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梅(np)》 第1章初到江家 陈蕊第一次来到江家的那天,是个下雨天。 刚刚开始发育的少女身形还很单薄,提着个蓝白格的编织袋,连把伞也没有,穿着被水洗过太多遍而皱巴巴的裙子站在门口,也不会按门铃,就那样扯着细弱的嗓子喊“有人在吗——”。 那天刚好江家的长辈出去参加宴会去了,别墅里只剩下个保姆,和在房间里打游戏的江雁。 保姆恰好是因为冰箱里食材不够,准备去附近的超市采购,才走了出来,恰好听见大门口细微的叫喊。 她把门打开,就看见站在门外,浑身淋的湿答答的陈蕊,吓了一跳,“你是……?” 陈蕊垂下眼,落魄的像条流浪狗,“我是来找我姨的。” 保姆这才想起来,夫人说过最近可能会有个小女孩过来,“请问是陈小姐吗?” 她点点头,雨水从头发上流进脖颈里,白色的棉裙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微微隆起的弧度,和那小小的两点茱萸。 保姆顾不得其他,连忙把这位小小姐迎进去。 她提着小小的编织袋,里面是她全部的家当,进了这大大的院子。院里是一片修剪过的草坪,沿着铺了石头的小路走了小会,就到了气派的三层洋楼前。 “孩子快进来吧。” …… 江雁又输了一把游戏,这已经是连输第三把了,一群猪队友气的他将耳机直接往键盘上一砸,下意识端起旁边的水杯一倾——毛都没有。 他才意识到杯子已经空了。 他朝楼下喊了好几声“黄妈”,都没得到回应,只好起身自己下楼接水去。 他刚沿着楼梯往下走,就听见开门的声音,和一前一后响起的脚步声,他便停住了往下走的步伐,倚在围栏上,冷冷朝下看去。 先进来的是保姆黄妈,跟在她身后一点点显露身形的是一个青涩的少女,头发梳成老土的麻花辫——而且梳的乱七八糟——穿的也破破烂烂,身上还在不停往下滴着水,她像刚从河里爬上的水鬼,走一路,湿一路。 她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在滴水,立马局促的站在原地不动,于是那水也马上积聚起来,聚成一滩小水洼。 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保姆说着什么走开了,她好似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眼直直往上望来,撞上了他翻了一半的白眼。 和穿着不同的是,她长得还挺清秀——也只能说是清秀了,单眼皮,小鼻子,小嘴唇,组合在一起寡淡的像是刚从清汤里捞上来的面条,没有什么出彩的。 她看见他的白眼了,愣了愣,发白的手指攥的袋子更紧了,但硬是挤出一个笑,带着讨好的,颊边挤出个小小的梨涡。 江雁呼吸微微顿了顿。 他视力很好,不仅看见了她脸上的梨涡,也看见了她被雨淋的衣服紧紧黏在身上的前胸。 他脑海里突然冒了句诗来,虽然像他这种文盲平时根本不爱记诗——小荷才露尖尖角。 保姆的身影又出现了,她拿着张大毛巾回来了,往她身上一摊,把她整个人都裹进那张毛巾里了,愈发显得她那小小的苍白的脸蛋可怜。 却也遮住了她的身体。 江雁一时说不上是遗憾,还是什么。 保姆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见了这位少爷,也朝他露出下人的笑,嘴里一张一合说着什么,江雁觉得没趣,又转身上楼回自己房间里了。 …… 保姆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少爷他性格就是那样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陈蕊点点头。 她领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往楼上走,一边给她介绍,“你可以喊我黄妈,我住在一楼,你有事可以到一楼来喊我,二楼是老爷太太住的,书房也在那,三楼住了少爷,你的房间也安排在那里。少爷脾气不好,你要是怕惹到他就少和他说话,他也不会怎么为难你的。” 她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些,然后才到了陈蕊的新房间门口,推开木质的雕花门,里面是一间布置的温馨得体的房间,墙壁是淡黄色的小花,那些花好似真的开在这个房间似的,一进入这个房间就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房间里摆设处处都透着一种恰到好处的体贴。地上立着面落地镜,落地镜旁是大大的衣柜,衣柜对面是一张学习书桌,桌面上的柜格里放了些小书,一盏花朵形状的台灯静静的躺在书桌上,散发着莹莹的光亮。 保姆打开衣柜,那衣柜霎时像发出七彩的光一样,里面挂着各色各样的好看衣裳。她从里面挑出件可爱的白色小睡裙,领口是娃娃领的,再挑了件贴身衣物,一并递给她。 “走廊尽头是淋浴室,快去洗洗吧,别着凉了。”她脸上是慈爱的笑容。 第2章哥哥 许是看出了她的局促,黄妈教了她一遍怎么使用浴室里的那些开关按钮,叮嘱她记得洗完头把头发吹干再出来以后,黄妈这才准备延续方才的行程——去超市买菜。 虽然家里只剩下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是向来脾气坏的,但……应该没事吧? 陈蕊脱掉身上的衣服,根据刚刚教的,打开开关,水流一下从花洒里涌了出来,将她整个人都罩在那股暖意里。 她看不懂那些瓶身上的洋文,于是胡乱挤了点液体出来,捧在掌心凑近了嗅闻——好香的味道,她形容不出来,但是真的好香。 和泥土的味道不一样,和麦子的味道不一样,和煤炭的味道不一样。 是她觉得自己不会闻到的味道,现在却闻到了。 蒸腾的水雾碰到镜面后凝结在上面,映照出镜子里那个,捧着双手,露出痴痴的笑的小人。 …… 她还不习惯浴室里那些新奇的东西,黄妈让她把头发吹干再出去,可……她发现黄妈忘记告诉她用什么东西把头发吹干。 她穿着新换上的香喷喷的裙子,长长的黑发湿湿的黏在脸颊边,不断往下流淌的水珠洇湿了胸口的布料,又变得有些若隐若现起来。 她垂下眼珠,想到了刚刚在楼梯上往下看她的那个身影。那人额前的碎发后是一双幽深的黑眸,像是野兽的瞳孔,冷冷的盯着她,准备捕食猎物一样。 她打了个寒颤,分不清是因为身上的冷意,还是因为想到那双眸子。 但是她实在舍不得刚换上的新衣服又弄湿,于是她想了想,还是出了浴室,走到刚刚黄妈指给她看的房间门口,吐了口气,敲响。 …… 江雁回到房间后又开了一把游戏,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连高塔不知道何时给对面推倒了都不知道,总之是一败涂地。 他往后一推椅子,长腿交迭翘起搁在桌上,手背落在眼皮上,来回吐气吸气。 偏偏眼睛一闭,又是刚刚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画面。 他觉得自己有点畜生。 暗骂了一句,他决定转移注意力,打开手机,熟门熟路的拨了个电话。 对面接起来,传来一声短促的“嗯…”,含糊不清的,江雁挑着眉,“你他妈的,能不能发出点正常动静。” 那边又是一声低低的,磁性的笑声。“……我还没怪你吵我睡觉呢。说吧,什么事?” “晚上……”江雁欲言又止,他觉得自己该出门散散心,免得老想那些畜生画面,但想到那豆芽又莫名有点犹豫。 “晚上我可没空,你找别人去吧。” 得,不用做选择了。 他翻个白眼,“怎么?还是上次那个?” 好兄弟之间,三言两语,彼此心知肚明。 对面又笑了笑,“那个早分了,她烦得很。”停顿了会,传来拖鞋在地上啪嗒的声音。“她恨不得一天24小时查岗,大小姐脾气也重的很,呵……不过,她姐妹倒有点意思,嘴上说着替她打抱不平,实际上嘛——” 江雁露出个无语的表情,他感觉自己可能找错了人。“所以?” “所以今晚约会去,要是处就算了,麻烦。”说到后面,话语里的笑意也淡了。 “你个人渣。” “谢谢夸奖。” 江雁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响起了敲门的声音。他以为是黄妈过来了,于是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拧开门把手,乖戾的眉眼耷着,“黄妈帮我倒——” 话音戛然而止。 站在门外的,哪里是什么黄妈,而是个身高才到他肩膀的少女。听到开门的动静,于是把那张埋在湿黏长发里的小脸蛋抬了起来,对他露出个讨好的笑。 “哥哥……” 手机听筒里立马传来倒吸一口冷气的动静,随后是追赶而来的笑骂,“好呀你江雁,玩的比我还花啊。” 江雁抖了下手,面无表情的按下了结束通话键。 第3章我帮你看看 少女换上了新衣裳,但头发还在滴滴答答的落水,于是新衣裳又变得和旧衣裳没什么区别了,胸口的布料濡湿一片。 江雁闭了闭眼,感觉额头跳出了根青筋。他从牙缝里挤出句话,“什么事?” 陈蕊脸白了白,垂着眼,手下意识揪住裙摆,“我……我不知道怎么吹干头发……” 她觑了眼他的表情,见他脸色好像更阴沉了,忍不住颤了一下,结结巴巴解释道:“我、我以前都是只用布擦,然后等风吹干的……” “你是从山里来的吗……”江雁忍不住吐槽了句,见她脸色苍白,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又住了嘴,丢下句“过来”,就转头往浴室走去。 他个高腿长,几步路迈的很快,等到了浴室门口,她才走了一半,于是抱着双臂靠在门口,看她像只小麻雀似的,努力扑腾着弱小的翅膀飞过来,瑟瑟发抖。 他从抽屉里取出吹风机,插上电,然后转身看她,挑了挑眉,“我很可怕吗?” 她眼睫颤了颤,唇边牵出个可怜巴巴的笑容,“不、不可怕。” 他三下两下打开吹风机,调了个不烫的温度递给她。她从他手里小心的拿起,交接的时候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他的,轻轻的,痒痒的,像被羽毛搔了一下。 他心里也泛起了轻轻的痒。 他看着她动作笨拙的,举着自己的一搓头发,另一只手握着吹风机对着吹,感觉额头青筋又跳了一下,干脆夺过她手里的吹风机。 “怎么这么笨。” 陈蕊又颤了颤眼睫,“对不起……” 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他站在她的身侧,用吹风机对着她的脑门吹。 温暖的风舒适的拂在她的耳廓上,将耳廓都吹成了虾红色,小巧可爱的一截露在黑发间,他盯的有些入了神,然后才听见她低低的道谢声。 “谢谢……” 他不自然的别开眼,“这有什么好谢的。” 空气静静的流淌在他和她之间,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再说话,只余下吹风机的嗡鸣声。 吹了几分钟,他觉得差不多干了的时候,才注意到她落在胸前的两缕发丝还是湿的,连带着底下的布料都微微透明。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伸手想拨起那缕头发吹干,粗糙的指腹无意间按过底下的肌肤——他听到从她唇间溢出声轻哼。 他像被烫到手一样马上撤回。 “怎、怎么了?”说话结巴的人变成了他。 她的脸上漫开了些红霞,偏偏她不自知,她睁着一双迷蒙而困惑的眼睛,摇摇头,“不知道,刚刚有奇怪的感觉……” 他想张口说,你有感觉,那十有八九是你性发育了,但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见少女自己拨开了那缕头发,洇湿的布料底下透出个圆圆的乳头,此刻正高高的翘着,透出些淡淡的粉色。 “好像是碰了下这里,就奇怪了……” 江雁心跳如擂鼓。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马上转身出去,并且想办法——他不知道,总之是,找一些性教育的书籍,或者干脆让黄妈去告诉她——让她知道这是正常的青春期发育的变化,但是他心脏跳动的太快了,快的他有些头脑发晕,然后他听见自己说: “——是吗?我帮你看看。” 第4章舒服就好 她睁着一双乳羔似的纯洁的眼眸,无知的望着他。 她不懂这些意味着什么。 江雁已经开始在心底狂骂自己畜生了,但是还是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停在她青涩的乳房上,然后垂眼看向她的脸庞。 他将手指抵上她小小的乳头,按了一下,“是这里吗?” 她像是被急雨拍打的百合花瓣,小小的身躯哆嗦了一下,她脸上浮起淡淡的粉,咬唇,“是……” 他窥着她的脸色,粗糙的指腹一下又一下的往下按着,她顿时像是站不住了似的踉跄了一下,他将吹风机随手扔在台面上——还在那嗡嗡作响——伸出另一只手,箍在了她腰间。 她靠在他怀里,仰着头,唇间是止不住的,细弱的呻吟。 他入了魔一样,盯着她灼红的面颊,手指无情的戳弄着她敏感的可怜的乳头。 “哥哥,难受……”她仰着头,小口小口的呼吸,湿软的舌头就那样匍匐在洁白的齿间。 他死死的盯着,手指从一根变成两根,从戳弄变成夹玩,她的呼吸也就愈发急促。 她突然把脸侧了过去,于是方才那虾红的耳朵又露了出来。 他咬了咬后槽牙,额头青筋蹦跳,然后——俯身,将那截虾红含进嘴里。 她立马像菜市场里的鱼一样,弹跳了下身体,但没有任何用处,仍旧被他牢牢的掌在怀里。 她伸手推着他宽厚的身躯,发出细弱的叫声,“呜……不要了……” 他含着她的耳朵来回舔吮,另一只大掌裹住她绵软小巧的乳房揉弄——很生涩的手法——但对她来说足够了。 陈蕊感觉眼角都快被这在周身流窜的电流激出些眼泪了,她无助的伸手去推他的脸,想让他别再舔她的耳朵了,但脸被推开后,他又沿着她的手腕往上舔,湿黏的口水一路蔓延到手指根部。 他像狗一样,将她每根手指都舔的湿漉漉的。 陈蕊背对着镜子,她看不见自己眼角眉梢都含着春意。 江雁舔完了她的手,看见她眼角眉梢的春意,低骂一声“操”,然后将她扶起压在墙上,两腿分开,睡裙被迫往上堆迭在胯上,露出一双细白的腿来。 他忘情似的,低头去寻她的唇,像狗一样叼着她的舌头玩弄,将她的呻吟尽数堵在喉舌之间。一只手卡在她的肋骨上,另一只手隔着布料揪着她的乳头摩挲。 他感到下体从未有过的发胀,但寻不到章法,他只能一下一下的,用下体去拍打挤压她的花阜,直到—— 她的身体像过电般抖了一下,猛地直起上半身,底下“咕哝”一声吐了团水出来,沿着内裤边流下,淋到他的大腿根上。 