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每天都在求我原谅》 第1章 《总裁每天都在求我原谅》作者:谷一不胖【完结+番外】 容与捂着被甩了一巴掌的脸看着严之畔,他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严之畔这么怒火中烧。 看着严之畔无比厌恶的眼神,容与有一瞬的恍惚。柔情细语仿佛还在眼前,转眼,严之畔就拥上了媚眼如丝的新人。 再也不想看见你!这句话是严之畔给容与雌伏两年的答案。 容与轻轻的抚着小腹,淡淡的点头,然后没有丝毫纠缠的转身离开。 见他如此洒脱,严之畔气的咬牙切齿,愤愤不已,掉头离开,暗忖:容与就是为了他的钱才跟他在一起!现在这样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看吧!用不了两天,又会灰溜溜的再回来! 然而,严之畔万万没想到,容与真的走了...... 当偶然得知容与是真的全心全意爱着他时。他这才发现对容与,早已思念成狂。但是当他找遍了容与可能会去的地方,却再也不见他的身影......严之畔悔不当初。 三年后再见,看着跟在容与身后的小萝卜丁,严之畔嫉妒的发狂:“你跟人结婚了?!” 容与淡淡抬眸:“关你屁事?” 标签:甜文,虐文,爽文,he,豪门,都市 第零章 楔子 北方的冬天冷的厉害,五天一次的农村集市上不少人都背着麻袋来屯过年的菜。 买的人多,卖菜的人相应也多。容与大着肚子,抢不过人家,就找了个角落,在地上摆了个蛇皮袋,然后从身后的小三轮儿往下搬昨天晚上去农户那儿买的大白菜。 寒冬腊月,容与的手都被冻得裂开好几道口子。但还是响应着顾客的要求进行选菜、扒菜、切根,动作在多次磨练下熟练很多。 他的头发很长,挡住了一部分棱角,再加上他长相清秀,又围着围脖看不见喉结,周围的人都以为他是女的。 容与从来没跟人解释过自己的性别。毕竟男人怀孕......一般人还是接受不了的。 八点多的时候,他的菜摊收拾好了,到摊位买的人也少了些,这才有了喘息的功夫,容与捧着自己硕大的肚子,坐在自带的小马扎上,喘着气,忍着后腰的刺痛。 他身体并不好,小时候受伤落下腰病,如今挺着大肚子,再搬白菜,每天累的躺在床上痛的动都不动不了。 怀孕给他的腰造成了不小的负担,更别说现在每天还要干较重的活儿。 这对一个孕夫来说,是既危险又艰难的事。 但容与没办法。他得给自己,给肚子里的孩子挣钱。 按理说,他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就算再穷,最起码养活自己也是可以的啊。为什么他会这么拮据呢? 这还得从四个月前说起...... 第一章 你们能去隔壁吗? 那天,他下班回家刚推开房门,就看到丢在地上零落的衣裳。有些熟悉,有些不熟悉。而那些熟悉的,正是他精心准备的男友严之畔的衣服。 没有关严的卧室隐约传来甜腻充满暧昧的呻吟,容与如遭雷击。 他的头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棍,他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固执地推开了卧室的门。 当看到床上的那一幕时,容与的反应神经仿佛都跟着迟钝了。 床上的两人狠狠地交缠着,他的到来打破了他们的兴头。 严之畔仿佛看到了什么秽物般厌恶的撇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刺骨:“滚出去!” 说完,旁若无人的亲吻着身下的那个男孩儿。 容与清楚的看到那个男孩脖子上被严之畔留下的亲密痕迹。 男孩子长相精致,媚眼如丝。对方的衣衫半褪,慵懒的躺在他的枕头上。容与清楚的看到,前者看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鄙夷和轻蔑。 容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压下强烈想要呕吐的欲望,脸色有些苍白,神色隐忍的对严之畔道:“那......那是我的床......你们......能不能去隔壁......”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卑微。 他喜欢严之畔,多次表白,但也只争取到了当情人的机会,两年间无微不至地照顾对方,以此奢求严之畔能慢慢喜欢上他。 就在他以为他们能一直这么过下去,日久天长严之畔早晚有一天会爱上他的时候,严之畔狠狠一巴掌把他打醒了。 严之畔肆无忌惮的继续压着那个男孩,侧过头看向容与,神情带着讥讽和不屑:“你的床?这个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是你的?现在,给我滚出去!” 严之畔毫不留情的话刺的容与脸色更加苍白。但他固执杵在卧室里,不让严之畔在他的床上和别的男人做那档子事儿。仿佛这样,就能守住自己最后的那一丝自尊。 容与的做法惹怒了严之畔。 他愤愤地下床,带着怒气,“啪”的一声脆响,一巴掌打在了容与的脸上。 “本来想等会儿再找你算账,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今天就做个了断!”说着,严之畔侧身,对床上的少年柔情似水地安抚。 少年有些不高兴的嘟着嘴,不过最后还是听话的起身穿好衣服,然后肆无忌惮的用轻蔑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容与一番,这才离开。 容与有些怔神。他跟严之畔在一起两年,严之畔从来没有对他那么温柔的说过话。 两人来到客厅,严之畔冷笑着,‘啪’的一声,将一份文件重重的摔在茶几上。 第2章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被严之畔打了一巴掌,听到声响,容与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但这个反应在严之畔眼里就是心虚。 他指着茶几上的文件夹,语气带着怒:“你看看这是什么?只当个情人还不满足?还是我给的钱满足不了你?还想当商业间谍?要偷我公司的资料去卖?” 容与带着疑惑,伸手拿起文件夹翻开,里面有写着自己名字的银行卡流水,入账金额是五百万,还有所谓的自己和陌生男人亲密会谈的照片,照片上的自己正在递一份纸。 另外附带着所谓的知情人爆料,说他容与,将严氏集团的资料以五百万的价格卖给了严氏的敌对,江家。 第二章 好,我现在就滚 但实际上,容与压根儿就没收到五百万,遑提卖什么资料。所以这份资料根本就是假的。他顿时就急了,再次开口时带着无措:“这......这些根本就是假的......我没有......我没......” 还没说完就被严之畔打断了,对方冷哼一声,满脸的讥讽和不屑,还有被背叛的愤怒:“也对,公司小职员,喜欢钱,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你犯到我头上来来,现在,我告诉你,你和刚才的人没什么差别,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既然钱能买到,那替代你的人自然大把的是,现在,拿着你的脏钱给我滚出去!” 严之畔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整理衣服,此时衬衫大开,裸露在外的胸肌上遍布吻痕,容与看着,突然就没有了解释的欲望。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严之畔已经给他判了死刑,无论他说什么,严之畔都不会相信。 好半晌,容与叹了口气,将文件放回茶几,“我会搬走的。” 见他连辩解都不辩解了,严之畔莫名更加生气了,他抬脚一脚踹翻茶几,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立刻给我滚。” 冰冷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容与有些干涩地问严之畔:“我们在一起也两年了,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你有想过不是真的吗?” “不要再演戏了!”严之畔咬牙道。“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容与深呼了两口气,似是把心口的沉重和压抑尽数吐掉。他抬眸,认认真真的看了严之畔一眼,片刻后轻轻点头:“好,我现在滚。” 说完,容与拖着疲惫的身子,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严之畔带着更大火气的怒吼:“容与!贱人!你最好给我滚的远远地,否则我找人搞死你!” 容与离开的背影僵了僵,强忍着生理引起的颤抖,到底没再回头。轻轻把房门关了起来。 他这幅勉强镇定的样子应该是成功的。至少在严之畔看来,容与丝毫没有介意他带其他人回家,也没表现出任何被赶出来的狼狈。 果然,容与压根不爱他,只是为了他的钱!一想到今天收到的那份资料,严之畔愤怒的双眼充满了血丝。 他怎么会瞎了眼,看上这么一个虚伪拜金又狡诈的人? 站在路边的容与轻微的颤抖着,生理的反应他压抑不住。明明艳阳高照,照在身上的阳光是那样的炽热。但他却觉得从心里透出的寒冷遍布了全身。 正要掏出手机打车,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等容与再醒过来的时候,入鼻就是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惹得他干呕不已。 旁边病床的人吓了一跳,忙帮他按了呼叫铃。很快,就有医生和护士走了过来。 医生手上拿着个本子,抬眸看了一眼容与,语气没什么起伏,“除了想吐还有别的反应吗?” 容与好不容易止住呕吐的欲望,接过隔壁床递过来的纸捂住嘴,闻言摇了摇头。 医生点了点头,继续道:“想吐正常,你怀孕了。” “怀孕?”容与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医生。 “嗯,四个多月了啊......”医生见容与这个反应,惊讶不已:“你不知道?” “不......不知道。”容与显然压根儿就没想过是这个结果。 第三章 你被开除了 医生叹了口气:“你的心是真够大的。自己的身体这么大的反应怎么会不知道呢?虽然现在男人生孩子不算个例,但跟女人还是不同的,会表现出明显的反应。你这半年有没有跟人同房不知道吗?再加上自己身体的这个反应,怎么会没察觉呢?” 容与沉默着没说话,摸了摸已经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他不是胖了,而是怀孕了。自己以为常常想吐只是胃病犯了。 医生无奈道:“年轻人,不要只顾着工作忙着挣钱,还是得多注意注意身体,不然等老了有你们受的。你,。。” 医者父母心,医生絮絮叨叨嘱咐容与养胎的注意事项,容与却陷入了沉思之中,如今自己和严之畔没了关系,这孩子来得也不是时候,若自己找上门去告知严之畔自己怀孕了,对方怕是觉得自己在耍花招吧。 想到这里,容与苦笑一声,跟前的医生见病人神色不对,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让护士挂了水便去其他病房巡查了。 等盐水挂完,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容与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前最要紧的,是要赶紧找个住的地方。正要打开租房平台,组长却打来了电话。 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对方直接冷漠的一句:“容与,你被开除了。”容与顿时就愣了:“为......为什么?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开除我?” 第3章 “那我就不知道了。”组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咱们公司被卖给严氏集团了,今天突然下的通知。主管就让我给你打个电话,让你不要来了。” “严氏......”容与喃喃自语,片刻后自嘲的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他没想到,严之畔能做这么绝。把他赶出来不算,还把他的工作也弄没了。真是像他说的那样,得‘滚得远远的。’ 花那么多钱收购他们公司,就为了把自己赶出去。 容与低头自嘲的笑了笑:他何德何能? 深深呼了口气,将心头的窒息吐出来,容与止住思绪,不再去想之前发生的事。 只当是谈了一场失败的恋爱罢了。不...也不能完全失败,至少他得到了一个小生命...... 容与下意识的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小生命像是被抚摸到了,轻轻地动了动,温暖得不像话。 这个世界上,唯一跟自己血脉相承的只有这个小生命了,振作了起来,他查了查自己的账户,只有两千多块钱,这两千多块还是他想给严之畔留着买礼物的,没想到成了他的依赖。 既然决定要这个孩子,那h市是肯定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万一被严之畔知道,怕是又要一番撕扯。 他不打算回老家,虽然老家可能会有亲戚稍微帮衬点儿,但不想这么狼狈的回去,漫无目地在手机上搜到了最近的长途汽车出发站,容与坐上车,丢下h市的一起,迈向漫无目的的远方。 第四章 察觉不对了 到了赶集人最多的时候,容与的地摊虽然有些偏僻,但他收拾的很干净,还是有不少人来买的。 为了挣钱,容与动作麻利地砍菜根,扒烂叶,称重,装袋。 一直到十二点多,快一点的时候,他的白菜终于卖完了。数了数,有两百多,除去本钱,今天赚了一百来块钱。 这时,容与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从早上吃了个干饼子后,他就一直没吃过东西,这都中午了,自然是饿了。 一饿,容与就想呕吐。压下恶心的感觉,容与摸了摸肚子,小声道:“宝宝别急,我们回家吃。” 说完,把地上的蛇皮袋和烂菜叶捡上车,又把秤搬上去,这才骑着电三轮回家。 当初跟着人流下车,到了点才发现是农村,物价便宜,租房也便宜,只要二三百块钱,容与便就此落脚下来,坎坎坷坷地过来四个月,琢磨着卖起了菜,到现在已经存了快一万块了。不算少,但也不多。 生孩子要用钱,孩子奶粉尿不湿要用钱,他得养孩子。 心里盘算着,容与拿了棵有些蔫儿吧的白菜切了切,放进清水锅里开始煮。 他的身体不好,不止是腰。怀这个孩子开始,他的反应就特别大,吃不下东西,刚开始的时候,天天吐好几次。 现在一天只会吐一次。至于吃的,他也没条件给自己吃什么特别好的,就自己养了几只鸡,每天用卖剩下的烂菜叶喂它们,下的鸡蛋就自己吃。至于鸡......可以到坐月子的时候吃。 容与这边儿正煮着清水白菜汤的时候,严之畔正在明亮温暖的别墅里参加宴会。 他摇晃着散发着香味儿的红酒,眉心微微蹙着,从阳台朝下看,有些出神。 自从那天之后,容与就再也没出现过。严之畔本来觉得他就是在欲擒故纵,结果他在那间房子里住了几天,都没等到人回去拿东西或者来挽回。 自尊心让严之畔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容与,直到他发现了他们刚在一起时他给容与的那张卡。 刚发现时,严之畔本想扔进垃圾桶,但鬼使神差的,还是留了下来。原本以为里面已经没钱了,没想到一查,却发现里面有不少钱。 这两年他给容与的钱,容与一分都没动。 超出五百万的存款都没动,会不会根本就没出卖资料这一回事呢...... 严之畔这样想着,突然有些不安了起来。 他想找到容与,听他解释,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打去容与的单位,对方说他已经辞职了。容与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严之畔捏紧了手中的高脚杯,外面飘着大雪,昏黄的路灯下空无一人,身处热闹又温暖的宴会,严之畔却升起一种名叫孤寂清冷的感觉。 鹅毛大雪飘飘洒洒,简陋的廉租房根本就挡不住刺骨的风雪。午夜时分,容与裹紧了身上所有的衣服和被子,蜷缩在床上,尽量保持身体的温度。 天太冷了,快到预产期了......明天去检查检查,尽量等快要生了再去医院......容与这么想着,将冰冷的手抱在胸前,忍着寒冷闭上了眼睛。 第五章 都怪他赶尽杀绝 然而,容与刚睡熟没多久,就感觉被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原本温温热热的,很快,又变得冰冷无比,硬生生把他冻醒了。 与此同时,肚子也传出剧烈的痛感。容与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惨白着脸,忍着剧烈的疼痛,掀开被子。 果然,从他腿间,正缓缓流着透明的液体。 羊水破了......只瞬间,容与就明白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抱着肚子,强忍着剧痛,拿起旁边的棉裤穿上。 等容与断断续续穿好衣服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他身上原本那点儿热气早已散的一点儿不剩。虽然穿上了棉裤,但羊水还一直在流,棉裤里根本就没一点儿温度,只有散去热度而冰冷无比的羊水。 第4章 尽管如此,容与也不敢耽误。穿上棉裤,打开那扇简陋的铁门,冒着风雪朝外走。 容与连个围巾都顾不得带,将棚子里的三轮车推出来,艰难的坐上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冒着巨大的风雪,朝农村的诊所行去。 好在不是太远,四十分钟左右,终于到了。 农村诊所的设施简陋,只有一个赤脚医生,容与从三轮车上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冻成了冰一样。他啪啪地敲着门,在里面睡觉的医生揉着眼睛出来,看到容与的样子吓了一跳,忙把他扶进病房里。扶着他的时候,发现他的手冰冷刺骨,还好心的打开了空调。 嗡嗡的空调声响起,让容与心里升起一丝安全感,他喘着气,冷静的对医生说出自己的情况:“医生,我是三十七周零五天,还差两天足月,但我的羊水破了,并且伴随着规律的刺痛,不出意外的话要生了。我需要产科医生。” 旁边的医生帮他把已经被羊水浸湿的棉裤脱了下来,闻言忙点了点头,“好,我现在打电话,叫人过来!” 说着,转身就出了门。 容与躺在病床上,感受着肚子里翻滚的动静和腰间叫嚣般的刺痛,他的脸色除了苍白外,没有其他的表情。看着头顶那惨白的房顶,容与头一次感觉到了怨恨。 他怨自己,为什么要爱上严之畔。以至于如今的自己变成这样子。 如果不是严之畔的赶尽杀绝,他还有工作,就不用这么辛苦。如果还在h市,他可以打120来接自己,也就不用大雪天冒着孩子窒息的危险到医院来。 不过容与并没有太长的时间可以怨恨,因为他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 越发剧烈的刺痛一阵一阵的朝容与袭来。原本浑身冰冷的他慢慢开始一身的汗。他想动一下,翻个身,但腰伤跟着发作,稍微动一下,他的腰就好像被人打断了一样。 这让原本就非常痛苦的他更是雪上加霜。他的脸色已经从苍白变成了惨白,身上的汗如同水洗的一般。手上挂着的盐水因为用力已经跑针,手背上都是血。 窒息的痛感慢慢不再停歇,它们在容与身上肆虐,叫嚣着肆意奔跑,以他的腰腹为起点,奔腾着蔓延他的全身。 容与再也坚持不住了,他的眼前开始发黑。他不知道的是,他流出的羊水,确实已经带上了血色!这是非常危险的情况。 第六章 母子相斗的修罗场 自从察觉到不对劲儿后,严之畔就派人去查资料泄密一事了。 半个月后,秘书谢炎给了他一份资料。 严之畔开始以为只是普通的文件,刚打开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对。神色怔了怔,缓缓吐出口气。 “严总,之前您让我查的有关资料泄密一事,现在有点眉头了。”谢炎见严之畔开始看文件了,开始解释道。 “当日夫人送来了容与的银行流水,再核对当时买方的口供,所以断定了容与是泄密者。”谢炎口中的夫人是严之畔的母亲,如今严氏的老夫人。 “后来您察觉不对,让我仔细核查。我就从银行调取了容与名下的所有银行卡流水,发现......”严之畔正好翻到容与所有银行卡的流水。 “发现他名下所有银行卡均没有那笔五百万的流水。”谢炎快速的看了一眼严之畔的脸色,继续道:“容与名下所有银行卡的年流水没有超过六万。每月固定流水是四千,我看了下打款方,应该是他的公司给他发的工资。” 谢炎作为严之畔的秘书,自然是知道容与和严之畔的关系的。所以在拿到容与流水的时候,其实是非常惊讶的。 不管容与在严之畔跟前是什么样的身份,但他既然跟了严之畔,不说豪华别墅名车名表,最起码也能落点儿钱呀。但实际呢?容与浑身上下最高的存款没有超过一万。经常就是今天发了工资,明天就花了。而且看那些付款记录,应该是......给严之畔买的东西。 谢炎说到这儿时,严之畔的下颌紧绷。他看着那沓薄薄的流水没有说话。 见严之畔没有制止的意思,谢炎悄悄看了下他的反应,咽了下口水,继续道:“我查了夫人提供那份流水,发现该银行卡根本就不是容与的。真实卡主也跟容与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认识容与。至于他名下该银行卡的那笔五百万流水,卡主说是有人给了他五百块钱,往他卡里转了五百万,然后拉出银行卡流水,再转出的。” “所以......那份指认容与泄密的银行流水,应该是假的......”谢炎有些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流水是假的,就说明是夫人骗了严总....母子相斗,这是什么修罗场... 严之畔紧紧捏着写着容与名字的那份流水,上面一笔一笔的付款记录都清晰的告诉了他,容与到底有没有出卖他,是不是因为钱才跟他在一起。 他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样,脑子发晕。心里不知该是庆幸开心,还是后悔难过。 庆幸查到了真相,开心容与是真的爱他。后悔对容与说出那样的话,难过爱而不自知。 直到这一刻,严之畔才无比清楚的认清了自己的心。 他的父母是商业联姻,两人没有感情,只有各种权衡利弊和谋求算计。受父母影响的严之畔从来不认可‘爱’这种情感,他一直认为‘爱’是虚假的。更不认为会有人为了所谓的‘爱’而付出所有。 第5章 所以在容与刚开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直言各取所需。 第七章 我错了,你回来! 严之畔欣赏容与的坦诚,这才同意跟他在一起。但这两年间,他渐渐想要的更多。他不想容与是因为想要谋求他的什么才跟他在一起。所以当得知容与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钱的时候,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他是恼羞成怒。 因为他的潜意识里就已经认定了容与,而容与为了那区区几百万重要就背叛了他而恼羞成怒。 如今真相终于解开了......容与没有因为钱背叛他。他确实在谋求自己什么,但他谋求的,却仅仅只是严之畔这个人而已。 严之畔的手轻微颤抖着,他的下颌绷紧,浑身僵在座位上。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强忍着不佝偻起来。仿佛也只有这样,才能抵御自心底汹涌的无尽懊悔和慌乱。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容与如他所愿的全心全意的爱着他。 但他是怎么做的呢?他打了容与,还带了别人回了他们的家。他极尽的羞辱容与,还叫他滚...... 他真是瞎了眼,不然怎么会看不出容与有多爱他?怎么会怀疑容与?他甚至愚蠢到连自己也爱着容与都不知道,以至于做出这么多伤害他的事情...... 如今容与被他伤透了心,不要他了。 容与......我错了......你回来...... 严之畔再也忍不住,微微垂下了头,额头抵在那几张写着容与名字的流水上。他颤抖的手紧紧抓住衣襟,喘息粗重,痛苦不堪。 谢炎被严之畔这个模样吓了一跳。他给严之畔当了五年的秘书,什么时候见严之畔这样过?忙上前道:“严总,您怎么了?不舒服吗?”说着,就要去扶严之畔。 严之畔将他推开,用头抵着桌子,好半晌,才抬起头。 他的脸上虽然没有泪痕,但双眼却红的厉害。他怔怔的看着那几张薄弱的纸张,仿佛从上面能看到容与一般。 见严之畔还在看,谢炎见他没有明显的不适后,这才试探的继续道:“里面有一张是记录容与银行流水的卡,查那张卡的流水时,我发现他辞职后,他们公司往他卡里转了两个月的工资,八千块。” “按理来说,如果他是辞职,公司不应该在他辞职后还会给他转两个月工资。我就打了电话过去问。” “然后发现......”谢炎的声音变小,他眼神有些忐忑的看着严之畔。 严之畔翻到谢炎说的那一页流水,发现在最后果然有一条这样的记录。他明白会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于是压低了眉眼,沙哑着嗓子:“容与是被辞退的?而不是辞职。” “是......”谢炎小声应道。“我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辞职,于是就去查了容与被辞退的原因。” 谢炎深呼了口气,小声继续道:“打去电话,这才知道,容与的公司被收购了。” “收购他们公司的......是夫人。” “所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当初公司资料泄密一事,应该与容与无关。他应该......是受了无妄之灾。”谢炎小声的下结论。 严之畔紧紧捏着那几张写着容与各种资料的纸,低声道:“所以......是我妈算计了我......是她的算计,让我赶走了容与......”他的指尖都泛了白。 谢炎不敢应严之畔的话,只能低着头站在一旁当木头桩子。 第八章 一定要找到他! 牧原路别墅区,是h市最豪华的别墅区,严家老宅就坐落在这里。 严之畔早在几年前就搬出去住了。严家老爷子在国外基本不回来,所以住在这里的,只有严家夫人,温芷卿。 温芷卿五十岁出头,但良好的出身和富贵的夫家使得她没有经受多少岁月的蹉跎,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 她动作优雅的喝着红茶,眉心紧促,眼神锋利,对身旁神色颓唐愤慨的儿子视而不见。 严之畔的西装外套被他抓在手里,精心打理的头发有些凌乱,双眼通红,他语气隐忍:“为什么?他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做!” 直到严之畔开口了,温芷卿才慢条斯理的看了他一眼,面上没有一丝被抓包的羞耻。坦然到仿佛在说自己没有做错。 “他?”温芷卿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轻蔑,“他的错,就是胆敢出现在你的眼前。我绝不允许一个无用之人站在你的身边,那样的话,他将成为你的污点。”她说话慢条斯理,带着高高在上的态度,无端让人厌恶。 她的眼神轻飘飘的放在严之畔的身上,继续说到:“你是严家的长子长孙,严氏集团的总裁。他用尽一切办法攀附上你,不正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吗?我们严家,不要这种人。” 听到温芷卿的话,严之畔下颌紧绷,额角的青筋跳动:“不惜泄露公司机密,自导自演了这一出,就为了让我赶走容与?!我是你的亲儿子,你这么算计我?” 他的眼中闪过无尽的懊悔:“正是因为那份流水是你拿给我的,我丝毫没有怀疑那是假的!我全心全意的相信你!结果呢?” 温芷卿却不以为然,淡淡道:“我如果不那么做,你会愿意赶走他吗?”说着,她放下手中的红茶杯,语气渐凛:“你不会,既然你不会,那就我来!” “在你心里,名利、权势,就那么重要?”严之畔忍无可忍,他看着温芷卿严厉的脸,颓然的摇了摇头,喃喃道:“你真的是疯了。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控制欲强了些,但显然,你不是......” 第6章 他拿着西装外套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尽是疲惫。 他深深的看了温芷卿一眼,轻轻说道:“你跟我爸的婚姻失败,并不是只有他的问题。” 见严之畔提到了严父,温芷卿面上维持的从容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她的声音逐渐尖锐:“我跟你父亲的问题我们自会解决,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们?!” 严之畔自嘲的笑笑,“是,我没有资格去评价你们的是非对错。”他深呼了口气:“但你想让我听从你的意思,让我循规蹈矩。那我也明确告诉你。不可能!我不仅会去找容与,找到了他,我还要跟他结婚!我一定会找到容与!” 他用力戳着自己的胸膛,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自责和懊悔,大步走出别墅。 出了别墅,严之畔直接回了公司。谢炎正在等他,见他过来,忙上前迎上去,“严总,这是天成项目的策划书,您.......” 他的话还没说完,严之畔就把文件接过来,不过他并没有去看,随手扔在了桌子上,然后深呼了口气,闭了闭眼,整理着情绪。 谢炎见他情绪不对,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片刻后,严之畔睁开了眼睛,神色还带着一丝颓唐,强提精神,吩咐道:“你手头上的近期工作先放一放,让秘书处的人去处理。你......”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隐忍:“你去容与的原公司,把他的资料调出来,查一下他的户籍信息还有社交圈子,看有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如果找不到人,就派人去他的老家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他。” “还有就是......去跟宋局长打声招呼,让他帮忙查一下容与的近期行程信息和交易信息。尽快锁定容与的位置!” “一旦找到容与,”严之畔严肃的看着谢炎,一再强调:“一旦找到他,确定了他的位置,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管什么时候!”他的神色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谢炎神色一整,认真应道:“严总放心,我会尽快联系宋局,一定会找到容先生的!” 严之畔点点了头:“去吧。” 谢炎转身离开去了秘书室,把自己近期手头上的事情都交代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有严之畔一个人,他微微垂着头,手用力掐着眉心。原本精神的头发已经松散了下来,工整的西装也被他揉的不成样子,衬衫上面两颗扣子不知道什么解开的,带着颓唐之意,虽然看不清神色,但他周身围绕着浓重的懊悔。 以前严之畔从来不知道,容与已经在心里已经有了这么举足轻重的分量。 当容与真的消失不见,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思念成狂...... 容与......容与...... 你在哪儿啊?你回来吧?好不好......给我个补偿的机会,我想亲口对你说对不起...... 严之畔蜷缩的爬在桌子上,用手遮住脸庞,放任自己那无尽的后悔和痛苦。 正忙着找人的严之畔不知道,容与正在黄泉路上漫步! 病房里虽然开着空调,但容与依然觉得这里冰冷的如同鬼门关一样。好不容易熬到天朦朦亮的时候,终于进来了一个人,是个年纪莫约六十多岁的妇女。 操着一嘴的本地口音,不紧不慢的拍打着身上的雪,边拍边抱怨医生催的太急,这么大的雪,万一她摔跤了怎么办之类的...... 这个妇女并不是医生,她就是这十里八乡的接生婆。 诊所小且简陋,一般镇上的人除了普通的头疼脑热,不然很少到这儿来。但凡严重一点儿的,都去县里的医院了。如今的条件也好了,生孩子这件事儿,没谁为了图方便在这儿生。 毕竟鬼门关里走一遭,谁都想让自己的产程得到较好的保障。 诊所开了五六年,也就容与在他们这儿生孩子。这儿的医生没接生经验,所以忙不迭叫了接生婆过来。 好在医生好脾气,并不介意接生婆的抱怨:“阿婆,你还是赶紧看看他吧,我看他痛的不行了。” “生孩子哪有不痛的?”接生婆并不在意,“我生那会儿,肚子痛着,还挑水浇菜呢。”边说,接生婆边往容与的病床前走。 医生苦笑道:“现在跟你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他话还没说完,就听接生婆惊呼道:“哎呦,怎么有血啊。” 说着,就要去脱容与的裤子。医生见状,忙帮他一起脱。脱掉之后,接生婆一脸的诧异:“他怎么是个男的啊?” 医生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忙道:“正常,现在不是没有男人生孩子的。大城市里早就见怪不怪了。” 见医生都这么说了,接生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皱着脸:“我只给女人接生过,可没给男人接生过......这咋办?” “啊?”听她这么一说,值班医生有点儿急了:“那你能不能接生?如果不能,我就给县里医院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把人接走。” 见医生要给县里医院打电话,接生婆忙拦住。她都说好了,帮忙接生她有二百块钱的辛苦费呢。如果被县里医院拉走,她可是狗屁没有,那这一趟并不是白跑了吗? “能接能接。有什么不能的喽。”接生婆拦住医生:“生孩子这事儿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一样嘚。讲究瓜熟蒂落,顺其自然,不难不难。”没什么文化的接生婆为了说服医生,还拽了两个成语出来。 医生还是不放心,“这可是两条人命。我还是给县里医院打电话吧。不然晚了可不是小事情。” 第7章 “哎呀放心哝,我给人接生几十年喽,说不好你都是我接的咧,有什么不行的......” 容与的神情早已恍惚,他躺在病床上,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缓缓流出那一股一股温热的东西。 他漠然的听着医生和接生婆的话,只觉的自己就像是个牲口,在听他们讨论如何处置自己一样。 接生婆为了赚那两百块钱,拍着胸脯把值班医生赶出了病房。 医生走后,接生婆看了看容与的下身,然后不急不慌的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从口袋里掏出几个返潮的瓜子磕了起来。边磕,还边跟容与说:“你要是肚子疼了,就开始用用力。不疼了就缓口气儿。跟拉屎似得,很容易就生下来了,知道吗?” 容与没说话,觉得身下的那股温热好像流的更多了。他看不到下身,以为还是羊水,便紧紧抓着枕头,听从接生婆的话,痛的时候开始用力。 但他的腰有伤,还没等他用力,剧烈的刺痛就把他那口气给堵回去了。这么来了两次,容与差点儿晕过去。 接生婆见容与这样气虚无力的样子,嫌弃道:“你这孩子,大男人的,怎么这点儿苦都吃不了?还不如个女人呢。” 容与张了张嘴,无力反驳。 接生婆嫌弃的撇了安易一眼,随眼朝他身下看去,顿时一惊:“哎呀,你怎么出了这么多血?这是要难产了呀!!” 第九章 病危通知书我自己签 “你这......用力啊!赶紧生出来啊!”原本优哉游哉的接生婆这会儿真有点急了。 容与闻言惨白着脸苦笑一声。他也想赶紧生出来,但他的腰好像被碾断了一样,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怎么‘赶紧’啊...... 接生婆碎碎念着上前摸了摸安易正来回翻滚的肚子,“这不行啊......再拖下去大人小孩儿都挺不住了......” 接生婆接生了这么多年,虽然一开始不以为然,但真出了事儿,她心里也是有点儿数的,她确实想要那二百块钱的辛苦费,但还没到使人命如无物的份儿上。 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忙对容与道:“你等着,我去叫医生去,赶紧去医院!”说完,抬脚快步朝外面走。 容与听清了接生婆的话,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应该是难产了...... 但他心里并没有半点儿害怕的意思,惨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平淡又漠然的看着同样惨白的屋顶。 “唔......”一阵剧烈的刺痛再次从他腰腹处传来,容与死死的抓住身下的被单,用力咬着嘴唇,抵抗着那股像是要把他撕裂的剧痛。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医生听了接生婆的话,赶紧过来了。 “我已经给县医院打了电话,他们马上就派救护车过来接你,你坚持住。”医生见容与如此痛苦,不由得也跟着有些揪心。 “既然......既然送医院,那......那就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就......先回去了。”接生婆往后退了两步,站在门口。 她其实是有点儿心虚的。要不是一开始自己夸下海口不让去县医院,也不用拖这么久。现在容与难产,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她心里自然是不安的。为了避免容与和医生埋怨她,就想着赶紧离开。 好在不管是医生还是容与,这会儿根本没功夫搭理她,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接生婆拿起放在凳子上的棉袄,赶紧走了。 县里医院动作很快,接到医生电话后,就赶紧派了车过来。不过刚下了一夜大雪,天冷路滑,不敢开的太快。一个小时后,救护车终于停在了诊所门口。 两个男护士用担架抬着容与,上了救护车。医生放心不下,也跟着一起去了。 阵痛来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久。容与却死死咬着嘴唇,硬没发出一声呻吟。 到了医院后,救护车刚停下,就有医生护士迎了上来,七手八脚把容与抬下来,推着容与快步朝里面跑去。 村医没过去,而是转身去挂号。等排到他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没有容与的身份证。后面的人正在催,村医一摸口袋,发现自己的身份证刚好带了,就想着先用自己的身份证把号挂了。 小县城的医院查的不严,也没多问,直接挂了号。交了费,村医拿着单子匆匆朝产科走去。 产科没人,抓了个护士一问,才知道,已经被送进产房了。跟着忙了半夜的医生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产房门口的凳子上。 半晌后,突然回过神儿来,环视一周,发现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顿时纳闷儿,生孩子......怎么一个家人没有跟着来? 产房里,由正规医生帮助的情况下,容与终于极尽痛苦的把孩子生了下来。 “十二点三十五分,五斤,48厘米,男孩儿。” 容与一头汗,虚弱至极的躺在产床上,护士利索的给孩子称重量身高,然后转身对容与汇报。 听到这儿,容与充满疲惫的眼睛还是弯了弯。然而还不等他高兴,就听到医生突然有些严肃的说道:“胎盘粘连了,你的家属在外面吗?” 容与一愣,摇了摇头:“没有,我自己来的。” 医生虽然带着口罩,但是挡不住她紧皱的眉头,“外面那个是你什么人?” 容与有了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镇定道:“那是诊所的医生。我的家人都不在,有什么问题您可以直接跟我说。” 第8章 医生顿了顿,语气郑重又严肃:“你的胎盘有粘连的情况,无法正常娩出,我要把手伸进去手动剥离出来。剥离顺利的话,就可以缝合了。如果不顺利,会有大出血的情况。” 大出血......容与顿了顿,点头:“好,我知道了,需要签字吗?” “暂时不需要。” 容与下意识舔了下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医生吐了口气,对旁边的助产师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再次弯下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胎盘终于被剥离了出来。但医生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产房里的护士小跑出了产房,没几分钟,手里就拿着血包进来了,挂在产床旁边的架子上,利索的把血包扎在了他胳膊上。 周围谁都没说话,但气氛缓缓凝重了起来。容与知道,还是大出血了...... 剧痛褪去,感知逐渐回复,容与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身下正往外留着一股温热的液体。 “血压降低,心率加快!”终于,旁边的护士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不过这句话一出,让本就凝重的产房更加紧张。 “快!换药!”医生快速吩咐道:“出血量不小,再去拿两包血浆。” 护士应了一声,小跑着再次出了产房。 容与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可能因为生孩子耗费的力气太大,现在痛苦褪去,让他感到疲惫,眼帘有些沉重,有种想要睡觉的感觉。 开始,容与还能强撑着不闭上眼,但后来看着忙忙碌碌的医生和护士,那片片染成红色的纱布仿佛都变成了催眠曲,让他再也撑不住,到底还是闭上了眼睛。 临睡前最后一抹意识,他隐约听到护士的尖叫:“出血量更大了!出血口堵不住啊!” “下病危通知书!” 容与无力的扯了下嘴角,然后就没了意识。 一直在外面等着的村医张盛群有些不安的来回走动,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别出什么意外吧? 正这么想着,就看到护士匆忙的从产房里跑出来,他心头一跳,忙拦住:“护士,怎么样了?” 护士快速摇头:“情况不好。”顾不得过多解释,忙挣脱张盛群的手,赶紧朝血库跑。 等容与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他一时神情有些恍惚,没想起来这是在哪儿。直到门口处传来婴孩儿的啼哭声,才将他的意识拉了回来。 他下意识朝门口看去。只见昏暗的医院走廊上有个人,正抱着一个小毯子包着的小孩儿来回走动、低声轻哄。 那人正是张盛群。 一时意识回笼,容与这才想起来,他在医院里生孩子。摸了摸已经瘪下去的肚子,容与挣扎着往上起了一点儿。 周围太安静,他的动静引起了张盛群的注意,回头一看,见容与醒了,这才松了口气,进了病房,把孩子放在容与旁边。 “你可算醒了。”张盛群苦笑着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锤了锤有些酸痛的胳膊。 容与欣喜的看着躺在自己旁边儿且只有两个巴掌大的小人儿。小孩儿红通通的,还带着胎脂的小手搭在自己的下巴上,眼睛闭着,不过睡的不安稳,正哼哼唧唧。 “你生孩子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家里人一个都没来?孩子爸爸呢?这也太不负责了吧?”张盛群看着容与不赞同道。 听到张盛群的话,容与这才把注意力从小孩儿身上移开,见张盛群还在捶自己的胳膊,又想到刚才是他在抱孩子,顿时就明白了,不好意思道:“我睡过去的这么长时间,谢谢医生你帮我照顾孩子。” 张盛群摆摆手,“谢倒不用谢,我把你送过来的,要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孩子怎么办?”说着,他看了容与一眼,皱了皱眉,又问了一遍:“孩子爸爸呢?” 容与垂了垂眼帘,没说话。 见状,张盛群就明白了,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说,他便也没追着问,转移话题道:“你可真是吓死人。知道你出了多少血吗?3000毫升。全身才4000,相当于你身上有四分之三的血不是你的。” 说着,张盛群摇了摇头:“差点儿没救回来。” 容与低头笑了下,略带玩笑道:“看样子是老天不想收我,放了我一马。” 张盛群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是真够心大的,也不知道害怕。不想想,要是真没过来,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办?” 容与嘴角那丝玩笑隐了下去,低头看着孩子的小脸儿,没有说话。 张盛群不欲吓他,“好在吉人自有天相,你跟孩子都是有福气的。闯过这一关,往后就好了。” 容与无声的吐了口气:“是啊,过了这一关就好了。” 张盛群点点头:“好了,现在你也醒了,孩子也没什么事儿,我也就放心了,明天我就回去了。” “麻烦医生了,在这儿跟着我耗了一整天,耽误你的时间了。”容与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跟这个村医素未平生,人家把他送医院,还帮他照顾孩子。 第十章 便宜三毛,当是孩子的贺礼 医者父母心,张盛群并不觉得自己的时间被耽误了,他摆了摆手:“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你跟孩子能好好的,我这心也就放心了。不然这心总是安不下来,所以你不用往心里去。好好养好身体就是了。” 第9章 容与点了点头,暗忖等出了院,再好好感谢张盛群。 时间已经不早了,好在这个病房还有空余的病床,张盛群也没嫌弃,随便找了张床就躺下去了,累了一天,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容与昏睡了一整天,这会儿睡不着,就低头看着自己身边这个小人儿。 灯光有些昏暗,不过容与还是能看清孩子小小鼻子上类似脂肪粒一样的东西。他试探的伸出手,轻轻碰了澎,软的不可思议。 容与像是害怕伤到他一样,忙把手收了回来。 “岁岁平安,就叫岁岁,好不好?”容与小声的对孩子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容与的身边,原本睡得不踏实的孩子这会儿异常的乖巧,睡的很是香甜。 “你不反对,那就是同意喽?”容与只觉得心头软的不可思议,嘴角不自觉就露出了一丝笑意,“以后你就跟爸爸姓,叫容岁。” 容与轻轻抱了下容岁,把他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这才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保洁阿姨就来打扫卫生了。容与睁开了眼睛。容岁似是睡够了,也跟着哼哼唧唧。 怕打扰到张盛群,容与侧躺着身子,小声的逗弄着容岁。 张盛群也没睡太久,起来后洗了把脸,又帮容与把早饭买来,这才离开。 容与就开始了独自一人在医院里带容岁的日子。 孩子还小,两个小时醒一次,没人搭把手,容与就撑着病身起床泡奶换尿布。第一次起来的时候,因为大出血还没恢复,容与眼前发黑头晕目眩,甚至摔倒在床,好在护士来的及时把他扶了起来。 不少人都问过容与,他的家人呢,孩子的爸爸呢,容与都没回答。 日子这么一天天过着,一晃眼就过了一个多星期,容与的身体恢复了一些,不过受了这么大的罪,一时半会儿哪里养得好?总算熬到第十天,容与出院了。 医生原本让他待够十五天再走,但容与还是出院了。 一个是住在医院里,吃住都不太方便。再一个就是......他没钱了。 他就存了万把块钱,原以为顺产生个孩子并不贵,剩下的钱给孩子买买东西,自己用用应该能撑两个月。谁知道发生了大出血? 这十来天,他的存款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最后剩下的那点儿也花在医院里,那出了院孩子吃什么?所以容与选择了出院。 抱着孩子给自己办了出院手续,容与收拾好东西,就带着容岁出院了。 寒冬腊月,数九寒天冻得不行,容与并没有家人来接他,只能自己抱着孩子,背着行李挤公交。 天冷路滑,从县城回村里的公交车本就不多,现在更少了。不过好在坐车的人也少。刚好还有最后一个座位,容与就坐了下来。 一路晃悠着回了家,将孩子放在床上,容与穿上厚厚的棉袄,拿着铁锹开始铲门口的雪。 他还在月子里,照老人家的要求,别说铲雪了,他连门儿都不该出的。但是没有办法,他不去铲的话,连条路都没有。 将家里稍微打扫了下,容与又去鸡窝把这几天鸡下的蛋拿了出来。 在医院这十天,为了省钱,他吃的都是非常清淡,连个两块钱的鸡蛋都没舍得买。现在回家了,最起码还能吃个鸡蛋。容与苦中作乐的想着。 就这样,容与在家里又休息了一周。而容岁也出生十七天了。 存款已经所剩无几,容与实在坐不住了,顾不得还没有恢复的身子,他用长围巾把容岁绑在胸前,然后在外面穿了个厚厚的棉袄。这样就不怕容岁冷了。 穿戴好后,容与骑着自己那辆三轮车朝农户家里去了。他得去拉点儿白菜卖,不然容岁连奶粉都没得喝了。 田里的雪足有小腿那么厚,容与搂着容岁,跟着农户踉踉跄跄的往里走。刺骨的北风跟刀子似得,吹在脸上生疼。容与也不想把孩子带到这儿来,但是他没有办法,没人能帮他看着,只能将容岁裹的严严实实,不让被风吹到。 走了十多分钟,远远就看到被白雪覆盖的田里鼓着一个一个比篮球还大的雪包。 农户扯了扯包着脸的围巾,含糊的对容岁道:“白菜都在这儿了,天太冷了,我就不动手了,你自己挑着砍吧,一斤我给你便宜两毛。” 之前都是农户给他砍好,称重之后容岁直接自己装车就好了。 现在天寒地冻的,农户实在不想动手,就想出了这个法子。 容与犹豫了一会儿,如果是之前,他肯定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一斤便宜两毛,算下来一车白菜能便宜几十块呢。 但他现在情况不一样,还在月子里。冒着风雪出门已经非常不该了,如果再在北风呼啸里砍白菜...... 但是......容与抬头看了下农户,见他连手上的手套都没摘,围巾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副绝不会动手,爱要不要的样子。 容与叹了口气,点头应道:“好,我自己砍。不过叔你也看见了,天这么冷,我还带着个孩子,真是不方便,便宜三毛吧?三毛的话我这一车白菜不管是砍还是称重,都不让你动手,我自己来,行吗?” 农户蹙了蹙眉,“三毛有点儿太便宜了。你也知道,白菜重,结实的一棵都好几斤,要是装得多,一车能便宜大几十呢。”他的眼神朝容与怀里睡的正香的容岁看了看,泄气的摆了摆手:“算了,看你也不容易,三毛就三毛,给你吧!” 第10章 容与原本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来还价的,毕竟再有大半个月就过年了,这个时间段买菜的人是更多了,农户一年就等着这个时候呢,肯定是不愿意便宜的,哪知道这个农户这么好心,竟然答应了。 他惊喜的睁大了双眼:“你同意了?谢谢您啊叔。”他的手还轻轻的拍了拍容岁。 农户见容与这么高兴,不由得跟着高兴起来,“不用谢,这寒冬腊月的,确实是冷,就当......”他指了指容岁:“就当是给小孩儿的贺礼吧。” 见农户这么说,容与的眼睛更是弯成了月牙,双手抬起来,隔着棉袄,拖了拖容岁:“那我就替我儿子谢谢爷爷的贺礼了。” 农户爽朗的笑了笑:“你这个是儿子啊?挺好挺好,我们家上个月添了个姑娘,不过应该比你儿子小,她还有五天才出月子呢。” 容与顿了顿,面上没什么异常之色,笑着点了点头。 农户跟容与说了几句之后,就不再打扰容与,转身离开了。 容与低头看了看容岁,见他睡的还香,弯了弯眼睛,将围巾拉到下巴处,开始干活。 北方的白菜都讲究结实,菜叶子包的越紧,买家就越喜欢,所以容与砍之前,都会先按一按白菜顶,如果是结实的,就拔出来,软的就不要。 沿着菜地一路往前走,安易边走边拔。虽然正直数九寒天北风呼啸,但容与因为大出血导致体虚的厉害,这么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 浑身黏糊的难受,容与摘掉手套,把冰冷无比的手放在后背,一摸一手的汗。 但他不敢脱。只能任由虚汗一层一层的出,把他的里衣都打湿。 刚走了一个来回,容与就开始眼前发黑,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怕自己再一头栽雪地里压着孩子,容与也顾不得厚厚的雪把棉裤打湿,忙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抱着胸前的容岁,半趴在雪地里。 好半晌,直到他的腿都冻得僵硬了,眩晕感才慢慢褪去。容与再次站起来,继续拔白菜。 不过这次长了记性,感觉晕了,就停一会儿休息下,等不晕了,再继续。 就这么断断续续,那一车白菜容与拔了一下午。中间还去了几次农户家,借热水给容岁泡奶粉,也借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直到天黑,容与才终于把那一车白菜搬上车,过了称,给了钱,容与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下来了。 实在没有力气再把白菜搬下来,容与找了床不用的被子盖在白菜上,这才回屋。 容岁还小,只会吃和睡,回来之前给他喂过奶粉,这会儿还没醒。容与脱掉棉袄,把他从胸前解下来放在床上。 容与疲惫不已,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累的一点儿食欲都没有,就往锅里放了个鸡蛋,又在锅上放了蒸笼,蒸笼里放了个馒头。 十多分钟后,容与就着水煮蛋吃了半个馒头,又喂了容岁一次奶粉,就搂着孩子上了床。 累了一天的容与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而且明天还得早起赶集卖白菜,所以他早早就躺下了。 原以为这么累很快就能睡着,但是腰间的刺痛和胳膊肩膀的酸痛阵阵袭来,让容与怎么也睡不着。 第十一章 悔之晚矣 这种痛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如同钝刀子割肉一样,非常折磨人。容与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一遍一遍的碾过去一样。 疲惫和痛楚交织着折磨容与,他想翻个身,但腰间剧烈的疼痛让他打消了念头。 这一夜,他睡的异常艰难,迷糊着快要睡着了,孩子哭了。哄完孩子刚躺下,疼痛再次袭来,继续折磨他。 一直到天微微亮,容与躺不下去了。好在时间也差不多了,翻身起床,结果脚刚挨地,眼前就是一黑,差点儿栽在地上,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穿好衣服,又把容岁包好,忍着身体的不适,打开了门。 现在已经不下雪了,不过天依旧是冷的刺骨。容与把帽子又往下拉了下,这才走到车棚,将三轮车推出来。又把热水壶提到车上,这才开着车往集市上赶。 早上六点多天还没亮,但集市上已经有不少人了。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停下车,把蛇皮袋铺在地上。开始干活之前,容与把容岁从身上解了下来,放在了他用泡沫箱自治的小床里。 泡沫箱被他铺上了厚厚的衣服和小被子,把容岁放在里面不用担心被风吹到。 安顿好容岁,容与开始掰菜帮砍菜根。一直忙活了一早上,连口热水都没来得及喝,总算是忙完了。来不及歇,就忙抱起了容岁。 虽然箱子里避风,但天这么冷,容岁才只是十几天的孩子,那么小,容与生怕他冻到。一忙完,就赶紧解开衣服,把容岁包在自己的衣服里,用自身的温度温暖容岁。 正巧这时容岁也醒了,包好孩子,容与拿出奶瓶,将热水壶里的热水倒出来一些,稍稍凉了下,赶紧泡了奶粉,喂给容岁。 容岁这孩子很是乖巧,似是知道爸爸辛苦,从来不会大声哭闹,就算是饿了尿了,也只是哼唧几声,提醒容与。 喂好容岁,把他哄睡,还不等容与喝口水,就有买家来买菜了。容与放下塑料杯,忙站起来,帮买家装白菜。 “你这孩子这么小就带出来了啊?”买菜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见容与胸前包着个孩子,闲聊似得问道。 第11章 容与点了点头:“是。” “这么冷,还是别带出来的好,万一冻着了就麻烦了。”妇人不赞同的道。 容与也没解释什么,笑着点头应了一声。麻利的装好白菜称重之后,这才递给妇人。 妇人接过白菜付了钱,临走之前又说了一遍:“你要是忙可以让家里老人帮忙看着点儿,这么大小孩儿就是吃睡,不难带的。你把他带出来,万一感冒了,孩子这么小,很麻烦的。” 容与也不嫌妇人多管闲事,笑着表示知道了。 见容与答应,热心大妈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一直忙到半晌午,容与才有功夫歇一会儿。拿出早已经凉了的鸡蛋,又往水杯里倒了些热水,把冷鸡蛋放进热水里稍微烫了下,吃了个水煮蛋,又喝了两口热水。 稍微歇了一会儿,容与再次把容岁解下来放进泡沫箱里。早上砍出来的白菜剩的不多了,得再砍一些。 容与这边儿正为自己和容岁努力生活的时候,严之畔找人已经找翻了天了。 他动用了一切渠道,都没有找到容与。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容与的一点信息,这让严之畔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这段时间,谢炎的主要工作就是找容与,原以为借助宋局长的帮助,很快就能查到容与的信息,但事情远没有他相信中的简单。 容与不管是行程,还是交易,都没有任何记录。 迟迟完不成任务的谢炎也有些急了。这日,谢炎突然收到了一个消息,让他精神一震,来不及多想,忙去了严之畔的办公室。 严氏集团二十六楼总裁办公室,严之畔正坐在老板椅上出神的看着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容与已经走了大半年了,这期间,从最初以为容与背叛了他而产生的愤怒,到察觉异常的忐忑和知道真相时的不安、懊悔、急切。 再到现在的后悔至极。 以前容与在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把容与当成情爱伴侣,且随时可以更换的那种而已。 其实一开始他就感受到了容与对他的感情不一样,不是那种以利益为主出发的情感。所以才会答应跟容与在一起。不然想爬上他床的人那么多,他为什么独独选择了并不算特别出彩的容与呢? 因为他的潜意识告诉了他,容与跟他在一起别无所图。 也正是如此,在潜移默化中,他对容与的感情悄然变化。 他感受到了容与对他真挚而纯粹的感情,他因容与对他的爱而在不自觉中爱上了容与。 所以当他以为自己受到欺骗,以为自己的爱错付他人时愤怒甚至是羞怒,这才失去理智而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 他把容与赶走了。 容与对他死了心,不再爱他了,所以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今他幡然悔悟,容与却不给他机会赎罪...... 他因容与的爱而爱上容与,如今容与的爱收回了,但他的爱却收不回,也不愿收回...... 谢炎敲门进来的时候,严之畔是背对着他的,所以看不见严之畔神色的。 谢炎没有多说废话,直接道:“严总,有人查到了容先生的消息!” 严之畔一震,忙转过身来,“他在哪儿?!”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谢炎忙跟上去:“不过不是容先生现在的位置。” 这话一出,严之畔立时便顿住了,紧蹙着眉头转过头:“还没有查到他在哪儿?” 谢炎一凛,听出了严之畔语气中的责怪,低头道:“抱歉总裁,暂时还没有查到。” 严之畔原本期待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 不等严之畔怪罪,谢炎忙道:“不过有人查到了容先生的消息,他在七月十四号的时候去过医院。” 七月十四号...... 谢炎和严之畔都知道这个时间代表着什么。 容与就是在这天消失的。 严之畔下颌紧绷:“喃凮去医院!”说完,抬脚大步朝外走。谢炎连忙跟上。 坐在车里,看着快速倒退的街景,严之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容与为什么会去医院?他怎么了......他的离开是不是跟去了医院有关...... 严之畔胡思乱想着,恨不得立刻飞到医院。 好在医院并不是特别远,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就到了。 停下车,谢炎就引着严之畔快速往里走。门口有个穿着一件军绿色夹克衫的男人迎了上来,“你好严总,我叫宋俊宁,是宋毅的侄子。”宋毅就是宋局长。 严之畔伸出手,快速跟他握了一下:“你好,严之畔。” 宋俊宁点了点头,“我在这所医院查到了点儿容先生的记录,所以叫您过来看看。我们进去吧。” 严之畔应了一声,三人也没耽误,快速往里走。 宋俊宁显然是有了解过的,所以进了医院,并没有让人帮忙带路,而是自己带着严之畔两人径直朝产科走了过去。 严之畔看了眼挂在墙上挂着‘产科’的两个大字,疑惑一闪而过,不明白宋俊宁带他来这儿做什么。 来不及多想,宋俊宁率先推开了一个办公室的门,严之畔大步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一个医生和护士,正是容与晕倒后被送来给他看诊的医生护士。 严之畔看到医生胸牌上挂着的科室,心里那股不安愈发浓烈,让他莫名有种焦虑的感觉。 第12章 他深呼了口气,一边平复着情绪,一边跟医生护士打招呼。宋俊宁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下之后,就离开了。 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不好在旁边听。 严之畔和医生相继落座后,严之畔压下迫不及待的心,克制的问道:“医生,容与当初是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会来医院?他的身体没有问题吧?” “你是......”医生并未直接回答严之畔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严之畔顿了下,“他是我的爱人。” “哦~”医生恍然,既然是爱人,那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身子太过虚弱了,有些营养不良和贫血。那天来医院是受到刺激社身体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严之畔心里一痛,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掐着掌心,他深呼了口气,缓和心头的刺痛。 “还有就是,按理来说四个月了已经过了危险期,但他自身营养都不够,所以孩子的发育的有些缓慢,不过问题不大,只要后期营养跟得上,也能养的回来。”医生一边看着当时的看诊单,一边对严之畔说道。 听到医生的话,严之畔一瞬间有些茫然,他甚至感觉听不懂医生的话,“什......什么四个月?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医生诧异:“他怀孕了啊?你不知道吗?” 第十二章 他没哭,只是眼泪忍不住 ‘他怀孕了’这四个字如同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狠狠的打在了严之畔的头上,他瞬间就懵了,紧接着,一股从胸口蔓延起来的窒息席卷了全身。 他浑身不自觉的轻颤着,气息急促,语气不稳:“他......他怀孕了?” 站在旁边的谢炎也非常惊讶,等他回神,悄悄看了一眼严之畔,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接下来的话,就不是他该听的了。 “是啊,你不是他的爱人吗?”医生惊讶不已:“你不知道?” “七月份他来的时候都四个月了,这会儿......”医生算了下时间,“都出生了吧?” 严之畔脸色惨白,眼神飘忽,身子轻颤,看起来情绪非常不对劲儿。 医生还要说什么,旁边的护士小声提醒了下他,指了指看诊单的最后。医生顺着看下去,这才想起来:“哎呀不好意思,我说错了话。你的爱人当时让我帮他预约了人工流产,我给忘记了......”医生有些汗颜,人家都说了打胎,他还问孩子出生了吗。 严之畔只觉得有个刀子正在用力往他心口的位置捅,一刀,两刀......血流不止,却不肯停手。 他颤抖着声音重复:“流产......”是了,那个时候他极尽羞辱的将容与赶走,他恶劣至极的威胁容与若是再看见他,就找人搞死他...... 容与怎么可能还会留下他的孩子...... 他跟容与的孩子......没了......严之畔体会到了什么叫锥心刻骨的疼。 “病人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怀孕,后来知道了检查结果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反应,挂完盐水后原本都出院了,不知道怎么又回来,问能不能打掉。不过当时手术较多,我就帮他预约了三天之后的手术。”医生再次看了一眼看诊单,继续对严之畔道。 见医生说完,护士补充道:“我知道,他在医院门口接了个电话,刚好我从那儿过,听到好像是他的工作出了什么问题吧。挂了电话就又回医院了。” 工作......应该是他接到了被开除的电话。正是这通电话,把容与对他最后一点感情消磨殆尽了......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打掉了他们的孩子...... “不过后面没有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别的医院做了......”医生嘀咕了两声,可惜严之畔并没有听到。 医生和护士的话宛如死神的镰刀,刀刀都在割他的肉,让他痛不欲生又不得解脱。他的喉咙口紧致,干涩又疼痛,如同吞了把刀子,说不出任何话来。 严之畔在这一刻升起了无尽的颓唐,他终于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也终于知道什么叫悔之晚矣。 他失去了容与,更失去了他和容与的孩子...... 严之畔再也忍不住,以手掩面。医生和护士察觉了他情绪不对劲,不明情况,对视了一眼后,起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严之畔。 站在门口的谢炎见他们出来,微微颔首,对他们表示致谢和致歉。 不知过了多久,站在门口的谢炎腿都站酸了,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严之畔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什么都没说,但谢炎根本不用去体会,只有肉眼,就能看出严之畔的情绪有多糟糕。 他的双眼布满了红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悲痛。原本工整的领带领口散乱开来,身上那件黑色大衣不知怎么弄的,被压的皱巴巴的,手上的真皮手套也只剩下一只被他握在手里,另一只不知去向。 他明明没有特别的狼狈,但只要是个人,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的颓废、萎靡和已经崩溃的情绪。 谢炎莫名有点儿心慌,自严之畔继任严氏总裁之前他就跟着严之畔,这么多年过去,何曾见过严之畔这样?心里的震颤让他赶紧迎了上去,想要扶住严之畔。 但严之畔却把他推开了,“回去吧。”严之畔疲惫的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沙哑的厉害。“别管我。” 说完,不顾谢炎担忧的眼神,自顾自走了。 第13章 谢炎站在身后不敢再追,只能任由严之畔离开。 窒息感的压抑从听到医生告知容与怀孕四个月开始,就再也没离开过严之畔的身体。 他低着头,急促又虚弱的喘着气。他并不想把这难受的感觉驱赶走,而是静静的体会,感受着从内心深处蔓延到全身的刺痛和冰冷。 他第一次知道,如坠冰窟是什么滋味。 严之畔的思绪都跟着迟钝了,就这么一路走着,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到了当初他跟容与在一起时的那套房子。 容与刚走的时候,他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容与一直不回来,他泄愤似得找人想把容与的东西都扔出去,没想到发现了那张卡...... 也正是那张卡,让他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但......还是晚了...... 严之畔从门口的地毯下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容与以前总怕他来的时候自己不在家,不能及时给他开门,于是就把钥匙放在地毯下,好让他随时来随时能进门。 现在他走了,但这个习惯却改不了了...... 房子太久没住人,虽然不至于有霉味儿,却没有一丝人气儿,淡淡的凉意围绕着严之畔,再也没有曾经那种一进门儿就暖暖的感觉了。 将身上的大衣随手扔到沙发上,严之畔推门进了卧室。床上铺的还是那套容与非常喜欢的浅灰色四件套。 他说黑色太压抑,白色又像是在酒店,艳的颜色又怕他不喜欢,就买了灰色。 他走的时候还是夏天,眨眼就过年了......今年的除夕,再也没人会亲手做一桌子菜等他一起跨年了。 严之畔看着这些非常熟悉的、仿佛还带着容与影子的东西,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没有哭,只是眼泪忍不住...... 第十三章 在外面儿累了就回来 自那天之后,容与的生活忙碌了起来,忙着挣钱,忙着养孩子。下午散了集市,回家吃口饭稍微休息下,就带着容岁去农户那儿拔白菜,回来天都黑了。匆忙吃口饭就顶着浑身的酸痛躺下睡了。 第二天天不亮继续骑着三轮车到处赶集。日子过的非常充实,但也非常的辛苦。不过每次低头看到容岁那张熟睡的小脸儿,容与就不觉得累了。 生活有了盼头,什么苦他都能吃。 不过不知是因为身体本身不好还是月子没养好的缘故,容与身上落下了不少的毛病。 但容与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自己还年轻,这些毛病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都是可以忍受的。 忙了大半个月,总算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容与去镇上的小超市提了箱牛奶,买了点儿礼品,骑着自己的小三轮去了村里的诊所。 当初他生孩子的时候,村医帮了不少忙,要不是他,还不知道怎么办呢。现在也马上要过年了,与情与理他都该去感谢一下。 到诊所的时候,里面只有村医张盛群一个人在。此时他正低着头大口吃着面条呢。 “张医生。”容与扬声跟他打招呼。 听到有人叫自己,张盛群下意识抬头,看清容与后,先是楞了下,然后有些惊喜道:“你怎么来了!来来,快坐!”说着,给他拿了个红色塑料板凳。 容与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接过板凳坐下,笑呵呵道:“今天没什么事儿,我就说过来看看你,给你带了点儿东西,别嫌弃。”说着,指了指旁边的礼品。 “啧,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我什么都不缺,等会儿你再拿回去,刚出月子,自己吃。”张盛群说着就要弯腰把东西提起来还给容与。 容与笑着压住他的手:“张医生就别客气了,我还带个孩子,实在不方便给你推搡,东西不值钱,就是片心意,你就收下吧,全当安了我的心了。” 容与都这么说了,再不收也不好,张盛群只得不好意思的收下。 见张盛群收了,容与这才满意,为了不让张盛群尴尬,他转移话题问道:“都快两点了,怎么现在才吃饭?” 张盛群抬头看了眼表,轻嗨了一声:“有个阿叔不舒服,年纪大了不好过来,我就去了他家一趟,回来就晚了点儿。” “对了,你呢?吃饭了吗?”张盛群重新坐了回去。 “我吃过了。”容与笑着应道。 跟张盛群说了会儿话,又给他看了看容岁,容与便没再打扰他,起身离开了。他下午还得去拉白菜,不能久待。 容与卖菜一直卖到过年,年三十这天中午收了摊子儿,他就没再去拉白菜了。奢侈的买了二斤猪肉,又杀了只鸡,忙活了一下午,属于他跟容岁两人的跨年夜总算是到了。 容岁已经一个多月了,与刚出生时那个红通通皱巴巴的样子不同,如今的他白白嫩嫩,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漂亮了。 他继承了容与和严之畔两人所有好的基因。 虽然现在还小,但若是仔细看,是可以看出严之畔的影子的。不过容与并没有因为这个而不高兴。严之畔是容岁生物学上的父亲,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如今的容与什么都不想,忙了这么久,只想跟儿子好好过个年。 容与结结实实的休息了七天,这七天什么活儿都没干。一直到初八,才算正式开工。 大年初一虽然是过了,但还有个小年正月十五。容与不想耽误整个挣钱的机会。毕竟现在他跟容岁想要活下去,得靠容与自己。他如果不挣钱,俩人就只有饿死的份儿,可没人会可怜他。 第14章 就这样,容与骑着三轮卖白菜一直卖到开春三月份儿。 虽然开了春,但天也没暖和多少,容岁已经三个多月了,有时候不愿意老实待着,总要动,容与生怕把他冻着,还是穿着大棉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把三轮车停在车棚地下,容与进了屋脱下手套围巾,把容岁放下来抱在怀里,这才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马上到清明了,他要照顾容岁回不去,只能给他姑姑打电话,让她帮忙祭拜容父。 自从离开h市后,他就换了号码,除了几个家人的电话,其余的都删掉了。如今通讯录里也没几个人,很快就找到了他姑姑容玫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听,“喂?谁啊?”电话里传来一道女声,试探的问道。 “姑姑,是我,容与。”容与一边给容岁喂奶,一边到。 “容与啊?”容玫有些惊讶:“你换号了?我说怎么一个陌生号打过来的,我原本还想挂了呢,你姑父让我接,说看看是谁打的,我才接了。” “之前那个号不用了,换成了现在的了。”容与解释道。 “哦哦好,那我等会儿存一下。我说呢,之前打你那个号怎么打不通。”容玫念叨着。 “嗯,你们的身体还好吗?”容与父母都不在了,就剩下这一个姑姑。姑姑身体原因不能生孩子,从小就把他当亲儿子看。所以容与对她还是很敬重的。 “挺好的,你怎么样呀?”容玫确实是挂念容与的,过年的时候给容与打电话打不通还担心了好久。 “我也挺好的,”容与低头看了下怀里的容岁,低声道:“就是最近走不开,等......过段时间回去看你们。” “在外面儿累了就回来。”容玫劝道:“当初你爸为了跟你妈在一起,不顾你爷爷奶奶的反对,上门入赘。到死了才回家。你别跟你爸一个样儿,死心眼儿。听姑一句劝,要是过的不好,就回家来,昂。” 容与之前跟容玫提过他跟严之畔的事儿,所以容玫知道一些他们俩的关系。之前就劝过容与,说他们俩不合适,身份差距太大,可惜那时候容与没听。 现在一听容与说话的语气,容玫敏感的察觉道了不对,没忍住又劝了起来。 第十四章 回家吧 容与顿了顿,低声道:“嗯,我知道,没跟他在一起了,我们分开了。” 听到这个答案,容玫心里却没有高兴的感觉,心里反而有点儿说不出的滋味:“你们分开了啊?为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没,就不合适......”他这边儿话还没说完,容岁喝奶的时候喝的太急呛到了,喷了一脸的奶,小脸儿都咳红了。容与吓了一跳,忙放下手机,把容岁抱起来,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容岁估计自己也吓到了,边咳边哭。容与好笑又好气,低声哄着:“好了好了,没事没事,宝宝不哭,哦哦,不哭。” 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容岁哄好,继续喂他喝奶。以为容玫已经挂了电话,没想到拿起来一看电话还在通话中。 “哎?”容与奇怪的把手机放耳边:“喂?姑姑?还在听吗?” “在在,”容玫忙问道:“你有孩子了?我听到你那儿有小孩儿哭啊。” 容与看着正努力喝奶的容岁,嘴角弯了弯:“是。” “你跟他不是只是谈恋爱吗?你什么时候结婚了?”容玫有些急了。“结婚怎么不告诉我啊!” 容与忙安抚道:“没结婚,真要结婚了,怎么可能不告诉你?” “没......没结婚?”容玫诧异:“那孩子哪来的?别说是你捡的!” 容与哭笑不得:“不是捡的,这是我亲儿子。” “亲儿子?孩子妈是谁?你现在在哪儿?”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容玫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焦急的问容与。 容与没回答她前面的问题,只是把自己的现在的地址告诉了她。 “孩子现在谁照顾?”容玫追问。 “我自己照顾。”容与用肩膀夹着手机,把奶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抱着不安分的容岁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那......那谁照顾你们?”容玫眉头皱的紧紧的。 “我这么大个人了,还用人照顾啊?我照顾孩子。”容与故作玩笑,企图让容玫放心。 “那你不用上班吗?你上班怎么照顾孩子啊?”容玫的手不自觉握住,语气满是担忧。 “我没上班儿,一边卖菜一边照顾孩子,忙得过来。”容与不甚在意道。 “这怎么行?”容玫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这么冷的天,万一冻着了可怎么办?” 说到这儿,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呢?如果有可能,他肯定不愿带着容岁顶着寒风来回的跑。但是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根本没有能帮他看孩子的人,他只能自己带着。 “要不你回来吧。”容玫劝道:“回来了我还能帮着照顾你们俩点儿。你想卖菜就去卖,我能帮你看着点儿孩子。” 容与想了想还是拒绝:“算了,你每天也有事儿要忙的。” “我有什么事儿啊?”容玫忙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天到晚就在家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你姑父出门儿我就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你带着孩子回来吧。家里有个孩子也能热闹些。” 第15章 “而且你自己带也确实不行,你忙的时候怎么带他?我听声音现在还是个小娃娃吧?” “是,三个多月。”容与低声道。 “是啊,现在三个多月,你带着他还行,那他大了呢?他想走路了呢?得有个人看着他。”容玫继续劝。 她一辈子没孩子,把容与当亲儿子,自然就会把容与的儿子当亲孙子,一听到容岁的存在和容与的处境,心都揪起来了,只想让他们赶紧回去。 但容与也有自己的顾虑,当年他爸是入赘的,所以户籍是他妈这边儿的户籍。如今爷爷奶奶去世多年,姑姑也是嫁出去的姑娘,他回姑姑家算怎么回事儿? “算了,我们回去到时再给你们添乱。”容与低声道:“而且爷爷的院子好多年没人住,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打扫,等等再说吧。” “哎呦别等了。”容玫巴不得容与他们赶紧回来:“现在正好过年开春了,正是好时候,你们就赶紧回来,先住我家,老院儿那边儿慢慢打扫不着急。我们家有那么大,就我跟你姑父两个人,住得下。” 容与正要说话,容玫生怕他又要拒绝,忙继续道:“还有就是固阳周边不少村子都建了菜棚,这边儿的菜要比外面便宜不少。你不是卖菜吗?可以到村里去收,然后拉到镇上县里去卖,价格低菜新鲜,要好卖很多。” 固阳就是容与真正的老家,只不过后来容父入赘户口迁出去了。所以容与的户籍地显示的是他妈妈那边儿的地址。 “到时你来了我帮你在家看着孩子,你也能安心卖菜。” 不可否认的,容与确实动心了。卖菜这个事儿目前来说,是他唯一的经济收入,他跟容岁的吃喝全靠它,容与当然想多挣点儿钱。 还有就是容岁,确实是太小了,不能总把他挂在胸前跟着自己来回的跑。正如容玫说的,他再大一点儿了,想爬想走的时候怎么办? 但是...... 不过还没等容与这边儿纠结完,容玫就替他做了决定:“你的身份证号我有,你把孩子妈妈的发给我,我给你们买票,尽快回来。” 容与无声的吐了口气,容玫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便答应道:“好,我尽快回去,车票就不用了,我自己买就行。” 见容与答应,容玫送了口气,又嘱咐的几句容与买近期的票,这才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容与环视了一圈儿周围,头疼的叹了口气。容岁的和他的,加起来东西可不少。 但不管怎样,既然决定了要回去,就得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 后面几天容与就没再去卖菜了,而是开始打包东西。能带走的尽量都带走,省的到时再买。 带不走的实在没办法,只能扔了。 花了两天总算都收拾好了,容与掏出手机,准备在购票软件上买车票。 第十五章 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刚打开手机,还没点开购票软件,容玫的电话就打来了:“喂,小与啊,你车票买了吗?” 容与以为她在催自己尽快买,“现在正要买。” 一听他还没买,容玫忙道:“还没买是不是?没买就先别买。我刚知道,你姑父的侄子开厢货车的,正好要从离你不远的地方回来,可以顺路带你回来,这样你就不用买票了。而且他能一路把你送到家,方便多了。” 容与有些惊喜:“是吗?这么巧吗?” “是啊是啊,我听说了之后就给他打了电话,已经跟他说好了,等会儿我把你的号码给他,他给你打电话,你跟他说说,让他到哪儿接你。” 容与忙应道:“好好,我等他电话。” 说完容玫就挂了电话,然后举着手机眯着眼开始找号码。找到之后拨了过去。 “喂?是建新吗?”李建新,正是容与姑父李宏林的侄子。容玫说的那个开厢货车的侄子。 “哎,是我,婶婶。”李建新爽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你们这边儿定好时间了吗?什么时候能走?” 容玫忙道:“我刚给我侄子打了电话,他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走。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把他电话给你,你去接他一下可以不?” “可以可以,你把他号码发给我,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哎哎。”容玫应了两声,正要挂断电话。坐在旁边早就一脸不耐的李宏林不悦道:“记得让容与给钱!接他送他不要油钱车钱过路钱啊?人家凭什么白带他?” 容玫忙应了一声,起身拿着手机回卧室了,把容与的电话发给李建新后,捂着手机听筒,小声嘱咐道:“建新啊,我往你手机里转了五百块钱,当是辛苦费,你别嫌少啊。” 李建新顿时不悦了,“婶婶你这见外了吧?我这反正都要回来的,顺路而已,怎么还能要钱呢?我不要。”说着,在手机屏上点了两下,继续道:“我退给你,你别再给我发了,再转我就不带了。” 容玫不好意思道:“那怎么能行?你去接他,不得要油啊?花着钱呢。” “这能用多少油啊?”李建新爽朗道:“您要真觉得不好意思,您家的黄豆酱给我两罐儿就行了。我妈天天忙的见不着人,跟她说了多少次,都没给我做,我都想挺久的了。” “行啊行啊,”容玫忙道:“我给你装好,明儿送你家去。” 第16章 “那就先谢谢婶婶了。” “谢什么,是我该谢谢你。”容与的事儿解决了,容玫心里舒坦了不知道多少,脸上的笑都挂上了。 挂断电话从卧室出来,李宏林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容玫一脸高兴,嗤了一声,冷冷道:“又不是你亲儿子,那么高兴干什么?” 容玫没有将他讽刺的话放在心上,依旧开心:“我就这一个侄子,娘家也就剩这一个人了,现在终于成家了,也要回来了,肯定高兴啊。” “娘家可不是家。你可不是你娘家的人。”李宏林说话带刺,“你现在不姓容,姓李!” 容玫脸上的笑意这才缓缓隐去,点了点头没说话。 李宏林对容玫的退让并不满意,眼睛放在电视上,话确实对容玫说的:“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非让他回来。让他回来干什么?他是能给你养老送终还是能让你安享晚年?没什么出息还带个孩子,回来不就指望着让你给他看孩子吗?” “他妈死了没人看孩子,就把注意打到你头上来了。你怎么那么没骨气啊?”越说,李宏林的怨气就越大。“你们容家真是从根儿上都没出息。他爹给人当上门女婿,到他了,年纪轻更是一无是处。现在做什么?卖菜!你出门去瞧瞧,外面儿摆摊儿的不是老头就是老婆子,有几个有出息的?” “他就算进厂上班我都没那么瞧不上他,最起码还能说他吃的了苦。结果呢?”李宏林讥讽的冷嗤一声,把遥控器往跟前的茶几上一扔。 容玫见李宏林生气了,往后缩了缩,手指不自觉的扣着衣服边,小声道:“别......别说这么难听嘛,小与挺好的......” “是挺好,”李宏林的语气是掩不住的讥讽,“二十几岁了,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可不是挺好的吗?他爹妈死了没的啃。要是爹妈没死,就是个正儿八经的啃老族!” 说完,李宏林站起来,瞪了容玫一眼,“我不管他怎么打算的,但我告诉你,他容与只是你的侄子,可不是我儿子。稍微帮衬点儿还行,要是打的别的注意,那趁早就歇了这个心!我是没孩子,但我们老李家有的是孩子!我这份儿家产要留也是留给老李家!搭不上他容与什么份儿!”说完,抬脚就走了。 容玫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容与这边儿很快就跟李建新取得了联系,约定好时间后,就把那些带不走的东西能变卖的变卖,变卖不了的丢掉。等一切收拾妥当后,抱着容岁,上了李建新的厢货车,踏上了回乡的路。 而严之畔这边儿自从知道了容与怀孕后,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关了三天后,三天后从那所房子里出来,面上看似乎已经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但严之畔自己心里清楚。 有一道永远都无法修复的伤痕被刻在了他的骨子里。那是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印记。 无论心中是何等的煎熬和痛苦,严之畔还是收拾好了情绪,认真处理工作。好在他慧眼识珠,严氏如今的骨干都是非常有能力的佼佼者,就算他一时失去联系,也能暂时稳住场面。 寻找容与的事没有丝毫的停滞,严之畔早已下了决心,不管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他都要尽最大的能力去寻找容与。如果能找到容与,他一定会给容与赔罪! 但如果找不到......那他就找一辈子。他这辈子,是一定要耗在容与身上! 第十六章 我有心爱之人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严之畔头也没抬,淡淡道:“进。” 谢炎从外面走了过来,来到严之畔的办公桌前,微微颔首:“严总,夫人打了电话过来,让您回去一趟。” 严之畔皱了皱眉:“打到公司了?” “是,”谢炎小声道:“夫人说打您私人电话打不通,这才打到公司来。还说......”他快速的看了一眼严之畔的脸色,继续道:“还说让你把她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严之畔眉眼沉了沉,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确实有几个未接电话。不过不是因为被拉进黑名单而没接到,而是因为静音没接到。 “我知道了,下去吧。”严之畔应了一声,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谢炎见他应了下来,这才退出办公室。 一上午很快过去。等严之畔忙完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这才拿着钥匙走出了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严之畔出现在严家老宅。电动大门缓缓打开,严之畔将车开进了院子里,停在草坪上,开门下车。 现在虽然已经过了年,但天气还冷着,所以严之畔在西装外穿了件黑色大衣。大衣虽然长,但架不住严之畔一米九的身高。 家里的佣人朝他微微行礼。严之畔点头应了下,大步走了进去。 刚进去还没开口,就看到客厅里温芷卿正跟一个年纪莫约二十多岁的女生在喝茶。 温芷卿高贵典雅,那女生也是家教很好的样子,一张鹅蛋脸长相端庄,明眸微扬,不骄不躁,对温芷卿的态度恭敬,但不谦卑。有着世家女子的气质和学识。 严之畔顿了顿,没说话。温芷卿见严之畔回来,微微扬手朝他示意,让他走进。 严之畔呼了口气,这才抬脚上前。自从上次他跟温芷卿吵过架,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没想到这次严母叫他回来竟然是想...... 第17章 “这位是你肖成峰叔叔的小女儿,肖娈宁。”温芷卿嘴角带笑,介绍道。 严之畔眉头不自觉的蹙了下,对肖娈宁点头示意。 “这是我的儿子,严之畔。”温芷卿又继续给肖娈宁介绍。 肖娈宁也点头回礼。 到这儿,严之畔算是知道温芷卿打的什么注意了,一股厌烦之意涌上心头。 “时间刚好,我让厨房准备了饭菜,一起吃个饭吧。”严母笑着轻轻拍了下肖娈宁的手。 肖娈宁的脸微微有些红,低头轻轻点了两下。 她同意了,严之畔可不想伺候。他站在原地没动:“不好意思,肖小姐,我公司还有点儿事,先走了。”说完,转头对温芷卿,面无表情道:“公司忙,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温芷卿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冷意。 严之畔停下脚步。 “公司再忙,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温芷卿带着一丝不悦道:“还是说你现在连顿饭都不想在家吃了?” 严之畔吐了口气,嘴角勾了个冰冷的笑:“您既然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温芷卿原本维持着修养,不想显得太过强势,但严之畔这么一说,她的怒气有些压不住了。 可旁边还有个肖娈宁,她不欲让外人看他们母子的笑话,只能压抑着怒火,努力维持着体面:“吃了这顿饭,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我不拦你!” 