它们全都配不上她。 她依偎在他的臂弯,抛去刚才狂野的神态,调皮而温柔地注视他的眼眸,纤细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新鲜玫瑰一样柔软馨香的唇凑在他的耳边,含着笑意轻声说: “您如此英俊,如此勇敢,一定是我的丈夫吧。” 埃吉斯骤然怔住。 他在短暂的片刻,同时体会血液忽然跳动沸腾,又忽然冻结在炎热的空气中。 “不。”他摇头。 她诧异笑了:“您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是阿尔戈斯国王的兄弟。”他平静望着她:“尊敬的公主殿下。” 这场荒唐的闹剧并未阻止婚礼庆典如约举行,等公主平安到达王宫,阿伽门农命人在街道撒满鲜花,飨宴全城,不限制美酒的畅饮。 他靠在挂满常春藤的走廊,品着葡萄酒,望向不远处的国王和王后。这对漂亮年少的新郎新娘,正被祭司戴上精致的香桃木花环——这是阿芙洛狄忒的圣物,象征着忠贞的婚姻与爱情。 他们在宾客的簇拥和哄闹之中,凝视对方深情拥抱。 他收回目光,无所谓笑笑,将剩余酒液倒在花丛中,一个哀悼死者的奠酒动作。 他心里,忽然划过那条所有人默认遵守的习惯法—— 接手国王宝座的人,同时可以继承他的妻子。 — 齿痕,与依恋(舔乳h) 克丽特傍晚才从神殿出来,西天已经升腾起红霞,将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和马车都染成黑魆魆一片。她找到自己停在神殿前的马车,发现车内除了驾驶马车的仆人,还有俄瑞斯。 男孩一见到她过来,立即挪到车厢边上,探出半边身子来扶她。 他歪着头,神情温柔而天真,眼睛像一泓碧水映出落日的影子。 克丽特下意识瞥一眼神殿内,还好,埃吉斯并没有跟着她出来。 “我正好在附近,听说您来神殿了,所以顺道过来接您。”俄瑞斯缓缓扶她上车,关切地注视她:“您看起来很累。” “这样吗?”克丽特不着痕迹坐在他身边:“可能是阅读的时间太长了。” “如果您想休息,可以靠着我的肩膀。”他温和说。 她以为自己不累,但在颠簸的马车上坐了半晌,不知不觉中倾倒在男孩肩头,渐渐沉入梦乡。 车厢内一时间只剩下两人淡淡的呼吸声,还有车轮碾过碎石嘎吱的响声。 她鸦黑的长发披泄在他的手臂之上,有几缕发尾毛茸茸挠过他的掌心。俄瑞斯垂下头,仔细端详她熟睡的雪白面孔。 他和母亲从来没有挨得这么近,这么触手可及,他可以看清楚她湿润娇柔的红唇,掩去碧眸的睫毛,以及她因为睡得不安稳,时时蹙眉抿唇的神态。 他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肩,以免过分激烈的颠簸,她才渐渐平缓地放下眉头。 等到下车,俄瑞斯见她依然熟睡,拒绝了随从背她的请求,而是趁着天际最后一抹嫣红的余晖,抱着她回寝宫。 他从小接受标枪骑术和摔跤训练,抱她并不费劲。她睡得昏沉,全然察觉不到他的动作,一直埋在他的胸口,轻缓而均匀地呼吸,身形被暮光镀上柔淡的红色。 到寝宫,他把她放在睡榻上,拉好毯子,靠在床边又认真凝视了她一会儿。 他很享受与母亲相处的时间,不想太早让它在指缝中流逝。 屋内已经是一片昏黑,侍女在屋角和桌上放了几盏烛台,数只蜡烛飘曳火焰,在两人身上投下水一般静谧明亮的光芒。 呆了太久,俄瑞斯静悄悄起身,准备离开,但看见她被毯子半掩着的胸口,露出一点轻微的淡红色齿印。 他盯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拉住她胸前的羊毛薄毯,缓慢往下掀开。 毯子带动她的长袍,渐渐露出女人饱满莹白的胸口。她白嫩的肌肤上,那道齿印显得更加突兀明晰,像宣示主权的烙痕。 或许是父亲留下的。 他用指尖慢慢触碰那道印记,忽然鬼使神差垂下头,吻上那片温润的皮肤。 唇下薄薄的皮肤柔软而甜美,像软糯半融的羊乳酪,带着清淡的玫瑰花香,无比美味可口。 他用牙齿轻轻厮磨那处痕迹,反复来回。或许觉察到胸口的异样,她身躯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唇间吐出一声沉闷的呜咽。 他心疼地用手抚摸她的头发和脸颊,耐心安抚,继续循序渐进入侵那道痕迹,直到它轮廓模糊,完全扭曲成他留下的形状,散发出他的气息。 女人在香甜的睡梦中毫无察觉,他力道变重时才眉头蹙起,呼吸凌乱地磨蹭他的手掌。 白纸般无瑕的男孩识别不出那正是她情动的迹象,他温柔触摸她颊边滚烫的红晕,埋首于她柔嫩的酥乳中,如同幼兽一般青涩而缠绵地啃咬。 又或许只是回归本能,贪婪索取与依恋母亲的乳房。 等结束,俄瑞斯抬起头,凝神注视那道完全属于他的红痕,眼里浓稠晦涩的阴郁终于被柔和的情绪取代。 母亲身上其他人的痕迹和气味完全消失了。 只剩下他的。 他心满意足站起身,给她再度盖好毛毯,然后吹灭附近蜡烛,悄无声息推开门,走入门外晚春清凉的夜色。 女人依旧无知无觉卧在榻上,脸上鲜艳的红晕持续许久,才逐渐像黑夜前的晚霞,迟缓地褪去- 绮梦,或乳汁(产乳h) 深夜沐浴后,俄瑞斯早早上床,埋在松软的被褥里片刻就睡着了。 梦里坠满白日的太阳光,弥漫在整座宫殿,像飘洒开细腻的金点,到处闪闪发亮。 他母亲坐在窗前看书,她优雅地端坐,微微侧头,纤长手指捧着半边莎草纸卷,未编织的浓密卷发像海潮涌动在肩膀上。 他走过去,低头问她:“母亲,我能和您一起看书吗?” “可以。”她微笑看他一眼,往里腾出空位。 俄瑞斯靠着她坐下,他垂眼想看纸上的文字,但女人胸口的红痕蓦然闯进他眼中。 他微微一愣,听见她轻笑: “坏孩子,这是你咬的,就忘了?” 他瞬间面红耳赤,眼睫像受惊的蝴蝶翅翼那样颤抖。 她宽容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说:“没关系,饿了吗?是不是想喝奶?”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望着她。她却自然放下衣襟,对着他露出饱满姣好的双乳,像两枚垂坠的水滴。 俄瑞斯心脏停摆了一瞬,呼吸顿时变得急乱,嘴唇被灼烤一样干裂燥热。 “我真的可以吗?母亲。”他哑着嗓子问。 “当然啦,我的小宝贝看起来很口渴。”