他分开交合的唇舌,自她唇角牵出条银色的细丝来。 她面上满是餍足的春意,眼角分泌了点眼泪出来,嘴唇被口水涂抹得水光淋淋的,胸前的乳头被玩弄得发红肿胀,底下更是一片狼藉。 但她还是尽力凝聚目光,看向他,又露出那羞怯的表情来。 “哥哥……好舒服。” 江雁忍着下体的难受,低头啄了啄她的唇,目光垂下,隐在垂落的碎发后明暗不定。 “舒服就好。” 第5章兄友妹恭 黄妈提着菜回到别墅里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两个孩子都坐在一楼的客厅里。 窗外疾风骤雨,天压的阴沉沉的,屋内开着暖色的大吊灯,电视里正播放着不知道什么合家欢节目,笑声一阵阵的从电视机屏幕里泼洒出来。 江雁和陈蕊各自占据了沙发的一角,人高马大的江雁斜靠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支着脑袋,脸上的表情百无聊赖,旁边的陈蕊正襟危坐,洗完后的长发乖顺的披散在肩膀上,小小的脸映照着电视的光,眼底亮亮的。 黄妈很为这副“兄友妹恭”的画面感到欣慰,少爷脾气一向坏,她料想中不欺负这个新来的表妹已经是极好的情况了,现在他们还能这么相安无事的共处一室,真是太好了。 “我刚刚打电话问过了,今晚雨下的太大了,老爷夫人他们晚点才能回来,晚饭就是少爷你和小姐吃了。还是照常做?” 江雁点点头,目光仍旧停留在电视上。 她又转头看向陈蕊,“小姐有什么忌口的吗?” 陈蕊闻言看向她,眨了眨眼,低垂下眼眸,怯怯的道:“玉米,我不吃玉米。” “好,那我先去准备晚饭了。” 黄妈转身就走,穿过客厅往餐厅后的厨房走去,她没注意到,在她转身的时候,陈蕊也转了头。 窗外的天空中划过一声惊雷,陈蕊没忍住哆嗦一下,她启着小小的唇,“哥哥……我害怕。” “你怎么这么废物,我不是都坐在这陪……”江雁下意识皱眉道,又在看见她脸上的害怕后戛然而止,“算了。” 他叹一口气,正准备往她那边挪过去一些,就见少女裙摆微扬——像一只张开翅膀的蝴蝶——落进了他的怀里。 他是斜躺着的姿势,她便就着这姿势趴进他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胸口,她的身体像是另一枚半圆形的玉佩,嵌进他的怀里,温热的四肢都压在他的身上。 “你……”江雁吸了口气,却下意识抬眼望向通往厨房的餐厅,厨房的门扉仍然关着,隐约能看见在里面忙忙碌碌的身影。 她小小的身体在他怀里不安的颤着,随着窗外不时响起的雷鸣声而发抖。他本来想说出口的话顿住了,转而伸手盖在她柔软的发顶,轻轻的抚着。 过了好一会,她才终于不抖了,从他胸口抬起脸来,朝他绽开一个小小的笑容,梨涡若隐若现。 “哥哥真好……” 他又看了眼厨房的动静,在她的梨涡上落下个轻轻的吻。 “好了快起来吧,还记得我刚刚怎么和你说的吗?” 她乖乖的点头,“记得,哥哥说,舒服的事只有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做。” 他没忍住用手捂住脸,抹了一把。他妈的,这话当面再听一遍果然很畜生啊。 她却用脑袋拱开了他的手,她亮亮的眼睛像星子一样倒映进他的眼底,令那张寡淡的脸都添上了几分亮色。 然后,也学着他的动作在他脸庞落下了一个轻吻。 江雁觉得他的心也随着这个吻轻颤了下。 他又窥了眼厨房那边,然后在陈蕊将要起身的时候,又勾着她的腰将她压了下来,低头吻上她的唇,压着她的唇重重摩挲。 电视机里的笑声欢语还在适时的响起,落在荧幕外沙发上交迭在一起拥吻的两道人影上,倒像是在为他们而欢呼,衬着窗外的疾风骤雨,巧妙的藏起了发生在这里的,小小水声。 第6章哥哥说好就好 两人正吻到动情处,江雁清晰的捕捉到了厨房那个方向的“啪嗒”声——是黄妈要出来了。 但两人现在身体还交迭在一起,这情况要是被看见实在不好解释。情急之下,江雁索性抱着陈蕊一起从沙发上滚到地毯上,位置互换,这下变成了江雁紧紧压在她身上。 只要黄妈不走过来,从她那边的视角看过来,他俩的身影只会被长靠背沙发挡得死死的。 “咦——少爷小姐呢?” 他听见厨房那边果不其然传来了黄妈的疑惑声,感受着胸腔里渐快的心跳,而被压在身下的陈蕊睁着疑惑的眼睛,无声的看着他。 咚、咚、咚。 啪嗒、啪嗒、啪嗒。 也许是心脏跳动的声音,也许是黄妈逐渐朝这边走过来的声音,又或者两者都有,他紧张的额头上都泌出了汗珠,紧接着听到黄妈咕咕哝哝的声音: “算了,他们等会要是下楼应该还要继续看,先不关了吧。” 她以为他俩暂时上楼去了。却不知道,几步之遥,江雁高大的身躯紧紧压在她娇小的胸脯上,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嘴唇仅有一指之隔,近得超出了兄妹应有的距离。 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又响起,随后是门扉合上的声音,客厅里一时又只剩下他俩。 江雁松了口气,这时他额头的汗珠已经滴到了鼻尖,然后往下坠落,正巧落在她红润的嘴唇上。 陈蕊眨眨眼,伸出嫣红的舌头,舔了舔,眉头微皱,“咸的。” 厨房里又响起了朦朦胧胧的翻炒声,江雁心落下来,看着她齿贝间伸出的软舌,另一股念头又升了起来。 他喉结滚动,“是吗?我尝尝。”这么说着,他往前一倾,那一指之隔便消弭在了交接的唇间。 她的嘴唇对他并不设防,他轻而易举的就攫到了她柔软的舌头,来回舔舐了几下,她便眼睛微眯,又露出了那副潮红的情态。 她学着他的动作,也用舌头来舔他的,彼此交缠,就像性器官一样。虽然她并不能意味到这一点,他想。 卑鄙的,猥琐的他。 他一面缠着她的舌吻,一面伸手,挤进他们紧贴的身躯之间,揉捏着她又挺起来了的乳头。 头顶吊灯的暖光摇摇晃晃的落在她的脸上,她仰着头,从喉咙里挤出些轻哼,脸上写满了情欲,江雁看的口干舌燥了起来。 他抬起头和她分开唇舌的时候,她疑惑的微微睁开眼看他,下一刻又眸子放大,看着他——自她的腿侧掀起她的裙角,一路往上堆迭,露出小巧的肚脐,平坦的腰腹,再是,粉嫩的、像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颤巍巍的乳粒。 隐秘的肌肤陡然暴露在空气中,激起了一小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哥哥……”她不安的唤了一声,然而羊羔似的眼眸里铺着一层浅浅的信赖。 也许她再怎么没有接受过性教育,也大概知道不能随便在异性面前随便脱衣服。但江雁执着的忽视了这一点,他黑幽的眼眸凝视着她稚嫩的乳房,他张了张嘴,发现牙齿有些黏在了唇皮上,声音发哑,“乖,哥哥这是在让你舒服。” 她便扇了扇眼睫,没再作声了。 他伸手圈住她小小的乳,微微用力,挤出个隆起的弧度来,然后俯身——牙齿一张一合,咬住了那粒可怜的乳头。 “嗯……”她立马身体绷直了一瞬,又落下来。 江雁像亲吻她的舌头一样——亲吻着她的乳头,舔舐,吮吸,像婴儿裹住母亲的乳房一样,连带着隆起的乳肉一同含住,然后大口大口吮吸,好像能从里面吸出奶香的汁来一样,另一只空着的手捂住她的唇,免得她受不住发出过大的叫喊。 于是那些细碎的呻吟,便透过掌缝时有时无的溢散了出来。 直到——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伸手去推拒他的脑袋,却只能无能为力地,迎来又一次高潮。 江雁实在太渴了,他想。他没忍住挑起一缕从她大腿根流下的淫液,含进嘴里。 她面容潮红,眼角又落了泪,气喘吁吁的看他,“不要吃……好奇怪……” 他看了眼厨房那边,将她的腿掰开,像狗一样鼻尖耸动在她的下体间,将那些湿黏的、流出来的液体尽数舔干净,然后直起身,又亲了亲她的面颊。 他眉眼里流动着餍足的笑意,“不奇怪的,很解渴。哥哥让你舒服,你也让哥哥舒服,不好吗?” 她懵懵的,似懂非懂,点点头,“哥哥说好就好。” 第7章牛奶 黄妈忙碌了好一会儿,才准备好了晚饭。她拧开厨房门的把锁,正准备去楼上招呼两个孩子下来吃晚饭,却看见江雁独自一人靠在沙发上,一条胳膊搭在旁边的扶手上,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少爷,可以来吃饭了。小姐呢?”黄妈问。 “楼上。”江雁疏懒地应了一声。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她的内裤被洇湿后贴在阴阜上,勾勒出一条小缝的画面,嘴里好像又冒出了那股湿咸的、像海水一样的味道。 正在这时,陈蕊刚好自楼梯上拾级而下,他侧转目光,两人目光相接,她撞到他藏着欲望的眼,先微微红了脸。 黄妈将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饭菜端上桌来,她扭头看见小脸薄红的陈蕊,忍不住笑了一下,“脸怎么红了?是不是热着了?” 陈蕊眨眨眼,低头摆手,“没、不热。”随意选了个位置落座。 江雁哼笑了一声,走过去,拉开陈蕊对面的椅子坐下。 黄妈嘴快,忍不住笑道:“夫人要是看见少爷你和小小姐相处的这么好的样子,一定会高兴的。” 江雁听到这话忍不住扬眉,心里一阵古怪,“是吗……?” “那当然呀。”她又慈爱的转头问陈蕊,“饭菜还合口味吗?” 陈蕊认真的握着手里精致的木筷,闻言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明灭的光,最后化作全然的澄澈,她露出一个纯稚的笑容,“嗯,很好吃……是我从来没吃过的好吃!” “那就好。” 江雁在旁边插话,“给她倒杯牛奶吧,看着都跟发蔫的豆芽菜一样了。” “少爷……”黄妈先喊了一声,然后看向陈蕊,确实,少女的身形太单薄了,个子也矮矮的,一看以前营养就没跟上,“少爷说话是难听点,你别放心上,他心还是很好的。” 陈蕊笑眼微弯,“嗯,我知道的。” 黄妈觉得自己心都快化了。她去厨房里倒了杯牛奶,搁在陈蕊手边,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雨已经比刚才小了很多了。“你们先吃,吃完我再来收拾。” “好。”陈蕊乖巧应声,端起玻璃杯,望着杯中奶白色的液体,轻晃,杯中便也泛起了小小的涟漪。 江雁看着少女痴痴的看了会,然后仰脖小小抿了一口,接着朝他缓缓绽开个梨涡,唇角还沾着点奶沫。 “哥哥,好好喝!” 黄妈欣慰的转身离去,往自己的佣人房去。江雁瞟了眼她转过去的身影,望着陈蕊,心生意动,“有这么好喝吗?小土包子。” 陈蕊垂下眼,捏着杯身的手指紧了紧,“也,也就一般好喝吧。” 话刚落下,就见他自椅子上支起身子,越过桌面,勾住她的下颌,直直吻了下来——吻上了她的唇角。 他舔了下她唇角的奶沫,在她羞怯的目光里含住她的唇吻了一下,无声的笑了笑。 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落回了自己的座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是挺好喝的。” 第8章不容易 时钟大约指向九点钟的时候,一辆车才在朦胧的雨里由远而近的驶入江家的前院。 早就接到电话侯在门口的保姆连忙上前,撑着手里的伞具,先一步打开了后座的门。先下车的是个脸上有着岁月的痕迹,但仍能看出来保养周到的女人,穿着一袭露肩晚礼服,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在沉沉的雨夜里依然熠熠生辉。 紧跟着下车的是个穿着服帖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他扯了扯胸前的领带,从保姆手里接过空余的一把伞,率先撑开往前大步迈去。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江夫人嗔道。 江家老爷——也就是江夜,他有些无奈的回头,“累了,想回去早点休息,不行吗?” “你不打算见见那孩子了?”江夫人秀眉微蹙,“她还是个小孩,你连第一面都不愿意见她,难免会心里难受的。” 江夜冷哼一声,“她的孩子有什么好见的?要不是……” 江夫人打断他,轻叹一口气,“好了,都过去了。”她望向客厅落地窗窗帘后浮动的人影,眼里闪着细碎的光,“现在也只有她了。” 江夜便也不做声了,一时只剩下绵绵的雨声,和鞋底踩在积水上溅起的啪嗒声。 一行人走到宅子底下,保姆收了伞,往外抖抖水,然后挂在门口的架上。 江夜进了门,将外套脱下递给保姆,头也不回径直往楼上走去,将等候在客厅里的单薄少女无视了个彻底。黄妈朝少女安抚笑笑,捧着衣服去了洗衣房。 江夫人最后进门,将少女脸上无措的神情收进眼底,先是细细观摩了一阵女孩的样貌,心底藏了些失望,面上却不显,笑吟吟地走了过去。 “让小姨看看,你就是姐姐的孩子呀。”她摸了摸陈蕊的头,长叹气道:“居然都这么大了。” 陈蕊手指揪着裙摆,朝她怯怯的笑,“小姨好。” “乖,好孩子。”她拉着陈蕊的手,带着她坐进柔软的沙发里。“你是叫……陈……” “陈蕊,花蕊的蕊。” “噢对对,你瞧我这记性。”江夫人朝她笑笑,看着她又叹气,“没想到姐姐这些年过的这么苦,倒也从来没往家里提起过……现在却也来不及了。” 她想到了什么,琢磨了会措辞,小心翼翼问:“他……你爸是怎么走的?” 陈蕊闻言怔了会,眨了眨乌黑的眼珠,然后垂下眸,长睫掩映了所有的光亮。“起火了。叔叔伯伯们聚会,喝醉了,然后就起火了。”她的眼里像是又燃起了那一场大火,无边无际的,好似能一直蔓延到世界的边境。 陈蕊小小的身体止不住的开始发抖起来,连她出口的声音也破碎得像断了线的串珠。“好大……好大的火,父亲烧死了……好黑好黑……” 江夫人马上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将她发抖的身体搂住,“好了,不想了,不想了……”她垂下的视线望着那一抹白皙的后脖,“都过去了,现在,你在小姨家了。” 她又抚了抚陈蕊的头发,“好孩子,你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来到这,真是太不容易了。” 第9章陆青渊 江雁一个人在房间里。 连绵不绝的雨,让室内的空气都显得异常闷热潮湿。他手里握着手机,听筒贴在耳边,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一小道缝隙,感受着裹着湿意的风拂过鼻腔。 