严之畔不愿如温芷卿的意。但他也知道,如果不按照温芷卿的意思,两人必定再起争执。严之畔虽不怕,但他也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儿与温芷卿发生冲突,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两母子对峙了良久,最后还是严之畔转身去了餐厅。 见严之畔妥协,温芷卿这才满意。跟着去了餐厅。 在他们对峙这期间,肖娈宁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并将眼神转移开,放在茶杯上,连余光都没有看严之畔母子,似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起了争执一般。 有礼数,知进退,懂分寸,教养二字在肖娈宁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直到管家来唤她,她才似回神一般,跟着管家一起去了餐厅。 温芷卿对她这一表现更加满意,拉着她,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温芷卿还算了解自己的儿子,并没有把肖娈宁安排在严之畔旁边,不然以严之畔的脾性,应该不介意拍桌就走。 饭桌上,温芷卿温和的跟肖娈宁说着话,肖娈宁轻声细语的答着。严之畔则一言不发,低头吃饭。 本就不想在这儿多呆,严之畔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先走了。”说完抬脚就要走。 但再次被温芷卿拦住:“那么着急做什么?娈宁到我们家做客,她一个女孩子家,与情与理你都该送人家回家吧?” 严之畔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顾忌着外人不愿跟温芷卿起争执,但温芷卿这样未免有点儿太得寸进尺了。 温芷卿也看见了严之畔明显的不悦之色,却不丝毫退让,抬眸看着严之畔,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强势。 肖娈宁察觉不对,忙劝道:“多谢伯母的关心,我爸爸派了司机给我,不用麻烦严总,严总事忙,还是不要耽误时间的好。” 肖娈宁都这么说了,温芷卿也不好再强迫严之畔,不再搭理严之畔,对肖娈宁道:“这怎么能行?你第一次来家里做客,让你自己回去未免太失礼了。” “怎么会?”肖娈宁轻声细语道:“从我到了之后,伯母一直陪我说话,还留我吃饭,礼数再周到不过了。如果这还叫失礼,那就是真没天理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呢......” 严之畔睨了肖娈宁一眼,转身走了。 温芷卿似是没看见一样,笑盈盈的给肖娈宁夹了一筷子菜。 回到公司,叫来谢炎,严之畔吩咐道:“去查一下肖成峰的小女儿肖娈宁。” 谢炎不明就里,不过并没有多问,快速应了一声。 “另外,”严之畔看向窗外:“想办法透露给肖娈宁一个消息。” 他将目光收回,放在谢炎身上:“想办法让他知道,我有心爱之人,除了我的爱人,不会喜欢任何人。” 第十七章 天黑了,回家吧 谢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严之畔的用意,不过他只需要按照严之畔所说的做就好了,不用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谢炎走后,严之畔再次把眼神投向了窗外。 温芷卿想给他相亲,给他介绍对象。那他也不介意把自己对容与的感情宣扬开来。如果h市那些所谓的‘上层’人都知道了自己‘愚蠢’的做法,想必应该就没人想把女儿嫁给他了吧? 他可不觉得这是件丢人的事。 —————— 坐了大半天的车,终于到了固阳。下车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老天爷,总算是到了。”容玫早早就在家门口等着了,见车来了,忙迎了上去。 扶着容与从车上下来:“累了吧?”说着,眼神转到了怀里的容岁,惊喜道:“这就是岁岁吧?哎呦,姑奶奶的崽崽呦。” 刚好这会儿容岁还醒着,见容玫碰自己也不怕,嗯嗯啊啊的应着。 “小心肝儿,”容玫喜欢的不得了,“姑奶奶抱。”说着,从容与手里接过孩子,轻声逗弄着。容与则跟李建新一起把东西从车上搬下来。 第18章 老院儿已经打扫好了,时间急,就把东西先堆到屋里去了,等空了再过来整理。 东西不多,很快就卸完了。李建新打了声招呼,正要离开。 容玫的注意力这才从容岁身上移开,忙道:“建新,家里做好了饭,别急着回去,先到家吃口饭再走吧。” 李建新笑着摆了摆手,爬上驾驶室,对容玫道:“不了婶婶,我妈跟我媳妇儿正在家等我呢,改天吧。” “是是,你妈估计等着急了,出去那么久,媳妇肯定也想你了,那我就不强留你了,赶紧回吧。”容玫招手道。 李建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踩着油门儿走了。 李建新走远,容玫也招呼着容与赶紧回家。容与背上放着常用东西的包,接过容玫手里的容岁,跟着她一起回去。 没走两步,容玫突然发现了不对:“哎?怎么就你们俩?孩子妈妈呢?” 容与顿了顿,“就我们俩。” 容玫有些急了,“怎么就你们俩?孩子妈呢?” 容与没说话。 容玫看容与的脸色就感觉到不对了,又不敢问的太多,就试探性的问道:“这......这......她是......不要你跟孩子了?” 容与沉默了半晌,敷衍的‘嗯’了一声。 容玫心里顿时就不好受了,“怎么......怎么就......孩子这么小,她怎么舍得.......有什么事是不能商量的?为什么要这样啊......” 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安抚道:“好了姑姑,你别把这个事儿放心里。不管怎么样,孩子都不是捆绑任何人的工具,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应该不应该是谁的负担。如今孩子虽然只有我自己,但我尽最大的能力给他最好的,我不觉得苦就好了。” 说着,拍了拍快要哭出来的容玫:“天黑了,冷,回家吧。” “哎,哎,”容玫吸了下鼻子,语气还带着点儿哭腔:“我们回家。”说着,又接过了容岁:“可怜的宝宝,以后有爸爸,有姑奶奶疼你,昂。” 容与无奈的笑了笑,揽着容玫的肩朝前走。 进了门儿,李宏林正在看电视,见容与进来,不冷不热的打了声招呼:“容与来了啊?” 容与应了一声,“姑父。” “嗯,快进来吧,自己找地方坐啊。”撇了容与一眼,他连站都没站起来,摆了摆手,敷衍的对容与道。 “是是,快坐。我已经做好饭了,在厨房热着呢,我现在去端。”容玫推着容与往里进,指着沙发让他坐过去。 “我来帮你吧。”容与没坐过去,而是准备跟容玫进厨房。 “哎呀不用,我都做好了,端出来就行了。你还抱着岁岁,别进来了。”容玫没让容与进去。 容与这才没跟进去,将肩上的包拿下来放在一边,环视了一圈儿。容玫家跟他之前来的时候还是一样,没怎么变。 李宏林没招呼他,容与也怕孩子吵到人,就没往客厅走,抱着容岁在门口来回晃着哄着。 好在容玫很快就把饭菜端上桌了,招呼容与快吃饭。 “来,孩子给我,你先吃,我来抱。”说着,容玫就要从容与手上接走孩子。 容与忙躲开:“别别,天冷,姑姑你赶紧吃,我抱着他就行。” “给我吧,你抱着不方便吃,等你吃完了再给你。”容玫还想再接。 容与不答应:“我抱习惯了,不会不方便。他吃饱了不闹人,还是我抱着吧。”说着,从桌上拿起个馒头塞容玫手里:“您快吃,等会儿该凉了。” 容玫无奈的笑了笑,给容与也递了个馒头,这才低头吃了起来。 而李宏林从始至终就没抬过头。见容玫开始吃饭了,这才白了她一眼。 好在容玫和容与都没看见。 李宏林吃的快,容与两人还在吃,他就放下了筷子。没有半点儿说要帮容与抱孩子的意思,靠在椅背上,也不管容岁还在,点上了烟。 “容与啊,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在h市上班儿的吗?听说工资四五千呢,怎么现在没干了?”李宏林说话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委婉。 容与顿了顿,“那边儿花销太大了。工资发下来也剩不下多少钱,干脆就没干了。” 别说李宏林了,容玫都能听出容与这是借口。 果然,李宏林不依不饶,继续问道:“花销再大好歹也是份儿工作,你自己稍微省点儿,说不定每个月还能存个千把块呢,总比现在强多了不是?” 容与沉默的点了点头,他不想说这个事儿,所以没接这个茬儿。 但李宏林哪能就此罢休:“那你现在准备干什么?” “卖菜吧。”容与随口应了一声。 “卖菜有什么出息?这样吧,我有个外甥,在镇上的钢厂上班儿,我跟他说一声,让他给你找个活儿干。虽然累了点儿,但也算有个固定工作。” 第十八章 别人都不嫌,就他嫌弃? 容与还没说话,容玫就有些不赞同道:“还是算了吧。钢厂的活儿太累了,都是钢啊铁啊的东西,那么重。而且时间还长,从早上七点上班儿一直要到十点才下班儿,还没多少钱,一个月才三千来块钱。” “这个地方三千多块钱还嫌少啊?”李宏林的声音提高了起来:“这么大的馒头才五毛钱一个,三千块钱够一大家子花了。再说了,五十多岁的人还在里面儿干呢,容与才二十来岁。人家都不嫌累不嫌工资低,就他嫌啊?” 第19章 李宏林的声音一提高,容玫顿时不敢说话了。 容与抿了抿嘴唇,无声呼了口气,放下手里那半个馒头,摇头道:“姑父,不是我嫌累嫌工资低,不肯卖力气不肯上班。主要是容岁还小,离不开人,我去上班了,他就没人看了。总不能把他扔家里吧?” 容与说的合情合理,李宏林也不好再发脾气,不过就让他这么住嘴了,那也是不可能的。于是便用略带嫌弃的眼神看了一眼容岁,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这孩子确实是个累赘。” 容与一直都知道李宏林说话不好听,本不欲放在心上,但‘累赘’这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他。这是他拼了命生出来的孩子,他自己都不觉得容岁是累赘,李宏林凭什么说他是累赘! 就在容与正要开口反驳的时候,容玫往他手里塞了个馒头,小声劝道:“坐了一天车,肯定没吃到好上,这才吃了半个馒头,哪里够?再吃点儿。” 话都到了嘴边儿,被容玫这句细心的劝慰堵了回去。看着容玫那关切的脸,容与缓缓吐了口气,将心头的气愤压了下去。 容与点了点头,低头不再说话,开始吃饭。李宏林也说教完了,不欲再跟容与白费口舌,夹着烟起身回了客厅,继续看电视去了。 容玫吃好饭接过容岁,坐在旁边陪着容与。容与吃完自发起身收拾碗筷。 “你放下放下,让我来。”说着,容玫就去拦容与。 容与躲了下:“我来吧。水凉,你别沾水了。”说完,利索的收拾好碗筷拿去洗了。 容玫无声的叹了口气,抱着容岁跟了进去。 容与低头洗碗。 “你姑父这人就这样,你也知道,说话不好听,不过他是好心,也想让你更好。别往心里去,昂。”容玫低声劝解道。 容与淡淡应了一声,“我知道。” 洗好碗,容与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容玫正抱着孩子在客厅里看电视。容与接过容岁,在客厅里稍微坐了会儿,时间也不算早了,便起身准备睡觉了。 容玫早已把房间收拾好了,见容与起身,就领着容与去了自己的房间。 “空调我刚才打开了,这会儿屋里暖和,给岁岁脱衣服睡觉就不用担心他冷了。”容玫嘱咐道:“我在床头柜旁边儿放了个暖壶,里面是烧好的热水,晚上岁岁要喝奶直接倒就行。床头柜上的杯子里是冷好的开水,如果热水烫,就兑一下。” “衣柜我也抹干净了,衣服放里面儿不用担心脏。我给你铺了两床被子,左手边儿的柜子里还有一床,如果冷就也铺上,被子是今年新套的,今天刚晒过,又软又暖和。”说着,容玫含笑摸了摸容岁的小脸儿:“这样我们岁岁就不用怕冷了。” 不用细看容与就知道,这个房间是容玫精心收拾打扫过的,很干净。里面的布置也都是非常用心的。 他心里暖暖的,低声道:“谢谢姑姑。” “你这孩子,谢什么?”容玫的眼尾已经长了鱼尾纹,不过依稀能看出她年轻时的姿色,“我就你爸一个哥,就你一个侄子。咱们容家就剩下咱俩人了。我没孩子,把你当亲儿子,这不都是应该的吗?怎么还谢呢?” 容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玫又摸了摸容岁,逗了逗他,这才对容与道:“好了,时间不早了,累了一天早点儿睡吧。我先出去了。”说完,容玫转身离开,还把房间门关好。 容与缓缓吐了口气,整理了下情绪。这才将自己身上厚厚的衣服脱去,钻进被窝里。 果然如容玫所说,新被子又软又暖和。稍微把被窝暖热了一些,容与这才把容岁身上的小被子小毯子和小棉袄都脱下来,塞进已经热乎的被窝里。 白天穿的太多,容岁又小,总被衣服架着动弹不得。所以每天晚上脱了衣服之后可开心了,在被窝里使劲儿蹬腿儿。 容与被他这幅如同脱了缰的野马般自由逗笑,任由他蹬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将空调和灯关上,又把已经快蹬出被窝的容岁拉回来抱在怀里,这才闭上眼睛。 半夜时分,容岁饿醒了。眼睛还没睁就哭起来了。容与迷糊的睁开眼,打开床头灯,快速泡奶。奶嘴塞到嘴里,容岁就不哭了。 咕嘟咕嘟喝着奶,很快又再次睡去。 住在他们隔壁的李宏林被容岁的哭声吵醒,一脸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第二天容岁一大早就醒了。被子被他蹬到屁股底下,两只手还胡乱划拉,一巴掌打在容与的脸上。 楞是把容与打醒了。睡了一觉的容与感觉浑身都是疼的,眼睛迷糊的睁不开。不过还是坐起了身子醒神,并且顺手把容岁塞回被子里。 容岁继续锲而不舍的蹬被子,等容与穿戴整齐后,容岁已经快要再次蹬出来了。容与无奈,只能给他穿衣服起床。 他们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容玫也刚回来,见到容与抱着容岁惊讶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没什么事儿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呀。” 容与苦笑:“小崽子醒了,张牙舞爪不老实,怕他冻着,就起来了。” 听到这儿,容玫忙把刚买回来的包子放桌上,从容与手里接过孩子,一只手抱着孩子,又给容与塞了两个肉包:“快趁热吃,吃完了再回去睡会儿。岁岁我看着。” 容与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摇头道:“算了,都起来了,哪有再回去睡的道理?” 第20章 第十九章 赶紧出去挣钱 话虽这么说,不过容与还是被容玫赶着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这是自容岁出生后他睡过的唯一一个没有哭闹没有打扰的觉。一觉睡到十一点才醒。原本酸痛的身体也因为这一觉缓和了很多。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虽然有窗帘挡着,但温和的光线还是透过缝隙钻了进来。容与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不自觉的笑了下,这才翻身起床。 穿好衣服,容与刚打开门,就听到客厅传来的李宏林的声音:“容与什么时候去卖菜?” “还不知道。不过他刚到,不着急,休息两天再说。”容玫一边哄着容岁,一边回答李宏林的问话。 “怎么不急?这都开春了,该上班儿的上班儿,刚种田的种田,他一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天天在家躺着算怎么回事儿?” 容玫小声为容与辩解:“没有,他这不是昨天刚到吗?还没安顿下来呢。小与心里有数,不会天天躺在家里的。” “最好是这样。不管卖菜也好上班儿也好,总得有点儿自己的事儿做吧?他不止得养活自己,还有个孩子要养,可不得努力赚钱吗?不然孩子都养不起。” “小与知道。”容玫忙道:“他都为孩子打算着呢。” 李宏林语气有些不耐:“他打没打算自己知道。反正孩子生下来了,肯定得他自己养。他爸妈都不在,没人能帮他,只有自己靠自己。得有上进心,赶紧挣钱。” 容与原本抬起的脚放了下去。他轻叹了口气。李宏林的语气虽然不怎么好听,但他说的确实都是对的。孩子生下来了,肯定得他养活。他可以过的差,但不能让孩子跟着他一起受苦。 正如李宏林所说的,‘不管是上班还是卖菜,都得赶紧挣钱。’ 心里打定主意,容与抬脚走了出去。见容与出来,容玫楞了下,忙应了上去,“睡醒了?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容与接过容岁,摇摇头道:“还不饿,等会儿吧。过会儿就吃午饭了。” 容玫一想也是,就点了点头。 容与抱着容岁坐在沙发上,问李宏林:“姑父,之前姑姑打电话个我说周边不少村子都盖了蔬菜大棚,你知道哪个村儿的菜好吗?我想下去过去看看,尽快把进菜的渠道敲定下来。” 听到容与这么说,容玫就知道容与刚才听到了他俩的话,顿时有些讪讪。容与倒是坦坦荡荡,并没有放在心上。 闻言,李宏林神色稍微缓了缓,“周边几个村子都有菜。不过有的大棚多,有的少。你要想保持能长期进菜,最好还是挑几个棚多的。我知道东边儿杨庄有几户盖了大棚,按辈分还管我叫叔,你要是想去看看,我就跟建新说一声,让他带你去。他们几个小的从小都一块儿玩的,他跟着价格能便宜点儿。” 容与点了点头:“那行,就麻烦姑父跟建新哥说一声,让他下午陪我去一趟。” “行,我等会儿给他打电话。” 容玫见他们说完了,忙站起来:“下午要出去是不是?那我现在去做饭。早点儿做完吃了饭,你们早点儿去早点儿回。现在天冷黑的早。” 容与看了下表,还不到十一点半,“不着急,现在还早,等会儿做也行。” 容玫摆摆手道:“没事儿,现在早,等会儿做好就不早了。吃完差不多十二点了呢。”说着,就往厨房走。 走了两步,又想起来,转过头对李宏林道:“当家的,你要不先给建新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让他也早点儿吃。不然等会儿咱们吃完了,他还没吃饭,不是还得等吗?” 李宏林蹙了粗眉头,眉间闪过一丝不耐:“知道了。”说完,站起身打电话去了。 容玫对容与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 中午吃了饭,容与就跟李建新一起去村里了。原本他是准备带着容岁的,结果被容玫拦了下来。 “你们是去办正事儿,又不是去玩儿,把岁岁放家吧,下午没什么事儿,我来带。”容玫抱着容岁:“忙你的就行。” “你帮我看了一上午了,下午还是休息一下吧。我把他绑在身上就行,不碍事儿。”说着,容与就要去接容岁。 “休息什么,又不累。”容玫躲开容与的手,“外面儿天冷。要是岁岁饿了,泡个奶都不方便,放家吧,你快去吧。” 容与还要再说什么,旁边站着的李宏林不耐道:“行了,放家吧,让你姑给你看着。你看完菜早点儿回来就行了。” “是,早点儿回来就行。晚了天冷。”容玫也附和道。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容与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便没再坚持,跟容玫和李宏林打了招呼,就出门了。 等容与回来的时候天也快黑了。容岁睡着了,容玫就把他放在床上让他自己睡,正在厨房里摘菜准备做晚饭呢。 容与进屋看了一眼,见容岁睡得正香,就没管他,进了厨房帮着容玫洗菜。 “放着放着,我来就行。天冷水凉,别沾手了。”说着,容玫就要去拿容与手上的洗菜盆。 容与躲了下:“没事儿,我帮你能快点儿。” 容玫笑了笑,没再阻止容与,而是问道:“下午看菜看的怎么样?有合适的吗?” 容与点了点头:“有。去看了几家,对比了下菜跟菜价,差不多可以定下来了。” 第21章 “那就好。”容玫一边切菜,一边劝道:“现在刚开春儿,不着急,慢慢来,都安顿好了在铺滩儿。” “嗯。”容与应了一声,“明天去看看摊位。”将洗干净的菜放在切菜板旁边儿,容与问道:“姑姑,您这儿集市都在哪儿摆?卖菜的多吗?别地方的集市离这儿远吗?” “你想赶集?”容玫抬头看容与:“赶集要苦不少。天寒地冻早出晚归。要不你去菜市场占个位置?在菜市场卖?” “这有菜市场?”容与惊讶,他以为固阳没有固定的菜市场的。 “有呀,前两年刚盖的,政府出资,说是为了支持周边蔬菜大棚。摊位费不高,好像只要去相关部门提交下个人信息就可以分到摊位了。” 第二十章 你连严家的脸都丢尽了 容与这边儿紧锣密鼓的忙着,严之畔那边儿也没清净多少。在他的授意下,他钟情一人痴心不改的事很快就在h市上层圈子传开了。 河禹大厦整座都是严氏的资产,严氏集团的办公楼就在这里。上午十点,正是上班时间,并不见多少人来回走动,前台漂亮小姐姐正挂着端庄的笑,以便随时接待来访的客人。 这时一辆阿尔法停下大厦门口。一个风韵犹存气质绝佳的女人从保姆车上下来。来人正是温芷卿。严之畔的亲妈。 十多公分的高跟鞋没有给温芷卿造成任何负担。她身上带着优雅和尊贵,在举手投足尽显富贵之家的仪态。 但若细看,就能发现她眉间不带温婉,微蹙着的眉心和略显锋利的眼神携着一股子冷硬,叫人一看就知不好相处。 温芷卿没在门口过多停留,抬脚朝里走去。前台自是知道夫人的,所以没有丝毫阻拦,微微行礼示意。 温芷卿目不斜视,径直进了电梯上了二十六楼。 严之畔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温芷卿直接推门进去。 听到动静的严之畔抬头看到来人是她,眉头不自觉蹙了下,“您怎么来了?” 办公室里就他们母子二人,温芷卿无需维持什么体面,毫不客气道:“我不能来?” 严之畔并不想跟她起争执,淡淡道:“当然可以。我不过是问问而已。” 温芷卿神色渐凛,“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来?严之畔,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吗?!嫌自己不够丢人是吧?非要把自己那点丢人现眼的事到处宣扬,非要人尽皆知你才善罢甘休是吧?” 严之畔立刻就明白了温芷卿上门的原因。她这是问罪来了。 但严之畔敢做自然就不怕,他靠在老板椅背上,揉了揉眉心,“看您说的,好像我把自己的脸面都丢尽了似得,我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丢人现眼的事情了吗?” 温芷卿的脸上挂上怒色:“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你不止丢了自己的脸,你连严家的脸都跟着一起丢尽了!” 温芷卿这么一说,严之畔的脸色也开始不好看了,“您说的有些过分吧?我一不沾黄赌毒,二不违纪犯法,怎么就丢这么大的人了?” “你给我装傻是不是?!”温芷卿语气严厉:“他有什么好的?还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都走了一年了,你还为他忤逆我?严之畔,我教导了你二十几年,难道就教会了你为了个男人而跟母亲叫板吗?!” “你的教养和礼仪都被狗吃了吗?” 听到这话,严之畔只觉的可笑,“现在您开始用礼义廉耻来压我了吗?您觉得我忤逆您,但您算计我、算计容与的时候,怎么不顾及教养和礼仪了?!” 严之畔的声音逐渐愤怒,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容与他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跟我在一起而已,就那么的十恶不赦?就因为爱我,他就要平白无故承受污蔑、冤枉和羞辱?到底谁才是污点?谁才是灾星?” 他用力戳着自己的胸膛,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自责和懊悔:“是我!我才是那个污点、那个灾星!因为我,他要承受那些不白之冤,因为我,他要被驱逐。” “我至今都不明白,您是我亲妈!您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一个全心全意爱着我,为我付出所有的人?!门第和身份就那么重要?!就为了一个所谓的身份,您就对他所有的付出都视而不见吗?!” “您跟我爸的例子还不够吗?门当户对就那么重要?金童玉女就一定是最美好的吗?这些年你幸福吗?几十年的教训还没有让您改变观念吗?如今您固执的想让我也走上你们的老路,跟你们一样,为了利益,为了名誉,过的痛苦又煎熬!” “那都是假象!”温芷卿柳眉倒竖,眉眼间更显冷硬之色,厉声怒道:“他什么都没有,为了攀上你,自然要竭尽所能的对你好?!你有没有脑子?动动脑子想想,一旦他达成了自己的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还会全心全意的对你好?!他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搭上严家的边儿!我绝不会允许!” 严之畔疲惫不堪,“他就不能只是为了我这个人,所以才对我好吗?” “那他怎么不对路上的乞丐好?反倒对你这个严氏集团的总裁好?!” “您真的不可理喻!” 严氏母子发生了剧烈的争吵,两人不欢而散。谢炎在秘书处都听到了,好在二十六楼只有总裁办公室和秘书处,这几个人都是知道分寸,没人去看这个热闹。 温芷卿走后,一直没人敢去总裁办公室,生怕触了严之畔的眉头。不过临近中午,谢炎是得进去汇报工作。 第22章 他刚进去还没开口,就见严之畔揉着太阳穴,眉眼间带着隐忍,沉声问道:“有容与的消息了吗?” 谢炎顿了顿,低声道:“严总,暂时还没有。” “他老家那边儿也没一点儿消息吗?”严之畔对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失望之极。 “容先生的父母都不在了,也没什么直系亲属,这段期间并没有回去过。不过我还是安排了人,让他们守在容先生老家,如果他回去,能第一时间知道并传回消息。”谢炎低声汇报着自己的安排。 “宋局长那边儿也没查到有用的信息吗?”严之畔只觉得疲惫又颓唐。容与......你到底在哪啊...... “暂时还没。”谢炎偷偷看了一眼严之畔的神色,继续道:“不过宋局长这边儿一直让人随时关注着容先生的信息,一旦在查到就会通知我的。” “......知道了,下去吧。”严之畔摆了摆手。 谢炎本来是要汇报工作的,但见严之畔这个状态,心知他现在并不想听什么工作,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工作可以换个时间汇报,但他如果触了老板的眉头,老板应该也不介意换个人来。 自从容玫跟他说了摊位的事情,容与第二天就去了解情况了。一直忙了半个月,终于全部敲定。都安顿好后,容与也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第二十一章 这点儿钱怎么够? 至于摊位,他没有去申请。一来因为他的户口不是本地,要麻烦很多,再就是重新申请的位置都有些偏,不是好位置。 好在正巧有个老乡要转让摊位,位置不错,价格也合理,容与就用容玫的户口转让了过来。直到今天手续才全部办好,明天就可以开始卖菜了。 至于容岁,容玫早就跟说过,他早出晚归,一直带着容岁不方便不说,总把容岁挂在身上也不好。现在容岁已经四个月了,他已经会翻身要蹬腿儿了,不再是刚出生时那个只会吃和睡的婴儿了,他得有自己的活动空间。 所以容岁就放在家里,由容玫照顾。到了下午收摊,再由他自己照顾。 容与自然是不想麻烦容玫的,但容玫并不觉得麻烦,她是真的喜欢容岁。 容与也知道容玫说的确实在理,容岁慢慢长大,已经不适合再被他天天挂在身上了。但让容玫照顾,容与也有点儿不太愿意。 并不是不想让容玫照顾,也不是怕她照顾的不好。 主要是他觉得心有不安。容玫是他的姑姑,并不是他妈,所以没有义务帮他照顾孩子。 要照顾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有多累,容与深有体会,但那是他自己的儿子,他乐在其中。可容玫不一样。容玫凭什么要帮他照顾孩子? 容与不想答应的原因是不想自己和儿子给容玫造成负担。但他不答应又别无他法。因为除了容玫,没人会帮他看孩子。他也请不起看孩子的人。 容玫看出了容与的为难,轻轻的拍了拍容与的手,缓缓道:“小与,我是你亲姑姑,我们是一家人,喃凮一笔写不出两个容字。我帮你是理所当然的。而且......” “也不能说是帮你。你也知道,我这辈子没孩子,更没孙子。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你就当.....让我在岁岁身上弥补这个遗憾吧,也让我切身体会体会当奶奶是种什么滋味,让我知道知道隔辈亲能有多亲。” 容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玫脸上悲伤一闪而过,很快挂上了温和的笑意,“我今年才四十五岁,不出意外,还有十几二十年好活。如果往后的日子是那种一眼能望到头的,你说该多无聊?我啊,也想看看儿子变老,孙子长大。” “可惜没这个福分,命里没孩子。本也认命了,但现在岁岁来了。这不是老天想让我圆孙子梦吗?” 说着,她还故作调笑道:“我想你爸应该不会介意我跟他抢孙子。” 容与心口一窒,低声道:“怎么会,我爸最让着你了,他要是还在,肯定也会让岁岁给你当孙子的。” 容玫轻笑两声,点头道:“是啊,你爸比我大十岁,从小就让着我。” “所以你看,你爸都承认岁岁是我孙子,那我这个做姑奶奶的照顾自己的孙子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别觉得给我增加了负担,我乐意着呢。” 容玫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容与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虽然答应了,他还是拿了两千块钱给容玫。 “姑姑,这算是我跟岁岁的伙食费,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伙食费,您别嫌少。”说着,就要塞给容玫。 容玫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我刚才还在说,照顾自己的孙子理所当然,你现在就拿钱给我?这都不是见外了,你这是想跟我划清界限吗?” 容玫难得说话严厉了不少。 容与苦笑:“怎么是划清界限?我要跟你划清界限,这点儿钱哪够?真就是伙食费,你想多了。” “你当我是傻?会信你的话?你是多能吃啊?一个月吃两千?”容玫气愤不已。 见容玫真生气了,容与无法,只能拿下一千,“那我给一千行吧?一千块钱不多。就当是咱家四口人的伙食费。” 容玫还要再说,容与打断:“别说什么伙食费不用我出钱。我到这儿来,受你跟姑父的帮衬,你还帮我带着孩子。出个伙食费不过分。你如果一点儿都不要,那我才是不安心呢。” 第23章 听容与这么说,容玫脸上的气愤这才少了不少,“那也不用一千,给二百就行。你出自己的伙食费就可以了。我跟你姑父我们有钱。” “二百够干嘛的?”容与把钱塞到容玫手里:“你就拿着吧。我这么大的人了,总得承担一部分家庭开支。不然我总觉得我们过来是给你增加负担的。” 容与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容玫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收下容与的钱。 把钱给了容玫后,生怕容玫又想办法还回来,容与起身回了房间,拿了衣服洗澡就去了。 容玫拿着钱想了一会儿,抱着容岁起身回了自己卧室。李宏林正靠在床头带着老花镜看手机呢。 “当家的,小与给了一千块钱,说是当家里的伙食费。我这儿还有钱,暂时用不到这么多,你收着吧。”容玫对李宏林道。 李宏林闻言摘下老花镜,有些诧异:“容与给的?” “是。”容玫点着头,忙道:“孩子实诚,觉得自己这么大的人,应该承担一部分家庭支出,就给了一千块钱,我不要他还不愿意。” 李宏林轻呵了一声,接过钱数了数,“我还怕他白吃白住呢,没看出来他还挺上道儿的,知道给伙食费。” “小与有心着呢。”容玫忙替容与辩解。 李宏林轻嗤一声,“也不算有心吧,才给了一千,少了点儿。” “不少了。”容玫小声道:“一千块钱够咱们一家的伙食费了。” “现在也就算了,一千就一千吧,等他卖菜挣着钱了,让他多给点儿。天天吃我的住我的,还带个小累赘,一千不够。” 容玫呐呐着没说话。 李宏林白了她一眼,看着她怀里容岁没好气道:“你怎么又抱着呢?他爹呢?” “洗澡呢,我帮他抱一会儿。” “洗澡?”李宏林眸光沉了沉,“那行吧,跟孩子在屋里玩一会儿吧,我到外面看电视去了。他在外面儿吵的我听不见。” 第二十二章 眼神明显不对劲 容玫顺从的跟容岁在房间里玩。李宏林去了客厅,不过并没有打开电视。沉下心听了一会儿,果然听到了洗手间传来的水声。 他迟疑了一会儿,站起身朝洗手间走去。在洗手间门口站了一会儿,心虚的朝周围看了看,见容与没有出来的意思,深呼了口气,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最后还是没敢打开门,又重新坐回了沙发。 似是被自己的胆小气到,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容与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坐在客厅满脸烦躁的李宏林。他不明就里,不过还是打了声招呼:“姑父,还没睡啊。” “嗯。”李宏林冷冷的应了一声,“还早。” 看出他心情不好,容与也没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刚从洗手间出来,他只穿了贴身的秋衣秋裤,得赶紧回房穿衣服去。 容与不知道,在他转过身的时候,李宏林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眼神明显不对劲。 第二天一大早,容与就拉着前一天进的菜赶去了菜市场。 把车子停在菜市场外面,先把容玫给他塞的两个包子赶紧吃完,容与开始往里搬装菜的箱子。 之前他只是卖些白菜萝卜。现在在大棚里进菜,种类也多一些,他就都拿了一些,看哪种菜更好卖。 市场里还忙碌的不止他一个人,不少摊贩都在开始摆摊儿了。 把菜整齐的码在菜台上,又把称和食品袋掏出来,这才算正式弄好。 今天是开张第一天,容与也没着急,坐在菜台里面,等着客户过来买菜。 连续摆了几天,容与也摸清了规律,上午九点之前是高峰,中午十一点多也有一波人,下午四五点不少人也会来。 在菜市场摆摊儿相对要比赶集时间要更久一些,但不用起早贪黑风吹雨淋,挣得也没少多少,容与知足了。 时间很快一闪而过到了周末。周末人多一些,一上午都有人陆陆续续过来买菜。一直到下午一点多,容与才空下来。正坐在凳子上吃着容玫送来的饭,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容与?”声音带着诧异和惊喜,还有一丝不敢置信。 容与奇怪,谁在叫自己?他疑惑的抬头,只见摊位前站着一个体型修长、长相帅气,穿着一件浅灰色羽绒服的男人,正惊喜的看着自己。 容与一时怔楞,他不认识这个人啊。不过......怎么看起来有点儿眼熟...... “真是你啊?我以为我看错了呢!”男人见容与一脸茫然,忙解释道:“我是许琰,你还记得吗?” 许琰这个名字一出,容与立刻就想起来了。他高中时候有个同桌,就叫许琰。长相帅气,待人有礼,性格好,学习好,是学校里的校草学霸。 记忆中的那张脸和摊位前的这个人逐渐融合。虽然与记忆中有些许差别,但容与顿时确定,他是许琰。 “许琰?”容与睁大了眼睛,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啊?” 一看容与的神色就知道他想起来了,许琰抿着嘴唇笑道,“我就是固阳人啊。倒是你,怎么在这儿?开始我还以为看错了,还不敢认呢。” 容与不自觉轻笑两声,解释道:“我也算是固阳人,不过户口迁出去了。最近回来的。” 第24章 “那真是太巧了。自从毕业就再也没见过你,我还以为以后见不着了呢。”许琰眼睛亮亮的,“方便留个联系方式?” “当然可以。”容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把手机送到许琰面前。许琰忙拿出手机扫了一下。 滴的一声,接着,容与这边儿收到了提示。 “我加你了,你看收到了没。” “收到了,通过了。”容与晃了下手机,朝许琰示意。 看着手机上那个新的联系人,许琰不自觉的再次笑了起来。 “你是来买菜的吗?”容与见许琰旁边还站着个莫约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带着副黑色镜框的眼镜,莫名有种书香气,不骄不躁,正含笑看着他们两个。 许琰这才想起来,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忙道:“啊,是,这是我妈,我就是陪她来买菜的。” “阿姨你好。”容与笑着跟许妈妈打招呼:“您看看,要吃什么菜?” 许妈妈含笑的看了许琰一眼,这才温柔道:“你好。我是想来买点儿萝卜回去腌的,许琰在家没事儿,就让他跟我一起来了,没想到这么巧,能碰上熟人,真是缘分。” 闻言容与利索的抽了个袋子,快速装了几个萝卜,递给许琰,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能碰上许琰。自从毕了业,一直没见过。能碰上我也挺惊喜的,萝卜不值钱,阿姨别嫌弃,拿回去吃吧。” 许琰推脱不要,许妈妈也连连拒绝:“不行不行,你起早贪黑耗在这里,哪能不要钱,要给的。”说着,就要掏钱。 容与压住她的手,“阿姨您太客气了。收您的钱我才不安心。”说着,把袋子再次塞许琰手里,“别推辞了,收着吧,不值钱。下次再给也一样的。” 许琰还要再说,容与笑着打断:“你要是这么见外,我都该怀疑你是不是嫌弃不想要。” “当然不是啊。”许琰忙否认。 “既然不是,那就快收着吧。这么点儿东西还跟我推辞,也太不把我当老同学了呀。”容与笑着道。 容与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许琰也不好再推辞,生怕容与再送菜给他,跟他寒暄了几句,就赶紧走了。 许妈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摆置菜摊的容与,边走边问许琰:“这是你朋友?我怎么没见过。” 许琰心情很好,闻言解释道:“是我高中同学,毕业后就断了联系,我以为以后都见不着了,没想到能再碰上,挺惊喜的。” 许妈妈挑了挑眉,语气带着调侃:“他就是你之前常常提起的那个高中同桌?” 许琰诧异了一瞬,茫然道:“有吗?我什么时候常常提起?没有吧。” 许妈妈轻笑道:“那是你自己没注意。你大学那会儿就经常说,有个关系很好的同学联系不到了之类的。这两年才提的少了。” 许琰挠了挠头:“是吗?” 第二十三章 遇着熟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容与刚摆好摊儿,就看见许琰在他摊位的不远处徘徊。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冲他招了招手。 许琰一直在注意容与,见他朝自己招手,便大步朝他走了过去。 “这么早啊?”容与问道:“吃早饭了吗?” 许琰摇摇头:“你吃了吗?” 容与把容玫给他的包子递给许琰:“我这儿还有俩包子,我姑姑自己包的,别嫌弃。” 许琰连忙说不会,接过来大口吃了起来。 容与把自己的小板凳拿出来,招呼许琰到菜台里面坐。 “这才八点,你这么来菜市场干嘛?要买什么菜吗?”说着,容与拿了个袋子,“你看看我这儿有没有你要买的,我给你装点儿。” “别别,”许琰忙压住容与的手:“我不是来买菜的,你千万别给我拿。昨天没给钱就收了你的菜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拿就是占便宜了。” 容与没把昨天的事儿放心上,“你不是来买菜的?那你这么一大早过来干什么?” “额......”许琰脸色僵了僵,不知道该怎么说。 昨天见过容与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很兴奋,晚上都没怎么睡好,一大早就醒了。早早起来床,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到菜市场来了。 他来的时候容与也才刚到。见容与一直在忙,他就站的远了些。直到见容与忙完,这才走近。 他也不知道自己过来是干什么的,目的是什么,理由是什么,就是想过来看看。总觉得只要看到容与了,他那浮躁的心才能平复下来。 容与见他面露难色,便也识趣的不再多问。 早餐给了许琰,容与就拧开杯子喝了两口芝麻糊。那是容玫买的,让他早上冲一包当粥喝。 许琰吃完包子,见容与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芝麻糊,这才反应过来,他吃的好像......是容与的早餐。 许琰顿时羞愧不已,忙跑到旁边的包子店,买了几个包子,又买了碗小米粥,这才回去。 见他拿着早餐回来,容与诧异不已,“你没吃饱?” 许琰顿了顿,嗯了一声,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又把别的包子放在容与跟前:“买的多,我刚已经吃了俩,这些吃不完,你帮我吃点儿,不然等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说着,把那碗还散着热气的粥放容与手里,又往他手里塞了个包子。 容与都还没反应过来,两只手就都被许琰塞上了吃的,看着自己一手粥一手包子,啼笑皆非:“你吃不完还买这么多?” 第25章 “这不是指望你帮我吃吗?”许琰帅气的脸上扬起笑意。 容与无奈,不过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许琰的用意。他也没有见外的推辞,慢慢吃着许琰买来的早饭。 吃完早饭,许琰不说回去,容与当然不会赶他。这几年,他满心满眼的都是严之畔,早就没了自己的社交自己的圈子,以至于当时从h市走的时候,连个朋友都没有。 许琰是他高中同学,那时候他们俩的关系就挺好的。如今又遇见了,容与看得出来许琰对他的态度很是真诚,他也乐意交许琰这个朋友。 两人就聊着天,谈着上学时的趣事。后来人渐渐多了起来,许琰也不干坐着,站起来跟容与一起招呼客人,报价、称重、收钱,做的有模有样。 一直到十点多,人才稍微少了些。不过正值周末,客流要比工作日多一些,总会陆陆续续的来人。 站了一上午,容与腰疼的难受,握住拳头在后腰用力捶了捶,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 这会儿没什么人,容与翻出另外一个折叠凳坐下,掏出手机给容玫打电话,让她不用给自己送饭了。 挂了电话,容与问许琰:“你饿了吗?” 许琰不甚在意道:“还行,早上吃了不少,这会儿还早,不觉得饿。” 容与点点头,玩笑道:“那你就趁着这会儿想想等会吃点什么,我好去买。” 许琰挑眉玩笑道:“我都吃了你的早饭,怎么还能让你买呢?我请才是对的。” 容与忍不住笑了,“就因为吃了我的早饭,所以你故意装成没吃饱,又去包子店买了五六个回来?要不是跟你当了三年同学,我还真以为你饭量按桶呢。” 许琰自己都忍不住了,低头闷笑:“取笑我就直说,拐着弯儿骂我饭桶,你怎么还跟上学时候一样坏啊?” “天地良心。”容与一脸无辜,“我可没有。” “你还没有,”许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就是你把别人写给你的情书塞到我书包里,又让我当众掉出来,结果全班都以为是我喜欢你,给你写的情书。弄的老师都知道了,还专门找我谈话。” 一说到这儿,容与顿时笑出了声,好半晌,才在许琰无奈的眼神中止住笑意,不过脸上的笑一时半会儿是收不下去的,只能擦着眼睛的生理泪水,强忍笑意解释道:“这点儿我可以解释,真不是故意的。开始就是想让你出个糗而已,我以为那封情书是哪个女孩子写给你的,就塞你书包里了,哪知道你这么不小心,当众掉出来。到最后你是出了糗,但也把我拖下水了,”容与摆了摆手:“算是两清了。” “两清你个头。”许琰没好气道:“你那是自作自受,我可是无妄之灾。以至于高中三年不少同学看我的眼神儿都不对。就连大学,时不时还传出流言来。” “什么流言?”容与好奇的问道。 许琰翻了个白眼,“说我有个喜欢了三年的高中男!同学。”他专门强调‘男’这个字。 “以至于大学四年,我连个女朋友都没交过。”许琰摸了摸自己的脸,纳闷儿道:“你说我长得也不丑,怎么就因为个无稽之谈的流言,楞的断了我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整整七年的桃花呢?!”他斜着眼睛看向旁边儿的容与,一脸认真的疑惑:“我真的无数次怀疑,你是上天派来克我的吧?” 看着许琰一脸苦恼的样儿,容与再也忍不住爆笑起来。 第二十四章 她是聪明人 许琰在菜市场待了一天,直到晚上帮容与收好了摊儿才回家。 容与回到家的时间已经不算早了,虽然现在天气开始暖和,但黑的还是早。容与忙接过容岁,让容玫休息一下。 容玫倒是不觉得累,容与抱走孩子,她在沙发上稍微坐了坐,就开始切菜准备做晚饭了。 现在容家吃的是容与进的菜,都是头一天菜棚里现拔的,很新鲜。容玫一边切菜,一边好奇的问容与:“今天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开心?” 容与一愣,“开心?为什么这么问?” 容玫笑着指了指容与的脸:“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就知道了。” 容与不明就里,走进卫生间朝镜子里看,直到看清自己的神色,容与这才明白容玫为什么这么问。 “你那脸上都一直带着笑,进家都好一会儿了还没散,”容玫看着他,眼中带着好奇道:“可见今天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不然你为什么会这个表情?” 容与低头笑了下,“也没什么,碰到了个同学很长时间没联系的同学。发现......”容与沉吟了一会儿:“发现他......一点儿都没变。” “没变?”容玫不理解容与的意思。 “他的长相还是变了的,我说的没变是他这个人没变,还跟上学的时候一样......嗯......憨憨的。”容与眼中再次不自觉的闪过笑意。 “憨憨的?”容玫啼笑皆非,不明白容与用这个词的意思。 容与轻笑两声,解释道:“不是说他傻、木楞。我的意思是,他还是跟上学那会儿一样,有种很真诚的感觉。” 容玫体会不到容与的心境,但她知道‘真诚’这两个字的意思。从容与的神色和口中差不多就能推断出这个‘同学’的人品。 容玫笑着道:“那很好啊,是个实诚孩子就多跟人来往来往。”她不会干涉容与交友范畴,甚至希望容与多交一些朋友。 第26章 之前容与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她不知道,但自从容与回了固阳,她是亲眼见过容与的状态和处境。他是没有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但他的状态很不对劲,他把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 容玫常常感觉到容与给她一种在往下沉的感觉。 如果不是还有容岁这个牵挂,她甚至担心容与等不到回固阳就沉到了底。 这种感觉让她心慌,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容与,让他不要再往下沉,但效果并不明显。 除了在容岁面前,容与几乎很少笑。这是来固阳的这么长时间,容玫第一次在他的眉眼间看到了轻快和爽朗。 容玫没有见过这个‘同学’,但并不妨碍容玫喜欢他。 因为他确实给了容与长久以来不曾有过的轻快。 容与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也在慢慢从曾经的泥潭中挣脱出来,他在努力的不让自己继续沉沦。他想为自己,为儿子好好生活。 河禹大厦一楼前台,正站着一个长相俊秀,眉眼温柔的女生,正是肖娈宁。 她温声细语,举止有礼的将手上的一个保温桶放在前台:“你好,我是肖娈宁,这是从挽红斋打包的汤,麻烦你帮我送到二十六楼的秘书处,谢谢。” “好的,肖小姐。”前台微微颔首,接过保温桶。 送完东西,肖娈宁没有过多停留,转身离开。 前台看着肖娈宁的窈窕背影,可惜的叹了口气。然后拿起前台电话拨打了一个电话,呼叫声音响了一会儿,随即接通:“你好,秘书处。” “你好,这里是前台。肖娈宁肖小姐送了一锅挽红斋的汤来,让送到秘书处。请问要送上来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谢炎接了电话:“送上来吧。” “好的。”电话挂断,前台拿着保温桶上了电梯。 按理来说,不是谁都能往二十六楼送东西的,而且就算是能送,一般也是不收的。那为什么肖娈宁这么特殊呢? 因为她是温芷卿专门嘱咐过的:如果肖小姐来找严总,任何人都不得阻拦。 别说送汤了,她连严氏大楼都能随意出入,送个汤而已,谁敢阻拦? 电梯停在二十六楼,前台把保温壶递给谢炎后,就下楼了。谢炎看着手里的保温壶,无奈的叹了口气,朝总裁办公室去了。 梆梆敲了两下门,办公室里传来严之畔的声音:“进。” 谢炎这才推门进去,“严总。” 严之畔头都没抬:“什么事?” “肖小姐又送了汤来。”说来奇怪,肖娈宁这是第五次给严之畔送汤了,不过每次她来,从来不说要见严之畔,也从来不说这是给严之畔的。 她可以出入严氏大楼,但她一次都没进来过,每次过来都只是让前台把汤送到秘书处就走了,甚至没过多停留,仿佛真的就只是顺路送个汤而已。 谢炎实在搞不懂她到底什么意思。 “不用拿进来,自己处理掉。”严之畔看都没看那个保温壶。 “是。”谢炎对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没有丝毫质疑,轻声应了一下,就要退出去。 “对了,”严之畔拦住他,这才抬头,神色公事公办:“去查一下肖氏近期有哪些项目,项目内容都是什么。”说完,他想了一会儿,“最近半年之内的都查一下,查清楚了告诉我。” 谢炎不明就里,愣在原地。一时间,他脑海中升起的念头竟然是:肖娈宁这么纠缠严之畔,把他给惹毛了,现在严之畔想要报复肖氏。 但看严之畔的神色......谢炎自认跟了严之畔这么久,还算是了解他的,他这个表情明显不是打击报复啊...... “严总,您是想......”谢炎试探的问道。 严之畔把手里的钢笔放在桌上,按了按眉心,淡淡道:“肖娈宁是聪明人,她这么做确实是有所企图,但没有掩饰自己的企图。如果她能一直这么识趣,我并不介意帮她一把。” 谢炎一脸懵逼,肖娈宁是聪明人,您也是聪明人,那看不懂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的我是傻子呗? 第二十五章 让我恶心 虽然不明白严之畔到底什么意思,但谢炎还是按照他的吩咐,派人去查了肖氏近期的消息。 谢炎的动作虽然不算隐晦,但也没有到大张旗鼓的地步。肖娈宁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再次来到严氏,这次依然是送汤,依然没有提出要见严之畔,依然只是让前台把汤送到秘书处。唯一不同的,就是留了一句话。 给严之畔的:谢谢严总。有礼但疏离,严总二字更是道尽了肖娈宁对严之畔的态度。 严之畔对这句话并不在意,继续看着自己的文件。 谢炎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他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直到肖氏集团的项目消息传回,他才恍然大悟。 肖氏集团自半年前就进入了瓶颈,出了不少问题,虽然都不算大事,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两月前的一个项目竟将肖氏拖住,如今急需一个盟友。 但商场上利益交戈翻脸无情的事不在少数,肖氏轻易不敢将关乎生死存亡的契机交到别人的手里。可如果没有人来解围,肖氏早晚会被生生拖死。 而肖娈宁此举正是在给肖氏找出路。她用直白的态度告诉严之畔:我可以当你母亲那边的挡箭牌,而且我不会对你纠缠不休,更不会对你有丝毫妄想。如果可以,请你对肖氏施以援手。 第27章 严之畔混迹商场多年,在还没得到肖氏的消息,心里就有了猜测:‘肖娈宁有所图。’所以才让谢炎去查。现在答案果然如他所料。 肖娈宁递过来的橄榄枝严之畔是看到了,至于接不接,就在他的一念之间了,正如他所说:‘如果她能一直这么识趣,我不介意帮她一把。’ 帮她一把的前提,是‘一直’这么识趣。 严之畔是否决定帮助肖氏这件事还悬而未定,容与的生活却出现了波动。 自从知道容与在哪儿卖菜后,许琰没什么事儿就会去找容与,跟他聊聊天,帮他卖卖菜,偶尔回了家,两个人也会发发信息。 不过容与要带容岁,回复的并不及时。好在许琰并不介意。 现在已经入了春,天气暖了一些,容岁也更大了一些,脱下厚重的棉袄,容岁的调皮好像被激发释放了出来,白嫩的小手一天到晚不是塞在嘴里,就是在扯容玫的头发。 常常把自己的手绞到容玫的头发里。好在他人小力气也小,抓的不疼。 容岁还没到六个月,还不会坐。常言说‘三翻六坐’。意思是孩子三个月的时候,就会翻身,六个月就可以坐了。坐不直,容岁就趴在沙发上,软乎乎的娃娃翻来翻去可爱极了。 容与看着容岁自己在沙发上玩,也没管他,回房拿了衣服,对旁边儿的容玫说了一声,就去洗澡了。 进了洗手间,无意间看了一眼脏衣桶,容与顿了下,发现了点儿不对劲。 容玫帮他带着孩子,还要做家务做饭,原本还想帮他洗衣服,是容与强硬拒绝,她才答应容与自己洗的。 一般容与都是洗完澡顺手洗掉贴身的内衣裤,外套裤子之类则是放洗衣机里。昨天进菜回来晚了,他就把外衣放进了洗衣机,内衣裤放在桶里,准备今天再洗的。 容玫虽然是他姑姑,但他也是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总归有点儿避讳,所以他清楚的记得,昨天专门把内裤放在秋衣秋裤下面的。 但现在他的内裤就摆在最上面。 有人动了他衣服?容与蹙着眉头,不会吧,家里就这两三个人,容玫肯定不会动,如果要动,肯定直接帮他洗了。 那谁翻他脏衣服干什么......不是他自己,也不是容玫,家里没来外人,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一想到这儿,容与的眉头皱的更深,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有过一次,他正洗澡,李宏林突然推门进来,好在当时已经洗完穿好衣服,正在洗衣服。 当时李宏林的表情明显楞了一下,容与一直以为他是看见自己在洗手间里才楞的。 但现在细想一下明显不对。家里隔音并不是好,水龙头的声音他不可能听不见。 洗手间关着门,里面还有水声,不就明摆着有人在洗澡吗?但他还是推门进去了。 察觉到不对,容与的脸色开始有些难看,往日不曾在意的那些蛛丝马迹逐渐在眼前浮现。 不自觉的触碰、错收的内衣裤、不敲门进就房间的举动和那些明显异样的眼神,让容与升起一股作呕的感觉。 他深呼一口气,拿起自己的内裤,静默了片刻,片刻后他清楚的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那种味道代表着什么,作为男人的容与一清二楚! 容与的脸色难看极了,直接把内裤扔进了垃圾桶。这是他发现了不对,若是没有发现,跟往常一样,把水倒进桶里直接开始洗,那就真的一点都察觉不到。 作呕的感觉愈发浓烈,容与感觉自己的胃在翻江倒海。他都不敢确定,之前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忍着抽搐的胃,容与脸色难看的从卫生间出来。容玫正在逗弄容岁。容与压抑着怒火走到容玫跟前。 容玫抬头一看容与的脸色这么难看,随即一愣,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容与没回答容玫的问话,而是深呼了一口气,沉声道:“姑姑,我搬出去住!” “怎......怎么了?”容玫睁大眼睛,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容与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这个事,缓缓吐着气,企图把心头的厌恶和愤怒吐出去,“我放在洗手间里的衣服被人动了。” 容玫顿时明白了容与的意思。家里三个大人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娃娃,容与自己没动,她也没动,那就只有一个人。 她知道容与放在洗手间里的衣服是他的贴身衣物,所以也明白了容与的言下之意。 她的脸色闪过慌乱,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呐呐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就搬回老宅!”容与紧紧皱着眉道。 第二十六章 立刻搬走! “搬......搬出去也好......”她下意识扣紧手指,局促不安,嗫懦着强行解释:“我......我们老头老太太的,跟我们一起住肯定不自觉......” “哦......对......对了,老院儿的水电没通,我......我明天找两个师傅通一下......没水没电不能住人的......” “我明天去把老院儿打扫干净......” 容与被容玫的反应弄得楞了神,有一瞬,他甚至是震惊的。 “老院儿里家近,岁岁.......我能继续照顾......” 容与深深呼了口气,“不用了,我可以照顾他。” “要的要的,”容玫用怯懦的眼神快速看了容与一眼,“你一天到晚忙,得卖菜......我会把岁岁照顾好的。” 第28章 “我把他放箱子里就行,”容与沉下眉眼,“以前就是这样。” 容玫脸上满是为难,苦苦劝道:“岁岁太小了,风吹日晒不好......还是我来照顾吧。”说到这儿,容玫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忙道:“我去老院儿照顾,你忙,不用天天往这儿跑接孩子送孩子,我过去,我还年轻,就当是锻炼。” “你就让我照顾吧......” 容与看着容玫一脸的祈求,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头的怒火不知怎么就泄了下去,“你早上还得给我姑父做饭,再去我那儿照顾孩子,太忙也太累了,算了吧。” “不用的不用的,他不喜欢吃我做的饭,都是买的早饭。”容玫连连摆手,声音低低的,带着不安:“我......我就在老院儿带岁岁,不会把他带回来的。小与,你......你就让我照顾岁岁吧......” 听着容玫的声音,容与看着不知忧愁还在沙发上翻身的容岁,只觉得心头疲累的无以复加,他强迫着说服自己:李宏林的错不能强加到容玫身上,容玫对他已经够好够仁至义尽的了...... 沉默了许久,容与才低声道:“行。”说完,他深深看了容玫一眼,转身回房。 容玫顿时松了口气,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落了下来,但随即,她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说搬立刻就搬,第二天容与原本不打算出摊,直接就把东西搬过去的。容玫劝他先去出摊儿,她让人上午把水电弄好,下午再搬也不迟。 容与想了下,他的东西大部分都还在老院儿,容玫家只有一些常用的东西,三轮车拉两趟就差不多了,就没固执的坚持己见,上午依旧出摊了。 下午两点,菜市场没什么人了,容与收摊儿回去了。跟他一起回去的,还有许琰这个免费劳力。 两个男人动作很快,两个小时不到就把容与和容岁的东西从容玫家全部搬走了。 看着他们的东西一件件搬离,容玫背过身悄悄擦眼泪。最后一趟,容玫在家坐不住,抱着容岁跟他们一起回了老院儿。 等全部布置好,时间尚早。许琰帮了一下午的忙,于情于理都该请人家吃顿饭。 容玫带着容岁在家,没跟着去。两人找了家干净的饭店,点了几个菜。许琰抽了两张纸,一边擦着容与跟前的桌子,一边问道:“那是你亲姑?你姑是嫁到固阳的吗?” 容与道了声谢,递给他一杯热水,闻言摇头道:“不是,我爸是入赘,户口迁了出去,所以我的户籍是仪城。但我爸其实是固阳人,我姑姑也不是嫁过来的,她原本就是固阳人。” “哦~~”许琰恍然:“难怪你之前跟我说你其实也算是固阳人。” “是啊。”容与应道。 “那你现在算是跟你姑姑姑父一起生活喽?” 容与顿了顿,点头道:“算是吧。”这时,服务员端着菜过来,容与把碗碟挪了下,腾出位置。 “怎么突然想搬出来了?是不是觉得住一起不自在?”许琰并不是想打听容与的私事,就是单纯的找话题聊聊,“我看你姑挺舍不得你的。” 说着,许琰还叹息道:“我妈就不一样了,她巴不得我赶紧搬出去自己住。” 容与忍不住笑了下,“那你为什么不搬出去住?” “我怕搬出去会饿死。”许琰无奈道。 容与挑了挑眉:“你不会做饭?” 许琰一言难尽的点了点头,“我可能没那个天赋。其实真不是我不愿意做家务找的借口。我在家也洗衣服拖地帮我妈打扫卫生,就是做饭这个事儿,对我来说是个很难攻克的难关,我努力了十多年,到现在都没成功。” 容与摇头:“十多年都没成功,那你确实没天赋。不止没天赋,甚至可以说钝根。” 许琰朝天翻了个白眼,不想再聊这个令他非常具有挫败感的话题。 “哎对了,”许琰继续问道:“你姑姑抱着的小孩儿是谁?不会是她孙子吧?你姑姑的儿子结婚了?她看起来挺年轻的啊,就有孙子了?” 容与以为许琰知道,没想到许琰压根儿没看出来,闻言无奈的笑了下,“不是,那是我儿子。” 这话一出,许琰脸上瞬间就僵住了,“你......你儿子?” “是啊。”容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惊讶。“我儿子,容岁。马上六个月了。” “你......”许琰艰难的问道:“你结婚了?” 容与顿了顿,摇头:“没有。” “那......”许琰一时心乱如麻,搞不清情况,想问,又怕触及了容与的隐私。 容与看出了许琰的欲言又止,轻笑两声,解释道:“我没结婚,但我有个儿子。” “那......那孩子的妈妈......”许琰小心问道。 容与并不想让人知道容岁是他生下来的,所以并没有解释,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分开了。” 听到‘分开了’这三个字,许琰莫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缓缓吐出了口气:“所以现在是你跟你儿子一起生活,你姑姑帮你照顾孩子,是这样吧?” 容与点头,“没错,是这样。”他看了许琰一眼,“怎么?你表情为什么那么奇怪?我有儿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第二十七章 我好像……喜欢你 许琰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片刻后,才道:“也不是......就......从来没想过......你会有孩子了。” 第29章 容与没察觉他矛盾的心理,闻言淡淡笑了下,“这不是很正常,每个人都不会停留在原地。我不可能永远都是你记忆中的那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只要我在往前走,就总会有一些经历。好的,不好的,交杂掺半。”说到这儿,他轻轻叹了口气,“每个人的人生中出现的人和事,都是必然的,他总是要教会你一些东西,就像我儿子,他的出现,教给了我什么叫原谅。” 许琰沉默无意。当他听到容与的这番话的时候,脑海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那你出现在我的人生中,是要教会我什么? 许琰一时想不出答案,却感觉某种情绪或者说情感在这一刻破茧而出,即刻便能华茧成蝶。 容与不知道许琰的心境,见饭菜都上齐了,便招呼许琰动筷吃饭。 许琰收敛心神,不再理会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专心跟容与吃饭。 吃完饭时间已经不早了,容岁八点半就要睡觉了,容与也没多待,跟许琰又稍微聊了两句,就起身要回去了。 “我送你吧,我开了车。”许琰见容与要回去,忙跟着站了起来。 “没事儿,离得不远,我走路回去就行。”容与摆手拒绝。 “走吧,一脚油门的事儿。”许琰不由分说的拉着容与上了车。 容与被许琰推进车里,无奈的笑了下,挑了挑眉故意调笑道:“行吧,那也让我体验体验被人送到家门口的感觉。”说着,扣好安全带。 许琰快速看了他一眼,然后启动车子,朝容与家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许琰心头那抹莫名的情绪愈发浓烈,他想说点儿什么,但话到嘴边儿了,愣是说不出来。 结果就是还没等他纠结完,容与就到家了。 “谢了啊,帮我搬家不说,还送我回来,”容与边解安全带,边对许琰说:“真是感激不尽,不枉费上学时天天帮你收情书。” 许琰想笑,又想说点儿什么,但等他张开嘴,容与已经下车了,正隔着窗户冲他招手,示意他赶紧回去。 许琰把车窗降下来,对容与道:“你赶紧进去吧,你进去我就走了。” “行,那你路上慢点儿。”容与大声回应,又摆了摆手,然后转身进家。 见容与进去了,许琰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关了车。沉下心神,认真听着。果然,片刻后隐约传来容与的声音:“岁岁......爸爸回来了......” 许琰莫名心里有些沮丧,片刻后轻轻吐了口气,将心头的浊气吐出去,这才重新发动车子,掉转车头离开。 推开家门,换鞋进去,正在备课的许妈妈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去,一边看教案,一边问许琰:“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个表情?被喜欢的女孩子拒绝了?” 许琰下意识就想否认,但还没等他开口,心头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让他僵在原地。他的双眼微微大睁,怔怔的看着许妈妈,说不出话来。 许妈妈奇怪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猜错了?” “我......”许琰声音干涩:“好像......没有.....” “什么你?什么好像没有?”许妈妈撇了他一眼:“听不懂你的意思。你没有什么?” 许琰僵硬的摇了摇头,朝自己房间走去。 许妈妈又看了他一眼,纳闷儿的喃喃自语:“这孩子什么毛病,走路怎么还同手同脚啊......” 回到房间的许琰木楞着坐在床上,他的脑子一时混乱的如同浆糊。 他甚至失去了思考和判断的能力,脑海中‘容与’这两个字在无限循环。 他......喜欢容与?是,他喜欢容与! 也就在这一刻,许琰终于明白了自己那莫名的情绪到底是以为什么! 为什么上学的时候他跟容与的关系那么好。为什么容与捉弄他,他却丝毫不生气。 为什么当有人误会他喜欢容与时,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否认,而是窘迫。 不,不是窘迫,他应该......是害羞。或者说是胆怯,胆怯容与会因此对他疏远避离。 虽然那个时候他自己还不曾发觉,但当内心深处真挚的情感被无意间展露出来,他下意识的心理反映早就给了他答案。 只可惜他太过愚钝,不曾察觉...... 许琰抓着头发,一时心底复杂又庆幸。复杂是因为自己的迟钝错过了容与这么多年,而容与,早已有了孩子。 庆幸......虽然他错过了容与,但兜兜转转,容与再次出现...... 许琰无意识的紧了紧手心,他虽然心乱如麻,但却如释重负。 容与并不知道许琰的变化,他回家的时候,容玫正给容岁洗澡。时间已经不早了,容与就让容玫去歇一下,他来洗,洗完再送容玫回去。 容玫应了一声,不过并没有退出去,而是站在旁边看容与给容岁洗澡。 容岁还坐不稳,得一只手扶着他腋下,不然容易呛着水。容与快速给容岁洗好澡,用浴巾包好,压住他乱动的小胳膊小腿儿,快速把衣服给他套上。 现在天虽然暖和了,但晚上还是凉。穿好衣服,容与抱着容岁,对容玫道:“走吧姑姑,我送你回去。” 容玫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离得近,我自己回去就行。” “走吧,就当是散散步了。”容与不由分说,率先出了门儿。容玫只得跟上。 第30章 一路上除了容岁嗯嗯啊啊的声音,姑侄两人谁都没说话。容与是不想说,容玫是不知道说什么。 走路五分钟都不到,就到了容玫家,容与站在门口:“我就不进去了,等会儿该下露水了,快进去吧。” 容玫点点头,却没动。容与无声叹了口气,抱着容岁转身离开。容岁爬在他肩膀上往后看,小手还在不自觉的朝容玫挥动,没多久就不见了身影。 容玫站在暮色中,神色被暮色掩盖,有些模糊。“对不起......”这三个字消散在风里,除了说的人,谁都没听到。 第二十八章 严之畔醉酒 桌上的仿真白玫瑰不会凋落,却不代表时间不会转动。绕在鼻尖的熏香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淡,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人的感情更是非常脆弱,一个人的人生中,会见到数不清的人,直到生命的尽头,能在脑海中留下印记的却屈指可数。 但感情也是最坚不可摧的,它能抵挡时间的侵蚀,能熬得住岁月的流转,愈是沉淀,就愈发浓烈。 爱情,是最廉价,也是最至高无上的东西。 两年时间眨眼便过,变化最大的就是容岁。从刚出生时只有两个巴掌大的婴儿变成了一个蹒跚走路,牙牙学语的孩童。 两年时间让容岁长大,但两年时间却没给严之畔丝毫的变化。 日复一日的生活枯燥乏味,对严之畔来说,唯一的调剂应该就是每个星期谢炎给他汇报容与消息的时候。 每到这个时候,都会给他平淡无奇的生活注入一剂浓烈的苦涩。品了三年之久,严之畔甚至已经习惯。这三年里,他不知道失望过多少次,但不管失望再多,耗费了再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他都从来没想过放弃。 因为他的执拗,温芷卿不知跟他争吵过多少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以至于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愈发紧张。 有人曾说严之畔固执己见,太过偏执。但只有严之畔自己知道,他不是固执,也不是偏执,他只是后悔而已,他想给自己争取一个悔过的机会。 当然,他也想过,如果老天不想给他悔过的机会怎么办。 那......那也是他活该。 严之畔固执的寻找容与。却对结果已经释怀。如果能找到容与,他自会拼尽所能的对容与悔过。如果找不到,那寻找的过程便是他的惩罚,老天惩罚他一辈子不得所爱,只配在人海中茫茫无措,遍寻不见心爱之人。 有时夜深人静,四周无人,严之畔躺在床上,才敢将内心深处有关容与的甜和苦拿出来,细细品味。 就算他因悔恨而手臂轻颤,就算因想起那个‘被打掉’的孩子而痛的佝偻,严之畔也从来没想过忘掉容与。 因为那是他的爱...... 今天是肖氏集团肖成峰的六十大寿,严之畔受邀参加宴会。 两年前肖氏陷入危机,紧要关头是严之畔施以援手,肖成峰感激不尽。虽跟严之畔差着年纪,但自那以后,两人平辈论交情。每次肖成峰见到严之畔,不论何时不管何地,都会笑着上前打招呼。 h市的富豪圈子不少人都在猜测:肖成峰这么喜欢严之畔,十有八九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这么想的人不在少数,更何况还有流言说严家夫人很是钟意肖成峰的小女儿肖娈宁。肖娈宁也喜欢严之畔,曾数度前往严氏集团大厦送餐饭。 而严之畔每次都会接收。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开始猜测严肖两家何时联姻的时候,肖氏突然传出消息:肖娈宁要订婚了。 而订婚对象不是严之畔! 这一消息无疑让大多数人惊掉了下巴。严之畔和肖娈宁多适合啊,门当户对,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到嘴的鸭子飞了,严之畔肯善罢甘休?众人的注意力转到了严氏。但他们注定什么消息都得不到。因为严之畔根本就毫无反应。 这时,又有流言传出:严之畔有个喜欢了五六年的男性·爱人,不过好像因为什么原因分开了,他找了好几年,现在还没放弃呢。 其实这个流言早在三年前就有了,不过那时候没什么人相信。严之畔是谁啊?手段老练,为人精明,怎么可能会为了个男人死心塌地? 但这流言都传了三年了,也没见严之畔出来辟谣过。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这三年来,严之畔身边儿还真一个人都没有。 这让原本很是笃定的众人开始怀疑这则流言的真假了。但不管外界怎么猜测,严之畔也好,肖成峰也好,没有谁出来解释过什么。众人虽然好奇,但还不至于真的跑到人前去打听人家的私事。 毕竟‘上层人’要有‘上层人’的礼数和规矩。 肖娈宁一年前结婚,现在孩子快要出生了。肖成峰的心情很不错,如今的他子孙·健康,事业顺利,自己的身体虽有些小毛病,但无伤大雅。人到他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晚年,他已经非常知足了。 今天是他生日,肖成峰拉着严之畔喝了不少。老头儿喝了半辈子酒,现在年纪大了,酒量小了不少。但尽管如此,也把严之畔喝多了。 宴会散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拒绝了肖成峰留宿的提议,严之畔忍着眩晕转身离开。 谢炎清楚严之畔的酒量,知道他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忙上前扶着他上了车。 第31章 自从容与走后,严之畔就一直住在他们曾经的那套房子里。谢炎轻车熟路正要把他送回去,严之畔掐着太阳穴突然开口:“不回去了,找个就近的酒店吧。” 每次当他喝多的时候,严之畔都不是很想回去。酒精的作用使他感官放大,那些深埋心底的有关于容与的画面会一个个跳出来,数度让他感觉容与还在他的身边。但周围冰冷的气息又直白的告诉他,容与早就不要他了...... 谢炎一愣,不明白严之畔为什么突然想住酒店,不过并没有多问,忙应了一声,随后掉转方向盘,朝着酒店而去。 那是严氏有投资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常年会给股东留出总统套房。 谢炎扶着有些醉的严之畔直接上了电梯,按下顶楼的按键。就在电梯快要关闭的时候,又上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男人挺着好似八九个月的肚子,头发秃的没剩几根,脖子上带着的金链子,又穿了件粉丝的衬衫,打扮的不伦不类的。 谢炎光顾着扶严之畔了,并没有注意进来的是谁,反倒是那人先认出了谢炎。 “谢秘书?”胖男人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谢炎闻言抬头,这才看清,“赵总啊?” “哎是,”胖男人点头,一抹光头,“我以为认错人了呢,这么晚了,怎么到这儿来了?” 第二十九章 房间进了人 谢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他身边打扮性感艳丽的女人,面不改色道:“今儿不是肖总生日宴吗?您也知道,我们严总跟肖总关系好,就喝的多了点儿,严总不习惯留宿人家家里,但住的有点儿远,我就想起来这儿有房间,就过来了。” “严总啊?喝多了啊?”胖男人忙道:“要帮忙吗?”说着,就要上前扶严之畔,他旁边那个踩着十几公分恨天高的女人也要上前帮忙。 穿成这个样子还扶严之畔?谢炎怕她自己都站不稳,到时再把严之畔摔了算谁的? 谢炎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就不麻烦赵总了,我们严总不太喜欢不熟悉的人碰他。” 胖男人闻言讪讪的放下手。女人早就看出了严之畔的衣着不凡,本想趁着他喝多了,看能不能有什么发展,没想到谢炎防的这么严,她失望不已。 谢炎才不理他俩咋想的,扶着严之畔往角落站了站,只想离他们远一点儿。 很快,胖男人的楼层到了,刚才吃了瘪,胖男人也不好再继续攀关系,忙走了出去。那个女人则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电梯按键,这才踩着恨天高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两人出去之后,谢炎重重吐了口气,他刚差点儿被那女人身上的香水熏过去。忙按了两下关门键,电梯缓缓关上,很快到达顶楼。 拿着房卡,谢炎扶着严之畔进了房间。把他放在沙发上,又倒了点热水给他。 严之畔接过水杯并没有喝,放在跟前的茶几上,揉了揉胀痛的眉心,“我没事儿,你回去吧。”他是喝多了,但还没到意识不清的地步。刚才之所以不说话是懒得搭理那个‘赵总’。 说完,他缓缓吐了口气,站起身子,谢炎正要去扶,却被他推开。他边朝洗手间走,边解开衣服,一身酒味儿,他想洗个澡。 谢炎见他确实没有什么异样,神色清明条理清晰,稍稍松了口气。现在时间确实太晚了,他便没有推辞,点头道:“严总,我已经跟前台打过招呼,等会儿会有人送醒酒汤来。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您先休息,如果有事,就打我电话。” 严之畔嗯了一声,将满是酒味儿的西装外套扔在地上,“明天送套衣服过来。” “是。”说完,谢炎退了出去。想着等会儿会有服务员过来送醒酒汤,又怕严之畔在洗澡没听见,就没锁门。 但是谢炎不知道,就在他离开没几分钟,电梯再次停在了顶楼,下电梯的并不是应他吩咐过来送醒酒汤的服务员,而是踩着恨天高,穿着紧身超短裙,走路扭屁股的那个女人。 顶楼总共没几个房间,连看都不用看,女人就站在了严之畔房间的门口。她停顿了片刻,轻轻推门,没想到房门就推开了,她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抬脚走了进去。 严之畔正在洗澡,听到动静,以为是送醒酒汤的,就没在意。 严之畔这边儿正洗着澡,而容与却在医院。 白天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腰痛的厉害,不过并没有在意。自怀上容岁之后,他的腰就一直不曾好过,虽然后来生下了容岁,腰上的负担少了很多,但依旧时常会痛,尤其劳累过后,晚上躺在床上钝痛的好像压了块巨大的石头一样。 不过这三四年他都已经疼习惯了。原本以为这次跟之前一样,过两天就好。没想到收摊到家后,容玫见他脸色实在难看,就催他去床上休息一下。 不曾想这一休息不要紧,躺下去之后,就起不来了。腰间剧烈的刺痛好像是有人拿了把尖锥狠狠刺他的腰。 被容玫扶着勉强站起来,腿却僵硬的动都动不了,稍微动一下,剧痛就叫嚣着在他的腰间肆虐。 就这几分钟,他就痛的脸色煞白,冷汗直流。把容玫吓坏了。但容与动都动不了,连医院都去不了。容玫无法,只得拨通许琰的电话,让他帮忙送容与去医院。 许琰接到电话二话没说,拿起车钥匙就走了。到了容与家,忙安抚了下容玫,见容与实在痛的走不了路,干脆一个横抱将他抱起,放进停在外面的车上。 第32章 容玫想跟着去,被许琰劝下,让她在家照顾容岁。 没有多言,两人开着车就朝医院去了。这会儿是晚上,医生都下班了,许琰挂了急诊,全程抱着容与上下楼去诊室、交钱、拍片。 一时忙活了大半个小时,这才拿着容与的ct回到了诊室。医生看了一会儿片子,轻轻吐了口气:“他这是腰椎生理曲度变直。” 容与楞了一下:“什么意思?” “直白点儿说,就是你的腰椎的曲度变直了。”医生指着ct片上的景象对容与道:“正常的腰椎从侧面看是一个向前弯曲的弧度。而你的,变直了。懂我的意思吧?” 容与点点头,“懂了。” 许琰忙问道:“那他这个情况要怎么治才能好?” 医生没有回答许琰的话,又看了看ct片,这才继续道:“这个病的病因一般是长期的姿势不正和局部过度受力造成的。但他的......”医生蹙了蹙眉:“好像更严重一些,是有其他原因吗?” 容与顿了顿:“十几岁的时候摔到过腰,休整了大半年。后来的工作可能也有些原因,还有就是......”怀容岁也给他造成了不小负担,以及这几年的劳作。 “那就是了。”医生继续道:“你现在的情况就是恶性循环导致的。如果刚开始发现不对的时候,就应该注意了。就是因为没有在意,才导致现在这样。所以你极易出现腰部酸痛。腰椎的神经、血管等组织收到压迫还会剧烈腰痛,下肢疼痛,麻木甚至感官丧失。当严重到压迫神经后,还会出现大小便功能障碍以及下肢不完全性瘫痪的症状。” 容与怔了下,他以为只是简单的、他习以为常的腰疼而已,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了。 医生叹息着放下片子,无奈道:“你才多大?二十多岁吧?怎么把自己遭成这样?” 第三十章 你不该让他们失望 容与没说话。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最好是别再拖了,赶紧治疗。” “怎么治?”旁边的许琰不等容与回话,急忙问道。从医生开始说的时候,他心就提起来,他从来就没想过容与竟然会有这种病。 “现在一般是手术、微创和保守治疗,各有利弊。不过我们这儿肯定是治不了的。得去大医院。”医生摘下眼镜,“手术本身有一定的风险和并发症,术后最起码得卧床两个月,恢复较长。” “保守治疗显效慢,费时间,治愈率不高。” “微创......我们这儿没设备也没技术。”医生看着容与:“这三种办法肯定是微创要更好一些,恢复快,治愈率高。但......费用较高。” 闻言,容与淡淡开口:“保守吧。”然而与此同时,许琰也开口问道:“哪里能做微创?” 医生看了下许琰,又看了看容与,心里有点儿好奇两个人的关系,不过他并没有打探人家隐私的兴趣,所以并没有多问,而是选择回答许琰的问题:“h市大医院较多,设备领先,专家也多,应该是可以做的。” 一听到h市这两个字,容与的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不等许琰细问,直接道:“不去h市,也不做手术,我选择保守治疗。” 许琰顿时急了,“容与!你想清楚,你才二十六岁!现在就已经这么严重了,你有没有想过,等到五六十岁的时候怎么办?你没听到医生说吗?会瘫痪啊!” 容与静静的看着许琰不说话,他的眼神愣是将许琰心头的暴躁压了下去。许琰深深呼了口气,站在一旁不说话。 容与这才转向医生:“麻烦医生了。” 医生摇摇头,在纸上写着鬼画符一样的字:“既然选择保守治疗,要避免久坐,少弯腰,不要提重物,最好是卧床。” 容与没说话。因为医生说的这些他都办不到。他得卖菜,得挣钱,得养活孩子。 医生并不知道容与心里的想法,继续道:“药物治疗只是辅助,需要推拿按摩。”说着,把方子递给容与,“药开好了,交钱拿药吧。” 容与应了一声,跟医生道了谢,艰难的起身,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扶着旁边的桌子站起来。许琰忙上前扶住他。 “如果保守治疗效果不大,最好还是选择更好的治疗方法。你还年轻,痊愈的可能还是很大的。”临走了,医生还是劝了几句。 容与没有丝毫不耐,认真听完医生的话,道完谢,这才离开。 拿完药,两人就从医院离开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容与躺靠在椅背上,神色有些倦怠。 许琰看着他的脸色,心里也很不好受,一边开车一边到:“以后别摆摊儿了,在家休息一段时间,我帮你找个轻松的工作。”再继续摆下去,容与的病只会更加严重。 容与吐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算了,轻松的工作好找,但工资不一定理想,你也知道,我不止得养活自己,我还得养儿子。” “我可以.....”许琰急道。 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容与打断,“许琰,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不管是作为同学,还是作为朋友,你都非常的好。有你这个朋友,我非常的感激。” “可我不想只当你的朋友。”许琰急切的说道。 容与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无声叹了口气,半晌才开口:“许琰,我们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我有儿子,我的生活中心和所有的期许都只会放在他身上。我会尽我所能给他最好的。而他只用岁岁平安就好。”容与看着前方的路,声音平淡,带着期许:“我从我决定要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没想过任何其他。” 第33章 “我跟他......的另一位至亲分开之后,就从没考虑过个人问题。至于原因......并不是对他还有感情,我只是觉得......心里如果装的人太多,就会很累。” “我是个自私的人,为了给我儿子全部的爱,我会把所有人都排除在外。” 说着,容与轻轻笑了一下:“你跟我就不同了,你年轻有为,前途光明一片大好,你的父母对你予以厚望,你要做的,应该是大步往前走,而不是滞留在原地,甚至往后倒退。” “我的父母支持我......”许琰想解释。 “别忘了,你家就你一个孩子,你的父母为了培养你耗费多少心力。”容与语气平淡,“你不应该让他们失望。” “我......”许琰迫切的想要说什么,但等他真的张开了口,却发现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到窗外。他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许琰什么意思,他也早就想跟许琰说清楚了,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如今话虽没挑明了说,但容与和许琰都知道了对方的意思。所以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到了家门口,容与解开安全带,正要自己下车,许琰却沉默着上前,直接将容与从座位上抱了起来。 容与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想要挣扎,“别动,”许琰按住容与不让他挣扎,随后又抿嘴解释道:“你自己根本走不了,我只是抱你进去而已,没别的意思。” 人都已经被抱起来了,容与也不想矫情什么,便任由许琰把他抱进去。 进去之后,容与在房间里休息,许琰怕吓着容玫,于是简单的跟她说了一下情况喃凮,然后就离开了。 “这孩子,怎么着急忙慌的,也不留下吃个饭。”容玫扶着容与坐起来,递给他一杯水,顺嘴说道。 容与没有接话,仿佛没听到容玫的念叨一样。 容玫也没察觉异样,见容与吃完药,就离开了他的房间。 容与在家休息了几天,稍微好一些后,继续摆摊儿卖菜。而许琰,自那天后就再也没去找过容与。 容玫念叨过几次,容与一直不搭腔,她就没再说了。就在容与以为一切都趋于平静后,老天爷却不想让他好过。 第三十一章 回h市吧。 容玫电话打来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容与正在给客人称重。一边用肩膀夹住手机,一边把菜递给顾客。 “喂,姑姑,怎么了?” “小与啊!”容玫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岁岁发烧了,我给他量了下,烧到了三十九度。还咳嗽,咳的都呕了两次了!嗓子也哑了。” 容与眉头皱了起来,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烧这么厉害。“行,姑姑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别着急。” “好好......” 挂断电话,容与从菜台下拿了块稍显破旧的布,把整个菜台罩起来,又让隔壁摊位相熟的摊主稍微帮忙看着点儿,便急匆匆回了家。 还没进家门儿,就听到了容岁急促的咳嗽声。推门儿一看,小脸儿烧的红通通的,容与紧紧皱着眉,上手一抹,烫的厉害。 耽误不得,容与拿上小毯子,稍微包了下容岁,不让他再次受风,然后快速朝医院而去。 容玫一脸焦急的跟在身后。 到医院的时候十一点半多,医生都快下班儿了,好在这会儿人不错,挂了号直接就能看病。 “医生,我儿子今天上午突然就烧起来了,在家量了体温,三十九度,还咳嗽的厉害。”容与条理清晰的跟医生说着容岁的情况。 医生点点头,“行,先验个血。”说完,开了个单子。 容与拿着单子去缴费,容玫抱着容岁在一旁等。尽管难受,容岁却很乖,没有哭,坐在容玫怀里,静静等容与。 缴好费,去采血处采血,很快血检报告就出来了。拿着报告单再次回到诊室。医生看了看容岁的报告单,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将颈间挂着的听诊器塞到耳朵里,对容与道:“把孩子胸前的衣服拉起来。” 衣服拉起来后,医生沉下心神,静静听着。但是容与发现医生的神色渐渐有些不对劲了。他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不敢打扰医生,不敢多问。 片刻后,医生收起听诊器,神色有些严肃,问容与:“你们给孩子做过体检没?” 容与心里一咯噔,不过还是镇定的摇了摇头,“没有,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没有回答,继续问道:“检查过心脏吗?” 容与还是摇了摇头。 医生又问:“孩子之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突然发烧,剧烈咳嗽。” 容与仔细回想了一会儿,认真道:“之前有过发烧,偶尔也会咳,但吃了药退了烧很快就好。咳这么厉害还是第一次。” 医生缓缓吐了口气,顿了顿,才道:“刚才我用听诊器听到了孩子胸骨左缘第2~3肋间有收缩期杂音。他可能有心脏病。” 这话一出,容与直接变了脸色,容玫更是直接用手捂住嘴,呜咽着:“不可能......” 医生对容玫的否认并没有生气,作为儿科医生,他理解家长的心里。若是有可能,他也希望是自己诊断错了。 “做个心电图吧。”医生询问容与。 容与苍白着脸点点头。开好单子,缴费,容与抱着容岁去做心电图。赶在下班之前做好心电图,容与再次回到诊室。这次与上次回诊室时的心境明显不同,容与心里异常忐忑。 第34章 医生看着心电图,在容玫期盼的眼神中叹了口气。容玫更加心慌,“医生,我们家孩子没事儿吧?” 医生放下心电图,“从心电图来看,孩子应该是房间隔缺损。先天性心脏病。” 容与心头瞬间一窒,抱着容岁的手下意识一紧,直到容岁不舒服的动了几下,他才反应过来。咽了下口水缓解紧涩的喉咙,容与强自镇定的问道:“先天性心脏病?” “是。”医生看着容与苍白的脸,叹了口气,“他的突然发烧和剧烈咳嗽不是感冒。初步猜测应该是房间隔缺损导致的分流量较大,继而导致肺充·血,由于肺循环血流增多而引发的呼吸道感染。” “严重的,甚至会发生心力衰竭。” 这话一出,容玫直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容与忙将她扶住。坐在凳子上,那股天旋地转的感觉才消散。她紧接着就哭了出来,“医生,求求你救救我们孩子啊,他才两岁多,还不到三岁......” 容与强忍着心头的慌乱,安抚着容玫。 医生心里也不好受,摸了摸容岁的头,无奈道:“不是我们不救,当医生的哪有不救人的道理,能救肯定竭尽所能救治。但......” 医生看向容与:“说实在的,咱们这儿的技术还是比较落后的。你们想在这儿治,”医生摇了摇头:“难。” “哪儿能治?”容与问道。只要能治,他就一定给容岁治! “去h市吧。那儿有全国最好的儿童医院和心脑血管的专家主任。”医生建议道:“或许在我们看来是天大的病,但在那些专家主任看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有最尖端的设备和技术。” “去了那儿,孩子肯定会得到最有效的治疗。” h市,对容与来说,是个非常避讳的城市,他从不愿提及,也不想回去。但当涉及容岁的安危,别说是h市了,就是阎王殿他都敢闯! “不过治疗费用应该比较高。”医生只看容与的神色便知道了他的决定,于是建议道:“治疗心脑血管这一块儿的费用普遍不低,最好还是提前准备好资金。” 容与沉默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医生给开了点儿药,容与就抱着容岁,领着容玫回家了。 回到家,他就开始收拾东西,将他和容岁常用的东西放在箱子里。