她爱怜地抚摸男孩的脸颊,凑过去抵住他的额头,唇角微微弯起:“不要害羞。” 他终于忍不住,慢吞吞凑过去,双手握住她浑圆嫩滑的双乳,闭眼含吮滑腻洁白的乳肉。 她的呼吸也凌乱了,带着香气细细碎碎洒在他的脸上,像春日的轻风,林间的晨雾。他沐浴在她温热的体香中,手掌不禁使力,缓慢揉捏爱抚她胸前的软桃,啃吃得啧啧有声,吸出淡红色的吻痕。 “傻孩子。”她手指穿插进他的发间,将嫩红的乳尖送入他口中:“喝奶在这里。” 他双颊通红含住她的乳头,抬起湿漉漉的绿眸看她:“我知道了,母亲。” 他一出生就被母亲送走,当然没有喝过她的奶水。这样的缺失早在他心中种下病态的渴望,他重重吮吸几口,尝到甘甜的乳汁之后,身体不自知开始战栗,覆在眼下的浓密睫毛慢慢濡湿了。 母亲拥抱着他,手指不断穿插在他发间摩挲,温柔而体贴的力度。他吞咽着源源不断的乳汁,手包裹揉捏着她另一只乳。 等到把乳汁全部吸光,他才松开嘴里啮咬的乳尖。原本娇小的蓓蕾被他吸得红肿了一倍,像一颗成熟光鲜的樱桃,浸满了甜蜜的酒香。 女人衣襟半敞躺在他怀里,珊瑚般细白的皮肤润了一层水光。他这时感到另一种畸形的渴望火烧火燎升腾而起,不只是渴求乳房或是乳汁的婴幼儿式的欲望,而是另一种罪恶的、煎熬的,理应受到天神责罚的,隐隐在他小腹间勃发着。 “母亲……”男孩轻唤她,梦游一般凑到她的脸旁,吻上了她微微张开的红唇。 葡萄酒,半透明的蜂蜜,雨水浸湿的野山莓,母亲的味道令他心醉神迷。怀着焦渴与痛苦,他不停索取和欲求她唇间的甜蜜,而她只是拥抱他,对他需求无度的索要一律满足。 “别急。”她被他吻得喘息,纤手抚上男孩的双肩:“都是你的。”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垂下头去吮吸她另一侧乳头,掌心始终充盈着她白鸽一样的丰盈。 他吸奶吸得重而急,有的乳汁甚至溢出了嘴唇,沾到女人的胸口和他的下巴上,黏黏糊糊的,被她用手绢细致地抹干净。 “俄瑞斯。”她抚摸他柔软的棕发:“再给我试一试什么味道。” 他含了一大口乳汁,抬起头又吻住她,浓醇的液体在两人舌尖滑腻腻游走,尽数被他喂入她喉中。 他每吸一口乳,就和她接一次吻。多余的乳汁从两人唇间落下,顺着她胸前的沟壑落入被衣袍掩映的腰肢,打湿了布料,飘出淡淡的乳香。 阳光寂静无声洒落在这对亲密无间的母子身上,她衣袖落在他的肩背,仿佛温暖的羽翅将他笼罩,像任何一只雌鸟对嗷嗷待哺的小鸟所做的那样。 卧室。 寂静的黑夜沉沉压着半梦半醒的他,俄瑞斯猛然睁开双眼,第一次觉察到下体的粘稠湿热。 他梦遗了。 他艰难呼吸空气,心脏仿佛被厄洛斯锋利的金箭洞穿,强烈的剧痛和恐慌盘踞在他的胸口,狞笑着,低语着,挥之不去。 只是梦而已,他安慰自己。 没什么大不了的。 - 这章给我写饿了,遂买牛奶一瓶(bushi) 今明两天能到800珠嘛,到了二更(? ??_??)? 告别,或觊觎 9 3pe. com 克丽特被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吵醒。 她昏昏沉沉从睡榻上起来,毯子沿着胸口落到腰下,露出锁骨下刺眼的鲜艳红痕。 她用指尖轻轻摩挲过那道红痕,隐约察觉到轻微的刺痛。 该死的埃吉斯,竟然咬这么重。 她拿了条纱巾围住脖子,听到门外吵闹喧嚣声越来越大,忍不住走到门口拉开门—— 门外站着几个侍女,都深深低着头,敛眉顺目站成一列。 凝滞的气氛令她惊讶,克丽特挑了挑眉,问:“发生什么了?” 不可能是她和埃吉斯的私情提前暴露了吧? 一个侍女垂着头走到她面前,低声说:“有探子说特洛伊即将开战,国王连夜集合人马准备出城,叫我过来通知您。” 哦,是战争快要爆发了。 她心里涌上难以言喻的隐秘欣喜——太好了,他终于要离开阿尔戈斯了!更多免费好文尽在:712t.com 只要阿伽门农一走,她不必再困在这王宫,不必再屈于人下,可以掌握整座城邦,训练自己的军队,拥有锋利的刀剑和坚不可摧的权力。 等她这位“伟大”的英雄丈夫归来,将会惊喜地发现,过来迎接他的不是温顺可人的妻子,而是无情挥向他的利刃。 她抿了抿唇,压下唇边蠢蠢欲动的恶意笑容,以王后的端庄姿态平静说:“那我必须要去送送他,你们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吧?” 侍女恭顺欠身:“请容许我为您带路。” 王宫的夜十分静谧,她们走过巍然而沉默的宫殿、鬼影一样黑魆魆的树丛,直往宫外走去。 快到宫门的时候,克丽特看见不远处的天空不再一片漆黑,正透着柔和而温暖的光亮,再走近一看,原来是远征军高举着火把,熊熊的火光照亮了夜晚的天空。 她看到阿伽门农站在军队的前方,手里牵着矫健的骏马,正听墨涅斯高声说话。两人身后,是前来送别的贵族,以及一群看热闹的奴隶与臣民。 克丽特睁大眼眶,迅速酝酿出眼泪,楚楚动人走到丈夫身边,柔和地说:“您就要离开了吗?战火不知道会将我们分隔多久。” 她不舍而凄楚的神情有一种别样的美丽,即刻激起了阿伽门农的怜悯。他在众人面前拥住她,轻柔拭去她的眼泪,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等战争胜利,我很快就会回来。王宫和城邦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明白,我会等您回来的。”她语气伤感婉转,虽然眼睛在黑暗的背光处没有半点伤心,反而满溢着勃然待发的野心和欲望。 重生以来,她没有一天不在期待他滚蛋的这一刻到来。 不过两人看起来仍然像一对依依不舍的夫妻,因为突发的战争而被迫分离。这温馨的场景让围观的臣民颇为动容,不禁纷纷感慨:“我们的国王和王后真是让人羡艳的一对啊!”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我还记得他们大婚那天我喝了不少葡萄酒呢!现在一眨眼,连小王子都快变成大人了。” 前来送别父亲的俄瑞斯听到众人窃窃私语,不禁勉强地牵了牵唇角,幽暗的目光落在相拥的父母身上。 父亲两只强壮有力的手臂正牢牢抱着母亲,她的身躯在他怀里显得格外娇小纤细,精致的侧脸埋在他胸口,仿佛格外依恋他的怀抱。 