这时两道刺目的车前灯光穿过粘稠的雨夜出现,然后愈来愈近,直至车子停下,他看见保姆黄妈打着伞迎过去。 “……喂?人呢?”听筒那边传来了磁性慵懒的男声,夹杂着一声轻微的“叮”,然后是轻轻的吐气声。 他几乎不用猜,就能想象到对方在那边吞云吐雾的样子,他皱眉,“你他妈能不能别压着个b嗓子说话。” “呵……”同样的天际雨幕之下,另一处,长发末端微湿的青年倚在阳台围栏上,手指并拢夹着根烟,烟雾微微缭绕,又湮灭在檐外的雨中。 他笑,眉眼低垂,衬着手腕上的一串佛珠,有些说不出来的悲悯味。“江雁,你今天怎么这么暴躁……虽然你平时就是这副傻*逼样。” 他抖了抖烟灰,又道:“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为了你,可是硬生生推掉了千金啊。你就这么对我?” 江雁翻了个白眼,“陆青渊你少来,别恶心我。分明是你嫌那个女的是处然后跑了,不是吗?” 电话对面又是一阵不置可否的低笑,笑声弥散后,又响起了他微哑的、含了点倦意的声音,“差不多。那女的跟疯子一样,我看走眼了。” 江雁没有再追问下去。他不是个东西的话,陆青渊就更加不是个东西,两个人就是一丘之貉,区别是他对女人向来没什么兴趣。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哪天你被女人捅了我都不惊讶。” 陆青渊的脸隐在夜色里,唯有指间亮着一点火星,那火星倒映在他眼里,照亮了他眼底的阴翳。 他笑道:“那到时候你可要记得替我叫救护车。” “你放心,我会在你旁边拍手称快的。” 两人笑过以后,一时之间都安静了下来,听筒里只有彼此淡淡的呼吸声。 江雁看着底下一行人进了屋,想到那小土包子在楼下,心里便泛起一股难言的感觉,有点痒痒的。 他正想挂了电话去楼下看看,这时陆青渊又开口,“怎么?不准备说说你那多出来的情妹妹?” 他在“情妹妹”这三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调,说不出的戏谑。 “别乱说,什么情妹妹,那是我表妹!”江雁拧眉不悦,即使陆青渊无意戳中了这个不伦的真相。 他神情里有些不自然,但还好电话并不能传递出去他的面容。“就是我前几天和你说过的,那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死了爹妈的表妹。” “噢……原来是表妹啊。我还以为你终于对哪个女人有兴趣了呢。”陆青渊将手里的烟头熄灭,“我记得你前几天提起她的时候还很抵触,看来你们相处的还挺好嘛。” 顿了会,他语气轻快,笑道,“既然是你的妹妹,我俩关系这么好,那自然也该算我的妹妹,不如我明天上门来看看她吧?” “不行!”江雁想也不想马上拒绝。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来看看妹妹?” 江雁咬牙,“那是我妹,不是你的,你别张口就乱叫。反正就是不行,你这种坏东西离她远点!” 陆青渊这人长得那么邪门,万一不谙世事的陈蕊被他这张脸皮欺骗了怎么办? 一时之间他脑海里闪过无数女人们为了陆青渊要死要活的画面,下意识拒绝那些闪烁的女人的脸庞化作陈蕊的脸的可能性。 “——总之就是,滚远点!” 第10章你想不想看看它 第二天,连绵了a城多日的雨终于停歇,乌云散开,露出云层后微熹的日光。 今天是个好天气。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保姆黄妈如是感慨道。 黄妈一大早便起来忙忙碌碌,先是将门外邮箱里的报纸取进来,然后再准备好老爷惯吃的早餐,一并送进书房的桌面上,摆好。 这向来是老爷起床后,去公司前的日常。习惯了生活在旧时代里的人,难免总会有一些从过去延续下来的癖好,譬如在智能手机普及的现代,仍旧执着于阅读一份纸质报纸。 老爷一贯是早起的,他遇见黄妈的时候嘱咐道:“今天夫人要带着她外出,记得给她收拾一身能看的出来,别丢了江家的脸!” 黄妈点头应好。 在处理完家中杂事后,老爷也已经出门了,接着要开始准备夫人与小姐的早餐,江雁是惯例不用管的,因为少爷不爱早起,也不爱吃早饭,被打扰会很暴躁。 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夫人穿着家居服下来了,她道:“去叫小姐起床吧。” 黄妈又点头应好,上了楼。 她走到陈蕊的房门前,敲了敲,唤:“小姐?小姐,醒了吗?”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黄妈正想再敲,却听见里面传来“咚”的一声。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过了几秒才传来陈蕊细细闷闷的声音,“我没事黄妈……等会我就下来。” 黄妈这才放下心离开。 一门之隔,门外是一个人离去的身影,门内是两个人纠缠的身影。 “哥哥……”陈蕊被压着脑袋按在江雁怀里,他胸前睡衣的扣子开了几颗,因此她的鼻尖和嘴唇都紧紧贴着他赤裸的肌肤。 她张嘴说话的时候,唇皮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硬的颗粒。 搂着她的身躯颤了一下,江雁喘了一声,扣着她后脑的手掌下意识收紧,分不清是难受,还是想让她继续。 “哥哥……我得起了。”怀里少女细声细气地催促道。 江雁又喘了一声,他睁开困乏的眼,缓了几秒似乎才意识到当下的处境。 他松开按着陈蕊的手,揉了揉脑袋,“我怎么在你床上?” “哥哥不记得了吗?昨天打雷,哥哥就来陪我睡觉了。” 陈蕊终于得到自由,连忙从江雁身上爬起来,在爬起来的过程中腿肚蹭到个凸起的物事,她疑惑的回头望了一下。 江雁下身穿着条白色真丝睡裤,而今两腿之间的布料被顶出了一个圆形的弧度,高高的立着。 她眨了眨眼,手摸了上去,掌心圈住那个圆柱形的轮廓,下意识握了握,发烫的物事便在她手里跳动了一下。 江雁闷哼了一声,伸手按住她小小的手背,“别……” “哥哥,它会动诶……?” 江雁看着她眼底跳跃的小小的好奇心,那好奇心像一把火,顷刻之间焚烧了他的理智,点燃了他的欲望。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改了主意。 “你想不想看看它?” 他覆在她手背上的手,背离了一开始的意图,引着她一点点勾下他的裤头,引着她走向他的欲望。 第11章先吃了他的早餐 “你想不想看看它?”他哑着声,问。 陈蕊歪了歪脑袋,目光落在江雁覆着她的手背上,青色的筋络浮现,好似彰显着主人不平静的心情。 她又抬起目光,看着江雁那双幽黑的眸,和落在他高挺鼻梁上的几根凌乱发丝,她弯了弯唇,一如既往绽出梨涡的笑。 “哥哥的,想看。” 江雁一时觉得有些哪里说不出的古怪,但他实在没法思考,心跳又开始加速,血液往另一个地方涌去,大脑泛起些缺氧的发昏感。 他手指发力,牵着她的手落在他的睡裤边缘上,连着她的手指一起勾住裤头,一路往下。 他看着,感受着她的手指羽毛似的轻搔过他的下腹,他的耻骨,摩挲过他的阴毛,然后是——他肿胀不堪的性器。 他望向她的眼睛,她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肉棒,眼底是一片澄澈。 他破天荒的觉得,他像个妓子,而她是那个看客,他迫不及待的要向她袒露他的身体,祈求她的垂怜。 他整个身体都因为这荒唐的错觉而微微颤抖起来。 紫红色的阴茎从睡裤里弹跳出来,啪的一下打在他的手背上,然后又耀武耀威地立着,睡裤边缘卡在了两颗卵蛋的下面。 他松开手,任由陈蕊的手好奇的碰触了一下他的龟头,她柔嫩的指尖滑过他最隐秘的部位,他没忍住喘了一下,阴茎也跟着又动了一下。 “哥哥,好神奇。” “你再多摸摸它……” 他拉住陈蕊另一只手,教她环住他的肉棒上下撸动——小小的手掌费力地环住他粗大的肉棒,好淫靡的画面——自己拿手捂着眼睛,低低的喘着气。 陈蕊若有所思看了眼他,歪了歪头,发丝垂落在脸侧。“哥哥,很舒服吗?” “嗯……”他分不清自己是在应和她的发问,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肉棒的顶端突然泌出了点晶亮的液体来。陈蕊看着那水泽,无师自通,低头凑近了那根阴茎,伸出粉嫩的舌头,卷住那点液体,啧嘴尝了尝。 她皱了皱眉,刚想撤退,就被江雁按着脑袋往下压,她的唇角撞上了他的肉棒。 江雁急促地喘息着,“蕊蕊乖,帮哥哥再舔舔。” 陈蕊往上抬眼,看了看江雁发情的模样,敛下眼睫——撇了撇嘴——但还是听话的再次伸出了舌头,像吃糖那般舔舐着他的龟头。 柔软的舌腹来回扫过敏感的马眼,江雁感到鼠蹊部一阵阵的发紧,他一个没忍住,挺腰将肉棒撞进了她小小的嘴里,顶了几下。 陈蕊还来不及抗议,就感到嘴里的肉棒抖着喷出了一股腥臊的液体。她呛咳了几声,白浊的精液从她的嘴角溢出流下。 江雁射完精后整个人爽到头皮发麻,他看着眼前的画面,少女与精液,多么不沾边的两个词,如今却在他的面前上演。 他心脏砰砰的跳,鬼使神差地想到:黄妈喊她去吃早餐,她却在这里先吃上了他的早餐。 陈蕊往外吐着嘴里多余的精液,难得的皱着眉头,生了气,“哥哥,这个不好吃……” 江雁搂着她翻了个身,和少女互换了位置,一边说着“那下次不吃了”,一边俯下身去,含住少女的唇,将舌头挤进她的嘴里,搜刮舔舐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处,将那些发苦的精液,混着她甜津的口水一起,吞吃入腹。 第12章为了孩子 “她怎么还没下来?” 江夫人坐在餐桌前,端起一杯正冒着热气的花茶,抿了一小口,然后看着墙上的欧式挂钟,皱着眉道。 “这……我刚才上去敲门的时候,确认小姐是醒了的。” “黄妈你再上去看看吧。”她一锤定音。“毕竟今天还要出门,别误了正事。” 黄妈点头应是,正准备上楼去催小姐,就看见两人话语中的主人——陈蕊,她从最后一级台阶走出来。 她小脸白净,脸颊泛着些红粉,脸侧的发丝能看出沾过水,几缕黏在了颊边。 一看见黄妈,陈蕊便露出羞赧的脸色,低头解释道:“洗漱,花了些时间……” 黄妈对她笑笑,引着她到饭厅坐下,将一杯牛奶放在她的餐盘前,然后才退下,将这片空间留给了江家主子。 陈蕊坐在江夫人的左手边,她落座的时候,带起一阵微风,飘向了江夫人。江夫人耸了耸鼻尖,偏头看向她,眼里流露出浅浅的疑惑。 “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陈蕊眨了眨眼,看着她露出个羞怯的笑容。“我、我习惯性用了自己带过来的香皂……”她咬住下唇,“是有点不好闻。” 江夫人微皱的眉头便松了开来。她下意识道:“你既然已经到江家了,最好抛掉以前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习惯……” 话还没说完,看见陈蕊勉力维持的笑容,又改口道:“没事,慢慢来吧。” 江夫人看着她,挤出一个笑容,眼角蔓出些她不自知的皱纹。她摸了摸陈蕊的头,“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小农妇了,你代表的是江家。” 陈蕊呐呐点头,“知道了。” 江夫人很快收回手。 江夫人一边啜着花茶,一边嘱咐道:“造型师等会就到,收拾完我们就出发。昨晚和你说过的还记得吧?今天我们要去齐家,齐家少爷最近要过生日了,他、他继母在家里办了个小生日宴。” 江夫人说到“继母”两字停顿了一下,眼里露出淡淡的轻蔑,又很快消散,接着道:“他继母倒无所谓,但是齐越的面子不能不给,毕竟是齐家的独生子,未来也会是齐氏家族的接班人。” 江夫人眼里闪着精明的光,说着没忍住转头打量了下低头专心吃早餐的陈蕊,眼里的光又变得要灭不灭了起来。她端起茶杯掩了掩下撇的唇角,尽力笑了笑,“你尽量给齐越……哥哥留下个好印象。” 陈蕊点点头,“我会的,小姨。” 江夫人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你的入学证明已经在办了,等过几天就可以去上学了。” “可是……小姨,我……” 江夫人只看一眼就知道陈蕊在顾虑什么,她露出淡淡的笑,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的,你会多少,成绩好坏,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垂下眼珠,看着倒映在杯中的自己勾起了唇角,“孩子能受到良好的教育啊,不是吗。” 第13章她的发被另一个人吻过 “好了,走吧。”江夫人拍了拍手。 陈蕊站在穿衣镜前,看向镜子里的那个少女。 她像个被精致包装好的礼物,又黑又长的直发在额前剪了个刘海,剩下的修剪过后,被一根浅绿色丝绸发带扎起,在脑后束了个马尾,发尾垂在了同色系的浅绿色淑女裙胸前。 就连她那张寡淡的小脸都被略施了粉黛,涂着翘睫毛和亮晶晶的口红。 她提着裙子小小转了个圈,镜子里的少女也随着她的动作转了个圈,然后隔着一层镜面和她对视了过来。 要说区别,大概是从“平平无奇”变成“略有姿色”,但褪去那层华服与妆饰,她还是她。 于是她朝镜子里的少女笑了笑,随后毫不留念地转身,跟着同样精心打扮过的江夫人往外走。 她们走到前院门口的时候,马路上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比她脚上穿的那双崭新的小皮鞋还光滑锃亮,前车盖上立着个小小的装饰。 车门旁边站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男人,模样很老实,鬓边生出些白色的斑点。他一看见江夫人,便拉开后座的车门,弯腰招呼,“夫人午安。”视线移到她身后跟着的陈蕊身上,笑了笑,也道“小姐午安”。 陈蕊不适应的点点头,跟在江夫人身后钻进了车里。 司机最后进了车里,他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陈蕊学着他的模样也给自己系了个安全带,然后紧紧抓着带子,看着这辆四脚的载具发出轰鸣的声响,向前驶出,周围的景色便也跟着动了起来。 江夫人将她这副模样收进眼底,嘴角抿了抿,但不置一言。她转而看向前方,突然视线被什么摇晃的东西吸引了,她定睛看了看,忍不住笑了笑:“这挂件还挺好看的。” 陈蕊闻言也抬头看过去,只见在车前方的后视镜下,挂着个小巧的平安扣装饰,尾端白色的羽垂坠着,晃晃悠悠。 