容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奶声奶气的问容与:“爸爸,你收东西但嘛?你要去哪里呀?” 容与勉强笑了下,摸摸容岁的头,柔声道:“爸爸带你去看大楼好不好?” “好啊!”容岁顶着红通通的脸,笑意灿烂。 见到容岁的笑脸,容玫哭的越发厉害。容与轻轻叹了口气,安慰了她几句。 容玫擦掉眼泪,哽咽着说道:“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家拿钱!”说完,不顾容与的阻拦就走了。 致最爱的‘爸爸’们~~ 最爱的宝贝儿们好呀。本书今天就要上架啦! 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认识了不少朋友也收获了很多,一路走来总有诸多不足,很感谢宝贝们能一直陪着我。 磕磕绊绊这么长时间总算是要上架了,有点激动,更多的则是忐忑,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很感谢宝贝儿们的陪伴。 未来的也希望你们一直都在,感谢你们的支持。 上架后千字只需要五分钱,日更三千才一毛五(哀怨脸:一个棒棒糖还要五毛钱。五毛钱可以看三天文了)可以说非常便宜啦。小可爱们如果耽币不够可以去红包广场蹲蹲,每天都有超多红包的哦~我也会时不时发粉包给大家福利的。(卑微作者卑微祈求宝贝们不要囤文,书耽的机制大家应该也了解一些,数据对一本书的重要性太大了。真的跪求了。还有会写几个甜甜的番外当福利,会在作话里说明。) 最后稍微剧透一下:容崽会回h市吗?答案宝贝们儿心里应该都有数了。 但是回去之后,容崽会以什么态度对严狗子呢? 严狗子又是怎么追妻火葬场的呢?还有严母会有动静吗?许琰会是什么反应呢? 严狗子会知道岁岁的真实身份吗?两人到底能不能走到一起呢? 这些我都会给大家明确的交代清楚的。 还有就是,容崽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严狗追到的。容崽同意我都不会同意。(奸笑脸) 最后就是上架更新,每天标准都不会少于三千,时不时还会有爆更(小声逼逼:我已经快写完全书了。所以宝贝们一点儿都不用担心会弃坑。) 另外今天是首日上架,宝贝们冲吖!!!!(冲上去暴揍严狗!) 第三十二章 你滚不滚? 容与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收拾东西。这两天再把菜市场那边儿的事处理一下,尽快弄好,他就准备带着容岁去h市。 容玫走了就一直没回来。一直到天都快黑了,才红肿着眼睛回来。一见到容与,她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容与上前扶着她坐下,“姑姑,你别担心了,钱的事儿我自己想办法。” 容玫摇着头,哽咽着往容与手里塞了一张卡,“小与......是我没用,帮不上你的忙。这......这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钱,不多,好歹能出一点儿力,你别嫌少......”说着,她的眼泪又下来了。 容与本想拒绝,但看容玫愧疚的样子,无声的叹了口气,还是收下了,不过他并不打算用这笔钱。 第35章 眼看天都要黑了,菜市场那边儿的摊子还没收。让容玫看着容岁,容与就朝菜市场赶了过去。 菜市场已经没几个人了,就连照明的灯都没几盏了。容与快速把菜收进菜箱里。 莫约二十分钟就收的差不多了。趁着夜色,容与骑着车子回了家。 容玫已经做好饭,见容与回来,这才回家。饭桌上,两岁多的容岁正带着饭兜举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吃着饭。 “爸爸,姑奶奶旦嘛哭?她不舒呼吗?”容岁突然奶声奶气的问容与。 容与一愣,往他碗里夹了个青菜,“因为岁岁生病了,姑奶奶担心你,着急所以才哭的。” “那岁岁吃药药,快点好,姑奶奶是不是就不哭了?”容岁把容与夹给他的菜塞嘴里,含糊的问道。 “是啊。”容与温和的笑了下:“所以岁岁要快点儿好,不要生病了。” “好~”容岁可爱的拖了个长音,“岁岁吃完饭饭就吃药药。” “嗯,快吃吧。”容与摸了摸容岁的头,两父子继续低头吃饭。 第二天一早,容与拉着昨天没卖掉的菜赶去了菜市场。得赶紧把这些菜卖掉,不然放着都坏掉了。把这些卖完,他就不进新的了。 忙了一上午,卖了差不多一半儿,容与松了口气,看形势今明两天就能卖完。 至于钱......容与深呼了口气。等去了医院看医生怎么说,如果真要做手术要很多钱,就算是卖肾他都会把这笔钱筹出来。 就在容与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李宏林突然出现在了摊位前。 自从之前的那件事之后,容与就不想再跟他有任何接触。搬出来之后,更是连面都很少见。 现在他来到这儿,摆明就是来找容与的。容与快速皱了下眉头,还是打了声招呼:“姑父。” 李宏林看了他一眼,“嗯,有时间吗?跟你说点儿事。” 容与点点头:“您说。”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李宏林朝周围看了一眼,“去前面店里坐一下吧。” 容与并不想跟李宏林有任何单独相处的时候,摇头拒绝:“我走不开,姑父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李宏林眉头皱了起来,似是在怪容与的不识好歹。 容与只当没看见,甚至低头理了理菜,一副想说就说,不想说赶紧走。 李宏林深呼了口气,压下心头的不满,沉声问道:“我听你姑说容岁生病了?” 容与淡淡的点了点头。容玫昨天说回去拿钱,容与就猜到李宏林肯定会知道,所以并没有否认。 “听说是心脏上的毛病,要花不少钱吧?”李宏林继续问。 容与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闻言继续点了点头。 “你有钱吗?” 容与蹙了蹙眉,没说话。 “昨天你姑姑想回家拿钱,说要给容岁看病。”李宏林神色中有丝得意:“是因为你没钱吧?想也知道,光靠你卖菜这两年,要养活自己又要养活孩子,能有几个钱?哪还有钱给容岁治病?” 容与的眉头紧紧皱着,“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宏林再不掩饰,毫不客气的用眼神上下打量着容与。 他的眼神让容与想起之前的事,顿时一阵恶寒,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是压抑的厌恶,“有没有钱是我的事,怎么给孩子治病也是我的事,就不劳姑父你担心了。” “你不想要钱吗?”李宏林闪着贪婪又邪恶的光,“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借钱给你,让你给容岁治病。”他加重‘要求’这两个字的语气。 容与非常清楚的知道他话里话外的暗示是什么,顿时恶心不已:“我不会跟你借钱,更不会答应你什么要求,你要没事儿就走吧,我还忙着呢,没空招呼你。”知道他想干嘛,容与说话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客气了。 但李宏林丝毫不怕,恶心又猥琐的继续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你考虑考虑。只要你同意,我就借给你。我有很多钱。” 容与忍着作呕的感觉,“你就不怕我告诉我姑姑吗?” “你姑姑?”李宏林脸上没有丝毫的忌惮之色,一脸轻蔑:“你告诉她又怎么样?你觉得她会因为这个跟我离婚吗?” “别忘了,是你姑姑对不起我,谁让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我没踹了她已经不错了,她还敢有什么不满的?” 容与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容与啊,作为过来人,作为长辈,我给你个忠告,人啊,还是得活络点儿好。”李宏林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说道:“给心脏治病,动辄就要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你哪来儿那么多钱?容岁可是你亲儿子,你难道就这么看着他死?” “你应该并不想,可你没钱啊。怎么办呢?”李宏林的神色愈发惹人厌恶:“所以现在就看你有多爱你儿子了。你如果为了救他什么都愿意做,那我肯定说到做到。”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存折,打开给容与看:“你看,这是我的存折,我有十万呢。你如果答应我的要求。”李宏林咽了下口水,眼神贪婪:“我就借给你,借五万给你!” “怎么样?我这个做姑父的够意思吧?” 容与厌恶的无以复加,强忍着拿菜砸他的冲动,“你还知道你是个长辈?四五十岁了还有这么龌龊的心思,你不怕我给你宣扬开?到时我看你还有什么老脸出门儿见人!” 第36章 李宏林不以为然,恬不知耻道:“你有什么证据?只要你敢宣扬,你信不信,到最后你才是那个没有礼义廉耻的人。” “我跟你姑姑感情多好?她不能生,我都没嫌弃她。”李宏林语气中满满的有恃无恐:“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我李宏林是个绝世大情种?” “我可以说是你勾引我,但我跟你姑姑相濡以沫几十年,不愿破坏家庭,义正言辞的拒绝,结果你求而不得想玉石俱焚,胡编乱造企图污蔑我的名声。 而这两年你姑姑帮你照顾孩子给你看家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你呢,不对我们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到处败坏我的名声,企图破坏我对你姑姑的感情。” “你可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儿狼啊!”李宏林一脸得意,“你说,大家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容与气的脸都青了,“你可真是个人渣!” “你怎么能说我是人渣呢?我这作姑父的还不够意思吗?总共十万养老钱,我都愿意借你一半儿,你还想怎么样?”已经说开了,李宏林索性不再掩饰自己的欲望和内心恶臭的嘴脸。 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容与?考虑的如何?要是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你姑姑正在你家带孩子,不会知道的。”说着,还晃了晃手里的存折,一脸的笃定。 容与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的自信心,觉得自己一定会同意。看着他那张恶臭的嘴脸,容与觉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滚!” 他现在一秒都不想再看见李宏林。 李宏林神色变了变,声音阴沉满满的威胁:“容与你可想好了,你儿子的病要花不少钱,你要是拒绝了,就别想从我们家拿走一分钱。你姑姑手里那两个钱连瓶药都不够。你现在除了我,谁都指望不上,你真想让你儿子死?” 容与再也忍不住了,厌恶的拿出手机,点了下,随即,李宏林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来:“你有什么证据?只要你敢宣扬......” 李宏林的脸色瞬间大变,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你......你竟敢录音!” “你不是说我没证据吗?”容与看他的眼神如同看屎一样恶心:“现在有了,你滚不滚?再不滚我就去买个扩音器,在你们家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到时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出门!” “你......你敢!”李宏林色厉内荏的斥责道:“你真敢放,不止我丢人,你姑肯定也跟着丢人!你就不顾忌她了吗?” “真到那一步了,你以为我还会让我姑姑在跟你过?!”容与厉声道:“别以为我姑姑娘家都死完了,没人给她撑腰你就敢为所欲为了!别把我逼急了,否则我让这段录音火遍固阳!滚!” 李宏林狼狈至极的跑了。 第三十三章 我严之畔没那么好打发 “严总,”二十六楼总裁办公室,谢炎正恭敬的对严之畔道:“赵全成打来电话,想跟您约一下时间一起吃个饭,好当面跟您道歉。” 赵全成,就是那天在酒店电梯里遇到的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严之畔神色沉沉,闻言淡漠道:“推了,没时间。” 看着严之畔明显不好的神色,谢炎不敢多言,低声应了下,然后退了出去。关上总裁办公室门的那一刻,谢炎忍不住苦笑一声。 暗自无语道:这都什么事儿啊...... 那天他把严之畔送到酒店后就离开了,在他离开之后,服务员进去之前的这段时间差里,严之畔的房间进了一个人,正是跟赵全程一起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本就留意到了严之畔的状态和所在房间的楼层,原本是没做他想。后来从赵全成口中得知了严之畔的身份后,心头各种带着利益和欲望的想法如同杂草一般疯长,让她升起了不该有的想法,竟然胆大包天的去了严之畔的房间。 她进去时严之畔正在洗澡,以为是谢炎吩咐的服务员过来送醒酒汤,便没在意。当他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看到躺在他床上衣着半裸的女人时,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你是谁?!出去!”说着,就要打前台的电话,让人把她轰出去。然而,他还没拿起电话,那个女人就扭着身子朝他扑了过来。 刺鼻的香水味老远就传了过来,使得严之畔的神色更加难看,为了避免女人扑到他身上,大步往后退。 可他喝了酒,虽然理智尚存,但到底还是醉了,退的太急脚步不稳差点儿摔倒,狼狈极了。 女人看准时机,再次朝他扑了过来:“严总~~”女人的声音甜腻造作,听的严之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甚至不顾自身的修养,怒声斥道:“滚出去!” “长夜漫漫,严总就不孤独寂寞吗?我来陪你不好吗?”女人将肩带又往下拉了拉,露出大片花白。 严之畔头晕目眩,要说升起的欲望,那就只有呕吐感。 女人指尖极具诱惑的在自己身体上抚摸着,吐气如兰:“严总......你我能在这个地方遇到,就是缘分,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我都不害羞,严总怎么还不好意思呢?”说着,继续拉自己的衣服。 严之畔避如蛇蝎一般,忙把自己的眼移开,离她远远的。 女人挡住了电话,他没办法给前台打电话。严之畔清楚自己的情况,喝了太多酒,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为了避免发生任何他后悔的事,他强忍着眩晕和手脚的无力感,快速想着该怎么办。 第37章 容与......容与....... 严之畔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强迫自己冷静清醒。对!手机!电话打不了,他还可以打手机! 恰好手机就离他不远。严之畔稳住身子,在女人再次扑过来的时候,一把拿起扔在旁边的手机。然后不等女人阻拦,快速拨打谢炎的电话。 谢炎刚到家,就看到了严之畔的电话,先是一愣,很快接通,还不等他说话,就听见严之畔阴沉的可以滴水的声音:“五分钟之内过来!另外再给酒店打电话,让他们的保安上来!” 谢炎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就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的不清不楚的女人声音。瞬间就惊了,先是一慌,忙稳住心神,快速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他一边往外跑一边赶紧给酒店打电话。 “你好蓝冠酒店。”前台温柔的声音响起。 “顶楼921房间,有人进去!赶紧让你们的保安上去!”谢炎快速简洁的说明情况。 前台自然明白能住在顶楼的都是什么人,也清楚今天住在顶楼的只有严之畔一人,心里也是一惊,来不及应谢炎,忙高声喊道:“保安!保安!顶楼921有人进去了,快上去看看!” 听到前台的吩咐,谢炎却不敢放松,上车快速启动车子,飞驰朝着酒店去了,好在夜深人静路上无人。谢炎五分钟内赶到。 等他进入房间,就看到严之畔脸色阴沉正在穿外套。经理在小心给他道歉,而旁边的保安,正压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一看到这女人的脸,谢炎瞬间就知道了她是谁。心里顿时厌烦不已,快速上前:“严总,她是跟赵总一起的。在电梯里遇到过的。” 严之畔那个时候并没有抬头,所以对这女人没印象,经过谢炎已提醒,顿时就想起来了。 紧蹙的眉头直白的表示着他的厌恶,不理还在唯唯诺诺道歉的经理,严之畔扣好袖口,冷冷道:“把人还给赵全程,跟他说一声,如果他管不好自己的人,以后就再也别管了!”这件事不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绝不算完! 听懂了严之畔暗含的意思,谢炎神色一整,低声应了一声。 将衣服穿好,严之畔深呼了口气,满是厌恶的看了一眼被压在旁边的女人,“回去!”说完,大步朝外走。谢炎忙跟了上去。 床已经被女人躺过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睡在这里的。最后兜兜转转一直到凌晨快三点,严之畔还是回家了。 到了门口,严之畔并没有让谢炎进去。谢炎走后,严之畔打开门,里面黑乎乎一片,微凉的气息告诉他,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无声叹了口气,打开灯。瞬间,灯光将房间照亮。经过刚才酒店那一出,严之畔的酒醒了不少,不过还是有些晕眩。 他不想回卧室,因为那间容与住了两年的卧室早已没了他的气息。他的衣服还整洁的挂在衣柜里,却衣服的主人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酒精的作用下,严之畔疲惫又悲凉,身子微微滑了下去,直接半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混沌不清的严之畔好似做了个梦,梦中的容与笑意灿烂,看他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爱意。他的手上还牵着着个孩子,声音温和,眼中带着光:“严之畔......我回来了......” “容与......”严之畔无意识的低声呢喃,伸手想去抓他,但是就在他动的那一刹,什么容与,什么孩子,全都消失不见,留给他的,除了满屋清冷外,只有浓浓的相思...... 清醒过来的严之畔自嘲的笑了下,这才起身朝卧室而去。尽管已经很累了,严之畔还是洗去了个澡。 虽然在酒店时已经洗过,但他到底跟那个女人共处一室过。那女人身上的香味那么浓,严之畔一点儿都不想沾上半分。他怕容与知道了会不高兴......尽管他根本不可能知道。 洗漱好后,严之畔穿上了容与给他买的睡衣,盖着容与当初买来的被子,躺在了容与之前的位子。 睡衣和被子已经用了快四年了,因多次清洗边角都褪色发白甚至起球了,可严之畔还是不舍得扔,也不舍得换。只有用着这些东西,他才有片刻的安心。闭上了眼睛的严之畔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司机按时来接严之畔。经过这一夜的狼狈和颓唐,严之畔再次收拾好仪态,整理好情绪,照常上班。 谢炎本以为昨天折腾那么晚严之畔今天应该会不来呢。不过既然严之畔来了,那工作就不用往后推了。 谢炎认真的给严之畔汇报着公司近期的工作。严之畔一边听,一边看着相关资料。等公司的各项事物都确定下来后,差不多都中午了。见时间差不多了,谢炎不想耽误吃饭时间,便止住了话题,“......关于详细内容,下午两点的会议上会着重介绍。”说着,合上了文件夹。 严之畔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谢炎突然又想了起来:“对了,严总,赵全成那边电话联系了我,说他们有个投资项目,想问问您有没有意愿参加。如果有兴趣,他可以帮我们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谢炎和严之畔都知道,赵全程此举就是变相的道歉。但严之畔有的是钱,怎么可能会在乎这点儿? “不用了,告诉他,我的投资项目多的看都看不完,没工夫跟他耗费,如果这就是他给我的交代的话,那就不必了,我严之畔不是乞丐,没那么好打发。”严之畔冷酷的说道。 第38章 谢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点点头应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正要退出去的时候,又被严之畔拦住:“有容与的消息了吗?” 每次严之畔问到这个的时候,谢炎就格外的底气不足。找了容与三年,却连个人影都没找到,说出去谢炎自己都没脸。 一看谢炎的神色,严之畔心里就有数了。他深呼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钢笔,揉了揉眉心,声音微沉:“他老家那边儿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谢炎低声道。 “那他亲戚呢?他爸妈不在了,他那些亲戚不可能都不在了吧?也没人能联系的到他吗?” 第三十四章 不是施舍你的意思 “容先生家族人丁不旺,他的母家只有容夫人一个,容父是招婿上门的。所以......”谢炎看了眼严之畔的脸色:“所以容家父母去世之后,剩下的也只是一些远房亲戚而已。我让人去查了,他们都没有跟容先生联系过。” 严之畔掐了掐眉心,静默了片刻,继续问道:“既然他父亲是招婿上门,那他父亲那边儿还有什么亲戚吗?” “他父亲那边儿......”谢炎仔细回想了下,“有!” “容父家族人丁也不旺,容老爷子只有一子一女。所以容先生招婿上门惹得容老爷子大怒,甚至跟他断绝了关系。容夫人觉得愧疚,所以虽然是上门,但还是让容先生随了父姓。而容父这边儿的直系亲属......应该还有个容先生的姑姑。” “他姑姑那边儿查了吗?也没有消息?”严之畔紧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谢炎顿了顿,“没有。” “没有?”严之畔神色一凝,“是没有去查,还是没有消息?” 谢炎心下一沉,他没有无谓的狡辩,深呼一口气,“对不起严总,这是我的疏忽,我现在就派人去查。” 严之畔神色冷凝:“三天之内把调查结果给我!” “是!”谢炎低着头郑重的应了一声。 “我不希望下次再发生这种类似的事情!”严之畔神色很不好看,眉眼压的很低,看着谢炎,冷冷道:“出去吧。” 谢炎微微拱了拱身,这才转身离开。 关上总裁办公室的门,谢炎擦了擦额角渗出来的汗,吐了口气,然后大步朝外面走,只有三天,得赶紧安排人去查...... 严之畔这边儿的事情不少,容与这边儿事儿更不少。 忍着无比恶心的感觉,容与把剩的菜卖完,收拾好东西就回家了。明天开始他就不来了,一切准备妥当,他要带容岁去h市了。 进了家门儿,两岁的容岁正自己翻看着图卡,容玫正在厨房里做饭。看到容玫的身影,容与就响起白天时李宏林恶臭的样子,好不容于压下的作呕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他深呼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抬脚进了厨房。容玫正忙着,见他回来抽空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切菜:“回来了?菜卖完了吗?” “卖完了。”容与看着容玫,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容玫没看到他脸上的纠结,“买完了就行,你的行礼收拾好了吗?车票买了吗?准备什么时候走?” “还没买票,明天就买。”容与低声说了一声。 容玫叹了口气,“好,你带着岁岁放心去,家里有我呢,别担心。至于钱.......你放心,我想办法帮你一起凑,不管多少钱,咱们都治。”她可以用容老爷子留给她的田地去抵押贷款,虽然可能贷不了多少钱,但好歹聊胜于无。 容与不知道容玫的打算,但并不妨碍他知道容玫对他们父子的心。一想到李宏林带着羞辱的那些话,容与心里就止不住的发酸。 “姑姑......”容与低声叫了下。 “嗯?”容玫停下抬头看他,“怎么了?” 容与重重的吐了口气,看着容玫的眼睛:“今天我姑父去菜市场了。” “嗯?去菜市场?买菜吗?你碰着他了?”容玫有些奇怪的看了容与一眼,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说的,于是低下头继续切菜,边切边随口附和道。 “不是,他专门去找我的。”容与低声道。 “他找你干什么?”容玫心头莫名有种不好的念头,她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不安:“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让我答应他一个‘要求’。”容与咬了咬牙,还是说出了口,“他说只要我答应他,他就愿意借给我钱。” 容玫的心瞬间就乱了。作为李宏林的枕边人,她虽然不知道李宏林心里的真实想法,但还是能窥探出一些的。更妄论之前还发生过‘动衣服’的事情。所以当容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立时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嘶~”她一时没注意,切在了自己的手上。疼痛暂时把她慌乱的心神拉了回来,忙把手伸到水龙头下面冲了冲。容与眉头紧蹙,忙从旁边拿纸按住她的伤口。 “没事没事,不严重,就是个小口子......”容玫眼神飘忽,无意识的重复着这句话。 容与不搭腔,按了一会儿见她的手不流血了,这才把纸拿开,从房间里拿出个创可贴贴在她的手上。 “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来切。”说着,容与把容玫推出了房间,现在容玫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 站在厨房外的容玫没有按照容与的话去休息,而是怔怔着站在哪里,眼泪早已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 第39章 容与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容玫一眼。他知道,容玫并不想自己看见她的难堪,所以从始至终都只当没看见她。 一直到饭快做好了,容玫擦掉眼泪,再次走了进来,声音还带着哽咽和沙哑:“我来吧,你忙了一天,去休息下吧。”说着,接过容与手中的锅铲,沉默的炒着锅里的菜。 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退出厨房。 很快,饭菜做好端出厨房,容与不想逼容玫,但他得知道容玫心里是怎么想的。“姑姑,你......”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容玫打断:“今天的菜有些咸了,小与你觉得呢?” 容与抬头看她。她的神色强装镇定,但眼神满是哀求。 容与顿了顿,好半晌,才干涩的回了一句:“还好。”然后低头继续吃饭,再没了一丝想要追问的欲望。 祖孙三人沉默的吃晚饭,容玫要回家了。容与起身送她,走到门口,容与到底还是没忍住,抓住了容玫的手,语气舒缓但郑重道:“姑姑,你是我亲姑姑。我爷爷我爸他们不在了,但容家还没死绝。有我在,你就一直都有娘家。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你都有娘家人给你撑腰。” 容玫紧紧回握着容与的话,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又怕再在容与跟前哭出来,忙转身离开。 容与一直看着她走入茫茫夜色再也看不见身影,这才收回眼神。 第二天一早,容与就起来了。容玫恰好带了早餐,不用做了。容与一边吃早餐,一边看车票。很快,就看到一趟合适的班次,正要购票的时候,听到院子里有动静。 容与放下手机,正要往外走,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 “许琰?”容与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自从上次拒绝过许琰后,他就再也没来过了。“你怎么来了?” 许琰的眉头紧皱着,先是看了容玫和容岁一眼,这才把眼神再次放在容与身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容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了,我就问你现在什么打算?”许琰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但这烦躁不是对容与。他只是觉得,不管怎么样,他跟容与之间最起码还是朋友,还是同学。可是容与遇到这么大的困难,却提都不跟他提。一时许琰不知该气自己没用,还是气自己不能走进容与的内心。 容与叹了口气,没回答许琰的问题,而是道:“吃早饭了没?没吃就坐下吃点儿。” 许琰没动,皱着眉看容与。 容与无奈又好笑,“我这样抬头看你特别累,你坐下行吗?我跟你边吃边说。” “是,先吃个包子。”容玫也附和着,并往他手里塞了个包子。 容与总有办法压下他的急躁。许琰深呼了口气,这才坐下,咬了口包子,闷声道:“你说!” “医生说这边儿医疗比较落后,还是赶不上大城市的,建议我带岁岁去h市。”容与边吃着早饭,边跟许琰重复着医生曾跟他说过的那些话。 “岁岁现在情况怎么样?”许琰看着旁边乖巧吃饭的容岁,心里只觉得荒唐,容岁看起来是那么的健康,怎么会得心脏病?! 容与随着许琰的手朝容岁看过去,无声叹了口气,摇头道:“医生只给出了诊断结果,详细的还要到h市再说,应该是检查之后专家按实际情况再给出治疗方案。” “医疗费要多少?”许琰问出了目前对容与来说难度最大的难题。 容与摇了摇头:“还不知道,不过医生建议我提前准备好。毕竟......”他无奈的笑了下:“毕竟有关心脏上的病,花钱都不少。而且他这个还是先天性的。” 许琰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安慰容与,索性也不说什么客套的话了,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张银行卡放在容与的跟前。 容与蹙了蹙眉,看向许琰:“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许琰看着容与的眼神,“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要。但容与,这事关岁岁,天大地大,他治病最大。而且......”许琰劝说道:“我这不是施舍给你,也没别的意思,就当是借给你的行吗?你收着,等岁岁的病治好了,你再慢慢还给我就是了。这钱我放着也是放着,不着急用的。拿来给岁岁治病正合适。” 第三十五章 老子一分钱都不会赔 容与眉头微蹙着没有说话。容玫也有些忐忑的看向容与,不知容与该做出怎样的决定。 许琰见容与不为所动,还想再继续劝说,但容与轻轻摇了摇头,“许琰,谢谢你愿意借钱给我,也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但......” 他看了看容岁,容岁正认真的吃着白粥。 容与顿了顿,继续道:“我不是矫情,也不是自命清高。你的心意我是真的感受到了,知道你是真心想岁岁好,我很感激,也很开心能有你这个朋友。” “但我还没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他笑了笑,带着豁达带着坦然,也有一丝无奈:“我是个男人,我还能承担的起我儿子。当初决定生他,我就能保证自己能保护好他。” “现在他生病了,我肯定拼尽全力给他治。但我也说了,我还没到那个地步。真到我束手无策的时候,我不会跟你客气,就算你不主动借钱给我,我也会找你的。” 第40章 “现在......”容与把那张银行卡推了回去,“这个钱我还不能要。”容与带着歉意的看向许琰。 为了给容岁治病,他可以负债累累,甚至可以卖血卖肾,但他轻易不能要许琰的钱。他早已亏欠许琰良多,却不能给他想要的,怎么还能昧着良心继续再亏欠下去? 看着容与的神色,许琰心头五味杂陈,他不甘,想愤怒,想因容与的见外而生气,但他升起的只有深深的无力。 他一直都知道他跟容与之间有一道鸿沟,他无数次想跨越这道鸿沟,但这道鸿沟之上连个独木桥都没有。他根本过不去...... 许琰静默了许久,看着桌上那张银行卡,苦笑一声:“你一定要跟我这么见外吗?” “这不是见外。”容与摇头道:“你是我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必要时候,我不会见外。” 是啊,只是朋友,不是亲密无间的人。 必要时候不会见外便是泾渭分明。 深深的无力让许琰做不出什么表情,他不知该怎么做才能拉进和容与之间的距离。但让他就这么放弃容与,他又不愿意。只能暂时将这种消极颓唐和无力的负面情绪扔到一边,他深呼了一口气,不想再跟容与说见不见外的事情,而是转移话题问道:“你什么时候去h市?” “今明两天吧。”见许琰不再执着的给他钱,容与也松了口气。 “买好票了吗?” “还没。”容与摇了摇头,“我看了下,合适的班次都没有卧铺了,只有硬座。我自己也就算了,还带着岁岁的话就不行了。” “我已经请了假,我开车带你们过去。”许琰闻言毫不犹豫道。 容与一愣,然后忙摇了摇头:“不用不用,我买后天的也是一样。晚一两天不碍事。” “我送你们。”许琰语气认真,态度坚决。 容与无奈,刚已经拒绝了许琰,如果现在再拒绝,那他真是有点儿不知好歹了,只能点点头:“那好吧,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见容与没再拒绝,许琰的脸上这才浮现一丝笑意,“东西收拾好了吗?准备什么时候走?” “收拾好了,随时都能走。”容与道。 许琰点点头:“那行,吃了早饭就出发,十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天黑左右应该就能到了。” 容与顿了顿,心头升起歉疚,于是劝道:“要不我们还是坐车去吧。你送我们去,来回得开二十多个小时,很熬人的。” 许琰态度却很坚决:“我送你们。” 容与还要再说话,容玫轻轻拉了下容与。到嘴边儿的话只能咽回去,容与脸上闪过不好意思:“主要是怕太麻烦你了。”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许琰扯了扯嘴角,“你不是说了,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帮个小忙不是应该的吗?”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容与不好再拒绝。 决定好出发的时间,容与两三口吃完早饭,就去房间里把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又把洗漱用品之类的收拾好,放上了许琰的车。 容岁这时也吃完了早饭,不再耽搁什么,跟容玫道别之后,三人便踏上了去h市的路。 容与这边儿正朝h市赶,而严之畔那边儿也得到了消息。 谢炎神色急切,顾不得敲门就推开了严之畔办公室的门。严之畔办公室里项目经理正在给他汇报工作。两人都被谢炎的举动吸引过去了注意力。 严之畔没有怪罪谢炎的‘无礼’行为,而是淡淡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谢炎深呼一口气,整了整神色,没有一句废话:“严总,有容先生的消息了!” 严之畔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在哪?!” 说着,抬起腿就要大步往外走。谢炎忙给项目经理使了个眼色。项目经理识趣的退了出去。谢炎又拦住严之畔,忙道:“严总您先别着急。消息还不确定,我已经让人去核实了,最迟明天上午九点之前就能有准确答复。咱们再等一天。确定了消息,我们马上就能过去!” 严之畔心跳的很快,莫名的慌张,他紧紧抓着谢炎的手腕,一遍又一遍的问:“他在哪?!” 谢炎任由严之畔掐着自己,快速说道:“有人传回消息,说在固阳,也就是容先生父亲的老家见过容先生。我猜测容先生应该是跟他姑姑生活在一起。不过这个消息暂时还没得到证实,我已经派人去了固阳,务必在明天上午九点之前确定容先生是否在固阳。如果在,我们明天就能出发固阳去找容先生!” “固阳......固阳......”严之畔情绪一时稳定不下来,“尽快确定......尽快确定......” “严总放心,”谢炎理解严之畔的情绪是何等的激动。别说严之畔了,就连他自己,刚收到消息的时候,也心跳加速。“不管结果如何,最迟明天上午九点之前,一定会有答复。” 知道严之畔迫切的心情,谢炎一再强调明天就能有答案。 “好......好......”严之畔甚至都不能思考了,强烈的心跳和激动让他甚至生出一种惶恐,生怕明天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严之畔拒绝去想这种可能有多大,他颤抖着深呼了两口气,强自稳住心神,快速吩咐道:“把明天之后的会议和行程全部推掉。具体恢复时间等我回来再说。另外,安排好车,明天一旦得到消息,即刻出发。” 第41章 “车辆已经安排好了。”谢炎快速道:“就算是半夜得到消息,凌晨都能出发。” “那就好......那就好......”严之畔咽了下口水,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自从得到消息,严之畔就心神不定,再也没了工作的欲望和念头,摆摆手让谢炎出去,自己则是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 他的手都因为太过激动而指尖发凉,甚至还在细微的颤抖。他强忍着慌张,紧紧扣着手指,认真的想着,明天见到容与后,该说些什么话...... 但此刻他脑子一片空白,往日的巧言善辩早已不见踪影,根本想不出任何合适的话语...... 晚上七点,许琰的车下了高速,到达h市。他们没有任何停顿,直奔h市的人民医院。 到医院时天已经黑了,但里面还有不少人。容与下车深呼了口气,时隔三年,他再次回到了h市。来不及感慨,抱着容岁大步进了医院。 挂号时,由于容岁还小,没有身份证,容与就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医生已经下班儿了,只能先办理住院。晚上八点左右,住院才算办好。许琰拿着东西,容岁抱着孩子,朝病房走去。 而于此同时,严之畔也收到了消息。 三年来,严之畔一直不曾放弃过寻找容与,宋局长这边儿就安排了专人时刻注意容与的身份信息。所以当容与的身份信息出现使用的时候,立刻就有人知道了。 宋俊宁看着跳出来的那条信息,精神一振,边掏手机边喃喃道:“总算是把你找到了。” 说话间,拨通了电话。很快,电话那头接通:“你好,我是谢炎。” “你好谢秘书,我是宋俊宁。”宋俊宁的语气是掩饰不住的振奋:“我查到了容先生的信息了......” 两人的通话很快挂断,紧接着,正在回家路上的严之畔听到了手机响,他拿起来刚一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谢炎激动的声音响起:“严总!容先生在第一人民医院!他的身份信息在那里出现了!宋俊宁已经调取了监控,确认了是本人!” “吱嘎......”因为急刹车,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严之畔只觉一股巨大的冲击狠狠撞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很快又回过神来。他浑身颤抖,声音不稳:“第......第一医院是吗?我......我现在就过去!” 他原本正在大道上正常行驶,突然停车后面的车一时不备,差点儿就撞上去。吓了后车主一跳,接着火气就上来了,打开车窗探出头冲着严之畔就骂了起来:“你他妈有病吧?” “突然停车,撞死你算谁的!” “开他妈个破林肯,真以为自己天王老子啊?!马路是你家的啊?!想走就走,想停就停!” “你他妈该不是破产了没钱故意碰瓷的吧?!好让老子撞上你,讹老子!” “我告诉你!就算我撞上你,也是你的全责,老子一分钱都不用赔!” “......” 第三十六章 想定我的罪?我不认! 后面的怒骂一声接一声,严之畔充耳不闻,他思绪混乱,脑海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去第一人民医院...... 容与在那里...... 容与......容与...... 巨大的惊喜让严之畔恐慌,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他就是莫名的畏惧着...... 不理会身后的谩骂,严之畔颤抖着深呼了口气,强行平复心中的各种情绪,然后猛地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而他身后正从窗户探出头骂人的车主根本就没想到严之畔会突然来这一出,没有防备,顿时吃了一大口车尾气。 “咳咳......咳......呸呸......我去你大爷的!” 二十分钟后,严之畔赶到医院。谢炎还没到,接到严之畔的电话后,一句废话都没多说:“容先生在住院部的8楼,802床位。严总你先别急着上去,我还有五......”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严之畔挂了。 他找容与找了三年,现在终于找到了,还让他再等会儿,他怎么可能等的下去? 挂断电话后,严之畔找个值班护士问了下住院部的方向后,大步走了过去。心头的急切,喜悦和期盼已经快要把他淹没了。 住院大楼人很多,就算是晚上,也有不少人在等电梯,与众人一起上了拥挤的电梯,严之畔没有丝毫的不满,甚至连旁边那个在电梯里抽烟的人都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力。 他的手不安又忐忑的抓了抓衣服的下摆,他到现在都还没想好,见到容与的时候应该说什么话。 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思考电梯就到了。严之畔随着几个人一起走下了电梯,正忙着想开场白的他压根儿没注意到,该楼层的墙上挂着的科室牌是‘儿科’。 “802......”严之畔低声重复了下,看着周围的指示牌,确认了方向后,大步朝里面走。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在他的前面有一个人。 这人背影单薄,消瘦,头发略微有些长,他的脊背有些弯,好像承担了很多东西,他很疲惫的样子。这个背影与记忆中的样子有些不一样,但又是那么的熟悉。 严之畔脱口而出喊道:“容与!” 正抱着孩子准备回房间的容与听到有人喊他下意识一愣,这声音好熟悉...... 还不等他想起是在哪里听到过,就疑惑的转过了身,谁叫他...... 第42章 等他看清严之畔的样貌后,瞳孔下意识一缩。随即又回过神来,忙把怀里的容岁按在肩膀上,不让严之畔看到他的脸,一瞬间有些慌乱:“你......你怎么在这儿?!” “你......”严之畔急切的想要上前,结果他刚抬起脚步,就被旁边的许琰打断。 许琰眼神疑惑的在他身上转了转,然后侧头问容与:“容与,他是谁?” 容与深呼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只是......之前认识的一个人。”容岁像他更多一些,并没有特别像严之畔,只要他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只是个认识的人,连个朋友都算不上......严之畔被容与的话刺的生疼。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余光却看到容与怀里正抱着个孩子。 心头一惊,再看向旁边正拿着东西的许琰,下意识问道:“你......你结婚了?” 容与没想到严之畔会这么问,蹙了蹙眉头,没有回答,他不想跟严之畔再有任何的交际,只想尽快撇清关系。于是道:“不好意思严总,我还有事儿,就不跟你叙旧了,先走一步。”说完,对许琰道:“走吧。”然后抱着孩子继续往前走。 严之畔下意识的以为容与认同了他的话,浓重的嫉妒和后悔席上心头,他的神色都扭曲了起来。 就在这时,谢炎终于赶来了,见严之畔僵硬的站在走廊上,快步上前:“严总,容先生就在前面的病房。”说着,就要引严之畔往里走。 严之畔没动,反而神色阴沉的问道:“容与结婚了?!” “啊?”谢炎顿时一愣,随即有些心惊,“不......不知道啊......”见严之畔的神色这么难看,又试探道:“应......应该没有吧......” 严之畔冷冷的扔下一个字:“查!” 说完,不再理谢炎,抬脚朝病房里走。谢炎忙掏出手机,吩咐了几句,赶紧跟上严之畔。 病房里,许琰帮容与把东西放好,一边又悄悄看向杵在一旁的严之畔。 容与却没给严之畔一个眼神,只当他不存在,并且下意识挡在他和容岁之间。 见许琰放好东西,容与轻声道:“我在手机上定好房间了,离得不远。你忙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 许琰又看了严之畔一眼,感受到了他的敌意,虽然不明白严之畔为什么对他那么大的敌意,不过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摇头道:“不用,我在这儿看着岁岁,你去休息一下。” 严之畔像是个木头桩子似得站在那儿,听着容与和许琰两人的互相关心,心头嫉妒的无以复加。 按理来说,知道容与已经结婚,并且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他就不该再来打扰容与了,而是应该做个合格的前任,就像是死了一样再也不出现。 但严之畔不甘心。让他就这么放手,让他把容与让给别人,他哪里舍得?那是在挖他的心! 谢炎在门口见到的就是这如同修罗场一样的情景,原本抬起的脚又落了回去,没往里进,而是识趣的退了出去。 他算是明白,严之畔为什么问他‘容与是不是结了婚’了。 容与不会真结婚了吧......谢炎心里也七上八下。 严之畔虽然一直没说话,但他的存在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容与和许琰想忽视他都难。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 许琰察觉到了容与的为难,体贴道:“现在还早,在车上一天,也没怎么好好吃饭,我先带岁岁下去,找个地方吃饭,你......忙好了再来。我等你。”说完,抱起容岁,就出了病房。 许琰和容岁一走,病房里就只剩下容与和严之畔。容与不知道严之畔想干什么,但不管严之畔想干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再跟严之畔有任何的接触。 他怕,他万一严之畔发现了容岁的身份,会跟他抢孩子。 容岁是他拼了命才生下的孩子,让他拱手让人,他死也做不到! “严总......也是不舒服来医院?”容与只想让严之畔赶紧离开,并且再也别来。“不过这里是儿科,严总应该走错了。”说着,指了指出口。 严之畔被容与这驱赶的架势刺得心口生疼。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容岁蹙了蹙眉:“找我做什么?总不会是想让我赔偿当时严氏的损失吧?” 说着,他吐了口气,回想起当初的场景,只觉得烦躁和难堪,“不管你信不信,我再说一遍,当初的事情,我没做过!更没拿过什么五百万!” “你用两张伪造的照片和流水就想定我的罪,我不认。”容与看着严之畔,语气严肃:“我们两个的事情,是我痴心妄想。当时路是我选的,不管什么后果我都承担的起。” “但是泄密的事跟我无关。想让我顶这份莫须有的罪,除非你拿出确凿的证据来。否则,你就报警吧。” “我没有!”严之畔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容与这几句话扎烂了,痛的他浑身都是僵硬的。“我知道当初是我误会了你,也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泄密,更知道你什么都没有做!” “错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我!我不该那么对你,不该......”那么侮辱你...... “我找你,是想给你道歉......”严之畔声音干涩。找你,是想让你原谅我,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严之畔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第43章 容与顿时一愣,他没想到严之畔会说出这番话来。他静默了片刻后,缓缓吐了口气。结在心头三年的疙瘩终于解开了,他有种释然的感觉。 对严之畔仅剩的那丝怨怼也随着释然消散。他点点头,“既然真相解开了就好。至少......”他淡淡笑了下:“我不用再背负这个罪名了。” 他对严之畔付出两年,严之畔给了他一个儿子,现在罪名也洗脱了,他们算是真正的两清了。 严之畔却没任何释然,心里只剩下悲凉。 “严总的道歉我收到了。”容与平淡的看着严之畔:“虽然迟了两年,但好歹我算是清白了。往后我们指尖应该不会再有交际。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容与心头也有种沉沉的感觉,“就......祝严总往后事业顺利,家庭美满吧。” 说完,淡淡一笑,“我要去陪我儿子了,严总再见。” 第三十七章 爸爸,那个帅气叔叔是谁? 严之畔看着容与再次离去,心头的窒息感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紧紧抓着胸口的衣襟,甚至站不直身子。 门口的谢炎朝容与微微点头示意。容与礼貌的回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炎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容与和严之畔谈的如何,但就看现在这个情形,怕是...... 回过头,见严之畔难受的抓着衣领,顿时一惊,忙推门进去,“严总!”说着,就要去扶严之畔。 严之畔惨白着脸将他推开,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外走。 谢炎担忧的跟在身后。 严之畔离开医院哪里都没去,而是回了自己家。从酒柜里拿了几瓶酒,粗暴的打开,甚至不用酒杯,直接就往嘴里倒。没几分钟,那瓶价值六位数的红酒就被他如同牛饮一样喝完了。 随意将空瓶扔在旁边,严之畔狼狈的坐在地上,低着头,手上拿着另一瓶已经开封的酒。他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更没有哭出声。但他身上那浓重的颓唐和懊悔还有无力让人忍不住眼睛发酸。 从病房出来,容与却没任何解脱的感觉。当年的误会也被解开了,容与应该轻松,应该高兴才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 不想再跟严之畔有任何的牵扯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但当他看到严之畔的那一刻开始,看到严之畔眼中的迫切和毫不掩饰流露出的激动喜悦时,当他看到严之畔因为误会他结婚而颓唐懊悔不敢置信时,他的心口莫名沉重。 不是难过,不是心疼,他只是觉得沉重。 严之畔不该是这样的。 还记得第一眼见到严之畔的时候,他神采激昂意气风发,一身合身的西装衬得英姿非凡。就那一眼,严之畔闯进了他的心里,使他沦陷。 然而现在的他,带着卑微,带着挣不脱的懊悔和颓唐。 容与心头忍不住有些发酸,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是他改变了严之畔,还是严之畔改变了他...... 就在他站在路边怔怔出神的时候,许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容与......这边......” 容与收敛心思,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许琰正站在一家饭店的门口冲他招手。深呼了口气,容与抬脚走了过去。 “别站在路边儿发呆,车多,还是要小心点儿。”许琰体贴的什么都没有问,抱着容岁,一边把容与往里引,一边细心叮嘱。 容与很感激许琰的贴心,含笑着点头应和。 许琰已经点好了菜,不用再等,直接就可以吃。 容与不想说话,给容岁盛好饭,就低头沉默的吃了起来。许琰张了张嘴,见容与性质不高,便也没有刻意打扰。 吃完饭后,容与把手机递给许琰看:“我在这家酒店定好了房间,你拿着身份证直接去办入住就行。忙了一天了,快去休息下吧。” 许琰看了几眼,把手机还给容与:“你这也太客气了吧?不用给我定房间,车里将就一下也可以。而且医院又不是不能睡,你也累一天了,我可以跟你轮着看岁岁。把房间退了吧。” 容与摇了摇头:“岁岁没有不舒服,不用看。他自己可以睡。你累了一天,医院跟车里根本就睡不好。快去吧。明天还得赶着回去上班。今天晚上不休息好明天怎么开车?” 说着,不由分说的把许琰推了出去。许琰无奈,但也不是不识好歹,便点了点头:“那行,我就先过去。明天一早我送早饭过来。你别去买了。晚上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 容与应了一声。许琰这才离开。 许琰走后,容与便牵着容岁慢慢朝住院部走。 走着走着,容岁突然就问了一句:“爸爸,今天那个帅气的叔叔是谁啊?” 容与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将迈着小短腿儿的容岁抱起来,他轻声问道:“岁岁怎么突然会问那个叔叔?” “他好像有点伤心。”容岁抱着容与的脖子,奶声奶气的。“是因为没有neinei喝吗?” 容与忍不住笑了下,“你怎么知道?” “因为岁岁每次没有neinei喝的时候,也会很伤心。”容岁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不是每天都有的喝吗?”容与笑道。 “有的有的。”容岁认真道:“每次岁岁不好好吃饭,爸爸就不给岁岁neinei喝。” 第44章 容与摸了摸容岁的头,柔声道:“叔叔不是因为没有neinei喝。他......”容与想了想措辞:“他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做错了事,所以有些难过。不过没关系,做错了只要改正喃凮了,就可以了。” 容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岁岁喜欢那个帅气的叔叔吗?”容与突然问了容岁这个问题。问完之后他自己都楞了,不过并没有收回。 不管怎么说,严之畔都是容岁的另一位父亲。正如容与自己所说,他是对严之畔付出了两年的感情,但严之畔也给了他一个儿子。曾经那些因为被冤枉、被驱逐而产生的对怨怼早在容岁慢慢长大的时候就已经逐渐消散。 他不想跟严之畔再有交际只是因为怕严之畔跟他抢儿子。仅此而已。 曾经的种种过去就过去了,容与不想让自己心存怨怼,更不想把自己的主观意识带给容岁,所以并没有收回那句问话。 容岁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认真的回答道:“那个叔叔帅帅的。岁岁喜欢。” 容与笑着摸了摸容岁的头,抱着他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暗自感叹:当初严之畔就靠着那张脸迷住了他。现在又靠着这张脸迷住了自己儿子。果然,他们父子俩都是颜狗...... 第二天一早。许琰就带着早餐过来了,吃完早饭,就道别离开了。他只请了三天假,不管是继续请假,还是回去上班儿,都得回去一趟。 许琰走后,容与就让容岁自己在病房里玩儿一会儿,他去找一下医生,看什么时候能预约一下专家。 严之畔进来的时候,就容岁自己坐在病床上看图卡。感觉有人,抬头一看,就看到了严之畔,他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叔叔,你是来找我爸爸的吗?” 严之畔一愣,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容岁的笑让他心里软软的,但是一想到这是容与跟别人的孩子,他又难受不已。但不管怎么样,他都笑着回应了容岁的话。 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是啊。你爸爸呢?” “爸爸去找医生了,让岁岁自己在房间里不可以乱跑。”容岁奶声奶气的回答着严之畔的话。 “你叫岁岁是吗?”知道容与的去向后,严之畔也不急着去找人了,反正他总会回来的。毕竟他儿子还在这儿。 容岁眼睛睁大,惊讶道:“叔叔怎么知道我叫岁岁?” 严之畔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下:“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啊。” “岁岁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容岁大睁着眼睛,一脸的疑惑。 严之畔缓缓吐了口气,“就在刚才啊。” 容岁认真回想着他什么时候告诉的严之畔。严之畔见他皱着小脸儿仔细回想着,心头忍不住有是一软,声音都柔了三分:“那岁岁你几岁了?” “嗯......”容岁掰着手指,一脸不解道:“姑奶奶说岁岁三岁了,可是爸爸又说岁岁两岁。岁岁也不知道自己几岁......” 严之畔一僵,心脏突然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你......你说你几岁?” 容岁摇摇头:“不知道。” 严之畔深深呼了口气,缓解紧张,用颤抖的手,轻轻抓住容岁的小手,郑重的问道:“岁岁叫什么名字?什么岁?知道自己的全名吗?” “岁岁就是岁岁啊。”容岁不理解严之畔的意思。 “那......那你的爸爸是谁?”严之畔换了个角度,继续问。 “爸爸就是爸爸呀,叔叔不是见过爸爸吗?” “那你几个爸爸?或者你妈妈是谁?”严之畔愈发紧张了起来。 “岁岁就一个爸爸,没有妈妈,只有姑奶奶。”容岁不明白严之畔问什么一直在问他问题。 轰的一声,严之畔只觉得心头剧烈炸了开来。一个他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在他脑海中浮现:容与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他腾的站了起来,在床头仔细查看了一番,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又大步来到床位,果然,在床位的位置有一个透明夹层,上面写着病人的基本信息。 容岁! 这个孩子叫容岁!他只有一个爸爸,没有妈妈。他三岁。 严之畔瞬间全明白了。他呼吸困难差点儿跌在地上。容岁从床上爬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严之畔跟前,小脸儿上是明显的担忧:“叔叔你怎么了?” 严之畔强忍着自己想将他抱在怀里的冲动,生怕吓到容岁,隐忍的问道:“你......你叫容岁对不对?岁岁叫容岁,爸爸叫容与,对不对?” 第三十八章 不想再重蹈覆辙 容岁认真的点点头,“是呀,岁岁叫容岁。” 严之畔死死秉着呼吸,生怕听错。现在听到确认的答案,他才终于敢呼吸,与之而来的,就是胸口的剧烈疼痛和眼眶的酸涩感。 容与......容与......岁岁......他的儿子......谢谢你...... 容岁的小手担忧的在他的脸上摸着,严之畔几乎要落下泪来,就在他想要把容岁拥进怀里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 容与一进来就看到了严之畔,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又见容岁就站在他的身边,心头一跳,大步上前把容岁抱起来,重新放到床上,隔开两人的视线,“严总怎么来了?” 严之畔被容与那两个‘严总’刺的心口生疼。还是勉强笑了下,“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做的......”他起初的目的只是想看看容与而已,没想到竟然发现了容岁的身份...... 第45章 难怪昨天他那么的戒备。严之畔不用猜就知道,容与是怕自己抢孩子。他竭力将自己的各种情绪都压回心底,努力做出一无所知的样子。 “孩子......是生病了吗?他生了什么病?严重吗?” 容与蹙了蹙眉头,低声应了一声。 严之畔看出了容与的冷淡和疏离,但他这个时候绝不会走。闻言急忙问道:“他是什么病?医生怎么说?” 容与呼了口气,摇了摇头:“他之前有次感冒,医生发现他心脏有杂音,检查后说是心脏病,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得预约到医生后,看详细检查结果。” 严之畔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他有心脏病?!”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病床上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俩的容岁,脑袋好像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嗡的一下:“怎么会......” “嗯。”容与淡淡应了一声,然后转身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点儿温水给容岁喝。 严之畔苍白着脸,干涩的问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 容与摇了摇头,语气平淡:“谢谢严总对我儿子的关心。不过我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严总时间宝贵,就不耽误严总时间了,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他的意思非常明显,想让严之畔尽快离开。 但严之畔对他的驱逐充耳不闻,白着脸,眼神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医生预约到了吗?我认识个人,能约到最好的心脑医生。我现在就打电话。”说着,就要从口袋里掏手机。 其实他并不认识什么医生,但不管花多少钱,他都要给容岁约最好的医生。严之畔的心紧紧揪着,生疼生疼的。他的儿子生病了......还是心脏病...... 刚掏出手机正要给谢炎打电话,就被容与打断了。 “不用麻烦了,我已经预约到了医生。”容与平淡的声音响起,让严之畔略显慌乱的动作僵在原地。 严之畔顿了顿,又忙把手机放回口袋,勉强笑笑:“好......好......预约到了就好......是什么医生......医资如何?他能治好岁岁吗?” 容与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严之畔的反应让他有些起了疑心,于是更加警惕:“劳严总挂心了,我儿子能得您如此记挂,是他的荣幸。至于医生,我约的是专家级门诊,能不能治好,就得等详细检查后的再看了。” 严之畔敏感的察觉到了容与对他的戒备,心头难受不已,不过还是往后退了一步:“医生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告诉我,我回去让人查一下医资。岁岁......这是大病,马虎不得。” 说着,看了一眼软乎乎的容岁,干涩的解释道:“当年的事儿是我的错,一直也没机会向你道歉。现在......你儿子生病了,我能帮肯定尽全力帮,就当......是给你赔罪......” 见他这么说,容与这才压下心头的疑惑,神色缓和了不少,摇头道:“虽然不用,不过还是谢谢严总了。之前的事......不能说全部的错都在你。”容与自嘲一笑:“说到底是我痴心妄想而已。要不是我想的太过图的太多,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儿。不管怎么说,当时你公司的机密确实是泄露了,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到底牵扯到了我身上,说不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就成了那个突破口。” “况且时间都过去这么几年了,当时可能还不甘甚至是怨恨。但......”容与平淡一笑:“那件事也给了我另一种生活方式,相对而言,我还是喜欢新的生活方式,所以你不用给我道歉的。” 当初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而且照当时的情形,严之畔十有八九不会让他生下容岁,好在分开了。那样,容岁的去留就只需要他自己做决定就好了。 听着容与平淡毫无怨恨的话,严之畔心口疼的几欲痉挛,强压下生理上的反应,苍白着脸,还是垂死挣扎的问了一句:“你不恨我了......是不是也不爱我了?” 容与楞了下,没想到严之畔会问这么一句,不过随后释然的笑了笑,摇头道:“没有什么爱不爱的了。当时年轻,爱情至上,有孤注一掷的资本和勇气。现在年纪大了,激情也褪去了。我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容与用平淡的眼神看向严之畔,“和我的儿子一起。” “现在对我来说,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我儿子能健健康康的。别的,什么都不求。”当初的事情他不后悔,也不怨恨。但......他也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严之畔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该做些什么。他已经说不清心底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了,后悔?有;不甘?有;遗憾?有;颓唐和撕心裂肺的难过?也有。 这些情绪已经快要将他淹没,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所适从,他不知该怎么办,才能挽回这一切遗憾...... 他的嘴唇发白,手微微颤抖着,死死抓住胸前的衣襟,心里是无限的愧疚,从骨子里散出来的悔恨早已将他淹没,他拼尽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失态,他怕吓着容与和容岁...... 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何曾见过这个样子的严之畔?颓废、萎靡,甚至是消沉。他身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容与心里也是沉甸甸的,莫名有些难过。他坐到病床上,把旁边的凳子放在严之畔旁边,低声道:“你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坐一下吧。” 严之畔看着跟前的凳子怔怔出神,好半晌,那一丝喜悦才从浓烈的负面情绪中冲破出来,他急促的喘了两口气,缓解了下心头的窒息感,“好......谢......谢谢......” 第46章 容与摇了摇头,看了他两眼,随口问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拿点儿药?” 严之畔一时手足无措,扯着僵硬的嘴角,努力挤出个笑:“不用不用......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昨天喝多了而已......” 容与顿了顿,没再说话。 严之畔随即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了顿便转移话题,用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忐忑问容与:“岁岁......几岁了?” 容与淡淡道:“两岁。” 严之畔僵了僵,“两岁啊......这么小就生了病......这是在挖爸爸的心啊......” 容与淡淡吐了口气,眼神也放在了容岁身上,神色带着一丝疲惫:“是啊,但是能怎么办呢?生病了也不是他的错,他自己也不想生病。现在已经这样了,没有怨天尤人的必要,能做的,就是尽我最大的能力,把他治好。” 严之畔只觉得有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附和道:“是啊,肯定尽最大的能力,把他治好。” 容与沉默着没说话。回头看看这几年,当初那么难也过去了,现在容岁都长这么大了,还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呢?他不是想退缩,也不是想逃避,就是突然感觉......有点儿累了,想稍微休息下。 休息之后,他依然可以继续带着容岁大步往前走...... 严之畔心头的悔恨早已泛滥成灾,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他对容与和容岁的亏欠......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道:“那......那你什么时候有需要,随时打我电话,我号码......一直没换,还是当初那个。” 他的话音落下,容与的脑海中不自觉就浮现出了那一串他背的滚瓜烂熟的数字。面上则丝毫不显,点了点头。 第三十九章 严总,查清楚了 在医院待了半天,严之畔就离开了。并不是他想离开,而是怕再呆下去他忍不住,万一被容与察觉到什么,他恐怕会把自己驱逐的更加远。 刚出住院部的电梯,严之畔就掏出了手机,边往外走,边给谢炎打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严之畔没有一句废话,“去查一下容与儿子的身份信息。名字,户籍,父母,还有出生年月。尽快,明天上午九点之前给我答复。” 谢炎一点儿没犹豫,“好的严总。” “还有就是,你亲自去一趟容与离开之前去的那家医院,找到当时的医生,问清楚,容与到底......有没有做流产手术。”严之畔声音压的很低,心里有些不安。 “好的严总,我这就去。”谢炎快速应了一声。 “嗯。”说完,严之畔正要挂断电话。谢炎忙拦住:“严总等等。” “还有什么事儿?” “去固阳调查的人上午传回了消息,我知道您在医院就没打扰,现在还需要跟您汇报情况吗?” 严之畔想也不想到:“说!”虽然找到了容与,但是他想知道一切有关容与的东西。这几年他在哪里生活,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人追求他...... “传回的消息说容先生在两年前到的固阳。在其姑姑容玫的家里住了两个多月后搬了出来,现在住在容老爷子的院子里。这两年以卖菜为生,每日都会到菜市场摆摊卖菜。而他的儿子则是由容玫照顾。一直至今。”谢炎简单明了的告诉着严之畔容与的生活。 “那......有没有人......”严之畔快速皱了皱眉,迟疑着问道。 猜到了严之畔想问什么,谢炎直接回答道:“没有。这几年容先生都是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除了容玫帮忙照顾他的儿子外,他的身边没有其他的人。” 严之畔松了口气。 “不过......”不知谢炎是不是不想让严之畔舒坦,紧接着就开始扎他的心了:“好像......有个人跟容先生的关系很亲近。” “据传消息回来的人说,那人好像是容先生的同学,一直帮了容先生不少的忙,两人关系很不错。他没事的时候,还经常陪着容先生卖菜,经常在菜市场里一呆就是一整天。菜市场的不少人都常常看到两人同进同出。” 严之畔瞬间就想到了昨天那个站在容与旁边长相帅气的男人。 他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阴冷了下来,咬牙切齿道:“查清楚!” 不管是谁,都不能觊觎他的容与! 第二天一早,严之畔还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就收到了谢炎的电话。 “严总,查清楚容岁的信息了。”谢炎有些心惊的看着手上的文件夹。当年他是跟着严之畔一起去医院的,大概情况还是了解的。 不止严之畔,就连他都以为当年那个孩子被打掉了。可是......看着手中的资料,这分明就是那个孩子啊! 谢炎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上谨慎,“容先生的儿子叫容岁,现在两岁五个月。他的出生日期是......”谢炎深呼了口气,低声道:“他是19年12月16号的生日。母亲不详......容先生的户口上,只有他跟容岁两个人。” 严之畔闭了闭眼,事实明晃晃的摆在眼前,容岁就是他的亲儿子! 见严之畔久久没有说话,谢炎悄悄咽了下口水,继续小声道:“我昨天下午去找了当年那个医生。他说......” “他说容先生确实跟他预约了人工流产手术,但是并没有去。医生还以为他等不及在别的医院做了,就没在意。” 第47章 严之畔呼吸都带着颤音,好半晌,才平复情绪,“......我知道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看着前面的红灯,严之畔不自觉的紧紧的攥了攥方向盘,他的儿子...... 哪怕还没有做过亲子鉴定,严之畔也已经确定,容岁绝对是他的儿子! 看了看副驾驶上放着的那套玩具,严之畔心都跟着颤了起来,他现在非常非常非常想立刻就见到容与和容岁。 恰巧这时红灯变绿,严之畔一踩油门,车子便飞驰出去了。 到了医院停好车,严之畔拿着玩具轻车熟路的进了电梯。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容与正在和容岁一起吃饭,见他来了,诧异了一瞬:“你怎么来了?”言下之意你怎么‘又’来了? 严之畔充耳不闻,含笑着走进来,“来看岁岁。” 他一副以朋友身份过来探病的架势,容与也不好把他往外赶,只得点点头。不再理他,侧头对旁边正好奇的看着他俩的容岁道:“好好吃饭,要把你自己饭碗里的粥粥吃完,知道吗?” 容岁乖乖点了点头,低下头继续吃饭。 严之畔放下玩具,坐在容岁旁边,柔声问道:“岁岁在吃什么呢?” “粥粥。”容岁奶声奶气的回答,说着,还从自己的碗里挖了一勺,递到严之畔嘴边:“叔叔要吃吗?爸爸给岁岁加了糖,甜甜的,可好吃了。” 严之畔一愣,心口软的不行,含笑着摇了摇头,柔声道:“叔叔也想吃,不过叔叔不能用岁岁的勺子,会把岁岁的勺子沾的口水巴巴,不卫生。叔叔等会儿去买就可以了,岁岁吃。”说着,接过容岁递过来的勺子,轻轻的又喂回到容岁嘴边。容岁乖巧的张开嘴吃了起来。 严之畔第一次喂小朋友吃饭,新奇又激动,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伤到跟前这个软乎乎的小人儿。 容岁也不排斥严之畔,他喂一口,容岁就吃一口,两人还边吃边聊天。在容与看来,说的净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废话。 “叔叔,那个是什么呀?我看到里面有小车车哦。”容岁把严之畔喂过来的粥咽下去,然后指着床位那个玩具盒子。 严之畔回头看了一眼,笑道:“这是送给岁岁的玩具呀。你吃完了饭,叔叔和你一起拆开好不好?” “好呀好呀。”容岁高兴的拍这着手。 见他因为动来动去而掉的哪儿都是白粥,容与无奈的叹了口气,“容岁,坐好,不要扭来扭去的,自己吃。” 容岁嘟了嘟嘴巴:“好吧。”说着,从严之畔手里拿过勺子,自己趴在小桌上,一口一口挖着白粥,规规矩矩的吃饭。 严之畔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安慰容岁还是跟容与道歉。他还没张嘴,容与在他跟前放了一碗用塑料打包盒盛着的白粥,“一碗他自己吃不完,我就分出来了一些,还有大半,没动过,是干净的,你要吗?” 严之畔先是一愣,随即惊喜不已,连连点头:“要!”说着,急忙打开了那份白粥。 这碗一块钱一碗的白粥,是严之畔二十几年来吃过的最好吃的粥。 吃完饭,严之畔帮着把垃圾收拾好扔进垃圾堆,这才在容岁眼巴巴的目光中拿着玩具盒坐在他的旁边:“岁岁和叔叔一起打开好不好?” 容岁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忙爬了过来,“好呀好呀!岁岁最喜欢车车了。”说着,伸出白嫩的小手,跟严之畔一起拆包装盒。 “小心手......这里有棱角,别伤到了......这里没有危险,可以让岁岁来拆......好这里叔叔来,岁岁把手拿开......”没一会儿,严之畔和容岁就把那辆遥控赛车拆了出来。 容岁没见过遥控赛车,他之前玩的就是那种普通玩具车,所以一看到这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哇~这个车车好好看!” “岁岁喜欢吗?”严之畔柔声问道。 容岁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严之畔含笑着把装好电池的遥控器递给岁岁:“那你要不要试着玩一下?” “要!谢谢叔叔!”容岁接过遥控器,在严之畔的指导下,前进、后退、加速、刹车,玩得不亦乐乎。 容岁还小,自然孩子心性,玩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见他玩的开心,严之畔这才从他身边退开。 容与正坐在床边儿看着手机。严之畔走到他跟前,低声道:“岁岁的检查安排在什么时候?” 一说到这儿,容与无奈的叹了口气:“专家是轮流坐诊,不会一直在医院。我给他挂的专家是三天后才会到医院来。到时才能检查。” 严之畔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不能提前检查吗?提前检查,到时直接给医生看报告不行吗?” 容与摇了摇头:“医生要的得是最新的检查数据,最好不要提前,万一有什么误差或者更严重了,到时算是谁的责任?毕竟他这个是心脏上的病,容不得马虎。” 严之畔心里沉甸甸的,蹙着眉:“还得再等三天,要不还是我来找医生吧。当天就能检查、出结果。”他心里急,但又不敢把话说的太强硬,生怕容岁排斥。 果然,容与摇了摇头,道:“算了,我花了好几百挂的号,要不用不是太浪费了吗?” 第四十章 影响他一辈子 严之畔对这个结果没有什么意外,不过他的指尖还是僵了僵,片刻后勉强笑了下,点点头:“说的也是......”说完,逃避似得站起身子,走到容岁旁边:“岁岁......好玩吗?” 第48章 容与看着他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收回目光继续浏览手机上的界面儿。当今法制社会,网上几乎没有有关卖肾的信息...... 但是他得想办法弄钱,他的儿子得治病。虽然......严之畔有钱,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这天以后,严之畔天天都来,每天都会陪着容岁玩玩具,搭积木,还给他讲故事。这就导致每天天一亮,容岁只要起来了,就眼巴巴的看着病房门口,等着严之畔的到来。 父子天性......容与只能这么感叹一句。不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为什么严之畔短短几天就能把容岁给俘获了。 三天时间说快也快,眨眼就到。这天一大早严之畔就来了。进门的时候正巧碰到容与正要抱容岁出去。 严之畔先把容岁从他手中接过来,又把早餐递给他,“医生到了吗?现在要去检查是吗?你早餐还没吃吧?我来抱岁岁,你快吃几口。” 人都被他抱走了,容与只能无奈的点点头。一打开包装袋,容与就看出来了,严之畔带来的早餐跟他在医院门口买的不一样。看了一眼包装袋上的标志,好嘛,这几盒早餐估计都够他两天的饭钱了。 万恶的资本主义。容与默默吐槽了一句,打开包装盒,慢慢吃了起来。 容岁需要检查,医生也没说要不要忌口,容与就没给他吃。到了诊室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排队了,严之畔自觉的抱着容岁站在队伍里。 严之畔身材高大,一身西装笔挺,眉眼锋利,一看就不是寻常人。怀里又抱着个可爱的孩子,在队伍里可以说是鹤立鸡群。 为了避免人家的眼神落在自觉身上,容与干脆坐到旁边儿的椅子上专心吃早饭。严之畔见他避嫌的样子,有些想笑,又有些难过。 容岁看了看严之畔,小手摸了摸他的脸,小声道:“叔叔你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严之畔一愣,把容岁往上托了托,轻轻摇头:“没有,叔叔就是觉得爸爸离我们有点儿远。” 容岁听完就转头了,“爸爸!”他大声喊着容与,小手还在不停招呼:“快过来!” 容与顿了顿,无奈的站起身走过来,捏了捏他的小脸,“小点儿声音,公众场合,不可以大声喧哗。” 容岁忙捂住嘴巴,点点头:“岁岁知道了。” 容与点点头,“你叫我干什么?想上厕所吗?” 容岁连连摇头,小声道:“不是,岁岁要看医生了,要打针针,怕,爸爸陪我。” “我在这儿,岁岁不怕。”容与抓着容岁的小手,轻声安慰着。 严之畔看着他们父子互相鼓励着,心里软的不行,眼眶又酸的难受。他紧了紧抱着容岁的手,抑制住想把容与也拥进怀里的冲动,低声道:“到我们了,进去吧。” 容与抬头一看,前面那个人已经出来了。两人抬脚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一个带着老花镜的医生指了指桌子旁边的凳子,严之畔抱着容岁坐了下来。 “哪里不舒服?”老医生温和的问道。 “我儿子。他之前有次发烧,医生说他心脏有杂音,当时医生就让做了心电图,这是报告单。”说着,容与从包里掏出报告单递给医生。 医生打开认真看了起来,慢慢的,他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片刻后,放下报告,“当时医生怎么说?” 容与抿着嘴唇,“说是心脏病。他这么小,怀疑是先天性的心脏病。” 医生点点头,“从心电图上看,他的心脏确实是有问题,考虑是先天性房间隔缺损。” 容与和严之畔都沉默了。片刻后,严之畔沉声问道:“该怎么治?” 医生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温和道:“先做个x线检查吧。确认一下是否真的是房间隔缺损。等确认了再说。” 容与点头。医生开好单子,严之畔把容岁还给容与,不由分说就拿走就诊卡和检查单,转身去缴费了。不等容与去拦,他已经走出老远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容与也没计较这点儿,抱着容岁坐在椅子上,等严之畔交完费,又从容与手上接过容岁,朝楼上检查室走去。 等排好队检查完都十点半了,回到诊室,医生看完报告单,叹了口气:“可见右房、右室增大,肺动脉段突出及肺血管影增加。确实是房间隔缺损。” 虽然对这个结果已经在意料之中,但容与心里还是沉了沉,静默了片刻,抿着嘴唇轻声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医生蹙着眉头,再次拿起报告单看了看,“他这个是先天心脏发育缺陷,病因不明,目前认为是遗传因素和环境因素等复杂关系相互作用的结果。”说着,抬头看容与:“你们家有心脏病遗传史吗?” 容与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然后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严之畔,严之畔与他对视,下意识也想摇头,但很快反应过来,抱着容岁没说话。 容与随即也回过神来,忙把看向严之畔的眼神收了回来,“没......没有遗传。”说完,又偷偷看了一眼严之畔,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不是遗传,那可能是孩子母亲怀孕的时候环境因素造就的。”医生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你作为丈夫,作为孩子的爸爸,应该照顾好自己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否则谁也说不好会有什么情况发生。你看,就像现在,孩子这么小,就有心脏病了,如果治不好,那他一辈子都得受影响。” 第49章 严之畔一窒,只觉得心头想是被把钝刀来回的割。他抱着容岁的手下意思收紧,直到容岁有些不舒服挣扎起来,他才回过神。 偷偷深呼了口气,缓解心头的窒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医生您说的是。那现在该怎么办?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孩子,多少钱我都出。” 只看穿着就知道严之畔不是常人,但医生并没有巴结献媚的意思,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带着无奈:“钱不是关键,关键是得看看孩子心脏上的缺损到底有多大。有一部孩子确实会得这个病,但也有一部分是不需要治疗,房间隔缺损会在儿童时间自行关闭。” “对于缺损不闭合的患者,一些小的房间隔缺损不会引起任何问题,甚至不需要治疗。” 严之畔精神一震,忙问道:“那我们孩子的病是不是也能愈合?” 我们孩子......同样振奋的容与听到严之畔这句话,快速闪过一丝疑惑,但见严之畔神色没有异样,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就没放在心上,再次将略带激动的眼神转向医生。 医生摇了摇头,在两人遗憾的眼神中温和道:“暂时还不确定。” 严之畔蹙了蹙眉:“怎么说?” “一岁半内,缺损3~8mm者有百分之八十以上可以自然闭合。孩子现在......”医生看向容岁。 容与正欲张口回答,突然想到严之畔还在,顿时哽住,片刻后才道:“不到三岁,两岁多一点儿。” 好在医生没有询问具体时间,这让容与松了口气。 “房间隔缺损的自然愈合年龄为七个月到6岁。孩子还在自然愈合期内。但这并不能说明孩子能自然愈合,还得看他缺损到底有多大。如果在8mm以上,就很少能自然闭合了。” 容与缓缓吐了口气。 严之畔眉头压的有些低,心头有种揪起来的感觉,闻言忙问道:“我们孩子的缺损有多大?” 医生摇摇头,“x线检查只能看出他的心脏结构不对,具体的缺损是看不出来的,得进行详细的检测才行。” 容与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那麻烦医生帮忙安排吧。” “好。”医生应了一声,“不过人比较多,这几天的已经排满了,我先帮你安排一下,尽快检查,好吧?” 容与虽然心里很急,但医生都这么说,他也无法,只得点点头。 医生一边开着单子,一边安抚道:“不要担心,我看孩子状态挺好的,应该不严重。你们家长自己不要太大压力,也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就算是无法闭合,也能把他治好。” “生病了没关系,治好就可以了。”说着,医生把单子递给容岁,“我们也都是为人父母的,理解你们心里的感受。所以劝你一句,别孩子还没治好,自己就病倒了。” 容与受教的点了点头。医生见容与没有不耐之色,有些欣慰,转向对抱着孩子的严之畔道:“多照顾着点儿,你看你这......”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容与,想了想继续道:“看你这兄弟,脸色都不好看了。你有能力,就多帮衬着点儿。” 严之畔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受教的点点头,“您放心吧。” 第四十一章 容与昏倒 出了诊室,已经十一点了,早饭都没怎么吃,严之畔早就听到容岁小肚子咕咕叫了。轻轻揉了揉他的肚子,转身柔声对容与道:“时间不早了,去吃点儿东西吧。” 容与点点头。刚一抬脚,突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容与忙扶住旁边的墙。严之畔走了两步,见容与没跟上来,回头一看,只见他低着头,一只手扶着墙,气息有些急促。 严之畔心头一跳,忙上前扶住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走,去找医生。”说着,就要扶着容与回去。 容与摆了摆手,咽了下口水缓解了喉咙口干涩的感觉,缓和了一会儿摇头道:“没事儿,突然有点儿头晕,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去找医生。” 严之畔不赞成的蹙着眉,还要再说什么,容与就推开了他的手,一只手扶着墙慢慢往前走。 严之畔深呼了口气,压下心头的难受,大步上前,一只手抱着容岁,一只手扶着容与。 过了一会儿,眩晕感这才消失。严之畔却不放心,看着容与苍白的脸,将担忧尽力压下去,不过还是没忍住,问道:“你经常这样吗?” 容与顿了顿,点点头:“好几年的老毛病了,没什么事儿。”说完,就低下了头。见他并不想说,严之畔只能将关切的话再次咽回去。容与本就排斥他,他也不敢太过强硬的要求容与去看医生。 三人吃晚饭还不到十二点。不知是不是跑了一上午的原因,容与觉得非常累,严之畔能清楚的在他脸上看到疲惫。就想着下午给他留出个休息的时间,于是道:“下午我没什么事儿,岁岁来h市这么久了,也没出过医院,我......能不能带他出去玩儿一下?” 容与顿了顿,没说话。 严之畔忙道:“我知道这么说有点儿太失礼,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岁岁。你放心,我肯定把他照顾的好好的,下午五点......不,四点之前,一定完好无损的把他送回来。” 容与一时不知该怎么说。理智来说,他应该拒绝,不能让严之畔接触太多容岁。但情感上又觉得,他不能剥夺容岁另一个父亲的关爱,也不能剥夺严之畔作为父亲的权利。 第50章 他承认自己的自私,为了避免抢孩子这种事情发生,他不告诉严之畔容岁的真实身份。但看着严之畔和容岁两双相似的眼睛,拒绝的话却说不出了。 严之畔看出容与的犹豫,再接再厉的劝说道:“岁岁叫我一声叔叔,我却连个见面礼都没给他,这说不过去。虽然......他不是我的儿子,你就当是爱屋及乌吧,我本就有愧与你,对岁岁再好都不为过。” 容与蹙了蹙眉,“我不是说过吗?当初的事情并不是全部的错都在你,而且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不用弥补我什么。我是真的不在意。” 严之畔神色黯了黯,低声道:“是啊,你已经不在意了,更不用我弥补什么。但是我心里的愧疚却没办法消失。你就当......是让我好过点儿,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吧。” 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容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重重呼了口气,点点头:“行吧。” 严之畔瞪大眼睛,惊喜道:“真的?你同意了?” 