他想到不久前做的那个可鄙的梦,她向他张开的柔软而洁白的双臂,她竖琴般凹陷的腰肢,还有她缠绵的低语,香甜的乳汁与津液。 甚至就在此时此刻,她的胸乳还残留着他种下的痕迹。 他触电般全身战栗了一下,用力闭上眼睛,努力深呼吸,摒弃那犹如毒药腐蚀意志的回忆,许久,才缓慢睁开眼。 他觉察有人在盯着他。 俄瑞斯悄然挪移目光,和同在宫门下的埃吉斯眼神相视。 男人依然一副悠闲而懒散的模样,唇角微弯,饶有兴趣打量着他。俄瑞斯在沉默与黑夜中和他对视了几秒,想弄清楚他眼神和姿态中隐含的深意,但理智提前阻止了他。 他无所谓埃吉斯想做什么,对这个油腔滑调、埃及孔雀一样花里胡哨的叔叔,他向来没有关注的欲望。 他只知道,觊觎母亲的人,他都会毫不犹豫把他们都杀掉- 儿子:我请问,嫡子能不能发卖这些庶老公? 干酪,或鸩酒 阿伽门农一走,大大小小的城邦事务都落到了克丽特身上。接见过几个长老和监察官之后,上午的时间已经耗去了。 她喊俄瑞斯跟她一起在玫瑰圃用餐。随从将厚重的雕花大桌搬到玫瑰丛间,铺上刺绣精美的桌布,摆好无花果嫩叶包裹的烤羊羔肉和油煎沙丁鱼,香气扑鼻。 俄瑞斯迟了一会儿,克丽特早已饥肠辘辘,她不耐烦挥去一只即将停留在面包的蜜蜂,用小刀切下一块颜色乳黄冒着奶膻味的干酪,均匀涂在面包上,慢条斯理品味。 仆人此时又呈了一罐松香葡萄酒和酒杯上来,淡紫色的液体倾倒入杯,在恬谧的阳光下散发晶莹晃动的银光。她端起来正准备喝一口,好缓解面包的甜腻,但她另一位亲密的侍女奥佩娅忽然上气不接下气跑过来,夺走了酒杯。 “主人!……”奥佩娅俯下腰,大口大口喘息着:“这酒不能喝!” 克丽特神色微变,立刻猜到酒里下了毒,她冷淡地扫了呈酒的仆人一眼,发现他脸上早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两片失去血色的嘴唇颤抖地张合,深埋着头不敢看她。 “这么胆怯还敢来做刺客?”她弯唇笑了笑,嘴里吐出冷冰冰的字眼:“维卡诺,把他带走,用酷刑逼出他的来历。” “记住,整件事不要说出去。” 那奴仆顿时两腿打颤瘫软在地上,脸色煞白,在维卡诺抓起他的时候张大嘴巴,即将崩溃地失声惊叫。维卡诺面不改色打晕他,拖起这个怯懦的男人,往王宫监牢的方向走去。 “我刚才看见他躲在树下偷偷往里面倒粉末。”奥佩娅解释:“但不知道酒有没有毒。” 克丽特盯着那装酒的陶罐半晌,蓦地莞尔一笑。 “有没有毒,让人试一试不就好了。”拿起一片面包放到唇边,她懒懒道。 她让奥佩娅再拿了一罐葡萄酒放到她这边,把那罐可疑的酒放在俄瑞斯的座位上。 过了一会儿,俄瑞斯才急匆匆跑过来,他白皙的额前蒙着层细汗,在她身边落座:“抱歉母亲,老师要求我练剑练到这个时候。” “我怎么舍得责怪你这么勤奋的孩子?”克丽特微笑着拣起腰边干净雪白的手帕:“过来我的宝贝,给你擦擦汗。” 少年凑过来,温顺朝她扬起精致的小脸,浓长睫毛低垂,像溪边的水仙,倒映在碧水般绿莹莹的眼眸里。 她细致抹过他脸上的汗,又摸摸他柔软的鬈发:“好了,快吃饭吧。” “嗯。”男孩子退回去,因为被母亲爱抚而变得眼眸闪亮,他拿过包好的羊羔肉吃了起来,倒了半杯葡萄酒。 鲜亮的酒液血一样从青铜酒杯涌出,缓慢流入他口中。 没有半点遗漏。 她不动声色观察他,看见男孩咽了咽喉咙,又浅啜了一口酒液。 整杯酸甜的葡萄酒很快见底,他脸色全无异样,依然粉润而健康,带着年轻男孩特有的活力和稚气。 克丽特不禁疑惑。 这酒没有毒? 那凶手费这么大劲做什么? 她揣着满腹疑虑和俄瑞斯用餐,等这场惊心动魄的午餐结束,她乖巧的儿子礼貌告辞,又回去体育场继续训练了。 她吩咐奥佩娅端着剩余的酒回到寝宫,看到维卡诺站在门口等待,一边拖下外袍放到她手里,一边问:“那人是不是特洛伊来的杀手?” 维卡诺点点头。 “他往酒里下了毒?”克丽特不确定地试探。 维卡诺又点了点头。 ——那俄瑞斯喝了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一上午的政务和中午发生的事令她心生倦怠,克丽特揉揉眉心,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午睡。” 她坐到梳妆台边,用象牙梳子理了理长发,心里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 会不会和上次打猎一样,神迹发生了? 她紧皱着眉头,拎起沉甸甸的红陶罐,倒出酒液浇在花瓶里。 不过半晌,淋过酒的百合香气尽失,洁白花瓣融化成粘稠的黑色胶状物,沿着花枝滞慢地流下。 为了毒死他们母子,特洛伊人真是下了血本。 克丽特冷冷感慨,用力把花瓶震在桌上。 可是这样都杀不了俄瑞斯,究竟是为什么? 她沉浸在痛苦的思索中,忽然间,她床上轻盈飘动的幔帐后,传来一道低沉傲慢的男声:“趁早死心吧,你永远无法杀死俄瑞斯。” 克丽特愣在原地,转过身,面色微沉看向床内。 哪里来的人?居然敢躺在她的床上? 神明,与命运 她抽出一把剑,打算一刀劈死这不知道哪里来的无赖。 不过一转身,她还是被床上那人的模样震惊在原地,即使从小和海伦一起长大,看习惯妹妹那惊天动地的美貌,她还是不得不承认,眼前的青年比海伦美得更加虚无缥缈,如梦似幻。 尤其他金绿色的眼眸,犹如水塘盈满的云的天青,又像林间撒下的暮光的氤氲。 传闻为林中仙女所钟爱、顾影自怜的纳西索斯亦不过如此。 只是他接下来说的话打破了这极富美感的氛围—— “怎么,不打算杀我了?”他昂起美丽的头颅,语气矜持而高傲。 克丽特把剑插回剑鞘,冷冰冰说:“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赫尔墨斯神吧?” 赫尔墨斯微微一笑:“你怎么猜出来的?” 克丽特扫一眼他搭在她床脚标志性的飞履,上面的翅膀曾被许多工匠雕刻得栩栩如生,无数次出现在神殿的浮雕和立柱上。 但这不代表,他可以直接把鞋放在她睡觉的床上。 如果不是鞋底一尘不染,她真想渎神。 赫尔墨斯似乎有读心术,能感受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他慢悠悠从床上坐起来,把脚踩平到地上:“哦,抱歉,不小心踩到了你的床。” 但他的表情一点歉意都没有,依然扬着头,目光下视,姿态傲慢地盯着她。 