司机露出个憨厚的笑,“我女儿特地给我编的。” 江夫人夸了句“真是个好女儿啊”,就不再说话了。她静静的倚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陈蕊还不太习惯轿车这种交通工具,她让司机帮她降下些她这边的车窗,攀着边缘望向窗外,猎猎的风拂过她的发丝,将她脑后的发带都吹得随风飘扬了起来。 陈蕊觉得风有些太大了——另一个证据是她身旁的江夫人已经皱起眉头发出了不满的哼声——她正想喊司机把车窗关上,却见隔着一层路栅栏,对面马路上疾驰来一辆亮眼的红色敞篷跑车。 她感到肩上倏然落下纷飞的发丝,紧接着视野里是——飘荡而起的淡绿色丝绸发带,像是七仙女遗落九天的法衣,飘飘扬扬的,落进了对面敞开的车里。 她目光追随着发带,与对面车主的目光交接了瞬间,随后两辆车以极快的速度分别驶向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最后印刻在她视网膜里的是,淡绿色的发带拂过那人薄红的唇的画面。她感到发丝开始微微发烫,就好像,她的发被另一个人吻过。 第14章灰姑娘的水晶鞋 淡绿色发带飘进来的时候,陆青渊正在拨打江雁的电话,“嘟——”的声音响了几个来回,但对面就是不接。 陆青渊挑了挑眉,正准备再拨出去一个的时候,对面接通了。 “你疯了?”听筒里传出江雁恹恹的声音。 发带也是这个时候到来的。 他勾起唇角,正准备开口,就见余光里出现一抹绿,他目光追随过去,先隔着那抹绿,隔着路中间的那层路栅栏,看见了一双眼。 那双眼该怎么形容呢? 陆青渊一下想起了有一年的初冬,他自信的往清凌凌的湖冰面上迈了一步,结果冰结的不实,他一脚踩进了冰冷刺骨的水里。 他一瞥落进了她清冷冷的眼里。 她的发丝失去了束缚,在猎猎的风里翻飞,而那本该出现在她头上的发带,却出现在了他的唇边。 他看着她的眼,唇上落了她的发带,就好像,她的发丝吻过他的唇。 陆青渊为这个荒诞无稽的联想笑了一下。 不过两三秒,那双眼就随着对面那辆车远去了,最后只剩下落在了他腿上的那条淡绿色发带,听筒里还在往外传出江雁的声音。 “说话,打给我做什么?” 陆青渊拾起那条发带,置于鼻间,轻嗅了一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发丝的香波味道。 他开口,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你听过灰姑娘的故事吧?” “……哈?” 陆青渊握着那条发带,另一只手掌着方向盘,语调轻快地笑了笑道:“我捡到灰姑娘的水晶鞋了。” “傻逼。没心情听你说胡话,我要挂了。” 陆青渊手指轻点方向盘,笑道:“先别急着挂啊……我要到你家了。” “……?你来我家干嘛?” “你失忆了?我不是说今天要来看妹妹吗?” 江雁嗤笑一声,“那你注定是白跑一趟了。她和我妈出去了。” “这样么……”陆青渊若有所思,目光落到副驾驶座上放着的粉色礼物盒上,上面系着个蝴蝶结,“那真是可惜了,我还带了礼物呢。” 他嘴里说着可惜,眼里却闪着笑意。“只好下次再带给妹妹了。” “别乱攀关系,她可不是你妹!” “你不觉得,妹妹多一个哥哥疼爱也挺好的吗?” 车子刚好停在红绿灯前,陆青渊笑意疏懒,他随手拢起自己微卷的长发,牵起那根淡绿色发带,绕了几圈,多出来的那截贴在了脖颈上,冰冰凉凉的。 “是你就算了,你不是个好东西。” “喂喂哥们,你这样说话真伤我的心啊。” 红灯变成绿灯,陆青渊再次启动车子,“既然妹妹不在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我问你件事。” “嗯?”陆青渊挑了挑眉,等了好几秒都没等到对方的回复,催促道:“问什么?” 对面传来有些懊恼又犹豫的声音,“就是,我是说,如果,有个人生气了,送什么礼物才能让她消气?” 陆青渊轻点方向盘的手顿住了,“……是女的?” “差不多。” 陆青渊气笑了,“差不多?女的总不能差不多成男的吧?” 对面却自顾自道:“你来找我,陪我去一趟商场。” ———— 画外音:又又又卡文了tt明天更新不出来就是卡了 第15章齐家(上) 发带被吹飞只是个车上的小插曲。 陈蕊摸了摸自己散开的发尾,江夫人睁开眼觑了下她,又闭上了,眉头微微压着,“算了,披着也没事。” 陈蕊想到那一触即离的目光,眨了眨眼,垂下眸,“好的。” 轿车平稳地行驶着,窗外的风景逐渐变换,从一开始高楼林立的现代都市,变成了郁郁蓊蓊的林间马路。 江夫人看着眼前逐渐靠近的古宅,眼里闪着光,适时开口道:“齐家祖上是皇亲国戚出身,即使到了现在,底蕴也不容小觑。这座主宅,便是只有家主一脉才有资格住在里面的。” 陈蕊抬眼看过去,只见在层迭的林野之间,一座古色古香的高门深宅坐落其中,两侧门顶上挂着高高的灯笼。 汽车停下,陈蕊跟着江夫人下了车。一下车就感到扑面而来的凉意,即使是在夏日,耳边挥之不去的是鸟雀的叽喳声。 如果不是提前知晓,谁能想到这里是a市的市中心,而不是一千多年前的古代? 大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个穿着长褂的管家模样的人来,他戴着单片长链眼镜,笑吟吟道:“是江夫人罢?” 江夫人点头,他看了眼身后跟鹌鹑一样缩着的陈蕊,道:“请跟着我来。” 进了门,便是一条路旁栽了不少花卉灌木的青石板路,走了一段路,便踏上了古朴的回廊,廊下是一汪清潭,水面上浮着圆圆的荷叶,几尾金鲤在其中游弋,时不时跳跃出水面,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光。 陈蕊看那几条鲤鱼看出了神,没忍住停了下来,直到江夫人在前面喊她:“陈蕊——” 她这才回了神,朝前方露出个羞怯的笑容,抬脚跟上,听着江夫人和管家解释道: “这孩子才从她母亲身边回来,见识难免少了些……” 她听着两人的交谈声,突然感到有一束目光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她循着源头找过去,却只看见,在对面回廊的转角处,翻飞了一片衣角,又隐于阴影中。 她敛了敛眸光。 一行人穿过回廊,走到一片开阔的岸边,拂柳依依,花团锦簇,好一副春光景。 只是这岸边支了不少桌椅,桌上装饰着白粉相间的插花,端着托盘的下人来来回回穿梭其间,为早已等候在桌前的夫人小姐们摆上精致的餐食。 而这其中,最众星捧月的那个,是个拢着一头云鬓,穿着一袭雾粉色掐腰旗袍的年轻妇人,最多不过叁十岁,发间缀着支流苏钗,随着她夸张的笑声而一颤一颤的。 她们凑近了些,便听到那女人用千娇百媚的声音说道:“他呀还不想办哩,但是我想,这十八岁生日,总归还是有意义的,就和我家那老头子说了声……” 旁边是另一个妇人,携着自己打扮可爱的女儿,也在那附和的笑,“是这个理呢,不过——他什么时候到呢?”说着给自家女儿递了个眼神,“我家囡囡可是念叨着想见到齐越哥哥很久了呢。” 那少女便也露出个娇羞的笑。 她们没发现那女人眼角的笑意收了一些,不过很快,她又露出笑来,眼中光波流转,抚了抚鬓边的发,“我已经让人去喊他了。” 第16章齐家(下) 那女人目光突然越过母女俩看过来,她娇笑道:“江夫人也来啦?”目光落到陈蕊身上,顿了顿,“这是……?” 江夫人拍了拍陈蕊的肩,颔首道:“陈蕊,我侄女。我姐姐的孩子,现在算是跟着我了。” 那女人眼里顿时流露出惺惺作态的唏嘘来。“看来是个可怜的孩子……” 江夫人岔开话题,“齐夫人,今天这不是给齐越举办的宴会么?”她眼角眉梢里藏着淡淡的讥讽,“怎么迟迟不见正主呢?” 齐夫人拢了拢眼角的笑,笑意微冷,“要来的。” 江夫人招呼打完,便领着陈蕊转身落座,隔着一层桌席,看齐夫人又被其他夫人小姐包围上。 陈蕊好奇地看她手边的叁角玻璃杯,顶上置着片绿色的叶,杯里的液体是澄澈的粉色,好梦幻的颜色。 她没忍住就着卷曲的吸管喝了一口,入口的滋味甜津津、冰凉凉的,好喝得她眼睛都忍不住眯起来了一些。 江夫人看着花枝招展的齐夫人,冷哼一声,“还真当自己进了齐家族谱了。”转头看见陈蕊已经喝上了,愣住了,“你这……” 她叫来服务生,“这个里面含不含酒精?” 服务生看了眼,道:“夫人,这杯特调里面只有极微量的酒精,正常来说……”他觑了眼陈蕊眯着眼的快乐模样,话语有些凝滞,“应该……额,是不会喝醉的……” 江夫人扶了扶眉,“快给她撤了,换杯不带酒精的来!” 服务生立马点头应是,他伸手端走这杯饮料的时候,还被陈蕊无意识的阻拦了一下,但江夫人马上低斥了一声“陈蕊——”,她就收回了手。 她眨眨眼,眼神有些迷蒙地看向江夫人,听见她说:“不要在这种场合让江家丢脸。” 她点点头,又听见自己说:“好的,小姨。” 但是天已经开始微微旋转起来了,她看见天边的云,错觉自己好像轻轻一踮脚,就能攀上那云朵。空气里都是快活的气息了。 主角迟迟不来,除了陈蕊,其他人都能感到空气里流淌着的焦躁的氛围。 方才的管家又来了,他俯身往齐夫人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就见齐夫人面色微变,然后她朝在场的客人们露出歉意的笑:“失礼了,有点事去处理一下。” 紧接着齐夫人转身就离开了场地,背后起了小小的议论声。 服务生又上了新的饮料,是纯澈的乳白色,陈蕊喝了几口,也很好喝,甜甜的,但就是不如刚刚那杯令她快乐。 她撇了撇嘴,突然感到膀胱涌上一阵尿意。她看了看江夫人,她正在和同桌的不知道哪家的夫人攀谈。陈蕊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道:“小姨,我有点尿急。” 同桌的夫人因为挨得近,所以听见了她的话,诧异地抬了抬眉。 江夫人闭了闭眼,先是朝那夫人露出个笑,然后抬手招来服务生,冷声道:“麻烦带她去一下洗手间,谢谢。” 第17章齐越 陈蕊脚步轻快又绵软,轻飘飘的,如坠云端。 服务生领她重新踏上回廊,走了几步路,就到了洗手间。等她上完厕所出来,门口已经没有服务生的影子了。 日光,云彩,与池里的鱼。 她倚在回廊栏杆上,伸手往前方抓了一把,好像能就那样将在水里蹦哒个不停的鱼抓起来似的。 那鱼是在水里,还是飘在了天上? 她低低地笑了笑,很快活的笑。 她又在那玩了会空中抓鱼的戏码,半个身子都快从栏杆旁掉出去似的,才终于撇撇嘴,玩腻了。 陈蕊晃了晃脑袋,尽量想辨认回去的路线,但她实在是太晕乎了,这时她听见不远处传来不知道谁的对话声,她便抬脚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叁步。 她好不容易快走出拐角了,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隐约听见了女人呜呜的哭泣声。 她扒着墙角,微眯起眼睛,窥了过去。 只见拐角的尽头是一处八角凉亭,凉亭里坐着一人,穿着白色绣云纹丝绸长褂,他的面容被面前搁置的画板挡住了,而另一人站在他面前,穿着雾粉色旗袍,光看那绰约的背影,就知道是齐夫人。 齐夫人伸手握住他执笔的手掌,牵着往自己的脸上落,她垂着眸,眼泪一滴一滴砸落。 明明她是俯视的视角,却像在仰望一样。 “齐越,今天这么多人,你不能让我就这么丢了脸。” 那被她握住手的人叹息一声,也不急着将手挣脱出来。他的手指沾到她脸上的泪花,蜷了蜷,道:“夫人,请自重……” 见她仍不放手,他密长的睫羽轻扇,复又滑开,露出底下一双烟灰色的剔透眼眸,眼角一滴泪痣,浸了血般的秾艳。 灰与红,极强烈的对比。灰似薄雾浸润的晨寺,让人心如止水,红似夜半昳丽的霓虹,让人贪嗔痴恨。 他像遗落凡间的神佛,只要他在那,便叫人心头百转千回,万般渴望。 齐夫人望着他,眼里含着爱与恨,“如果不是为你,我怎么会嫁给你父亲那种老头子?” 齐越望着她,却像隔了千山万水,“但你明明也可以不嫁给他的,不是吗?” 他微微弯眸,露出个纯善的笑来。“你若是为财,你现在已经有不少了,哪怕不入齐家族谱,也够你花了。你若是为我……” 他将被攥在她手里的手指一根根撤了出来,将那恼人的泪花尽数抹在她的衣领,薄唇一碰,那张慈悲面上便吐出蛇蝎般的话来: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你这种贱人?” 齐夫人美眸微瞠,被“贱人”那两个字刺得倒退半步。 “你明明、你明明……” 齐越眼里闪着愉悦的笑意,“我明明什么?” 不等她回答,他又缓缓开口,“我明明说过,我从不介意你是陪酒女出身?我明明说过,只要我父亲死了,就没有人能阻拦你嫁给我?” 他站起身,身量颀长,一下换成他俯视面前的人了。他拿笔杆抵在齐夫人颌下,挑起,看着她那张风尘的面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他眼里是面对愚者而流露出的悲悯,“可是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根本不喜欢你。” 他笑眸弯弯,“你真蠢啊……”又喟叹一声,“和我那父亲一样。” 第18章抓到啦 l as huw u. c om “你真蠢啊……” 齐夫人一瞬像是被掐住了咽喉,她无声地看着齐越几秒,唇哆嗦着,最后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呜咽。 “齐越,你——” 齐越将笔杆竖直,停在她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笔尖的颜料凝出饱满的水滴,重重往下坠落,落在她粉色的衣襟上,化成抹不去的污渍。 “回去继续你的夫人游戏吧……”他脸上笑意尽收,此时此刻,就像是面对厌倦的玩具,那双烟灰色的眼眸头一次展现它的森冷。“趁我现在还能容忍你的存在。” 他的目光越过她,落向拐角尽头后半遮半掩的那个身影,又如往常那般,微微一笑,唇角无辜地翘着,“现在,我要见下一位客人了。” 齐夫人看着面前笑容柔和的青年,鸦黑的长发乖顺地自他脸侧垂下,但她却感到一股浸到骨子里的冷意。 她又哆嗦了一下,仓皇后退几步,险些跌坐到地上,随后慌不择路地逃离了现场。 ……夲伩首髮站:p o 1 8. as ia 陈蕊躲在拐角后,偷窥着那边的动静,脑海里回播着江雁昨天带她看的某电视演戏节目,心里自发地为眼前上演的画面配着音。 ——齐夫人握住了那人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齐夫人:你来摸摸我的脸,好不好摸? ——那人挣脱开自己的手,抹在齐夫人衣服上。 那人:嗐,快放开我!