见他这个反应,容与心头不由得也生出一丝愉快,嘴角不自觉浮出一丝笑意,点点头:“嗯,同意了。” 严之畔惊喜的无以复加,连声道:“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四点之前绝对回来!” 容与倒是对这些保证不甚在意,他愿意当严之畔带容岁出去,就是表明他相信严之畔,于是摆手道:“行,就是有一点儿,别给他乱七八糟的买东西。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见到什么都想要,你这几天给他带了不少玩具了,别再买了。” 严之畔低头看了看眼睛亮亮的容岁,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一声。 “嗯。先上楼一趟吧。”容与吐了口气,“拿上他的水壶去。” “好。”应了一声,三人再次乘坐电梯上楼回了病房。 进去之后,容与蹲下身子,拿起床下的热水壶,往水杯里灌好水,拧好盖子,站起身来,正要把水杯递给严之畔,突然眼前一黑,随即天旋地转,紧接着就没了意识。 见状,严之畔的心瞬间提到心口,浓重的恐惧随即而来,他瞪大双眼,甚至不敢眨眼,浑身颤抖的一把接住容与倒下的身子,颤着声音语无伦次的大喊道:“医生!医生!” 恐惧甚至让他忘记可以按床头的呼叫铃。 好在护士听到了他的呼声呼叫,快速赶了过来。很快就有两个护士将容与抬上了并病床。 严之畔僵硬着身子,死死的盯着容与苍白的脸,嘴唇微微颤抖,心中无限恐惧,他生怕容与再次在他眼前消失。 还是容岁的哭声将他的理智唤了回来。他僵硬的转头,看见容岁正站在床位大声的哭着:“爸爸......爸爸怎么了......” 严之畔顿时觉得心口生疼生疼的,他急促的喘了几口气,迈着僵硬的身子走到容岁跟前,将他抱起来,嘶哑着嗓子安慰道:“爸爸没事......爸爸没事......宝宝不怕......不怕......” 虽然科室不同,但基本的病理知识还是都知道的,很快,医生就检查好了,直起身子,对严之畔道:“他应该是贫血导致的晕厥。虽然贫血不是大病,但是他这......”医生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状态的容与,蹙着眉道:“应该算是严重贫血,他的睑结膜、口唇、甲床的皮肤粘膜都是白的,体温也偏低,这都是严重贫血的症状。不然也不会昏过去。最好是验一下血。如果真是严重贫血,就得介入治疗了。” 严之畔心里咯噔一下,“严重贫血?他怎么会严重贫血?” 医生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一般男性贫血的占比比较小。贫血的多数是女性。而且就算是女性,也极少有像他这样的。”说着,医生嘀咕似得又说了一句:“也就有过大出血的女性,才会有这么严重的贫血。” 严之畔的下颌瞬间绷紧,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死死攥着手,强忍着心悸,问道:“会不会有可能是之前受过伤流过血,才造成的贫血?”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严重贫血一般是长期挑食、失血量过多或机体感染等因素引起的。如果是受伤流血那应该是挺严重的。等他醒了你可以问问他。如果确定是那样,尽早治疗。”医生解释道。 严之畔用力扣着自己的掌心强忍着神色不变,喉咙涩的快要说不出话了,只能沉默的点了点头。 医生见没什么事儿了,又嘱咐严之畔尽快带容与去验血,然后就离开了。 容与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严之畔走不开。当然,就算容与醒了,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走了。 容岁被严之畔安抚好了,正躺在旁边的床上睡午觉。病房里就他们一家三口,严之畔是目前唯一清醒的人。他心口沉的好似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他呼吸困难,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也只有在无人的时候,他才敢放任自己的懊悔和痛楚,他小心翼翼的扶上容与的手,避开针头的位置,将他微凉的手包在手心,轻轻暖着。 一直到黄昏将至,容与才醒过来,刚睁开就看到眼前吊着的盐水,下意识要动,就被严之畔压住:“别动,小心跑针。” 容与这才回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发现正被严之畔握在手里暖着。他有些不自在的抽了出来。严之畔也没说什么,拉过被子盖住以防着凉,柔声问道:“渴了吗?要喝水吗?” 容与摇了摇头,侧头看了一眼容岁。容岁早已趴在床边儿上,眼巴巴的看着他呢。容与心头一软,轻轻摸了摸容岁的脸,低声道:“爸爸没事儿,是不是吓到岁岁了?” 第51章 容岁小嘴一嘟就要哭,“爸爸突然就睡觉觉,差点儿摔倒。岁岁叫你你也不醒,我以为你不理岁岁了呢。” 容与忍不住笑了,摸着容岁的头,柔声道:“爸爸怎么会不理岁岁呢?爸爸最爱岁岁了。” “那你下次不要突然就睡觉觉,就算睡觉觉,岁岁叫你,你理岁岁,好不好”容岁嘟着小嘴,奶声奶气道。 容与笑着点头答应。 严之畔也摸了摸容岁的头,沉默了片刻,突然问容与:“你之前受过很严重的外伤吗?” 容与一愣,不明白严之畔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个,不过还是如实的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严之畔神色黯了黯,摇了摇头没说话。 容与也没追问,将眼神移开,有些无聊的看着头上挂着的盐水瓶,随口问道:“挂完这瓶就没有了吧?” 严之畔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突然道:“医生说你严重贫血,你检查过吗?” 第四十二章 你不该这么卑微 容与心头一惊,下意识捏紧掌心,以为严之畔知道了什么,但仔细看他的脸色,却没什么异常,片刻后又松了口气,暗忖:严之畔压根儿就不知道他怀孕,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贫血? 容与无声吐了口气,随口道:“是吗?没检查过,应该吧。” 严之畔见他不在意的样子心头一窒,汹涌的情绪就要破口而出,但他很快就找回理智,硬生生将到嘴边儿的质问咽了回去,深深吸了口气,缓解心头的钝痛,片刻后,才哑声道:“你......去检查一下吧,医生说如果严重贫血,必须介入治疗。” 他本想问容与为什么会贫血,但他知道,容与不会说的,就算说了,也不会告诉他真话。 心头无尽的挫败让他原本直挺的脊背都弯了下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紧抓着容与的被角,一遍一遍的重复:“去检查下......明天就去......” 容与本想拒绝,但一看到严之畔这般的颓唐和无措,到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无声叹了口气,“.......嗯。” 见容与答应,严之畔心口的窒息并没有少多少,他沉默了下来,但抓着被角的手却始终没松开。 眼看着天快黑了,严之畔的手机响了,他直起身子,摸了摸容岁的头,低声对容与道:“我让谢炎送了饭来,他应该到了,我下楼去拿。” 容与随意点了点头。 谢炎已经将车停在了停车场,本来是准备上去的,结果严之畔不让他上去。 严之畔到了停车场,走上前去,低声问道:“让你买的东西买了吗?” 谢炎点点头,“已经买好了。” 严之畔嗯了一声,把容岁放车里,让他自己在里面儿玩一会儿。自己则和谢炎站在车边上,一边接谢炎递过来的晚饭,一边压低声音吩咐道:“你派人去查一下......容与当初是在哪个医院生的。” 谢炎不解的抬头看严之畔,“查容先生生产的医院?” 严之畔蹙着眉头,低声嗯了一声,顿了顿又道:“他两年前才去固阳,但是岁岁已经两岁多了。所以他应该不是在固阳生的。查清楚具体在那个医院。还有就是......也查一查,在去固阳之前,他是在哪里生活的,和他孕产期时......” 严之畔抿了抿嘴唇,“是谁照顾他的。生产的时候......有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他下颌紧绷,顿了顿继续道:“比如......大出血......” 谢炎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的看着严之畔。 严之畔没理会谢炎的惊诧,神色隐藏在阴暗处,沉默的接过晚饭,又转到车门口,冲正在里面玩的容岁招手。 容岁听到动静,回头咧了个大大的笑,径直扑到了严之畔的怀里。严之畔不自觉的笑了笑,抱起容岁,对旁边还没回神的谢炎吩咐:“调查难度应该有点儿高,多派些人,从他怎么到达固阳的路径去查,应能查到点儿什么。尽快查清楚告诉我。” 谢炎回神,深深呼了口气,郑重的点了点头。 严之畔抱着容岁,再次回了病房。 容与的药还没挂完,手上扎着针,不好吃饭,便无所谓道:“没事,我不饿,你们先吃,我等打完再吃。” 严之畔没说话,先是给容岁往他自己的小碗里扒好饭,夹好菜,又给他带上饭兜兜,再把小勺子递给他,让他自己吃。 然后就坐到了容与的病床旁,准备喂给容与吃。 容与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有些尴尬的把脸移开,“没事儿,你赶紧吃吧,别管我。” 严之畔低声道:“你先吃。”说完,固执的把勺子递到他的嘴边。 旁边的容岁咯咯地笑,边笑边在脸上划,“爸爸羞羞脸,不好好吃饭,长不高。” 容与更加尴尬,左右为难,最后实在不想跟严之畔这么僵持下去,只能张嘴。严之畔见容与妥协,心头一暖,认真喂了起来。 容岁吃的慢,容与都吃饱了,容岁小碗里的饭还有两口。严之畔帮他把粘在脸上的饭粒拿下来,这才拿起桌上另一盒已经冷掉的饭大口吃了起来。 等他吃完,容岁也终于吃完了,收拾好打包盒,又给容岁把碗洗了,一切都弄好了,时间也不早了。 严之畔并没有要回家的意思,坐在容与的病床边,认真的看着药瓶里的药,等快要打完,提前按了呼叫铃,护士很快过来,帮容与把针头拔掉。 第52章 容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另一手按住针头位置,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容岁都有些犯困了,已经在打哈欠了。 已经这么晚了啊......容与心想,转头对严之畔道:“时间不早了,别在这儿耗着了,快回去吧。太晚开车不安全。” 严之畔并没有动,依旧坐在凳子上,闻言摇头道:“你不舒服,我今天晚上不走,留下照顾你跟岁岁。” 容与的眉头下意识蹙了起来,他可以接受严之畔以朋友的身份来探望他们,但他无法接受严之畔以家人的姿态来照顾他们。 “不用了,我已经没事儿了,岁岁等会儿就睡了,不用照顾的。”容与摇头拒绝。 见容与毫不犹豫的拒绝,并且眉眼间再次浮现排斥,严之畔的心头难受不已,不过还是坚持道:“不行,医生说你可能还会有晕厥的情况。如果我走了,就你跟岁岁两个人,万一再不舒服了,连个人都没有怎么办?” 容与眉眼沉了沉,正要开口说话。 严之畔急忙打断,语气带着一点儿哀求:“你就让我留下来吧,你放心,我真没别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照顾你们两个而已。” 容与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帮我照顾了一下午岁岁,我已经很感激了。虽然.......”容与把话咽了回去,顿了顿继续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但就算是朋友,这么麻烦你,我也很不好意思的。再让你陪夜,实在说不过去。而且......” 他看了一眼严之畔的脸色,声音平淡,但坚定:“而且这是在医院里,你不用担心我能出什么事儿。” “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说完,不再理会严之畔,下了病床。他还是有些难受,但不欲让严之畔看出什么,忍着眩晕,走到容岁身边,从热水壶里倒出一些水,稍微冷了冷,给他擦了擦脸和手脚,帮他把衣服脱掉,然后塞进了被子。 躺在床上,容岁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容与用余光看了一眼还杵在原地没动的严之畔,无声的叹了口气,弯腰端起水盆,想把水倒掉。结果刚站起来,就一个踉跄。 严之畔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不由分说的半抱着将他放回另一张病床,然后沉默的拿起水盆朝洗手间去了。 容与无声叹了口气,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情况让他有些烦躁。 没一会儿,严之畔从洗手间出来,手上那个容岁的小脸盆已经被他洗干净了。 容与靠在床头,感觉有点头疼,想了想,再次张口:“谢谢你,麻烦你一天了。现在没什么事儿了,快回去吧。” 严之畔身子僵了僵,把脸盆放到床下,这才起身,面对着容与,他的声音干涩喑哑,“你就那么想赶我走?” 容与哑然,正要说话,却见严之畔的双眼微红,面带隐忍,他一愣,到嘴边儿的话卡住了。沉默了片刻后,再次张口:“我不是赶你,只是越来越晚了,你一个人开车回去不安全。” “既然不安全,那让我留下不行吗?”严之畔低声问道,声音卑微又低沉。 容与心里有些不好受,片刻后,他长长的吐了口气。 “你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呢?”容与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留着刚才扎的针眼。 严之畔心口一窒,“我这么做的意义......我想给你道歉,想让你原谅我......我知道错了。” “然后呢?”容与抬头,看向严之畔的眼睛,低声道:“给我道歉,让我原谅你,然后呢?” 严之畔无言以为。他说不出想让再次跟他在一起的话,因为他知道,即便说出来,容与也不会答应,甚至会更加排斥他。 见严之畔久久不说话,容与无声叹了口气,低声道:“严之畔,你我都不是傻子,你怎么想的,虽然没说,但我大概也能猜到。” “这几天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直没机会跟你说清楚,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咱们就把话说清楚。” 严之畔的心口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他隐约猜到了容与想说什么话,他不想听,想抬脚离开,但是身子却僵在原地。 “你不应该是这么卑微,这么小心翼翼的人。你是严之畔,意气风发精明果敢才是你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样。” 第四十三章 他也是我的儿子! 容与看着自己的指尖,压下心口莫名的情绪,低声道:“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我早就不介意了。所以并不存在什么道歉,什么原谅的话。” “如果你执意想要弥补什么,想要道歉。那我就给你个明确的答复。”容与声音平和,“我接受了你的道歉,已经原谅你了。” “这样,你心里是不是就没有负担了?” “至于弥补......”容与又想叹气,不过还是忍住了,无奈的笑了下:“我都原谅你了,你就不亏欠我什么了,不用弥补。如果你还是坚持,那.......你这几天的照顾,就算是弥补了。” “我这个苦主已经满意了,不追究了。你......就别再给自己增加什么心里负担了。” “我们已经两清了,你不欠我什么了。” 容与平淡的话,就像是个刀子狠狠的扎进了严之畔的心,让他疼的几乎站不稳,好半晌,才艰难的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已经不欠你了,我们两个也不用再有什么交际了,以后不要再来了......是这个意思吧?” 第53章 容与没说话。 他的沉默让严之畔更加难受,他嘴唇微微颤抖,“我......已经失望到让你连见都不想见的地步了吗?” 容与心口莫名一阵钝痛,沉甸甸的压的他难受,面上不显,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道:“严之畔......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严之畔惨淡一笑:“你只是不想再跟我有任何交际,不想再见到我这个人。你甚至只想把我当成那种见了面,连个礼貌性微笑都不用的人,最好......是个陌路人......你已经给我判了死刑,再没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严之畔......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容与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你不要过多的纠结,否则只会给你自己增加负担。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得知道,我们回不去从前了......” “如你所见,我已经有了儿子,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不可能再像前几年那样,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和从头再来的底气。我得对我的儿子负责。” “我们两个,已经不合适了......” 听着容与如同绝断的这些话,严之畔浑身颤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声嘶吼:“可他也是我的儿子!你不能用他来拒绝我.......当初你肯生下他,那你现在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真的......真的只要一个机会就好......我真的......爱你!” 严之畔牙龈几乎都要咬碎了,“没你......我真的不行......” 话音落地,容与脸色大变,惊惧的快速看了一眼已经睡觉的容岁,掀开被子就要朝孩子扑过去:“胡说!那是我的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出去!” 当那句话说出的时候,严之畔就猜到了容与的反应,但他并不后悔说出来。他颤抖着快速将容与压住,嘴里连连安抚:“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你别激动......” 容与因为太多激动,眼前发黑呼吸急促,他下意识挣扎,“那是我儿子......我的儿子......你不能抢......不能......” “我不抢......不抢......”严之畔的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了,颤抖着声音:“只要你不同意,他就只会是你的儿子......谁都不能从你身边带走他......他只有你这一个爸爸......只有你一个爸爸......” 容与呼吸急促,头晕目眩,严之畔的声音在他脑海中格外的空洞,但他还是听清了,严之畔说,他不抢...... “你发誓!你发誓......”容与浑身颤抖,惨白着脸,死死扣着严之畔的手臂。 严之畔连连点头,他双眼通红,声音沙哑,神色痛苦,但还是毫不犹豫道:“我发誓!我发誓!我不抢岁岁!不跟你抢岁岁!他是你一个人的!是你的......是你的......” 容与终于被他安抚下来,挣扎的动作逐渐减轻,嘴里喃喃道:“我只有岁岁了......只有他了......你不能......不能把他抢走。” 严之畔再也忍不住了,通红的眼眶中氤氲的泪水到底还是掉了下来,他紧紧抱住容与,“对不起......容与......我该死......是我的错......我错了!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真的......只要一个机会就好......” “我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绝对不会......我好爱你啊......没有你,我真的不行......” 容与本就脑袋眩晕,反应迟钝,又突闻严之畔知道了容岁的身世,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根本就调整不过来,思绪混乱,脑海一片空白,最后竟然眼前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严之畔肝胆欲裂,接着就是各种人仰马翻。 一直到后半夜,容与才再次醒了过来。昏沉的灯光一度让他想起生容岁的时候,从手术室出来后刚恢复意识时,也是这样的光线。 容岁......对!容岁!容与心头一惊,身子一挺就要坐起来,但腰间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又跌回床上。 他的动作惊醒了趴在床边的严之畔。严之畔眼神还带着朦胧,却很快握住容与的手,忙安抚道:“怎么样?你哪里不舒服?” 容与忙侧头看去,只见容岁正好好的躺在那张床上睡得正香。他松了一口气,这才有空搭理严之畔。 “我怎么了?”容与蹙着眉问道。他怎么一天时间就昏过去两次?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他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严之畔神色黯了黯,低声道:“医生说你贫血严重,加上最近太劳累,所以导致第一次昏倒。晚上的时候......身体本就虚弱,又受到了刺激,才昏过去的。” 容与无奈的苦笑一声,看了一眼严之畔颓唐的神色,不知怎的,脱口而出说了一句:“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吧?都被你刺激昏过去两次了。”说完他就后悔了,顿时闭嘴。 严之畔听得清楚,顿时一愣,“什么时候?” 容与没说话。 严之畔有点儿急了,又不敢太过强硬,“什么时候?你......你告诉我......” 容与抿了抿嘴唇,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岁岁的?” 严之畔知道,他说的是容岁的身世。一说到这儿,严之畔就想起当时听到医生说容与预约了流产手术时的痛彻心扉,那种痛,即使过了三年,他都还心有余悸,但凡回想起来,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深呼了口气,缓解心头的窒息,低哑着声音:“当年......你走了之后,我就发现了蹊跷......然后发现......公司文件泄密根本就与你无关。我就让谢炎赶紧找你。但......一直找不到人......” 第54章 容与无声的点了点头。当年他是坐大巴车走的,所以严之畔查不到他的行程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之间虽然从一开就是那种关系......哪怕到你走都还依然没有任何改变。但当你走后,我才迟钝的发现,我好像......真的不能没有你......”严之畔将容与的手包在掌心,低着头,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驱不散的消沉和萎靡。 “我一直都知道......知道你爱我。”严之畔自嘲的笑了下,“我不想给自己找任何的理由。所以当时的我,就是仗着你的爱,才那么有恃无恐。” “导致我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会选择你,为什么想和你有个未来。更没有想过,为什么得知是你泄密的时候,我出离的愤怒,甚至做出为了羞辱你,带别人回家的招数。” 当年的种种,严之畔早就悔不当初。 “直到你真的走了。我才发现,我好像......早就爱上你了。” 容与心口猛地一跳,他下意识想抽回手。但严之畔没让他收回。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因为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是非常纯粹的,所以我的意识在我自己都还没察觉的时候,就把我的心交了出去。” “你的离开,也把我放在你身上的心带走了。我因为你的爱而爱上了你。” “但是现在......”严之畔终于抬起头正视容与慌乱的眼神,“你对我失望之极,将你的爱收了回来。但是容与......”严之畔惨淡一笑:“你得知道,我的爱收不回来了......” 第四十四章 悔的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 “之前我从不相信爱情,更不把爱情放在眼里。谁在我的面前谈情说爱,我从来都是嗤之以鼻。但是......” “我们在一起的那两年,你潜移默化的将我的观念改变。你让我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非常纯粹的爱情。无关名利,无关身份,更无关性别,无关一切。有关的,只是那个人而已。” “迟钝的明白了我对你的感情后,我更加迫切的想要找到你。”严之畔自嘲的笑了下,“但是我发现怎么都找不到你了。” “不知道你住在哪儿,不知道你去了哪儿,打去你的公司,他们说你辞职了......” 容与诧异睁大双眼,“我没辞职,不是你......” 严之畔摇头苦笑:“不是我。不是我让喃凮人辞退你的。我甚至不知道你们公司被严氏收购了。我一直以为是你决心离开,所以才辞职的。” “直到......直到谢炎查了你的银行信息。” 严之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语气带着歉意,神色却没丝毫悔改之意:“我知道这么做侵犯了你的隐私,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去查。因为只有查了你的银行信息,我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收那五百万。并且从你的银行信息中,我才得知你是被辞退,而不是辞职......只有知道了这些,我才能知道,我自己犯了多大的错,我们俩之间,又有哪些误会。” 容与张了张嘴,片刻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查都查了,现在反对也没什么用。而且严之畔此举也算是洗脱了他的罪名。 “当知道了这些,我就更加想要尽快找到你。于是......我找了h市的警cha局局长,让他帮忙查你的身份使用信息。” “然后......” “然后你就查到医院了。”容与叹了口气,立刻就明白了缘由。当年他因为受刺激晕了过去被人送去医院,这才发现了自己怀孕。后来就是因为怀孕才决定离开h市。 这件事没有任何遮掩,严之畔能查到并不意外。唯一让容与没想到的是严之畔竟然会找他。他一直以为,严之畔会如他自己所言:不想再看见他呢。 难怪他刚到h市,严之畔就赶到了。 再往后,严之畔不说,容与也都猜到了。 “所以当我知道岁岁的名字,知道他的出生日期后,我就确定了,他是我的儿子。”严之畔心里压抑的难受,回头看了看正睡着的容岁,眼眶发酸。 严之畔低哑着声音继续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不想让我过多的接触岁岁,不想让我再出现在你们的生活中。你怕我会跟你争夺岁岁的抚养权,你怕我再做出一如当年那般对你的打压。” “当年的事确实是我愚蠢,是我昏了头才做出带人回家、将你赶走的事。但我真的没有想过对你赶尽杀绝。说要找人搞你也只是因为在气头上。我......” “我甚至还在你走后,在家里住了很久,想等你回去,回去收拾行李也好,回去道歉也好。我以为还可以再见到你。但是.......” “你再也没回去过了......” “我......”严之畔的声音哽了哽,声音粗噶沙哑的厉害:“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我悔的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我无数无数次忏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能做什么......我才能弥补曾经的那些过错......”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有,我散尽家财都会买。” 严之畔将头埋在被褥上,掩饰自己的脆弱。容与怔了怔,还贴着针贴的手抬了抬,指尖轻轻的碰了碰严之畔的头发,在严之畔没察觉之前,又将手收了回来。 他的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儿。当年的种种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万念俱灰,如果不是因为有了容岁,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 这些年也不是一帆风顺,磕磕绊绊熬过那些艰难的日子,在他终于说服了自己对过去释怀,决定放下之后,严之畔却说他错了,说爱他...... 第55章 别人的人生都是这么戏剧性的吗?容与不知道。 他沉默了半晌,叹息的吐了口气,或许是时间太久了,所以当他听到严之畔说‘爱你’的时候,心口就只是单纯的跳动了一下,然后就恢复了平静,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惊喜。 曾经最想听到的话,放到现在,再也不能在他心里激起一丝波澜。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好半晌,容与才轻轻启唇,低声道:“严之畔......对不起。” 两人都明白容与这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虽然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但严之畔还是升起无尽的沮丧。他勉强笑了下,故作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体谅你。不会要求你一定要给我回应,我只是......做我自己该做的而已。” 容与沉默着没说话。 “现在你跟岁岁都病着,我不能看着你拖着病身照顾岁岁,所以......”严之畔深呼了一口气,再慢慢吐掉,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不能走。我来照顾你跟岁岁。” 容与抿了抿嘴唇,平淡又带着一丝无奈:“你不用这样的。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之畔打断了,“我知道,你能行。但是这是我应尽的义务。不是你说的麻烦,也不是作为朋友的帮助,这是我的责任。包括岁岁,包括你!” 容与张了张嘴,看着严之畔颓丧却坚定的神色,无声的叹了口气,终于点了点头:“好吧。” 听到这两个字,严之畔松了一口气。弯下腰,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被子,把被角掖好,低声道:“时间不早了,快睡吧,有事儿咱们明天在说。” 容与点点头,正要躺下,见严之畔又坐回凳子,顿了顿问道:“你在哪儿睡?” 严之畔没回答,只是轻轻拍了下他的手,“睡吧。” 容与无法,只得躺下。但是闭上眼之后,他怎么也睡不着,眼前全都是严之畔那乱糟糟的仪容和皱巴巴的衣服,还有他那两条长腿委屈巴巴的蜷在床底下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与妥协似得睁开=眼睛。严之畔正趴在他的床边,又怕挤着他,只将一只胳膊放在床上,额头枕着手臂睡着了。不过细看他的眉眼,能看出他睡的并不舒服。 无声的叹了口气。容与坐起身子,正想下床。严之畔醒了,一边活动着那个被压麻的手,一边扶着他:“要上厕所吗?” 容与摇摇头:“不是,我去跟岁岁睡,或者你把他抱过来,你去睡的他的床。趴在这儿太难受了。” 严之畔顿了顿,将容与压下去:“没事儿,你不舒服,别折腾了,躺下吧。而且岁岁已经睡熟了,万一去动他,等会儿该醒了。不用管我,快睡吧。”说着,拉过被子,盖在容与的身上。 容与挣扎着想要起来。无奈身体太虚,压根儿挣不开严之畔,于是没好气的啧了下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固执呢?” 严之畔笑了笑:“是,我固执。快睡吧。” 说着,再次给容与掖好被角。容与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副你不睡我也不睡的架势,有些气恼的背过身。 严之畔眼中闪过笑意。 就在睡意再次爬上来的时候,严之畔突然听到容与闷闷的声音:“上来睡吧。给你让个位置,别嫌挤。” 严之畔一愣,抬头一看,容与还是背对着他的样子,不过已经空出了半张床的位置。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严之畔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 容与顿了顿,语气有些气恼:“什么都没说,睡你的吧。” 严之畔终于回神,嘿嘿傻乐起来:“我听见了,你让我到床上睡!” 容与不搭理他。 严之畔强忍激动的心情,快速脱掉鞋子,躺在了容与让出来的位置。医院病床本就窄的可怜,一个人睡还算宽敞,两个人就挤了。严之畔什么时候睡过这么挤的床?但他一点儿都不嫌弃,反而觉得这是他这被子迄今为止睡过最舒服的床。 “你别想太多,”容与干巴巴的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让你给我们父子守夜已经很麻烦你了,再让你给睡凳子也太失礼了,所......所以才让半张床给你,没有其他意思。” “嗯,我知道。”严之畔脸上的笑意却没减少半分。 容与耳根发红,有些后悔自己头脑一热竟然给严之畔让位置。不想跟严之畔接触太多,于是容与直接贴在了床边儿,但即便如此,两人还是无可避免的产生了接触。 就在他尽量躲避的时候,听到耳边儿传来了轻轻的鼾声,回头一看,严之畔已经睡着了。 第四十五章 爸爸,他为什么亲我? 容与抿了抿嘴角,将被子往严之畔那边儿送了送,然后贴着床边儿也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容与终于睡着了。而早就睡着的严之畔却睁开了眼睛。他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将边上的容与轻轻往里拉了拉,又给他盖好被子,再虚抱了下他,这才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容岁就先醒过来了。他也不闹,自己坐在床上搭积木。没多久容与的生物钟也把他叫醒了。睁开朦胧的眼睛,他一时有些回不过神儿。直到感觉腰间有个沉甸甸的东西,这才将他意识换回。 视线下移,就看到了一条健壮有力的胳膊,顺着胳膊,又看到了严之畔的脸。严之畔此时正抱着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睡得正香。容与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都钻进了自己的耳朵。 第56章 容与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猛地就要挣扎,结果腰间突然剧烈一痛,他没忍住,痛呼一声。 严之畔被他的动作扰醒,还没睁眼,就听到了容与的痛呼,吓了一跳,困顿瞬间跑光了,几乎是跳起来的,一把揽住容与,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急切:“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痛?” 容与捂着腰,一动都不敢动,好半晌,才缓过了一些,摇头道:“没事儿,老毛病,一会儿就好。” 严之畔神色沉了沉。容与之前可没这么多老毛病。 不过他没多问,扶着容与,再次躺下,有力的手放在他的腰上,低声问道:“这里吗?” “嗯。”容与不知道他要干嘛。 严之畔用适中的力道按着容与的腰:“这样会不会痛?有没有好一点儿?” 容与没想到严之畔会给他按腰,诧异了一瞬,不过没有拒绝,而是点点头:“轻点儿,左边一点。” 严之畔依言挪到容与说的位置:“这里吗?这个力度可以吗?” “嗯~~”容与舒服的叹了口气。 严之畔眸光暗了暗,继续帮容与按腰。直到容与说停才收回手。然后严之畔下床穿上鞋,去洗手间快速洗漱了一番,给容与递了快热毛巾,又帮容岁把脸和手洗干净,抱着他把牙刷好,放回床上后,快速亲了他一口,扔下一句:“我去买早餐。”然后就没影了。 容岁有些愣愣的,摸了摸额头,疑惑的看向容与:“爸爸,叔叔为什么亲我?” 容与忍不住笑了下,柔声道:“因为叔叔喜欢你啊。” “可是爸爸不是说,不可以让别人亲亲,也不能让别人抱抱吗?”容岁还是不理解。 “爸爸跟你说的是,不能让陌生人亲亲抱抱。那叔叔算是陌生人吗?”容与轻声对容岁道。 容岁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不算。叔叔还是爸爸的朋友,他给岁岁买玩具,还给岁岁讲故事。” “是啊,既然叔叔不是陌生人,那他喜欢你,亲亲你是不是应该的?岁岁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容与递给容岁放在桌子上的积木。 容岁伸着小手接过来,用力的点了点头:“嗯!岁岁高兴。” “真乖......” 听着病房里容与父子的对话,严之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笑了下,觉得心口涨得慢慢的,幸福的情绪都快要溢出来了。 接过谢炎送过来的早餐,严之畔没有丝毫停留就上楼去了。往容岁的小碗里装好他要吃的东西,又递给容与一份,严之畔这才吃了起来。 吃好之后,严之畔看了下时间,医生也差不多上班了。帮容岁换下睡衣,才对容与道:“走吧,可以下去了,谢炎已经挂好号开好单子了。” 容与茫然:“什么挂号什么开单子?岁岁的检查还没排到啊。” “不是岁岁。”严之畔摇头道:“给你检查。” 容与眉头蹙了起来,“给我检查?我不是好好的?检查什么?不用检查。” 严之畔给容岁穿好小鞋子抱起来,“你昨天不是答应我了?去检查一下。” “我什么时候答应......”容与突然想起来,昨天他还真答应过严之畔,要去检查一下是不是贫血的。 话说半截儿卡在嘴里,容与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严之畔。严之畔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一副不去不行的样子。 容与无法,只得掀开被子下床。 严之畔一只手抱着容岁,一直手扶着仍旧有些晕眩的容与,缓缓下了楼。果然如严之畔所说的,谢炎已经拿着就诊卡和检验单在等他们了。 诊室都不用进,直接就能抽血。抽完血,严之畔再次扶着容与上楼回病房躺着。 “不用去找医生看一下报告单吗?”容与看着严之畔给他盖被子。 严之畔摇摇头:“验血报告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出来。你不舒服,就别在下面儿等了,等会儿报告单出来了我去拿就行。” 容与一想也是。 严之畔搂着容岁,教给他一些简单的益智游戏。容与有些无所事事的打开了电视。 一直到上午十点左右,容与看的昏昏欲睡。严之畔便将容岁抱起,低声对容与道:“你困就睡会儿吧,我跟岁岁在这儿有点儿吵,我带他下去走走,顺便把中午饭带回来。” 容与点点头,有些犯困的靠在床头。严之畔帮他盖好被子,这才抱着容岁下楼。 下了楼之后,严之畔并没有按他所说的那样在楼下转悠,而是抱着容岁径直走到了谢炎跟前。 “严总,报告出来了。”谢炎把容与的验血报告递给严之畔,严之畔接过来看了看,虽然不懂,但报告单上明显有很多异常数据。 他吐了口气,“医生约好了吗?” “约好了,在等着呢。”谢炎低声道。 “走吧。”说着,严之畔抱着容岁带着谢炎上楼去了。 很快,电梯停在一处楼层,这里并没有挂诊室牌子。谢炎引着严之畔径直往里走。走到最里面,推开了一扇门。里面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带着老花镜看报纸呢。 “严总,这是段医生,血液科的主任级医生。” 严之畔点了点头,伸出手,“你好,段医生,严之畔。” “严总,久仰大名。”段医生笑呵呵的跟严之畔握了握手。 “不敢,劳您百忙中能抽空。”严之畔指了指沙发,两人落座。严之畔低头对容岁道:“岁岁,先跟这个叔叔到旁边儿玩一下好不好?叔叔谈完事情就来。” 第57章 容岁好奇的抬头看向谢炎。严之畔以为他害怕,于是又道:“不走开,就在这里好不好?”说着,指着里面的那个小桌子,“你一抬头就能看见叔叔了。” 容岁收回目光,乖巧的点点头。 谢炎知道容岁的身份,心惊胆战的引着容岁朝里走。 直到容岁进去了,严之畔才收回目光。段医生笑呵呵:“严总很喜欢孩子?” 严之畔坦然一笑:“自己的孩子,自然是喜欢的。” 段医生诧异的挑了挑眉:“这是......你的孩子?” 严之畔点点头。 段医生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严之畔的孩子会叫他叔叔,但他并没有打探人家私事的兴趣,于是转移话题道:“听谢先生说,严总想让我看一份报告。” “是。”说着,严之畔将容与的验血报告递给他:“劳您帮我看看他的情况。” 段医生接过来仔细看了下,“他这是贫血,不过他的贫血情况有些严重,血红蛋白浓度很低。” 严之畔下巴紧绷,“能看出他这是什么引起的吗?” 段医生摇了摇头:“看不出来。不过一般贫血都是那几种因素。要么挑食,要么失血过多或者机体感染。但他这个情况,如果是挑食引起的,那估计已经饿死了。挑食得多厉害能挑成这么严重的贫血。” “至于机体感染......一般也很难造成这种程度的贫血。哦对了,她是女的吗?”说着,段医生朝报告单上看患者性别,“男的啊?那就不确定了。如果是女性,那就可能有过大出血的情况。男的......可能他受过较为严重的外伤,可以问问他,一般他自己应该知道什么原因引起的。” 严之畔的声音干涩低沉:“他这种情况,该怎么治疗?” 段医生又看了看报告单,“贫血严重会造成皮肤系统、神经系统、循环系统、甚至是免疫系统等多方面影响。他会心律失常,头晕眼花,呼吸困难甚至晕厥的情况。得根据患者自身情况输注全血或红细胞成分,采用铁剂、糖皮质激素等药物治疗。” “平时也要注意护理,他可能会伴有明显的缺氧症状,最好卧床休息。同时给予高蛋白、高维生素、易消化的食物,多吃含有营养素的东西,并且注意自我防护,避免继发感染。” 严之畔沉重的点了点头,将段医生的话全都记在了心里。 “这个病是要慢慢养回来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更何况这个病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形成的。想要完全治好,得更长时间。你们这些做家属的,更得上心。照顾是一方面,监督也是一方面。” 第四十六章 可以共同抚养 从办公室出来后,严之畔神色就一直不好看。谢炎没敢多问言,三人下了楼,时间还早。严之畔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带容岁出去转转。 自从回了h市,容岁真就没出过门儿,现在容与在上面睡觉,他们上去也是打扰容与,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带容岁去玩玩儿。 “去商场。”严之畔抱着容岁上了车。谢炎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容岁,顿时醒悟,忙应了一声,启动车子。 容岁没见到这种纵横交错的高架桥和耸入云端的高楼大厦,所以一直趴在窗户上惊叹不已,“哇,叔叔,你看,这个楼好高哦~” 严之畔心里又酸又软,将容与抱紧怀里,柔声问道:“岁岁喜欢吗?以后叔叔带你上去看看好不好?” “好!”容岁用力的点了点头。 谢炎透过后视镜,悄悄的看了一眼容岁,心里有些感慨。 很快,车子停在了h市最大的商场的停车场。严之畔抱着容岁下车。 “叔叔,这是哪儿啊?我们来这儿干什么?”容与好奇的看着周围。 “叔叔不是说了带你出来玩儿吗?爸爸现在在睡觉,咱们玩一会儿,再去买点饭饭就回去,好不好?”严之畔一边回答着容岁的问题,一边大步上了电梯。 从电梯上到第一层,严之畔正要继续往上走,容岁激动的抱着他的脖子:“叔叔!叔叔!你看!那里好漂亮!” 严之畔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待看清之后,有些哭笑不得,“岁岁喜欢那里?” 那是个恐龙主题的小型儿童乐园。一个六七米高的恐龙模型很引人注目,一下就把容岁的注意力给吸过去了。 原本准备上楼给容岁买玩具的严之畔无法,只得抱着他走过去。 儿童乐园里的小朋友不少,有大有小。里面都是很基础的设备,海洋球、滑滑梯、小的旋转木马、蹦蹦床。 在严之畔看来或许没什么好玩的,但容岁却更加激动了! “哇!叔叔!有旋转木马!岁岁还没有玩过旋转木马!我们去玩一下下好不好?就一下下!” 严之畔心头一软,想也不想的点头,“好!” 抱着容岁上前交钱。由于容岁太小,严之畔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在里面,还脱掉鞋子跟着一起进去了。 谢炎停好车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幕让人目瞪口呆的画面。 身穿一身高级定制服装,一米九高,打扮得体的男人,正笑呵呵的坐在海洋球里,跟一个两岁多的奶娃娃你来我往的扔彩色塑料秋玩儿。 谢炎呆滞在原地,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相信,这是那个坐在二十六楼总裁办公室精明果敢、雷厉风行的严氏总裁严之畔。 第58章 不止谢炎目瞪口呆,周围不少人也都朝严之畔投去怪异的眼神。主要是严之畔太醒目了,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不少寻常人。在大部分都是宝妈或者爷爷奶奶的人群里,他就更加的显眼了。 诸多眼神中有羡慕、有钦佩,也有嘲讽。但严之畔恍若未闻,一心陪着容岁玩儿。海洋球里玩儿一会儿,又扶着容岁滑了滑梯,跳了蹦床,最后又坐了几圈儿旋转木马,然后不等严之畔说话,容岁就拉了拉他的衣角:“叔叔,岁岁玩好了,爸爸应该要醒了,醒了见不得岁岁他会害怕的,我们快回去吧。” 严之畔心头软的一塌糊涂,蹲下身子将容岁抱在怀里,柔声道:“岁岁想爸爸了是不是?那我们现在回去好不好?” 容岁点点头。严之畔便抱起他走到入口穿好小鞋子。恰好谢炎已经打包好午饭了,三人便直接去了停车场,驱车回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容与还没醒。严之畔把东西放下,又帮容岁擦干净手,这才放他下来。马上十二点半了,严之畔低声叫醒了容与。 容与睡的昏昏沉沉。严之畔拿了块温热的毛巾,帮他擦了擦脸。热气一呼,容与这才回过神儿。见严之畔正给他擦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接了过来。 容岁有些等不及了,扑到容与的床边,兴奋的说道:“爸爸!叔叔带我去了游乐园!” 容与诧异的看了一眼严之畔,收回目光,温和的问道:“是吗?那岁岁都玩儿了什么?” 容岁兴奋的跟容与说着他都玩了什么,严之畔一边等着他们父子的对话,一边把打包回来的饭菜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好。 见他们俩聊的差不多了,又给容与倒了一杯温水,柔声道:“喝点儿水,润下喉咙,吃饭了。” 容与接过来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摇头道:“我刚醒,没什么胃口,你们先吃,不用管我。” 严之畔没说话,先给容岁装好饭菜让他自己吃着,又拿起容与喝剩下的水一口喝完。 “哎!那是我的......”容与耳根子有些红。 “你不是不喝了吗?”严之畔一脸无辜。 “......没事。”容与无话可说。 严之畔眼中闪过笑意,柔声道:“好了,你要喝等会儿再倒就是了。” “不......不用了。”容与忙摆了摆手,“不用管我,你快吃饭吧。” 严之畔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盛了碗汤,柔声道:“医生说你得吃高蛋白高营养的东西。我让人做了这个汤,尝尝看,喝的惯吗。” 容与低头看了一眼,汤是奶白色的,“这是......鱼汤?” “是。”严之畔舀了一勺,小心的喂到容与嘴边:“你之前说不爱吃鱼,鱼刺多,容易卡着喉咙。我就让人把鱼肉捣碎了熬成汤,这样又有鱼又没刺,不用怕卡喉咙。尝尝看。” 容与有些尴尬,不过低下头喝了一口,“还好......” “还好就好,多喝点儿。”说着,又要喂。 容与忙接过来,“我自己喝就行,你吃你的吧。” 严之畔也没跟他争,把碗递给他,转过头才自顾自的吃起来。 吃完饭,又跟容岁玩了一会儿,他就困了。容岁这孩子很乖,不用哄,帮他把衣服脱好,自己钻被子就睡了。 容与睡了一上午倒是不困,便又打开了电视。不然就他跟严之畔两人,他总觉得有些尴尬。 严之畔漫不经心的一边看着电视,一边问容与:“岁岁的病治好之后,你准备怎么办?” 容与一愣,不明白严之畔的意思:“什么?” “岁岁的病是肯定能治好的。他的病治好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容与渐渐有些明白严之畔的意思了,“没什么打算,治好病就回去了。” h市又没有什么能让他留念的东西,他总不能还留在这儿吧? 严之畔舔了舔嘴唇,迟疑着道:“岁岁......两岁多了,快要上学了,你准备......让他在哪儿上学吗?” 容与的眉头蹙了起来,没有说话。 “我这么说,并不是想做什么,也不是想跟你抢孩子。”严之畔低声解释道:“孩子是你的,我绝不抢,问你这个,只是因为作为另一个父亲,我的......建议,建议而已。” “毕竟这边的教育要更好一些。至于负担问题,你不用担心。我来承担。”说着,严之畔看了一眼容与的脸色,低声解释道:“这不是施舍也不是帮助,岁岁他是我的儿子。虽然......叫我叔叔,但我该尽的义务必须尽。” “他可以一直、一辈子都叫我叔叔。我说到的一定会做到。孩子永远都姓容,这点你可以放心。我只是......为了孩子着想。” 容与沉默了许久,才终于缓缓吐了口气,然后在严之畔的眼神中摇了摇头。 他看着严之畔沮丧的眼神,低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岁岁着想。为人父母肯定都想让孩子更好,这点我当然理解。我只是觉得,岁岁现在还小。或许......可以等他上小学了,再让他回来。” 严之畔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惊喜。 容与抿了抿嘴唇,垂下眼帘,低声道:“现在.......他明年才能上幼儿园。幼儿园三年,这三年里,我尽量努力,给他创造好一点的条件。” 听到这话,严之畔眉缓缓头蹙起来,“岁岁的学习各方面我都承担的起,你不用......” 第59章 容与笑了笑,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当然承担的起,别说一个岁岁了,十个你都承担的起。但就像你说的,作为父亲,该尽的义务要尽到。不能把岁岁的所有负担放在你一个人身上。” 容与扯了扯嘴角,神色带着一丝窘迫:“只要你不抢岁岁,那他......我们可以共同抚养。毕竟......不管怎么说,你确实是他另一个父亲。” 严之畔双眼大睁,只觉得心跳加速,他死死掐着自己掌心,不敢置信般试探的问道:“你......你说真的?” 容与心头莫名也有些轻松,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点点头:“真的。” 第四十七章 指望他爬进严家的大门? 严之畔腾地站了起来,他激动的想要欢呼,但又怕吵醒容岁,只能来回在病房里走动。 他的反应取悦了容与,容与轻笑两声,扶着头语气带着无奈,笑道:“你别走来走去的,看的我头晕。” 严之畔这才坐回凳子,然后在容与还没反应过来就一把抱住了他。不给容与挣扎的机会,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谢谢你容与......谢谢......” 容与本想推开他,忽觉肩膀有些温热,诧异不已,片刻后回神,故作不知,无奈道:“不用谢我,谢你自己,他也是你的儿子。” 片刻后,严之畔情绪稳定了下来,不用容与推开,他自己就退开了,只是能看出他眼睛带着红意。 容与只当没看见,掀开被子上床,推开严之畔扶过来的手,无奈道:“不用扶,我躺了一天,浑身都发软,起来活动活动,不用管我。” 见他这么说,严之畔才退开。 容与起床走了几步,除了还有些轻微的头晕外,便没其他反应了。坐到容岁的床位,他指了指自己刚躺过的床,对严之畔说:“做天熬的挺晚的,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严之畔朝床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没事儿,你不舒服,你躺下吧。我在凳子上将就一下就行。” 容与摇了摇头:“我不睡了,睡不着,躺久了腰疼,你去睡吧。” 见他这么说,严之畔也没继续推辞,他确实有些困了。于是点点头,“那行,我躺一下,你有事儿叫我。” 容与应了一声。严之畔这才脱掉鞋,脱掉外套,躺了上去。 床上仿佛还有容与的气息,这让严之畔格外的安心,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听着严之畔发出的轻微鼾声,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关上电视,低头看起了手机。 上面有许琰给他发的信息。自从来医院之后,许琰每天都会给他发信息,不过他有时候忙,回的总是不及时。 自这天之后,容与和严之畔的关系更加融洽了。容与对他排斥本就是怕他抢容岁。现在严之畔再三保证不抢孩子,容与对他也没了躲避之心,至少能把他当成熟悉的朋友一般对待。 甚至因为曾经两个人的关系,他对严之畔没有对外人那种隔阂和潜意识的疏离。 严之畔白天陪容岁玩儿,晚上容岁睡了,他才会处理一些堆积的公务。好在谢炎能干,知道他没心思管那么多,已经帮他解决了大部分的工作,剩下的只是一些必须要他拿主意的。 几天时间过去,容与不再头晕,精神也好了起来。但并不代表他的贫血就这么好了。所以严之畔依旧每天变着花样儿的给他吃补品。 一直过了快一个星期,容岁的检查终于确定了下来。下个礼拜三。 礼拜三......严之畔看了一眼谢炎发给他的行程表,微蹙的眉头缓缓松开,转头对容与道:“小与,我礼拜一礼拜二这两天要出个差,礼拜二晚上赶回来,不耽误礼拜三的检查,到时我跟你一起去。” 从那天之后,他就改叫容与‘小与’了,起初容与有些别扭,但是听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容与不甚在意的点点头,“你要是忙也没关系,等检查结果出来,我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严之畔摇摇头:“不一样,我一定会赶在岁岁检查之前回来。” 见他这么说了,容与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时间很快一闪而过。礼拜一一大早,严之畔帮容岁洗漱好穿好衣服,陪着他们父子吃完早饭,这才下楼。 谢炎已经和司机在楼下等着了。上了车,严之畔一边换下身上的休闲装,一边听谢炎跟他汇报工作。 他们这次要去临市一家公司去谈合作,项目较大,所以得严之畔亲自出面。 严之畔正在车上朝临市行驶,而严氏老宅里,温芷卿正垂着眸,看着平板上的国际新闻。 她旁边的精致小茶几上,正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旁边管家正含着腰,低声向她汇报着:“......少爷带着那个孩子去了商场,不顾身份陪着在儿童乐园里玩耍。而且这段时间,少爷一直都在医院。我的人没敢上前,怕被少爷发现。但今天上午少爷出差前,穿的还是前两天的那套休闲装。所以他可能这几天都没回家。” 温芷卿的眉眼压的有些低,眉眼带着冷硬,淡淡吐了句:“不成体统!” 管家没敢应这句话。 “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温芷卿淡淡吩咐道。 管家低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温芷卿将桌上的红茶端起来轻轻轻喝了一口,眼睛还是放在平板上的新闻里。但接下来的一条新闻,将她维持的仪态撕开了一条缝隙。 第60章 【据英媒,华裔富商严任奇最新恋情曝光。有媒体拍到严任奇与一身材火辣美女在拉斯维加斯度假并当街拥吻。据传闻该美女是名模特,与严任齐年龄相差二十四岁。 这是严任齐被拍到的第十六位美女。作为‘情感丰富’的华裔富商,严任奇有多少‘前任’呢?让我们来细数一下。 ......】 温芷卿端着红茶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杯中还有些热的茶撒在了她精致的裙子上。她的脸色难看了一瞬,很快又回复正常。她吐出一口气,将茶杯放回去,然后神色冷漠的继续往下滑。 但桌上的那杯红茶她再也动过。直到变冷,没一丝热气,佣人上前,想撤下去,她冷声道:“放在那里!不许动。” 佣人不明白她怎么了,却不敢多问一句,沉默的拱了拱身,转身退下。 她一直坐在沙发上,直到平板没电关机了,才站起来,看都没看桌上已经准备好的饭菜,径直上了楼。 回了房间,将那件泼上茶水的裙子脱下来,毫不犹豫的扔进垃圾桶,关上窗帘,躺在床上准备睡午觉。 但当她闭上眼睛之后,眼前浮现的,全都是新闻里所看到的各种画面,还有那个非常熟悉的男人,不过他却抱着其他女人亲吻。 这个画面让她憋闷不已,有种无处宣泄的憋屈。翻了个身,她想将画面驱逐,但根本就赶不走,那张照片和那篇报道一遍一遍的在他眼前转动。她想大叫,想把房间砸掉。但她的教养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但胸口的那团火却不曾熄灭,正在浓浓的燃烧着。 脑海中突然响起管家的话:“......带着那个孩子去了商场,不顾身份陪着在儿童乐园里玩耍......” “不知道寡廉鲜耻的东西!”温芷卿这句话,不知道是骂谁。 下午三点多,容岁午觉睡醒了,容与给他穿好衣服,正准备带他下去转转的时候,一个衣着富贵,举止优雅,带着良好教养的女人走了进来。正是温芷卿! 温芷卿用毫不客气的眼神打量着容与,“你就是容与?” 容与眉头蹙了蹙:“是,请问您哪位?找我什么事?” “我是温芷卿。”温芷卿神色倨傲,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厌恶,“严之畔的母亲。” 容与一怔,没说话。他明显感觉到了温芷卿的来者不善。 温芷卿也不在意,踩着高跟鞋,优雅的走进了病房,打量着周围:“听说,你是来给你的儿子看病的?” 容与深呼了一口气:“是,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如果没事,我要带我儿子散步去了。” 温芷卿似是没听出来容与语气中的送客意味,站在病房里,如同主人一样,高高在上,“不知道你听说过我没有,但我......可是早就知道了你的名字。” 容与蹙着眉没说话。 “三年前,你可费了我不小的功夫。” 容与的深色沉了沉,“你什么意思?” 温芷卿轻嗤了一声,倨傲道:“你的公司,是我让人收购的。” 容与瞬间就明白了。当时他的组长给他打电话,说是严氏收购了他们公司,并下通知解雇了他,当时他以为是严之畔做的,没想到竟然是温芷卿!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容与顿时就想起了曾经是何等的憋屈和屈辱,神色有些难看,不自觉攥紧了手, “为什么?”温芷卿冷笑一声,“你说为什么?你自己有什么目的,当初是怎么爬上严之畔的床,还需要我来说吗?” 容与一惊,没想到温芷卿说话这么难听,下意识捂住容岁的耳朵,“我......” “怎么?既然敢做,还怕你儿子知道?”温芷卿语气冷漠。 “还有你这个儿子。”温芷卿讥讽的看了容岁一眼:“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有能耐,还能生个儿子出来,但......你若是指望着他爬进严家的门,那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允许你进严家的!” “我没有!”被温芷卿这么说,容与哪里还忍得住,紧蹙着眉头,冷声道:“你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我从没想过进你们的门!” 第四十八章 我的儿子跟你们严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温芷卿冷嗤一声:“没有?既然不想进严家,当初为什么要爬上严之畔的床?还生下了个孩子?可别说你只是想给他当泄欲的工具?传宗接代的道具?” 容与神色难看,“那是我跟他的事,又关你什么事?你以为谁都像你所想的那样功利?那样不择手段吗?当初我跟严之畔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他。我跟他分开,也只是因我不爱他了而已,就这么简单!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爬进你们严家的大门!” “我是他亲妈,你说关我什么事儿?”温芷卿居高临下,“你说你爱他,说你从没想过进严家的大门,怎么?那你是说想给他当一辈子的情夫?” “还有,你说因为爱他才跟他在一起,因为不爱他,才跟他分开。那你既然不爱他了,又为什么生下他的孩子?!”她尖锐的指甲直指容与身后的容岁。 容岁被她吓的一个劲儿往容与身后钻。 容与又气又恼,手都不自觉抖了起来,“我生不生孩子跟你、跟严之畔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儿子!我想生就生!他姓容,不姓严!我不靠严之畔,更不靠你养活孩子!他除了是你们严家的种外,跟你们严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永远都只会是我的儿子!” 第61章 “不靠严之畔,那你回来干什么?”温芷卿讥讽的看着容与,“欲擒故纵可是让你玩儿明白了。怎么,看着严之畔忏悔不已,在你面前卑躬屈膝,很有成就感吧?你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严之畔,让他以后对你唯命是从?我告诉你!只要还有我一天,你就别想称心如意!” 容与死死咬着牙关,“你以为我想回来?!要不是我儿子看病,我这辈子都不会踏上h市半步!你以为所有人都觊觎你们家的财产声望?为了金钱出卖肉体?你错了,这世上比财产声望珍贵的东西大把的是,可惜你眼里你除了名利没有任何东西!你这种人才是最可悲的!” “我可悲?”温芷卿冷笑不已,“我拥有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我有什么可悲的?” “你说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金钱出卖肉体?”温芷卿上前一步,语气更加锋利:“那你三年前跟严之畔又是什么关系?不就是金·主跟情夫的关系吗?把自己说成贞洁烈女,你就真以为能洗掉身上那恶臭的金钱欲望了吗?” 容与气的脸都白了,“你!” “我什么我?!”温芷卿冷声道:“我希望你最好识趣一点,治完了病,该回哪儿回哪儿去,别在这儿污了我的眼睛!” “你这个儿子......”她用极其轻蔑的眼神看着容岁:“虽然是严家的种,但只要严家不承认,他就什么都不是!你最好如你所说,让他一辈子姓容!” “严之畔,是你肖想不起的人,最好早点儿死了这条心!” 容与浑身颤抖,眼前发黑,咬牙切齿:“你放心!我儿子!一辈子姓容!至于严之畔......” 他话还没说完,病房门被人大力推开,许琰迈着大步上前,一把扶住容与,让他坐在病床上,脸上毫不客气道:“这位大妈,你吃了多少脑白金啊?在这儿闹什么?你那什么狗屁儿子多金贵啊?你以为所有人都拍着队要巴结啊?” “我告诉你!容与是我的未婚夫!是经过我父母同意、家里认可的情侣关系,并且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你怕不是更年期提前了吧?到这儿来撒野。你是来推销你儿子的还是来抱不平的?” “但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家多有钱,你儿子多高贵,都跟我、跟容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们马上要结婚了,你这么做是觉得容与抛弃了你儿子,太跌面儿了,故意来找存在感的吗?” “那你怕是想差了,不管你再怎么找茬儿找面儿,都掩饰不了容与抛弃你儿子的事实。你儿子,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你给我听好了,你儿子就算再好,再完美,他都屁都不是。” “至于容与回来,单纯的就是给‘我们’儿子治病的。他来之前,我们就已经订婚了,婚期都定下来了。所以压根儿就不存在什么吃回头草。单纯就是你儿子,死皮赖脸的扒上来。你有空在这儿指责别人,不如回家好好教育教育自己儿子!” “别觊觎人家有夫之夫,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底线!” 说完,许琰一拉病房门,眉头紧皱一脸厌烦:“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可以走了!不送!” 温芷卿的脸色一震青一阵白,她还想再说什么,但许琰挡在容与面前,一副别来恶心我的样子,她只能憋屈的一甩袖子,踩着高跟鞋就走了。 她一走,许琰就关上了门儿,把害怕的容岁抱在怀里轻轻安抚着。见容与脸色非常难看,掀开被子,催促道:“是不是又晕了?躺下休息一会儿,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倒点儿水。” 容与疲惫的摇了摇头,低声道:“谢谢你,许琰。” 许琰一边给容与倒水,一边不甚在意道:“你说这个干什么。我总不能看着别人欺负你吧。”说着,把水递给容与。 见容与沉默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他无声的吐了口气,抱起容岁站起来,“我带岁岁下去玩一会儿,你睡一下,不然又该晕了。” 说完,不等容与说话,起身就走了。将空间单独留给容与。 见许琰走了,容与疲惫的眨了下眼睛,然后一头扎到床上,什么都不想,闭上了眼睛。 一直到下午五点,许琰带着买的晚饭上来了。 容与正躺在床上发呆,见许琰回来,下床接过他手上的晚饭。 许琰把容岁放下来,一边喝着水,一边问容与:“还晕不晕?”闭口不谈下午的事情。 容与感谢许琰的体谅,闻言摇了摇头:“好多了,没什么事儿。” 许琰点点头,“吃饭吧。我刚买回来的,等会儿该凉了。” 容与点点头,给容岁装好饭,然后沉默的拿起剩下的吃了起来。许琰见他精神很不好的样子,刻意转移话题:“岁岁什么时候检查?” 容与顿了顿,“后天。报告当时就能出。” 许琰点了点头,往嘴里扒起了饭。 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而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没听你说。” 许琰展颜一笑,“请假了。” 容与诧异:“请假了?” “嗯。你跟岁岁来了这么长时间,我不放心,再加上单位现在也没什么事儿,我就跟主任请了几天假,过来看看你们。” 容与点点头,低头继续吃饭。许琰看了看他,抿了抿嘴唇,也低头吃饭。 吃晚饭,容岁自己坐在床上看图卡,容与和许琰无言以对。容与深深吐了口气,缓解心头的压抑和烦躁,苦笑一声:“你......不好奇吗?”他指的是下午温芷卿说的话。 第62章 许琰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不好奇,我知道你不是她说的那样的人。” 容与低头苦笑一声,低声道:“那你还真说错了,我还真是那样的人。” 许琰愣神,依旧摇头,“别这么说,我跟你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会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容与扯了扯嘴角:“她说的没错。五年前......我喜欢上了他的儿子,为了跟他在一起,我......做了他的情人。” 他看了一眼许琰呆愣的神色,自嘲的笑了下,继续道:“我跟他在一起两年,后来......因为误会,我对他死了心,就分开了。但是......那个时候我发现有了岁岁。而他妈妈,也就是下午那个女人。” “想来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就让人收购了我的公司,把我开除。”容与嘲讽的笑了下:“大手笔吧?公司说买就买。我也没想到,她为了驱逐我,肯下这么大的功夫。” “种种原因之下,我离开了h市,去了陌田镇,在那里生活,并生下了岁岁。后来......你就都知道了,我去了固阳。” “其实自从当年离开的时候,我就没想过再回来。更没想过跟她儿子再有什么瓜葛。我甚至不想让他知道岁岁的存在。” “但是他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觉得愧对与我,想弥补我。说实在的,我虽然对他没了感情,但毕竟是我当初那么爱的一个人,看他那么卑微,我心里不落忍。想着不管怎么样,他是岁岁的另一个父亲,曾经我们也是关系亲密的人,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当是让他安心了。” “也让岁岁感受一下另一个父亲的疼爱。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容与苦笑一声,“竟然落得这个地步。” 许琰深呼了口气,缓缓消化着容与所说的话,他一时都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容与自嘲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没有对错之分。我也不想纠结付出多少的问题,当年的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承担的起后果。而且不管怎么说,他把岁岁带到了我的身边,这就值得我感谢他。” “但......也仅此而已了。” 第四十九章 容与又走了 “我没有那个精力再去搀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们母子怎么想的,怎么做的,都跟我无关。我现在......只想治好我的儿子。岁岁病好之后,我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足这里。”惹不起,他总躲的起。 容与吐了口气,将心头的浊气尽数吐出去,他的声音低哑轻和,但语气却是那样的坚定:“这种屈辱,我已经受过两次了。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不能总是把脸伸出来让他们打。” 听着容与带着疲惫的话,许琰心里的愤怒逐渐越升越高,他有种想找人打一架的冲动。但是看到容与平淡的眼眸,他将怒气压了回去,舔了舔嘴唇,许琰强忍怒气:“好,治好岁岁,我们就走,再也不回这个破地方了。” “谁稀罕啊!让他们这对吃多了脑白金的母子相依为命去吧!” 容与轻轻笑了下。 许琰踌躇了下,伸出手,想握住容与的手。容与却早一步抬手,掀开被子下床,低声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去给岁岁洗漱了。” 说完,穿上鞋,将容岁从床上抱下来,领着他进了洗手间。 许琰沮丧的叹了口气,有些气恼的拍了拍刚伸出去的手。 没一会儿,容岁洗漱好之后,将容岁抱上了自己的床,有些不好意思对许琰道:“我不知道你要过来,没来得及提前定房间,要不......你在岁岁的床上迁就一下?明天我提前定好房间。” 许琰摆摆手,“没事儿,不用浪费那个钱了,我睡岁岁的床也是一样的。”说着,朝容岁笑了笑,进洗手间洗漱去了。 没一会儿,就从洗手间里出来了。时间也不算早了,容岁已经在打哈欠了。容与帮他脱掉衣服,抱着他就躺下了。 见容与闭上了眼睛。许琰就把灯关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容与和容岁醒来的时候,许琰还没醒。开了一天的车赶过来,他确实有些累了。 容与‘嘘’了一声,让容岁不要打扰到许琰了,然后小心的抱起他去洗漱好,洗漱好就出了门儿。 正在买早餐,就接到了许琰的电话,问他们在哪儿。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粥,容与就牵着容岁回去了。 到病房的时候,许琰刚好从洗手间里出来。 “知道你喜欢吃粥,我买了碗八宝粥,没放糖。”说着,容与把粥递给许琰。 许琰笑了笑:“没放糖,岁岁就不爱吃了。” 容与无所谓道:“没事儿,他吃别的也是一样的。” 说着,将容岁抱到凳子上,给了他一个糖包。容岁乖乖的咬着。 三人吃完早饭,正准备下楼转转的时候,突然护士推开了门,“容岁在吗?” 容与一愣,上前道:“在,我是他爸爸,怎么了?” “哦,有一个本来今天要检查的,结果今天有事儿来不了,想跟人调一下。我记得你们排的是明天,就来问问,你们方便吗?如果不方便,我再问问其他人。” 容与一愣,与许琰对视一眼后,忙点头:“方便的。” “好,那你们准备一下,带着证件,半个小时后到门诊五楼,排队检验就可以了。报告五分钟之内就能出。刚好赵医生在医院坐诊,可以直接去找他。” 第63章 容与忙应了一声。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好在证件都放在包里,随时都可以拿。拿上证件就下楼去了。 到了门诊五楼,门口已经有人在排队了。许琰抱着容岁,容与上前排队。莫约等了一个小时,就排到了容岁。 容与抱着容岁走了进去,莫约半个小时后才出来。等了几分钟,从窗口拿到报告,两人又去找了医生。 还是上次那个专家,他仔细看着容岁的报告,渐渐的,脸上出现了笑意,温和的对容与道:“孩子很幸运,他的房间隔缺陷的较小,有不小的几率会自行闭合。就算不能自行闭合,也不会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暂时没有手术的必要。而且他现在还小,可以等他六七岁的时候,再决定要不要手术。” 容与振奋不已,惊喜的问道:“真的吗?” 医生含笑这点了点头:“现在要做的,就是定期复查就可以了。” 许琰也很高兴,问道:“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出院了?” “理论上是可以的。病情不严重,也不用用药,只要家长平时注意一下,看看孩子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反应就可以了。” 容与缓缓吐了口气,点点头道:“好,那......我们就办理出院了。” “可以的。有什么问题,再过来就可以了。当然,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再来了。”医生幽默的开了个玩笑。 容与笑了笑,跟医生道了别。 出了诊室,容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许琰,你是开车来的吗?” 许琰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那我现在去办出院,搭你的顺风车回去。”容与轻声道。 许琰愣了下:“不着急的,我请了三天假,明天走也可以,你不用太赶。” 容与摇摇头,他不想等到明天,因为明天就礼拜三了。 见容与坚持,许琰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于是点头道:“好,那你去办出院,我上去收拾东西。现在......”他看了下时间,“快十二点了。收拾好东西,去吃个饭,就可以出发了。” 容与应了一声,便转身去了结算大厅。 等他从结算大厅出来,许琰已经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跑了两趟将东西装上车,三人就离开了医院。找了家饭店吃完饭,没再丝毫停留,直接上了高速,朝固阳而去。 下午五点,严之畔与对方老总握手,拒绝了晚上聚一聚的建议,道别离开。 谢炎跟在他身后,出了会议室的门,将手机掏出来,准备打开声音,结果屏幕刚亮起来,就看到上面十几个未接电话和几十条未读短信。 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打开手机,快速扫了一眼发来的信息,脸色瞬间一变。快走两步追上严之畔,谢炎低声道:“严总,夫人在调查你,而且她查到了容先生和小少爷。” 严之畔脸色一变,深呼了口气,缓解心头瞬间的慌乱,“上车说!” “是!”说完之后,两人步子迈的更大,很快就出了对方公司。车正在门口停着,严之畔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上了车,谢炎紧跟其后,车子发动的同时,他用力一拉车门,将车门关好。 不用严之畔催,谢炎就快速说道:“下面传来消息,在医院看到了夫人的人,他们跟在容先生和小少爷的身后。” 严之畔心头开始不安,他强自镇定,“派人去医院,守着他们,不许任何人打扰!务必等我回去!”他特意强调‘任何人’。 谢炎快速应了一声,掏出手机就打了过去,低声吩咐几声就挂断了电话。 “我们还要回酒店一趟吗?”酒店里还有他们的行李。 “不回!”严之畔想也不想道:“东西让酒店收拾一下寄回去,我们现在就回去。”他非常了解温芷卿的为人,一旦她知道了容与回来,肯定会做出什么事情。现在容与好不容易不再那么排斥他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严之畔咬着压,忍着心头的慌乱在心头默念:“等我回去......一定等我回去......” 刚上高速,谢炎的手机再次响了,严之畔心里不安的情绪莫名加重,他紧紧抿着嘴唇,看向谢炎,谢炎快速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几句话,他的神色不由得变了。顾不得挂断电话,他又惊又俱的对严之畔道:“派去的人说......病房里没人......” 严之畔脸色一边,紧接着就白了,他死死攥紧手心,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找!务必把人给我找回来!” 谢炎深呼了一口气,稳住上下起伏的情绪,快速对着手机吩咐了两声,这才挂断了电话。 严之畔的脸色苍白,但神色阴沉的不行,整个车里都是他的低气压。不用催促,司机自觉的提高车速,争取用最短的时间赶回h市。 但是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严之畔能控制的住的了。两个小时后,谢炎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顶着严之畔阴沉的眼神,谢炎都有些心惊肉跳,忐忑的接起电话,听清电话那头说的话之后,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挂断电话,谢炎咽了下口水,缓解心头的惊惧和紧张,他低声道:“派去医院的人说......没找到,问护士......护士说中午就出院了......” 严之畔闭上了眼,心头那个大石头,重重的掉了下去,几乎把他的心脏砸穿。他呼出的气都是颤抖的,过了好久,谢炎才听到他粗噶沙哑,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话:“查清楚他去了哪儿!” 第64章 谢炎心头颤了颤,忙应了一声,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给我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突然出院,还有岁岁的病情!”严之畔觉得心口像是有个大窟窿,一个劲儿的往里灌风,冷的他浑身都在颤栗。 第五十章 别怪儿子不孝!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了,严之畔才到h市区。下了高速,他哪儿都没去,直奔医院。 到医院已经十一点了。大多数病房都关了灯,只有值班的护士正在低头配药。严之畔大步走到容岁的病房,推开门一看,只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正疑惑的看着他,而容岁原本的病床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连床单被套都拆走了。 严之畔下颌紧绷,关上门朝护士站而去。他刚走近,正要说话,护士看到风尘仆仆的严之畔诧异了一瞬,疑惑道:“你们不是出院了吗?你怎么又来了?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严之畔摇了摇头,哑声问道:“容岁和他爸爸是什么时候出院的?” 护士一愣:“你不知道?” 严之畔神色黯了黯,摇了摇头。护士奇怪的看着他,有些不明就里,不过还是道:“听白天上班的同事说是中午就出院了,刚好吃午饭的时间走的。” 严之畔深呼了口气:“不是明天还有检查吗?怎么今天突然走了?检查怎么办?” “哦,你说这个啊?就是巧了,有个今天要检查的,结果有事儿来不了,就跟容岁调了下,容岁今天检查,他们明天检查。应该是上午检查完之后出的院。” 严之畔抿着干涩的嘴唇,下意识扣紧掌心,“那......检查结果怎么样?” “那我就不知道了。”小护士摇了摇头,正要去忙自己的,又见严之畔长相俊朗,心生好感,于是安慰道:“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不然医生也不可能让他们出院。你也别着急。现在有点儿晚就算了,明天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严之畔没应这句话,重重吐了口气,跟小护士道了谢,这才转身离开。 谢炎正在楼下等他,见他下来,上前迎了上去:“严总,有消息了。” “说!”严之畔声音低沉。 “昨天下午,夫人来了医院,去了小少爷的病房,听隔壁房间的病友说......好像听到了争执声......” 严之畔闭了闭眼,好半晌,声音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回老宅!” 跟了严之畔这么久,谢炎自认对严之畔还算了解,一看他这个神色,就预感到要发生什么,有心阻拦,但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严之畔身后。 严家老宅,平常这个时候温芷卿已经歇下了。但是今天她却没有要上楼休息的意思,一直到十一点多,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管家上前接通,应了几声后,挂断。 恭敬的对温芷卿道:“夫人,少爷打了电话过来,说现在在路上,马上回来,找您有事要谈。” 温芷卿淡漠的应了一声,头都没抬,继续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上的书。 莫约十多分钟后,大门口的电子门自动打开,严之畔的车驶了进来,车还没停好,车门就被大力拉开了。 管家上前正要对严之畔行礼,严之畔理都没理他,大步走了进去。 只要长了眼的人,都能看出来严之畔身上带着抑制不住的怒气。管家见状心里一惊,急忙跟了上去。 客厅里,温芷卿似是没听到动静一样,依旧淡漠的看着自己的书。严之畔没功夫跟她虚与委蛇,强忍着怒气问道:“你去医院干什么?你跟容与说什么了?” 他的话说出去之后,温芷卿才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书,她并未回答严之畔的问话,而是眼神带着一丝严厉,冷声道:“二十几年的教养就教会你这么跟自己的亲生母亲说话?” 严之畔气笑了,他深呼了口气,点头:“行,那我亲问您!您去医院干什么了?!你对容与说了什么?!” 温芷卿被严之畔兴师问罪的语气惹恼,本就冷硬的眉眼更加严厉:“我去干什么?你还有脸问?严之畔,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是谁?!不成体统的东西!我告诉你,你可以丢人,但你不能让严家跟你一块儿丢人!” “既然坐上了严氏当家人的位置,你就给我摆出严氏当家人的架子!我严家!绝不卑躬屈膝!” 严之畔直觉的心头的火已经烧到脑门儿了,跟前这个要不是他亲妈,他丝毫不介意弄死他! 暴躁的扯掉颈间的领带:“严家严家!严氏当家人该是什么样子?!绝情寡欲冷血无情吗?!我坐上这个位子,连爱人都不能有吗?!” “可以有!”温芷卿厉声道:“但决不能是那个不知寡廉鲜耻的容与!” 这话一出,严之畔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死死攥着手:“你凭什么这么侮辱他?!” “我侮辱他?!呵!”温芷卿冷笑:“他自己做出那些没皮没脸的事情来,还说我侮辱他?!哪个正经人家的孩子会没名没分爬上人家的床?!又是那个正经人家的孩子会生下私生子?!” “那是我儿子!”严之畔暴怒,“不是私生子!” “只要严家不承认!他连私生子都不算!他就是个野种!”屡次被严之畔顶撞,温芷卿早已怒火中烧。 但是她没想到,这句话一出,严之畔直接炸了,他抄起旁边的红木椅,狠狠朝跟前的水晶茶几砸了下去。 第65章 ‘澎’的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无数水晶琉璃碎飞的到处都是。不止佣人管家,就连谢炎都吓了一跳。谁都没想到严之畔竟然怒成这样。 看着温芷卿难得呆愣的神色,严之畔死死咬着牙,以免自己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容岁是我的儿子!我亲口承认的儿子!不是私生子,更不是野种!谁都不能质疑!他是我严之畔唯一的儿子!” “喃凮容与我是唯一承认的伴侣!这辈子,除了他,谁都别想以我另一半的身份踏进严家的大门!” “你说他没有资格,他不配!那我今天就告诉你!” “既然我是严氏当家人!那他到底配不配,只有我说了算!不需要任何人来定意!” “除非您把严氏当家人这个名号从我头上摘走。让我远在英国的亲爹回来主持大局,那样的话,您还是严氏当家主母,自然有说话的分量。” “但现在不一样!容我说句大不孝的话,别说您了,就算我亲爹回来,他摘的走吗?” “我不是任你控制的严之畔!你想让我重蹈三年前的覆辙?绝不可能!今天我就话放着儿了!您如果安安生生的不再多管闲事,您依旧还是高高在上的严夫人,但您如果还妄图插手我的事情,别怪儿子不孝。” “美国还有一处庄园,环境风景都不错,非常适合定居!” 说完,他不再看温芷卿一眼,转身离开。 温芷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气的不轻。管家佣人都不敢上前触她霉头,只得唯唯诺诺的处理着地上的水晶渣子。 这一地的破碎一如严之畔和温芷卿二人的母子之情,几近决裂。 谢炎又惊又俱,胆战心惊的跟在严之畔的屁股后面。严之畔上了车,闭着眼睛喘着气,缓解心头各种汹涌的情绪。 谢炎踌躇了一会儿,才试探的问道:“严总......回去吗?” 严之畔吐了口气,睁开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沙哑着嗓子摇头道:“不回,去固阳!” 谢阳楞在原地,“现......现在啊?” 严之畔朝他看去,“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问题。”谢炎连连摆手。见他这么说,严之畔才收回目光。 谢炎松了口气,悄悄看了严之畔一眼,只见他衣衫凌乱,原本笔挺的西装外套正被压在背后,脖颈处的领带也被拉开了,风尘仆仆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 “要不......先送您回去,稍微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过去也不迟。”谢炎小声建议道。 严之畔本身心情就非常不好,早已没了耐心,靠在车椅背上,眉眼间带着一丝不耐烦:“我说现在就去!” 谢炎见他不悦,不敢再多言。就这样,凌晨时分,严之畔再次上了高速,朝固阳行驶而去。 虽然固阳那边儿还没传回消息确认容与的位置,但严之畔猜他一定是回去了。所以一点耽搁都没有,直奔固阳。 而容与这边,晚上九点左右才到家。好在提前给容玫打了电话,把家里稍微收拾了一下。 下了车,累了一天的容与许琰说了几句话,约好第二天一起吃饭,就回家去了。 容岁早已困的哈欠连连了。容与无奈的笑了笑,快速帮他洗漱好之后,塞进他自己的小床上。 容岁两岁左右的时候容与就跟他分床了。不过有时候他晚上要起来上厕所,为了方便,容与就把他的小床放在了自己的床边。 躺到自己的床上,容岁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容与锤了锤酸痛不已的腰,先把带回来的行李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去洗漱了。家里这段时间没住人,有不少地方要好好打扫一下,但容与实在没那个精力了。坐了一下午的车他腰痛的不行。只想赶紧洗漱洗漱躺下去。 第五十一章 告诉你妈,容与要跟我结婚了 第二天严之畔到了固阳。下了告诉谢炎见他状态实在不好,苦口婆心的劝道:“严总,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严之畔摇了摇头,只是稍微整理了下仪容,就朝容家老院儿去了。 很快他看了看那座略显破旧的院子,深呼了一口气,拉开车门正要下去,一辆白色本田却停在了容与家的门口。然后从车上下来一个人。 这人看起来二十多岁,一米八五左右,身材修长,长相帅气。严之畔认识他,正是那天容与刚到医院时陪着他的那个男人。 许琰轻车熟路的把车停好,打开车门下来的时候,容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从院子里迎了出来。 许琰笑了笑大步向前,两人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朝里走,许琰还顺手将容与怀里的容岁接过来抱住。 两人挨的很紧,肩头都碰到一起了。 正欲下车的严之畔僵在原地。谢炎也是一脸呆愣,等他反应过来,忐忑的偷偷看了一眼严之畔的脸色,没敢说话。 好半晌,严之畔才回过神,用力咬了下舌尖,尖锐的刺疼唤醒他僵硬的思绪,吐了口气,拉开车门,朝容与家的方向走去。 结果还没等他走近,容与带着容岁和容玫四人就从里面出来了。 严之畔和他们走了个对脸。一看到他,容岁就惊喜的睁大眼睛,“叔叔!” 而容与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将手舞足蹈的容岁交给许琰,沉着脸问:“你来干什么?” 第66章 严之畔勉强笑了下:“你.......岁岁突然出院了,也不知道他的检查结果怎么样,我就.......想来看看。” 容与冷冷道:“多谢关心,不过不用,你可以走了。”说完,就要绕开严之畔。严之畔急忙挡在他跟前:“小与,你......是不是我妈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你......