出于对神的忌惮,她咬牙忍下他肆无忌惮的打量和冒犯,语气礼貌地恳求:“请您离开我的卧室。” “你是第一个敢这样和我说话的人类。”赫尔墨斯不为所动,继续靠在她松软的枕头上:“依照你们侍奉神的规矩,我现身之际,你应该下跪,我的王后。” 克丽特咬了咬唇,阴冷的目光和他散漫又带着挑衅的眼神相对,脊背依然绷得笔直。 想让她下跪? 她宁肯死。 “……选择死?”赫尔墨斯低声喃喃她心里涌出的字句,对她歪了歪脑袋,脸上浮现出孩童般天真的疑惑:“你们人类不是最怕死么?” “你不是说我永远无法杀死俄瑞斯吗?”克丽特耸耸肩:“反正我迟早会第二次死在他手上,现在死有什么区别?” “至少出于对神的敬仰,你应该下跪。” “我不信神。”克丽特毫不客气说,她冷笑着指向门口:“如果您想要跪拜,王宫附近就有座神殿,那里的人虔敬而忠诚,而不是来找我——毕竟我刚才心里在欲求亵渎神明,您应该也听到了吧?” 赫尔墨斯被她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冲击了认知。 他是众神之王宙斯和迈亚仙女的儿子,血统高贵神力强大,所到之处迎接他的,无不是华美灿烂的颂词和俯首称臣的跪拜。 人们景仰他,崇拜他,在街道和神殿塑造摆放他的青铜雕像,给他献上珍贵的牺牲和祭品,希冀他偶尔施舍的眷顾。 只有眼前这个死过一次的女人,冷酷无情且毫无信仰,不论初次还是这次见面,都对他毫不畏惧,还妄想以蝼蚁之身击败和征服他。 按照其他神的脾气,他大可以瞬间夺走她的性命,不过轻而易举。 但他不想这么做。 毕竟这可是千万年来第一个敢这么做的凡人啊,多有趣。比起直接杀了她,他更想拿来取乐,做他闲暇时刻排遣无聊的玩具。 克丽特没想到赫尔墨斯居然完全没有被她激怒,反而眼神逐渐带上兴味,让她不由自主想到孩子盯着蜂蜜蛋糕或糖渍樱桃的贪吃神情。 ——还有蛇,垂吊在粗糙的树枝上,无机质般冰冷的目光紧锁着毫无察觉的猎物,缓缓张开血盆大口,毒牙外露,滴落粘稠恶心的毒汁。 总之不是看人的眼神。 而是居高临下的俯视,把她当做柔弱无攻击能力的猎物、宠物。 她竭力遏制涌动的怒火,再次下逐客令:“请您从我的床上下来,出去。” “几次见面,你的脾气都是这么暴躁。”赫尔墨斯张开双臂垫在脑后,整个人松弛陷在女人馨香的被褥中,悠闲自得躺好:“如果我说,我能告诉你所有人的命运呢?” 克丽特愣住了,她还没从他说的“几次见面”中反应过来(明明她和他是初见,哪里来的“几次”?),立刻被他轻飘飘抛出来的问句吸引。 她只想知道,这一次,她究竟能不能成功夺得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坐上那没有女人踏足落脚过的宝座。 “命运?”她马上把巨大的愤怒抛之脑后,迫不及待追问:“什么命运?”- 冥河,与初见 “看来你全然遗忘了冥府的记忆。”她的床铺太狭窄,赫尔墨斯闲适又歪斜地侧躺着,两条修长的腿无所适从伸出帐外:“过来,我帮你唤醒。” 克丽特忍着往神明的漂亮脸蛋来两巴掌的冲动,不情不愿走到床边。 赫尔墨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迎着她惊惧的目光,用力将她拽下来,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克丽特快要无法呼吸,天神澄澈但冰冷的金绿瞳仁严厉直视她,射出令她如坠冰窟、浑身冷战的耀眼光芒,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几乎洞穿她的灵魂。 那力量撞击她灵魂的那一刻,她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来的,是她在阿刻戎河上飘浮的场景。 那河水是浓稠的黑色,透着尸体腐烂的甜腥和泪水的酸涩,死者铁青色的魂灵围绕长河,由冥土神赫尔墨斯挥着双蛇杖指引方向。 她胸口还插着俄瑞斯刺入的青铜匕首,淌着血泪飘到赫尔墨斯面前。 好奇心旺盛的神明从未见过这样的鬼魂——她身上的怨恨和愤怒比火焰还要滚烫,可以煮沸冥河冰冷的水。 “我不过这条河,我要回去!”女人对他忿忿不平地说:“我的计划就快成功了,如果不是我那弑母的儿子,我将成为独一无二的女王。” “你的丈夫死后也是这么说的,可惜没有这么多如果。”赫尔墨斯嗤笑:“你杀死你的丈夫,死在你儿子的手下,而你儿子是神选中的人,在涤清坦塔罗斯王室的罪恶之后,他将成为新秩序的缔造者、永载史册的君主——这都是命运女神安排的,无从更改。” “不!”鲜红的血泪从她睁大的眼眶中流下:“凭什么我就得做俄瑞斯的垫脚石?” “因为这是命运。”他难以理解她的冥顽不灵。权力和地位,这些世俗之物对永恒的他不过是过眼云烟。 但奇怪的是,他忽然生出劝告她的欲望——无他,如果能将这样顽固的魂灵说服,岂不是更加彰显他作为雄辩之神的力量? 于是他不慌不忙开口:“你总应该听说过国王和指环的故事吧?” 女人的眼睛像两只空洞的绿晶石盯着他,她缓缓摇了摇头。 “那我就多花费时间说给你听。”赫尔墨斯说:“从前有个野心勃勃的国王,他叫叫什么名字来着?噢,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占领了比你多得多的土地和财宝,统治着一个庞大而繁荣的帝国。” 她皱紧眉头:“我不想知道他,我只想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去。” “你先听我说完。”他继续说:“这个国王狂妄又骄傲,和你的程度不相上下,因此有个人叫该死,我怎么又忘记名字了。” “总之,有个预言家警告国王。”赫尔墨斯拎着双蛇杖,用优美的演说语调复述:“伟大的国王啊,我想告诉你的是,没有人一生是万事顺遂的,他总要面对灾难。你也不可能一直维持好运气。” “因此丢弃你最珍贵的东西吧,这或许能挽救你未来悲惨的命运。” “国王非常恐惧,他努力搜出他最珍贵的东西,那是臣民为他打造的黄金指环,上面镶着一枚举世罕见的绿宝石。他怀着遗憾和悲伤,把指环丢到了大海深处。” “过了几天,有个渔夫给国王献上一条巨大的鱼,他认为只有国王才配享用它。