被人看见可说不清了! ——那人站起身,隔得有点远,看不清楚,好像是个长发美男,拿画笔抵在齐夫人脸上。 那人:也不瞧瞧你长什么样,居然敢肖想我? ——齐夫人跑开了。 ……咦? 陈蕊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擅自在心里配着音的那人,居然在齐夫人走后朝她的方向迈步走过来了。 她的思维运转得很是迟钝,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在她意识到“她发现那人走过来”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快走到她面前了。 她心里难得生出些偷窥被抓到的羞来——尽管一开始她只是想找个人问路——下意识扭头就想跑开。 然后她的手腕被人抓住了,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怯怯地回头看去—— 在湖光潋滟间,在树影斑驳里,那人俯下头,鸦黑的发丝似乎拂过了她的脸颊,眼角一点泪痣红得出奇,唯有烟灰色的眼珠像是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他露出纯善的笑容,阳光勾勒在他的白袍上,将上面金丝钩织的纹路映照得闪闪发亮。“你是……江家的?你是迷路了么?” 他脸上的表情圣洁无比,就像是,他只是顺手想为人指点迷津。 陈蕊眼珠微微瞪大,她另一只没被钳制住的手垂在身侧,手掌合拢又张开,她感到空气里都是那股甜美的、芬芳的粉色味道了。 “余……”她看着他,露出个痴痴的笑来。 “什么?” 齐越好脾气地又问了一遍,但少女只是看着他傻笑。没有等到回复,他嘴角的笑微微冷了冷。 “你……”他话语未竟,却被一股蛮力突然冲撞,他被迫撞上了身后围栏的长柱才止住脚步。 他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眼里真真切切带上了愠意。“你做什么?” 陈蕊跟着往前一步,挤进他的怀里。齐越薄怒,他刚想将这野蛮粗人推开,就忍不住发出吃痛的声音—— 原来是陈蕊拽住了他的长发,用力地拽着,像是要将他的头皮都扯下来似的。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陈蕊仰着素白的小脸,唇边咧出痴迷的笑容,颊边梨涡若隐若现。 她嗓音清甜,“抓到啦——金色的鱼!” 齐越大怒,抬手就准备给眼前这个脑子不太好的少女一个巴掌。 ……却陡然睁大了眼。 少女拽着他的头发,踮起了脚尖,在他的唇角印下了一个带着酒精甜味的吻,她娇小的脸上爬满了迷醉的快乐。 他刚挥出去,本来准备扇上少女脸颊的手,硬生生改了方向——他用力将少女扫开推至一旁。 但,他们身后是栏杆,栏杆下面是潭水。 没防备齐越这一推,陈蕊直接一个栽倒,身子越过栏杆坠了下去,而她手里还紧紧扯着齐越的发,连带着齐越也坠了下去。 “扑通——” “扑通——” 第19章毕竟是妹妹 专柜柜员已经注意到刚进店的两个身高腿长、气质不俗的青年很久了。 两个人都很高,至少都有一米八五。其中一个打扮随性,穿着黑色短袖和卡其色休闲长裤,光是手腕上的那块表就价值百万。 而另一个打扮略显骚气,穿着皮衣外套和破洞牛仔裤,贴身背心勾勒出的饱满胸肌清晰可见。但手腕上戴着一串棕褐色的佛珠,微卷的长发用一根浅绿色的发带绑了起来。 两个人各有各的帅气,走在人群里,简直是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看出是富贵公子哥。 在他们刚来到商场里的这层楼的时候,柜员就看见他们了。她隔着落地玻璃窗,看着两人进了对面的一家珠宝首饰店,没过多久又出来了,然后又进了左边的奢侈品牌店,也是没多久就出来了。 最后他们走进这家店的时候,黑衣青年英俊的眉眼沉沉耷着,而长发青年则无奈地挑了挑眉,磁性慵懒的嗓音淡淡道: “大少爷,你到底想买什么?这层楼几乎都要逛完了啊。” 黑衣青年揉了揉头发,有些烦躁地吐了口气,“这些东西怎么都这么丑……”他转头看着身旁的人头上的发带,不知为何觉得很碍眼,“陆青渊你这搭的什么?娘里娘气的。” “喂喂,拒绝人身攻击啊。”陆青渊抚着多出来垂下的那截发带笑了笑,“都说了,这是灰姑娘的水晶鞋。” 江雁白了眼他。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说惹小姑娘生气了,所以来买礼物哄她开心……江雁,你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陆青渊笑容疏懒,看似只是随口一问。 江雁揉头发的手僵了僵,别过脸,将手插进口袋里,“她…她毕竟是我的妹妹。” “噢……妹妹啊。”陆青渊语调尾音上扬,然后问:“那你怎么惹她生气的?” 江雁藏在口袋里的手指下意识收紧。 怎么惹她生气的?难道我要告诉你因为我强行在她嘴里射精所以她不高兴了? 江雁嗤笑了一声,“陆青渊,你今天怎么问题这么多。” 陆青渊抬手做出个投降的举动,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好好,算我多嘴了,我不问了。” 柜员对着玻璃窗上的倒影理了理头发,然后走到两人面前,展露出一个自认为无懈可击的笑容,“两位先生下午好,请问需要些什么呢?” 陆青渊唇角懒懒勾着,“有没有什么……适合送给女生的?” 柜员却是看着眉眼冷峻的江雁说话的,“是挑给女朋友的吗?” 陆青渊挑了挑眉,也看向江雁。江雁神色微怔,目光下意识柔和了些,“不,是挑给我妹妹的。” 柜员心下一松,脸上的笑越发热切,“好的。先生可以跟我来看一下这边的新品,是由知名设计师……” 江雁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叮铃铃的,一声又一声,催魂似的。 他取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看向陆青渊,“我去接个电话,你先看着。” 江雁转身就走出了店,站在外面的走廊上,他身旁闪着各种招商广告的落地招牌的霓虹灯光映在他的脸上。 柜员领着陆青渊到新品旁边,一边讲解着,一边却忍不住有些心不在焉,她隔着店铺的玻璃外窗,看见接听电话的江雁脸上神情越来越差。 “小姐我说……” 陆青渊突然开口,拉回了柜员的注意力。“是?” 陆青渊笑了笑,“我刚刚的问题,你能为我解答一下么?” “咦…?”柜员忍不住红了脸,“不好意思,您能再重复一遍问题吗?” 陆青渊越过她的头顶,看见江雁抬脚走回店里,他对她俏皮地眨了下眼,“骗你的,我什么也没问。” 明明眼前的青年眉眼带笑,但是柜员却感到一股混合着心虚的冷意涌上心间。 “小姐,专心工作可是好习惯啊。” “不、不好意思先生——” 柜员话刚落下,江雁就走了过来,刚好听见了这一句话。 他眼神随意地扫过柜员,然后对陆青渊道:“先不挑了,跟我去一趟齐家。”他眉头压得极低,面色阴沉,“她在齐家落水了,说是齐越刚好路过救上来的。” 陆青渊顿时神色古怪,“齐越……?” 第20章舍己为人、救人水火 陆青渊没有多问,转身和江雁离开了商场。 在开车往齐家去的路上,陆青渊敲了敲方向盘,撇撇嘴,“真不想去齐家,那地方看着就压抑……” 江雁按了按眉心,冷冷接话道:“还养出了齐越这个疯子加傻逼。” 陆青渊笑了出来,“哥们,虽然你说话挺没素质,但不得不说你说的挺对。” 他低叹,“就算是个正常人,在那里面也得变成疯子。”陆青渊看向后视镜,车窗外的景色迅速后退模糊,唯有他的眼睛在一片模糊里清晰可见,流转着潋滟的眼波。 想到什么,他忍不住笑道:“虽然你和我都觉得他是傻逼,但是我看,你妈并不这么觉得。” 陆青渊眸光斜瞟向江雁,唇角轻勾,“她还特地带了你妹去呢。更别说,齐越还把她从水里救上来了,你妈指不定有多高兴。” 江雁烦躁地啧了一声,“我可不信他有那么好心。” 陆青渊笑了笑,“谁知道呢。” 两人一时都没再说话了,车辆继续行驶,直至到达齐家。 两人从车上下来,门口的管家已经等候在那了,他引着两人进了宅子,一边带路一边解释道:“陈小姐已经被安在客房里了,医生看过了,过会应该就能清醒,少爷也在那边。夫人还在处理客人那边的事宜,毕竟事发突然……” 江雁打断了管家接下来的话,“她是怎么落水的?” 管家愣了愣,扶了一下单片眼镜,露出个为难的笑容,“似乎是……饮用了宴会上含有极少量酒精的特调,喝醉了不小心越过栏杆掉进水里了。” 江雁额角青筋跳了跳,“这个笨蛋。” 陆青渊微微挑眉,“这是齐越说的?” “是的,当时少爷正好在附近的凉亭里作画,见到陈小姐落水后就去救援了……宴会上的服务生也可以作证,陈小姐确实是不适应酒精然后喝醉了。” 江雁神色冷冷,“那这就是你们的问题了,居然在宴会上提供了酒精饮料。” 管家闻言更加低眉顺目了,“是的,这是我们的失误……” 说话间几人穿过一道月牙门,陆青渊忍不住似笑非笑抱怨了一句:“这种老房子就是麻烦,就该推倒重建了。” 管家擦了擦汗,当没听见。 没多久一行人终于到了厢房前,门外站着江夫人和齐越,齐越穿着绣了金线的白色长袍褂,长发沾了水黏在脸上,袍角还在往下滴着水。 江夫人笑容满面,任谁都能看出脸上的春风,她正在嘘寒问暖,“小越你快去换身衣服吧,这要是着凉了多不好。医生也说过了,她没有什么要紧,等会就醒了。” 齐越虽然模样落魄,但他笑起来的模样还是那么清风霁月,“没事的伯母,她会落水毕竟也是因为我们家的疏忽,这次幸好我在旁边,不然还不知道……” 他扇了扇睫毛,眼角的泪痣似乎都苍白了些,他嘴角的笑容显得有些破碎,“我总得要看着小蕊醒来,才能放下心。” 于是江夫人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陆青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出好戏,但江雁已经阴着脸上去打断了这副“和睦”的画面。 “妈,她呢?” 江夫人朝他投来不满的一眼,“里面呢,你……” 话还没说完,江雁已经越过她往厢房里钻了。江夫人险些气了个倒仰,吸了口气,然后朝齐越不好意思笑笑,“他应该是太关心妹妹了。” 齐越也笑,“没事的,伯母,我能理解的。” 陆青渊抱胸站在一旁,眼角眉梢里流淌着戏谑的笑意,“表弟,你这次可真是舍己为人、救人水火啊。” 第21章带你回家 “表弟,你这次可真是舍己为人、救人水火啊。” 齐越脸上温柔的笑意霎时凝结了,他眸微微发冷,唇皮划过牙齿,然后向上开合,“表哥,你这成语水平……似乎有点堪忧啊。” 陆青渊笑道:“谅解一下,毕竟你懂的,表哥不爱学习。” “哪像表弟你,还是个学生会长呢。”他的语气抑扬顿挫,但目光很诚恳,让人挑不出错处。 江夫人左右看看,夹在这对表兄弟中间尴尬地打着圆场,“青渊你真是自谦了,我听说你已经开始替你爷爷打理一部分生意了?真是年少有为啊。” 又看向齐越,眼里含着赞赏,“听说小越不仅担任了a中的学生会长,成绩也是稳居第一呢。” 似是想起什么,江夫人担忧道,“说起来,我家侄女不久也要去a中读书了,不知道她一个人,会不会有不适应的地方……” 齐越眸光闪烁,微笑道:“伯母不用担心,她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来找我就好。” 江夫人脸上笑容更深,“那真是太好了。” 齐越又道:“既然小蕊也去a中读书,那不如,以后早上我让我家司机顺路来接她一起去学校?” 江夫人掩着唇,故作矜持地摆摆手,“哎呀,那怎么好意思,那太麻烦你了……” 齐越抿出温柔的笑,“不麻烦的,顺路而为。” 陆青渊噗嗤一声笑出来,齐越和江夫人都看向他。 “咳、你们聊,我也进去看看。”陆青渊以手握拳抵住唇,闷咳了两下,然后抬腿迈入了屋内。 …… 江雁踏进厢房以后,无心关注屋内那些古色古香、价值连城的陈设,一眼就捕捉到了躺在金丝楠木拔步床里的陈蕊。 娇小的少女被安置在四四方方的床里,软红的被子拉到腹部,她闭着眼,一副沉睡的模样,苍白的小脸上连嘴唇都沾了几分白。 她被裹在明艳的红里,倒愈发显出她身上失去生机的苍白。 江雁突然觉得心脏刺痛了一下。 他轻轻地、又急促地快步走到了床前,弯下身,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温热的触感透过指尖传递过来,像一柄熨斗,轻易就抚平了他心间的皱褶。 连带他皱起的眉头也抚平了。 江雁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刚想撤回手,就见少女睫羽轻颤,翕动了几秒,然后缓慢地睁开了眼。 她的目光聚集了一小会,才凝实,落到江雁的身上。 “……哥哥?” 她的嗓音又细又哑,短短两个字,吐得很慢,还夹了声呛咳。 好不可怜。 “嗯,我在。”江雁弯着身看她,黑发柔软地垂下,落下一小片阴影,柔和了他眉眼里的锐利。 陈蕊感到自己脸颊上停留的手指,她偏了偏脸,努力将自己缩进他宽大的手掌里,她像一只倦鸟,终于归了巢。 “哥哥……溺水,好难受……”她虚弱地小声控诉道。 “嗯,我知道。”江雁一手捧着她的脸,看着她,也放轻了音量,“哥哥来带你回家了。” 陈蕊微怔了怔,露出个笑,“好。” 江雁看着少女这副温顺的模样,喉结攒动,终是没忍住,俯下身去。 窗棂外是漫布的绿意,和涌动的人声,空气里是道德织出的网,层层迭迭地笼住他,而她在网的那一头,他便义无反顾地,冲破一层层的桎梏——他俯下身,吻上了她的唇。 他在背德的禁忌里无路可退,而她只会是他唯一的解,江雁清晰又冷静地想道。 而陆青渊越过房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黑发的青年弯下身,捧着床上少女的脸吻得不可自拔。 第22章他像一头守护珍宝的巨龙 iyuzha iwu. ——我靠江雁那性冷淡居然在和人打啵。 这是陆青渊的第一个想法。 ——等等,不对不对,那是他表妹吧? 这是陆青渊的第二个想法。 ——哦豁,这下真一语成谶了,妹妹变成情妹妹了。 这是陆青渊的最后一个想法。 发现自己兄弟在搞骨科,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陆青渊有点崩溃,但面上仍然故作平静,转身又重新回到了江夫人与齐越的假笑谈话场里。 他不动声色地微微挪了挪脚步,半挡在了门口前,避免旁人能一眼窥见屋内不为人知的秘辛。 陆青渊咬了咬牙,暗恨道: 他妈的江雁,你发情别挑这会啊,你妈可还在门外呢!