不管她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那都不是我的意思。你都别搭理她,我给你道歉,你......你别......” 容与冷笑一声,“不用了,我不想听什么道歉的话。你只要别再出现就行了。”说完,从许琰手上接过孩子,头也不会的大步走了。 容玫疑惑的看了严之畔一眼,也跟着走了。许琰眉头蹙着,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正要说话,容与站在车前喊话:“许琰,愣着干什么?快点儿过来开车门儿。” 许琰这才收回目光,应了一声大步走了过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接着,车子便绝尘而去。 严之畔没想到容与的态度这么冷硬,他看着远去的车子,迟钝的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 他不知道温芷卿跟容与说了什么,但......一定非常难听。以至于容与对他排斥至极。 严之畔闭了闭眼,只觉得心凉的如同掉进冰川。 谢炎上前,低声道:“严总......” 严之畔睁开眼,沙哑着嗓子回到车上,淡淡的说了一句:“跟上。”但不管是司机还是谢炎,都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疲惫和无尽的沮丧。 转了好几圈儿,才找到许琰的车。他们停在了一家饭店门口。 容岁去h市看病,来去都是许琰开车接送,与情与理,容与都该请他吃个饭。但严之畔并不知道原因,透过窗户,看他们老少四人坐在一桌气氛温馨的吃着饭,他的神色很是黯淡。 谢炎上前,小声道:“严总,您从昨晚上就没吃过东西了,要不......进去吃点东西吧。” 严之畔收回目光,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走吧。叫上司机一起。” 谢炎低声应了下,叫上司机,三人推门进去。刚进去老板娘就应了上来,手上拿着小本子和笔,“欢迎光临,看下吃什么。”说着,就要把他们往冰箱前引。 这家饭店不大,冰箱是那种陈列柜一样的,里面放着各种原材料,由客人看材料点菜。 严之畔随便看了一眼,将目光放到容与的身上,“给我来一桌跟他们一样的。” 老板娘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然后收回目光,劝道:“他们四个人,点的多,你们可能吃不完。” 严之畔没说话,谢炎摆摆手:“尽管上吧,不少你的钱就是了。” 他都这么说了,老板娘也不再劝,扬声应了一下,快速在小本子上写着各种菜名,忙中抽空还对他们说了一句:“随便坐昂。”说完,就朝后厨去了。 从严之畔进门开始,容与就注意到了他,不过他从始至终都没朝严之畔看过一眼。倒是容玫和许琰,连连朝严之畔投以目光。 严之畔任由他们打量自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小与,”容玫小声问容与:“那个人是谁啊?他跟着我们干什么?我看他一直在看你。” 容与淡淡道:“不熟,不用管他,吃饭吧。” 见容与这么说了,容玫便不再多问,应了一声,给容岁夹了一筷子菜,然后低头吃饭。 饭店虽小,但动作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老板娘就把菜都端上来了,还有一桶热腾腾的米饭。 谢炎和司机跟着严之畔连轴转,又累又饿,饭菜一上,也顾不得客套了,拿着自己的碗就盛了满满一碗米饭,大口吃了起来。 容与那一桌还没吃完呢,他们这边儿就已经推开碗筷了。谢炎给司机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严总,我跟小陈先出去抽根烟。” 严之畔淡淡应了一声。然后谢炎就出去了。 容与能清晰的感受到严之畔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眉头下意识就蹙了起来。许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轻轻吐了一口气,对已经吃完的容玫道:“伯母,我还想让容与陪我喝两杯,估计得等会儿才能走,岁岁吃太饱了,有点儿不舒服,你先带他出去逛逛吧。” 容玫本就有些无聊,闻言忙应了一声,然后牵起容岁的手朝外走。路过严之畔的时候,容岁还跟严之畔打了声招呼。 严之畔温柔的笑了笑,朝容岁挥了挥手,直到容岁走出饭店才收回目光。 没了外人,许琰放下筷子,蹙着眉问道:“他是不是就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他说的是温芷卿。 容与顿了顿,点头,淡淡道:“不用搭理他。凑上来两次没得到回应,他自己就会离开了。” 许琰点点头,不过还是站了起来,朝严之畔走去。容与楞了下,忙起身去拦。奈何饭店不大,没等他拦住,许琰已经走到了严之畔跟前。 “你是......”许琰想了下措辞:“你是岁岁的爸爸?” 严之畔一愣,朝容与看了一眼,见他神色没什么异样,这才点点了头。 不等他说话,许琰又道:“虽然你是岁岁的爸爸,但你们也分开这么多年了,容与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了,因为你的出现严重打扰到了我们的生活。” 严之畔的脸色瞬间阴沉,“凭什么?” 许琰扯了下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你说凭什么?在我看来,既然你的父母都不同意你跟容与在一起,你也丝毫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与其继续纠缠,不如磊落一点儿,放开手,这样或许不至于撕破脸。” 第67章 严之畔紧咬牙关,“这是我跟他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是,这确实是你跟容与的事与我无关,但让我看着你们这一家子仗势欺人欺负容与,那我肯定是不能袖手旁观的。我看在你还算明事理的份儿上,我不想跟你吵。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别再来了。省的哪天你妈又发疯,跑到这儿来骂!” 说到这儿,许琰原本保持的礼貌有点儿维持不住了,想起医院里发生的事和容与对他说过的话,他心里的火气又忍不住想往外冒。 许琰很是不满道:“容与招谁惹谁了?他又不欠你们的,以为他是软柿子想捏就捏啊?”容与扯了下他的衣服,示意他别再说了。 许琰这才不耐道:“行了,回去告诉你妈,容与很快就跟我结婚了,让她把心放肚子里。别觉得所有人都会为了巴结你们不择手段。” 严之畔的脸瞬间难看不已,他神色扭曲,心头各种念头闪过,心头冷的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他朝容与看去咬牙问道:“他说的是真的?你要跟他结婚了?!” 容与顿了顿,没有回答严之畔的问题,而是淡漠着一张脸:“与你无关,你走吧,别再来了。我不想看见你。还有容岁......他是我的儿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用不着你们家来承认。我也不需要,孩子我自会养大,你只当从来不知道有他就行了。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他打着你们严家的名头,更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困扰,所以你大可放心。” 说完,容与不再理会严之畔,上前拉了拉许琰,“我们走吧。” 许琰又朝严之畔看了一眼,点点头,与容与一起并肩走了。 严之畔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并肩而行的背影,只觉得浑身从上冷到下。 第五十二章 我放过你..谁放过我 接上不远处的容玫和容岁就回家去了。 许琰把他们送回家,正要离开,容与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把他叫住。 “怎么了?”许琰疑惑的看着容与。 让容玫先带容岁进去睡觉,容与深呼了口气,拿了个凳子递给他:“先坐,我跟你说点儿事儿。” 许琰点点头,“你说。” 容与抿了抿嘴唇,静默了片刻,低声开口道:“许琰,谢谢你啊,在医院的时候那么维护我。” 许琰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道:“说这个干嘛?我不是说过吗?我不可能看着你被人欺负。都是应该的,你再道谢就见外了。” 容与摇摇头:“我是个男人,你不用担心我被人欺负。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还有就是......我姑姑婆家这边儿有个侄女,跟你年纪差不多,也是固阳本地的,是在学校当老师的,性格长相都挺好的。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如果有就算了,如果没有......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许琰脸上的笑意收敛,静静的眼神落在容与身上。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面上却还是一派平和。 半晌,许琰苦笑了一声,“容与,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与抿了抿嘴唇:“没什么意思啊,作为你的朋友,自然是希望你早点儿成家立业呀。” 许琰静默了许久,轻轻开口:“我喜欢你。” 容与一怔,他没想到许琰竟然会挑明了说,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低声道:“许琰,这个话你不该说的,我只当没听见,你以后......”他想跟许琰划清界限,又怕这样未免太过忘恩负义。 但是不划清界限,他又怕让许琰觉得他们有可能。 “为什么当没听见?”许琰轻声问道:“既然你没听见,那我就再说一遍:我喜欢你。我喜欢容与。我很喜欢你。” 容与深深呼了一口气,直白道:“我们不可能,不好意思。我可以把你当同学,当朋友,甚至当亲人,但我不会把你当伴侣。” “为什么?!”许琰有些急了:“我不想当你同学,也不想当朋友亲人。我是真的喜欢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容与抿紧了嘴唇:“许琰,我是一个男人,还是个带着孩子的男人。我的生活就是个沼泽,陷进来就出不去。” “我不介意......” “你可以不介意,但你得为你自己,为你的父母负责!”容与沉声道:“我不喜欢你,不好意思。”说完,起身就要离开,不过刚走两步,又止住脚步,低声道:“我刚跟你说的那个女孩子......你考虑一下,她确实挺不错的,不然我也不会想要介绍给你。” 许琰没说话,脸上是明显的难过,他深深的看了容与一眼,起身回了家。 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 进了屋,容玫正做在沙发上看电视,容岁在房间里睡觉。见容与回来,容玫抬头看了他一眼:“累了吗?要不要回去躺一会儿。” 容与摇了摇头:“不了,姑姑你下午帮我看会儿岁岁吧,我去杨村的大棚里去看看,拉点儿菜回来。” 容玫楞下:“刚回来就拉菜?休息两天吧。不着急的。” “不了,得赶紧赚钱。”容与无奈的笑了下。容岁这个病给他提了个醒儿,得抓紧挣钱,不然万一有点儿什么事儿,就真得卖肾了。 见容与坚持,容玫也没在说什么,点头应下来:“行,那你去吧,岁岁你别担心,我看着他。下午几点回来?太晚我就把饭做好给你盖锅里。” 第68章 容与想了下,“还不知道呢,到时看吧。我下午早点儿去,争取早点儿回来。” “那也行。天黑该下露水了,尽量早点儿回来。”容玫细心嘱咐道。 容与应了一声,进了房间,打开衣柜,换了身略破旧的衣服就出来了。正要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停下脚步转过头:“对了姑姑,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女孩子,你侄女,当老师那个。” 容玫精神一振:“怎么了?你答应去见见了?我跟你说,那孩子性格真的好,说话细声细气的,长得也好。” 容与苦笑着摇摇头:“你可拉倒吧,我带着个孩子,也没个正经工作,人家老师能看上我?别白费劲了。” “那你问她干嘛?”容玫有些没好气道:“见都不愿意去见,你怎么知道人家看不上你。再说了,你又不差什么。” 容与不想跟她扯这么多,于是忙道:“不是我,许琰。他不是还没对象吗?我跟他提了一嘴,看他有没有那个意思,有的话,你问问女方那边儿的意思,如果可以,安排他们见个面儿。” 容玫一想也是,许琰条件又好,人长得也好,有些满意的点点头:“那行,回头我跟人说说。” 容与点了点头。 “你说许琰这孩子,是你同学,那应该跟你一样大吧?你孩子都两岁了,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哪儿成啊。”容与念叨道。 容与顺嘴说道:“是啊,人家那么帮着咱,你不得惦记着点儿,帮他物色物色好人家的女儿啊?” “行,姑心里有数了,往后再有合适的,我帮他想着。”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就喜欢做媒,容与一提到这茬儿,容玫激情都被调动起来了,甚至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哪个老姐妹家的姑娘合适了。 容与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下,换好鞋,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儿了。 严之畔的车就停在他们不远处。见容与骑着个带车斗的三轮车,先是一愣,然后朝严之畔看过去。 严之畔低哑着声音说道:“跟上去。” 司机应了一声,开车跟了上去。 走到一半儿,容与就发现身后的车了。主要是村镇车本来就少,当然,也不排除有私家车跟他顺路。 但严之畔这车在固阳实在有些显眼。估计整个固阳都找不到一辆迈巴赫出来。 容与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耐,但又不想再跟严之畔扯什么,就当没看见。严之畔就这么不紧不慢甚至可以说是光明正大的跟在容与身后。 莫约半个小时到了杨庄,随便找了个地方停好车,容与进了一户人家。农村路窄,严之畔的车不好进,只能停在村头。 等再次找到容与的时候,就见他跟着一个身材健壮的中年男人朝村外走。 严之畔忙跟了上去。谢炎原本要跟,被他制止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去的时候,容与正弯着腰往塑料筐里装土豆。 容与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理都不搭理他,继续对大棚主人道:“......番茄有新鲜摘下来的吗?也让我拉走两框,还有茄子,我看框里的不新鲜了,有刚摘的吗?” 大棚主人没回答容与的话,而是奇怪的看了严之畔一眼:“你找谁?” 严之畔抿了抿嘴唇,“我找他。”说着,指了指容与。 容与本想回一句‘不认识他’,不过想了想还是没说话,他实在懒得跟严之畔起这些无谓的争执,便头也没抬,只当没听见一样,继续往框里装土豆。 见是找容与的,大棚主人也没再说什么了,转头回答容与的问题:“番茄有新鲜的,上午刚摘下来的,你要就拉走两框。茄子......”他想了想道:“没有刚摘的,你要多少?要是少,我现在就给你摘点儿,多的话,就明天来拉。” 容与摇了摇头:“你给我摘点儿吧,两框就行,不多。” “那行,我去叫我媳妇儿,让她过来给你摘。”说着,大棚主人就走了。 严之畔抿了抿,蹲下身子,帮容与往框里装。 容与眉头蹙了起来,没了外人,他也懒得再装,脸上是不掩饰的烦躁:“你跟着我干什么?我说的还不清楚吗?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再来了,也别跟着我,我不想看到你。” 严之畔僵了僵,下颌紧绷,沙哑着嗓子:“对不起。不管我妈说了什么,我都道歉。不过那些都不是我的意思,你可以生气,但是......别赶我走......” 容与烦躁的闭了闭眼,“严之畔,你直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严之畔苦笑一声:“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那我就直白的告诉你!”容与沉声道:“不可能!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跟你在一起。容岁也不会成为你的儿子。你可以死心了吗?能别再来了吗?” 严之畔的脸变得苍白,他的嘴唇颤了颤,随即强自镇定,“我......我帮你装......”说着,低下头,不顾身上那套昂贵的衣服,丝毫不嫌弃土豆上还带着泥,认真的捡着。 容与心头又气又烦,“我到底是欠了你们严家什么?要你们这么一而再的羞辱?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结果你又跟过来!你能不能放过我?” 严之畔身子僵硬,声音带着颤,低哑着嗓子:“我放过你......谁放过我?” 第五十三章 你能不能别再打扰我? 第69章 没一会儿,大棚主人的媳妇儿就过来了,她背着一个裁掉一半儿的麻袋,扬声问容与:“你要茄子是不?紫皮儿的还是青皮儿的?” 容与回答道:“都来点儿吧。” “那行,你要多少啊?” “各一框。”容与将装好土豆的框搬起来。这一筐土豆足有四五十斤。“你先帮我摘着,我把土豆跟番茄搬车上就来......”结果他话还没说完,严之畔就将他手上的塑料筐抢过去了。 容与眉头顿时就皱起来,想要抢回来,严之畔却不给他机会,一边搬着塑料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一边道:“医生说你不能搬重物,容易缺氧,我来就好。” 容与烦躁的啧了下嘴,懒得搭理他,愿意搬就搬吧,随便他。 然后不管严之畔,将不远处已经装好的番茄搬起一筐,朝三轮车走去。结果还没走到一半儿,严之畔就回来了,见容与不听话又在般,眉头微微蹙着,但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只得沉默的上前,再次从容与手里抢过来。 容与也不跟他挣,严之畔搬走了,他就回去搬另一框,反正菜多,总有他能搬的。 就这么,两人一直忙到将近天黑才把所有菜都装车上。虽然严之畔帮了容与一下午,但容与还是不搭理他。跟大棚主人道了别,将车上的箱子拴好,容与就准备回去了。 严之畔看容与头也不回的骑车走了,呼了口气,不顾一身脏乱,慢慢朝着村头走去。等上车了,谢炎见他一身土,顿时一楞,脱口而出道:“严总您跟人打架了?” 严之畔蹙了蹙眉,朝他看了一眼。谢炎瞬间噤声,唔了下嘴,含糊道:“严总对不起。” 严之畔没管他,靠在车椅上吐了口气,这一下午是实打实的体力活,他干下来都觉得累,更别说容与了。 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一想到这儿,严之畔心口就觉得压的慌。片刻后,他开口道:“去......看看容与家周围有没有哪里能住人,租下来。”容与现在这么排斥他,他一时半会儿是绝不会离开的。既然不离开,住的地方得尽快搞定。 谢炎顿时就明白了严之畔的意思,闻言点头道:“好的严总,我这就让人去找。” 说着,就要掏出手机打电话,结果还没等他把号码拨出去,手机就响了。谢炎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谢炎的神色明显怔了怔,下意识朝严之畔看了一眼,“陌田镇是吧?叫什么名字?” “......” “张盛群是吗?” “......” “好我知道了。”说完,挂断电话。 谢炎深呼了口气,顾不得心头各种复杂的情绪,郑重的看着严之畔:“严总,您之前让我查容先生生产医院的事情有进展了。” 严之畔蹙了蹙眉,“说。” “容先生当年从h市离开后,应该是到了陌田镇。他那个时候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身上也没什么钱,就在陌田落了脚。听说......那个时候就是卖菜为生。” 严之畔神色黯了黯,“那......谁照顾他?” 谢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严之畔有一瞬是呆滞的,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没有人照顾他?那......那他......” “他自己照顾自己。”谢炎轻叹道。“听住在容先生隔壁的邻居说,容先生很节俭,即使怀着孕,也很少买东西,吃的最多的,就是他自己卖的白菜和鸡蛋。” “他们都以为容先生是个女人。周围不少人都说他可怜,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养活自己,连点儿像样的好东西都没吃过。除了肚子渐渐变大,他自己却越来越瘦。有时碰上闲聊,容先生说要攒钱养孩子,不舍得乱花......” 听着谢炎的话,严之畔只觉得心口痛的好像被人生生挖开了一样,他呼吸变得急促,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从心口蔓延开来的痛让他无所适从,他慌张的紧紧抓着裤腿,企图抵御这透到骨子里的冰冷。 他想说话,但喉咙又紧又涩,像是吞了无数带着尖刺的石头,将他的五脏六腑刺得鲜血淋漓。 “还有就是......在陌田的人从村医那里打听到,容先生生小少爷的时候提前了一个多星期。发动的那天下着大雪。” “是他自己一个人半夜时分顶着风雪,冒着摔跤的风险赶去的诊所。到诊所的时候,人冻得浑身没有一点儿热气,好久都没缓过来。” 严之畔气息急促,他的嘴唇都被他咬出了血。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他痛苦的。谢炎近下来的话,让他有种杀了自己的冲动。 “虽然赶去了诊所,但容先生身体不好,孕期也没养好,再加上他有严重的腰伤,孩子根本生不下来,难产了......” 轰的一声,严之畔只觉得五雷轰顶,把他砸的头晕目眩。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村医将容先生送去了医院。”谢炎见严之畔脸色惨白,说话声音就越来越小。 “到了医院,虽然孩子生下来了,但......发生了大出血......” 谢炎的声音低不可闻,“容先生差点儿没从手术台上下来.......” 严之畔再也忍不住了,发出剧烈的咳嗽,那声音似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样。谢炎吓了一跳,忙扶住已经佝偻在一起的严之畔。 直到扶住他的胳膊,谢炎这才发现,他的手冰的吓人,而且浑身都在颤抖,嘴唇上还挂着血迹,那是被他自己咬破的。 第70章 谢炎跟着也慌了起来,“严......严总......您怎么样......您没事儿吧!”说着,就让司机赶紧掉头去医院。 严之畔好不容于止住咳意,但撕心裂肺的感觉却怎么也止不住,他浑身颤抖,语气虚弱:“不去医院......去追容与......追容与......” 谢炎无法,只得让司机朝容与追去。 这么多菜如果让容与一个人弄,不知道得弄到什么时候,但得益于严之畔这个免费的劳力帮忙,赶在天黑之前就能回家。 结果还没到家,严之畔的车就追了上来。容与原本以为他还像之前那样,默默的跟在背后,没曾想竟然直接横在路上,拦住他的去路。 容与有心撞上去,但又怕承担不起维修费用,只能停下。 他脸上满满的烦躁:“严之畔你干什么!你能不能别再打扰我了?!” 严之畔没有回应,而是一拉车门下了车,然后在容与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一把抱住了他。他的头深深的埋在容与的肩膀上,带着颤音说道:“容与我爱你!我爱你!” 容与正要推开他,突然发现严之畔浑身都在颤抖,顿时楞了一下。 “你别原谅我......我不值得原谅......我不求你原谅......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给我个赎罪的机会,让我这辈子都给你赎罪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容与我真的求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弥补你......我怎么弥补啊......”他语气中的哭腔都掩饰不住了。 “只要能挽回曾经的错,割我的肉挖我的心我都肯......可是不能啊......回不去啊......” “容与......小与......我真的好爱你啊......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我愚蠢之极我罪该万死,但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肩膀温热,容与甚至能感觉到他眼泪的温度。 片刻后容与终于回神,他用力狠狠的推开严之畔,眼神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神色却很冷硬:“你能不能离开我的生活?你给我最大的弥补就是别再出现,可以吗?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他动作急促的掉转车头,绕开严之畔的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严之畔心如死灰,他双眼通红,看着容与离开的背影,直接到心如刀绞。他的腿脚都在发软,甚至都要站不住了。 谢炎忙扶住他,不敢多说一句。上了车,司机小声的问道:“严总......我们去哪儿?” 严之畔颓废的靠在椅背上,语气都虚弱了下来,但还是说了一句:“去容家老院儿。” 司机朝谢炎看了一眼,谢炎皱着眉头使了个眼色。见谢炎都不劝,司机也不好再说什么,再次启动车子,朝容家老院儿而去。 到了家,容玫正在做饭,见他回来惊喜了下:“哎?今天回来的早呀,我以为你还得一个小时呢。所以做的有点儿晚,不过也差不多了,去洗个手,等会儿就能吃饭了。” 容与扯了扯嘴角,点点头走了进去。 第五十四章 我只是想赎罪 容岁正看在电视,见他来了,跳着过来:“爸爸,你回来了呀。” 容与朝他摆了摆手:“别往我身上扑,脏。”说着,进洗手间洗手。等他出来,容与迈着小短腿儿,牵着他的手往电视跟前拉:“爸爸,快来陪我看电视。” 容玫没一会儿就把饭做好了,做好饭后,一家三口开始吃饭,吃完饭时间也不早了,容与牵着容岁送容玫回去。 严之畔也下了车,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容玫倒是没注意到,还是容岁,兴奋的冲严之畔摆手:“叔叔!” 容与和容玫都回头看,这才看见他。容与蹙了蹙眉,收回目光不再搭理他,也不顾容玫疑惑的眼神,将她送回了家。 回程的时候,严之畔走了上来,“小与......” 容与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 严之畔苦笑一声,“对不起......我愧对你。是我没保护好你们,导致我妈找你麻烦。不过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容与深呼了一口气,停下脚步,“严之畔,我非常认真的再跟你说最后一次!我不想再见到你,也不想再搀和到你们母子之间的矛盾。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而且我是个男人,不需要任何人来照顾,我能照顾好我自己。你如果执意想给我弥补,那就请你再也不要出现。” “我说的够明白吗?” 严之畔声音干涩的点了点头。 “既然够明白,那就请你离开吧!”容与紧皱着眉头,抬脚就要走。 严之畔却没动,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可是容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独独这一点我做不到。” “我放不开你,我也不能没有你。我知道错了,所有的错误我都承认,给你造成的伤害我也都承认。我知道自己大错特错罪无可赦。所以我不祈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赎罪......” “我不需......”容与不耐道。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之畔打断:“我知道,我知道你不需要,但是容与,赎罪并不能因为你不需要就不给了。” “我有我自己要背负的罪孽,我得为我做出的事情负责,我不能因为你的不需要就轻描淡写的将那些错误抹去。” “你曾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不能因为你的不在意而变得理所当然。” 第71章 “虽然无论我多么的懊恼和悔恨,你那些苦难都不能消失,但我总得给你个交代。” “只有经受跟你一样苦难,才算道歉。所以......我不求你原谅我,让我时刻背负痛苦,才算给你交代。” “不管我为你们做什么,那都是理所当然的。我欠你和岁岁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容与静默了许久,他自己的呼吸都带上了一丝颤意。他突然感觉非常的疲惫,他只想简单的活着,不想卷入任何纷争,也不想再背负谁的期许。他感受的到严之畔应该是真的知错了,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的心早就死了,他已经不会再爱任何人了。 容与深深的看了严之畔一眼,再一次重复:“你走吧,不要再来了。”说完,再次抬脚,抱着容岁大步离开。 严之畔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叹息的吐了口气。 不管容与怎么说,他都不会离开。他知道,或许只有他远离了容与,容与才能平淡的生活,但这么长时间的爱意,他早已经把自己的心都砸在容与身上了,他根本就收不回来,他就如同菟丝子一样,只有依靠着容与才能活。 回到家,容与把家里稍微收拾了下,又把明天要卖的菜稍微整理了一下,就躺下了,明天还得早起,所以他得早点儿睡。 严之畔这边儿住的地方还没安顿好,只能先在宾馆里迁就一天。 一晚上,严之畔辗转反侧,彻夜无眠,第二天蒙蒙亮就起来了,在容与家门口等了一会儿,容玫就来了,见到门口的严之畔,眼中闪过诧异:“你怎么这么早?你是......来找小与的吗?” 她不知道容与跟严之畔什么关系,但容岁每次见到都会喊叔叔,说明他俩是认识的。 严之畔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个笑意,摇了摇头。 容玫见他不想说的样子,也不好追问,从手提袋里拿出两个包子塞给他:“这么早还没吃饭呢吧?快,趁热吃点儿。” 说完,朝严之畔笑了笑,转身进屋了。 严之畔看着手上那两个用塑料袋装着的包子,眼眶有些发酸,深呼了口气,拿出来大口咬着。这时,谢炎急匆匆的赶来,手上提着刚打包来的早餐,正要开口就看到严之畔手里的包子,顿时一愣:“严总你这......哪来的?” 严之畔没应声。 “那......您还要吗?”说着,试探的将手中的早餐往前递了递。 严之畔看都没看,“你吃吧。” 谢炎点点头。 这时,容与开着他的三轮车从院子里出来了,车上放着不少塑料筐,里面都是他要卖的菜。 严之畔呼了口气,将包子两口吃完,擦了擦手,大步跟了上去。 将车停在老地方,容与正要把车上的菜搬下来,突然发现已经有人快人一步,抬头一看,又是严之畔。 容与烦的不行。 严之畔讨好的笑了下,小心道:“你告诉我搬到哪里,我来搬。” 伸手不打笑脸人,容与开口想骂看到严之畔这样也骂不下去了。只能翻了个白眼,认命的走到自己的摊位上。 走了一趟知道地方了,严之畔干脆不让容与再过去了,只让他找个干净的地方吃早餐,自己则是来回跑到容与的三轮车前,一箱一箱的搬着菜。 来回跑了六七趟才彻底搬完。容与也吃完早餐了。打开塑料筐上面的盖子,把里面的菜摆出来整理好。 严之畔就站在一旁,擦着头上的汗。容与眉头微微蹙了一眼,余光快速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把眼神收回来,强迫自己不再去看。 等他把菜摆好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过来买菜了。早点八点左右是高峰期,容与很快就忙了起来。 严之畔极有眼色,上前帮忙。容与蹙了蹙眉,不过到底没拒绝。一直到十点多,人渐渐少了。 站了这么长时间,容与的腰早就发出抗议了,他手握成拳,重重的敲了两下腰,从菜台地下拿出了个塑料凳坐下。 又掏出水杯,正要喝口热水,眼神却不自觉的飘向杵在旁边的严之畔。 严之畔本就比他高了半个头,现在他坐着严之畔站着,就更显高了。虽然严之畔看起来有些颓废,但在这菜市场里还是鹤立鸡群,非常显眼。 容与眉眼间闪过一丝烦躁,将眼神收了回来,喝了口水,盖好水杯,又拿出另一个凳子,烦躁的扔到严之畔跟前,然后扭过头,话都没说一句。 严之畔一愣,惊喜道:“给......给我的?” 容与蹙着眉,淡淡说了一句:“给狗的。” 严之畔也不恼,欣喜不已的坐了上去。容与不想看他,就背过身,结果后背被人轻轻戳了下。 容与更加烦躁,正要开口,突然怀里出现两包红枣。容与低头看了一眼,皱着眉道:“给我这个干什么?” “那个......你贫血,多吃点儿红枣对你有好处。”严之畔小声说道。说完,就往后退了退,摆摆手:“我不打扰你了,你歇会儿吧。” 容与抿了抿嘴唇,看了他一眼,这才收回目光,转过身去。手上那两包红枣莫名有点儿温热。 片刻后,他才打开包装,往嘴里塞了一个。 见他吃了,严之畔笑了笑。这时又有顾客来了。容与正要站起来,就被严之畔虚压了下,“你歇着,我来。”说完,利索的抽了个塑料袋递给顾客:“您好,看下需要什么。都是新鲜的,昨天刚摘的。” 第72章 “茄子多少钱一斤啊?” “茄子一块二,来两个吗?紫皮儿的青皮儿的?”说着,严之畔撑开了塑料袋,往袋子里装了两个茄子,麻利的放在电子称上,按了两下,“五块三毛钱。” “还要别的吗?番茄也是新鲜的,买几个吧,凑个整,我给您抹个零。” 顾客见他长得又高又帅,说话好听,动作麻利,心生好感,便依言买了几个番茄。 容与见他套行云流水的推销忍不住叹息。不亏是做生意的,卖个菜都能卖的风生水起。 严之畔一点儿也不觉得这跟他往日签的那些上千万的合同有什么区别,反而觉得卖菜要更得他心。麻利的给客人称好菜,收好钱,临走还说了一句:“常来啊~~” 容与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买个菜怎么跟拉客似得。” 严之畔挑眉一笑,“这你就不懂了。买菜不是很普通的事情吗?除非哪家特别不好,才会特意避开。又除非哪家特别好,才会专门去。所以一般来说,客户不会专门到谁家来买。整个菜市场的菜都差不多,大部分都是转悠到哪儿就在哪家买。” “那怎么才能脱颖而出呢?” 第五十五章 基于父母同意的情况下追求你 容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严之畔忍不住笑了下,摇头道:“不是说出花来,确实就是这么个道理。跟客户搞好关系了,每次来的时候,闲聊两句。抹个零,或者送一点儿葱啊什么的。人家就会觉得,哎这家老板人挺好,我跟他也挺熟的,每次去买菜都送我菜。那他下次肯定还会来。” “将心比心,你买菜的时候,会去哪家买?这不是贪便宜不贪便宜的事儿,他会觉得你跟他熟悉,冲着这股子熟悉,他都会常来。” 容与若有所思的看着严之畔,“倒也是这么个理儿。” 严之畔笑了笑,眼神亮亮的看着容与,好似想得到夸奖一样。 容与并没注意他的眼神,随口问了一句“你跟人作生意就是这么做的吗?” 严之畔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沮丧,摇了摇头:“不是。” 容与不明就里的看了他一眼。 严之畔解释道:“我们公司的业务往来虽然有一部分也靠交情,但生意人都利益至上。如果我跟你合作和跟他合作赚的一样多,那我自然会选熟人,但如果跟他合作,赚的更多,那我就不会考虑熟人。一切以利益为主,只有看的到的结果,才是最实际的。” 容与顿了顿,轻声问道:“既然一切以利益为主?我身上又有什么值得你下这么大本钱。” 严之畔怔了怔,随即苦笑一声,低声道:“小与,生意人也是人。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我对你的执着,从来不参杂任何利益。” “坦白来讲,我对你,从来都是欲望。”严之畔低头自嘲的笑了下:“爱而不得驱使我固执的想要得到你。但这种欲望又是不同的,它不会因为得到过后就满足了。你对我的诱惑,是无穷无尽的。你离开的那三年,对我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挖空了心的找你。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让我放手......” 严之畔苦笑一声:“我真做不到。” 容与沉默着没有说话。 严之畔双手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低声继续道:“我的父母......他们之间没有爱,从来没有。我妈强势,我爸风流。他们之间,从始至终都只是利益交戈。我从小的教育和观念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爱情,所以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就不信爱情这种东西。” “但......”他苦笑一声,“或许就是因为我的狂妄自大,爱情给了我致命一击。”他看向容与,眼神带着无尽的伤痛。 容与敏感的察觉到严之畔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心里突然就乱起来了。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敢再听,生怕再听下去就忍不住破防了。他眼中带着一丝慌乱,“我饿了,我去买饭,你看着点儿菜摊。”说完,急匆匆就走了。 严之畔无奈的苦笑一声。 莫约大半个小时,容与才回来,脸上是强装的冷淡:“这里没有你爱吃的东西,我随便买了点儿,你要吗?” 严之畔一点儿也不嫌弃,点头道:“要。” 递给他,容与就转过头了,明显不想再跟严之畔说话。严之畔也不想给容与太大压力,往后退了两步,低头吃饭。 就这么,严之畔天天跟容与一同早出晚归,帮忙进菜卖菜。容与有心赶他,却根本赶不走,只能随便他。 这么一来二去,容玫也跟严之畔熟悉了起来。不过她一直没搞清楚两个人什么关系。 加上严之畔长得好,嘴也甜,容玫还挺喜欢他的。有时候甚至还邀请他到家里吃饭。 开始几次严之畔顾忌容与不高兴,婉言拒绝了,后来见容与没什么异样的神色,便大着胆子答应。 就这样,他们一家四口坐到了一个饭桌上。容与无力吐槽,也懒得搭理严之畔,自顾自的吃饭。 容岁是真的喜欢严之畔,见严之畔来了,开心的手舞足蹈的。严之畔就这么以润物细无声的办法打进了容家。 这天礼拜天,容与和严之畔刚到菜市场没多久,许琰也到了。 他今天休息,想着好久没见到容与了,结果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严之畔,他的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下意识看了一眼容与,见他没什么表情,也不好追问。将早餐递到容与跟前,问道:“还没吃呢吧?我给你带了,忙完再吃。” 第73章 容与摇了摇头,不过还是接了过来:“我吃过了。” 严之畔察觉到许琰看容与的眼神非常不对劲,心里很是恼火,但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沉着一张脸,将搬进来的菜摆到菜台上。 等容与跟许琰说完话,回头一看,严之畔已经都弄好了,他顿了顿,淡淡道:“谢谢啊。” 严之畔眼神带着一丝幽怨,闷声道:“不用谢。” 事情做完了,容与干脆继续跟许琰聊天。看他俩这气氛融洽的让子,严之畔都快要呕出血了,可又不敢表达自己的不满,只能瞪着他们。 “......他怎么还在这儿?”容与吃过了,许琰就自己吃,边吃边压低声音问容与。 容与无奈的扯了下嘴角,“赶不走。” 许琰皱紧眉头:“那你没跟他说吗?” “说什么?”容与不明所以。 “说你要跟我结婚啊。你这么说,他估计就会死心了,然后就会走了。”许琰咬了一口花卷,红着耳根含糊道。 容与顿了顿,轻吐了一口气,低声道:“我不能拿你当挡箭牌。” “我不介意!”许琰压低声音有些急切道。“而且我也有私心。你跟他......你之前那么爱他,还有岁岁,现在他回头挽留你,万一......万一你一心软就答应了,那......那我怎么办?我真的喜欢......” “许琰!”容与打断许琰的话,他的眉头皱着,“你怎么还说这种话?上次我说的还不明白吗?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跟我父母坦白了。”许琰顿了顿,扔下了个重磅炸弹。他看着容与的眼睛,非常认真的说道:“你说我不能辜负我爸妈对我的期望。如果他们知道一定会非常失望。但我不觉得。” “我光明正大的喜欢一个人,难道就因为那个人是你,就不行吗?我觉得我的父母非常开明,他们应该会尊重我的选择。而且既然我想追求你,那我觉得我也应该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所以我跟他们坦白了。” “我告诉了他们,我喜欢上一个男人,一个带孩子的男人。他们尊重我的选择。” “所以,现在我是在基于我父母同意的情况下追求你,家庭父母都不再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容与,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头脑发热。我喜欢你。喜欢好多年。” 容与目瞪口呆,许久才彻底回神,他压低声音怒声道:“你疯了?!你......你怎么......你告诉你爸妈,那你想让他们怎么选!这不是他们心甘情愿的认同,他们只是妥协与你而已!” 许琰认真的摇头:“我没疯。我爸妈也不是妥协。我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这么做。我爸妈也是认真跟我讨论过之后才同意的。不过你放心,我没告诉他们你的名字。” “这不是名字不名字的事儿!”容与只觉得乱七八糟,头脑发晕:“你......你不觉得这样不好吗?” “不觉得。”许琰摇头:“我唯一觉得不好的,是经过了这么久才跟你告白。” “我从高中就喜欢你了。可是我太迟钝了,那个时候没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后面错过了那么多年,又再次遇见。说明我跟你是有缘的。我不想再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而再次错过你。” “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容与无措的往后退了两步:“我......” 就在这事,站在远处的严之畔终于忍无可忍:“容与,有顾客来了。”他听不到容与他们俩在聊什么,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儿,他一点儿都不想让容与跟许琰接触,无奈找不到借口。现在好不容于来了个买菜的,他忙将容与喊了过来。 容与如获大赦,匆匆扔下一句:“我先去忙了。”之后掉头就走。 “哎......”还没等许琰开口,他已经走了。 许琰叹了口气,也不想太逼迫容与,便止住了话头。 严之畔有心问许琰跟容与说了什么,奈何没那个权利,只能干巴巴的说了一句:“顾客要买茄子,我不知道多少钱一斤,才叫你的。” 容与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戳穿他的谎言,笑着对摊位前的顾客道:“不好意思,茄子一块二,都是新鲜的,您看看要什么样儿的。” 顾客挑了两个,严之畔难得没跟容与抢着做事,杵在旁边。容与淡淡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准备在这儿当电线杆子?” “嗯?”严之畔没听明白,疑惑的看着他。容与没跟他解释,“放钱包的袋子里还有俩包子,要吃吗?要吃自己去拿。” 第五十六章 他爸妈同意我们的事儿了 严之畔也没追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将袋子里打包好的包子拿出来,问容与:“你要吗?” 容与摇头,“我吃过了。” 严之畔这才咬了一口。静默了片刻,他还是没忍住,“他......跟你说什么呢?怎么那么久?” 容与本不想回答他,但是顿了顿,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他爸妈同意我们的事儿了。” 严之畔僵在原地,口中还有包子没咽下去,好半晌,才干涩着问道:“你......真准备要跟他结婚?” 容与没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是呢?” 严之畔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深呼了口气,“他娶不了你。” 容与没说话,淡淡的看向他。 “他娶不走你!”严之畔咬牙又重复了一句。 第74章 容与低头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不再理会严之畔,转过身做自己的事情。 严之畔不敢对容与做什么,于是就将自己宛如饿狼一样的眼神投向了许琰。许琰很快就察觉到了严之畔眼神的凶恶,但他丝毫不怵,争锋相对的瞪了回去。 不理像是斗鸡一样的两个人,容与自顾自的整理着菜摊,一直到中午,容与开口对许琰道:“我去买午饭,一起吗?” 许琰忙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严之畔也要跟着起来,容与却扔给了他一句:“你看摊子。” 严之畔:...... 严之畔憋屈不已,“我跟你一起去不行吗?让他看摊。” 容与淡淡看了他一眼。严之畔瞬间坐下,“我看,你去。” 容与满意的收回目光,抬脚跟许琰一起走了。看着他们并肩离开,严之畔急的抓耳挠腮,想偷偷跟着去,又怕容与发现会不高兴。现在他可是一点都不敢惹容与不高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严之畔终于要坐不住的时候,容与回来了。他手上拿着打包回来的午饭。 严之畔见就他一个人,接过午饭,并未立刻打开吃,而是有些委屈:“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哦,跟许琰吃了个饭,吃完回来的。”容与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 严之畔的脸都要绿了,“你们俩单独去吃饭,留我在这儿看摊儿?” “怎么?”容与语气轻轻的,“如果你不想看,可以不看。” “我想看!”严之畔气冲冲的说了一句,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好,恨恨的打了下嘴巴,“对不起,我不是冲你发脾气,我就是看不惯那小子。” 容与轻笑一声,收回目光,一边收拾菜摊一边慢条斯理道:“他帮了我很多,这几年要不是许琰帮忙,我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不管怎么说,请他吃顿饭都不过分。” 见容与这么说,严之畔心下有些不安:“你......不会真要跟他结婚吧?你......”他的喉头发紧,神色有些慌张,“你欠他的,我们可以慢慢还,但你不能因为感激他,就跟他结婚。这对......” “对所有人都不公平。”严之畔真的有些怕了,他生怕从容与口中听到准确答案。 他不敢想,容与要是真的跟别人结婚了,他该怎么办。如果真是那样,他会发疯的,他不敢动容与,但他不能保证不弄死跟容与结婚的人。 背对着他的容与没看到他眼中的疯狂,语气依旧平和淡然,“没有,许琰不是携恩图报的人。我跟他感情的事情和我欠他的人情不搀和。他不会强求我给他什么回应。” “还有就是......我跟他不合适,他的条件很好,能娶个很不错的姑娘,耗在我的身上实在不值得。”容与本不欲跟严之畔说这个,但好歹跟了他两年,容与自认还是了解他的。平时的严之畔非常精明,计较得失,但他要是疯起来,谁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且容与不想把许琰牵扯进他跟严之畔之间的事情里来。万一到时越来越乱,只会让他更头疼。 听到容与这么讲,严之畔松了一口气,但是当他听到后面的话时,心里就有些不满了,他蹙着眉,沉声道:“什么叫耗在你的身上不值得?你值得!我巴不得耗在你身上一辈子。” 容与哭笑不得,无奈道:“你这关注点有点跑偏吧?还有就是,你说这话,难道是想让许琰继续在我身上耗费时间?” 后半句,容与说完就后悔了,总觉得带一股子欲拒还迎的意味儿。 好在严之畔没觉得,闻言想也不想道:“当然不是,他还是赶紧找个合适的姑娘结婚早点儿生孩子吧。”别来跟他抢他儿子的爹了。 容与无奈的摇了摇头,收回目光,整理了下菜。等严之畔吃完午饭,已经下午两点了。菜市场也没什么人了。容与准备先回家休息一下。 早就摸清容与作息的严之畔已经掏出遮盖用的布了,抖开将菜盖起来,然后招呼容与回去了。 谢炎在容与家旁边儿不远处租了个院子,严之畔就住在那儿。 将三轮车停在车棚里,严之畔正要跟他道别,容岁突然从屋里出来了。一把抱住严之畔的腿,奶声奶气道:“叔叔,陪岁岁玩。” 严之畔脸上不自觉就挂上了柔和的笑意,弯腰将容岁抱在怀里,柔声问道:“岁岁不要睡午觉吗?” 容岁摇摇头:“岁岁睡醒了,不睡了。” 容与挑了挑眉,刚好容玫从里面出来,见状解释道:“岁岁今天午觉睡得早,十二点就睡着了,刚醒过来。” 容与了然,无奈的笑了笑,伸手企图把容岁抱回来:“岁岁别闹,叔叔要回去休息了,快来,跟爸爸玩儿。” 容岁抱着严之畔的脖子嘟着嘴摇头道:“不要,爸爸睡觉觉,岁岁跟叔叔玩儿。” “爸爸不睡,快来。”容与哄着。 一听这话,严之畔眉头就蹙了起来,他非常清楚每天容与有多累,中午就这么一会儿的休息时间,如果还要陪孩子,估计更累了,于是将容与的手压下,沉声道:“没事儿,我跟他玩,你去睡吧。” 容与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我没事儿。” “我也没事儿。”严之畔不容拒绝道:“我跟他玩儿,你去睡。” 容玫见状也劝道:“岁岁想跟之畔玩儿,就让他玩儿吧,不碍事儿的。” 第75章 连容玫都这么说了,容与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行吧,那进来吧。” 说着,率先走了进去。随后严之畔也抱着容岁进去了。容与随手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然后进洗手间洗了个手,出来后甩着手上的水,见容岁正玩儿的开心,便道:“那我回房间了,有事儿叫我。” 严之畔应了一声,容与就回去了。 累了一上午的容与只觉得腰酸背疼,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丝毫没想起来他的手机还放在茶几上。 容岁很快就注意到了桌上的手机,拿起来摸索了起来。严之畔并没有注意到,而是对旁边有些困顿的容玫道:“伯母,你要是困了就去睡一下吧,岁岁有我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一道男声:“你看,这是我的存折,我有十万呢。你如果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借给你,借五万给你!” 严之畔一愣,回头去看,这才发现容岁手上拿着手机,而录音还在继续播放:“你还知道你是个长辈?四五十岁了还有这么龌龊的心思,你不怕我给你宣扬开?到时我看你还有什么老脸出门儿见人!” 一听到容与的声音,正准备关掉录音的严之畔顿时止住了动作。 他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音质略有些不好的录音依旧在继续:“你有什么证据?只要你敢宣扬,你信不信,到最后你才是那个没有礼义廉耻的人。” “我跟你姑姑感情多好?她不能生,我都没嫌弃她。” “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我李宏林是个绝世大情种?” “我可以说是你勾引我,但我跟你姑姑相濡以沫几十年,不愿破坏家庭,义正言辞的拒绝,结果你求而不得想玉石俱焚,胡编乱造企图污蔑我的名声。 而这两年你姑姑帮你照顾孩子给你看家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你呢,不对我们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到处败坏我的名声,企图破坏我对你姑姑的感情。” “你可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儿狼啊!” “怎么样?容与?考虑的如何?要是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你姑姑正在你家带孩子,不会知道的。” 一听到这儿,严之畔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脸色瞬间无比难看。而旁边什么都不知道的容与还拍着巴掌高兴道:“姑奶奶姑奶奶!是姑爷爷的声音!是姑爷爷!” 严之畔强忍滔天怒火,朝容玫看过去。 而旁边的容玫也一脸呆滞,脸色苍白的僵在原地。 严之畔深呼了一口气,拿起手机关掉录音,站起身来,语气冷硬:“伯母,这件事你知道吗?” 容玫呐呐着没说话,她的脸上闪过慌乱,然后是难掩的难过。 第五十七章 这种畜生(订阅打卡本章抽8人送书币) 严之畔一看到这儿,心里顿时有数了,只觉得更加恼火。他气的想要把周围都砸了,但还是强忍住,他死死攥着拳头:“您先去休息一下吧,等容与醒了再说。” 尽管他再怎么生气,也没忘他现在仅仅只是容与的‘朋友’而已,并没有处理这件事的资格。 容玫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踉跄着回了自己的房间。没了外人,严之畔拿起容与的手机,强忍愤怒,勉强扯了个笑,对容岁道:“岁岁,你先自己玩儿,叔叔去下厕所,很快回来,你不要乱爬小心摔跤。” 进了洗手间,容与的手机没有设锁,严之畔很快就将其打开了,将声音调到最低,压低眉眼,将录音重新又听了一遍。 等录音播放结束后,他深呼了口气,咬紧牙关,努力抑制胸口的怒气,掏出自己的手机,把这段音频传到自己手机上,这才打开门出去。 将容与的手机放到较高的地方避免容岁再次拿到,他勉强收拾好情绪,认真陪着容岁玩耍。 三点半左右,容与迷迷糊糊的从房间里出来,眼中还带着没睡醒的朦胧之意,抓了抓有些乱的头发,嘀咕道:“我手机呢?放哪儿去了。” 四下查看这才看到被严之畔放到柜子上面的手机,“怎么在这儿,难怪闹钟没响。亏得是醒了,要是没醒不知道得耽误多少事儿......” 说着,他打开了手机,结果刚一打开屏幕,就发喃凮现界面就停留在录音那里。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紧皱眉头,问严之畔:“谁动我手机了?” 严之畔吐了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容玫从房间里出来了。她脸色苍白,眼神带着无措和慌乱,眉眼间尽是疲惫,一看她的状态就非常不好。 “小与......”容玫欲言又止的看着容与。 一看容玫的神色,容与心头不好的预感愈发严重,他的脸色非常严肃,他直勾勾的看着严之畔,沉声又问了一遍:“谁动我手机了?!” 严之畔抿了抿嘴唇,“你放在桌子上,岁岁无意间打开的。” 容与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当时他录这段录音是想留个证据,也让李宏林有所忌惮。但自从知道容玫的态度后,他从来没想过将这段录音示人。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的。 容与深呼了口气,看向容玫,容玫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却看出了她眼中的期盼和祈求。 容与心头压抑的难受,他咬了咬嘴唇,二话没说,把那段录音删掉。“录音我删了,以后别再提这件事儿了......”说完,容与谁都没看,抬脚走了出去。 第76章 严之畔没想到容与竟然这么轻描淡写的就将这件事揭过去了,顿时就炸了,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正要说什么,容与回头看了他一眼,将他到嘴边儿的话堵了回去。 严之畔清楚的看见容玫脸上带着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让他更加的恼火,暗自骂了声脏话,为了避免做出让容与生气的事情,他咬着牙抬脚跟了出去。 容与正从车棚里倒三轮车,见他出来,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严之畔大步上前,正要质问容与为什么这么做,结果他还没说话,容与轻轻的声音将他打断:“别在这儿说。” 严之畔恨恨的砸了下车,翻身坐到三轮车上,跟容与一起朝菜市场而去。还没到菜市场,严之畔就憋不住了,他阴沉着脸,“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淡淡道:“不然呢?” 严之畔一哽,满心的怒火和不甘,“不行!我非要......” “你非要怎样?”容与淡淡的打断他,平淡的眼神落在严之畔的身上,“严之畔,你以为我就甘心吗?但就算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我姑姑,我什么都不能做。” “只要我姑姑还想跟他过日子,我就得忍着。” 严之畔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让姑姑跟他离婚!我给她养老!这种畜生还跟他过什么日子?!” 容与扯了扯嘴角,“如果我姑姑愿意离婚,我早就让她离了。她愿意离婚,我就肯定养她。但是......她不想。我也不想总不能硬逼她。” “她有自己的选择,我能做的,就只有尽量忍耐。” 严之畔下颌崩的紧紧的,他紧握着拳头:“那就这么不了了之吗?” 容与苦笑了一声,“只能这样。算了,以后再说吧。” “他还在骚扰你吗?”严之畔声音阴沉的问道。 容与摇摇头:“他知道我有录音,从上次之后就没再敢来了。” 严之畔顶了顶腮,深呼了口气,脸上的阴沉缓解了不少,但眼神还是非常的冰冷。让他就这么咽下这口气,那也是不可能的。 虽然顾忌容与怕他生气不能做什么,但让那畜生忌惮一些还是可以的。心里打定主意,严之畔就让人去查了下李宏林的动向。 发现他除了上班,就是去跟一些老头儿下下棋,平时没什么出格的举动。难怪他会说出那句:‘你说,大家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的话。 严之畔冷笑不止。 或许是因为忌惮容与手里的录音,所以李宏林从来不出现在容与跟前。可见他确实不敢再骚扰容与了。但尽管如此,严之畔还是暗自窝火。 既然李宏林不出现,那他找过去就是了。 这天,趁着容与中午休息,严之畔直接去找了李宏林。 李宏林没见过严之畔,并不认识他,所以当严之畔领着几个健壮大汉出现的时候,他心下畏惧,“你们......找谁?” 严之畔睨了他一眼,“找你。” 李宏林一愣,更加忐忑,“我......我不认识你啊,找我......找我有什么事儿吗?”说着,他的脚步不自觉的往后腿了两步。 严之畔勾了下嘴角,神色有些冰冷,“是这样,我听说您是容与的姑父是吧?” 李宏林忙摆手道,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我虽然是他姑父,但跟他真没什么关系,他爹早年入赘出去了,家里早就没人了,我跟他也多年没来往,没什么交情,你......你要有事儿就去找他吧。他现在就住在东街十字路口那儿,白天在菜市场卖菜,你要找不到,我可以给你带路。”说着,就要给严之畔引路。 严之畔眼中的厌恶更深,他深呼了口气,将脸上的厌恶收起,脸上挤起一抹笑意:“不是,姑父,是这样的。”严之畔咬牙叫了李宏林一声姑父。 “我呢,喜欢容与,想要追求他,听说你是他姑父,就想过来问候你一下。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支持下我们。” “啊?!”李宏林呆滞在原地,“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容与,在追求他。”严之畔重复道。“有什么问题吗?” “可......可你们......你们都是男的......”李宏林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一脸菜色的看着严之畔。 “男的怎么了。我跟容与六年前就在一起了。要不是产生了一些误会,中间那几年也不会分开,现在好不容于找到他了,虽然他还在生我的气,但我迟早会追回他的。所以就提前来问候你一下,以免以后见面了,不认得我。”严之畔意味不明的看着李宏林,语气轻缓的说着。 李宏林心头却如遭重击,“你......你们六年前就在一起了?怎么......怎么可能......他都......都有个儿子......” “哦,你说儿子啊,”严之畔轻描淡写道:“那也是我儿子。我生的。当时他生我的气,就把孩子也带走了。所以我才说我跟他是一家人,儿子都有了,就算再生我的气,也会重归于好的。” 别说李宏林了,就连严之畔身后的几个人脸色都怪异起来了。谁都没想到,严之畔竟然说出‘儿子是他生的’这句话。 可惜李宏林心头又惊又俱,乱的厉害,压根儿没注意他们怪异的脸色。他的心头狂跳,一看严之畔身后跟的那几个人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万一.......万一他知道了什么...... 第77章 一想到这儿,李宏林更加的心惊肉跳,他牙关轻颤:“啊......啊这样啊......那......那行......祝你们早日......早日重归于好......回去......回去我让......让他姑姑劝劝他......” 严之畔挑了挑眉:“那倒不用了,我会凭我自己的努力获得他的原谅的。” 李宏林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点着头:“也......也好的......” “嗯,那行,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我就不打扰你上班儿了,先走了。”说着,严之畔朝李宏林勾了个不带温度的笑,领着几人转身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迈巴赫。 第五十八章 你要卖·肾?(获奖名单) 李宏林虽然不认识迈巴赫,但打眼一看就知道这车不便宜。再加上那几个西装笔挺人高马大的壮汉,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严之畔身份必然不简单。 直到严之畔走后,李宏林的脚一软,跌坐在凳子上,他颤抖着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无比后悔,后悔自己当时鬼迷心窍了,竟然去找容与。 这要是让这个男人知道了,他必然会找自己算账...... 李宏林六神无主,掏出手机想给容玫打电话,结果电话号码刚找出来,还没拨出去就顿住了。打通了他要怎么跟容玫说? 想不出答案的李宏林只得把手机放下,强忍惊惧安慰着自己:“不会的......容与总会顾忌他姑姑......他不会的胡乱说的......” 但尽管这么想,心里的慌乱却怎么也止不住...... 好不容于熬到下班儿,推开门,容玫刚回来,正在洗手间洗漱。他只能坐立不安的在客厅等容玫出来。 莫约五六分钟,容玫擦着脸出来了,“当家的,回来了?累吗?” 李宏林脸上还残存着慌乱,闻言不耐的摆了摆手,“问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问你,容与身边是不是有个长得高高的,二十来岁的男人?看起来挺有钱的。” 容与立时就想到了严之畔,闻言点头道:“有啊,好像是小与好几年前的朋友吧,我也不太清楚,没问过。在小与家旁边儿不远的地儿租了个院子,现在住在那儿,成天好像没什么事儿,老跟着小与去菜市场帮忙。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一听到这儿,李宏林的脸色就白了两分,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严之畔说的是真话了。他语气磕巴:“他......他今天来找我了......” 容玫脸色一变,瞬间就想到了那天录音播放的时候,严之畔也在。忍不住问道:“他找你干什么?说什么了吗?” 李宏林深呼了口气,缓解心头的慌乱,“他说......他跟容与认识五六年了,五六年前俩人就在一起了,前两年是闹了矛盾,才分开,现在只是在求容与原谅,知道我是容与的姑父,就来拜访我一下而已。” “别的......就什么都没说。”他严重怀疑,严之畔就是专门过去警告他的。 听李宏林这么一说,容玫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她勉强笑了下,“是......是吗?那我还真不知道他们俩什么关系。不过......应该是真的。他对小与挺好的,就是小与好像在生气,不想搭理他。” “确实像小两口在闹矛盾......”容玫则非常清楚,严之畔这么做,就是去警告李宏林的。 她倒没有怪严之畔,甚至觉得这样也好。这样的话,李宏林就不敢起什么歪心思了。 她深呼了口去,勉强笑了下,“有点儿头疼,我先睡了,你也快洗洗睡吧。” 李宏林心里还在七上八下的,闻言不耐烦道:“早就跟你说了,不让你去不让你去,非要去!那又不是你亲儿子,给他任劳任怨的,头疼你也是活该!” 容玫低声说道:“我就这一个侄子,他爸妈都没了,我能帮......就尽量帮点儿。” “帮帮帮!你帮他带了两三年孩子,他记了你什么好?!是给你好几万的钱了,还是给你买了房啊?!”李宏林见容玫还跟他狡辩,顿时怒从心起,将这一天忐忑的情绪尽数发在了容玫身上。 容玫呐呐着往后退了两步,不敢顶嘴。 “老子告诉你,你给老子搞清楚,你到底姓什么,嫁到我们老李家,就跟姓容的不是一家人了。别一天到晚跟头老母猪一样,吃了两餐饭,就死命的回报!以后再让我知道你天天往容与家跑,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容玫脸上闪过畏惧之色,连连点头,然后挪动着朝房间而去。 出了一顿气的李宏林心情舒畅了不少,不再搭理她,坐着沙发上喘着粗气。等好不容于匀好了气,这才放松的靠在沙发上。 心里暗想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容与还指望容玫这头不要钱的母牛帮忙照顾孩子呢,肯定不愿意跟自己闹翻脸。 就是可惜了...... 那个男人要追容与,那他以后......就没机会了...... 一想到这儿,李宏林烦躁的啧了下嘴,站起身抬脚进了洗手间,没一会儿从洗手间里出来,一把推开门,有些气急败坏又不得不甘心的,脸上尽是烦躁之意。躺在床上撇了容玫一眼,“你那侄子可真让人恶心,跟男人搞在一起。他爹妈亏的是死得早,不然非得让他气死!” 容玫瑟缩了一下,没有应他的话。 “我跟你说话呢,听见没啊?”李宏林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暴躁。 “听......听见了......”容玫低声应了一句。 第78章 “以后少跟他来往,什么东西啊。刚来的时候我就说他,是个没出息的东西,两三年了,你看看他,还是那副穷酸样儿,你们老容家是留了根儿,但这么个孬种样儿,还不如生下来就掐死呢。出门说我是他姑父,我都嫌丢人!”李宏林似是要把自己的心中那些所有的不甘和气急都发泄出来,故而说的话极其难听。 容玫有心反驳,但一看李宏林确实窝着火,顿时不甘顶嘴,只能呐呐的听着李宏林骂。 骂了半个多小时,李宏林终于是骂累了,喝了口水,回头一看容玫那窝囊的样子就来气,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烦,“睡觉!看我干什么!” 容玫赶紧闭上眼。接着,就听到了关灯的声音。悄悄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只觉得心头发疼眼眶发酸,忙深呼了口气,将涌起的情绪压下去,以免自己哭出来。 第二天一早,李宏林起床收拾下就去上班了。等他走后,容玫提着手提袋也走了。在路口的早餐店买了点儿早餐,临到容与家门口,她吐了口气,整理了下情绪,一如往常一样的走了进去。 严之畔已经到了,见容玫来了,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容玫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几人吃完早饭之后,容与和严之畔就朝菜市场去了。 等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好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一直忙了大半个上午,容与锤着腰,对严之畔道:“我去上个厕所,你看会儿摊子。” 严之畔应了一声。容与走后,恰好来了个客户,买了菜之后,称完重量结账的时候晃了晃手机:“没带钱,微信付吧。” 严之畔应了一声,在钱箱里找了一会儿,没找到收款码在哪儿,倒是找到了容与的手机,于是就把容与的手机打开,找到二维码调了出来给客户扫完之后,正要收回来,突然不知道怎么页面就跳转到了浏览器。 严之畔正要关闭的时候,突然看到搜索记录里有一条:“哪里能卖肾” 他心里一惊,看了下时间,发现最后一次浏览是容岁出院之前......他想卖肾给容岁治病! 一想到这个可能,严之畔只觉得心口一片冰冷,他紧抿嘴唇,顾不得注重隐私了,仔细查看着容与的手机,看还有其他什么。 好在翻了一遍后,没发现其他让他窒息的东西了。但他心口却没有松口气的感觉。 他用力咬了咬舌尖,将容与的手机放了回去。没多久,容与就回来了。他一边走,一边用手锤着腰。走近之后,看了严之畔一眼,皱了皱眉:“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严之畔深深看着容与,静默了片刻,在容与忍不住要问第二遍的时候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我看了你的手机......” 容与愣了下,蹙了蹙眉,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看了两眼,没发现什么异常,疑惑道:“你看我手机做什么?” 严之畔干涩的摇了摇头,“刚有个客人要付钱,没找到二维码,我就拿了你的手机。” “哦。”见严之畔这么说,容与神色缓了缓,不甚在意道:“那没事儿,看就看吧,反正也没什么东西。” “你......想过卖肾?”严之畔脸上尽是苦涩。 容与诧异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看我手机,看的就是这个啊。” 严之畔艰难的点了点头。 容与摆摆手,不甚在意道:“当时岁岁生病,医生说可能要很多钱。我没什么存款,又怕万一真的要用钱筹不到。就突发奇想了下而已,在网上随意浏览下。” “不过网警还是挺厉害的,往上根本没这类相关信息。”容与玩笑的说了一句。 严之畔却没半点儿笑意,一脸悲怆,语气涩然:“你宁愿卖肾......都没想过去找我是吗?” 容与顿了顿,看着严之畔,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 第五十九章 严之畔,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严之畔如遭重击一般,脸色都跟着白了起来。 容与轻叹了一口气,平淡道:“当时......我以为是你把我赶走的,也没想过你会找我。说难听点儿,我就是个被抛弃的情夫,有什么资格再去找你?而且万一你知道了岁岁的存在,跟我抢孩子怎么办。你家大业大势力大,如果决心要抢,我无论如何都抢不过你。” “种种考虑之下,我肯定不会找你。” “那......如果是现在,你遇到了困难,会想到我吗?”严之畔眼中带着希翼的看着容与。 容与认真的与他对视片刻后,无奈的扯了下嘴角,依旧摇了摇头:“不会。” 严之畔只觉得心如刀绞,容与眼中的淡漠一度让他绝望。 容与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严之畔,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来都不是。有些东西,是无法强融的。以你的身份地位,你需要的是一个地位家世和你旗鼓相当的人,而不是我这个卖菜的。” “你我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这道鸿沟是跨越不了的。” “不要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你该回到你的世界里去了。” 严之畔忍无可忍,低声吼道:“胡说八道!我需要的只有你!容与!只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才是完整的!” “我爱你,所以根本不是浪费!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世界!” 第79章 “容与,我绝不放手!”严之畔咬牙说道。 容与沉默的看了严之畔良久,心头无奈不已。他了解严之畔,知道骨子里的固执,明白说再多都没用,干脆沉默以对。 严之畔颤抖着重重吐了口气,半晌后缓和了情绪,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三四块阿胶塞容与手里,低声道:“你歇会儿吧,我来。”说着,不由分说的将容与按在凳子上。 容与哭笑不得,只得坐在凳子上,打开严之畔塞给他的阿胶吃了起来。 严之畔的口袋也不知道是不是百宝箱,每天都会掏出点儿不一样的小东西塞给他。今儿是红枣,明天就是装在罐子里的燕窝,还有阿胶。 开始容与并不要,但耐不住严之畔的强硬,这么一来二去,他也习惯了严之畔时不时给他塞点儿小东西的习惯。 等他吃完,严之畔已经把东西整理的差不多了。很快到了下午,菜市场没什么人了,两人就回家休息去了。 自这之后,严之畔再也没提过这些事情,每天除了帮容与进菜卖菜之外,就是跟容岁玩儿。 容玫开始以为严之畔对李宏林说的话纯粹是吓唬他的,但现在看来,两人好像确实是那种关系。但她并没有多问一句,只当是从来不知道。 这期间许琰来过几次,每次看见他,严之畔的脸色都不好看。但容与压根儿不管他,以前怎么对许琰的,现在还是怎么对许琰。他并没有刻意的疏远许琰,但也跟许琰说明白了,自己不会喜欢他的,两人只能是朋友。 许琰无法,只得退一步,以朋友的身份相处着,期望有一天,容与能答应他的要求。 但有严之畔在,这个愿望怕是很难实现了。 这么长时间下来,容与对严之畔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虽然还是会义正言辞的拒绝他,但最起码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对他的出现,也没了最初的烦躁和避讳。 尽管如此,严之畔也没有放松多少,因为他知道,离追回容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日子这么一天一天平淡的过着,一眨眼几个月就过去了。天气逐渐转凉,早晚已经有了秋天的感觉。 这天中午时分,容与和严之畔从菜市场回来休息,严之畔本想回去,突然想起来早上走的时候容岁还没醒,没跟他说上话,就想去看他两眼。 容与正在洗手间里洗手,闻言指了指房间:“应该在房间里睡午觉,你去看吧,别吵醒他就行。” 严之畔应了一声,轻轻推门走了进去。房间有些老旧,但收拾的很干净,容与的床不大,只有一米五左右。 床旁边放着张小床,上面放着小被子小枕头,容岁正躺在上面睡觉,小脸儿红扑扑的。 严之畔看到容岁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正准备离开,但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他一下。结果这一摸,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他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把手放在容岁的手上和脸上感受了一会儿,站起来快步走到洗手间,容与本想洗个澡,冲到身上的汗,结果严之畔突然就推门进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容与的衣服都脱一半儿了,吓了容与一跳。严之畔却顾不得其他,急声道:“小与,岁岁身上怎么好烫啊。” 容与一愣,快速穿上衣服就朝房间而去,把手放在容岁头上感受了一阵儿,脸色微变,“他发烧了。” 两人都明白发烧对容岁来说意味着什么,顿时心头都是一震,容与弯腰就要去抱容岁,被严之畔拦住。 “你腰不好,岁岁有那么重,我来抱。”说着,严之畔快速抱起容岁,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叫司机过来。 “别急,我们先去就去医院,不会有事的。”严之畔挂断电话,沉声安慰着容与。 两人等了没一会儿,司机就把车开过来了,上了车一点儿没耽误,直奔医院而去。 好在下午没什么人,挂完号不用排队直接进了诊室,医生先给容岁量了体温,又开了单子,让去验血。 匆匆忙忙验完血,看着化验单,医生随口说道:“病毒感染,问题不大,吃点儿退烧药,回去多喝水,注意反复发烧。” 听到这个结果,两人都松了口气。 不过严之畔还是有些不放心,“医生,我们孩子心脏有点不好,不会对他的心脏造成什么影响吧?” 医生拿起听诊器听了下,蹙着眉头道:“他的心脏你们检查过没有?” “检查过了。医生说有较大可能会自动愈合。”容与解释道。 医生点了点头,放下听诊器,“那就行。他的心脏确实有问题,但感冒不会给他的心脏造成影响。平时不要让他太剧烈的运动就没什么问题。” 严之畔这才放下心。拿着医生开的单子交钱拿药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快四点了。把容岁交给容玫,容与就要往菜市场赶。结果刚抬起脚就被严之畔拦住。 “你别去了。忙了一上午,中午还没休息,我去吧。”严之畔低声道。 容与摇头正要拒绝,严之畔则不由分说道:“别推辞了。岁岁还病者,肯定想让你陪着他,菜市场那边儿有我呢。你在家歇歇陪陪岁岁吧。”说完,快速捏了捏容与的手,就转身离开了。 “哎......”容与话还没说完,严之畔就骑着三轮车走了。容与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转身回屋。 第80章 等晚上严之畔骑着三轮车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饭菜已经做好了,见他回来,容玫忙招呼道:“之畔,快,进来吃口饭,小与专门等着你呢。” 严之畔惊喜的看了一眼容与:“专门儿等着我啊?” “是啊,刚都做好了。我说给你盛出来让他先吃,他非不肯,一定要等你回来。”容玫眼中带笑道。 容与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别说了,吃饭吧,等会儿真的该凉了。” 严之畔只当他是害羞了,笑了两声没再多说,坐下吃饭。 吃晚饭,严之畔稍微坐了坐就回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又过来了。轻轻敲了下门,听到里面的声音后,严之畔才推开门。 正在穿衣服的容与诧异的看了一眼严之畔,“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严之畔快速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压低声音道:“我来看看岁岁,他怎么样了?烧退了吗?” 容与摇了摇头,一边穿衣服,一边低声道:“昨天上半夜退烧了,我怕他又烧起来我不知道,就让他跟我一起睡的。后半夜果然又烧起来了。给他喂了药,温度降下来点儿了,但还是烧。” 严之畔眼中闪过怜惜,俯下身子,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容岁因发热而微红的脸,低声道:“可怜的儿子。” 容与无奈的笑了下,压低声音道:“昨天晚上折腾他吃药,没怎么睡好,你别吵醒了他。” 严之畔应了一声。 “我先去洗漱了。”打了声招呼,容与进了洗手间。 严之畔坐在床边儿,俯下身子,轻轻吻了下容岁的头,脸上的疼爱再不掩饰,压低声音道:“儿子,快点儿好起来。” 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听到容与出洗手间的声音,他这才出了房间门儿,结果正好容玫也进来了。 刚进来看到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严之畔从容与的房间里出来的画面。她昨天走的早,并不知道严之畔什么时候离开的,一看这架势,顿时误会了。 “你......你这......你怎么从小与房间里出来了......”容玫怔楞道。 严之畔哑然,故意道:“是啊,我刚从床上起来,怎么了姑姑,有什么问题吗?” 第六十章 我没照顾好岁岁,你打我吧 容玫呆愣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容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您别听他胡说八道。他也是刚来,进去看看岁岁还有没有发烧而已。” 严之畔忍不住笑了起来。 容与稍微收拾了下,吃完早饭,严之畔和容与就又朝菜市场去了。 容岁的感冒是病毒引起的,总是反反复复的,一连折腾了五六天,总算是退烧了。但容岁的小脸儿也被折腾的发白,看的严之畔心疼不已。 容与父子俩都成了严之畔的心头肉了,稍微磕点儿碰点儿都让他心疼很久。 自从容岁病了之后,容玫生怕他再受风着凉,已经一个星期没让他出门儿了,早就把容岁给憋坏了。 这天好不容易抽出了时间,趁着中午休息这一会儿,严之畔看天气挺不错的,就说要带容岁出去转悠转悠。 容与见天气确实挺好的,便摆摆手让他们去了。他可一点儿都不想出门儿,累的半死好不容与这点儿休息时间,还不如躺床上休息会儿呢。 容与锤着腰进屋,严之畔领着容岁就出门儿了。 隔着两条街的地方有个小公园儿,不少孩子都在那儿玩,严之畔就准备带容岁去那儿。 严之畔抱着容岁,两人一边儿聊着天,一边往前走。还没走到一半儿,容岁突然看到个买棉花糖的,顿时激动不已:“叔叔你看,那里有彩色的棉花糖!好漂亮啊!” 严之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莞尔一笑:“岁岁想要吗?!” “可以吗?”容岁惊喜不已:“岁岁想要!” “想要我们就去买。”严之畔笑着往上抛了抛容岁,两人大笑着走到卖棉花糖的小车前。 “小朋友要什么颜色的棉花糖啊?”卖棉花糖的爷爷慈祥的笑着问容岁。 “岁岁要彩色的!”容岁指着车头插的那个样式一样的彩色棉花说道。 严之畔含笑道:“好,那我们就要个彩色的。” 卖棉花糖的爷爷闻言笑着应了一声,挖了几勺颜色不一的糖,依次放进机器里。很快,棉花糖就出来了。容岁看的惊喜连连。 就在这时,严之畔想起来忘记带容岁的水杯了,就想去买两瓶水,于是道:“岁岁,我们先到对面去买瓶水,等下再来拿棉花糖好不好?” 但容岁已经被棉花糖迷住了眼,闻言嘟着嘴:“可是岁岁想在这里看棉花糖。叔叔你去买好不好?岁岁在这里等你。你买好了,再来找岁岁。” 严之畔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那叔叔还是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去买吧。把你一个人放在这儿我不放心,万一有坏人怎么办。” “那好吧,岁岁让爷爷快一点,买好棉花糖,我们就去买水。”容岁乖巧的应道。 严之畔笑着揉了揉容岁的头。片刻后,接过棉花糖,严之畔再次抱起容岁,朝对面的便利店而去。 来到便利店门口,放下容岁,他弯腰拿了两瓶水,掏出手机就要付钱。这时一阵风吹过,把容岁手上的棉花糖吹走了。 容岁小跑着就追了上去,想把棉花糖追回来。严之畔付完钱回头一看,身后已经没了容岁的背影。 第81章 他的心头猛地一跳,忙抬头去看,之间容岁已经跑到马路上了,而就在他不远处,一辆车疾驰而过。 严之畔心脏骤停,他想也不想就朝容岁冲了过去。转瞬之间,严之畔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朝他撞来,直接把他撞飞了出去。 他却紧紧抱着容岁,将他保护在自己的怀里。呼吸间,严之畔从半空中摔下来。一连滚了好几个滚儿。 落地后的第一反应,他就感觉右腿非常的凉。但他顾不得自己,颤抖着将怀里的容岁放出来,“岁岁,岁岁,你有没有哪里疼?有没有吓着?告诉叔叔!” 他颤抖着用手去摸容岁的脸。容岁好似才反应过来了一样,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 严之畔还趴在地上,容岁被他用手圈着护在身下。严之畔想直起身子好检查容岁哪里受伤,但他发现自己根本就直不起来。下半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呼吸粗重,往自己身下撇了一眼,只见自己的右腿血肉模糊,骨头都扎破了皮肉,正裸露在外面。 估计是神经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并不觉得疼。正要用手将身子半撑起来,想要检查容岁是否受伤。结果刚一动,右侧胸肋发出尖锐的刺痛,他顿时白了脸。 肋骨估计也断了......严之畔这么想着。心知自己是起不来了,他只能颤抖着继续问容岁:“岁岁,告诉叔叔,你有没有哪里痛,有没有......” 就在这时,车主和周围的不少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感叹着,“哎呦喂......骨头都露出来了,这腿肯定以后不会好了......” “他身子底下还有个孩子,真是造孽啊......” “有人打了120吗?” “报警吧,谁打个110啊......” 车主也一脸急色:“哎呦,我正常行驶啊,是你们突然闯出来的,不怪我啊!” “别说那么多了,现在说这个一点儿用都没有,还是赶紧送医院吧。”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的说道。 严之畔想给容与打个电话,但他的手机已经摔坏了。他只能尽力安抚还在哭的容岁,“岁岁不哭......告诉叔叔,有没有哪里疼......” 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护士将严之畔抬上救护车的时候,他还在说:“麻烦你们先看看我儿子,他有没有那里受伤。他有心脏病,请尽快给他检查一下。” 听到他的话,随行医生赶紧给容岁检查。就在这时,容与终于赶到了。 一听到消息,他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就过来了。早秋的天还是有些冷的,好在现在是白天。他的脸色都变白了。踉跄着拨开人群朝他们跑了过来。 一见到容与,严之畔惨白着脸第一句说的是:“小与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岁岁。”容与看到他半身都带着血,心都跟着颤了起来。他嘴唇颤抖着差点儿摔跤,那脸色都快跟严之畔有的一拼了。 这时医生给容岁检查完了,“孩子除了有些擦伤外,其他没有问题,不过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说着,将容岁递了过来,容与忙把容岁接过来紧紧抱在怀里。容岁还是抽噎。容与强稳住心神,安抚容岁。 边安抚容岁,边抓住扶手爬上了救护车。 严之畔勉强笑了下:“我知道错了,没照顾好岁岁,你......骂我打我都行,别憋着。” 容与呼出的气都带着颤,他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突然伸出手,紧紧握着严之畔,语气中尽是慌乱:“严之畔......你一定得好好的!” 严之畔一愣,他没想到容与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他的。他有些惊喜,但身体的冰冷感让他笑不出来,勉强挤了个安抚的笑,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但还是用力回握住容与的手:“放心,我还得......照顾你跟岁岁呢。” 断裂的肋骨痛的他眼前发黑,但握着容与的手却一丝都不肯放松。 容与只觉得去医院的这条路非常的漫长,过了好久才到医院。救护车刚停下,就有医护人员上前将严之畔抬下来。 严之畔放手之前扣了扣容与的掌心,轻声道:“我没事,别担心,先带岁岁去检查一下。我很快就出来了。” 说完就被医护人员推走了。容与跟着小跑着追了上去,但严之畔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 容喘着着粗气,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红色的灯,嘴唇抿的紧紧的。片刻后,他才捏了捏容岁的手,带着他去简单做了个检查。 等检查完之后,严之畔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他就抱着容岁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凳子上等,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亮着的那盏红色的灯终于灭了。容与强忍慌乱上前,人还没到跟前,就急声问道:“医生,他怎么样?”说着,眼神不自觉就看向病床上的严之畔。 医生摘下口罩,眉头微蹙:“他的肋骨断了三根,腿骨骨折,手肘的骨头也裂了。身上还有多处损伤。” 容与身子崩的紧紧的,慌恐在他心中逐渐越来越浓重,他看着脸色惨白的严之畔,声音干涩的问道:“都......都接上了吗......” 医生摇了摇头:“肋骨和手肘的断裂都处理好了。他身上其他的伤也都包扎起来了。但他的腿伤的太严重了。我们这儿看不了,建议还是尽快转院吧。别耽搁,照他这个伤的程度,要是治疗不及时,说不定会落下残疾。” 轰的一声,容与只觉得好似如遭雷击一般,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医生:“残疾......他会变成残疾?” 第82章 医生叹了口气,点点头,“是,所以还是尽快转院吧。” 容与只觉得眼前发黑差点儿没站稳,扶着墙才勉强立住。 第六十一章 非要他死在你手上,你才甘心吗 容与深呼了一口气,强自镇定,苍白着脸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我们这就转院!转院的话,是医院方面帮忙联系,还是我自己联系” “如果你自己可以联系自己联系也行,如果你自己不能联系,医院也可以帮忙联系。” 容与颤抖着吐了口气,“我自己联系吧。”他得让严之畔回去,只有回了h市,他才能接受最好的治疗。 护士先把严之畔推到了病房。容与试着打通了谢炎的电话,将情况简单的告诉了他,让他尽快想办法安排严之畔转院。 