于是国王切开鱼腹,正准备食用的时候。” “他在鱼腹里发现了那只指环。” 女人呆呆望着他,她身上火焰般的愤怒和憎恨似乎已经熄灭,声音夹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那后来呢?” “他在一场战争失败。”赫尔墨斯耸耸肩:“然后被人杀死了。 “没有人能挣脱自己的命运,一切自有定数,就算你试图改变,依旧是这个结局。你明白吗?” 女人似乎醒悟,她不再开口反驳,也不再说话。随着时间流逝,她脸上的血泪渐渐变淡,蒸干,围绕在灵魂周围的黑雾也散去了,露出她原本姣好美丽的面容。 现在的她变得和其他魂灵一样,美好,纯洁,等待走上他们最终的路途。 赫尔墨斯松了口气,可心里又萌生了淡淡的无趣。 他原以为她有多与众不同,还不是和其他魂灵一样,在他这能言善辩的舌头和广博无边的见闻前败下阵来? 没意思。 他撇了撇唇,转身回到亡灵之首,继续给他们引路。 等到岸上,每位亡灵将会欣赏命运叁女神织就的一张锦图,这张多彩斑斓的画由每个人的命运之线编织,严丝合缝、分毫不差地相绕勾连,可谓是完美的造物。 那些亡魂从头走到尾,欣赏命运的图画,纷纷发出啧啧的感叹。 可突然之间,那些细密的丝线开始起伏,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噪声,引发亡魂内部一阵嘈杂的骚动。 怎么回事? 赫尔墨斯给亡魂引渡上万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他若有所觉回过头,看见女人站在鬼群中,脸庞又笼上一层梦魇般的黑雾。 她正紧咬牙关,拼尽全力和这幅充满神力的画搏斗,从中费劲拔出一根金光闪闪的细线。 赫尔墨斯惊呆了。 他居然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女人的举动。 还让她成功了。 他立即过去,伸手抓住她,可惜为时已晚。她那条命运之线有大半已被扯出,在冥界阴冷的空气中发出轻微的绷断声,被扯出来的那段顿时化作点点金尘,迎风飘成光雾,向四面八方消散。 最后无影无踪。 女人的灵魂也随之扭曲、淡化,化作一缕风消失于他的指缝。 赫尔墨斯停在原地,怔怔望向自己的双手。指尖仍然残留着,她灵魂轻盈而细腻的触觉。 ——这是第一次,有亡魂在他手下逃走- 蛇信,与毒牙 被神强大的力量和前世的记忆冲击,克丽特躺在床上,神色苍白,呼吸急促而微弱,颊边几缕鬓发已经湿透。 赫尔墨斯侧躺在她身边,手撑着脸,百无聊赖打量许久没有缓过来的她。 他不就给她唤醒了一下记忆吗?居然昏迷这么久。 人类怎么如此孱弱? 他懒得再等,给她输送了一点神力,她才悠悠转醒。 她一掀开眼帘,就看到神明近在咫尺的完美面庞,和他金绿双眸中流转涌动的光晕。 他的美貌比工匠雕琢的雕像更加光耀眩目,尽管后者才真正用闪闪发光的青铜塑造。 “你终于醒了。”赫尔墨斯往后懒懒靠到她枕头上,浅金色的发丝在雪白枕面开出一朵朵黄色水仙。 克丽特揉了揉额角,低声问:“你也是重生回来的?” 赫尔墨斯像听到什么荒诞的笑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可能?”他神色倨傲:“神是永恒的,怎么可能重生?” “是宙斯的惩罚,他让我监管你重塑命运之线,使它恢复如常。”他慢慢凑到她脸边:“你不该愧疚吗?如果不是你拔了命运之线,我也不会沦落到这里。” 愧疚? 天大的笑话。 她又不蠢,怎么会眼睁睁放过这么好的重生机会。 只是,她必须分毫无差地延续前世的轨迹吗? 那岂不是意味着,无论她如何努力改变,也必将重复凄惨的败局? 克丽特正想问他,门忽然被吱呀一声推开,奥佩娅柔美的声音在卧室响起:“尊敬的王后,您该起来了,长老们已经在议事厅等候。” 她的声音越来越近,逼到幔帐边:“请允许我为您梳头啊!” 她发出一声惊恐的惊叫,克丽特以为她发现自己床上躺着一个陌生男人,正想解释,却见奥佩娅捂着嘴,退后几步,指尖颤抖指向她后背:“您快起来,有蛇!” 克丽特一回头,发现赫尔墨斯已不见踪影,只有她遇见过的那条双头蛇,无比嚣张地盯着她,盘旋在她枕头上。 它冷淡朝她观望的眼睛,和赫尔墨斯眸色完全一致,像琥珀色调的黄昏。 事已至此,克丽特完全猜出了它的身份——这条邪恶而懒散的毒蛇,正是赫尔墨斯变的。 “没关系。”她转头安抚奥佩娅:“这是我新养的宠物,你们好好照顾它。” “可是”奥佩娅惊恐望着它:“它如果咬人怎么办?” “不会。”克丽特向它伸出手,蛇吐着分叉的信子,收缩腹环慢慢挪向她,一圈又一圈柔软地缠绕她的手臂,把头枕在她肩上。 它的身躯极为纤细,轻巧地环绕女人白皙的脖颈,像一条珍贵而内敛的黑色缎带,完美勾勒出她优雅的颈线。 “你看它多听话。”她摸摸它微凉的蛇身,上面密布着光彩熠熠的黑色鳞片,细腻又粗糙的触感不禁让她头皮发麻,想起了那个春梦。 会不会也是他弄的鬼? “不。”蛇蓦地昂起一只头,抬起身子吐出人话:“你的梦与我无关,但如果我不控制,气味会有催情的功效。” “那你那晚为什么趴在我的胸口?”克丽特不信他的鬼话。 “暴雨的夜晚,你总该体谅蛇渴望呆在温暖的地方吧。”他大言不惭,一边有节奏地扭动冰凉的身躯,完全贴紧她温热的肌肤,汲取偷窃她的温度。“蛇可是很怕冷的生物。” 克丽特思索片刻。 她想起来,以前听远道而来的雅典客人提过,他们城邦广场立着一具阴茎勃起的赫尔墨斯神像,据说祭拜他能给男人壮阳,唤醒他们尴尬沉睡的性欲。 这么看,他的说辞也不无道理。 他们在那里对话,奥佩娅站在床边,忍不住瞪大双眼,近乎呆滞地看着那条蛇丑陋的喙一张一合,发出人的声音。 从她的角度,她可以看清楚这蛇诡异冷漠的眼珠,它由深黑渐变成粉色的口腔,它隐藏在上颌尖锐的毒牙,倒扣着,指向它深渊般狭长的腔胃。 那里面,不知道吞咽消化了多少恶心的蟾蜍和老鼠。 奥佩娅闭上眼睛,快要昏厥。 诸神在上!这究竟是什么噩梦一样恐怖的生物啊!- 小赫天选po文男主,春药体质,可蛇可人,可粗可细,甚至还有两个……头(咳咳 长老,与惊吓 ye hua 5. com 从寝殿到议事厅漫长的路程中,克丽特总算见识这位以狡黠好动闻名的神明本性。 他简直没有一刻是闲着的,要么用小巧的蛇尾撩拨她的碎发,要么绕圈在她的脖子和肩膀上乱爬,甚至柔滑地钻入她发辫之中,拱出一团凸起的形状。 