还得老子来给你打掩护。 他的归来,打断了江夫人和齐越的“眉来眼去”,齐越咳了一声,露出虚弱的浅笑看向他。 “表哥这是怎么了?”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wenxue7.com 陆青渊咬牙挤出个笑,“没什么意思,就是,我突然想起来,爷爷,对,爷爷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一趟看看他?老人家,你懂的。” “外公……?”齐越眸光微黯,“我还以为外公不想见到我呢。” 啊哈,那你真是说对了。我随口说的,你最好别去。陆青渊想。 “既然外公想让我回去看看他,那我过几天就去。”齐越扬了扬唇,笑容里茶香四溢。 陆青渊脸上的笑难得掉了下去,他唇角颤了颤。 妈的,恐茶症犯了,这齐越该死的能不能去死!该死的江雁到底亲完没完! 刚想到江雁,陆青渊就听见自己背后响起了脚步声,他回过头去,就见江雁双手横抱着少女,一步步自门后的阴影中走出来。 黑发青年乖戾的眉眼垂着,神情专注地抱着将头埋在他怀里的少女,他像一头守护珍宝的巨龙,沉默而温柔。 陆青渊探究的目光落在少女的后脑上,然而她的面容被挡得严严实实,丝毫不露。 江夫人微微错愕,“你……”她心头涌上些许古怪,但还没细究就被陆青渊的揶揄打断。 “江雁,你最近没白练肌肉啊,这都能抱起人了。” 于是江夫人心头的古怪化为了羞恼的笑,“雁儿你真是的,就算再怎么想显摆肌肉,也不能抱着表妹啊。” 一旁的齐越眸光沉沉,“看来他们兄妹关系真的很好啊。” 江夫人掩着唇笑,“毕竟雁儿小时候一直追着我想要个妹妹呢,这下倒是如愿了。” 陆·在场唯一明白人·青渊也笑,“哈哈,是啊。” 江雁眸光微冷扫了眼齐越,然后看向自己的母亲,“妈,她醒了,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雁儿你——”江夫人皱眉,有些不悦。 江雁直视回去,提醒道:“你带她来的齐家。” 也是你间接造成她落的水。 江夫人顿时有些泄气,“我哪里知道她会……”意识到旁人在场,她马上收住话音,揉了揉眉头,“算了,你先回去吧,我等会还要去见一下齐夫人。” 江雁颔首,幽黑的目光滑过故作憔悴模样,唇角带笑的齐越,点了点头以示招呼,然后落向双手插兜的陆青渊。 “走吧。” “……?”陆青渊左右看看,才发现江雁说的是自己,挑了挑眉,虽然脚上还是抬步跟上,嘴上却不饶人道:“江雁,你过分了啊,我是你司机吗?” “你想的话我可以给你开工资。” “拉倒吧你……” 江雁抱着陈蕊,与陆青渊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连声音也变模糊了,隔着空气遥遥传来。 江夫人建议齐越尽快去换一身衣服后,也告辞离开了现场。 齐越盯着江雁与陆青渊离去的方向许久,发间的水珠早已在骄阳的热意下逐渐蒸发,但浸入脖颈的湿意仿佛还残留在那。 他收紧手指,指尖微微刺进手掌的疼。 这时管家拿着个纸袋过来了,见现场只剩下齐越一人,微愣:“少爷,这是陈小姐换下来才烘干的衣裳,他们已经走了么?” 齐越这才回神,松开了刺进掌心的手指。他抬手抚了抚脖颈,唇角愉快地弯起,眉眼柔和地垂着,像是夏日池塘边轻轻摇曳的白莲那般无害。 “你给我吧,下次我带给她。”他笑,“总会再见到的。” 第23章吃兄弟,用兄弟,再骂兄弟是傻逼 江雁稳稳当当抱着怀中的少女,陆青渊以落后半步的姿态缀在他的身后,一行人往停车场走去。 陆青渊调侃他,“江雁,人护得够紧的啊,连小脸都不让我看一眼。” 陈蕊微微动了动头颅,江雁却将她的身躯更压向自己,不让她乱动。 陈蕊能感到贴着自己的胸腔在震动,头顶传来江雁低沉的嗓音。 “不用理他,他是傻逼。” 陆青渊顿时挑起眉头,“哥们不带你这样的啊,吃兄弟,用兄弟,再骂兄弟是傻逼。” 但他的唇边噙着抹笑,不以为意的样子,眉眼风流又俊逸。 即便江雁不让陈蕊理他,陆青渊还是像个行走的喇叭一样,在陈蕊耳边叭叭道: “妹妹你好啊,我是陆青渊,你哥的好兄弟……” “妹妹我告诉你齐越就是个大傻逼,你别管他救没救你,别给他好脸色看就对了……” “妹妹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江雁突然停下脚步。 陆青渊无辜地看向他,“怎么了?还不许我和妹妹说说话?” 江雁皱眉,“到了,傻逼。” 原来他们已经走到了陆青渊那辆骚红的四座敞篷跑车面前。 他看着后座偏窄,虽然完全能容纳下少女的座位,微微拧眉,“你这车真破,什么审美。” “你别管破不破吧,你就说你坐不坐。”陆青渊双手摊开,戏谑道:“你不坐我直接踩着油门就带着妹妹跑了。” 江雁白了他一眼,然后将少女珍而重之地放进后排座位里,俯身为她系上安全扣。 陆青渊在旁边看着,少女的半个身子都被江雁这小气鬼挡住了,唯有局促交迭在膝上的双手和白色长裙下的一截细白脚腕露了出来。 那双小手上没有涂任何装饰性的指甲油,手指细细短短的,像没长开的小孩的手,指甲盖泛着圆润的粉,指节处有着浅浅的疤痕。 以他的眼光来说,这算不上多好看的手,既不纤长,也不白嫩。 等到江雁抽身离开,少女的身形便也完全显露了出来,柳叶眉,小薄脸,只是那眼鼻唇怎么看怎么寡淡无味,那双单眼皮眼睛对上他,还露出个怯怯的笑。 “陆哥哥好……” 他心头没来由的热切不知不觉熄灭了些,但他还是笑眯眯应了一声,“哎,妹妹真乖。” 陆青渊无视江雁不善的眼神,故意将他挤开,凑到陈蕊面前。他抬手抚上自己脑后的发带,解开取下。他唇角含笑,懒洋洋道: “小灰姑娘,这是你丢的水晶鞋么?” 陈蕊目光落到他手上的发带,眼眸含了些惊讶,“我的发带……” 陆青渊伸手拢起她披散的长发,动作时指尖无意蹭过她后颈的肌肤,惹得她颤栗了一瞬。 陆青渊忍不住笑了笑。 他错觉少女像只仰颈待戮的羔羊,她最脆弱的部位就在他的手心,那里流淌着鲜红的血,只要他伸手一捏,无知的羔羊就会在他手里咽了气。 从鲜活少女变成一具尸体,只需要不到一秒。 旁边的江雁已经想把他拉开了。陆青渊注意到了这一点,赶在他之前,将发带在少女脑后束了个蝴蝶结。他低下头,假意将少女脸侧的碎发撩到耳后,凑在她的耳旁,用气音说了句话。 少女的身躯又颤了颤。 江雁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推到一边,砰的一声,他被迫撞到了车身上,陆青渊不以为意笑道:“嘿兄弟,能不能温柔点?” 江雁眸光冷冷,瞳孔像兽瞳似的眯了一瞬,“陆青渊我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 陆青渊双手举高,“我知道,我知道,她毕竟是你妹,你在想什么?” 他又看向车里的陈蕊,眨了眨眼,“哥哥我是好人,你说对吗,妹妹?” 陈蕊看着他,脸颊泛起些薄红。 陆青渊看着少女含羞带怯地眨了眨眼,小手揪在一起,露出个笑。那笑容一下和陆青渊脑海里的许多张女人的面孔重合在了一起。 她张了张唇,她们也张了张唇。 她说:“陆哥哥是好人。” 她们说:“陆青渊我爱你。” 陆青渊一下觉得没趣了。 他的心像是被泡在沸腾又凉了的开水里,开始有多兴味盎然,现在就有多索然无味。 又或许,那双清冷冷的眼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这个孤苦无依,乍然出现的少女和其他女人也没什么区别。 陆青渊从不避讳被人说是浪子,或是花心骗子,因为他的喜欢都足够真实,喜欢就是喜欢,不存在任何虚情假意。 只是他的爱意,就像夏日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来得轰轰烈烈,去得悄无声息。女人们还在为他要死要活,他却已经抽身而退,从不回头看被自己踩碎的一地芳心。 不过既然少女都说他是个好人了,陆青渊也不准备当个鸽子。 他刚刚附在陈蕊耳边说的是—— “明天,我偷偷带你出去玩。” 第24章你能拿什么护住她 陈蕊眨了眨眼。她的眼神纯澈,黑的剔透,白的分明,碧空如洗,一眼能望到底的干净。 “陆哥哥是好人。” 她脸上的薄红还未完全褪去,衬着她嘴角的笑,显得几分羞怯。 陆青渊点点头,笑。“你看,妹妹也这么说。” 江雁觉得陆青渊脸上的笑很是碍眼。但他还是松开了手,深吸一口气,打开副驾驶的门重重关上。 “你最好说到做到,她不是其他你可以随意玩弄的女人。” 陆青渊理了理头发和衣服,微卷的长发掠过他英俊立体的五官,垂在脖颈上,微微的痒意代替了发带微凉的触感。 他也坐进车里,启动油门,勾唇笑道:“那当然,你是我兄弟,我肯定尊重你。” 车载音响开启,轻松愉快的音乐流淌在车里,前奏的鼓点伴着慵懒的哼唱,顿时消解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氛围。 陈蕊坐在后座,行驶时扬起的风拂过她的面颊。她托腮望着身旁倒退的景色,仿佛前面两人起的争执与她无关般的淡然。 脑后那根发带曾在风里失去,如今又在风中归来,莫名的宿命感。 就像她出门时还坐着江家的车,隔着条马路和陆青渊相望而别,而现在日暮西垂,她却坐在了他的车里,听着他和江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她抚着发带,想到陆青渊刚刚附在她耳旁说的话,唇角弯了弯。 陆青渊开着车,时不时找话题和江雁说话,起初江雁还不怎么搭理他,只敷衍地回以“嗯”“哦”的评语,直到陆青渊提及—— “你想知道刚刚你进屋以后,你妈在外面和齐越那小子说什么吗?” 江雁侧过脸,问:“说了什么?” 陆青渊勾唇,眼里闪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此时背景音乐正好进入了高潮部分,凄凄的女声飙着高音,唱: “恨我太过痴心,竟妄想注定南辕北辙的爱……” 小提琴哀丽的声音一并逬出,幽幽暗暗地落在了江雁的心弦上。 陆青渊的话语也落在了他一片狼藉的心上:“齐越说,想以后每天接你妹一起上下学。”他一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大腿上,屈指随着音乐的节奏一扣一扣,好不愉快,“你妈都高兴坏了。” 江雁唇角沉沉往下压去,眉宇间风雨欲来的阴郁。 作为话语里被提到的主人公之一,陈蕊抬眸,疑惑看过去,“齐越……就是你们说的,把我从水里……救上来的人?” 陆青渊接话,“对,你对他有印象么?长头发,眼角有颗痣,眼睛还是灰不溜秋的,长得没我好看的男的。” 陈蕊透过后视镜看向他,狭窄的视野里只有他深邃的眼眸和高挺的鼻梁,双眼皮尾端微微下垂,说不出的英俊潇洒。 陆青渊余光捕捉到她的视线,微微转动眼珠,和她四目相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眼里是漫不经心的迷人笑意,“怎么,被我的帅气迷住了?” 陈蕊嘴角抿出个梨涡,她浅浅笑道:“陆哥哥确实很好看。”而后垂下眼眸,眼里潋滟的光波静静流转,“我有印象的……” 她抬手抚上唇角,指腹微微陷进唇肉里,似乎还有水珠从她的唇角溢散。在幽暗的水光里,那人长发逶迤,俯首看她。 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转身就要离去。 然后呢……? 陈蕊眼眸微弯。“原来是他。” “还记得我说的吗?那小子蔫坏,别给他好脸色看。虽然……”陆青渊窥见江雁的脸色,幸灾乐祸勾了勾唇,“你要是喜欢他,你姨肯定乐见其成。” “够了。”江雁额角蹦出青筋,他森冷的目光扫过陆青渊,“她不会喜欢齐越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也许是说给别人听,也许是说给自己听,然后道:“我不会让她成为联姻工具的。” 陆青渊忍不住笑了一声,他唇角的笑里藏着恶意。 “江雁,虽然作为兄弟,我不想泼你冷水,但……” 冷冽的风簌簌地刮过江雁的面皮,同时刮来的还有陆青渊毫不客气的话语。 “……你能拿什么护住她?” 陆青渊透过后视镜,看着夕阳的余晖洒在安静坐着的少女脸上,落进她纯洁、无辜的乳羔似的眼眸里,仿佛对他们之间夹枪带棒的争执一无所觉,对她命运的归属一无所觉。 “你拿什么,能护住这只小羊?” ———— 【小剧场】 陆:你是我兄弟,我肯定尊重你 (后来) 江(揪脖子怼墙上)你不是说尊重我吗? 陆(无辜):尊重啊,我只是照顾她……到床上去了而已 第25章哥哥想要你,可以吗 “你拿什么,能护住这只小羊?” 在陆青渊最后一句话落下后,车内陷入了一片沉寂,这份沉寂一直持续到车开到了江家。 在日暮四合里,江雁率先下了车,重重甩上车门。 陆青渊调侃道:“哥们,别不拿我车当车啊。” 但江雁没有搭理他。他面色沉沉,几乎要与他身后的夜色融为一体。 陆青渊耸了耸肩。他想到什么,探身从门板下的储物空间里取出一个盒子,刚想转身递给陈蕊,就见少女已经被江雁拉着,头也不回地往院子里进。 门口路灯的光莹莹地照在他俩一前一后的身影上,底下映出的影子牵连在一起,密不可分。 他便歇了喊住陈蕊的心思,倚在车门上,静静地望着两人走到屋檐下,大门一张,他俩的身影就被吞了进去。 黄妈出来开的门,她隔着院子,远远望见陆青渊的车停在院前,抬手招呼了下。 他便也含笑点点头,挥了挥手,于是黄妈又关上了大门,霎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陆青渊从兜里掏出银色的全球限量打火机,机身上雕着繁复的玫瑰花纹,花蕊层层迭迭绽开,那花落进他的手里,像是从他的手心长出。 他点了根烟,吸了两口,云烟氤氲了他的面容,他眼里的光明明暗暗地变化着。 最后他将周身唯一一点火星熄灭,勾唇低笑了下,又重新启动车子离去了。 …… 黄妈早在少爷和小姐回屋之前,就接到了江夫人的电话。她在那头欢喜道:“和老爷说一声,晚上家里聚餐。” 挂断电话以后,她又马不停蹄给老爷打去,老爷说了句“知道了”就结束了通话,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但这些都不在黄妈的考量之中。她想,孩子是好孩子,雇主也是好雇主,他们若能和睦相处,那真是顶好的事了。 她身上有一种近乎愚钝的中年妇女的天真与朴实。 黄妈先检查了一遍食材,快速敲定了今晚的食谱,然后开始洗菜、切菜,中途发现有缺失的食材,马上打电话给超市喊人加急派送。 她身上挂着围裙,在厨房里热热闹闹地忙碌着。头顶暖色的光落在她身上,为她披了满身人间烟火气。 