挂断电话之后,他就坐在病床边儿紧紧握着严之畔的手。容岁检查完之后已经被赶来的容玫带回去了。终于安静了下来,但容与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慌乱。他只有通过严之畔微热的体温才能确定这个人还真实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严之畔终于恢复了意识。他刚睁眼还有些茫然,但紧接着那剧烈又尖锐的刺痛就席卷了他的全身。他颤抖着平复着呼吸,尽力压下如同割肉一样的疼。 容与察觉他轻微的动作,忙朝他看去,伏下身子轻声道:“你醒了?是不是很痛......”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缓解严之畔的疼痛,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 严之畔迟钝的这才发现了容与。回握住容与温热的手,用以抵抗疼痛。他张了张嘴,沙哑着嗓子开口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岁岁......没事吧?” 容与眼眶瞬间一酸,摇了摇头,哑声道:“没有,他很好,你把他保护的很好,他没有受伤。” 严之畔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就......好......那就好......” 容与忍着发酸的眼眶,低声道:“你的腿伤的有点儿重,不过别担心。我已经联系了谢炎让他安排人接你回h市接受更好的治疗。你的腿不会有事的。” 严之畔却并不在意自己的腿到底怎么样。他只是紧紧握着容与的手,气息短促底气虚浮,声音沙哑,脸上满满的愧疚:“小与......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岁岁......你别生气......别生我的气......” 容与一窒,用力咬了下舌尖,将眼中的泪意压下去,他的声音也沙哑的厉害:“不会,不会......你把他照顾的很好......你是个好爸爸......你很称职......我不怪你......” “那就好......那就好......你骂我......打我都好,别气......别气......”严之畔浑身的力气都用来抵抗那几欲让人发疯的剧痛,发出的声音都只是气音。 容与勉强才能听清他说的什么。他喉咙干涩的厉害,严之畔在他心里,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精明干练的样子,什么时候见过他如此的虚弱卑微。心里是止不住的恐慌,但他不敢乱。严之畔还在等他照顾。 他颤抖着深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我知道你痛,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嗯......”严之畔低不可闻的应了一声,然后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晚饭时分容玫过来送饭,容与根本就没心思吃饭,随便扒了两口就放下了。 容玫劝道:“还是再吃点儿吧。知道你担心之畔,但再担心,你也得把自己照顾好,不然你再倒下怎么办?” 容与疲惫的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事儿,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就是得麻烦姑姑你今天晚上帮我照顾下岁岁了。他这样儿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得守着他,岁岁那儿,只能麻烦你了。” 容玫轻嗨了一声:“说的哪儿话,咱姑侄俩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岁岁那儿有我呢,你放心好了,之畔这儿你好好照顾他就行。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容与点点头,他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低声问道:“岁岁怎么样?不哭了吧?” “到家就不哭了。”容玫轻声道,“就是吓着了。我给他检查了,身上就几处擦伤,几天就好了。其他的没伤,吃睡都跟以前一样,没事儿,你别担心他,有事儿我给你打电话。” “那就好。”容与叹了口气。不知是不是连轴转了一个下午,他的头有些发晕,但勉强还是能忍得住的。长长吐了口气,低声道:“这边儿没什么事儿,你还得照顾岁岁,就别送饭了,我出去买点儿吃就行。来回跑怪麻烦的。” 容玫想了想也是,便点了点头,“行,那我就不过来了,你想吃什么或者之畔醒了想吃什么,跟我说一声,我做好了送来。” 容与摇了摇头,“不用了,他应该今天晚上就转院。” “那你......跟着去吗?”容玫问道。 容与顿了顿,“到时再看吧。” “好。”容玫点点头,站起身子,“不管怎么样,家里别担心,岁岁我会照顾好的。你顾好自己跟之畔就好了,昂,多吃点儿饭,本来就瘦,再不吃饭怎么能行。” 容与点头表示知道了。 容玫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容玫走后,病房就安静了下来。容与无声的吐了口气,静静的看着严之畔。自从从手术室出来之后,严之畔就一直将睡未睡的样子,他很累,但他很痛,根本就睡不踏实,看的容与难受不已。 好在天黑时分,谢炎给他回了电话,说晚上八点左右到固阳,接严之畔回去。 第83章 容与仔细查看了下严之畔的伤,然后就这么握着他的手静静的坐在凳子上。 一直到了晚上七点四十分左右的时候,病房门口传来动静。容与正要上前开门,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第一个走进来的人却是温芷卿。她脸色阴沉,眉眼生硬,尖尖的高跟鞋更显得锋利,进来后,只冷冷的撇了一眼容与,就让身后跟着的那些医护人员上前。 谢炎上前轻轻朝容与含了下腰,低声解释道:“夫人听到了风声,就一起跟着过来了。” 容与抿了抿嘴唇,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往后退了两步,让开位置。 随行的医护人员动作很是麻利,有人轻手轻脚的将严之畔抬到担架上,有人举着还在挂着的点滴。 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就把严之畔抬上了担架。温芷卿冷冷的说了一句:“现在就走。” 说完,看都没看容与一眼,抬脚就走。容与下意识的想要跟上,结果没走两步,温芷卿就停下,眼神冰冷带着厌恶:“你干什么?!把他害成这样还不罢休?非要他死在你手上,你才甘心是吗?” 容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我没有......” “你没有?那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脑子被门夹了自己撞上去的?!”温芷卿毫不客气道:“直说吧,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前提是别再出现在严之畔的眼前。” 容与脸色发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谢炎有些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上前劝道:“夫人......严总是真的喜欢容先生,您看严总现在还伤者,他肯定想看到容先生,要不先让容先生跟着吧。有什么事儿,等严总好了再说......” “不可能!”温芷卿断然喝道:“严之畔昏了头你不知道劝着点儿也就算了!还敢替他说话,你真以为你是严之畔的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吧?!” 容与轻轻的吐了口气,低声道:“我不去就是了,你别拿谢炎出气。”说完,不理会温芷卿的横眉冷对,朝谢炎点了下头示意,然后转身离开了。 见状,温芷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身上了停在医院门口的车。谢炎头大的抓了抓头发,也跟着上了车,他几乎可以遇见严之畔醒了之后看不到容与是副什么样的场面。 他倒是有心让严之畔如愿,可惜没那个能力,能跟温芷卿对抗的,只有严之畔自己。 自从接到了容与的电话后,他就知道事态紧急,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开车来。因为从h市到固阳最快也要七八个小时,来回就要将近一天的时间,太耽误时间了,干脆直接调了直升机过来。 没想到就是因为办手续期间被温芷卿听到了风声。两母子关系虽然僵硬,但都这个时候了,温芷卿不可能还在家里稳如泰山一样的坐着,就匆匆忙忙跟着谢炎一起来了。 车子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到达直升机所停的位置。众人下车,正要将严之畔抬下来的时候,巨大的螺旋桨声终于将严之畔吵醒,他勉强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周围,无力的问了一句:“容与呢?” 周围没人应他的话,他又问了一句,谢炎无法,只得上前低声说道:“回......回去了......”温芷卿还在这儿,他总不能说‘被你妈赶走了’吧? 第六十二章 残就残了,我不在乎 严之畔的眉头蹙了起来,气虚的继续问道:“那我们这是去哪儿?” “回h市......” “容与......回去了......现在回h市......”严之畔疲惫的闭了闭眼,“是这个意思吧?” 谢炎呐呐着点了点头:“......是。” 严之畔轻叹了口气,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低声:“我不回h市,现在回医院去......” 谢炎呆滞在原地:“啊?严......严总......您说......回医院?回哪个医院......”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从哪个医院出来的......就回哪个医院去,听不明白吗?”严之畔说话有气无力,但语气却很是坚定。 “可您的伤耽误不起啊!”谢炎有些急了,“医生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之畔打断:“我最后说一遍,从哪儿把我抬出来的,就把我送回哪儿去。”说完,便不再搭理谢炎,疲惫的再次闭上了眼睛。 谢炎实在无法了,只能将严之畔的意思告诉了温芷卿。 一听到这话,温芷卿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踩着高跟鞋来到严之畔的担架前,厉声道:“你疯了吗?!” 严之畔挣了睁眼,看了一眼温芷卿,气息虚弱道:“您怎么来了。” “你是我儿子!受了这么大的伤,我既然知道了,就肯定得来!”温芷卿的脸色没有丝毫的缓和,“我既然来了,就肯定将你带回去!” “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赶紧上直升机回去!” 严之畔低低笑了下,淡淡道:“儿子谢谢您的关心。不过让您白跑这一趟了。我是肯定不会回去的,您若是没有在这儿待的意思,还是早点儿回去吧,不必跟我在这儿耗着。” 温芷卿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你真是鬼迷心窍了吧!被那个容与下了蛊吗?!为了他受这么严重的伤不算,现在连伤都不治了!你知不知你这条腿再耽误下去就废了!你以后就是个残废!” 严之畔实在没力气跟温芷卿争吵,只得强提精神,低声道:“第一,我不是为了容与受的伤,跟他没关系,您别把罪名安在他头上。我这伤是为了我儿子受的。当爹的保护儿子天经地义,不管伤成什么样子,我自己乐意。” 第84章 “第二,我知道腿的情况。医生跟我说了。所以在我知道的情况下,我还是选择不回去。残就残了,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儿子和我儿子的爹。他们在这儿,那我就哪儿都不去。” “还有,您别一口一个鬼迷心窍一口一个容与给我灌迷魂汤的话。拜您所赐,他看见我就跟老鼠看见猫一样,唯恐避之不及。是您儿子我,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缠着他,不肯放手。您要是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冲我来就行,别去找容与。不然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全都作数。” 温芷卿被他气的脸色铁青。 严之畔深呼一口气,缓解胸口的剧烈刺痛。他蹙了蹙眉,不在多言,看向旁边的谢炎,吩咐道:“送我回去。”说完,再次闭上了眼睛。 谢炎见温芷卿都拦不住严之畔,实在无法了,只得按严之畔的吩咐,命人再把严之畔抬回车里。 “别管他说什么!”温芷卿胸口起伏着,厉声道:“给我抬上去!”就算是强硬着,她也要把严之畔给带回去。 温芷卿这么一说,严之畔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睁开眼睛微微蹙着眉:“妈,你一定要跟我撕破脸吗?!” “是有如何?!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都必须给我回去!”温芷卿柳眉倒竖,呵斥道。 严之畔眉眼带着冰冷,“您是看我现在是个半残废反抗不了,就以为可以让我按照您的意思来了是吧?” 温芷卿眉眼冷硬的看着他,“是,你现在躺在这儿动都动不了,到底去哪儿,当然我说了算!” 严之畔嗤笑一声,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苍白和疲惫还有强忍的痛楚:“是,我现在躺在这儿动都动不了,但我只要不想回去,谁都别想强迫我。您要还会心疼我一丝一毫,您就把我送会医院去,不然,我就算是滚,我都滚回医院。” 温芷卿的脸色更加难看,咬牙切齿:“你威胁我?” “是您先强迫我的。”严之畔低声咳了两下,扯到胸口的伤,脸色更加苍白。 见两人吵成这样,谢炎叫苦不迭,忙上前劝道:“夫人,要不......还是先把严总送回医院去吧。他现在还伤着,万一再出点儿什么意外......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那他现在不回去治伤,拖下去成了个残废就不是一辈子的事儿了吗?!”温芷卿厉声道。 谢炎吓得往后腿了一步,呐呐着不敢再接话。 严之畔低声又咳嗽了两声,勉强压下咳意,他淡淡道:“变成残废也是我自己选的,我乐意。” 温芷卿被他气的险些笑了出来,连连点头:“好好!严之畔,你记得你今天说的话!以后但凡因为今天的事儿怪到我头上来,我都打断你另一条腿!” 严之畔疲惫的眨了眨眼睛,“您放心吧,我就算是成了瘫子,躺床上吃饭都要人喂,我都不会怪您。” “这是你说的!”温芷卿气愤的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严之畔这边儿离不开人,谢炎无法,只得赶紧安排人安排车将温芷卿送回去。 严之畔轻轻吁了口气,实在提不起精神了,低声说了一句:“回医院。”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谢炎一边安排人送严之畔回医院,一边自己开了辆车,直奔容与家而去。 从医院出来,容与哪儿都没去,直接回家了。给他开门的容玫诧异了一瞬:“怎么回来了?之畔怎么样啊?” 容与揉了揉眉心,低声道:“转院了,有人把他接走了。” “那......那你......没跟去?”容玫一脸疑惑的看着容与。 容与顿了顿,摇了摇头。 “之畔是为了岁岁受伤的,按理来说,你还是该去一下的。不然总显得我们有些不知礼数。”容玫小声说道。 容与轻吐了口气,又掐了掐眉心,低声道:“有人照顾他,用不着我,我去了作用也不大。”说着,放下手,有些烦躁道:“好了姑姑,别说了,他走都走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进去睡吧。” 容玫见容与一脸疲惫之色,便也不再说什么,点点头应了一声。两人一同进屋,容与正想去洗手间洗个手,容玫则是拿起了自己的小包儿,怕吵到容岁,于是压低声音道:“小与啊,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姑父刚还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呢。现在时间还不算特别晚,路上也有路灯,我就先回去了。” 容与蹙着眉头:“算了吧,这么晚了,在这儿住得了。” 容玫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放心你姑父一个人在家,还是回去吧。” 见她坚持,容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行吧,那你等我一下,我洗把脸送你回去。” 容玫连连摆手:“不要不要,这么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送。”说着,就要出门。 容与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坚持道:“不行,这么晚了,再近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夜路,我送你。” 说着,快速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微凉的水一浇,把他脸上的疲惫洗去了一些,看了一眼镜子,让自己精神一点儿,出了洗手间,一边擦着手,一边跟容玫往外走。 结果俩人刚出大门儿,谢炎的车就停下了。容与蹙了蹙眉,“谢炎?你不是带严之畔走了吗?怎么这会儿了还没走?” 第85章 谢炎一脸急色,快速下车大步走到容与跟前,急切道:“容先生,你快去看看吧,严总死活不肯回h市,一定要在这儿的医院住院。” 容与的脸色顿时一变。他再清楚不过严之畔的腿是什么情况了,一听这儿瞬间就急了,“为什么啊!他干嘛不回去?他的腿不要了?”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能不能跟我先去医院一趟,路上我跟您解释?”谢炎恨不得拉上容与就走。 闻言容与快速的点了点头,不等他开口,旁边的容玫便开口催促道:“你快去吧,我不走了,岁岁我看着,你赶紧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容与来不及多说什么,快速跟容玫说了一句:“谢谢姑姑。”然后就坐上谢炎的车,快速朝医院去了。 路上,谢炎将严之畔和温芷卿两人的冲突简单的跟容与说了一下。很快车就到了医院。虽然还没搞明白严之畔为什么不肯回h市,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得说服他赶紧回去。 容与急匆匆的推开病房门。严之畔的药瓶刚挂上,听到动静勉强睁开眼睛,正要说什么,容与就上前,蹙着眉头,带着担忧和急切:“你为什么不回h市?” 第六十三章 你得跟我一起回h市 严之畔动了动嘴唇,低声道:“你去哪儿了?”语气带着一丝委屈。 容与抿了抿嘴唇:“我......我看谢炎来接你了。没我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了......” 严之畔小幅度的撇了撇嘴,低声道:“那我现在不回去了,你就不走了吧?” 容与眉头缓缓皱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严肃之意:“严之畔,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这关乎你下半辈子,要是真耽搁了治疗时间,你的腿就废了,你以后就是个瘸子啊。” “难道你想以后出门儿坐轮椅,走路著拐杖吗?” 严之畔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想。” “那你还不回去!”容与急了。 严之畔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片刻后,突然轻声问道:“小与,你是在为我担心吗?!” “当然啊!”容与想也不想道,说完顿了顿,解释道:“不管是谁,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都会担心。” 严之畔眼中的光黯了黯,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好吧,我知道了。不过我不回去,我就在这儿。”说着,闭上了眼睛,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 容与气急,恨不得把他抓起来打一顿。但严之畔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打了,他动都不敢动他一下。 深呼了几口气,尽力平复着汹涌的情绪,容与咬牙道:“你现在就给我回去!不然我以后就再也不会搭理你了!你永远永远都不要在我眼前出现!” 听容与都这么说了,严之畔无法,睁开眼睛,“我回不回去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你说呢?!”容与气恼不已。 “我可以听你的,回h市,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容与蹙着眉,“什么事?” “你得跟我一起回h市。”严之畔眼中带着期许的看着容与。 容与张了张嘴,下意识想拒绝,话到嘴边儿又止住,静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跟你回去呢?能照顾你的人多的是,我去了作用也不大。” 严之畔认真的摇了摇头:“不是的。你的作用很大,只有你在我才能安心。而且就算能照顾我的人再多又有什么用?我只要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回去。你也别管我了,以后是残是瘫都是我咎由自取。” 容与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他这辈子大抵是要跟严之畔纠缠不休了...... 片刻后抬起头轻轻点了下:“好,我跟你回去。” 严之畔惊喜的看着他:“真的?你同意了?” 看着严之畔的神色,容与心里快速闪过一道轻松,他点了点头,转向门口的谢炎,“安排车辆,现在就回h市。” 谢炎应了一声,抬脚就往外走。 严之畔低声道:“不着急,你要不要收拾什么东西?还有岁岁,还没接过来呢。” 容与摇了摇头:“你的伤耽误不得,尽量早点回去的好。我没什么东西要收拾。岁岁不带,带他过去,我是照顾他还是照顾你?” 严之畔神色黯了黯,心知容与这个意思是以后还会回来,不会跟他在h市久居。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容与能答应跟他回去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一步一步来。 十分钟后,车辆就停在了医院门口,很快,几个人抬上严之畔和容与一起就上了车。半个小时后,容与和严之畔上了直升机,径直朝h市飞去。 晚上十一点左右直升机到达h市,医院早已接到通知。直升机直接停在了医院顶楼,医护人员很快簇拥着上来,将严之畔抬下来,速度很快的推到电梯里。 一直将严之畔推进手术室,容与才喘着粗气停下来。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紧闭的手术室门,他的心口跳动的厉害,他的头有些发晕,抚了抚胸口,缓解紧张的情绪,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去办理住院的谢炎走了过来,见容与脸色也并不好看,不由得担忧道:“容先生,你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哪里不舒服吗?要不也去检查一下吧。” 容与摇了摇头,咽了下口水,缓解干涩的喉咙,“不用了,我没事,我等他。”说着,就把眼神投向了手术室。 第86章 见他坚持,谢炎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直到凌晨,严之畔终于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容与站起来的时候眼前发黑,踉跄了一下,好在谢炎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稍微缓和了一下后,推开谢炎的手,容与紧张的问医生:“医生,他的腿怎么样?” 医生没有给出明确答复,而是叹了口气,道:“他断碎的腿骨我们已经帮他处理好了。但以后具体什么样子还得看他的恢复情况。他这个腿伤的太重了,而且治疗的并不算及时,有较大可能会有后遗症。” 容与眼前一黑,险些站不住,他的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起来,“后......后遗症?”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医生。 医生叹了口气,点点头:“是。不过具体还是要看他的恢复情况,也有可能恢复的很好,那就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后遗症。还是要抱有乐观的心理。” 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后遗症。这句话几乎是给严之畔下了判决书一样。容与只觉得窒息的让他几乎承受不住了。 “后遗......后遗症......会是什么?”容与死死攥着胸口的衣服,险些说不出话来,几乎在用气声问医生。 “有可能会有跛足和常年腿疼的情况。”医生见过太多如同容与这样的家属,虽然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将实情告诉了他们。“如果恢复的好,可能只有轻微的跛足,只要不是走的太快,一般都看不出来。但有一点,他的腿以后刮风下雨变天的时候,应该会痛。不过具体还是看他恢复。不要太担心。” 容与心慌意乱的看向严之畔。他不敢相信,严之畔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变成了那样,对他来说将是怎样的打击。 别说严之畔不能接受了,连他......都接受不了...... 谢炎也没想到竟然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别无他法,只能尽力让严之畔恢复的更好。 医护人员将严之畔推向特护病房。容与抬脚喃凮就要跟上去,结果脚下一软差点儿一头栽到地上。 好在他及时用手撑了一把。从地上爬起来,容与深呼了两口气,缓解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抬脚追了上去。 一直到天快凉了,严之畔才醒过来,麻药劲儿一过,他熟悉的剧烈刺痛再次席卷而来。但他已经能忍耐的住了。 感觉到手边儿有人,侧头一看,容与正趴在他的床边儿睡着。严之畔心疼的轻轻将容与叫醒,“怎么不到床上去睡?” 严之畔住的这个病房跟当时容岁住的那可是天差地别。这个病房就像是酒店高级套房一样,各种设置一应俱全。甚至还带个次卧,专门给陪床的人住的。 容与摇了摇头,揉着僵硬的脖子道:“那张床在隔壁房间,离得太远了,我怕你叫我听不到。在这儿趴一下也是一样的,我不累。” 但他眼下却带着明显的青黑,脸上也是掩不住的疲惫。严之畔更加心疼了,“去睡一下吧,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再累病了怎么办?” 容与还是摇了摇头:“没事儿,天快亮了,不睡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严之畔浑身痛的厉害,但他面上却丝毫不显,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好。时间还早呢,才五点多,快睡一会儿,看你这样我都要心疼死了。” 容与抿了抿嘴角,感觉耳根有些发热,低声道:“我是个大男人,有什么心疼不心疼的。你自己还伤着,还是多心疼心疼自己吧。”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皮糙肉厚受点儿伤。”严之畔不甚在意道:“过几天就能好,依旧能跑能跳的,帮你搬个三框土豆照样不成问题。” 听到这儿,容与眉眼间的那丝轻松隐了下去,他眉眼不自觉的微微蹙着,低声道:“严之畔......你的腿......” “嗯?我的腿怎么了?”严之畔捏着容与的手,不甚在意的问道。 “医生说......”容与看了看严之畔依旧苍白的脸,艰难的说道:“医生说......只要恢复的好......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后遗症......”他特意将‘明显’两个字的语调放轻。 但严之畔还是听出来了。但他脸上却没什么难过和不敢置信,只是平淡的看着容与:“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后遗症,意思就是一定会有后遗症吧?” 容与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严之畔微微一笑,握紧了容与的手,反过来安慰容与:“没事儿,有就有吧。我不在意。” “怎么......能不在意呢......”容与心里沉甸甸的,压的他难受。他至今都不敢想,严之畔如果真的变成那样...... “在固阳的时候,医生就跟我说过,我心里早就有数了。”严之畔轻笑了一下, 第六十四章 你怎样才愿意待在我身边 容与怔了怔,“你......知道?” “嗯,知道。”严之畔之间轻轻刮着容与的掌心,语气显得有些满不经心,“还没到医院的时候,我心里就有点儿数。在固阳手术室的时候,我是半麻,还有意识,听到医生说的了。” 容与有些接受不了,“你......不难过吗?你以后......会是......会是个......” “瘸子是吧?”严之畔低笑了两下,“那又怎样?我这条腿是为了我儿子伤的。是我荣耀的勋章,我怎么会难过?我只会高兴,因为我真真切切的保护了他。我做到了当爹刚做的事。他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保护他,别说变成瘸子,就算被撞瘫痪,我都高兴。” 第87章 容与紧皱着眉头,啐了一声,“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叫撞瘫痪你都高兴?” 严之畔眼角微扬带着笑意,眉眼间净是舒畅,没有半点郁结之色,可见他真的不在意,“我从来都没有好好保护过你们,本就妄为人夫妄为人父,之前我说的那些要守护你们的话,你应该从来都不相信吧。” “毕竟我带给你的,只有无尽的麻烦和苦恼,羞辱和驱逐。” “所以别说你不信,换成我,我也不信。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可以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可以保护好你,也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你和岁岁。” 他紧紧握着容与的手,拇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带着无尽的温情,眼中慢慢的都是爱意,他认真的看着容与,柔声道:“容与,我说我爱你,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我是个追逐一本万利的商人,但在你身上,我从没想过我付出了多少,期望你能回报我多少。我想的,从来都只有你怎样才会愿意待在我的身边。” “我想跟你有个家......” 容与有些无措的低着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严之畔,更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子答复,他已经心乱如麻了。 严之畔等了片刻,也没等到容与的回应,心中虽然沮丧,但还是宽慰一笑,牵起容与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容与如受了惊的鸟一样,飞快抽回了手。 严之畔也不介意,依旧温柔的看着容与,柔声道:“我不逼你一定要答应我,我有的是时间,我可以慢慢等,等到你答应我的那一天。” 容与胡乱的点了点头,他依旧不知道该以什么反应来面对严之畔了。曾经那些坚定不移的拒绝此时怎么也说不出口,看着严之畔苍白的脸和温柔的目光,他只想逃避。 他的心跳的很快,他静不下来,更没有机会思考。 严之畔也不给他机会。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去睡一下吧,你的身体太差了,脸色很难看,万一再因为我病了,我能心疼死。” 容与看了一眼窗外,有些无措的站了起来,“不......不用了,天已经亮了,不睡了。” 严之畔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要不在我床上稍微躺一下?这样离我近,有什么事儿都能知道。”说着,就要给容与挪位置。 容与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不用。你别乱动,我......我去睡一下就是了,你......你有事儿大声喊我,或者给我打电话......我手机就放枕头边儿上。” 严之畔眼眸带笑的点了点头,“好,快去吧。” 顶着严之畔的目光,容与直觉脸更热了两份,为了避免出糗,忙起身走了。 等容与走了之后,严之畔脸上的笑意才收回,轻轻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声喃喃骂道:“cao......真他妈的疼......” 八点左右,谢炎正要去给严之畔送早餐,突然收到严之畔的短信:进来的时候小声点儿。 谢炎:? 小声点儿?什么意思?严总在干嘛?总不能是在......他不是.....动不了吗? 谢炎忍不住的胡思乱想。但他不敢多问一句,只能按照严之畔的吩咐,轻手轻脚的走了就去。 结果进去一看,病房里安静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严之畔正躺在床上小声抽着气。而旁边次卧的房门开着,往里看了一眼,谢炎顿时明白严之畔为什么那么说一句了。 因为容与在里面儿睡觉。 嘴角抽了抽,他木着一张脸走进去,将早饭放下。严之畔看了两眼,随口道:“放下吧,你可以走了。” 谢炎楞了一下:“我走了......您怎么吃?医生说您的右手暂时不能动。还是......您会用左手吃饭?” 严之畔蹙了蹙眉,冷声道:“谢炎,你自己发现了吗?你最近的话有点儿太多了。” 谢炎瞬间噤声,不敢多说一句。将早餐放好,微微含了下腰,赶紧溜了。 一直到上午十点钟左右,容与枕头边儿上的手机发出声音。容与眼睛都没睁开,摸索着拿起手机,看都没看一眼,随手接了起来,闭着眼睛沙哑着嗓子:“喂......谁啊......” 听着手机那头传来容与软乎乎的声音,严之畔心头一颤,瞬间就软的几乎可以捏出形状来了,他的声音柔的不可思议:“十点了,你什么都没吃,起来吃点儿东西再睡,嗯?”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的缘故,容与总觉得严之畔最后那个‘嗯’带着宠溺的感觉。 只当是自己刚睡醒听错了,容与也没在意,揉着眼睛应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走进了严之畔的房间,看了看他还在挂着的盐水,打着哈欠坐到床边的凳子上,“你吃了吗?” 严之畔含笑着摇了摇头。 “你怎么不吃点儿?”容与蹙了蹙眉,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表,“都十点多了。” 严之畔轻笑道:“这不是不饿吗?而且......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吃,我想等你一起。” 容与无奈的叹了口气,“下次你自己先吃,不用等我。” “那不行,你不在,我吃不进去。”严之畔理所当然道。 容与:...... 容与揉了揉眉心,“那你就早点儿给我打电话,你现在还伤者,得多吃点儿,不然饿着了不利于你伤口的恢复。” “那也不行,”严之畔想也不想道:“你是自己没看见,你那脸白的都快像纸了,明显累坏了,我心疼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去打扰你。” 第88章 容与无语,“那你怎么办?” “不怎么样,”严之畔认真的摇了摇头:“这样就很好,只要你在我身边,别说不吃饭了,喝凉水我的心情都是好的。医生不是说了吗?心情愉悦才是最有利于我伤口恢复的。所以为了我能早点儿好,你就多陪着我吧。” 容与啼笑皆非:“喝凉水都行,那你等着,我去接你水龙头接两杯来,使劲儿喝,喝个饱。” 严之畔笑呵呵道:“行啊,只要你舍得。” 容与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行了,别贫了。早饭在哪儿?我去拿。” “在厨房。你去看看,谢炎带了一盒燕窝来,走之前炖上了,这会儿应可以了,你先把那个吃了。”严之畔柔声对容与说道。 容与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是病人还是你是病人?” 严之畔忍不住轻笑两声,“我是病人,但你也是病人。你的贫血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在固阳没办法,只能提前炖好拿给你。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当然是现吃现炖的最好,快去吃。吃完了再吃早饭。” 容与无法,只得站起来朝厨房走。走到厨房,他不由得再一次感叹:万恶的资本主义。 这不是住院,这是度假吧?两室一厅独立卫生间不算,连厨房都有。厨房里的所有厨具一应俱全。 打开炖盅,里面正小火炖着一碗燕窝。上面还飘着几颗红枣和枸杞。再次感叹一声,把电拔掉,将燕窝盛到碗里,稍微放凉一些。 趁着这个功夫,打开早餐,找了两样严之畔爱吃的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了几分钟,端着回了严之畔的‘病房’。 严之畔的右手暂时动不了,吃饭得有人喂他。容与轻轻吹了下,将汤喂给严之畔。严之畔很享受这个时光,容与喂一口他吃一口,甚至都不觉得身上疼了。 没一会儿将汤喝完,容与正要给他喂鸡蛋,严之畔随口问了一句:“燕窝吃了吗?” 容与摇摇头:“还没,有点儿烫,稍微冷一下。” 严之畔蹙了蹙眉,费力抬起左手,将容与手里已经剥好的鸡蛋拿过来,“鸡蛋我可以自己吃。这会儿应该不烫了,你先去吃了。” 容与哭笑不得,“等会儿吃也是一样的。我又不会倒掉。” 严之畔抿了抿嘴唇,“我怕你又拒绝我。”说着,声音低了低,“我这段时间,听的最多的,就是你拒绝我的话。” 容与顿了顿,“好吧,我现在去吃。”说着,从厨房端着出来了,当着严之畔的面,把那碗燕窝吃完,“现在可以了吧?” 第六十五章 就当可怜他,给他个活下去的念头吧 严之畔眼中闪过笑意,点点头,“可以了。”说着,还把手里的鸡蛋还给容与,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还是你来喂我吧,我肋骨疼。” 容与啼笑皆非,只得一点一点的喂给严之畔,又怕噎着他,只能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儿的。在这期间,他的指尖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严之畔的嘴唇。 开始容与也没在意,但是一来二去,严之畔故意用嘴唇嘬他的手指。容与红着耳根斥责道:“干什么呢!好好吃。” 严之畔一脸无辜:“我没干嘛呀,我不是在好好吃吗?” 容与羞于开口,只能瞪着他。看着容与眉眼含羞带怒的样子,严之畔的心早已化成了春水。他轻轻捏了捏容与的手心,语气带着无限眷恋和缱绻:“真好......” 容与把剩下的蛋白一口塞他嘴里,“吃你的吧。” 严之畔哭笑不得,只得一口一口嚼着。等他咽下去,容与又给他喂了点儿水,这才罢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十一点半左右,谢炎又来送饭。吃完午饭,严之畔就让容与再去睡一会儿。 容与摇了摇头:“还是不去了,现在去睡,估计一下就睡到晚上去了,夜里还怎么睡。还是撑一下吧,晚上早点儿睡也是一样的。” 严之畔一想也是,便点了点头。一边揉捏着容与的手,一边柔声道:“无聊吗?要不看会儿电视?” 容与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眼药瓶,见已经见底了,就按了下床头的呼叫铃,很快就有护士过来换药。 “他还有几瓶药?”容与站在旁边一边看护士换药,一边问道。 “快打完了,这是最后一瓶。”护士一边麻利的换药,一边回答容与的问题。 容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严之畔随意看了一眼,柔声道:“小与,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 “回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严之畔无奈道:“你能帮我回一趟家,拿两套衣服过来吗?” 容与怔了下,点点头。 “我让谢炎带你过去。”说着,严之畔勉强够到手边的电话,打给了谢炎。 “喂,谢炎,你现在过来一趟......” 容与张了张嘴,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刚想说,既然都能打给谢炎,直接让他去拿不是一样的?为什么还要让他再跑一趟? 但看着严之畔笑盈盈的脸,容与又暗自叹了口气,算了,去就去吧。 很快,谢炎就赶到了医院。严之畔正要开口,容与轻轻摇了摇头:“等会儿吧,你的药就剩这一点儿了,打完我再走。” 严之畔巴不得容与能天天关心他,一点异议都没有。 第89章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严之畔的药总算打完了,这会儿已经差不多一点半了,容与把严之畔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低声道:“好了,没事了,你也睡一会儿吧,我拿完就回来。” “嗯,”严之畔轻轻应了一声,“就在衣柜里拿两套居家服就行。还有就是......” “咳......内裤也拿两条。” 容与耳根红了红,面上尽力维持着平常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说着,帮严之畔盖好被子,转身跟谢炎走了。 严之畔侧头看着容与,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了,这才收回目光。 闭上眼之前,他的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容与......别怪我......我不能再让你离开我了...... 容与和谢炎两人上了车就直奔严之畔的住处去了。容与原本没在意,但是越走,他越觉得这条路有些熟悉。 他看了看周围的路标,迟疑着问谢炎:“我们这是......去哪儿?” 谢炎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认真问答:“回严总的家。” “他......现在住在哪儿?”容与心里有点儿不安。 “青原路那套。”谢炎低声回答。 容与一怔,似是不信一样,又问了一遍:“青原路?”三年前,他跟严之畔就是住在那里。 谢炎暗自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低声道:“这三年.......严总一直住在里面。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从不在外留宿,再晚都会回去。” “而且......” “而且什么?”容与心跳的厉害,下意识追问道。 谢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具体我也说不好,您到了就知道了。” 很快,两人就到了。停好车上楼,到了门口,谢炎从地毯下拿出钥匙递给容与:“严总从不让外人进去,所以只能您自己进去了。我在楼下等您。”说完,朝容与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容与看着手中的钥匙怔怔出神。当年......他也习惯把钥匙放在门口的地毯下。片刻后,他深呼了口气,收敛心身,用钥匙把门打开。 还没进去,他又怔住了。这里跟三年前一模一样......暖色的家具,浅灰色的地面...... 左手边是个复古暗红色鞋柜。这个鞋柜是他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柜门已经不好了,但他很喜欢。 打开鞋柜,里面的拖鞋甚至都还是三年前的那几双。除了严之畔那双已经破旧的厉害之外,他的那双,还是九成新。 他的心莫名颤了颤,容与紧紧抿着嘴唇,拿出鞋子换上,抬脚往里走。一切的一切,都跟三年前一模一样。甚至就连客厅放的垃圾桶都还是那个带缺口的海绵宝宝图案的。 容与心头莫名的压抑的厉害。曾经,就在这个地方,他受到了最大的伤害。再次踏入这里,除了伤心难过外,还有一丝丝不可名状的感触和畏惧。 他好像在害怕,害怕严之畔真的等了他三年。 不久前他还很坚定的绝决了严之畔,但是当他看到这一切后,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不敢再多看,他抬脚朝卧室走去。 床上铺着的四件套很眼熟,因为是他买的。容与紧紧抿着嘴不敢放松,仿佛只要一放松,他的心理防线就再也维持不住了。 片刻后,他深呼了一口气,刻意忽略呼吸时所带的颤抖,打开抽屉,果然,内裤还是放在那里。 不敢多想,容与快速拿了两个,放进袋子里。 但当他打开衣柜的时候,到底还是没忍住。衣柜里,他的衣服还赫然挂在里面,整整齐齐,仿佛这些衣服的主人每天都会拿起它们穿在身上。 衣柜的另一半,挂的是严之畔的衣服。准确的说是他给严之畔买的衣服。 睡衣......居家服......休闲装......全都是他买的。 容与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了一下,他一时不知该是什么反应。好半晌,才拿出来两套,正要折起来放进袋子,又发现那两套衣服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 有的起球了,有的抽丝了,有的破洞了。但尽管如此,还是干净的挂在衣柜里,可见严之畔是常穿的。 自从进来之后,容与就一直在出神。 虽然三年过去了,但这套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所以他没有感觉到一丝的陌生,只有熟悉。 咬了咬嘴唇,容与将衣服装好,这才心不在焉的走了出去。 谢炎一看容与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经看过房子里面了,变什么都没说,开车将容与送回医院。 一路上,容与都没说话,他看着窗外怔怔出神。直到快到医院了,容与突然开口问道:“他......三年来......” 他虽然没说完,但谢炎却明白他的意思,低声道:“是。严总三年来一直都是那样。他固执的住在那套房子里,不让任何人进去。除非烂的拼都拼不起来了,里面的东西再破旧,他都不舍得丢。这三年......他拼了命在找你。” “可能你不相信他对你的感情。”谢炎低低叹了口气,“我跟了严总这么长时间,再清楚不过这三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虽然我作为一个外人不该多嘴,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严总一个机会。不管是还爱他,还是可怜他,给他个活下去的念头吧。” 容与没说话,再次怔怔的看向窗外。 谢炎无声的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第90章 到了医院,容与跟谢炎道了声谢后,转身上楼。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严之畔还没醒。 容与放下袋子,坐在床头,怔怔的看着严之畔苍白的脸。 他虽睡着,但眉眼间还是带着痛苦之色,腿上固定着厚厚的石膏,身上也带着夹板,身上各处有不少擦伤。 但他从没在容与面前喊过疼,就连他的腿......他都没有丝毫的在意之色。容与看的出来,那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不介意自己变成个瘸子。 因为他说:这是他的荣耀,是他救了儿子的勋章。 他好像......是真的爱他...... 容与怔怔的出神,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跟严之畔之间的事。 第六十六章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下午四点左右,严之畔就醒了。他皱着眉头睁开眼就看到了床边的容与。脸上的那丝躁意顿时消散。 他朝容与笑了笑,左手摸索着握住容与的手,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去休息一下?” 容与沉默着摇了摇头。 严之畔轻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容与的眼睛,低声道:“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容与顿了顿,依旧摇了摇头。 严之畔眼中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沮丧,不过他还是勉强笑了下,点点头,“没关系。你......饿了吗?几点了?谢炎该送饭过来了吧?我得跟他说一声,挽红斋的汤不错,让他送一锅汤来。”说着,就要去摸枕头边的手机。 容与吐了口气,轻轻压住严之畔的手,低声道:“你是故意让我回去,故意让我看的。” 他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严之畔什么意思。 严之畔顿了顿,自嘲的扯了下嘴角,“是,我是故意的。” 容与看着他,轻声道:“有意义吗?” 严之畔眼中带着伤痛,低声道:“当然有意义。我知道,你一直不信我是真的爱你,也不信我的决心。你排斥我,对我冷漠、疏离,你一点儿都不想看见我。” “但是小与......我真的放不开你。蠢笨、无能这些我都认,我自己犯下的错我都认。但你能不能给我个赎罪补救的机会?” 容与沉默了半晌,然后轻轻启唇,低声道:“你知道......我今天回去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我又想起来......当初你跟别人......躺在那张床上......”容与低着头,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神色,他的声音忽远忽近,“那个时候的我......真的没有半分自尊可言......” 严之畔的脸瞬间一白,握着容与的手下意识收紧:“对......对不起......” 容与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干脆也不勉强自己。 “我当时......”严之畔紧紧握着容与的手,生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我当时爱你却不自知......突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我甚至没来得及思考是真是假......我出离的愤怒,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想要钱可以跟我说......为什么要背叛我......” “难道在你的心里我还不值那五百万吗?” “我从没爱过人,不知道那种愤怒代表着什么。”严之畔苦笑一声,“当我被愤怒冲昏了头后,我想的只有如何报复回来。” “那个人......是我花钱雇的。我跟他什么都没有。我知道那个时间你该回家了,于是故意带他回家,在你眼前......” 严之畔语气干涩:“我以为你背叛我的时候,以为在你心里我还不如那五百万,这无疑是给我巨大的羞辱。为了心理上的平衡,我才......” “我承认我愚蠢之极,我也承认我罪大恶极。但小与......你不能否认我对你的爱。我在自己都还没发现的时候就爱上了你。我知道我是个灾难,我给你带来了很多痛苦。我最应该做的,就是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再也不打扰你。但是我做不到......” “我不能没有你......” “我不求你原谅,我想要的,是一个能弥补你,能赎罪的机会......” 容与沉默着,任由严之畔握着他的手,怔怔着没有说话。 “后来......当我知道我错怪了你,我后悔至极,这几年来,我每时每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忏悔。我知道错了,我做错了,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得把你还给我......”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容与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疲惫,“严之畔,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严之畔心头一酸,哑声道:“不是,是我欠了你的。所以后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容与舔了下干涩的嘴唇,终于抬眼认真看着严之畔,“我认真的,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好好回答我。” 严之畔点点头,沙哑着嗓子:“你说。” “你......真的想好了?” 严之畔毫不犹豫道:“早在三年前我就想好了。”说着,他捏了捏容与的掌心,然后张口手指,将容与的手扣住,“不然我不会坚持到现在。” 容与扯了扯嘴角,“可我不信你。” 严之畔艰难的笑了下,“没关系,我会做给你看,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的爱你,也一定会保护好你跟岁岁。” 容与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拍了下他的手。 严之畔虽然对这个结果并不算满意,但容与已经松口对他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他相信,容与总有一天会感受到自己对他的爱到底有多深。 第91章 严之畔不想逼他。 两人手收拾了下情绪。容与抬头一看,已经六点多了。吐了口气,低声问严之畔:“你问问谢炎来了没,如果还没来,我就下去买。” “你饿了吗?”严之畔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容与摇摇头:“我倒是不饿,就是你,还伤者,不能饿。” 严之畔放下手机,“你还不饿咱就等会儿,我让他送了挽红斋的汤来。是药膳汤,对你有好处,等会儿多喝点儿。” 容与无奈:“我又没什么事儿,吃什么药膳。” “我那么多钱花都花不完,万一哪天死了又带不进棺材,趁活着给我爱人花不是天经地义的?我巴不得把我这个人都给你,就一锅药膳汤,更是不值一提,你就别推辞了。”严之畔扣着容与的手不肯松开。 容与听他这话听的只想翻白眼,无奈道:“你真是有钱烧的。” “你要乐意,给你烧。”严之畔笑呵呵道。 容与实在懒得搭理他,起身走了。 “你去哪儿?”看他走,严之畔忙问道。 “洗手间。”容与到底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等容与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谢炎恰好推门进来,朝他点头示意后,拎着乱七八糟一堆吃的进了厨房。 容与无奈对严之畔道:“谢炎现在都要成为你的生活助理了,吃喝拉撒什么都管。” 严之畔笑了笑,“放心吧,给他涨工资。” 容与随口问了一句,“涨多少?” 恰好谢炎收拾好了,端着盘子进来。严之畔笑呵呵道:“你都开口问了,肯定不能少啊。” 说着,对谢炎道:“谢炎,小与说你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了,给你涨一倍工资。” 容与目瞪口呆: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炎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高兴的对容与道:“谢谢老板娘!” 容与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不是我......” 他还没来得及否认,旁边躺着的严之畔就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不过由于笑的太开心,扯到了伤口,顿时又是倒抽一口冷气。 容与哭笑不得,轻抚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谢炎很有眼色,放下餐盘多余一句废话都没有,转身就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涨工资,走路都轻快起来了。 他走了之后,容与本想先喂严之畔再自己吃。结果严之畔死后不肯,一定要等到容与吃完他才肯吃。 容与无法,只得先自己吃。等他吃完又喂完严之畔,都快八点了。 昨晚上没睡好,容与早早就犯困了。严之畔就想让容与先去睡。容与摇了摇头,“等会儿吧,万一你有点儿什么事儿,我睡着了听不见怎么办。” 严之畔看着容与困顿的眼神,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按响了呼叫铃。很快护士就过来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护士打量着严之畔,以为他是那点不舒服。 “麻烦你喊两个人,把隔壁的床搬过到这个房间来。”严之畔认真道。 “啊?”护士呆愣在原地:“你说什么?” “我说,把隔壁的床搬过来。”严之畔又重复一遍。 容与啼笑皆非,忙阻拦道:“不用不用,他就是随口一说。” 结果严之畔还是摇了摇头:“我是认真的,去叫人吧,现在就搬。” 护士见严之畔确实是认真的,心里虽然吐槽,但还是应了一声,出去找人去了。 容与无语:“你搬床干嘛?你没看那护士看你的眼神好像在看傻子吗?” 严之畔不甚在意,“管她呢。你比较重要。把床搬过来,你想睡就睡,不想睡还能陪我聊聊天,不用总是担心睡着了听不见我喊你而故意熬着了。” 说着,费力的抬起手,摸了摸容与的眼下,心疼道:“眼睛都熬红了。” 容与有些不适的往后扯了扯,“行......行吧,搬就搬吧。” 他俩这边儿正说着话,隔壁已经开始拆床了。 有一说一,要不是严之畔是这家医院的投资人,莫名其妙突然搬床,谁鸟他? 第六十七章 我知道,我是畜生 等全部收拾好已经差不多快九点了。容与眨了眨有些酸痛的眼睛,低声道:“我去洗漱一下,你也早点儿睡。” 严之畔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容与正要往洗手间里走,严之畔迟疑着还是开口道:“小与......你能不能帮我接盆水,弄个毛巾给我。” 容与疑惑:“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严之畔苦笑着摇摇头:“不是,我都两天没洗澡了,现在动都动不了......勉强用个毛巾擦一下吧。” 容与眉头缓缓蹙了起来,“你自己擦?医生说你的手不能动。” 严之畔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面上丝毫不显,苦笑道:“那也没办法,浑身都臭了,只能用左手。” 容与紧紧蹙着眉头,拿了个洗脸盆进了洗手间,很快端着一盆温热的水出来,水盆里还泡着一块毛巾。 容与将水拧好,严之畔接了过来。勉强给自己擦身,结果还没擦两下,就把肩膀上已经结疤的伤口擦破了,又没擦两下,手掌按到了胸口,痛的他直抽冷气。 容与实在看不下去了,从他手里把毛巾拿过来,皱着眉头道:“别逞能了,给我吧,我帮你。” 第92章 说着,把毛巾扔水里,又帮他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等脱完之后,突然反应过来,看着严之畔半裸的身子顿时红了脸。强忍羞涩,他绷着脸不看严之畔,拧好毛巾,动作又轻又快的帮他擦好盖住被子,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好......好了,你先睡吧......我去洗漱去了。”说着,容与抬脚就想走。结果他还没走两步,严之畔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小与......” “怎......怎么了?”容与顶着发烧的耳根,装成毫不在意的样子。 “能帮我换下衣服吗?” “你衣服不是都脱......”容与脱口而出的话卡在嘴边。严之畔身上确实还有一件衣服。 最后一件...... 严之畔一脸无辜的看着容与。 容与深呼了口气,咬了咬牙,点头答应。 十分钟后,容与面红耳赤的走进了卫生间。半个小时后,当容与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严之畔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轻轻拍了拍依旧在发热的脸,容与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起来,把灯光调暗,这才上了自己床,拉开被子一头栽到床上,没五分钟他的呼吸就沉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而早已闭上眼睛的严之畔的眼帘却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他身子动不了,只能将头侧向容与,伸出完好的左手,轻轻扣了扣容与的掌心,这才收回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容与这一觉直接睡到天亮。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严之畔身上疼,睡得并不算好,但他一晚上都没打扰容与。 哪怕就睁着眼睛看容与的睡颜,他都不觉得无聊。一直到容与醒过来,已经差不多快八点了。谢炎没一会儿就送了早饭过来。 两人吃完早饭护士就来给严之畔挂盐水了。 容与就坐在旁边陪他聊天。莫约十点左右的时候,严之畔脸色有些怪异。 容与见状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想上厕所......” 容与的脸僵住了。 “你......你要......上厕所......”容与艰难的问道。 见到容与这个反应,严之畔反而坦然了,点点头,“是。” 容与深呼了口气,“那......那你等会儿,我......我去找个尿壶......” 听到‘尿壶’这两个字,严之畔脸都绿了。 他风光无限了二十几年,压根儿没想过自己会有用到尿壶的一天。 没等他做好心理建设,容与拿着一个绿色的像是茶壶一样的东西过来了。 看到它,别说容与尴尬了,严之畔都觉得尴尬的不行。 但人有三急没办法,容与只能强忍着面红耳赤的感觉,掀开了点儿严之畔的被子,将尿壶放了进去。 严之畔也难得的红了脸,“咳......那个......小与......我的手动不了......” 容与的脸瞬间红的就像是熟透了的柿子一样,下意识咬住了嘴唇。但看严之畔也是一脸窘迫,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严之畔正踌躇着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低头一看,就看见容与羞臊的样子,心头莫名一动。容与因为严重贫血脸色一直都不好,再加上昨天忙了一整天,脸色更显得苍白,连带着嘴唇都没什么血色。但现在被他这么一咬,浮现出一抹殷红。再加上因害羞而涨红的脸,莫名带着惹人怜惜的意味。 片刻后,容与惊恐的看向他,原本白皙的脸更是红的像是块红布一样:“你......你......” 严之畔叫苦不迭,忙道:“我知道,我是畜生!” 容与被他这幅死皮不要脸的样子惊呆了,呆滞在原地。 严之畔窘迫不已,闷咳嗽了几声。 容与回神,像是吓了一跳一样,腾的站了起来。严之畔憋着尿难受极了,沙哑着嗓子:“要不......我先忍一会儿吧......” 容与顶着一张大红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呐呐着:“忍......那你......忍得住吗?” 严之畔苦笑一声:“应该吧。”说着,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喘息着平复。片刻后,才苦笑着对容与道:“可以了,拿走吧。” 容与咬着嘴唇,再次把手伸进去,把尿壶拿出来。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容与拿着尿壶匆匆进了洗手间去清洗,严之畔则躺在床上挺尸。 等容与从洗手间出来后,他已经调整好心情,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指了指药瓶,小声道:“小与,药没了,帮我按一下呼叫铃。” 容与抬头一看,药瓶里一点儿都没了,就剩针管里的那些了。他忙按了下呼叫铃,刻意将刚才的窘迫都抛之脑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埋怨道:“你怎么不喊我,等会儿进空气了可怎么办?” 严之畔抿了抿嘴唇小声道:“我这不是......怕你骂我吗?” 容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我骂你干什么?” “这么说你不会骂我喽?”严之畔眼睛亮亮的看着容与。容与顿了顿,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摇了摇头。见状,严之畔这才放下心来。 容与就这么一直在医院照顾严之畔。但与其说是照顾严之畔,不如说是互相照顾。严之畔虽然动不了,但他会事无巨细的关心着容与,上到身体病痛,下到吃喝拉撒。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这段时间被严之畔给喂的了,容与的脸上终于带上了一丝血色,不再像之前那样整日苍白了。 第93章 这日一早两人吃完饭,护士刚挂上针,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两人下意识朝门口看去。 走进来的是一位气质优雅穿着得体的女生。那女生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只有二十来岁左右,那张鹅蛋脸很是秀丽。 待看清她的相貌后,严之畔挑了挑眉,“你怎么来了?”来人是肖娈宁。 肖娈宁温和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花,朝容与点头示意了下,这才道:“我爸爸听说你住院了,想来看看你,一直没抽出时间,索性我也没什么事儿,他就让我代他过来看看。” 严之畔随口道:“别让他来了,我没什么事儿,来来回回怪折腾的,那么大年纪了。” 肖娈宁含笑着点点头。然后转向正偷偷打量他的容与,“你好,我叫肖娈宁。” 容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肖娈宁会跟他打招呼。不过肖娈宁从进来开始举止就十分得体,为了体现教养和修养跟他打个招呼也并不奇怪。 容与也轻轻点了下头,“你好,容与。” “容与~~”肖娈宁沉思了一阵,眼中闪过笑意,看向严之畔,语气带着调侃之意:“这就是你那痴心不改钟情一生的爱人?” 容与一愣,没反应过来肖娈宁什么意思。 严之畔顿了顿,微微蹙了下眉,“你今天的话有点儿多。” 肖娈宁忍不住笑了下,轻声道:“你自己四处宣扬,怎么还不许我说了?难道你做得,我就说不得?” 一听这话,容与下意识朝严之畔看过去。 一看容与的神色,严之畔就知道容与想多了,不满的扣了扣他的掌心,没好气的对肖娈宁道:“别胡说,说的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你说清楚,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了。” 肖娈宁还是第一次见到精明果敢的严之畔这样,除了暗自感叹外,还轻笑了两声,这才柔声对容与道:“h市我们这个圈子里,差不多都知道严氏集团的严总,有个恋人。他对这个恋人忠贞不渝,哪怕他们已经分开了好几年了,严总也痴心不改,为了找到他的下落,不知道求了多少人帮忙。” 第六十八章 容先生这是......吃醋了? 容与怔楞的看向严之畔。严之畔耳根红了红,故作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她说的那么严重。” 肖娈宁眼中带着戏谑:“严总为了避免严夫人给他相亲介绍对象,都快把他爱人吹上天了。现在h市这个圈子里的,谁不知道严总是个炫夫狂魔。” “如今好不容易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难怪严总痴心不改,为了你,什么样儿的女孩儿都不要。” “相亲?你......还相过亲?”容与顿了顿,轻声问道。 “没有!” “有过!” 严之畔和肖娈宁同时开口。 严之畔一脸烦躁的啧了下嘴,“你今天来干嘛来了?纯粹来给我添堵来了是吧?你要实在无聊就回家陪陪你爹,别来我这儿捣乱,我正......” 他的话还没说完,容与轻轻拍了他一下,“肖小姐专程来看你,别这么没礼貌。”说着,顿了顿,又道:“让人家把话说完。” 容与都开口了,尽管严之畔再不满,也只能老实闭嘴。 肖娈宁没想到严之畔这么听容与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脸上的笑意加深,“再厉害的孙悟空也飞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容先生,严总是彻底栽到你的手里了。” 容与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下,顿了顿,故作坦然的看了一眼严之畔,“刚你说......严夫人给他相过亲?不知......最后如何了?” 严之畔有些急了,看着肖娈宁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警告。 容与强忍羞赧的看着肖娈宁。 肖娈宁忍不住低头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调侃:“容先生这是......吃醋了?” 容与的脸更红,下意识连连摆手:“没......没有,就是好奇问问......问问而已......” 肖娈宁体贴的不再取笑他,柔声道:“严夫人确实给严总相过亲。” 严之畔的脸色都变了,容与的眼神也跟着颤了颤。 一边观察两人的表情,肖娈宁一边含笑着继续道:“不过......严总从来都没去过。” 严之畔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 一听到这儿,严之畔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严总还是去过一次的。” 容与和严之畔两人的心跟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 “不过那次是因为严总并不知道严夫人的意图,以为只是让他去吃个饭而已。”肖娈宁含笑的看了严之畔一眼,“严总到了之后立刻就明白了严夫人的意思,你都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当时几个人都差点儿下不来台。” 容与无言的看了严之畔一眼。 严之畔心头一跳,下意识握紧容与的手。 容与没再看他,转向肖娈宁,“那......后来呢?” “后来为了面子,勉强坐下吃起了那场气氛紧张的饭。不过严总吃了两口就借口有事走了。”肖娈宁忍不住又笑了下。 “严总走后,还没到下午,他早已有爱人的消息就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传开了。甚至还特意强调严总除了他的爱人,谁都看不上。” “然后那场相亲自然就黄了。” “从那以后,就很少有人再跟严总相亲了。虽然也有不在意那些传闻的,但严总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所有人,他是真的爱他的爱人。”肖娈宁温柔的眉眼带着笑意和调侃。 第94章 “所以我就特别好奇,能让严总这么精明干练的人爱的这么死心塌地的人是何方神圣。今天一见,果然值得。” 容与红着脸抿着嘴唇,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严之畔瞪了肖娈宁一眼,他生怕肖娈宁再多说什么,万一说错了话,惹得容与心里生出什么芥蒂,他得呕死,于是没好气的赶人:“行了,话也说完了,人也看过了,没什么事儿你就走吧。” 肖娈宁原本确实是打算走了,但严之畔这么一说,她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狡黠,挑衅似得看了一眼严之畔,拿起自己的包,转向容与含笑道:“容先生,你知道那个跟严总相亲的人是谁吗?” 容与一愣,“谁?” 肖娈宁轻轻一笑,“是我。” 说完,也不理会严之畔欲吃人的眼神,眼眸中带着深深的笑意,站起身来微微点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你们。”说完,朝严之畔挑了下眉,转身离开。 肖娈宁走后,容与看着严之畔久久没有说话。严之畔心惊胆战的紧紧握着容与的手,“宝贝儿你听我解释......” 容与静默着没说话。 他的眼神看的严之畔更加忐忑,“我......我当时真不知道,我妈给我打电话就让我过去一趟。我......我就......后来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当时就想走来着......但是我妈她非不让我走......我又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儿跟她吵起来......” “我知道错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该去的......” “你骂我打我都行,你别生气......我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啊不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严之畔紧紧握着容与的手,一点儿都不敢松开。 “而且......我跟她真什么都没有,就阴差阳错的见了那么一面儿,私底下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不信我手机给你看......”说着,严之畔艰难的拿起自己的手机塞容与手里。 “她......她当时跟我相亲也不是喜欢我,她就是给她爸的公司寻求帮助......而且......而且她已经结婚了,她小孩儿都有了......真的宝贝儿,我不是狡辩,你相信我......”看容与一直不说话,他彻底急了,忙打开手机,“不信我打电话给他老公......” 说着,就要打开通讯录。 容与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机压住:“不用。” “用!”严之畔急声道:“我一定要解释清楚!”容与本来就还没对他放下戒心,如果再因为这件事起了芥蒂,他能当场去世。 容与又叹了口气,他又不是瞎,自然看的出来肖娈宁跟严之畔什么都没有,他突然沉默并不是因为严之畔相亲的事儿,而是突然想起了严母对他的态度。 鄙夷、讥讽又高高在上,根本就看不上他...... 虽然严母的态度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际性的威胁,但心里总归还是有个疙瘩。 不过当他抬眼看到严之畔急的汗都快出来的样子时,心头那点儿不舒服莫名消散了许多。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严之畔的手机突然响了。 这让两个人都楞了一下。严之畔皱着眉头低头一看,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来了。 容与抿了抿嘴唇,轻声道:“先接电话吧。”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一道女生:“喂。”是肖娈宁。 严之畔的脸色顿时就臭了,打开免提,“你还嫌我不够乱是吧?还给我打电话来干什么?” 肖娈宁轻轻的笑声从里面传来,“打来电话当然是给你解围啊。你把电话给容先生。” 严之畔脸色依旧很不好看,想给又不想给,想让肖娈宁好好解释,又怕肖娈宁胡乱说话。 容与看了他一眼,将手机拿过来,轻声道:“你好肖小姐,我是容与。” “容先生你好。”肖娈宁的语气中带着笑意:“刚才那么说,只是作弄一下严总,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不要介意。” 容与又看了严之畔一眼,“没有。” “我跟严总没有任何关系,当初是因为我爸爸的公司出现了一点问题,需要帮助。而严夫人又逼严总逼的有些很,我们就达成了共识,我帮他当挡箭牌,他帮助我爸爸的公司。我跟严总之间,只能说是合作关系,连朋友都不算。” 容与静静的听着肖娈宁的话,片刻后轻点头:“我明白了。” “给你造成了一些困扰,我很不好意思,但......”肖娈宁语气中的笑意更深了两分:“但我还真是从来没见过严总这样诚惶诚恐过,可见他是真的很爱你。也祝你们百年好合。” “过两天带我儿子和老公再来看你给你赔罪,还是希望容先生不要多想。”肖娈宁柔声道。 容与听得出,她是真的在解释,不是耀武扬威的意思。 容与抿了抿嘴唇,无声笑了下:“好,我也很喜欢孩子,期待能见到你的儿子。”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还给严之畔的时候,就发现他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容与又无奈又好笑:“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相信你说的。” “真的?”严之畔还有些不相信。 容与无奈的想翻白眼:“那不然呢?还是你想在我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当然不是。”严之畔急忙道,“我就是......怕你觉得无所谓,怕你不在意真相到底是什么。” 第95章 容与轻轻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后,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四处宣扬?” 第六十九章 我都臭了,我要洗澡 宣扬什么? 两人都心知肚明。 严之畔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道柔光,轻声道:“宝贝儿......要不是还没追回你,我都在怀疑,你是想听我说‘我爱你’。” 容与耳根一红,故作镇定:“没有的事,你不要胡说。” 严之畔叹息的吐了口气,与容与十指相扣,语气中带着缱绻的爱意:“因为我爱你啊,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严之畔只爱你,我只想要你一个人。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容与沉默了许久,低声道:“我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之畔打断,“那我就去你的世界。”他认真且郑重的看着容与的眼睛,轻声道:“宝贝儿,只有有你的世界,才是我安身立命的地方。对我来说,任何阻碍都不是阻碍,我只想到你的身边去。” 容与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出什么。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没办法接受我,我不逼你,你也不要有压力。你只要以你最放松最舒适的方式待在我身边就好。我等的起,等你愿意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天。”严之畔眼中的爱意仿佛如春水一般快要流淌出来了。 容与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带着一丝慌乱的低下了头。 严之畔无声的叹了口气,紧紧握着严之畔的手,他再也不会放开了。 一直到吃完午饭,严之畔的药才打完,正准备午休的时候,医生推门进来了。 “你好严先生,”医生一边打着招呼,一边道:“你胸口的甲板可以拆了,我来看看恢复的情况。” 容与蹙了蹙眉头,“这就拆吗?” “已经十多天了,可以先看看恢复情况,如果恢复的好就可以拆了。”医生一边解释着,一边掀开严之畔身上的被子。 检查了一阵后,医生直起腰:“恢复的不错,理论是上可以拆了,当然,如果你们想再带几天固定一下,那晚两天再拆也是可以的。” 容与看了严之畔一眼,摇头道:“晚两天......” 他的话还没说完,严之畔轻轻扣了扣他的掌心,“宝贝儿......我想拆了......” 容与耳根红了红,当着医生的面儿也不好跟严之畔争执称呼这个问题,只能低声劝道:“你的伤那么重,还是再带两天再拆吧,保险一点儿。” 严之畔小声道:“我想拆了......带着这个东西动都动不了,而且医生说可以拆,那就没问题了。再说咱不是在医院吗?有什么事儿医生马上就能来,不会有事的。” 容与还想再劝,严之畔一边瘙着容与的掌心,一边小声道:“你就让我拆了嘛~~这东西带着压的我胸口疼,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容与又无奈又好笑:“净胡说,哪有那么重?要真压的喘不过来气,你早就被压死了。” “这不是没办法吗?”严之畔小声道:“现在好不容易能拆了,还是赶紧拆了吧。” 严之畔都这么说了,容与只得点点头。 严之畔小声欢呼了一下,然后转向医生,转过去的同时脸上那点儿撒娇温软顷刻消失不见,表情淡淡带着冷静,仿佛刚才那一幕是假象一样。 “现在就拆,麻烦医生了。”声音沉稳有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坐在办公室里给下属吩咐工作呢。 好在医生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到底是维持住了表情,点点头应了一声,出去找护士准备去了。 等严之畔胸口处的甲板拆掉之后,已经差不多三点了。严之畔试着活动了一下右手,还是有明显的刺痛,但最起码能动了。 躺在床上觉得整个人心情都是舒畅的。但很快他就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了。自从到了医院之后,除了偶尔擦一擦身子外,他就再也没洗过澡,到现在......已经十多天了。 严之畔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他皱着眉头:“宝贝儿,你去洗手间帮我放点水行吗?” “放水干嘛?”容与先是疑惑,然后无奈道:“还有,别叫我宝贝儿。我一个大男人,被人叫宝贝儿像什么话?” “我愿意叫,谁敢有什么异议?”严之畔轻哼了一声道。 容与还要再说,严之畔忙道:“帮我放点水,我要洗澡!” 容与顿时忘记跟严之畔争辩称呼的事儿了,蹙着眉头想也不想到:“不行。你不能洗澡。” 严之畔有些抓狂,“宝贝儿,我都臭了,你没闻到吗?” 容与顿了顿,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就是答案。这让严之畔更觉有损形象,抓着容与的手哀求道:“求你了,给我放点水,让我洗个澡吧。” 容与无奈:“我给你拿个毛巾擦擦吧,你现在还不能洗澡。”说着,就要起身去卫生间。 结果严之畔抓着他的手根本没松开,又把他拉了回来,“不行,我已经臭到擦都擦不干净了,根本没用!我要洗澡。” 容与的脸沉了下来,“不行。” 严之畔欲哭无泪:“你就让我洗个澡吧,我真的受不了了。”说着,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后干呕了一声。 容与又好气又好笑,“你的腿还打着石膏,根本就泡不了澡。” “那我就洗淋浴。”严之畔想也不想道。 第96章 “你站得住吗?”容与问道。 严之畔沉默了片刻后,“那......你帮我洗?” 容与的脸腾一下就红了,“我不要,我还是给你擦擦吧。”说着,又要起身。严之畔却不答应,抓着容与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跟啄木鸟似得,一个劲儿的亲,边亲边含糊道:“求求你了宝贝儿,我真受不了了......我都长虱子了,浑身又臭又痒......你帮我洗个澡吧。” 容与被他亲的手都收不回来,实在无法了,呵斥道:“闭嘴!” 严之畔一顿,看了一眼容与的脸色,还要继续再亲。容与一把捂住他的嘴,红着耳根恨声道:“闭嘴!”喘了口气斥道:“老实点儿,我去问问护士!能洗就洗,不能洗你就给我老实待着!”说着,收回了手,恨恨瞪了严之畔一眼,转身就要出去。 严之畔忙拦住他,“等会儿,把护士叫过来,当着我的面儿问,不然万一你不想给我洗,说护士不让,那我不吃亏了?” 容与被严之畔气笑了,“我都答应你了,你还不相信我?”虽然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严之畔瑟缩了一下,忙道:“不是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真的......就想洗个澡。” 容与哼了一声,按响床头的呼叫铃,很快护士就过来了。 “护士,我现在能洗澡吗?十多天没洗过了,浑身都是臭的。”不等容与开口,严之畔率先问道。 护士楞了一下,低头查看了一下严之畔的伤口道:“洗是可以洗,不过要用保鲜膜把伤口这些地方都包好。还有就是只能洗淋浴,时间最好不要超过十分钟。你的身体还是比较虚弱的,万一热气一蒸,再把你蒸晕过去。” 严之畔忙道:“不会的,能洗就好。” 护士点点头,又嘱咐了两声,这才转身离开。 护士刚一走,严之畔就迫不及待的看向容与:“你看你看,护士都说可以洗了,快快,扶我起来。” 容与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泄气似得吐了口气,弯腰把严之畔扶起来,嘴里有些不满的嘟囔道:“你这人什么毛病,半下午洗澡......有几个三四点洗澡的......” 严之畔只当没听见。 他的右手还是不太能动,右腿还有打着石膏,只能半边身子靠在容与身上。 一米九的身高,一百六十多斤的重量如果全压在容与身上,估计站都站不稳。好在严之畔还有点儿良知,知道容与腰不好,没整个人都趴他身上。 容与扶着严之畔踉踉跄跄的进了洗手间,先让他靠在墙上,然后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当脱到只能内裤的时候,他手顿了顿,有些尴尬道:“要不......这个就别脱了,穿着洗吧......” 严之畔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面上一脸无语:“你见过谁穿内裤洗澡的?” 容与无法,只得面红耳赤的帮他脱掉。为了避免尴尬,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放到严之畔身上。把衣服脱下来之后,赶紧转头去打开喷头。 片刻后,热水上来,他深呼了一口气,“护士说了,你不能洗太久,速战速决。”说着,就把热水淋在了严之畔身上。 严之畔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往后躲。容与蹙着眉粗声道:“你躲什么?”说着,就要把严之畔拉回来,严之畔则顺势靠在他身上,他的嘴唇刚好贴在容与的耳朵旁边,哑声道:“我没躲......” 容与耳朵一麻,跟着头皮也麻了,拿喷头的手都抖了一下,片刻后强自镇定:“ 别靠我身上,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第七十章 差点被推断骨头 严之畔低声笑了两下,再次靠在墙上。 容与只觉得他那两声笑好像长了腿一样,从他的耳朵里爬进了他的大脑皮层,神经都跟着颤了两下。 他深呼了两口气,赶紧收敛心神,心里默念‘只是洗澡只是洗澡......’ 尽管心乱如麻,面上则是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隔着氤氲的雾气,严之畔肆无忌惮的看着容与的脸,只觉得他就像是长在了自己的心上,刻进了骨血一样,让他想挖都挖不掉。 没一会儿,容与就感受到了严之畔那热烈的眼神,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拿起沐浴露挤在沐浴球上,在手上搓了搓,打出泡沫,然后绷着一张脸,认真的帮严之畔洗澡。 上半身还好,直到洗到下半身的时候,强壮的镇定到底还是破功了。他脸色涨红,有些无措道:“要......要不你靠在我身上,我扶着你......剩下的......你自己洗......” 严之畔如饿狼一样的眼神看着容与没说话。容与心下更是慌乱不已,要不是严之畔现在就是个半残废动都动不了生活都不能自理,他估计已经逃了。 严之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他还是妥协,接过容与手上的沐浴球决定自己洗,不然......他也怕自己把持不住,再在容与跟前出洋相的话,一定会把他吓跑的...... 等泡沫擦满全身后,容与忙拿起喷头,将他身上的泡沫冲掉,拿起旁边准备好的浴巾赶紧把他包住。然后扶着他踉跄着回了房间。 直到严之畔躺在床上,容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拍了拍自己涨红的脸,从柜子里拿出干净衣服,快速给严之畔穿好。 等一切都弄好了,严之畔正要开口说话,容与扔下一句:“我衣服湿了,去换个衣服。”就走了。 第97章 严之畔张了张嘴,片刻后轻轻吐了口气,似是有些委屈一样。 等做了半个小时心里建设的容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有些喃凮奇怪:“你怎么了?” 