幸好,她到议事厅后,赫尔墨斯终于老实下来,变成一条小巧玲珑的蛇形项圈,环在她的脖子上。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进来之前,议事厅这些长老正肆无忌惮讨论这位鲜少露面的王后。 廷达斯长老是其中最为放肆的一位,他才智出众,可惜是国王的远亲,摸不到宝座的边缘,因而一腔聪明心思全放在搜刮民膏之上,以至于比寻常老人肥硕得多,结实的王宫椅子都容纳不下他那身抖颤的赘肉。 他艰难挤入椅子,摸着花白的胡子气喘吁吁,等气匀过来,即刻开始嘲笑克丽特:“我们聪慧的国王怎么敢把国家的至高权力交给她?都不用那些蛮族过来,小指大的蜘蛛就能把这些足不出户的女人给吓晕。” “是啊。”另一位长老附和他,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道:“何况这位王后还是斯巴达人,谁能指望外邦人把阿尔戈斯照料好?” 埃吉斯坐在一边,忍不住皱眉,他正准备开口维护克丽特,她已经在两位侍女的陪同下走进大厅。 长老们即刻噤声。 “你们在聊什么?”克丽特接过监察官记录民情的莎草纸,扫一圈在座的男人,微笑着问。 “噢!”和廷达斯对话的那位长老立刻反应过来,谄媚奉承她:“我们在赞赏您的美貌。” 克丽特拉开卷轴,快速扫到尾,闻言弯了弯嘴角。 “感谢你们的称赞,不过我更期待你们赞赏我的能力。”客套了几句,她捏着卷轴,迅速进入正题。“这份监察记录显示,供给战争的粮秣和武器已经快不够了,但近期既无天灾,也无瘟疫,为何如此?”夲伩首髮站:yehua4.com 长老们面面相觑,尤其廷达斯,他可不敢说,作为管理粮库的官员,他偷偷变卖了“一点点”的粮食,来提供府内奴隶和狂欢宴会的庞大开销。 几个长老半天没有说出什么,克丽特单刀直入,径自说出判断:“希望你们不要背着我做什么,若有,这几天尽快弥补。之后我会出宫察看粮草和武器的供应状况,届时被我发现什么,不要怪我不顾念你们贵族的身份。” 廷达斯听出她的警告,脸瞬间涨得紫红,下颌的白胡子像被风刮过,剧烈地颤抖。 他完全没想到这女人一掌权就那么雷厉风行,毕竟阿伽门农对他们这些小污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行,绝不能让王后发觉他做了什么。 这不仅关乎尊严和颜面,还关乎他以后还能不能靠这个职位敛财。 他忍不住站起身,严厉打断她:“王后!您应该知道,女人不能在白天的城邦抛头露面,这样做有违习俗。” “廷达斯。”克丽特掀起眼皮,冷冷看了他一眼:“究竟你是执政官,还是我是?” 廷达斯哑然,泄气一般蔫萎了。克丽特没管他,自顾自开始讨论其他问题。 他被晾在一边,越想越气——连阿伽门农都对他青睐有加,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既无聪明才智,也没有广被称颂的美德,竟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死死盯着克丽特的侧脸,打算再开口嘲讽质疑她一顿,最好弄得她无所适从像小女孩一样嘤嘤哭泣,让长老们怀疑她的水平,合力把她逐出议事厅,再也不要回来。 廷达斯清了清嗓子:“我觉得”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擅长辩术的他忽然愣住了。 他老眼昏花了吗?怎么看到王后脖子上那条黑玛瑙做的蛇形项链在动? 他再定睛看过去,看见她的项链又轻微动了一下,两只可怕的蛇头悠悠然从她肩头上升,像被打扰的死者,猛然在棺椁中苏醒坐起,朝他射出诡谲的视线。 救命啊!这是什么怪物! 廷达斯吓得双目圆睁,一声尖叫压在嗓子深处怎么也涌不上来,直到两只蛇头忽然朝他张大猩红的嘴裂,露出毒液闪烁的锋齿,他才从头盖骨抖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双眼翻白栽倒在地上。 他那肥胖庞大的身躯恍若高山崩裂,撞在地板发出一声訇然巨响,众人俱是惊讶疑惑,四处寻觅什么东西让廷达斯如此恐惧。 毕竟他一贯自诩稳重,刚才不还嘲笑王后见了蜘蛛会吓晕吗? 克丽特怀疑又是赫尔墨斯在胡闹,垂头看了看,发现他依然乖乖绕在她的颈项上一动不动,俨然坚守着作为项链的职责。 她只好嫌弃地看一眼地上躺着的廷达斯,吩咐仆人把他扛到另一个房间,叫医者过来治疗。 他们继续讨论尚未处理的政事,等到做出初步决议,夕阳已经落到高大的橄榄树上,在地面垂下明暗交错的光纹。 克丽特遣散会议,拖着疲乏的身子到花园散心。闻到玫瑰的幽香后,垂挂在她脖子上的神明终于恢复了活力,鼓着金绿色的圆眼,推动重重关节绕到她身前。 “造成廷达斯昏厥的原因是不是你?”她问。 她新养的小宠物摇晃两只扁头,模样透出几分无辜:“我并不想恐吓他,只是想知道,你们人类见我会有什么反应。” 克丽特: 他最好是- 可爱小蛇,在线吓人 海风,或椴树(口交/窥视) 晚上,海风又刮起来了。克丽特的窗正对着房前的椴树,每逢此时,茂盛的椴树叶都会被风吹得刮过廊柱,送来一阵清爽的香气的同时,发出轻柔的沙沙声。 门忽然被敲响,她放下手中的卷轴,走去开门,意外发现门外站的是埃吉斯。 她退后一步,惊讶地问:“埃吉斯?你怎么过来了?” “为了见您,我的王后。”他一脚跨过门槛,堂而皇之踏入这间卧室,满怀爱怜地抱住她软柔的身子:“放心,没有人知道我今晚过来,一会儿就离开。” “这样太大胆了......唔。”她半截话被男人湿热的嘴唇堵在口中,他滚烫的长舌直驱而入,带着令人酥麻的温度以及欲望,在她微张的唇瓣间搅动。 偌大的寝宫内水声泽泽,他们不知疲倦地用唇舌发动一场甜蜜又历时良久的战争,在这间本应由国王享受情欲之乐的屋子里。 男人捧着她的脸,粗喘着从她唇齿间退出,在她耳边湿润地吐着情话,嗓音闷哑低沉:“您不知道,对您的思念之苦烧灼了我多少天。” 她紧紧搂住他精瘦的腰,莹白的耳廓因为他说话吐出的气流而变得通红燥热,像受惊瑟缩的野兔。 埃吉斯盯着她鲜红的耳垂,眼里涌动着暗色。他凑过去含住她软绵的耳垂,舌尖轻顶着舔弄,张唇啧啧吸吮,满意地感受怀里女人身躯的轻颤。 