江雁和陈蕊便是在这个时候回的家。她听见门铃声,赶过去开了门,见到少爷牵着小姐的手,眼角不自觉挤出笑纹。 她心想:“少爷和小姐关系真好啊。”她并不知道陈蕊在齐家落了水的事,也没去细想为什么是江雁和陈蕊一道回的家。 将他俩迎进屋里后,黄妈正要把门关上,又看见院门口停了辆大红的敞篷跑车,她眯起眼看了看,看清是少爷的好朋友,抬手招呼了一下。 对方也朝她招呼回来,却并没有要进屋的意思。 于是她将门关上,落下一句“夫人说今晚一起用餐,少爷小姐你们可以先回房,晚点我上来喊你们”,就转身回了厨房。 她便也没看见,江雁紧紧扣着陈蕊的手,一路上到叁楼。他扭开陈蕊的房门把手,将她推了进去,自己也跟着挤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幽暗,连灯也没开,唯有露台外的路灯灯光,透过落地玻璃门朦胧地映了进来。 江雁弯下高大的身躯,将陈蕊紧紧扣在怀里。他的头颅垂在陈蕊的肩膀上,在朦胧的光影里,连表情都被模糊,只有深深的呼吸声流淌在陈蕊的耳边。 “……哥哥?” 陈蕊疑惑询问,但对方却并没有回答。 在又安静了几秒后,江雁将陈蕊打横抱起,借着微弱的光寻到床边,将少女的身体往床上一放,便压了上去。 中途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床上滚了下去,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而在场两人都无心注意到这一点。 少女被放到床上后,身体僵硬了一瞬,但在察觉到熟悉的气息萦绕上来后,又放松了身体。 她睁着一双迷蒙的眼,只能模糊分辨出属于他五官的阴影,但他的神情面容,都被藏在了暗色里,不可捉摸。 “哥哥?”她又问了一遍。 江雁终于开口,他的声音说不出的哑。他说:“哥哥想要你,可以吗?” 又或许,这算不上礼貌的询问。假如她不知晓一切成年人的准则,她如何知道,想要是什么意思? 江雁十分清楚这一点。 于是在少女回话之前,他先捂住了少女的嘴,自欺欺人地俯下身去。 第26章哥哥,我痛 xun hua nli.c om 黑暗剥夺了人的视觉,却又以其它方式补偿了感官。 比方说,陈蕊能感觉到身下床铺的柔软,能感知到江雁抵在她大腿旁的膝盖,能感受到江雁炙热的掌心,贴上她的肚皮,一路往上摩挲,将她的裙摆也一并往上推拢,堆迭在她的锁骨下方。 她胸口的肌肤暴露在微冷的空气里,她能感受到那里蔓起了一片细细密密的疙瘩。 在看不见的黑暗里,湿热的触感裹住了她生涩的乳房,软滑的舌头……那应当是舌头……来回扫过她敏感的乳头,她仰起头,微弱的哼声刚挤出喉咙,又被吞没在江雁覆住她的掌心里。 她像一艘小船,摇摇晃晃。 黑暗令江雁看不见陈蕊的表情,他舔着她小小的乳房,在脑海里勾勒她动情时的面容。 她的面颊会泛起浅浅的粉,她会微微眯起眼睛,眼角泌出些泪珠。如果他没有捂住她的嘴,她会微微张开嘴,粉色的舌头抵在齿贝上,发出低低的呻吟。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wenx ue7.co m 好色情的画面,光是想象他就觉得鸡巴要爆炸了。 但他不能松开手,也不能开灯。他怕听见她拒绝的话语,更怕看见狼狈不堪的自己。 他一边拿牙齿轻轻咬着小小的乳头,一边在心里想: “凭什么她不能是我的?” 她是他姨的女儿,是他的妹妹,血缘是他们最深的羁绊,凭什么要他接受……有一天她会嫁给别的野男人? 反正他是个坏人,就一坏到底罢了。她合该是他的。 江雁像一个将要溺水的人,终于攀上了救命的小船。 他松开捂住她嘴的手,又凶又狠地亲了上去,牙齿撞上她柔软的唇,他听见她轻轻“嘶”了一声。 唇舌激烈交缠,水声啧啧作响。 他一只手继续揉着她敏感的乳房,将她揉成一滩水。另一只手往下摸索,他能感觉指尖滑过了她的肚脐眼——她向后缩了一下——继续下滑,他的手指落在她棉质的内裤上。 他握着她的腿根,大拇指沿着叁角边缘摩挲,他摸到了从内裤边沿探出来的,细软的毛发。 毛发,她阴户的毛发,她成熟的象征。 江雁的心里像是奏响了乐曲,音符节节攀升,他的欲望也节节攀升。 他指尖灵活地伸进内裤里,他不仅摸到了更多的毛发,他还摸到了毛发上湿黏的液体。 他离开她的唇舌,将那液体送进嘴里,湿咸的口感。 他骑着小船摇摇晃晃,风里送来了海的气息。 江雁笑了。 明明房间没有开灯,他却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光—— 他的生命之光,他的欲望之火*,他灵魂的归属。 那泛着水光的地方。 于是他低下头颅,在黑暗中,像给一条鱼剥去鱼鳞那般,将少女的内裤剥了出来。 少女的手攥住他的胳膊,她不安地唤了一声,“哥哥……” 他强硬地反握住她的手,他低哑的声音里含了点痴迷的笑,“不怕,哥哥让你舒服。” 他就着一只手握住她十指交扣的姿势,低头亲上她的腿间。他侧着脸,张开嘴,舌头从她敏感的大腿根一路舔了过去。 她又瑟缩了一下,身体想往后缩,又被他制住。 他一路舔到她的花阜才停住。他看不见,却能感到自己鼻子陷进了蜷曲的毛发里,他的嘴唇含着两瓣软肉,轻轻吮吸着。他像在吮吸柔软的蚌肉,随着他的动作,有更多的粘腻又甜腻的液体流了出来,淌到他的下巴上。 “哥哥……好奇怪……”少女又不安地唤了一声。 他不予理会。 他鼻尖往前一顶,他的嘴唇便分开了那两瓣肉,他伸出舌头,从上往下地、像狗一样地舔着她的穴口。 他看不见,也分不清,便拿舌头去顶,直到顶到一个微微凹陷的穴口,甜津的液体咕咕地从那淌出。 少女和他相扣的指尖收紧了,她分不清是快乐还是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她的处子穴,她未曾被人造访的地方,如今却被他叩开了,用他罪恶的唇舌。 江雁身躯都开始微微发抖起来。他一边舔着穴,一边抬起手,他细长的手指探到她的洞口—— 那小小的,微微翁动的,连一个指节也探不进去的入口。 他用中指往里砸,砸出个小小的凹陷,半个指节没入,他剩余的手指屈了起来,模仿性器的手势。 他整个人都为之心潮澎湃起来。 但少女攥着他的手指用上了力气,她背脊微微弓了起来,发出了算不上快乐的哼声。 他指节越探越深,从半个指节到两个指节,然后开始在尚有些干涩的穴里抽插了起来。 他越插越快,手掌撞上她柔软的屁股,撞出嗒嗒的撞击声。他的嘴唇接在她的穴下,将那些随着抽插飞溅出来的液体都舔进嘴里。 他像一条狗,一条不太体面的狗。但他不在乎。 直到——她绷着身子,重重哆嗦了一下,大量的淫液吐到了他的脸上。 他的鼻尖却在咸腥之中,嗅到了淡淡的铁锈味道。 ——血的味道。 江雁像被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他手微微发抖,半坐起身,伸手摸索到床头柜上的台灯,打开。 昏黄的灯光霎时溢出,铺满了他和她之间的小小空隙。 他终于见到了她的面容,她的神情。少女几乎赤裸躺在他的身下,半阖着眼,微张着嘴,额角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她的脸上淌了水光,她的身下也淌了水,却是淡淡的粉色,淫水与血的混合。 她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了一瞬,过了好几秒,她才看向他。 她说:“哥哥,我痛。” 原来她眼角的水光,不是从额头的汗珠流下的。 江雁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连他手上还沾着的淡粉色的水液好似也开始灼烧了起来。 他终于窥见了她,也终于窥见了他自己。 肮脏的、卑鄙的他。 *生命之光,欲望之火:源自《洛丽塔》。 第27章哥哥,别哭 “哥哥,我痛。” 陈蕊蹙着眉,眼眸浸着水,身下一片狼藉,望着他道。 在那股陌生的快感涌来之前,她先体验到的是疼。被侵入的疼,被撑开的疼。 原来是……这种感觉么? 她在无声的黑暗里小口小口张着唇,直到在痛苦之中,又升起了细微的快感,沿着她的神经末梢往上攀爬。 她像一只螃蟹,被焖在欲望的锅里蒸煮,炙热的水珠钻进她的四肢百骸,直到她逐渐适应,被蒸成情欲的灼红。 白光闪过,她攥紧江雁的手指又松了开来。只是快感褪去,那疼又显了出来。 在他突然起身开了灯后,她只是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下意识去寻求母亲的抚慰那般,微微拉长声音,半是撒娇半是抱怨道。 但话语落下后,她却看见江雁剧烈颤抖了起来,从他的指尖,到小臂,最后蔓延到了半个身躯。 他跪坐在她身前,手掌还在往下滴着浅粉色的水液,他怔了又怔,像是灵魂短暂出走,而后他没有焦距的眼眸聚了焦,看向她。 她眼眸骤然睁大,“哥哥……” 他的手上还在往下滴着水,那是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而他的眼里也往下落了一滴泪,那是从他灵魂里流出来的。 陈蕊挣扎着也跪坐起了身,她拖动着有些发软的双腿,靠近了江雁,她拢住江雁的背脊,依恋地凑近他的面庞。 她贴上他的面颊,将他那滴滚烫的泪吻进嘴里。 “哥哥,别哭……” 她明明喊他别哭,他的眼里却蓄了更多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往下砸,冰凉地落在她的唇上。 她感到有些迷茫,却执着地将唇上移,贴着他的面颊,将水光一路舔舐,而后覆住他的眼睫,呢喃道: “不难过,不难过啊。” 江雁闭上眼睛,感受着眼皮上轻柔的触感,他微微张口,声音里藏了些哽咽。 “对不起……” 那话音太轻,轻得好像风一吹就吹散了。 但陈蕊听到了。 她疑惑地睁着眸,他看不见她眼底的疑惑,他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她身下流出的混了血的液体,和她的叫嚷,她说:“哥哥,我疼。” 时光在这一刻仿佛倒退,他又回到了那一年的夏天。那个蝉鸣停了,水意蒸散的夏天。他仰望着母亲高高的身躯,问: 妈妈,为什么我不能有个妹妹呢? 然后他第一次望见,母亲柔美的脸上出现了狠意。她抬起手,红色的长甲在阳光下泛着锋锐的光,然后朝他脸颊重重挥来。 陆青渊在车上时的话语,也像这一记耳光,朝他重重扇来。 他说:“江雁,你能拿什么护住她?” 他能拿什么护住她?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爱她,去护她? 他听见记忆中的母亲开口,也听见自己心底的无情自嘲,迭出了音调重合的一句话—— 江雁,你真没用。 还不等陈蕊发问,为什么要向她道歉,却先听见了门外走廊上的动静。 “啪—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稍显凝滞的尾音,很符合中年人走路的步调。 然后她听见脚步声停留在了隔壁的房门口,随后是敲门声,和黄妈那慈蔼的声音: “少爷,可以下来吃饭了。” 黄妈停在江雁的房间门口,却怎么也想不到,房间的主人此刻正在几步开外的另一个房间里,被少女跪坐在床上,亲昵地搂住。她红粉的唇像一只蝴蝶,微微收拢羽翼,停留在他浓密的眼睫上。 旖旎又暧昧,任谁看了都不会错认,少女和青年之间超出寻常的氛围。 那只蝴蝶微微扇动翅膀,从他的眼睛,落到了他的耳边。 她的声音顺着他的耳朵,往他神经里钻: “哥哥,黄妈来喊我们去吃饭了。” 第28章走吧 “哥哥,黄妈来喊我们吃饭了。” 江雁花了好几秒,才消化了这个信息。 他看向近在咫尺的少女,她的衣裙已经随着她的动作而垂落,裙摆盖在她的小腿肚上,将那旖旎的风光和暧昧的水渍都尽数遮住。 只是她的头发稍显凌乱,唇角还泛着水光。 “好。”他哑着嗓子道了一声。 走廊里黄妈又敲了好几声,伴着她的呼唤:“少爷,少爷在吗——?” 他头脑异常冷静。他伸手拢了拢少女的发丝,将它理顺,又理了理她的裙角。他抬手擦去少女唇上、脸上的水泽,也许是她的,也许是他的,总之,全部通通擦去。 他的指腹擦过少女嘴唇的时候,没忍住多摩挲了几下,但他还是克制地收回了手。 头发、面容、衣服……不,他还忘了一样东西。 他视线在床铺上梭巡了一会,终于在床脚找到那条可怜巴巴、蜷缩起来的纯棉内裤。 ——门外黄妈敲了江雁房门半天无果,已经开始拖动着步伐,朝陈蕊的房间走来了。 江雁将陈蕊向后放平,他跪坐在她的腿间,手里捏着她的内裤,握住她一条腿抬高。 随着这个动作,少女的裙摆又沿着腿肚滑下,他将内裤的一角套进她纤细的脚踝里,又拉起她另一条腿,重复这个步骤。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窥到了她的双腿之间。 在昏黄的灯光里,在浅浅的阴影里,她刚被他造访、侵入过的阴部,像吐沙的蚌壳般,两瓣唇肉微微向外敞开,露出里面肉粉的小穴。 他额头蹦出根青筋,他喉头像是聚起了痰液,止不住地吞咽了一下。 但他终究还是,垂下眼眸,将那些遐思,像是收入了潘多拉的魔盒一般,收进了脑海深处。 ——黄妈终于走到了陈蕊的房门口,明明只有几步路,但是在屋内的两人看来,漫长的足有好几分钟一样。 她抬手,敲了敲门,唤: “小姐,可以下楼吃饭了。” 江雁替她穿好内裤,将她抱到床边,蹲下身,将拖鞋套进她小巧的脚肚里。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脚趾,浅浅的吻里藏着无限爱恋。 最后他站起身,将少女往门口方向一推,眼里含了点笑,道:“走吧。你先下去,我去阳台躲着。” 陈蕊回头望了眼他,昏黄的台灯只能照亮小小的角落,江雁抬脚,背对她走进了阴影里。 他推开落地玻璃门,屋外肆意的风吹入,扬起了他额前的发丝。 陈蕊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黄妈又在门外一连叫唤了好几声。 她在看见江雁走入阳台,拉上了门前的落地窗帘,又推上门后,才眨了眨眼——将眼里一点水意眨去——转头走向房门口。 她咔的一声,扭开了门把手。明亮的光芒顿时从走廊涌入,驱散了室内浓厚的黑暗。 黄妈刚抬起,准备落下的手停在了半空。她看着眼前的陈蕊,注意到室内只开了盏台灯,怜爱笑道:“小姐刚刚是在休息么?” 她抬起脸,发丝便从脸颊滑落,垂在衣裙的领口上,陈蕊嘴角抿出羞涩的笑,“是的。” “快下去罢。老爷夫人已经回来了。” “好。” 她刚抬腿,走了没几步,就听见黄妈在身后问她,“诶——话说,小姐你知道少爷去哪了吗?” 