严之畔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不说话。容与更奇怪了:“你哪里不舒服?” 严之畔闷闷道:“没有。” “那你干嘛这样?” 严之畔又不说话。容与又气又好笑,索性不搭理他。果然,没半个小时,容与就听到严之畔委屈的声音:“你嫌弃我。” 容与不明所以:“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就在刚才。”严之畔看着雁容与的眼神更委屈了:“你不想给我洗澡,洗完澡就把我扔在这儿不管我了。” 容与啼笑皆非,“那我该怎么办?跟岁岁一样,把你抱怀里哄?” “也不是不可以。”严之畔脸皮极厚的说道。 容与理都懒得搭理他。看了一眼窗外,时间还早,天气也好,于是问道:“要出去走走吗?在房间里待了十多天,你现在稍微能动一下,我推你出去逛逛吧。” 严之畔闻言点了点头,有容与陪着,他倒是不觉得闷,就是怕容与嫌闷,出去走走也好。 从护士那儿推了个轮椅过来,把严之畔扶上轮椅,容与推着他走了出去。 一直到太阳落山天气转凉,两人才回去。时间还早,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聊着天。 聊着聊着,容与就有些想容岁了。容岁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离开过他这么久,偶尔视频看一下,容岁都可怜巴巴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什么时候回去......容与垂眸...... 严之畔察觉到他情绪不对,轻声问道:“怎么了?” 容与摇了摇头没回答,而是问道:“谢炎什么时候过来?我有点儿饿了。” 心知他在转移话题,不过严之畔并没有多问,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应该快了,我打电话问问。” 半个小时候,谢炎提着各种吃的出现在厨房。将各种打包好的餐食摆放好就离开了。 两人吃完饭,容与就躺回自己床上了。虽然也没干什么,但他还是觉得累。等严之畔转向他的时候,容与已经睡着了。 严之畔顿了顿,将电视关上,只留了一盏夜灯。 他侧着头认真的看着容与的睡颜。不知过了多久,严之畔艰难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忍着胸口的刺痛,扶着床边站了起来。 好在容与的床跟他的床离的很近,只用挪动两步就好。他坐在容与的床边,手指轻轻描画着这张刻在他骨子里的脸。 半晌后,轻轻叹了口气,躺在了容与的旁边。 他的手揽着容与的腰,霸道的将他拥入自己的怀里。 容与这一觉睡的沉甸甸的,总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压着他。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结果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他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用力一推。 原本还睡着的严之畔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原本的睡意全被这剧烈的刺痛给赶跑了。他睁着一双痛的通红的眼,咬牙呻吟道:“宝贝儿......你要谋杀亲夫啊......” 容与终于回神,顿时一慌,忙松开手,“对......对不起......我去叫医生......”说着,鞋都顾不得,踉跄着跑出了病房。 “别......”严之畔还没来得及喊他回来,容与就没人影了。躺在容与床上的严之畔人都木了,因爬伴侣床而被推断骨头的,古往今来应就他自己吧...... 很快,医生就过来了。给严之畔检查了一遍后,无奈道:“还好,没断。” 听到这个话,容与和严之畔都松了一口气。 好了,不用做那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但是他的肋骨还没好,需要特别注意,千万记得,下次别再发生这种事了。不然真断了,治疗麻烦不说,病人还得遭第二次罪。”医生嘱咐着容与。 容与一脸尴尬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医生走后,他紧皱着眉头转向严之畔:“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嘶......宝贝儿......我好疼啊......”严之畔只当没听到容与的质问,躺在床上呲牙咧嘴:“那医生检查好了没?确定没再断吗?那为什么这么疼啊?” “疼的我冷汗都出来了......” “疼死我了......” 容与没好气道:“疼死你活该!你都这样了还不老实?到我床上来干嘛?你自己的床不够睡是不是?” 严之畔一脸无辜:“没有你我睡不着。” 容与气绝:“什么叫没我睡不着?!我又不是死了!我不就在这里?” “我以前不在的时候,你不也天天照样睡觉?” 严之畔神色黯了黯,低声道:“以前......你不在,我确实睡不着。” 容与突然想起来,上次回去给严之畔拿衣服的时候,他床头放着的......好像是他的睡衣...... 严之畔眼帘轻颤,“我......每天只有穿着你买给我的衣服,抱着你的睡衣才能睡着......” “但是,”严之畔低声自嘲的笑了下:“不知道是不是我抱的太多了,你的睡衣都没有你的味道了......” 看着严之畔这样,容与心头的火气渐渐消失,但还是蹙着眉,“那你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我给你件衣服。你别偷摸往我床上躺,吓我一跳也就算了,再真把你骨头推断了,可有你好受的。” 第98章 严之畔勉强笑了下,点点头:“好,那我下次再睡不着了,就跟你要件衣服。”不过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想的却是:真人都在这儿了,傻子才去抱衣服...... 容与不知道他心里想法,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瞪了一眼严之畔,这才坐回床上,拿起旁边的衣服穿了起来。 严之畔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脸皮厚,刚没脸没皮的跟容与卖完惨,很快又嬉皮笑脸的逗他开心。 到了晚上睡觉前,容与再三对严之畔道:“不能再到我床上来了!” 严之畔笑呵呵的应了一声表示知道,结果容与一睡着,他就又爬上去了。 这么一来二去,容与对严之畔的厚脸皮和不要脸已经深有体会。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干脆不再白费口舌。 好在严之畔的恢复情况不错。这天,容与刚从医生那儿回来,正要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发出的争吵声。 这天早上吃完饭,容与就去了医生那儿。严之畔已经住了这么长时间的院了。他的肋骨已经恢复了不少。 医生给他做了详细的检查,容与拿着ct去了医生办公室。 结果他刚走,温芷卿就推门进来了。 她一如既往的打扮得体,优雅华贵。进来之后,她先是四下看了一眼,冷笑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你为了他们父子变成现在这幅半残废的样子,结果人家连守都不守着你。” 严之畔皱着眉头冷淡道:“那让你失望了。容与是去找医生问我的病情去了。不是你说的那样不管不顾。” 第七十一章 断绝母子关系 温芷卿从来不会听她不想知道的事。冷笑道:“那又怎么样?不过是还没达成目的,只能在你跟前大献殷勤罢了。” 严之畔受不了温芷卿如此诋毁容与,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紧紧皱着眉头,“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你为什么总觉得是他在纠缠我?如果真如你所说,三年前他根本不会走。他如果真想贪图什么,更不会对我避如蛇蝎。你看看不明白吗?是我在对他死缠烂打。” 温芷卿细眉渐凛,“如果他不走,怎么在你心里留下这么不可磨灭的印记?以至于为了这么一个外人,屡次顶撞我?!严之畔,你的心里到底还没有忠孝二字?!” 严之畔只觉得可笑,“妈,你不会到现在还在以为我是因为他才顶撞你的吧?从小你就对我要求严苛,凡事都要如你所愿。那时我们没有产生冲突是因为我想要成为优秀的人,仅此而已。我们之间没有明显的分歧,所以我们不会产生矛盾,我更不会顶撞你。” “但你得知道,你把我教导的这么优秀,你就得明白优秀的背后是什么。我不是无能的妈宝。我有自己的人生主见。所以你再想像我小时候那样控制我......”严之畔定定的看着温芷卿:“绝不可能!” “我要跟谁组建家庭,我要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你屡次插手我的事,难道还想让我懦弱的听从你的指令?”严之畔眼神渐凛,“妈,我愿意当个孝顺的儿子,但前提是您别逼我。” 温芷卿被严之畔那强大的气场冲击的往后退了半步,但很快便回神,似是恼羞成怒一般,厉声道:“严之畔!你别忘了,你是我生出来的!只要有我一天,那个容与和他儿子就别想进严家大门一步!我这么做,是为了严家的荣誉和你的脸面!这是我的底线!你要是敢不听,别怪我不客气!” 严之畔冷笑,“妈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怎么说的了?严家现在我当家!容与和我儿子能不能进严家是我说了算。要么,你找个人来顶掉我,要么,您就只能让我如愿。否则,您就去美国养老。” 温芷卿的脸气的铁青,声音尖锐而凌厉:“你想把我送去美国?严之畔,为了个鸭子和野种,你竟然想把亲妈送走?!你真是毫无人性!”她气的已经顾不得涵养说出‘鸭子’和‘野种’这两个字。 但是她不知道,这只会更加的激怒严之畔。果然,这两个词刚一落地,严之畔的脸顷刻就阴沉的能滴下水来:“您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怎么样?!再说一百遍他们也是鸭子和野......啊......”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大的声响打断。严之畔拿起床边桌子上的水杯狠狠砸向的前面的玻璃门。 ‘嘭’的一声,玻璃门被砸的稀碎。非常多的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严之畔带着无尽的暴怒,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那是我一生唯一的伴侣和我亲生儿子!我再也不想听到任何侮辱他们的话!” 说着,他深呼了一口气,因为太过气愤,他的呼吸都带着颤抖,闭了闭眼,竭力压抑住自己暴怒的情绪,咬牙说道:“既然你如此接受不了,我不强迫你接受他们。我会把老宅过户到你的名下,每个月该给的分红和抚养费我一分都不会少了你的。你愿意去美国就去,不愿意......就在h市呆着。” “该尽的义务我不会少!但......你以后只当没我这个儿子吧!我会彻底搬离老宅。” “你别再妄图插手我的生活!我会保证我的伴侣和儿子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也希望你保证......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永远都不要!” 温芷卿终于维持不住仪态和涵养,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你为了他们......竟然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第99章 严之畔看向她的眼神在没有一丝温情:“这是您逼我的。” “你疯了?!”温芷卿尖锐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为了他舍弃名声不要,为了他儿子变成这幅残废的样子,甚至因为他耽误治疗,现在还要为了他,跟我断绝关系?!严之畔,你还有没有礼义廉耻?!你还是人吗?” 严之畔扯了扯嘴角,眼中蕴含汹涌的情绪:“妈,我严之畔长这么大,自认还算对的起您,对得起严家。但容与不一样,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我本来欠他的还都还不完,我绝不会再继续亏欠他。” “我是你的儿子,我有着跟你一样的自私和一意孤行。”严之畔定定的看着温芷卿,“我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我必须要对得起容与和我儿子!” 温芷卿难掩慌乱,摇头喃喃:“你疯了......严之畔你疯了......” 严之畔淡淡的收回目光,低声说了一句:“早在三年前他走的时候我就疯了......”可惜他的声音太低,温芷卿并没有听到。 两母子不欢而散。温芷卿跌跌撞撞的离开时,正好碰到了容与。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一想到里面的严之畔,顿时再没了说话的欲望,看了容与一眼,转身离开。 不过她往日平缓的步伐却显得有些急促,有两次甚至差点儿摔了。 容与抬起原本低着的头,朝温芷卿看了很久,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眼神。 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他想看到的。但他无能为力。他控制不了走向,甚至他就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容与心口沉甸甸的像是压了快大石头,不痛不痒,却让人呼吸困难。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想进去,就怔怔的坐在门口的凳子上。 一直到护士要去给严之畔打针了,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他,随口问道:“你怎么坐在这儿不进去?” 她的声音没有压,里面的严之畔也听到了。 容与下意识朝里看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跟护士一起推门进去。 严之畔眼睛灼灼的看着他。容与一靠近就紧紧扣住了他的手。片刻后哑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妈走之前。”容与顿了顿,还是说了实话。 严之畔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握着容与,那样子仿佛生怕一撒手他就没影了一样。 护士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帮严之畔扎上了针,调节了一下流动速度后就离开了。 病房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看着一滴一滴往下掉的药水,容与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当时......你为什么不愿意回来?在固阳,为什么都走了,又回医院了?” 严之畔一愣,没想到容与会问这个问题。他沉默了片刻扯了扯嘴角:“因为......我以为你还在怪我,还不肯原谅我......以为......我跟你真的没有以后了......” “与其那样,”严之畔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那我不如就在你眼前变成个残废,这样的话,还能让你起点恻隐之心,不再那么排斥我,我还能死皮赖脸的待在你的身边......” 容与嘴唇颤抖着,语气中带着隐忍:“你......用你后半辈子做赌注......不怕赌输了吗?” 严之畔眼眸带着柔光,静静的看着容与:“事实证明我赌应了,因为你现在就在我的身边......” 容与闭了闭眼,“你真的是......太疯狂了......” 严之畔紧紧握着容与的手,“只要能让你在我身边,别说一条腿,就是这条命,我都愿意赌。” 容与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严之畔固执的握紧,不肯松开。 容与挣不脱,只能疲惫的看着他,低声问道:“严之畔......到底是我欠了你的......还是你欠了我的?” 严之畔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个笑,最后却失败,只能固执的握着容与的手:“是我欠了你的,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完,所以你给我个机会,让我给你当牛做马......” 容与疲惫的摇了摇头,什么话都不想说。 这天之后,两人都默契的再也没有提过,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一晃眼一个月都过去了,严之畔腿上的石膏可以拆了。 容与扶着严之畔进了检查室,里面不让进人,容与只能在门口等。 废了一番功夫,严之畔腿上的石膏拆了下来,又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后,医生拿着严之畔的片子仔细查看了一阵后,叹了口气。 严之畔顿时就明白了。他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也没有多问什么,仿佛腿不是他的一样漠不关心。只在出诊室前,对医生说了一句:“把我的情况告诉他。” 他说的那个‘他’是谁,医生心知肚明。 把严之畔送回病房后,医生把容与叫到了办公室,将片子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叹息道:“严先生的腿......” 第七十二章 严之畔......你在逼我 容与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些害怕听到答案。 医生叹了口气,温和道:“严先生的腿恢复的还算可以。” 没等容与松一口气,医生又说了一句:“但只能是还可以,不算好。” 容与的心‘咚’的一下,掉到了底。他咽了下口水,缓解干涩的喉咙,强压慌乱的心,“他......他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继续道:“当时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严先生的腿会留下后遗症。” 第100章 容与的头皮瞬间就麻了,‘后遗症’这三个字好像跗骨之蛆一样,让他毛骨悚然。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医生暗自叹了口气,继续道:“不过好在不会有明显的症状。但若是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他会有轻微的跛足情况。” 容与的眼前一黑,差点儿栽倒,“不......不可能......这不行......”他嘴里喃喃着不敢置信。 “他的腿以后都需要特别注意,不能跑,不能跳,也不能长时间的站立。而且他的腿会时不时的作痛,尤其变天的时候会更加严重。所以你们做家属的要特别注意。” 容与呆滞在原地,他久久无法回神。 医生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显得格外的空洞,让他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觉。 容与无法接受‘瘸子’这两个字出现在严之畔的身上,他不敢相信严之畔会变成那个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想为什么瘸的不是他?他宁愿被撞的是自己,宁愿自己成为一个惹人耻笑又让人怜悯的瘸子,也不想是严之畔。 严之畔是高傲的,意气风发又精明果敢的,他不能被人耻笑,更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容与神情恍惚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的。只知道回神的时候,严之畔正轻轻摸着他的脸,温柔的问他怎么了。 容与艰难的张了张嘴,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严之畔见他这样心里难受不已,但还是硬下心肠,继续问道:“怎么了宝贝儿?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容与艰难的摇了摇头,好半晌,才声音干涩的开口:“严之畔......你的腿......” 严之畔:“我的腿怎么了?医生说的恢复的还可以,怎么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容与心口疼的厉害,让他忍不住佝起了腰,看着严之畔茫然的脸,他闭了闭眼,艰难道:“医生说......你以后......会有......有......”跛足这两个字,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严之畔看出了他的畏惧,虽然心疼容与但还是撕破了那层窗户纸,“是瘸子吗?” “不是!”容与几乎尖叫着否认,他非常不愿意这两个字标榜在严之畔的身上。 严之畔顿了顿,坐起身子,将容与拥在怀里,他的手轻轻抚着容与的后背,语气带着安抚之意,柔声道:“宝贝儿,我不是说过吗?我不在意这个结果。不管怎么说,我都是高兴的,只要你和岁岁能一直在我身边......要我怎么样都行。” “我爱你,也爱岁岁,非常非常爱。我愿意为了你们付出一切。” “所以......你能给我个机会吗?”容与趴在他的怀里,并不能看到他的眼神中正闪着光。 容与疲惫的闭着眼睛,“严之畔......你在逼我......”容与虽然心神震荡,但他不傻,他知道严之畔在这个时候开口,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他松口。 严之畔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羞耻感,而是坦然道:“是,你说我趁机卖惨也好,说我携恩图报也罢,我都不否认。宝贝你知道,我是个商人,精明的商人最懂的如何抓住时机。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机会,如果我不紧紧抓住,我会后悔一辈子。” “我不是等不起,我只是怕......怕你再拒绝我,怕我又找不到你......” “所以,我求你,给我个机会。”他抱着容与,紧紧的将他拥入怀中。他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却是那么的坚定,坚定到容与都动摇了。 容与顺从的趴在他的怀里,听着严之畔的话,一直都没有动。直到严之畔说完沉默下来,他也没有回应。 直到过了好半晌,容与略显疲惫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但两个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严之畔一时惊喜的呆愣再原地,他的眼睛缓缓睁大,惊喜不已,却克制的紧紧抱着容与,用颤抖的声音确定道:“你......你说真的?你真的......真的答应我了?” 容与没有在回话,却轻轻的点了点头。 严之畔眼中氤氲的雾气再也忍不住了,汇成一颗颗眼泪从他的眼中夺眶而出。他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小与......宝贝儿......我等你这句话已经等了三年了......我终于、终于等到了......” 容与眼眶也止不住的发酸。他跟严之畔纠缠了两年,分开了三年,现在兜兜转转到头来还是他。说不清心里是感慨还是难耐,容与咬着嘴唇压下眼眶中的泪意,将头埋在严之畔的胸前,然后抬起手,轻轻抱住了严之畔。 这是他们重逢后,容与第一次回抱严之畔。严之畔激动的身子都在轻轻颤抖。这一刻,他甚至在感谢老天爷把容与又送回了他的怀抱。 两人情绪都很激动,好半晌,容与率先恢复过来,拍了拍严之畔的肩膀,低声道:“先放开我。” 严之畔狠狠抱了一下,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容与轻轻拍了拍发烫的脸,低声道:“虽然我答应了你,但有些事情,我想还是要提前说清楚的。” 严之畔收敛荡漾的心情,柔声道:“你说。”虽然放开了容与,但他手却还紧紧握着容与不肯放开。 “我们......暂时先这样,岁岁那边儿等他上了学再说。还有就是......我希望我们之间是以平等关系来交往的,不是之前那样。”容与低声道。 严之畔虽然想让容与和容岁都回来,但也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只能慢慢来。于是点了点头,“这你放心,在做任何决定之前,我都会基于尊重你和岁岁意愿的前提而来。” 第101章 “我们是要长长久久一辈子的,所以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就直接告诉我,我一定会改。”严之畔一想到容与答应了他,心尖儿就忍不住的颤抖。 容与闷闷的嗯了一声。其实他还想问问严之畔,温芷卿那边怎么办。 但是他又想到了那天在病房外听到的,他到底还是没有开口问。虽然他是导致他们母子关系分崩离析的罪魁祸首,但容与实在不好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他们母子一样的固执、强势,谁都不肯妥协。他根本无法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 而且他自己的生活都是一团糟,他哪还有心里再去管别人?容与到现在都还在忐忑,他答应严之畔,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严之畔明显不会给他后悔的机会。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自从那天之后,容与和严之畔的关系也更加好了。又在医院观察了一个星期后,医生再次推开门检查了下严之畔的伤,“严先生的伤势已经差不多稳定了,回家静养就好,不用再住在医院里了。” 容与松了一口气。 “回去之后注意不要提重物,不要有剧烈运动,不能久站,更不能跑、跳。”医生叮嘱道。 容与认真记下。医生走后,容与就让严之畔给谢炎打电话,可以办理出院了。 忙了半个上午,终于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收拾好,等他们回到家已经下午了。 这次回去的地方还是三年前他们住的那套房子。谢炎把东西送到门口后就离开了。严之畔本想帮他拿东西,但他自己都还在坐轮椅,容与怎么可能让他帮忙,将他赶回床上休息后,容与便开始把东西一点一点的规整好。 虽然三年没回来,但五年前这套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一手包办的,再加上里面没有丝毫变动,所以容与收拾的还算顺利。 等全部都弄好,容与累的直锤腰。严之畔心疼不已,让容与躺床上休息一下,说着还把容与之前躺的位置让了出来。 容与顿了顿,轻摇了下头,“我不躺这张床,我去隔壁。”看到这张床,他就忍不住响起那件事。 严之畔心里暗叫遭,一边骂自己猪脑子,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追到了隔壁房间。 容与刚躺下,就看见他跟来了,无奈道:“你的腿不疼吗?不老实在床上躺着来回跑什么?” 严之畔趴在容与的旁边将他拥在怀里,语气带着一丝委屈:“对不起,我现在就让谢炎买张床回来,那张今天晚上就扔了。” 第七十三章 他想抢我老婆! 容与摇了摇头:“那床好好的,还可以睡,扔了干什么?” 严之畔愤愤:“你都不往上面躺,我还留着干什么?” “我不躺,你可以躺。” “你都不躺,我还躺个毛啊?”严之畔气恼的轻咬了下容与的脖子。 “嘶,你有毛病啊?”容与道:“咬我干什么?” “因为你说错了话,得受惩罚,可是我又不舍得打不舍得骂的,只能咬你。”严之畔埋在容与的脖颈处,闷声道。 容与不解:“我说错什么了?”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严之畔委屈的像条大狗,“什么叫你不躺我可以躺?我知道你恶心那张床,我也恶心,可那是你走之后留下的,就算沾了屎,我也不舍得扔。不然怎么可能还留着,给你添堵给我也添堵。” 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低声道:“扔了可惜了,好歹花了我两个月工资买的,拉去二手市场卖了吧。” 严之畔忙点了点头:“我这就让谢炎找人拉走。” 容与应了一声,推了推趴在他身上的严之畔无奈道:“别压着我,难受。还有,医生说了你不可以趴着,你肋骨还没好全。” 严之畔顺从的从容与身上滑下来,不过还是侧躺在他身边,一边牢牢抱着他,一条腿又架在他身上,“我不压你,累了吧?我陪你睡一会儿。” 容与无奈道:“我不要你陪,你出去吧,我自己能睡。” “我不出去!”严之畔抱着容与一动不动。“在医院我还能跟你躺一张床上,怎么回了家还要分床?那要这样的话,咱们还是回医院吧。只要能跟你睡一张床,在医院住一辈子我都愿意。” 容与啼笑皆非,忍无可忍的推了推他的脑袋,气笑道:“你脑子没问题吧?人家都巴不得离医院远远的,你倒好,上赶着去。” 严之畔一点儿也不觉得羞耻,在容与脖颈间拱了拱,就是不起来。 心知赶不走他,容与也懒得白费口舌,打了个哈欠道:“别抱的太紧,我睡一会儿。” 严之畔依言松开了一些,但胳膊还是带着满满占有欲的抱着容与的腰。 容与腰不好,如果平躺着,那过不了多久他就起不来了,所以每次睡觉都侧躺着蜷起腿睡,这样才能不至于痛的睡不着。 而严之畔就躺在他身后,紧紧贴着他,两个人如同连体婴一样。 等容与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里没开灯伸手不见五指,容与正要摸索着开灯的时候,严之畔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宝贝儿......睡醒了?” 容与没想到严之畔一直陪着她,愣了下后,轻轻嗯了一声。心头那股莫名的孤寂散去很多,“饿了吗?谢炎过来了吗?”说着,伸手打开灯。 第102章 耀眼的白灼光在漆黑的空间里突然亮起,有些刺眼。容与下意识要捂住眼睛,但还没等他抬手,一只手就捂住了他的眼,“我不饿,你饿了?”一边回应,一边轻轻放一些柔和的光,让容与的眼睛渐渐适应。 片刻后,感觉容与已经适应,这才放开他眼前的手。容与抬头看了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现在天气转凉,天黑的也早了一些。 “怎么不叫醒我?都这么晚了。”容与一边从床上起来,一边无奈道。 “你累了,多睡会儿怎么了?又没事儿。”严之畔倒是不怎么在意。 两人从次卧起来,拖沓着拖鞋去了客厅。严之畔的腿还没好全,走路一瘸一拐的,容与只能扶着他。 “谢炎什么时候来?如果太晚了就别让他来了,家里还有什么东西吗?稍微吃点儿算了。”容与问严之畔。 严之畔被容与那句‘家里还有什么东西吗?’触动,心里只觉得暖的像是冬日里的阳光一样。 是的,这是家,这是他跟容与的家。在不久后,他的儿子也会来。 他伸出手,一把将容与抱在怀里:“宝贝儿,我真的好感谢你。” 容与一愣,没明白他怎么了,刚不是还是有什么吃的?怎么突然又抱住他了。不过他并没有推开,而是问道:“为什么?” “感谢你愿意回到我的身边,愿意跟我组建一个家。” 容与心头也是一暖,温和的笑了笑,轻拍了拍严之畔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了。但是现在你不能站在这里,先去沙发上坐着。”说着,再次扶住严之畔的手臂,将他扶到沙发上。 之后就要去厨房,却被严之畔一把拉住:“虽然我很想吃你做的饭,但你今天累了一天,这么晚了再去做饭,我心疼。还是让谢炎送来吧。” 容与倒是无所谓,闻言点了点头,“谢炎还要多久来?” 严之畔看了一眼手机,“他刚给我发了信息,十分钟到。” 容应了一声,正要说什么,突然手机响了。是容与的。两人同时朝看过去,只见屏幕上赫然两个大字:许琰。 一看到这俩字,严之畔的脸顿时就黑了。他立刻就想起来当时容与跟他说:许琰的父母同意了他跟许琰两人的事。 当时他真的吓死,以为容与真的要嫁给许琰了。 现在容与好不容易松口答应了,他对许琰的不满终于有立场表现出来了。一把握住容与的手,委屈又愤愤道:“别接他电话。” 容与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拿起手机接了起来:“喂,许琰......” “喂,容与......” 容与的手机不算很好,隔音效果差,所以严之畔依稀能听到声音。为了知道许琰跟容与说什么,严之畔甚至不顾涵养,探过头,恨不得把耳朵贴在容与的脸上,一副我就是光明正大在偷听的样子。 容与哭笑不得,又白了他一眼,将他推开,站起身来不让他偷听:“我都挺好的,就是这边儿有点儿事,一时脱不开身......” “嗯......好......等我回去给你打电话......好......嗯行......” 越听,严之畔的脸色越不好看。直到十多分钟后挂断电话,容与回来就看到严之畔垮着一张批脸。 容与强忍翻白眼的冲动,无奈道:“怎么了?” “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严之畔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不高兴。 “没什么事儿,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容与无奈道,“我来这么久了,他给我打个电话不是再正常不过?” “他居心不良!”严之畔愤愤不已,“他觊觎你!” 容与:...... 懒得搭理他,容与起身走了。严之畔一看他走了,心里更加气闷,但是他又不敢对容与发脾气,就跟个缺了腿的跟屁虫一样,容与走哪儿他跟哪儿。 容与都被他气笑了,“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走什么?你陪我在沙发上好好坐着,我就不跟着你了。”严之畔理直气壮道。 容与到底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但到底还是心疼严之畔的腿,老老实实坐回了沙发。 他刚坐下,严之畔就趴在他身上把他抱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哀怨,好像委屈极了:“我吃醋了!” 容与顿了顿,无语道:“这有什么醋好吃的?我跟他又没什么。” “你跟他打了十多分钟的电话,还不让我听,我怎么可能不吃醋嘛!”严之畔一边在容与脖颈处拱来拱去,一边委屈巴巴的说道:“而且他还觊觎你,他想抢我老婆!” 容与无语至极:“你别瞎想,我跟他只是朋友而已。” “那是你!你把他当朋友,他却想把你当老婆!”严之畔愤愤不已:“以后别跟他来往了,不然看见他,我忍不住想打断他的腿。” 容与啧了一声,“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再乱七八糟的说,你看我还搭理你。还有,许琰他帮了我很多,我欠他不少,你最好对他客气点儿,敢犯浑我就让你一辈子自己睡。” 严之畔又气又恼,狠狠的咬了容与一口,“你为了他凶我?!我没找他麻烦都不错了,你还让我对他客气点儿?宝贝儿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了?我在你面前是不敢犯浑,但他许琰算什么东西?觊觎我老婆,我要是这都能忍,我干脆出家当和尚得了。” 容与了解严之畔的性子,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只得无奈道:“我知道,但你就当是看在我跟岁岁的面子吧。当年要不是有他帮了我那么多,我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第103章 见容与都这么说了,严之畔只得深呼一口气,咬牙道:“行,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看在你跟儿子的面子,我不跟他计较。但是有一点,别再让我知道他还在觊觎你。敢跟我抢人,就得受得住代价。” 容与知道严之畔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会说到做到,至于最后那句,纯粹就是不甘心放个空狠话罢了。 没好气的推了推他的头,容与翻着白眼道:“行了你,你以为有多少人会瞎了眼看上我这个带孩子的男人?” 第七十四章 你压根儿没坐月子是不是? 严之畔哼了一声,“胡说,没看上你的,那是他们都瞎了眼。” 容与哭笑不得:“那你的意思就是希望看上我的多一点儿呗?” “那还是算了......” 两人正说着话,门铃响了。容与起身开口,门口的正是谢炎。将打包回来的吃的递到容与手上,谢炎没敢进门儿,直接就走了。 两人吃晚饭时间还早,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睡了一下午的容与倒是不困,但严之畔身体到底还没好,一直在隐隐作痛,为了不让容与担心,他一直没说。窝在沙发里抱着最爱的人,严之畔没多久就困了。 等容与反应过来的时候,严之畔已经睡着了。 他有些好笑的轻轻摇了摇严之畔,声音不自觉的放轻,柔声道:“别在这儿睡,等会儿不舒服,我扶你到房间里去睡,好不好?” 严之畔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估计是困,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沙哑,再配上那俊美无俦的脸,莫名有股子性感的味道。 容与摸了摸有些发麻的耳朵,弯下腰,将严之畔扶起来。严之畔的腿本就站不住,再加上困,抱着容与不肯撒手,大半个人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容与踉踉跄跄的扶着他,想把他送到主卧去,但都到主卧门口了,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抵不住那股子恶心的感觉,转身扶着他回了次卧。 严之畔艰难的睁开眼看了一眼周围,见是次卧,这才放心的闭上眼睛继续睡。容与见他困成这样,啼笑皆非,只能任劳任怨的将他身上的外套鞋子脱掉。 好在在医院照顾了他这么长时间,这些事情早已轻车熟路。莫约十多分钟,终于帮严之畔把衣服换好了。给他盖好被子,正准备回客厅继续看电视的容与被严之畔一把拉住,沙哑的声音含糊的响起:“别走,陪我一起睡。”说着,不给容与反驳的机会,将他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 容与哭笑不得,“电视还没关,你先放开我,我去把电视关了。” “不用关......”严之畔迷迷糊糊道:“这点儿电费我出的起......你别走,你走了就不回来了......” “怎么会,我关了电视就回来好不好?”容与小声说道。 严之畔给他的反应就只是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容与的头顶,然后又将他抱紧了两份,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容与无奈,这能让严之畔这么抱着。 不过他下午睡的太久,一直没睡着,有些无聊就窝在严之畔的怀里看手机。眼看十二点了,容与终于困了,放下手机将床头灯关上。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严之畔在喊他的名字。 他瞬间清醒,正要发问,只听严之畔又道:“......容与......容与......回来......” 容与一愣,回头看了严之畔一眼,只见他双眼紧闭,睡得正深。 这是......做梦了? “......容与......我错了......回来......回来......别离开我......” 容与心里莫名有些发酸,他转过身子,面对着严之畔,握住他的胳膊,轻声道:“严之畔,醒醒......” 喊了两声之后,严之畔勉强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将容与拥在怀里,闭着眼睛沙哑着嗓子:“怎么了?腰疼了是不是?”说着,手就自觉的伸到他的腰后,用适中的力道帮容与揉着腰。 容与心里一暖,抿了抿嘴唇,低声道:“我不走,不会离开,你别害怕。” 可惜严之畔睡意朦胧,根本没听清:“嗯?你说什么......” 容与轻轻勾起一抹笑意,摇了摇头,“没什么,快睡吧。” 严之畔没有回应,不过却抱着容与的手又紧了三分。 已经半夜了,容与很快也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严之畔的手还放在他的腰上。 容与扬起一抹无声的笑,小心的从严之畔怀里出来,给谢炎发了个信息让他不要送早餐过来,然后就进了厨房。 冰箱里还有一些吃的,他就煮了两个鸡蛋,热了点儿牛奶面包,正在犹豫要不要再煮个馄饨的时候,严之畔慌慌张张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容与......容与......”他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慌。 容与一愣,忙应了上去:“怎么了?我在厨房。” 见到容与的那一刻,严之畔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一把抱住容与:“你吓死我了......我一睁眼没看见你,以为你又走了......” 容与想笑,却发现笑不出来,只能回抱着严之畔小声安慰道:“不会不会,我要走也跟你打招呼,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的。” “嗯......”严之畔将头埋在容与的肩膀处,缓解着刚才的心慌意乱。 片刻后,容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好了,我做了早饭,过来吃点。” 第104章 说着,正要带严之畔去厨房,却发现他连鞋都没穿。暗自叹了口气,“先去穿鞋。” 严之畔这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后一瘸一拐的又回了卧室。等他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容与已经把早餐端上桌了。 严之畔拿起一个鸡蛋剥好递给容与,容与皱了皱眉,摇头不要,“你自己吃,我不想吃鸡蛋。” 严之畔不明所以:“怎么了?我记得你以前是吃的啊。” 容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下头,“之前......怀孕和生孩子的时候,鸡蛋吃多了,从那以后就不想吃了。” 严之畔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暗光:“你生岁岁的时候......不是在固阳吧?” 容与以为严之畔并不知道,于是避重就轻道:“不是,那时候原本没打算回固阳的,当时随便上了辆车,到了个消费比较低的小镇上,然后在那儿生的。”他只字不提当初生容岁时有多凶险。 严之畔勉强笑了下,继续问道“那......当时你怀孕谁照顾你?” 容与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不用人照顾我,我自己身体素质也不错,能照顾好自己。”当时他连养活自己的钱都没有,哪还有闲钱请人照顾他? 严之畔再清楚不过当时的容与有多难了,但容与只字不提,他就只当不知道。低下头掩住脸上窒息的痛,他故作轻松的问道:“那你坐月子呢?坐月子也是自己照顾自己?” “是。”容与喝了口牛奶,“岁岁还好,挺乖的,我就一边儿带着他一边儿卖菜。” “那你身上的病......”严之畔隐忍的问道。 “嗯?你说的是腰疼还是贫血?”容与丝毫没察觉不对,“腰疼是我小时候受过伤,从那以后就时常会痛,老毛病了。至于贫血......可能是小时候挑食引起的吧。” 心知从容与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严之畔悄悄深呼了口气,低声问道:“你当时说......吃的最多的就是鸡蛋。你当时都怎么吃的?” “白水煮。所以我现在非常不喜欢吃白水煮鸡蛋。”说着,容与笑了下,“我记得当时好像是一月上旬吧,马上过年了,那时候天气特别冷,我带着岁岁出去卖菜。忙的不可开交,等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带的鸡蛋早就凉了,就用热水烫一下,烫热了再吃。” “不过那时候鸡蛋对我来说是最简单省事又有营养的,所以就算不喜欢吃,也逼着自己吃。后来出了月子就......”容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他忙笑了下,转移话题:“反正从那之后,就再也不吃鸡蛋了。” 他虽然反应快,但严之畔还是察觉了不对,他的脸色有些怔楞的看着容与:“一月上旬......岁岁是十二月中旬生日......一月上旬你还没出月子吧......” 容与面上丝毫不显,“没有,我说的是第二年一月上旬,不是岁岁出生的时候。” 严之畔脸色开始发白,眼神颤抖:“不对......第二年一月你已经回了固阳......岁岁有姑姑照顾......不用跟你出去卖菜......你......老实告诉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没坐月子?” “我......”容与没想到闲聊能聊出事来,心里叫苦不迭,牵强的笑了下:“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不坐月子,不坐月子哪里能行......” “你说谎......”严之畔的手都开始轻微颤抖起来,“你骗我......你没有做月子......你......没人照顾你......你没有办法......所以你压根儿没坐月子是不是......” “我......”容与进退两难,看着眼前眼前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严之畔,他心中只有无奈和后悔,他一点儿都不想让严之畔知道。 第七十五章 冬天跪在雪地里 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也早已释怀,一点儿都不想提之前的事。 但明显严之畔不是那么想的。他抓着容与的手都在颤抖,死死看着容与的眼中带着无法言说的痛苦和隐忍,还有无尽的悔恨。 “我真的......恨不得杀了我自己......”从心口蔓延出来的痛逐渐遍布全身,严之畔痛的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 容与看着严之畔这样的神色,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难受。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探过身子抱住严之畔,轻声安慰道:“我没事,我很好。你不要自责,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还有岁岁,他那么可爱,他是你的儿子。我们的儿子。” “他还不知道你是他的另一个爸爸,再过段时间,你的身体再好一些了,我们一起回固阳,我们一起告诉他,你是他的爸爸,好不好?” 严之畔紧紧的抱着容与,恨不得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里,他的声音沙好像掺了玻璃一样,嘶哑的厉害:“......好......” 容与脸上挂着柔和的笑,轻轻拍着严之畔的肩膀,柔声道:“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会愿意叫你爸爸的。” 严之畔闭了闭眼,将心头窒息的剧痛压下去,勉强笑了下,哑声道:“父子天性,他肯定很喜欢我。” “是啊。”容与轻笑道:“我都吃醋了。当时在医院的时候,就两天时间,你就把他收买了。除了我之外,还真没见过他那么喜欢过一个人呢。” “许琰也没有?”严之畔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容与哭笑不得:“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许琰只是我的朋友,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 严之畔压下扔在颤抖的手,故作吃醋的样子:“那是你没有那个意思,可不代表他没那个意思。” 第105章 “行了你。”容与没好气的推了下他的脑袋,“别总是这么说,你就不怕本来没什么事儿,被你说出事来?” 严之畔神色一沉:“他敢!” “好了!”容与轻斥一句:“打住,到此为止!”再说下去,严之畔又要生气了。 严之畔有些不满的点了点头。两人低头继续吃饭,吃完饭,容与正要收拾餐具,被严之畔拉住:“你别动,我来。” “算了吧你,路都还走不好,你就别添乱了。”容与无奈道。 “我伤的是腿,又不是手。”严之畔带着强势的将容与按在椅子上,“我来。” 说着,不由分说将餐桌上的餐具收拾好端着进了厨房。十多分钟后从厨房出来,柔声道:“你要换身衣服吗?我们要出门了。” 容与不明所以:“去哪儿?” “医院。” “去医院干嘛?”容与一怔,“你的腿又痛了?还是肋骨?” 严之畔摇了摇头,“不是我,是你。” “我?”容与愣愣的,“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去医院干什么?” “全身检查。”严之畔深呼了口气,轻轻揉着容与的手,低头看着他细长却略有些粗糙的手,“你总是腰痛,得去检查一下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的贫血,得让医生拿点药。再检查一下身体,看下还有没有哪里不好。” 容与哭笑不得:“不用。我的腰之前检查过,贫血又不是大病,其他没问题,不用检查。” 严之畔定定的看着容与,轻声道:“去一下吧,就当让我安心,好吗?” 容与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到嘴边了也没说出,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 见他答应,严之畔长吁了口气,“换衣服吗?不换的话我们就走吧,谢炎已经在楼下等了。” 容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算了,我还是去换一下吧,你等我五分钟。”说着,站起来进了卧室。 几分钟之后,容与换好衣服出来。当严之畔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时彻底愣住了。 这衣服......是容与三年前的。当时他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衣服自然也留下了。严之畔为了感受到容与的气息,并没有把他的衣服收起来,就一直挂在衣柜里。 三年过去,容与除了更单薄一些外,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所以衣服穿在身上没有什么不适合。 快速看了一眼严之畔的神色,容与扯了扯衣角,有些局促道:“这......还好吗?”说着,又快速解释了一句:“我带来的衣服还没干,就穿了之前的。” 严之畔回神,忍着眼眶的酸痛,哑声道:“好,很好......”他仿佛又看到了三年前的容与。 那个时候,他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光,里面满满的都是爱意...... 他上前两步,将容与抱在怀里,闭了闭眼睛,“很好看......我很喜欢......” 容与怔了怔,哑然失笑,伸手回抱了一下他,然后轻轻拍了拍他,含笑道:“好了,走吧,谢炎在楼下等着呢。” 严之畔这才松开他。 两人换好鞋,容与把轮椅推过来,让严之畔坐好,两人这才下楼。 上了车,直奔医院而去。 莫约半个小时就到了医院门口,容与看着医院大门,又无奈又好笑道:“昨天刚出院,今天又来,真是跟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 严之畔神色黯了黯,揉了揉容与的手,轻声道:“走吧。” 自从接到严之畔的通知后,谢炎就联系人安排好了。虽然是临时插队,但谁让严之畔是投资人呢?一路大开绿灯,一上午所有体检都检查完了,而且报告也都出来了。 确实如容与所说的,除了他的腰和贫血之外,他的身体暂时没有什么其他问题。但也是暂时的。 他的身体损伤太严重了,就像是个老旧的齿轮,一个不好就会有脱轨的可能。 “容先生,你的膝盖......”医生看着容与的片子,有些迟疑的问道:“是不会有时会隐隐作痛?而且是长时间的。” 容与愣了一下,点点头:“偶尔确实有一点,但不严重,没有给我造成什么影响。” 医生蹙着眉:“从片子上看,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但......你这怎么好像有点儿像......月子没坐好留下的......”说完他又回神,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当然,我不是那个意思。具体怎么引起的,你自己心里应该是知道的,所以问问看,好帮你检查治疗。” 容与怔了怔,想起来了,他看了一眼严之畔,小声道:“要不......你先出去?我跟医生说完就出来。” 严之畔的神色有些隐忍,从医生说出那句‘月子没坐好’的时候就不对了,闻言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我不走,你老实跟医生说,别骗人,这样才好帮你治。” 容与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医生,片刻后,只得无奈道:“我......以前因为头晕,在冬天下大雪的时候在雪地里跪了一段时间......” 严之畔的嘴唇颤了颤,握着扶手的手渐渐用力,很快他的指尖都泛了白。 医生恍然:“那就是了,应该是寒气入了骨头缝,有点儿风湿的前兆。不过好在发现的及时,以后特别注意保暖,不能劳累。” 容与悄悄看了一眼严之畔的脸色,呐呐着点了点头。 “还有你的腰。你说之前检查过,所以具体情况你应该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切忌决不能再给你的腰造成任何负担了。‘有瘫痪的可能’这句话可不是吓唬你。你要是还不注意,以后绝对要吃大苦头的。” 第106章 严之畔深呼了一口气,他的呼吸都带着颤抖,“该......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务必把他治好......钱不是问题......”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严先生,容先生身上的这些大多是慢性病,一时半会儿治不好。需要药物和疗养一起进行,中间尽量不要给他造成任何的劳累。” 说着,医生翻了翻检查单,继续道:“他的身体长期营养不良,贫血严重,身体骨骼也不好,还要补充微量元素。” 严之畔咬了咬牙,低声斥道:“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容与无辜,他也不想啊。 严之畔骂又不敢骂,打更不敢打,只能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向医生,“开药吧。” 医生应了一声。 严之畔紧紧握着容与的手,咬牙:“该吃的要给我好好吃,让你吃补品的时候别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我会让谢炎给你安排理疗,天天去!” 容与无奈:“那我回固阳了怎么办?” “还回去个屁!你给我在h市好好呆着,哪儿都不准去!”严之畔语气中带着暴躁,但他并不是冲容与,而是听到医生的话时,心里忍不住的懊悔。 容与无辜:“儿子怎么办?” “我去派人把他接过来!他也要定期复查,固阳连个设备完善的医院都没有,在那儿检查能检查出来个屁!”要不是在外面,严之畔估计已经把容与紧紧抱进怀里了。 第七十六章 容与又又走了 一直折腾到下午,容与提着一包篮球大小的药袋子跟严之畔回家了。 还没到家,就听到严之畔在给谢炎打电话,让他去联系有声望的老中医,帮容与调理身子。 容与无奈,有心阻拦,但也知道自己说的压根儿没用,索性也懒得白费口舌,换了鞋进屋去了。 从这天之后,每隔三天,容与都要到谢炎安排好的老中医那里去按摩,还要吃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补品,吃的他感觉自己都要流鼻血了。 过了莫约半个月,严之畔的身子好了不少。容与已经很久没见过容岁了,于是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回固阳一趟,把容岁接过来...... 这么一直跟容岁分隔两地,他每天都想的厉害...... 虽然还没做好决定,但不管是接过来,还是暂时不接,都得先回去一趟。 心里打定主意,容与正要跟严之畔去说一声,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许琰打来的。 严之畔在卧室里迟迟不见容与回来,有些纳闷儿,出来一看,容与正在打电话。他突然灵光一动,皱着眉闷声问道:“谁?又是许琰?” 容与正跟许琰说着话,闻言随意的点了下头,就转过身了。 严之畔见状气闷不已,转身回房去了。而容与似是没发现他不高兴一样,一直打了半个小时才进去。 原本正要开口的容与见严之畔一起愤愤不平的样子,顿了顿后,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容与有些好笑,把手机随手放在床头柜上,拿起衣服洗澡去了。 他本想着等洗完澡了,严之畔也气完了,再好好哄她。谁知道他这个做法更惹得严之畔气急。 严之畔咬牙盯着浴室的门,恨不得把玻璃门瞪出个洞来。正想着等会儿要怎么向容与表达自己的不满呢,容与的手机突然叮咚了一下,发出了通知声。 严之畔原本是没打算看容与手机的,结果容与手机压根儿就没锁,信息刚一发过来,屏幕上就显示出来了。 是许琰发来的微信:不管怎样,我都喜欢你。 一看到这句话,严之畔瞬间就炸了。腾的一下坐起来就要拿容与的手机给许琰回过去,结果他还没拿到,浴室门就被推开了,容与一身水汽的擦着头发,顶着一张因热气而蒸红的脸,见他如此怪异的姿势,有些好奇道:“怎么了?你干嘛呢?” 严之畔抬头一看他这样,眸光暗了暗,一把拉住容与,将他拉到床上,翻身压住了他,顶着他的鼻尖,咬牙问道:“许琰跟你说什么了?” 容与顿了顿,“没说什么,就闲聊天。” 严之畔气急:“你骗我!闲聊天你们能聊半个多小时?他还给你发‘不管怎样都喜欢你’!” 容与哑然:“你看我手机干什么?” “我不能看?”严之畔气的恨不得一口将容与吞进去。 容与无奈的叹了口气,好笑道:“你在气什么?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我要真喜欢他,早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这话一出,严之畔直接气炸了,懒得再跟容与辩解什么,低头封住了那张净说惹他生气的话的嘴。 容与一怔,瑟缩着往后退。虽然目前跟严之畔的进展不错,但也仅是搂搂抱抱单纯睡觉的程度,还真没到亲吻的地步。 所以突然这么来一下,他下意识有些被吓到。 但他那躲避的姿态更惹到了严之畔,他只觉得又气又委屈,紧紧固住容与不让他动。 容与眼睛大睁,下意识拒绝,但严之畔不给他机会。 “宝贝儿......我生气了......哄我......”严之畔略有些含糊的声音如同长了腿一样爬进了容与的耳朵里,爬到了神经层,连神经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你......你先放开我......”容与一时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反应。 “宝贝儿......我爱你......你只能是我的......” 第107章 “你下去......”容与想把严之畔推开,又怕万一再伤到他的腿和肋骨,不敢用力,只能无措的一遍一遍让严之畔下去。 严之畔的声音沙哑的像是掺合了砂石一样,粗粝带着莫名的性感:“宝贝儿......说你爱我......你说爱我我就下去......” “我......我......”容与张嘴却说不出来,只觉得异样的羞耻。 但他的迟疑在严之畔眼里却是拒绝,他眼中闪过一道受伤,再次低下头,堵上了容与的嘴,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容与在朦胧中醒来,结果身体传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酸痛不已,他大睁着眼睛,昨晚发生的事情尽数回笼。 他呆滞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直到感受到那只霸占着他腰的手后,他才逐渐回神。忍着浑身的酸痛回头一看,旁边躺着的,正是罪魁祸首严之畔。 容与下意识想要抬脚把严之畔踹下去,但是又生怕碰到他的伤。容与愤恨又气恼的收回目光,一点儿都不想搭理严之畔。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的缘故,严之畔一直没醒,睡得很好。 但容与躺在床上越想越气,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撑起身子,强忍浑身的疼痛穿好衣服,刻意忽略身体上明显的不适,狠狠瞪了严之畔一眼,拿起手机转身就走了。 边往外走,边掏出手机:“喂,谢炎,你现在有时间吗?麻烦你安排个人送我回固阳......” 严之畔一直睡到上午十点半,等他朦胧回神的时候,下意识的朝旁边伸手,结果扑了空。睁眼一看,旁边已经没人了,被子都凉了,可见已经走很久了。他朝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纳罕不已...... 容与平时都起得早也就算了,今天怎么也起这么早?严之畔虽然奇怪,但心情舒畅,憋了三年,一朝得偿所愿,他感觉连周围的空气都是甜的。 趴在容与的枕头上狠狠吸了一口,严之畔这才起来,穿上衣服拖着拖鞋,一瘸一拐的往厨房走。 他以为容与正在厨房做早饭,“宝贝儿......” 结果一进厨房顿时愣住,厨房里人影都没一个。他的心突然一跳,转身去了客厅,也没人。 主卧,没人,阳台,没人。 严之畔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他瞬间就慌了。踉跄着跑回房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信息。哆哆嗦嗦的找出容与的电话打过去。 刚响一声,就被挂断。再打,再挂。 严之畔咽了下口水,缓解急的冒烟的嗓子,慌张的给容与发了个语音:“宝贝儿......你在哪儿?我知道错了,你先接电话。” 容与没给他回信息。 当他再次拨打容与电话的时候,已经提示关机了......严之畔心里的慌乱再也忍不住了,快速找出谢炎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不等谢炎那边说话,他急忙吩咐:“立刻去查容喃凮与去了哪儿!马上!” 谢炎愣了下,听着严之畔急促慌乱的声音,迟疑了片刻后,小声道:“容先生......回固阳了......您不知道吗?” 严之畔先是猛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心脏又瞬间提了起来,语气带着明显的诧异:“回固阳了?什么时候?!他怎么回去的?” “额......容先生早上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安排人送他回去。我就......我以为您知道......”谢炎不是笨蛋,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儿了,于是越说越气虚。 严之畔气的恨不得掐死谢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他要回去......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我以为您知道......”谢炎声音小的不行。 严之畔深呼了口气,勉强压住破口而出的怒斥,强忍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额......早上......七点......” 也就是说他已经走了三个多小时了。 “cao!”严之畔拿起桌上的杯子就想往地上砸,结果手都抬起来了,又憋屈的放回去。这是容与买的,摔了就没了。 “要不我现在给容先生的司机打电话,让他掉头回来......”谢炎匆忙补救道。 “他人都走了,再把他弄回来,他肯定更生气!”严之畔气的头都发晕,深呼了口气,竭力压住怒气:“现在给我安排车,十分钟后到楼下,立刻去固阳。” “......严总......下午两点您还有场会议......”谢炎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小声提醒道。 “不开了!通知取消!我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再开!”严之畔咬牙切齿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让谢炎有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谢炎呐呐着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又赶紧联系司机,十分钟后,车子到了楼下,接上严之畔,直奔固阳而去。 第七十七章 你骂我行,能不能别让我滚? 下午三点左右,容与到了固阳。虽然坐了一天的车,但好在谢炎派来的是辆商务车,空间又大又舒服。一上车他就睡了——补昨晚的觉。 下车的时候已经好受多了,但腰臀间还是有异样的感觉,再一次提醒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容与气的恨不得踹严之畔两脚。 不过当他看到容岁的时候,心里的气瞬间就跑没影儿了。 天已经冷了,容岁穿着浅灰色印小老虎的外套,正准备跟容玫出去玩儿,刚从屋里出来,就看到了门口停着一辆车。 他有些好奇的走上前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容与从车上下来。 第108章 他顿时惊喜的瞪了双眼,飞奔着扑向容与:“爸爸!!” 容与被他撞的闷哼一声,不过还是笑着牢牢将他接住,“儿子!想爸爸了吗?” 容岁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悦,紧紧抱着容与的脖子不撒手:“想!岁岁好想好想爸爸!”说着,他的小嘴儿就嘟了起来,“可是爸爸都不想岁岁,好久好久都不回来。” 容与歉意的亲了亲容岁的小脸儿:“对不起,爸爸错了......” 两人正说着话,容玫也出来了,惊喜的看着容与:“怎么突然回来了?” 容与原本行将容岁抱起来,结果腰酸的厉害,掂量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抱,轻轻牵着他的手,扯了扯嘴角:“本来就准备这两天回来的,突然出了点儿事......就提前回来了。” “出什么事儿了?”容玫忙追问道。 容与脸色一僵,片刻后收敛,面色如常的摇了摇头:“一点儿小事而已,姑姑咱们还是进屋说吧,”说着,无奈的笑了下:“站门口干什么。” “是是是,快进来。”说着,容玫赶紧打开了刚锁上的门。 一家三口进屋,容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腰也酸,腿根儿也酸。容玫见他一脸疲惫,小声问道:“饿了吗?” 容与摇了摇头:“我吃过饭了。” “我看你的脸色有点儿不好看,要不睡一会儿?”容玫又道。 容与还是摇了摇头,他睡了一路,现在根本睡不着,“我不困,就是腰......疼。” “又腰疼了?”容玫有些担忧的看着容与,“我记得家里还有膏药吧?我去找找。”说着就要起身。 容与摆了摆手,有些尴尬道:“不用,我就是累到了,歇一下就好,不用贴膏药。” “累到了?你干什么了?这么累?眼底下都是青的。”容玫担忧道:“要是实在不舒服,就上医院看看。” 容与更加尴尬,“不......不用了。明天就没事了......” “那行吧。”容与都这么说了,容玫也不好一个劲儿的唠叨他,怕他嫌烦,只能转移话题问道:“之畔呢?他怎么样了?好点儿了吗?” 一听到严之畔的名字,原本正尴尬的容与顿时怒从心气,没好气道:“他?好着呢,活蹦乱跳能吃能睡能折腾。” “那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容与按了按眉心,忍不住道:“姑姑,到底他是你侄子还是我的你侄子?你一个劲儿提他干什么?再说了,他回来干嘛?走个路都走不好,回来还得费劲照顾他。老实待在家不好么?” “呃......”容玫没想到容与对严之畔会是这么嫌弃的态度,一时有些怔楞,不知该什么反应。 容与深呼了口气,无奈道:“行了,您就别*心他了,他老实不了。”说着,低声嘟哝了一声:“要不了天黑估计就跑来了......” 不过他的声音有些低,容玫并没有听清他的话。 容与长吁了口气,虽然靠在沙发上,但他的腰还是酸,甚至隐隐有种作痛的感觉人,让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揉着腰,带着一脸疲惫道:“您不是要出去吗?快去吧,不用管我,我腰不舒服的厉害,去躺一下。” “行行,”容玫忙应了两声,说着站了起来,“刚好,被子是昨天晒的,我给你铺上,你快躺一下。”容玫一边说,一边走到容与的房间打开柜子,把里面的被子拿出来铺好。 铺好之后,这才带着容岁出门儿。 容与脱掉外套,躺在床上,软软的被褥让他的腰好受了一些。身体里的疲惫好像再次涌了上来,没过多久,容与又睡了过去。 直到感受鼻尖阵阵痒意,容与才有些烦躁的睁开眼睛。结果刚一睁眼,就看到了严之畔那张大脸。 容与闭了闭眼,低声骂了一句,背过身去,只当自己瞎了眼。 严之畔顿时就委屈的像条大狗一样,扑在容与的身上,“宝贝儿......你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 容与闭着眼,拒绝看他,冷声道:“滚!” 严之畔一噎,呐呐着:“宝贝儿,我知道错了,你骂我行,能不能别让我滚?我这腿还没好呢,万一再滚出伤怎么办?” 容与冷嗤一声,这才施舍般的睁开眼:“别在这儿给我卖惨,现在知道腿还没好呢?早干什么去了?昨晚你但凡......”到嘴边儿的话又让容与给咽了回去,他脸色更是烦躁,“起来,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那......那你什么时候想看见我?”严之畔小心翼翼又委屈巴巴的问道。 容与被他这幅样子气笑了,“现在就咱俩在这儿,你装这个样子给谁看?搞的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怎么?你还特委屈呗?” 严之畔瑟缩了一下,更加小声道:“没......我就是......就是想你嘛......你一声没吭,突然就走了,吓死我了......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以为你又像三年前那样......我怎么找都找不到......”说着说着,语气就带上了哀怨。 若在平时,严之畔提三年前,容与还能心软一下,但这会儿他郎心似铁一样,毫不心软,闻言冷笑一声:“活该!” 严之畔:...... 严之畔一个挺身压在容与的身上,大脑袋在容与的脖子处拱来拱去:“宝贝儿......原谅我嘛......我知道错了......你别这么跟我说话,我心口疼!”边说,还有意无意的用自己温热的嘴唇摩擦容与细嫩的脖颈和又白又软的耳垂。 第109章 容与顿时就感觉从耳朵到脖子全都麻了。他忍不住想将身上的严之畔推开,结果严之畔耍赖,容与一推他,他就叫着疼。 容与又不敢用力,怒目圆睁等着严之畔这个泼皮无赖。严之畔没皮没脸,一点儿都不觉得羞耻,一个劲儿的在容与的脖颈处拱,声音柔的能掐出水一样,低哑的嗓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儿,是个人都遭不住。 容与实在无法了,呵斥道:“好了!再拱打烂你的狗头!” 严之畔顿了顿,然后一点儿都不怕的继续拱。容与气的侧头狠狠咬住严之畔的脖子。 严之畔并不生气,甚至还伸着脖子停下不动,方便容与咬。 容与哪会真用力咬?咬出牙印后就收回了嘴。 严之畔甚至还有点儿可惜道:“怎么不咬了?你咬吧,没事儿,我不躲。” 容与没好气道:“你有受虐倾向?” 严之畔笑了笑,低头抵着容与的额头,柔声道:“没有。不过只要是你,怎么样都可以。我甚至......还想让你狠狠咬一下,最好留个疤。那样的话......这个疤,就是你给我盖下的印章。” “以后我就只属于你一个人了。你就不能抛弃我了......” 容与心头一动,心头那点儿懊恼消散了不少。不过面上倒是不显,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再不下去,我就确定不要你了......” 严之畔挑了挑眉,脸上挂着一丝邪笑:“那意思就是,你原谅我了?” 容与耳根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正要说话,突然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许琰打来的。 严之畔一看到这个名字,脸跟着就黑了,压住容与的手不想让他接。结果容与一瞪眼,他就屁都不敢放了,只能一脸哀怨愤愤不已的压在容与的身上,对着他的嘴唇咬了一下。 “嘶~你......啊喂......”容与正要骂,结果手机里已经传来了许琰的声音,容与只能收声。 “......” “我挺好的,最近没什么事儿......” “......什么时候回来?”严之畔隐约听到许琰的询问。 顿时就像捂住容与的嘴,不让他告诉许琰,结果不等他动作,容与就已经露底了:“我已经回来了,今天下午到的家。” “真的啊?怎么没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啊......” 一听到这儿,严之畔立刻就想起来,当初容与回h市时,好像就是许琰接送的。他的脸就更黑了。 “不用,哪能这么麻烦你啊。” “我们俩之间什么关系?还有这么客气吗?” 严之畔气愤的无声质问:“你们俩什么关系?怎么不用客气啊?” 容与白了他一眼:“这么久没见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第七十八章 卖惨卖过头了 严之畔的脸直接就绿了。 跟许琰寒暄了两句后,容与就挂断了电话。严之畔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他狠狠啃了容与一口,低声怒吼道:“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容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没有啊,我气死你又没好处。” “那你跟他吃什么饭?”严之畔暴躁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我送到你跟前喂到你嘴边都成,你跟他吃什么饭?!” 容与好笑:“我就跟朋友吃个饭而已,你没有朋友吗?不会跟朋友吃饭吗?” “cao!”严之畔低声咒骂了一句,愤愤道:“他那是朋友吗?他是不怀好心!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容与微微抬头,轻轻啄了下严之畔的嘴唇。 严之畔到嘴巴儿的质问卡壳了。片刻后,他咽了下口水,还要再说,结果容与又亲了他一下。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被容与亲这两下,他这股气严之畔是彻底发不出来了。他愤恨的吻住容与,直到容与有些喘不过气的时候才放开他。 犹不解恨的又咬了下容与的嘴唇,这才不满道:“你就是吃定了我的!” 容与眼中闪过笑意,“好了。我知道你忌惮许琰。但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不可能会跟他在一起,既然都上了你这条贼船,我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了。更何况我们都有儿子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嗯?” “我不是不放心你,”严之畔不满道:“我是不放心他。他......”严之畔深呼了一口气,勉强道:“就像你说的,他帮你和岁岁了很多,欠了他很多人情。自古人情债最难还,要是他携恩图报,你万一一心软......” 容与无奈,“他不是这样的人,许琰不会逼我,更不会携恩图报。” 见容与还为许琰说话,这样原本就很是不满的严之畔更加气恼,恨恨的瞪着容与:“是是是,许琰光明磊落高大威武,就是我是个狭隘小人,最会携恩图报了。” 容与忍不住笑了:“你对自己认知还挺清晰的嘛。” 这话一出,严之畔就炸了,从容与身上爬起来扭头就往外走,那样子活像受了气的小媳妇。 容与忍不住笑了两声,但很快,他就发现严之畔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劲。他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严之畔的伤好了不少,平时虽然不能久站不能多走,但偶尔走走还是可以的,而且一般是看不出来他的腿有问题的。 但现在严之畔走路的姿势明显不对,一高一低,有明显的跛足倾向。 第110章 “站住!”容与轻喝一声。 严之畔听话的站住了,但还是赌气似得不转过头,闷声道:“还叫我干什么?我小肚鸡肠狭隘小人,留着净碍你的眼,我还是走了的好,你也眼不见为净!” 容与却没空搭理他,忍着腰酸从床上起来,对严之畔道:“回来,坐床上!” 严之畔依旧一副赌气样,但还是听话的坐了回去。 就在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容与蹲在他跟前,伸手就要撩他的裤子。严之畔脸色一变,忙压住容与的手:“宝贝儿你干嘛呢?你要想哄我,说两句好听话就好了,不用这样。” 容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把你脑子里的那些废料收一收,我是要看你的腿。” 严之畔脸上是明显的失望,但压住容与的手却没拿开,摇了摇头道:“没事儿,我的腿好好的,不用看,你快起来吧,我看你一直在扶腰,是不是不舒服了?躺下我给你揉揉。” 容与却没起来,皱着眉道:“既然好好的,为什么不给我看?” 严之畔脸色一僵,干笑两声,“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严之畔,你自己说过的,永远不会骗我。”容与眉头一直都没松开,语气淡淡:“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的腿怎么了?” 一见容与都这么说了,严之畔顿时不敢再插科打诨,干笑两声:“没什么事儿,就......有点儿肿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他就知道!容与狠狠瞪了严之畔一眼,小心的掀开他的裤腿。 果然,严之畔伤口的位置又红又肿,明显不对劲。容与只觉得一阵无名火起,“你有病啊?自己的腿什么样子不知道吗?来回折腾什么啊?非要把自己折腾成残疾你才愿意啊?” 严之畔怯懦的看了容与一眼,哀怨之气顿起,他低着头小声道:“我也不想啊。能当个健全人谁想当残废?可我一觉醒来你就没影儿了,我这都追来了,你还要跟许琰吃饭......”说着,他看了容与一眼,嘟哝道:“我要不来,说不定媳妇都成人家的了......” 容与气笑了,“感情还怪我喽?要不是你......算了!懒得跟你废话!”说着,容与扶着腰站起来,紧蹙着眉道:“带你来的司机还没回去吧?让他现在带去你医院!” 严之畔摇摇头:“回去了。一下车我就直接让他回去了。” 容与只觉头大如斗,揉着眉心没好气道:“平时怎么也没见你这么雷厉风行啊?现在动作这么快干什么?” 严之畔将容与抱住让他一起并排坐在床上,一只手伸到他的腰后轻轻帮他揉着,一边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宝贝儿.......你男人我除了在床上的时间久一些,其他时候......都是这么的雷厉风行。” 容与耳根一红,没好气的将他的头推开:“死开来!别在这儿浪,轮椅带来了吗?在哪儿?我去推,带你去医院。” 严之畔压中的郁结消散了不少,抱着容与不撒手,甚至腰身一个用力,将他带倒在床上,下巴抵着他的肩窝,柔声道:“给医生打了电话了,医生说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别再跑一趟了,你身子不舒服,我陪你躺一会儿,好不好?” 容与蹙着眉有些不放心:“真没事儿?” “嗯,医生说就是还没恢复好,用腿过度罢了,下次注意就行。”严之畔不甚在意道。 容与瞪了他一眼:“你还有脸说,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来回折腾什么?” 严之畔一脸无辜:“我老婆都跑了,我再不赶紧追,我才是个二百五呢。” 容与又瞪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 “好了嘛~~宝贝儿,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严之畔一点儿脸皮都不要,为了让容与消气甚至还撒娇。 容与只觉天雷滚滚,“行了行了,你快闭嘴吧。”说着,睨了他一眼,补充道:“只要你保证没有下次了,那我就不生气了。” “那不行,这个我可保证不了。” 容与气的一把将他推开,从床上爬起来就走。 严之畔只得一瘸一拐的追出去。 两人刚走到客厅,容玫就带容岁回来了。容与也不好当着他们的面表现出什么,只得停下脚步。 严之畔急忙追上来,充满占有欲的搂着容与的腰。 容玫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容岁惊喜不已的伸着手朝容与扑过去:“爸爸......” 容与正要接,却被严之畔抢先一步。严之畔神色柔和的轻轻摸了摸容岁的脸,小声道:“爸爸身体不舒服,叔叔抱你好不好?” “好!”容岁用力点了下头,然后毫不吝啬的对严之畔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看着容岁,严之畔只觉得心都要化了。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奉到容岁跟前,只要他能永远都这么开心。 “之畔来了啊?什么时候来的?”容玫一边将胳膊肘上的包摘下来,一边热情的问道:“吃饭了吗?” 严之畔回头看了容与一眼,有些可怜兮兮的摇了摇头:“急着赶路,没来得及吃。” 容玫诧异了一瞬:“急着赶路?你要去哪儿?” 容与往前走了一步打断严之畔继续卖惨,冷淡道:“没事他不饿。” “我饿。”严之畔大睁着眼睛,“我从早上起来就往这儿赶,中间连个服务区都没去,一口饭都没吃,我可饿死了。” 第111章 容玫的眼神在容与和严之畔两人之间转了两圈,片刻后了然的笑了笑,“那行,时间也不早了,我现在就做饭,咱们早点儿吃晚饭。” 容与瞥了严之畔一眼,对容玫道:“姑姑,别做我的了,我约了许琰,晚上出去吃。” 容玫一愣,转头看向严之畔,他的神色果然不太好看。 “额......那之畔......在家吃吗?”容玫试探的问道。 “在。” “不在。” 容与和严之畔同时开口。严之畔哀怨的看了容与一眼,“既然小与不想让我跟着,嫌我是个累赘,让我在家,那我就在家吃吧......” 容玫早就知道了两人的关系,见严之畔可怜巴巴的样子,有些不赞同的看向容与:“小与,既然你要出去吃,就带之畔一起去吧。我跟岁岁在家就好。” 容与冷冷的撇了他一眼:“算了吧,他的腿现在动不了,老实在家得了。” 严之畔:...... 完了,卖惨卖过头了...... 第七十九章 你只不过还爱他 等容与到达跟许琰约好的饭店时,许琰已经等在那里了,见他来忙站了起来,惊喜道:“来来,快坐。” 容与笑了笑:“我来晚了。” “是我来早了。”许琰给容与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总算回来了,这么久再不回来,我都要去h市看你了。” 容与顿了顿,接过水杯没说话。 “我点好了菜,这是菜单,你看看再加两个。”说着,许琰把菜单递给容与。容与接过来随便看了两眼:“加个鸡吧,我记得你挺喜欢吃他们家的红烧鸡的。” 许琰眼睛一亮,“你还记得?” 容与笑了笑:“当然,这不是很正常的。” 许琰深呼了口气,看了看容与,“你......” 容与抿了一口水,温和的问了一句:“我听我姑姑说,他婆家侄女挺满意你的,你呢?怎么说?” 许琰脸色一僵。 “其实我听我姑姑说,那姑娘条件各方面都挺不错的,你可以考虑一下。”容与垂眸看着跟前还散着热气的水杯。 许琰勉强笑了下:“你知道,我不会考虑的,我喜欢的是......” “许琰。”容与打断他的话,轻轻抬眼,目光正视着许琰,声音平淡温和,但坚定:“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不应该把时间和精力耗费在我身上,你有非常明朗的未来。而且......你的未来里,不会有我。” “为什么?”许琰眉眼带着隐忍:“我不会给你任何压力,我可以等你,等到你心里有我的那一天。” 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许琰,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觉得你给了我压力。” “我只是......可能要回去了......” “回去?”许琰一愣,“回哪儿?” “h市。”容与无奈的笑了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事情......你也都知道,我就不再重复一边了。” “这顿饭,算是跟那你道别。以后可能......不会经常回来了。如果你继续在我身上耗费精力......真的没有必要,还是......看看周围的人吧。” 许琰脸色一变,失声道:“你......你还要跟他......” 容与顿了顿,点点头,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我大概......这辈子都要跟他纠缠不休了。” “他那么对你,他妈那么对你和岁岁,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许琰眉眼间带着隐忍,紧紧握着自己的茶杯,克制着问道。 容与叹了口气,“这事儿压根儿就说不清到底谁对谁错。可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是跟他分不开的。当时......他也是受到蒙蔽的那一个。而且他也找了我好几年。现在......”容与无奈道:“为了岁岁,他又变成了现在这样,我就有点儿......” 他的话虽未尽,但两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他妈不是不同意你们两个的事吗?他总不能为了你违背他妈吧?”许琰急声劝道:“万一以后他妈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怎么办?万一到时他又不相信你了怎么办?” 容与抿了抿嘴角:“他妈......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他妈搀和不到什么,不碍事。” “怎么会?”许琰深深呼了口气,压制住急切的心情:“万一到时他妈在中间挑拨离间,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他能次次相信你吗?万一再发生之前那种事情,你该怎么办?” 容与苦笑一声,“没可能,他跟他妈......闹翻了。” “嗯?”许琰不可置信的看着容与:“闹翻了?什么意思?” “就......上次你也见过他妈,应该知道他妈的态度。”容与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然后......他就跟他妈说,如果接受不了,就让她去美国。不想去美国,就不要出现。” “反正就是......不可以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 许琰一时有些回不过神,“他......他真这么说?” “嗯。”容与苦笑着点点头,“我在门口从头听到尾。” 许琰一时不知该是什么反应。 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为了我们做到这一步,再加上救岁岁,给自己留下来不小的后遗症。我就......” 许琰深呼了一口气:“你就心软了。” 容与沉默着没讲话。 第112章 许琰也沉默了片刻后,自嘲的笑了下,摇头道:“容与,你这不是心软。你只不过还爱他。” 容与一愣,久久没有回神。 “你确实容易心软,但不该心软的你从不会心软。如果换做当时是我救的岁岁,你会对我愧疚,会感激我,但,”许琰轻轻摇了摇头:“但你不会因为愧疚就答应跟我在一起,对不对?” 容与心头一震,沉默了许久,艰难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从头到尾爱的,一直都是他。”许琰叹息的说出了这句话,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你心里装的......只有他。所以你说跟我没有可能,你不会喜欢我。” “因为你已经没有位置能留给我了。” 容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半天也没有说出口。 “我......”许琰艰难的说道:“尊重你的选择。” 他抬起头,微红的眼睛看着容与,声音微微沙哑:“我退回到朋友的界限里,我也可以祝你幸福。” “但是容与,你要记得,如果你过的不幸福,作为朋友的我,会无条件的帮助你。” 容与心头说不出什么滋味,好半晌,才低头笑了笑,轻声道:“你知道吗许琰?这辈子对我来说,最幸运的事情之一,就是能有你这个朋友。” 朋友,还是朋友。 许琰勉强笑了下,故作没好气道:“还之一,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连个唯一都不是。” 容与失笑,“我总不能抛开我儿子说你才是我最幸运遇到的那个人吧?” “那倒是。”许琰点点头,“你就是个儿子奴。而且岁岁那么可爱,跟他并排也算是我的荣幸了。” 容与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这时,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许琰要了两瓶酒,给容与到了一杯,不等容与拒绝,就端起酒杯:“我不知道你的打算,所以没有提前备酒,就当你的送行酒凑合着喝吧。