丈夫极少舔舐那里,以至于她和埃吉斯在一起才发现耳垂如此敏感。近在咫尺的距离放大男人在她耳边吸吮的色情声响和他喑哑的喘息,毫无遗漏钻入脆弱的耳道,不禁令她睫毛颤抖,半眯的绿眸渐渐涌上一层水雾,全然酥软在男人滚烫的怀抱。 同时湿润的还有下体。埃吉斯轻车熟路探入她的裙底,有力的长指研磨过她柔嫩的花谷,试探挑逗两瓣紧夹的丰美贝肉,不出意料觉察到湿意。 “含耳垂就湿了吗?”他垂头亲吻她的侧颊,语气含着低低的笑意。 “不要再折磨我了埃吉斯。”她轻喘着,牙齿咬着因为接吻变得亮闪闪的下唇:“快满足我。” 您的要求,我当然会悉数满足。他健壮结实的手臂一把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给葡萄剥皮一样优雅而轻巧地脱下她蔽体的轻薄布料,露出鲜嫩饱满有如果肉的胴体。 然后,他像啜吸熟果一样吻遍她的身体,留下道道亮眼的红痕,最后停留在汁水最为丰富的花园地带。 仅是迟疑了片刻,男人推高她两条纤细的长腿,将头埋入她温湿的腿间,长舌灵巧而粗鲁地在她娇嫩之处翻卷舔吸。 她四肢发麻,如同被抛入深渊,只能用软绵绵的手指抓紧床单,呼出急促的气息。 他放纵而恣意地在她腿心作乱,嘴唇裹紧红胀硬挺的蒂珠,用舌尖顶弄厮磨。两只滚烫修长的手掌在她丰盈的腿根收拢,抚摸揉捏细滑的软肉。 透亮的爱液源源不断流出,被他一低头,舔入口中品味。 女人绷着双肩,唇间漏出低低的呻吟,脸颊笼上玫瑰色的红晕,迷蒙的双眸含水流转,目光漫无目的在床顶扫视。 在瞥见床头一道纤细黑影之际,她心脏骤然一停,开始猛地在胸腔狂乱跳动。 由神明变作的小蛇不知什么时候静悄悄地悬挂在那里,像一条藤倒挂着,两只奇怪的头,四只冷淡沉静的眼珠凝视女人在性爱中充斥愉悦的脸。 它怎么来了?克丽特懊恼想。 “因为我从未见过人类交媾的场景。”它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噢!她忘了它还有读心术,这更糟糕了! 她正烦恼着,埃吉斯此刻起身,大手掌住她浑圆沉甸的乳房,热烫的性器抵入她湿淋淋的花蕊,忍着甬道致密的包裹,不紧不慢地沉沉挺进。 克丽特怕他发觉,收回与蛇对视的目光,双手搂住埃吉斯的脖颈。 两人欲望急迫,进去就紧密地交缠在一起,男人坚硬的胯部死死压着她的臀,开始凶猛地撞击,一下比一下更加深入。 她想呻吟,但顾及头顶窥伺的蛇,只能死死咬唇持久忍耐,可小腹汹涌的酸软快感一波随着一波袭来,她几乎难以控制,绷紧身躯发出脆弱的呜咽。 埃吉斯倒是困惑起来。 她今天为什么不呻吟?是他不够卖力么? 他沉下腰,手掌紧握住她纤细的腰肢,下身挺动更加凶狠,女人这时才溃不成军,粉润的身躯被撞得直抖,指尖抓着他的肩膀呜呜哭叫,下体受强烈刺激喷出晶亮的淫水,淋淋漓漓黏在他小腹上。 黏湿的甬道推挤抽搐着包裹他,他沉沉闷哼一声,用力拔出沾满爱液青筋勃动的阴茎,再次分开她的双腿,粗大性器猛地肏入娇滴滴的软穴,对身下娇柔的女体发起第二场强硬的侵略攻击。 她起初仍能葆有清醒的理智,但随着欢愉的爱火越发炽热,她渐渐忘我沉浸在两人肉体的交合中。 直至高潮,她才再次高高扬起头,脸上带着迷狂的神色,再度与床顶的神明对视。 它细长的身躯绕了床柱几圈,懒洋洋地望着她,像在旁观两只饱受情欲折磨的动物交配,眼神依旧如那些无生命的雕像一般,没有丝毫起伏的情绪。 - 晚上还有一更哦! 另外有很多读者问剧情相关的问题,比如母亲为什么这么恨儿子,有的我无法回答因为会剧透嘛,但是我保证你们觉得奇怪和不可思议的地方全都在后面有答案! 奴隶,与牢笼 在和埃吉斯春宵一夜后,克丽特独枕到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就起来和奥佩娅出宫去视察工匠们的情况。 城邦那些铸铜的工匠大多聚集在一条污秽阴暗的小巷上,背靠低矮的矿山,抬头就能看见一些采矿的奴隶身披尘土,不辞辛劳地开凿隧洞。 克丽特身披长长的黑色斗篷,面戴纱巾,穿行过这条臭气熏天的小巷,问询几个工头之后才确定廷达斯私吞了武器。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 “因为我们这儿的独眼阿娜昂克这几天不在了。”铜匠兴高采烈地接过奥佩娅递来的铜币,用手掂了掂。 “她可是咱们这条街的大名人啊,能够做出穿透两面盾的矛,也能做出防御这种矛的盾。我没见过她这样力大无穷还精于锻造的女人,火神赫菲斯托斯一定非常庇佑她。” “哦?”克丽特很感兴趣:“那她现在在哪儿?” “这可不兴说......” “我希望您不要隐瞒。”克丽特客气地说。 工匠有些胆怯地望了这位高贵的女客一眼,她露在面纱外的绿眼睛十分美丽,眼尾却凌厉上扬,仿佛一把横放的刀刃,光看一眼,就让他觉得被毒蝎蛰了一下。 他压低声音,小声说:“她不听话,以前逃跑过一次,眼睛就是那时候被戳瞎的。我们都劝她要温顺,要听主人的话,谁想到她前几天又跑了,这次可没那么走运,她被卖回奴隶市场了。那里的奴隶贩子得要她的命。” 奥佩娅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她叹息一声,垂头开始祈祷,但克丽特没等她念完,径自转身离开。 她忙跟在脚步匆匆的她身后,急得气喘吁吁:“主人,您去哪儿?” “去奴隶市场。”克丽特回头对她说:“快点,不然那位独眼阿娜昂克是死是活可说不准了。” 奥佩娅既惊又喜,颊边浮上浅浅的酒窝,无邪又雀跃地问:“您打算召她入宫么?” “不,是军队需要。”克丽特回她:“我现在需要一个能铸造武器的人。” 她们走到市场贩卖奴隶的地方,沿途经过街头给人占卜算命的巫师,肩上蹲了一只小巧活泼的小猴子,正挥手招徕着客人。奥佩娅鲜少出宫,忍不住好奇地瞟了几眼。 临近百花的春祭,路上卖花的商人也有许多,他们嚼着无花果干,将繁花琳琅摆了满地,吆喝叫卖。有艳紫色的桃金娘、柔弱的风信子,还有番红花和日光兰......奥佩娅喜爱花,也喜爱这样繁华热闹的气氛。 但到贩卖奴隶之地,就完全不是这样了,鲜花和香料的气味立刻被人类几天不洗澡散发的汗臭取代。这地方潮湿得吓人,可那些待售的奴隶就直接蹲在地上,脚腕的锁链连着柱子,有的则被锁在狭小的笼子里。 