陈蕊转过身,她的目光越过黄妈,下意识往房间深处,被布帘掩住的地方瞥了眼,又迅速收回。她垂下眼,道:“不太清楚……我一直呆在房间里。” 黄妈点点头,表示知晓了。她一边说着,“估摸着是去院子里了,我给少爷打个电话。”一边从兜里取出手机,叁两下拨通了电话。 却听见,在尚未关上的房门里,与黄妈的手机上,同步传出了“叮铃铃——”的声音。 陈蕊瞬间抬头望去,黄妈也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床脚边的地毯上,正躺着一部散发着幽光,不停振动着的手机。 黄妈心头疑虑顿起,她眉心下意识聚拢,迟疑道:“这是……少爷的手机?” 第29章不圆满,也很好 江雁躲进阳台,微风轻轻吹拂,头顶一轮斜月,几颗星星零星点缀。 他耳边回响起那首在车上听到的歌,靡靡的女声在高潮过后轻哼着唱: “不圆满……也很好……” 歌里唱着不圆满,头顶的月也不圆满。这一切都好像,在为他此刻的心情做着注脚。 江雁想,喜欢是什么? 小孤女淋着雨来的那天,他从不曾想到,有一日,他会如此可笑地思考起这样一个问题。 他只是凭着心意,去掠夺,去占有,他以为他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当个坏人,一个不需瞻前顾后,我行我素的坏人。 可是看见她受伤,他会心疼,他会自责。他知道,从少女走向女人的路途,疼痛是必不可少的,可……那更多的荆棘凭什么是他来赋予的呢? 他在她身旁,她便注定会面临被人唾骂的风险。那些流言蜚语,那些骂她“勾引血亲”“不知检点”的声音,会像纸屑一般飞来。他又能为她做什么? 一个习惯了被父母羽翼庇护的人,如何去为她撑开一片天? 不如后退一步,守着她幸福。 二十岁的江雁第一次尝到爱情的滋味,在甜蜜之前,先尝到了苦涩。 江雁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一边隔着扇玻璃推门,听着从里面透出来的隐约交谈声。 他听到黄妈的声音在问,“……小姐……少爷去哪了……” 他听不太清陈蕊的回答,但他听见黄妈又说,“……院子……打个电话……” 他心口一跳,他忽然发现,自己疏忽了什么。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本该放着手机的口袋,但——里面空无一物。 与此同时,他听见自己熟悉的铃声,顺着玻璃门,从室内传了出来。 江雁倏忽感到后背一凉,冷意密密麻麻沿着脊背上爬,一路爬进心底。 不行……不能现在就被发现! 他情急之下朝旁边看去,只见在阳台和属于他房间的窗台之间,坐落着一个空调外机。 他咬了咬牙,决心踩着阳台的边往上爬。 …… “这是……少爷的手机?” 陈蕊背在身后的手指收紧,她微微张唇,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 “哥哥的手机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她也问。 黄妈走过去,捡起手机,手机落入她手里时正好停止振动。 就在此时,两人都听见从阳台的方向传来一声奇特的声响,然后又归于平静,快得就像是两人的错觉。 像是有一粒石头,被丢入黄妈的心头,激起一圈圈的涟漪。她眉宇间的褶皱更深了,她脑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但……怎么可能呢? 她看向小姐,小姐明显也被那声响吓了一跳,微微发着抖。 她心头又涌起了爱怜,连刚刚那个念头,在此刻都显得滑稽可笑了起来。她摇摇头,在心底笑自己,她怎么会觉得小姐在撒谎骗她? 她朝陈蕊安抚笑笑,“没事的小姐,我过去看看。” 陈蕊嘴唇微张,愣了愣又合上,她道:“……好。”她背在身后的手,却收得更紧了,五指都蜷了起来。 陈蕊眼睁睁看着黄妈一步步靠近阳台,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她能感到胸腔处心脏缓慢而强烈的跳动,随着黄妈的步子,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打着节拍。 当黄妈的手抓上落地窗帘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呼唤出声: “等等——” “咔哒。” 她迅速回头,只见她身侧的房门唰的一下打开了,江雁像是姗姗来迟的女主角,出现在了门后。 他身后的房间里,窗户大开,窗帘被风吹得猎猎起舞。 陈蕊蜷起的手指松开了,她目光掠过飞舞的窗帘,心一下安了。她唇角微扬,颊边现出个梨涡,“哥哥……” 江雁头发凌乱搭在额前,一滴汗珠自他的鬓边淌下,又没入脖间,消散不见,只有离他如此近的陈蕊才看得分明。 江雁瞥她一眼,微不可察点点头,目光又看向黄妈手里的手机,眉梢微挑,“原来落在她房间了。” 黄妈便忘了要去看阳台的事,她从陈蕊房间走出来,将手机物归原主,顺口问道:“少爷刚刚是在房里睡着了吗……对了,怎么会把手机落在小姐房间?” 江雁抿嘴不悦,低头摆弄了两下手机屏幕,“对,睡着了。手机啊?她非说头晕,让我送她回房间,估计是那会掉了。” “啊?那小姐现在身体怎么样?”黄妈一时也顾不得其他,忙看向陈蕊。 陈蕊眨了眨眼,乖巧笑道:“我没事的,睡了一觉好多了。” 第30章往事 一楼的餐厅里,主位上已经落座了两个人。 江夜戴着一副眼镜,微微皱着眉,正翻阅着手里的纸质材料,而后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将那份资料放在一边,沉声道: “已经十五分钟了。” 他已至中年,但面容仍旧能看出往昔的英俊荣光,五官立体,眉眼与江雁如出一辙的冷峻。 江夫人拿过资料,装进牛皮袋里。她抬手替他按揉眉心,注视着自己的丈夫,柔声道:“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对孩子总是要宽容一些的。” 江夜淡淡哼了一声,转了个话题,“听说她今天在齐家落水了?” 江夫人笑着道:“是啊,还是被齐越救上来的。”她唇角勾起,眼里闪着光道: “我看齐越对她喜欢得紧。以后每天早上,齐家会派人来接她一道去学校……哎,孩子来了。” 江夫人放下手,看向来人的方向,江夜也睁开眼,神情淡淡地看了过去。 江雁双手插兜走在最前头,人高马大的,后面跟着个神情怯懦的少女,最后是黄妈。 江夜第一次正眼打量起了陈蕊,他的目光落在她那张寡淡的脸上,蜻蜓点水一般掠过,不过几秒便收回了,而后微微敛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夫人忙抬手招呼,脸上是满到快要溢出来的笑意,“快来,菜都要等凉了。” 黄妈快步走过来将菜肴上面的保温罩依次揭开,然后收走。江雁脚步微微停顿,又恢复如初,他走到了江夜左手边的椅子坐下。 陈蕊紧随其后,选择了江雁对面、江夫人右手边的位置坐下。她看了眼江雁,他却避开了她的视线,低头拿餐巾先擦拭了下手指。 江雁的手指偏长,骨节分明,餐巾纸裹着手指来回擦拭,说不出的色情。 那不久前还进入过她身体的手指,刚刚还被她偷偷拿手去碰的手指。 陈蕊微微抿了抿嘴,但很快,她将眼里的情绪收好。 江夫人半起身,为陈蕊盛了一碗汤,递到她的面前,“快尝尝吧,这可是黄妈准备了很久的拿手菜。” “谢谢小姨。”陈蕊接过碗,她低头看去,只见在碧绿的汤里,浮着丝丝缕缕的白色,上面还撒着橙黄的籽。 她拿调羹舀了一口,送入嘴里,顿时软绵又鲜香的口感在味蕾上溅开,口齿留香。 陈蕊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江夫人嘴角带笑,笑容里藏着淡淡的倨傲,“毕竟,你以前跟着你妈在那个小村子里,应该也吃不到这样的好东西。” 陈蕊垂了垂眸,不语。 江夫人看了眼她,一边给江夜夹菜,一边似是漫不经心提起:“说起来,若是姐姐当初没有……执意要嫁给你爸,跟着他跑了,兴许……现在你也是江家的小公主呢。” 陈蕊夹菜的手微顿,她看向江夫人,等着她未尽的话语。 江夫人感受到她的视线,掩嘴笑了笑,眼里是潋滟的光。“毕竟,当初和阿夜有婚约的,可是姐姐啊。” 江夫人感到眼前出现了一阵水波的晃动,而后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模样浮现在了眼前。她还是芳华正茂的时候,黑发披在身前,眉眼昳丽,她微微一笑,仿佛就能勾来无数狂蜂浪蝶。 江夫人掩在手掌后的笑容更大了,她眼睫一眨,那个女人的面容又如水波般消散了。 她放下手,轻叹一声:“如果当初姐姐没走,你现在该是江家的孩子了。不过呢……”她眼里闪过意味深长的笑意,“现在倒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成为江家的一份子了。” 江夜瞥了眼她,嘴唇微微下拉,但没有打断她的话。 江夫人又道:“对了,姐姐她……走之前过得可好?” 陈蕊闻言垂下眼眸,似是陷入回忆之中,很快她又抬起眼,看着江夫人,唇角露出笑,一个全然纯稚的笑。 “嗯,挺好的。”她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爸爸和妈妈感情很好,村里的叔叔伯伯很照顾妈妈,也对我很好。” 江夫人脸上挤出点同情,“如此说来,如果不是发生了那场火灾,你现在跟在你爸身边,或许也能在那村子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呢。” 银质的餐具在灯光下反射出点光,那光折进陈蕊的眼里,像是火星跳跃在了她的眼里。 陈蕊敛住眼里的光,低声应和道:“或许吧。” 突然“当啷”一声,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力。 江夫人看过去,见江雁将筷子掉到地上,忍不住扶了扶额,“你怎么回事?这么大人了,筷子也拿不稳?” 江雁皱了皱眉,“妈,你话好多。” 江夫人一边喊黄妈从厨房再拿双筷子过来,一边抱怨道:“我这个儿子,成天气我,一点也不懂事,还不如这个小侄女呢。” 陈蕊唇角微微翘了翘。 江夫人又没忍住絮叨道:“一天天的,正事也不干,就知道追求你那不切实际的电竞梦……” 江雁突然开口打断她,“不追求了。” “都跟你说了那玩意没……什么?”江夫人后知后觉,诧异了一声。 江雁余光感受到来自对面少女的注视,他微微垂下眸,将神色都藏进眼底。 他像一座森冷的雪山,寂静,无声。 他说:“从明天开始,我会学习接手家里生意。” 第31章他的女孩 rouwenw u7.co m 陈蕊被黄妈喊醒,下楼吃早餐的时候,遇见了江雁。 他难得的穿着白衬衫,衬衫下摆整齐扎进黑色西裤里,手上搭着西服外套,行走之间愈显肩宽腰窄,双腿修长。 陈蕊在楼梯前的玄关处碰见的他,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陈蕊喊住他,“哥哥……” 江雁侧过头,幽黑的眸子扫过她,微微点头,然后又低头看向手机,脚上穿鞋动作不停。 陈蕊看了眼餐厅,黄妈的身影隐在了厨房后,而江夫人则不知去向。 她鼓起勇气,往前叁步并作两步,追上江雁的步伐,伸手环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腹。更多免费好文尽在:fq hyzj.co m 她的嗓音闷闷的,“哥哥,为什么不理我?” 江雁身形顿住,他维持着被她抱住的姿势,僵了十几秒。 他没有回头,陈蕊能清晰听见从他喉间传来的吞咽声。他抬手覆在了她的手上,却是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陈蕊固执地不想松开手,但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无能为力地感受着自己的手被完全掰开。 江雁抓着她的手,从她的桎梏里退了出来。他刚转过身,想说点什么,还没来得及,就被面前娇小的少女挤到了身后的玄关柜上。 发出了轻轻的嘭声,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江雁第一反应是朝厨房看去,但幸好,里面的黄妈没有听见这声动静。 分神的后果就是,少女贴到了他的面前,他背后是微凉的柜门,身前是温热的躯体。她素净的小脸仰着看他,眼里蕴着委屈,“哥哥,为什么拒绝我?” 江雁想,他应该说点什么的,至少得摆脱这随时会被人撞见的处境。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的,不要让她受伤,不要让她被责难。 可他的喉咙,干渴得就像是在沙漠里行走了叁天叁夜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于是他看见他的女孩,露出了更加委屈的神情。她踮起脚尖,朝他撞来,她的唇角毫无章法地贴上他刚刮过胡茬的下巴,胡乱蹭弄着,而她的手——居然摸上了他的腿间。 陈蕊一面亲着他,一面揉弄着那藏在西裤下的肉物。她能感受到,掌间的肉物在不断膨胀,变硬,她从粗长的根部一路抚摸到顶上的肉冠,她踮起的脚尖支撑不住,便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从他胸腔处传来的渐快心跳声。 江雁微微仰起头颅,呼吸紊乱。他重重地呼吸着,眼神没有焦距地游移在空中,电光火石之间,他透过旁边电视镜面上的倒影,看见远处的厨房光影发生了变化。 他立马将少女推开,狼狈地拿手腕上挂着的西服外套挡在身前。 黄妈从厨房里出来,看见站在玄关处的江雁,有些诧异,“咦?少爷还没走吗?”又看向一旁的陈蕊,“小姐,快来用早餐吧。” 江雁尽力克制呼吸,他看向黄妈,“嗯,刚刚忘了点东西要拿,现在走。” 他目光从远处的黄妈落到近处的陈蕊身上,他清楚看见了她眼角微微发红,有些受伤的模样,但他无法做出更多的解释。 他只是淡然地收回了目光,就像在面对某个没那么熟稔的亲戚一样,点了点头当做告别,转身走出了大门。 陈蕊落在他身后,直至看见江雁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朝黄妈挤出个笑容,“好的,我现在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