奴隶贩子坐在他们身边,无所事事把玩青色的罂粟,挤出乳白色的浆汁,又用他那肮脏的手指沾着,放到嘴里小口小口吮吸。 奥佩娅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 她畏惧这些奴隶的眼神,他们瑟缩在恶臭的气味和乱飞的蚊蝇之中,仇恨而不甘地盯着自由的路人和奴隶贩子,要么就已经麻木,身上全是累累的笞痕,像已然习惯鞭打的牲畜。 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询问奴隶贩子阿娜昂克的下落。 “阿娜昂克?您说的是那个逃跑多次的独眼女奴吧?”奴隶贩子把罂粟渣丢到地上,斜过眼,朝一个方向指了指:“在笼子呢,没人肯要她,我打算明天就把她处置了。” 克丽特沿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剃着光头的女人在笼中睡觉,她和工匠的描述一致,右眼处有道深深的疤,高大的身体肌肉壮实,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差。 可惜被悲惨地束缚在囚笼。 奴隶贩子一看到她就心烦,忍不住向客人唠叨:“找她做什么?你们不知道,她就是一只未开化的野人,难以驯服的母兽,每任主人都吃过她的苦头......” 克丽特打断他的絮叨:“我要买她。” 奴隶贩子难以置信抬头,张大嘴啊了一声,露出他被罂粟深深侵蚀的黑牙,克丽特嫌恶地转开眼,冷淡问:“多少钱?” 奴隶贩子从椅子上兴奋跃起来:“两个银币足矣!”他涎着脸讨好她:“您真是慷慨大方的贵客啊。” 他正愁没地方处理这独眼奴隶。 她不欲与他过多交谈,吩咐奥佩娅给钱后,便耐心在一旁等待奴隶贩子数钱、打开牢笼,为阿娜昂克解下枷锁。 — 才发现加更设置错了时间,今晚上十二点加更噢 顺便求个珠珠~ 自由,或权力 阿娜昂克被放出笼子后,跟着这两个陌生人,一直走到市场外。 她不懂这位神秘的客人为何要买下她,她只知道,经历过十几年饱受折磨的奴隶生活,自己早就深深厌倦被人呼来喝去,被人当作牲口使唤。 她厌倦了这一切。 她宁愿选择死,也不愿意再卖身为奴。 “喂。”她粗鲁地喊她们:“别白费功夫了,我不会给你们做事,把我送回去吧。” 奥佩娅皱紧眉头,转过身责问她:“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你知道买下你的人是谁吗?” “我管你们是谁,就不识好歹又怎么样?”阿娜昂克轻蔑一笑,那只锐利的独眼恶狠狠盯着她:“现在!立刻送我回去。” 奥佩娅既羞又怒,主人花费心血救下的怎么会是这样的白眼狼!她憋足一口气,正准备大骂回去,克丽特却拦住她:“好了奥佩娅,不要生气。” “告诉我为什么你宁愿回去送死。”克丽特冷静问她:“人总是趋利避害的,不是么?” “我不想做奴隶了,我想要自由,哪怕这种自由以死亡为代价。” “自由?”克丽特重复她的字词,忽然扑哧一笑。 阿娜昂克在她的笑容里读出嘲讽的意味,不禁咬牙切齿,愈发愤怒:“有什么好笑的? “你太天真了。”克丽特冷下声来,正色道:“你以为死亡就能让你自由吗?不,这只是虚假的慰藉,那些奴役过你的人不会有任何损失。” 阿娜昂克被她激得拳头紧握,上前一步逼视她,咬牙切齿说:“你们贵族当然可以说这些风凉话,但我没有选择,除了死还能做什么?” 她生得高壮,发怒时浑身肌肉绷紧,活脱脱一只凶神恶煞的母狮,能轻易将人撕咬成碎片。奥佩娅担忧她对克丽特做出过激的举动,连忙挡在二人之间。 “贵族也没有你想象得这么好,尤其是女人。”克丽特推开奥佩娅的手,轻声说:”即使贵为王后,我的自由也是国王施舍的,随时随地可以夺走。只是死亡并不是唯一的办法。” 阿娜昂克微怔,原来站在她面前的,是阿尔戈斯的王后? 但就算是王后收她为奴,她也不稀罕。 她依然没有放下敌意,冷冰冰质问:“那你有别的办法?” “有,那就是权力。” “没有权力,自由只是一句虚无缥缈的空话。”克丽特说:“我现在有夺取权力的方法,但我一个人做不到。” 阿娜昂克眉眼略有松动,她脸上的愤怒逐渐退去,被迷茫取代:“你的意思是” “跟着我。”克丽特干脆地说:“你不止能够获得自由,还会拥有权力和财富。如果我能赢,绝不会亏待我的人。” 阿娜昂克依然怀疑:“你凭什么给一个奴隶这么多?” “奴隶?”克丽特无所谓一笑,自如地望向她:“我只在乎你能不能为我做事,至于你是奴隶还是贵族,都于我毫无分别。” 阿娜昂克垂下眼,仔细琢磨她话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毕竟这些贵族都工于心计,擅长使用花言巧语蛊惑人心,最后又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但她转念一想,就算骗她又如何?大不了一切照旧,她也没什么损失。 她沉吟半晌,终于松口,爽快答应:“好,以后我都听从您的调遣。” 回到王宫,奥佩娅给阿娜昂克安排好房间,又叫人给她送去沐浴用的橄榄油和刮身板,弄去她那一身又厚又臭的污垢。 忙碌之余,她不由得赞叹克丽特独一无二的观念。作为王后亲近的侍臣,她自然也是贵族出身,没想到连奴隶她也会破格提拔。 哦对,维卡诺也曾是奴隶,跟着王后陪嫁过来的,差点给她忘了。 她立即找到维卡诺,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今天的事,兴奋地说:“她还说奴隶跟贵族对她没什么区别!” 维卡诺敷衍点点头,继续埋头整理克丽特的床铺。 奥佩娅自讨没趣,轻哼一声,转头拿起一罐来自希俄斯毫无杂质的黑葡萄酒,倒到特制的金杯里面,拿来喂蛇。 这条双头蛇真金贵呀,不吃老鼠和鸟,只喝不掺水的葡萄酒和纯净的花露,用昂贵的黄金作器皿,比人还会享受。 简直把它当神明侍奉。 她嘀咕着,全然没注意身后的维卡诺从被褥上捡拾起一缕棕发。 那显然是男人的头发,不算太长,极富光泽,可见主人悉心保养。 而国王已经离开好几天了。 维卡诺把那缕头发丢到装垃圾的瓦罐,神色黯然。 奴隶和贵族怎么可能没有区别? 这就是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