以后......祝你得偿所愿,平安喜乐。”说着,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完了。 容与平时很少喝酒,今天许琰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推辞,笑着道:“什么送行酒,说的好像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一样。以后见面的机会不会少,喝酒的机会多的是,等着吧。”说着,也把酒给喝了。 看到这一幕,门口蹲点的严之畔有点儿憋不住了。容与都没跟他喝过酒,凭什么先跟别的男人喝? 当时他就想冲进去了,但又怕容与生气,只能憋屈的继续蹲在车里,跟做贼一样偷窥着容与和许琰。 两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严之畔从开始的吃醋到后来的不满,实在没忍住,拿出手机给容与发了个信息:我在外面等你,少喝点儿,等会儿头疼。 就算他把自己气死,都不敢对容与说半句重话。 容与听到手机响了一下,有些迟钝的拿出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这才看清严之畔发过来的是什么。 正要放下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故意高高抬起,倒了满满一杯酒,眼尾上挑眯着眼睛朝外面看,然后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净。 “cao!”严之畔咬牙暗自后悔,他就不该让容与出来! 喝完那杯酒后,容与彻底扛不住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严之畔忍无可忍,一把拉开车门,朝容与走去。 许琰也喝了不少,头脑发晕,但他比容与还好一些,至少人是清醒的。当阴影覆盖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抬头,正好看见严之畔阴沉着一张脸,弯下腰就要去扶容与。 “你......你怎么在这儿?”许琰忍着头晕的感觉。他的思维仿佛也被酒精麻痹,有些许迟钝。“哦......对,对了......你跟容与在一起了......” 许琰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但并不妨碍他警告严之畔:“我......我告诉你......你......你要是敢对容与不好......我就......我就把他抢回来......我......我也喜欢他......” “我喜欢了他......好过年了......” 严之畔的脸彻底黑了。但他即便再生气,也不会傻·逼的跟一个酒鬼发火,忍着怒气掏出手机把司机叫过来,让他将许琰送回家。 而他则紧紧搂着容与,朝车上走去。 容与是喝多了,但还没到意识全无的地步,他的手下意识的搂着严之畔的脖子。严之畔想把他横抱起来,却被他推开:“不......不行......你的腿......” 第八十章 姑姑,跟我走吧 见他喝成这个样子还惦记着他的腿,严之畔阴沉的脸色好了不少。他无奈的狠狠亲了容与一口,咬牙切齿:“你是吃定我了是吧?” 容与痴痴的笑了两声:“严......严之畔......你怎么......怎么三个脑袋?” 严之畔从没见过容与这个样子过,气恼之余不免又有些好笑:“那是你喝多了。” “是......是吗?我喝多......了吗?”容与走路都走不稳,抱又不让严之畔抱,没办法,严之畔只能一边驾着他,一边搂着他的腰继续往前走。 好不容易上了车,严之畔坐到了驾驶位,正要给他系安全带,容与突然扑到了严之畔的身上。严之畔一愣,心里的郁结又少了三分,无奈的叹了口气,柔声道:“宝贝儿,坐着别动,我们回家。” “许......许琰......”容与含糊着说。 一听到这个名字,严之畔刚散去的郁结之气又有了再次集结的意思,严之畔强忍不满道:“有人送他回家,你放心吧。”说着,他泄愤似得咬了下容与的手,但又不舍得用力,愤愤道:“别提他了,我现在听到他的名字就烦。” 第113章 被严之畔咬了一下,容与下意识收回手,不过由于没有痛感传来,又抱住了严之畔的脖子,继续道:“许琰......许琰......说......” 严之畔额角的青筋都在跳了,就在他咬牙想是不是要在车上把容与给办了的时候,容与又开口了:“他......他说......说我......我从始至终......爱的......一直都是你......” 严之畔一愣,心里那股怎么压都压不住的火突然就散的丝毫不剩了,他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容与眼神迷离的看着严之畔,想了好久,又痴痴的笑了下:“我......没有回答。” 严之畔心头一跳,忍不住急声追问道:“那你觉得他说的对不对?” 容与打了个酒嗝,下巴抵住严之畔的肩膀,含糊道:“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他......他说我......不会因为愧疚......就答应跟......跟别人在一起......” “我愿意跟你在一起......是......是因为......我爱......呕......” 最后那三个字到底没说完,容与就踉跄着打开车门,跑到路边吐了起来。严之畔压下剧烈跳动的心,顾不得自己的腿还是作痛,赶紧上前,轻轻拍着容与的后背,又从车上拿了瓶水拧开递给他。 等容与好不容易吐完回到车上,严之畔还想再继续追问的时候,容与已经靠在车椅背上昏昏欲睡了。 严之畔有些沮丧,但也不舍得再打扰容与,一点儿也不嫌弃容与一身的酒味,轻轻亲了下容与的额头,低声说了一句:“我也爱你。” 容与昏昏沉沉,眼睛都没睁开,但还是下意识低声应了一下。 严之畔心下一软,这才发动车子回了容家老院。 等第二天容与醒来的时候,一回头就看见严之畔睡在他床上,隔壁的小床上容岁也睡的正香。他紧紧皱着眉头,用力揉了揉胀痛的眉心,轻轻从床上起来。 他起来的时候惊动了严之畔,严之畔也睁开了朦胧的眼睛,见他在揉眉心,低声道:“头疼吗?我去给你倒杯水来,你再躺一会儿。”说完,不由分说的从床上爬起来,片刻后,端着一杯水进来了。 容与睡够了,就没继续在床上躺着,而是靠在床头,接过严之畔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怎么是甜的?” “加了点儿蜂蜜,解酒。”严之畔柔声解释道。 容与点点头,将杯中的水喝完,随手放在床头,朝严之畔的腿看了一眼,低声问道:“你的腿怎么样了?” “好多了,没昨天那么肿了。”严之畔柔声回应道。 “你坐下,裤子撩起来我看看。”容与还是有些不放心。 严之畔挑眉一下,声音压的更低:“宝贝儿,你让我撩裤子,是撩上面还是撩下面?” 容与耳根涨了下,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我让你去裸奔,你去吗?” “那不行,我要去裸奔,吃亏的不是你吗?”严之畔脸皮厚的跟城墙差不多。 容与冷嗤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全身上下都是你的,要是被别人看了,你当然吃亏了。”严之畔一脸得意的样子。 容与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我愿意吃亏,去吧。” 严之畔:...... 严之畔聪明的转移话题:“宝贝儿,你昨天跟许琰喝酒都说什么了?”说着,严之畔看了一眼容与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喝成那个样子。” 容与顿了顿,摇头道:“没说什么,就闲聊家常而已。” 他这么一说,严之畔就知道容与是不打算跟他说的。虽然遗憾,但他也识趣的没有再追问,而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容与怕他再继续追问,从床上起来,“行了,我去做早饭,你要吃什么?” “都可以。” 容与点点头,出了房间。 容与走了,严之畔自己也睡不着了,索性也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又亲了亲睡得正熟的容岁,跟着出去了。 没多久,容玫就过来了,还带着从包子店买来的包子。 “我煮了点儿粥,跟包子一起吃吧。”容与说着,把粥盛出来端到饭桌上。这时容岁也醒了。严之畔自己的进了房间去给容岁穿衣服。 说是穿衣服,但其实容岁自己已经会穿那些简单的衣服了。 餐桌上就剩下了容玫和容与。容与喝了一口粥,缓解有些灼痛的胃,沉默的看着容玫。 容玫有些奇怪:“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容与摇了摇头,轻吐了一口气,也不再含蓄什么,直白的开口问道:“姑姑,你愿意跟我去h市吗?” 容玫愣了一下:“去h市?” “是。”容与郑重的看着容玫:“你跟我走,我给你养老。” 容玫渐渐有些明白容与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 “是,”容与轻轻点了点头,“不管你想不想离婚,我都不逼你。只要你愿意跟我走,你的后半辈子,我负责。” 容玫的神色有些怔然,“我......” 容与轻吐了口气:“我可能......要离开固阳了,以后可能不会经常回来了。你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人了,我放心不下你,想让你跟我一起走。” “姑父......他......”容与深呼了一口气,不再说下去,而是继续道:“你放心,我说道一定做到。只要你答应跟我走,我保证,以后绝不让你吃半点儿苦。” 第114章 房间的隔音不怎么好,房间里的严之畔隐约听到了他们姑侄俩的谈话,将已经穿好衣服的容岁抱在怀里,小声道:“爸爸正和姑奶奶在谈话,我们晚一点再出去,叔叔陪你玩一会儿好不好?” 容岁也小声道:“好~” 容玫紧紧捏着筷子,一时不知该什么反应。 容与不想逼她,递给了她一个包子,低声道:“姑姑,我叫你姑姑,但我是把你当亲妈来看待的。让你一个人在这儿,我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来,但我也不想逼你。如果......”容与咽了下口水,继续道:“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容玫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安和踌躇:“小与......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知道你是真的为我好......” “但......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生我养我都在这片土地上......你爷爷奶奶的院子还在这儿。我们容家确实没人了......但只要我不离开,容家就还有个根儿,我......放不开......” 容与无声的吐了口气,压住心里的劝意,沉默着听容玫说。 “你姑父他......这两年可能确实有些糊涂......”容玫勉强笑了下,“但我们也这么多年了,让我就这么抛下他......我确实是不忍心。” “当年刚查出我不能生,好多人都劝他让他跟我离,但他都没有......这么多年,我没给他生下一男半女,确实是我亏欠他的。” 容与眉头缓缓蹙了起来:“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凡事都讲究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不能把这个归结在自己身上。在我看来,你这么多年为他洗衣做饭cao持家务,已经很对的起他了。” 第八十一章 准备回去了 容玫抿着嘴唇,小声道:“小与,其实一个家庭里,从来都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容与眉眼带着隐忍:“可他对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容玫小声叹了口气:“我跟你姑父......我俩是从小就是同学。他这个人我再了解不过了。上学的时候就坏,年轻的时候也有些不学无术,但那个时候他对我很好。不管在外面怎么样,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手。” “我嫁给他这么多年......相守了这么多年。他这几年虽然变了,但以前那些日子是我真正经历过的,我是切身体会过他对我的好的。现在......”容玫勉强笑了下:“让我抛下他走,我......” 容玫压下眼眶中的酸意,小声道:“如果我还年轻,他也还年轻,你让我跟你走,我说不定真的会走。但......我是个老太婆了,他也是个糟老头子了。我跟你走了,你给我养老,那他呢?” “无儿无女,临老了连个老伴儿都没了,他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容玫眉心微蹙,沉默着不说话。 “如果......如果他从来没对我好过,那我跟你走也就走了。但他......也确实真心实意对我过。那咱就不能昧了良心。”容玫深呼了口气,压下哽咽,轻轻握着容与的手,“小与,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之畔也是个好孩子。你们之间的事儿你不说,我也不问,但不管怎么样,既然你们再次走到了一起,那就说明你们的缘分未尽。” “要记得,做人不要太过计较得失。爱情更是这样,只有相互亏欠,才能爱意缱绻。” 容与怔了下,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开口:“您......真的不跟我走吗?” 容玫轻轻摇了摇头,吸了下鼻子,低头轻声道:“你们只要偶尔回来看看我就好了。” “这两年,我也体会到了带孙子的天伦之乐,知足了。” 见容玫心意已决,容与不好再劝,只能沉默的点了点头。两人不再多言,低头吃饭。 严之畔见他们谈完了,这才抱着容岁出来。一直到吃完早饭,容玫正要收拾餐具,容与突然开口道:“你不愿意跟我走我也不逼你,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只要给我打个电话,我都回来接你。我爷爷跟我爸确实不在了,但只要有我,有岁岁,你就有娘家。谁都不能欺负你,李宏林也不行。” 容玫怔了怔,忍了一早上的眼泪到底还是没压住,从布满皱纹的眼眶中掉了出来。 容玫慌忙擦掉眼泪,嘴角带笑的连连点头。 容与深呼了口气,轻轻抱了下容玫。容玫轻轻拍了拍容与的肩膀,端着餐具去了厨房。 严之畔和容岁也吃的差不多了。容与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严之畔抬头:“你去哪儿?” 容与白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我也要去。”说着,严之畔放下手里的包子站起身来,容岁也跟着跳了下:“我也要去。” 容与无奈的摸了摸容岁的头:“岁岁乖,跟姑奶奶在家,爸爸有事,不是出去玩,下次出去玩再带你去好不好?” 容岁嘟了嘟嘴边:“那叔叔去吗?” “去。” “不去。” 严之畔和容与两人同时开口。容与啧了下嘴,没好气道:“你去什么去?你的腿不疼了?老实在家待着。” “那你告诉我你去哪儿?”严之畔哀怨的看着容与。 容与到底没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我去菜市场,我还能去哪儿?儿子都在这儿了,我还能跑了不成?” “那谁知道呢......”严之畔嘟哝了一声。 第115章 气的容与想拿包子扣他头上。懒得再搭理啊,容与转身就出门了。 他没骗严之畔,确实去的是菜市场。菜市场的摊位当时是他买来的,现在......得转掉。 或许一开始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回h市,但这两天的事情发生过之后,容与突然也醒悟过来了。 他对严之畔还是有感情的,所以潜意识已经开始接受他了。不然也不会那天晚上任他胡来。 再加上昨天晚上许琰的点醒,他也明白过来了。既然对严之畔确实是有感情,而且他也确实在用心的对待他和容岁,俩人纠缠了这么久,孩子也有了,既然决定了再次跟他在一起,那再纠结要不要回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心里打定注意之后,容与就准备把固阳这边儿的东西都处理一下。他到菜市场的时候时间不早不晚,没往别的地方去,径直去了市场管理办公室,找到那里的管理员,让他帮忙转让一下摊位。 一切说好之后,又去了自己的摊位。 这么长时间没回来,菜台上都落了灰,菜台地下的小板凳也不知道被谁拿走了。除了几个空箱子,其他也没什么东西了。转悠了两圈儿,容与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干脆都不要了,出了菜市场。他开着自己那辆电动三轮车来到一家回收二手电动车的地方,五百块钱卖掉。 等这些乱七八糟的弄好之后,已经到中午了,容与到菜市场买了点儿菜,提着回了家。 他刚一进家门,严之畔就眼睛放光的迎了出来,“宝贝儿,我听姑姑说,你要回h市对不对?你要跟我回去了是不是?” 容与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严之畔眼中的光更是亮了三分:“真的?你愿意跟我回去了?” 容与轻吐了口气,点点头,“真的。” 严之畔克制不住的一把抱住容与,语气是压抑不住的惊喜:“太好了太好了......” 容与好笑着推开他:“行了,等会儿让姑姑和岁岁看见了。” “看见了就看见了,我抱自己老婆怎么了?又不是偷人,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严之畔这人就不能让他得意,一得意就开始忘形。 容与瞪了他一眼,推开他往里走。 严之畔也不生气,嘿嘿一笑,屁颠屁颠儿的像只大狗一样跟在他身后。 容岁也跟着应了出来,伸着手要容与抱。容与放下菜弯腰将他抱起来。 “爸爸,岁岁看到叔叔在抱你。他为什么抱你?也想你了吗?”容岁天真的问道。 容与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 容岁咯咯笑了起来,对着他身后的严之畔做了个鬼脸:“羞羞脸不要脸,七个鼻子八个眼。” 严之畔气笑了,轻轻拍了下容岁的屁股,小声嘟哝道:“小崽子,还敢嘲笑你爹我。” 容与顿了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严之畔一愣,脸上的笑意缓缓收了起来。轻吐了口气,冲容与摇了摇头。 容岁还不知道严之畔是他另一个爸爸,容与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他。而严之畔的态度则是不急,慢慢来。 容与轻点了下头。严之畔从容与手上把容岁接过来:“来,叔叔抱,爸爸腰疼。” 说着,两人进了屋。容玫正在看电视,见容与回来了就站起来了,“想吃什么?我去做?” 容与指了指厨房:“我买了点儿菜,您看着做就行。” 容玫应了一声,把菜从袋子里拿出来开始洗。吃完午饭,时间不早了,容岁和容玫进房间去睡午觉了。 容与伸了个懒腰,从柜子里拿出了两个行李箱,打开衣柜,将现在穿不到的衣服都装进去。严之畔上前想要帮忙,被容与推开:“算了吧你,别来帮倒忙了,想去歇就歇一会儿,不想歇自己找个地方安静待着,别碍事。” 严之畔悻悻的退后两步,不过也没走远,就那么站着看容与收拾。半晌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步,对容与道:“宝贝儿我去下医院。” 容与抬头,眉头微蹙,“去医院干嘛?”不怪他精神紧张,他实在是怕了,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家真是跟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先是容岁,现在又是严之畔,还有他自己,隔三差五也要往医院跑。 严之畔安抚的笑了笑,揉着他的手低声道:“没事儿,有个药吃完了,我去买两盒。很快就回来。” “真没什么事儿?” “没事儿,你看我不是活蹦乱跳的吗?”说着,严之畔轻轻啄了下容与的嘴唇,“别担心。” 容与早就习惯了他的动手动脚,所以对他的亲吻没有抗拒的意思,点点头道:“行吧,那你早点儿回来。” 严之畔应了一声,这才出门。在门口等了两分钟,司机就把车停到了门口。 “严总。” “嗯。”严之畔上车,整了下衣衫,随口报了个位置。司机应了一声,车子很快启动。 等严之畔到的时候,旁边已经有几辆车停在那里了,见严之畔到了,几个西装革履的大汉从车上下来,“严总。” “嗯。”严之畔淡淡的应了一声,抬眼看去。这是一家小型工厂,门口有个小房子。里面坐着一个人,正是李宏林。他在这家工厂上班,给人看大门。 第八十二章 姑父,我又来看你了 这算是严之畔第二次来,早已轻车熟路,漫不经心的走进小屋。 第116章 李宏林正小口喝着茶,见严之畔领着几个大汉进来,吓了一跳,烫到了自己的嘴,忙放下茶杯:“你......你们干什么的?” 严之畔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姑父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之前还来看过你的,你忘了?” 李宏林先是愣了一下,顿时就想起来,脸色有些怯懦:“你......你是那个......容与的......” “没错,”严之畔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我是容与的男朋友,或者老公。当然,老婆也可以,随你怎么叫。” 李宏林本就怕严之畔,现在又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更加心虚:“啊......啊我想起来了,那个......有什么事儿吗?” “没别的事儿,就跟你说一声,我们要回h市了,临走之前过来跟你拜别一下。”严之畔看到旁边儿有个凳子,一点儿都不客气的坐了下去。 他的腿还没好呢,万一又肿起来,老婆看见该生气了。为了不让老婆生气,虽然坐着气势就弱了也没关系。 但李宏林可没觉得他坐下之后气势弱了多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下,勉强笑了下:“是......是吗?那好啊......好啊......我跟他姑姑这儿......你们就别担心了,我会照顾好他姑姑的......你......你们放心。” 严之畔挑了挑眉,“照顾好姑姑?真的?” “真的......” 严之畔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稍微抬了抬手。身后的几个大汉会意,出了门卫室。没了旁人,严之畔从手机里掏出手机,漫不经心的眼神中带着骇人的冷意。轻点了几下后,手机里突然传出了李宏林的声音:“你看,这是我的存折,我有十万呢。你如果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借给你,借五万给你!” 李宏林神色一变,惊骇不已,失声道:“你怎么会有这段录音......” 严之畔面上维持的客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冷厉,“我怎么会有?当然不是容与给我的。要不是我无意间听到,我还不知道,你作为他的姑父,竟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心思。” 李宏林的脸又青又白,嘴唇都在颤抖。 “你说,我要是把这段录音放给姑姑听,你猜......她还会要你这个老畜生吗?” “不要!”李宏林惊恐不已,“你不能给她听......不能......” 严之畔冷笑一声,“我为什么不能?你有脸做出这种事,我还不能宣扬开了?” “不能不能......”李宏林的脸色白的吓人:“她要是知道了......她......她......你这么做,是破坏我们的家庭!你难道想让容玫这么大年纪还背上离异的名头吗?” 严之畔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就算姑姑跟你离婚了,也有我们给她养老,你信不信,她但凡跟你离婚了,过的绝对比现在好千倍万倍。你呢?糟老头子一个,连个儿女都没有,你那些子侄,你觉得有几个愿意给你养老的?” 李宏林心凉的像是掉进冰窟了一样,害怕着往后退,就在他心如死灰的时候,严之畔话锋一转。 “当然,姑姑好歹也跟了你这么多年,如果让她知道了,肯定很伤心。所以我直白的告诉你。”严之畔眼神锋利的看着李宏林。 “我虽然投鼠忌器,顾忌姑姑暂时不会告诉她。但要是让我知道你但凡对她有半点不好,我就把这录音给她听,到时她虽然会伤心,但很快就会被新的生活吸引,不会在你身上再投注更多的注意。到时......我让你身败名裂!” 李宏林被严之畔吓得跌坐在凳子上,颤抖着嘴唇惊恐的看着严之畔。 严之畔站起身,整理下衣衫,语气又恢复之前的漫不经心:“容与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过公开这段录音,原因并不是怕你,就是因为顾忌姑姑。现在录音到了我的手里。我感激姑姑在容与最困难的时候全心全意的帮助他,所以也不愿让她几十年的感情付之东流。” 严之畔眼神再次变得冰冷,“我愿意给姑姑一个虚假的幻象,让她觉得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幸福。当然,这个虚假的幻想前提是你好好对她。一旦让我知道你做了任何对不起她和不尊重的事,我绝对把你脸上这层老皮给你扒下来!” 李宏林浑身轻颤着,眼中满满的都是惊恐和慌乱,闻言连连点头:“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一定好好对她,我把她当祖宗供起来,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严之畔莞尔一笑,眼中却没一丝笑意,语气淡漠:“最好如此。” 说完,撇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一直到严之畔的身影消失不见,李宏林才虚脱似得从凳子上滑到了地上,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喘着粗气,缓解着心头的惊慌失措。 等好不容易缓过来,他下意识拨通了容玫的电话。很快,电话那头传来的容玫的声音:“当家的?有什么事儿吗?” 李宏林逐渐回神,咽了下口水,缓解干涸的快要冒烟的嗓子,粗噶着嗓子道:“没什么事儿,就问问你做什么呢。” 容玫愣了下,“我没事儿啊,在......在小与家呢。”李宏林说过很多次,让容玫不要去容与家当免费的保姆,所以容玫有点儿不敢直说,但又不想骗他,踌躇了下还是说了实话。 李宏林没有那个时候像现在一样那么感谢容玫,要不是他给容与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免费保姆,容与和他那个‘男朋友’也不会看在容玫的面子上放过他。 第117章 他不是傻子,看的清楚,严之畔绝不是一般人,说让他付出代价绝对不是吓唬他。 “哦,那你好好带孩子吧,不打扰你了。”说完就挂了。 容玫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有些愣神。她刚才实话实说的时候,甚至都做好被李宏林骂的准备了,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没说。 虽然有些奇怪,但容玫并没有放在心里。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准备从床上起来了。 从李宏林那出来,严之畔在路边儿药店随便买了两盒消炎药,提着就回家了。果然,一到家,容与正在收拾东西,见他进去,就拿过他手上的药来看。 “你就是去买消炎药的?”容与蹙了蹙眉头,“我不是跟你说过?家里有,还去买干什么?” 买药本来就只是借口,所以听到容与的话,严之畔一脸无辜:“你跟我说过吗?那就是我没听到。我以为家里没有呢,就去买了两盒,顺便让医生看了下腿。” 他这么一说,容与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点点头道:“那也行,让医生看看也好,医生怎么说?” “没怎么说,这里的医生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就让我回家吃药。”严之畔信口胡扯。 好在容与没一个劲儿的追问,不然难保不会露馅儿。为了避免容与继续问,严之畔忙指了指容与的箱子:“这些都是暂时用不到的,我让人过来,先把这些东西运回去。” 容与看了一眼,点点头:“也行。” 严之畔有心帮忙,容与不让他动,他也不想走,就坐在床边儿看着容与一点儿一点儿的收拾着他跟容岁的东西。 看着那些只有巴掌大小的衣服,严之畔心里有些发酸,这些......都是他没有参与的过去。 他愧对容与,也愧对容岁。 很快,容与就收拾出了几大包东西。临近黄昏的时候,就有车停在了容与家门口,下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也不用容与帮忙,一手一个包,跑了没两趟就把东西全都般车上了。搬完东西,没有停留开车就走了。 容与无奈:“也不留下吃个饭。” 严之畔玩笑道:“那可不行,以免夜长梦多。万一在这儿吃了个饭,你后悔了又不想跟我回去了,那我找谁哭去?” 容与白了他一眼,理都懒得搭理他。 容与不紧不慢的收拾着,又过了四五天,才彻底收拾完。他虽然还没开口,但容玫也猜到了,眼眶有些发红:“什么时候走?” “明天。”容与心里也有些发酸。这两三年,容玫帮他的,不是人情两个字就能概括的。容玫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把容与当亲儿子,把容岁当亲孙子。 容玫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为了防止哭出来,忙低下头。 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递给容玫,低声道:“这是......岁岁生病的时候你给我的。我没用上,现在把卡还给你。我往里存了一些钱,是孝敬您的。” 容玫连连摆手,哽咽道:“我不要,我用不到,你回h市要花钱的地方更多。你收着。”说着就要把卡塞给容与。 第八十三章 你还记得我吗? 容与不由分说的将卡放回了她的口袋里,压住她的手,低声道:“姑姑,你不是说把我当亲儿子吗?我既然是你亲儿子,那孝敬你不是应该的?还是说......你没有把我当亲儿子看待?” “当然不是,我只是......”容玫急声道。 “没有只是。”容与温和道:“你别担心我,我有钱。严之畔也有钱,他的钱多的花都花不完。给你的这些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你安心收着吧,往后我会定期给你打钱的。” 容玫还是有些踌躇,明显不想要容与的钱。容与压了压的手,低声继续道:“这个钱......我是给你的,只给你的,姑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容玫一怔,看向容与,容与眼中闪着暗光。 “我说的直白一点儿,就是别让第二个人知道你有钱。”容与低声道,“这个钱,你觉得是后路也好,是底气也好。你只要知道,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亲姑姑,我这世上最亲的人之一。我是你的后盾,更是你的退路。” “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都不用担心任何后顾之忧。” 容玫的眼泪到底还是没忍住,豆大的泪水从眼中掉下来,她紧紧握着容与的手,连连点头:“好......好......” 容与轻轻拍了拍她。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时间已经不早了,容与就送容玫回去了。第二天一早,容玫早早就过来了。三大一小四个人亦如往常一样吃了一顿早餐。 然后由容玫将他们送到门口。车已经在门口停着了。 容玫强忍泪水,哽咽道:“小与......到了h市好好的,常来电话......” 容与眼眶也有些发酸,点点头,哑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每天都让岁岁跟你打视频。” 容玫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她轻轻抱了下岁岁,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哽咽着说道:“好......好......走吧......” 严之畔深呼了一口气,温和道:“姑姑,谢谢你照顾了小与和岁岁这么久,你不要担心他们,我会把他们照顾的很好,以后也会常回来看你的。” 容玫连连点头,强压下哭声,啜泣道:“好......好......那就好......” 第118章 容与又轻轻抱了她一下,这才在容玫依依不舍的眼神中上了车。司机启动车子,容与把车窗降下来,对着潸然泪下的容玫摆了摆手,哑声道:“快回去吧,天冷。” 容玫紧紧抿着嘴巴,哽咽着点头。直到再也看不见容玫的身影了,容与这才关上窗户。 严之畔轻轻揽住他安慰道:“你别难过,以后我们经常回来看她。”容与点了点头。 容岁好奇的看了看严喃凮之畔和容与,奶里奶气的问容与:“爸爸,姑奶奶干嘛哭?” 容与将他抱在怀里低声道:“姑奶奶舍不得岁岁呀?” “什么是舍不得?” “舍不得就是......” 严之畔看着其乐融融的两人,心里只觉得幸福至极。 车子走了四个多小时,司机把车开到服务区,容与带着容岁去上厕所。等他回来后,迟疑的看了一眼严之畔。 严之畔敏感的察觉到了:“宝贝儿怎么了?” 容与摇了摇头,“有个人......很久没见了,他离这儿不远,在想要不要去看看他。” “谁啊?”严之畔有些好奇的问道。 容与抿了抿嘴唇,“就......我生岁岁的时候,有个村医帮了我大忙。这两年一直走不开,没去看过他......” 严之畔心里一动,毫不犹豫道:“去。你把地址告诉司机,我们直接转道。” 容与眼睛亮了一下,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司机随即朝着陌田镇的方向驶去。 又持续开了一个多小时,达到了陌田镇,这个容岁出生的地方。虽然两年多没回来,但容与还是找到了张盛群的诊所。 中午时分,亦如两年前那样,容与提着买来的礼物,带着容岁走进了这家小诊所。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个严之畔。 张盛群正给一个年纪大的老人挂盐水,见他们进来,随意的看了一眼,“先坐,我我忙完就来。” 边给老人扎针还边问容与三人,“你们是哪里不舒服啊?” 容与笑了笑,“张医生,你不记得我了?” 张盛群一愣,回头认真看了两眼,片刻后就想起来了,恍然大悟:“你是那个......那个.......” 容与忍不住笑了笑:“是,就是我,那个麻烦你在医院给我带孩子的那个。” “你们怎么来了呀!!快坐坐!”张盛群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忙指了指手里的针,“先坐先坐,我弄好就过来。” “没事儿,你先忙。”容与随手把礼物放在角落,跟严之畔找了张凳子坐下来。随意打量着周围,含笑着跟严之畔聊天:“张医生这儿真是一点儿都没变,两年前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说着,指了指里面的那张床。 “当时我要生了,大半夜过来的,天挺冷的,张医生就让我躺在那张床上,空调底下。” 严之畔心头一痛,紧紧握着容与的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容与无奈的笑了笑:“我跟你说这个不是故意让你觉得自己有愧与我,我就是闲聊而已。而且如果不是当时的事情,我还没机会认识张医生呢。” “我宁愿你不认识他,也不想你吃那么多苦。”严之畔低声说道。 容与好笑着安抚道:“哪有?当时除了坐月子没坐好之外,其余的都挺顺利的。虽然提前了一个多星期生,但张医生及时的把我送到了医院,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没有你想的那么辛苦,别瞎想。” 严之畔看着容与苦笑医生:“你别骗我了,我什么都知道。” 容与一愣,“你知道什么?” 严之畔抿紧嘴唇,“当时岁岁住院,你因为贫血晕倒,我就感觉不对了。医生说你这种程度的贫血,要么就是受过严重外伤流了很多血,要么就是大出血引起的。” 他看着容与的眼睛,低声道:“你还记得吗?我问过你,你说你没有受过严重外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我就让谢炎去查,你当年在哪家医院生的岁岁。” 严之畔深呼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窒息,“医院都有记录,所以不难查到......你当时难产了。” “好不容易生下岁岁,又.......大出血了。” “就连......张医生的名字,谢炎都告诉我了。”要不是还在诊所里,严之畔肯定早就把容与抱进怀里了。 “只是你一直都不愿意告诉我,我就也只当不知道。但宝贝儿......很多事情,不是你不说,就代表没有发生过,更不代表我犯的错就能轻描淡写的带过。” “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容与静默了一会儿,突然轻声开口:“严之畔,我之前一直都在说,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在意,你也别再纠结了。你虽然嘴上答应着我,但好像从来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儿。” 严之畔一滞,忙解释道:“不是宝贝儿,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容与轻轻打断他,“不用解释。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希望你再提以前的事。” “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再纠结也不能改变什么。而且现在的我很好,并且并不觉得当年的事是遗憾。现在既然我决定重新跟你在一起,那我们之前的那些是非对错全都一笔勾销。你不要再提了,我也不想再听。” “好吗?” 第119章 严之畔喉咙有些发紧,握着容与的手紧紧的。他怎么会不明白容与说这一番话的意思?无非是怕他心里负担过重,不想让他太难过罢了。 他握着容与的手,送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啄了下,沙哑着嗓子低声道:“拥有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容与耳根一红,忙把手抽了回来,轻啐了一口:“行了,别泛酸卖醋了,被人看见多不好?” 严之畔低声笑了下,不甚在意道:“我亲自己媳妇天经地义,谁来了也不怕。” 容与懒得理他。 没过多大会儿,张盛群就忙完了,笑着道:“这就是岁岁吧?”说着,指了指严之畔怀里的容岁。 容与笑着点点头,将容岁接过来抱到张盛群跟前给他看,“是岁岁。当时生出来之后除了医生,第一个抱他的就是您了。” 张盛群哈哈一笑,摸了摸容岁的头,“是啊,当时就两个巴掌大小的婴儿,现在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当初还多亏了您,要不是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呢。” 一说到这儿,张盛群也涌起了些许感概,点头道:“是啊,当时你可真是凶险,差点儿就下不了手术台,当时......” 第八十四章 岁岁另一个爸爸 容与含笑着打断他:“是啊,不过好在都过来了。对了,我来的匆忙,没买什么礼物,随便带了一些,您别嫌弃。”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几盒东西。 张盛群蹙了蹙眉头:“怎么又买东西?上次就跟你说过,来就来,什么都别拿。”说着,朝容与指的地方看了一眼,待看清后心里一惊,“你......你买这么贵的东西干什么?我不要,你拿回去,退了也行,带回家自己吃也行。” 容与无奈的笑了下,正要说话,旁边的严之畔开口道:“张医生,这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你别嫌弃,收下吧。” 张盛群苦笑一声,“我真不是嫌弃,这几盒东西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 严之畔摇了摇头,“不,这几盒东西没几个钱。当初要不是你,小与和岁岁说不定都不能平安的坐在这里。单这一个就是天大的人情,您别嫌少就好。” 张盛群张了张嘴,有些怔楞的看了看严之畔,只见他虽然穿着一身浅灰色休闲装,但剑眉星目,俊美无俦仪态不凡,便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他迟疑的看向容与:“这位是......” 容与顿了顿,看了严之畔一眼,轻轻笑了下,“这是我先生。” 严之畔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 “额......”张盛群愣愣的,“你先生?”他的眼神惊疑不定的看向容岁。 容与轻声道:“他是岁岁的另一个爸爸。” “啊?哦......哦哦......”张盛群先是有些不敢置信,后来又觉得反应太大,忙迎合道:“是这样啊,不好意思,我没往那方面想。” 容与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张盛群轻吐了一口气,又看了严之畔一眼,他有些好奇容与当时为什么那么狼狈的出现在陌田,但教养使他虽然好奇却并没有问出口。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容与正准备告辞。张盛群提着那几盒东西想要还给容与,被严之畔拦住。 张盛群正要说话,严之畔突然开口问道:“张医生,我在h市的不少医院都有些关系,你愿意去h市上班吗?” 张盛群一愣。 “h市作为国际大都市,不管是医资还是设备都是非常领先的,如果你愿意去,会得到很好的培训和实践的机会。个人机遇和待遇都会上升不止一个档次,是个不错的机会。”严之畔认真道。 张盛群这才反应过来严之畔说的不是玩笑话。 那感觉就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巨大馅饼给砸到了一样,他一时有些晕晕乎乎的,“h......h市?真的吗?” 严之畔点了点头,“真的,只要你愿意,h市所有医院,都随你挑,想去哪家都可以。” 张盛群不敢置信的看向容与。容与朝他安抚的笑了笑,“张医生,他说的是真的。这确实是个机会,对你以后的发展会有很大的帮助的,你可以认真的考虑一下。” 张盛群久久没有回神。他看容与的眼神都是呆滞的。容与丝毫没有催促他的意思,让他自己考虑。 好半晌,张盛群才回神,他深呼了一口气,强忍住巨大的诱惑,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这确实是个非常大的机遇,我承认我也非常心动。但......” 他无奈道:“我的家在这儿,我的父母老婆孩子都在这儿,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不等容与开口,严之畔直接道:“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去,你的家人我都会安顿好。吃住都不用担心,孩子的教育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解决。” 说完,严之畔重复道:“只要你愿意。” 张盛群久久没有回复。许久,才在容与和严之畔的目光中再次摇了摇头,叹息道:“可能......我这个人就这么没出息吧。我在这个地方出生,也在这个地方工作了十几年。对这儿我都有感情了。还有我的父母,他们也不会离开。让我举家搬迁也不现实。” “再说了,当初我做的都是分内的事,担不起这么大的感谢。”张盛群缓缓吐了口气,仿佛说出这番话后他人都变得轻松了不少,笑了笑继续道:“所以你们不用觉得欠我天大的恩情一样。只要有时间就带着岁岁回来看看,说说话聊聊天就行了。” 第120章 见张盛群都这么说了,容与虽然有些惋惜,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张盛群笑了笑,又说了几句话。 容与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便不再拖,起身准备离开,张盛群将他们送到门口又送上车,这才挥手离开。 就在张盛群以为跟容与以后不会再有很多交际时,他在诊所门口遇到了正在等他的谢炎。 见张盛群过来上班了,谢炎吐出一口泛着白的热气,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你好,请问是张医生吗?” 张盛群没见过谢炎,但也看出谢炎找他不是看病的,愣愣的问道:“是我,请问你是......” “你好,我叫谢炎。我们老板的伴侣叫容与,前两天你刚见过,应该还有印象。” 张盛群立刻就想起来了,“啊哦哦,我记起来了。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谢炎从文件夹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张盛群:“是这样的,前几天我们老板有提出可以帮您引荐到h市的医院,不过您拒绝了,后来他觉得也确实有些不切实际,就从本省和本市的医院里挑出了几家资质不错的,您可以看看,如果有满意的,可以直接告诉我,我让人安排一下,您可以直接入职。” 张盛群傻愣愣的接过谢炎递过来的文件,低头一看,上面随便一家医院,都是本省和本市非常出名的正规大医院。 “还有,这张卡里,有一笔钱。我们老板怕您多想,所以并没有特别多。只当是答谢当年您对容先生和小少爷的照付和帮助,希望您不要推辞。” “这......这我不能要.......”张盛群慌乱的拒绝。 谢炎面上挂着得体的笑,态度却很坚决,“张医生,我们老板说了,这是您应得的。他无法表达自己对您的感谢,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所以还请您不要推辞,收下吧。” 说着,将卡放在了张盛群的手上。同时还有一张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这些医院的资质您都可以认真看一下,仔细比对之后再做决定。您什么时候做好决定了,都可以电话联系我,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说完,也不给张盛群推辞的机会,朝他微微含了下腰,转身离开。 “哎......”张盛群有心阻拦,结果谢炎已经上了车。 陌田发生的事情容与并不知道。回到h市后,严之畔一家三口依旧是住在以前的那套房子里。 不是严之畔不舍得给容与和容岁花钱,不是不想让他们住的更好。他自然买得起大别墅,但只有这个地方,才让他感觉是家,所以潜意识里,他最喜欢的还是这里。 容与也有这种感觉。毕竟这套房子是他当成家来精心布置的地方,相比较豪华的别墅,他更喜欢这简单的三室两厅。 但有一说一,已经过去五年了,房子里的一些设别都有些老化,装修风格也有些落后,再加上当初的那件事,容与看着家里的布局,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严之畔见他如此别扭,揽着他的腰不甚在意道:“这不好办?砸了重装不就好了?” 容与一愣,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连家里的一块儿烂砖头都不舍得扔吗?怎么舍得砸了重装?” 严之畔叹息的吐了口气,将下巴搁在容与的肩膀上,远远看着好像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一样,“之前确实是,什么都不舍得扔,总觉得那是你买来的,扔了就没了。” “但现在不一样,”严之畔亲了亲容与的耳朵,容与瑟缩了一下,想要推开严之畔,严之畔往后撤了一些,但还是抱着容与不撒手,“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你人都在我怀里,我不用再靠这些东西来慰藉。” “满足你的需求就是我最大的慰藉。别说砸了重装,就是让我趴下给你当马骑都行,只要你能开心。” 容与啼笑皆非,玩笑道:“行啊,那你现在就趴下吧。” 严之畔挑了挑眉头,又凑到他的耳边,哑声道:“趴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前提得是你躺在床上,我趴在你身上。” 容与一把将挂在身上的严之畔推到沙发上,看也不看转身就走。严之畔没皮没脸,再次爬起来,又朝容与追了上去。 既然决定了重新装修,第二天严之畔就把谢炎叫来了。谢炎已经快要从他的秘书变成他的专职保姆了。 不过看在工资给力的份儿上,别所当保姆了,当他妈谢炎都愿意。 容与把自己的需求跟谢炎说了一些,谢炎一一记在本子上,很快就找了个靠谱的设计师。确定了装修方案后,工人就入场了,敲敲砸砸,一天就把原本精致温馨的房子变成了一片废墟。 第八十五章 儿子,你可真会赶时候 不得不说,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九千九百能还是可以的。就比如说,只要钱到位了,严之畔家的装修就能比同期的装修快了三分之二。 前前后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装修公司就装修好了,又稍微晾了晾,容与一家三口再次住了进来。 次卧改成了儿童房,现在容岁已经快三岁了,分床也有大半年了,容与决定要跟他分房了。 严之畔倒是有些心疼儿子太小不想分。容与摇了摇头,淡淡道:“如果他是个女儿也就算了,晚两年也没关系,但他是个男孩儿,那就不可以。他得学会独立,不能总是依靠父母。” 第121章 “他还小,还不到三岁呢。”严之畔抱着容岁,企图据理力争。 结果被容与一句话打回原型:“你要是心疼,那你就跟他睡次卧。” “那还是算了,让他自己睡吧,男孩子还是早点儿学会独立的好。”严之畔毫不犹豫就抛弃了容岁。 容与白了他一眼。晚上,容与就把容岁抱进了次卧,认真的告诉他:“岁岁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跟爸爸一个房间了,以后你就要一个人一个房间了。不过岁岁不要怕,爸爸就在隔壁,如果你害怕了,大声叫爸爸的名字,爸爸就过来安慰你好不好?” 好在容岁也乖,或者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一点儿都不害怕自己一个人,认真的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岁岁知道了,岁岁长大了,要自己一个人睡了。” “儿子真乖。”容与笑着亲了亲容岁的脸,“爸爸给你留一盏小夜灯,这样的话晚上岁岁醒过来也看的见,就不会害怕了。还有,爸爸不关门,如果岁岁害怕想要找爸爸,就可以直接去爸爸的房间,好不好?” “好,谢谢爸爸~”容岁认真的点头,表示都记住了。 容与又摸了摸容岁的头,这才关上灯,轻轻退出去。 严之畔脸上有些不忍:“儿子睡着了?让他以后自己一个人睡,他要是哭了怎么办?” 容与无奈,“放心吧,岁岁很棒,一点儿都没哭,反倒是你,神经兮兮的,我都要怀疑想哭的是不是你了。” 严之畔撇了撇嘴,嘟哝道:“我这不是心疼嘛。” 容与理都懒得理他,扭头就走了。等他洗漱完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严之畔已经躺在床上等他了。 容与抬头一看,就看见严之畔看自己的眼神都在发光,他顿了顿,耳根莫名就红了,扔下一句:“儿子太小,我还是去陪他睡吧。”就要往外走。 结果被严之畔一把拉了回来,紧接着天旋地转,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严之畔牢牢的压在床上了。 容与的手下意识推着严之畔,磕磕巴巴道:“你......你......你压着我干什么......” 严之畔挑眉一笑,柔声道:“宝贝儿,你说......我压着你干什么?当然是干......你......” 容与的脸瞬间爆红,更加手足无措,“不行!你......你起来!我要去看看儿子......” “不是你自己说的?他是个男孩子,得学会独立?”严之畔一点儿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压着容与,眼神中燃着暗火,以至于他的声音都带了一丝喑哑。 “不......不是你说的?他还小......才三岁,我......我不放心,你起来我去看看......”容与敏感的察觉到了严之畔的变化,这让他更加慌乱,抵着严之畔的手下意识用力,将把他推开。 “嘶......痛......”谁知严之畔脸色一边,神色带上了痛苦。容与吓了一跳,忙松开手,结果严之畔脸上的痛苦瞬间一收,看准时机,一点儿缝隙都不留的压在了容与的身上......(河蟹) 就在严之畔那啥那啥的时候(书耽不让写),突然听到房门被打开了。原本身子已经软下来的容与顿时一僵,一把将严之畔推开。 严之畔的反应也很迅速,一把拉过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朝门口看去,只见容岁垫着脚尖,打开了房门,穿着浅蓝色的小睡衣,拖着虎头拖鞋走了进来,奶里奶气道:“爸爸,岁岁想尿尿。” 严之畔强忍着难受的感觉,沙哑着嗓子:“好,那岁岁快去吧。”他跟容与都没穿衣服,现在想起也起不来。 “可是那个灯灯太高了,岁岁打不开。”容岁奶声道,边说还边指了指厕所的方向。 严之畔深呼了一口气,正要说话,腰间被容与狠狠拧了一下,他倒吸了口冷气,忙握住容与的手,忍着疼挤出笑,对容岁道:“好,那岁岁先出去一下,叔叔先换个衣服,马上季过来帮你开灯好吗?” 容岁看了看容与,又看了看严之畔,虽然奇怪他们为什么不马上现在就去帮他开,但他的小脑瓜也没想那么多,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说着,就转身出去了,还极有礼貌的踮起脚握住门把手,踉踉跄跄的把房门关了起来。 容与又窘迫又气愤,脸都红了,狠狠的瞪了严之畔一眼,一把将他推开,拿起自己的衣服就要穿。 严之畔暗自咧嘴,忙抱住容与,“宝贝儿我错了,错了错了,你别生气。”说着,不顾容与的挣扎,快速亲了他一口,拿起自己的衣服快速穿起来,将容与压回去,顶着容与恼羞成怒的眼神,忙道:“你别起来了,我去就行。”说完,不给容与拒绝的机会,转身出了门。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严之畔和容岁的声音,“好了,灯打开了。要叔叔帮你吗?” “谢谢叔叔不用了,岁岁自己可以的。” “好哦......” 片刻后,从开着的门处又传来冲水的声音。 “这个灯叔叔就不关了,如果岁岁晚上要起来上厕所就可以看的到了,好不好?” “谢谢叔叔哦~” “不客气,好了,叔叔带你去睡觉......” 容与叹了口气,心头那点儿羞恼也散了很多,将衣服穿好再次躺了下去。 等严之畔回来的时候,容与已经闭上眼睛了,不敢再惹容与生气,严之畔只能憋屈的抱着他老实睡觉。 第122章 不知是不是累到了,容与这一觉睡的很沉,等到第二天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罕见的已经很晚了。 看了下时间,上午九点多了。容与下床穿鞋的走了出去。客厅里严之畔正跟容岁在玩闹,两人都很开心。 见容与过来,严之畔一只手抱着容岁朝他走来。 容与蹙了蹙眉头,“医生说你不能提重物,别老是抱他。”说着,就要把容岁从他手上接过来。 严之畔摇头拒绝,压住容与伸过来的手,另一只手反手揽住他的腰,一边朝厨房走一边道:“没事儿,早就好了,而且岁岁又不重,没关系的。”说着,让容与坐到餐椅上,把容岁也放了下来,拿出早餐放在容与跟前。 “饿了吧?我看你睡的正熟就没叫你,我跟岁岁已经吃过了,这是给你留的,快稍微吃点儿垫一下,我们等会儿就出门了。” 容与喝了一口牛奶,疑惑道:“去哪儿?” 严之畔笑了笑:“之前岁岁住院的时候,我带他去过一次商场里那种小型的儿童乐园,他很喜欢,反正没什么事儿,我说带他出去玩一玩。玩个一两个小时,刚好在外面吃午饭。” 容与想了想点点头,“行,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说着,就要起来。 结果被严之畔拦住:“不着急,你先把早饭吃了。” 容与摇了摇头:“刚睡醒吃不下,反正等会儿就吃午饭了。” “不行,你不能不吃饭。”严之畔态度坚决,“自己贫血忘记了吗?” 容与无奈:“我真吃不下。”他看了一眼餐桌上的早饭:“这样吧,我把牛奶喝了可以吧?” “不行,燕窝也得吃了。”严之畔把容与又按会座位,“这是我早起炖了一个多小时的,每天必不可少。” 容与无法,只得坐下把牛奶和燕窝都吃完,这才回房。换好衣服之后,一家三口就出门了。 司机一家在楼下等了,不做停留,上了车,直奔商场。 很快,就到了商场,司机去停车,严之畔就抱着容岁带着容与朝那个儿童乐园去了。 从远远看见那个高大的恐龙,容岁就开始激动起起来了。在严之畔怀里爬来爬去:“就是那里就是那里!爸爸,那里可~好玩了!岁岁可~喜欢那里了~” 两人都被容岁的话逗笑,很快到了儿童乐园,严之畔交完钱,正要跟着进去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严之畔看了一眼,谢炎打来的。谢炎没事一般不给他打电话,所以尽管不想接,但还是接了。 “喂。” “严总......”谢炎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越听严之畔的眉头皱的越很。 片刻后,谢炎汇报完之后,严之畔的眉眼间尽是烦躁:“我花钱请他们过来是让他们当饭桶的吗?这点儿事情都解决不好?” 第八十六章 我在公司楼下,来接我 容与朝他看去,“公司有事儿是吗?” 严之畔挂断电脑,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往旋转木马上爬的容岁,深呼了口气,收敛眉眼间的那丝烦躁戾气,摇头道:“没事儿,不管他们,我去陪岁岁。”说着,就要往里走。 容与拉住了他的胳膊。严之畔朝他看过去。 容与无奈的笑了下:“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不是小事,别骗我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岁岁这儿有我,你别担心。” 严之畔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我答应了要陪你陪岁岁,不能失约,没事的,事情晚一点处理也是一样的。” “得了吧。”容与好笑,“如果是那么简单的事,谢炎也不会给你打电话的。”说着,把严之畔往外拉了拉:“知道你心里惦记儿子,他不会怪你,我也不会怪你。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吧。” 严之畔还要再说,却被容与打断:“好了,别跟我争了,我说了算,让你去就去。”说着,睨了严之畔一眼:“还是说我说的话不好使?” 严之畔无奈的笑了下,“好使。” 容与眼中闪过笑意,故作傲娇样的拍了拍严之畔的肩膀,“既然好使就快去吧。”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好好挣钱,给我跟儿子花。” “我的都是你们的。”严之畔叹息着说道,牵起容与的手揉搓着,“别说钱了,这条命给你都行。” 容与失笑了点了点头:“好了我知道了,不用表决心了,赶紧去吧。”说着,容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对了?你要忙多久?要等你吃饭吗?” 严之畔摇了摇头:“还不知道,等中午我让司机过来接你们,我们一起吃午饭。” 容与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算了,不用让司机过来了,一来一回挺麻烦的,我打个车就过去就行。你的公司......还在老地方吧?” 严之畔轻‘嗯’了一声,笑着道:“没换。” “好,我差不多午饭的时候过去。” 严之畔一只手扶住容与的头,旁若无人的亲了他一下,轻笑一声,眉眼带着舒畅之意:“好,那你去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下来接你。” 容与耳根红了红,推开他,故作不甚在意道:“知道了。行了你赶紧走吧,婆婆妈妈的。” 严之畔无奈的笑了下,低声道:“那我走了?” “嗯,走吧走吧。” 容与一副嫌弃的样子将严之畔赶走。 严之畔又亲了下容与,这才离开。 第123章 容与敏感的察觉到旁边的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毕竟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搂搂抱抱的,还是比较显眼的。 忽略到落在身上的那些眼神,容与脱掉鞋子,朝容岁走了过去。 父子俩玩了一个多小时,容岁玩儿的鼻尖都出汗了。容与摸了摸他的后脖颈,都是汗,便止住了还要往滑滑梯上爬的容岁。 容岁却不想就此罢休,扭动着小身子挣扎着要从容与的怀里出来。容与无奈,只得道:“好了岁岁,时间不早了,咱们得去找叔叔,要走了。” 容岁一听到这儿嘴巴就嘟起来了,“可是岁岁还想再玩一会儿......” “可是叔叔在等我们了哦,如果岁岁还想再玩,那叔叔只能孤零零又可怜巴巴的坐在凳子上等我们了,你愿意吗?” “嗯......那叔叔不可以也去玩滑滑梯吗?他可以边玩边等岁岁呀。”容岁天真的说道。 “可是叔叔那里没有滑滑梯啊,只能坐在凳子上什么都干不了。你还记得之前因为做错了事情,被爸爸惩罚面壁思过吗?叔叔在等你的感觉跟面壁思过是一样的哦。”容与耐心的对容与道:“你希望叔叔也那样吗?” “那还是算了。”容岁沮丧的摇了摇头,嘟着嘴巴继续道:“面壁思过是很不好的感觉,叔叔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面壁思过呢?那岁岁还是去找他吧。” “乖儿子,真帮!”容与重重的亲了容岁一口,随即抱起他站了起来,朝出口走去。 容岁开心的大笑着,然后还故意抹了一把脸,“爸爸!不要亲岁岁啦,岁岁脸上都是口水巴巴。” 容与轻轻拍了下容岁的屁股,好笑道:“小崽子,你还嫌弃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 两人玩闹着给容岁穿好鞋子,把水杯塞到他怀里让他抱着喝水。容与抱着他出了商场。 这里是h市最大的商场,集高奢服装休闲各方面为一体的高档商场,所以外面停了不少车辆,不费什么功夫就打到了一辆车。 河禹大厦位于h市中心,整栋都是严氏的资产,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窥一斑而知全豹,可以想见严氏多有钱。 到了严氏集团楼下,容与抱着容岁下了出租车,抬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大楼,轻吐了口气,抬脚往里走。 加上三年前他跟严之畔还是情人的关系时,他都没有来过,这是他第一次到这儿来。 刚一进去,前台就扬着标准的笑意微微朝他拱了拱身,眼中丝毫没有任何轻蔑不屑的眼神,温和有礼的问道:“你好先生,请问您找哪位?” “额......”容与一愣,这才想起来,没提前给严之畔打电话,“我找严之畔,能进吗?” “不好意思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心里虽然有些惊讶,但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扬着标准又令人舒适的笑容。 “额......没有。”容与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 前台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先生,没有预约的话,我们严总可能没有时间。请问您是有什么事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您登记一下,稍后会反应到秘书处的。” “不用了不用了。”容与忙摆了摆手,“我给他打个电话吧,不用麻烦你了,不好意思。”说完,容与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抱着容岁往后退了两步。 前台一时怔楞,‘给他打个电话’?给谁打?不会是给严总打吧?他认识严总吗?严总有提前交代有人来找吗?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前台悄悄看了一眼工作微信,没有人交代啊...... 再悄悄抬眼看向容与,远远的隐约听到他说:“......是,我到楼下了......前台问我有没有预约,我上不去......” 前台心里暗暗叫遭,他不会真认识严总吧?不会告我的黑状吧?我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啊...... “......跟人家前台小姑娘有什么关系?她又不认识我,再说了,她的工作不就是这个?你别.......” 好人啊......前台心里只有这三个字。 结果还没等她感慨完,就看到严之畔从电梯上下来了,她一惊,真认识啊? 果然,在她的眼神中,严之畔径直朝容与走了过去。刚走进就接过了容与手里的孩子,还旁若无人的亲了他一下,然后牵着容与的手,在前台掩饰不住的震惊眼神中朝电梯走去。 结果路过前台的时候,突然又停住脚步,态度认真坚定的对前台道:“我是公司的老板,他是我的老板,以后再来,谁都不许阻拦。” 前台呆滞的点了点头。 容与觉得有点儿尴尬,忙推着严之畔往里走,“行了,别说了,快走吧。” 严之畔抱着容岁,顺着容与的力道,上了电梯。 进了电梯后,手臂突然用力,一把搂住容与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拉,然后迅速的亲了他一下。 容与又好气又无奈,“儿子看着呢,你不怕他学坏?” 严之畔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容岁的鼻尖儿,“那有什么?我们又没当场上演激情大戏......”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容与赶紧捂住了嘴,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吧你,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就拿袜子塞住你的嘴!” 严之畔闷笑两声,再度揽着容与的腰,点头道:“行吧,谁让你是心肝儿呢,你说了算。” 第124章 电梯很快停在二十六楼,严之畔抱着容岁牵着容与的手,笑呵呵的把他们领到自己的办公室,亲了亲容岁的额头,揉着容与的手对他道:“我还有点事儿要忙,差不多还要半个小时结束。我让秘书送点儿吃的进来,你们先垫一下,我忙好了咱们就去吃饭。” 容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好,你快去吧。” 严之畔这才起身,不过在起身的时候用身子挡住容岁的目光,快速亲了下容与,然后在容与又气又无奈的眼神中咧嘴一笑,又朝容岁摆了摆手,这才转身离开。 会议室里,正面面相觑的严氏高层主管眼见严之畔从一开始阴沉着脸进来,到激动着出去,再到满面春风的进来,这前后的差距,只要长了眼的都能看出来。 但在座除了谢炎外,没一个知道怎么回事儿。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还垂眸敛目,装出一副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的样子。 第八十七章 他是你另一个爸爸 严之畔出去没多久,秘书处的小姑娘就送来了小蛋糕和热牛奶。期间还压抑不住好奇心,偷偷的看容与和容岁。 容与好脾气的朝她笑了笑,吓得她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看,放下东西就走了。 容与摸了摸容岁的后脖颈,发现已经消汗了,便拿了个小蛋糕给他,让他自己挖着吃。 容与并不饿,就端着一杯温水慢慢的抿了两口。 容岁趴在茶几上,低头认真吃着那个小蛋糕。虽然容岁的长相毕竟像容与,但他的神韵却很像严之畔。 尤其他像这样低着头抿着小嘴认真的样子。 容与心头动了一下,心里莫名升起一个念头。 他跟严之畔算是摒弃了之前的那些事重归于好,却一直没跟容岁说破严之畔的身份,所以容岁到现在叫的还是叔叔。 一直没说的原因倒不是不愿意说,只是因为没有想好而已。严之畔好像也感受到了他的为难,所以一直都没有催过他。 但尽管如此,容与还是感觉的到,岁岁一直没叫他爸爸,严之畔还是有些遗憾的。 看着容岁酷似严之畔的侧脸,他突然升起一股想要告诉容岁的冲动。不止严之畔,他也在期待,期待岁岁叫严之畔爸爸。 “岁岁......”容与悄悄深呼了一口气,低声唤道。 “嗯?”容与眨着大·大的眼睛看向容与:“爸爸怎么啦?” “你......喜欢严叔叔吗?”容与小心的想着措辞。 听到容与的问话,容岁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喜欢~~岁岁最喜欢严叔叔了~” 容与故作吃醋的道:“最喜欢严叔叔了?那岁岁就不喜欢爸爸了吗?” “不是!”容岁大声道:“岁岁喜欢严叔叔就像喜欢爸爸一样。岁岁最喜欢你们了!” “这还差不多。”容与装着放心的样子吁了口气,然后认真的看着容岁的眼睛,“既然岁岁这么喜欢严叔叔,那你愿意叫严叔叔爸爸吗?” “叫严叔叔爸爸?”容岁咬着塑料勺子,大·大的眼中闪着疑惑的光:“为什么?爸爸不就是爸爸,叔叔不就是叔叔吗?为什么要叫叔叔爸爸?” “因为......” 惦记着容与和容岁还在等他,严之畔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快刀斩乱麻的确定好方案就散会了。 各部门管理层瞪眼瞧着严之畔在扔下‘散会’两个字后丝毫没有迟疑的抬脚就走,第一个冲出会议室,直奔办公室。 市场部经理嘟哝了一句:“严总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办公室里金屋藏娇呢......” 正在整理文件和会议记录的谢炎闻言顿了顿,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市场部经理奇怪不已:“谢秘书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谢炎展颜一笑,摇头道:“没有,看你好看。” 市场部经理:...... 推开办公室的门,严之畔大步朝容与父子走了过来。容与垂眸朝严之畔看去,果然,若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他走路时是有些许异样的。 将视线从严之畔的腿上转到脸上,见他一点儿介意的样子都没有,反而还兴冲冲的朝自己走过来,容与心头那点儿郁结也跟着烟消云散,正要开口说话,容岁突然跳起来,朝严之畔冲了过去。 严之畔牢牢的接住了他,顺势往上抛了抛,哈哈笑道:“小心点儿,别摔跤了,不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容岁突然喊了一声:“爸爸!” 到嘴边的话卡主,严之畔僵硬在原地。容与也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被严之畔的反应逗笑。 容岁笑的更大声了,抱着严之畔的脖子,“爸爸,爸爸让我叫你爸爸,你为什么不应岁岁?难道你不喜欢岁岁了吗?”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嘟起了嘴巴。 严之畔这才回神,紧紧抱着容岁显得格外语无伦次:“没有.......怎么会......爸爸最爱岁岁了.......他叫我爸爸.......宝贝儿你听到了吗?岁岁.......岁岁叫我爸爸了.......我.......我.......” 容与含笑着站起来,轻轻抱了下严之畔,低声道:“我听到了,岁岁叫你爸爸了,你开心吗?” “我开心.......我开心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严之畔激动的脸都红了,又是抱容与,又是抱容岁,显得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就像他说的那样,‘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第125章 容与叹息着笑了下,将严之畔拉到沙发上坐好,“我知道你很开心,但以后岁岁叫你爸爸的机会还有很多,所以你最好提前适应一下,不然以后每次他叫你,你都是这个反应的话,会很奇怪的。” 严之畔一把将容与抱住,闷闷的声音传到容与的耳朵:“宝贝儿.......谢谢你.......” 容与笑着摇摇头:“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说谢谢。” “要的.......”严之畔声音有些沙哑,“要谢.......谢谢你肯原谅我.......更谢谢你愿意生下岁岁.......” “那个时候我刚得知了岁岁的存在,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医生.......医生就告诉我你决定不要他。我当时.......我当时真的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悔恨和痛苦.......” “我一度以为,这个孩子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创伤,会让我陷进无尽悔恨的深渊永远都无法挣脱.......但是当我在医院看到他的时候,当我得知他既有可能是我的孩子的时候,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当时真的恨不得跪下感谢苍天。但我更感谢你.......感谢你在那种情况下还愿意生下岁岁.......”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有这么一个可爱又聪明的儿子.......” “而且现在他还叫了我爸爸,我真的.......就算让我现在死,我都没有遗憾了.......” 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他能感受到严之畔的情绪是何等的激动,他也感受到了肩头那温热的感觉,但他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含笑道:“是吗?让你现在死都没遗憾了?那你再把我追回来,就是死给我看的?你信不信,” 容与玩笑道:“你今天死,我明天就带着你儿子跟别人结婚。” “你敢!”严之畔下意识一吼,很快反应过来,打了下自己的嘴巴,从善如流的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大声说话。” “但这不是我的错。”严之畔从容与身上起来,紧皱着眉头,硬声道:“你刚跟我再一起,就打算跟别人结婚了,别说我了,只要是个男人就接受不了。” 容与刻意忽视他眼眶周围的红晕,只当没看见他微红的双眼,不甚在意道:“也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说的,现在死都没遗憾了。你都死了,你总不能还霸道的让我给你守寡吧?我跟别人结婚有什么不对?” “就是不行!”说又说不过容与,严之畔只能咬牙拒接,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想跟谁结婚?我打断他的腿!” 容与白了他一眼:“你都要死了,你管我跟谁结婚!” 严之畔一噎,半晌才强忍怒火:“谁说我要死了?我就是把药当饭吃我都吃到一百岁。我看谁敢撬我的墙角。” 容与翻了个白眼,见他情绪缓过来了,便不再跟他继续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题,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慵懒道:“行了,知道了,那你最好学学养生,争取把我熬死了你再死。” 严之畔拿容与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恨恨的咬他一口,结果还不敢用力咬。 容与好笑的推开趴在自己脖子上的脑袋,一脸嫌弃道:“离我远点儿,都是口水。” 严之畔气的不行,正要说话,容与忙打断:“好了,别扯了,不是说去吃饭吗?走不走?我要饿死了。” “走!现在就去!”严之畔只能顺着容与,一把抱起正好奇的看着他们的容岁,用力拦住他的腰,恨恨道:“你就是吃定我了。” 容与哈哈大笑。 谢炎已经给他们定好了餐厅,严之畔不顾下班时间众多目光的注视,旁若无人的一手抱着容岁,一手揽着容与的腰下楼。 容与有点儿尴尬,想挣脱开。结果他刚才惹严之畔生气,严之畔哪里会让他如愿,强势的霸占着他的腰不撒手。容与无奈,只能任由他去。 好在总裁专用电梯没人,下了电梯,车子已经停在楼下,一家三口直接上车,朝餐厅而已。 路上,容岁抱着严之畔开始跟他说在儿童乐园里有多好玩。严之畔挑了挑眉,把容岁抱到腿上,含笑道:“岁岁喜欢旋转木马是不是?爸爸送你一匹真的马好不好?” 第八十八章 别给我搞特例 到了餐厅门口,车刚一停下,就有服务生应了上来,轻声询问过后,就引着他们走向了预定好的位置。 进去落座,服务员就拿着进来了,严之畔看都不看就递给了容与:“宝贝儿你点吧。” 容与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说了多少次了,当着外人不要叫的这么肉麻,结果严之畔从来不听。 打开菜单点了几个菜,容与就把菜单后还给严之畔了,严之畔并没有再次打开,而是顺手还给了服务员,并随口道:“再上个白参乌鸡汤和冰糖糯米莲子。” “好的先生。” 服务员微微拱了下身,挂着得体的微笑,应了一声后,这才转身离开。 容岁随意的看向正捏着容岁连的严之畔,“要冰糖糯米莲子干什么?给谁吃?” 严之畔笑了笑,这才将容岁放到旁边的宝宝椅上,“给岁岁吃。他爱吃甜的,可以让他解解馋。” 容与无奈,“应该挺大一碗的吧?他能吃几口?太浪费了。” “儿子哪怕就吃一口,那都不叫浪费。”严之畔不甚在意道。 想起车上严之畔对容岁说的话,容与有些头大的想:严之畔搞不好要当个儿宝男了...... 第126章 说话间,服务员推着餐车就过来了,点的菜陆续摆上桌。严之畔先给容与盛了碗汤,然后就开始给容岁喂饭。 看的容与直翻白眼,没好气道:“你差不多行了啊,他都快三岁了,已经会自己吃饭了,把勺子给他,让他自己吃。” 容与都开口了,严之畔只得有些不舍的放下碗和勺。 容与都要气笑了,无奈道:“我好不容易训练的他自己吃饭,你再喂两次,他以后又不吃了,都要人喂怎么办?” “那就我喂呗......”严之畔嘟哝了一句。 结果容与眼睛一瞪,他就不敢再说话了。 给容与夹了个菜,严之畔看了看容与,神色有些欲言又止。容与挑眉看他:“怎么了?你干嘛这个表情?” “嗯......宝贝儿,我想个你商量个事儿。”严之畔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容与。 容与被他这个样子弄的一愣,以为什么大事儿,也要跟着放下筷子。 “没事儿,你边吃我边跟你说。”严之畔柔声道。 容与楞楞的点了下头,“你说。” “是这样,岁岁马上要三岁了,不过他因为是年底的生日,所以上学也要明年了。”严之畔柔声道:“但我们儿子这么聪明,我在想......是不是可以给他报个早教班什么的,提前给他打个基础,让他能早一些进行学前教育。这样的话,以后对他的培养也能有一些帮助。” 严之畔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我想把咱们的儿子培养成一个优秀的人。” 容与轻吐了口气,好笑道:“我以为什么事儿呢,弄的这么严肃。其实你不提,我最近也在考虑这个事情了。他已经马上三岁了,可以接触一些系统的学习了。就算学不到什么,去跟别的小朋友交交朋友也是好的。” 说着,容与无奈的笑了下,“之前在固阳的时候我忙,姑姑又怕他出去被人欺负什么的,所以一直都是跟姑姑和我在一起,没有跟同龄的小朋友接触的机会,让他去学校也好,去早教机构也好,接触一些小朋友,慢慢就知道该如何和小朋友相处了。” 严之畔松了口气,“我还怕你心疼他还小,不想让他去呢。” 容与忍不住笑了下,“你说的是我还是你自己?” 严之畔顿了顿,与他相视一眼,也抿嘴笑了。回头再看容岁,正认真跟碗里的糯米莲子较劲儿呢。 严之畔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得到了容与的同意,严之畔就开始比较哪家早教机构更负责更适合,前后比对了半个月,总算是挑中了一家。 容与和严之畔都过去参观了一下,发现设施各方面都很全面,老师也很负责,安保方面也没有问题。不过严之畔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最后还是容与拍板决定就去这家,严之畔才勉强同意。 刚开始的去的前两天,容岁总是哭闹不肯去。每次严之畔看他哭的眼睛鼻子都红了的小脸儿,忍不住心疼,念叨道:“岁岁要是实在不想去就算了,明天再去也是一样的,不着急,不着急......” 反倒是容与,坚决的摇了摇头道,“不行,他总要经历这一关,小孩子都会有一个分离期。如果现在因为他哭闹就不让他去了,那以后要上幼儿园,上小学初中,他万一不想去了,继续哭闹,也不让他去吗?” “他哭就哭两声,又没有关系,没有小孩是哭死的。等他知道哭是没有用的,他就不会再哭了。”容与虽然也心疼容岁,但在教育孩子方面,他一点儿都不会心软。 严之畔知道容与是下定决定了,苦笑着将容岁抱起来,小声安抚道:“儿子不哭了啊,咱不哭了......” 不过好在容岁就哭了两三天,从第四天开始就不哭了。后来更是发现了去早教园的乐趣一样,一大早起来自己穿好衣服兴冲冲的跑到了容与的房间,将还没睡醒的严之畔摇起来:“爹地爹地!快起来吃饭饭!送岁岁上学!” 自从上次容岁叫了严之畔爸爸之后,为了区分,严之畔就让容岁叫自己‘爹地’。 严之畔睁开朦胧的双眼,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下,早晨五点......天还没亮...... 严之畔痛苦的闭了闭眼,沙哑着嗓子低声道:“儿子......现在还早,你再回去睡一会儿,我们等会儿再去上学。” “可是岁岁现在就想去。岁岁昨天和瑞瑞约好了,要第一个到早教园~”容岁精神抖擞,一点儿都不困的抓着严之畔的手,摇晃着撒娇,“爹地快起来了~” “可是现在早教园还没开门。”严之畔最受不了容岁撒娇,他一撒娇,严之畔都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 虽然困的要是,严之畔还是强睁着眼睛坐了起来。 “岁岁可以在门口等。”容岁眨着大·大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严之畔:......你还记得你前两天哭成什么样子吗? 就在严之畔一脸生无可恋的时候,旁边的容与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容与,又看了一眼严之畔,再看了一眼时间,扔下一句:“容岁,回去睡觉,如果你不好好睡觉,我就不让你去早教园了。”然后就又闭上了眼睛。 容岁嘴巴立刻就嘟起来了,委屈不已,小声道:“岁岁要去早教园......” 严之畔好笑的翻身将容岁抱起来,一边朝他的房间走,一边小声安慰道:“爹地知道,知道岁岁想去早教园,但是你得好好睡觉,只有睡够了,才有精神和小朋友们一起玩,不然玩不了多久你就犯困了,知道吗......” 第127章 片刻后,严之畔再次返回房间,将蜷缩着的容与抱进怀里安然入睡。 一直到早上七点,容与才再次把容岁拉起来,让他自己穿好衣服自己洗漱,吃完早饭才把他送到早教园去。 早教园离严之畔的公司距离不远,一般都是早上容与和严之畔一起把容岁送过去,下午再由严之畔接回来。 自从容岁上了学之后,严之畔也去上班了,容与在家一个人有些无所事事,就想找个工作。 但他已经好几年没有正经上过班了,没有工作经验,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就在容与还在苦恼的时候,严之畔无意间看见了容与的简历。顿了顿,他拿着简历找到了容与,小声道:“宝贝儿,你......想找工作?” 容与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严之畔轻吐了口气,把简历放在了桌子上,容与这才知道他手里拿的是自己的简历,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是啊,白天你跟岁岁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就想找个班儿上,但是......” 容与顿了顿,“这么长时间没有正经上过班儿,没有什么经验,不太好找。我又想找个双休的,这样礼拜六礼拜天还能陪陪岁岁,就更难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严之畔的声音有点儿低,也有些沙哑,可以听出他有些难过。 容与安抚的笑了笑,轻轻握住严之畔的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所以就没跟你说。而且我都准备不上班儿了,实在不行看能不能做个小买卖,累就累点儿,时间自由。” 严之畔的嘴唇紧紧抿着,沉默着把容与拥进怀里。 容与拍了拍严之畔的后背,好笑道:“这是干什么?我又没说什么,怎么不高兴了?” “你......愿意去你原来的公司上班吗?”严之畔低声问道:“我知道,你不跟我说,就是不想我给你安排工作,不想搞特例。” “但你之前的工作......是因为我才丢的,所以你就算回去,也不算特例。” 第八十九章 希望你能依靠我 容与沉默着没有说话。 严之畔抱他的手紧了两份,“宝贝儿,你既然都原谅我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意依靠我?还是说......”严之畔喉头紧了紧,“还是说你对我.......还是心有芥蒂?” 容与垂眸看着严之畔的后脖颈,顿了顿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是个男人,有自力更生的能力,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没有必要事事都要依靠你......” “不是这么说的......”严之畔在容与的肩头拱了拱,闷声道:“那我本来就是老板,就这么有钱。我们两个又是要过一辈子的伴侣,我不给你提供帮助给谁提供呢?” “总不能我坐在宽敞舒服的办公室里,让你坐在路边或者菜市场吧?如果真是那样,你才该质疑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你。” “你跟我,不该这么见外。我理解你不想搞特例,不想依靠别人的想法。但是宝贝儿,你也得理解我的想法。我恨不得把你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让我看你那么吃苦受累我是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 “你不想搞特例,不想去我公司,可以,我尊重你,但是你不能刻意的把我排除在外。”严之畔顿了顿,看着容与的脸色,继续道:“你之前的公司被严氏收购,现在在严氏的名下,但不归我直接管理。这样好不好,我跟他们打声招呼,你回到之前的岗位,工作内容和之前的相差不大,你也不会有太大的工作压力。我尽量不会给你搞什么特殊,就正常的上下班,可以吗?” 说完,又生怕容与不同意,继续补充道:“工作待遇也都跟以前一样,还是双休,你也有时间可以多陪陪我跟岁岁。好不好嘛~宝贝儿~” 容与顿了顿,失笑道:“什么叫尽量不给我搞特殊?意思是有可能会给我搞特殊喽?” 严之畔抱着容与不撒手,闷声道:“这个我不敢保证,你是我老婆,我不可能对你像是对公司的那些人一样。我跟他们的关系就是纯粹的金钱交易,我支付薪水给他们,他们对他们的工作负责,仅此而已。你不一样,我跟你可是同床共枕的关系。” 容与挑了挑眉,好整以暇道:“你当初不也说我们只是纯粹的金钱交易吗?” 严之畔:...... 严之畔叫苦:“宝贝儿我知道错了,当时我脑白金吃多了才那么说,你别往心里去好不好?” “如果你心里还是不爽,打我也行。但你得知道,那些话都是在我神志不清脑子不明的时候说的混帐话,不是真心的,我有多爱你,你是知道的。” 容与闷笑两声,点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嗯。”严之畔在容与的肩头拱了两下,嘴唇状似不经意的擦过容与的耳垂,刻意压低的声音再容与耳边响起:“那你答应去之前的公司上班吗?” 容与的耳朵瞬间就麻了,忙推开严之畔的头,“我去!去还不行吗?” 严之畔得逞的笑了笑。 获得了容与的同意,严之畔很快就打了招呼下去。除了容与公司的行政总裁外,没人知道容与的真实身份。很快,容与就办理好了入职,正式上班。 三年的时间,公司变化还是非常大的,至少曾经那些熟悉的面孔已经找不到了。 第128章 不过这样也好,避免尴尬。容与没有多想,认真的投入了工作。 眨眼数月就过去了,容与已经完全适应,不管是对工作还是对家庭,都游刃有余。一家三口的生活也越来越和谐。 这日,刚到下午五点,严之畔就拿上外套走了。自从容与回来后,除了必要,他很少外出应酬,也很少加班。 五点钟,容岁也放学了,由于离严之畔的公司近,所以自从容与上学后,一直都是严之畔接送他。 五点十分,接上容岁,司机把他们送回了家。 容与还要半个小时才下班。严之畔放下容岁,让他自己玩儿,然后挽起袖子开始收拾家务。 他们一直没请阿姨,不是请不起,主要是严之畔觉得这是他们自己的家,不喜欢别人踏足,再一个就是,他觉得生活就是这种零星琐碎。 生活的乐趣,就是在这些琐碎中寻找的。 虽然这样想,但严之畔并不是当甩手掌柜,把那些家务都丢给容与的意思。反倒是他心疼容与上班累了一天,所以很少让他做家务。 容与的身体损耗太严重,一时半会儿根本缓不过来,只能慢慢养着,尤其他的腰,时不时就会痛,稍微重一点的东西,严之畔都不敢让他提。 严之畔麻利的洗衣服拖地,又把要做的菜都洗好弄好。半个小时后,容与下班回家。 当初这套房子之所以买在这里,就是因为离容与的公司近,所以现在容与上班步行几分钟就到。 推开门进来的时候,严之畔正在拖地,见容与回来,毫不犹豫的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宝贝儿,回来了?” 容岁也扔下手中的玩具,朝容与扑了过去。 容与放下公文包,松开放在小腹的手,一把接住容岁,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这才换鞋进去,走到严之畔跟前,想去接他手中的拖把,被严之畔躲开不说,还被他快速亲了一下:“不用,我来就行,你快去沙发上坐着歇一会儿。” 容与摇了摇头,看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转头问容岁:“岁岁饿了吗?” “岁岁饿了~”容岁拿着手里的玩具车,回答道。 容与笑了笑,“那爸爸现在就去做饭。” 容岁应了一声,容与便朝厨房走去。等严之畔拖好地走进厨房,容与正在炒菜。 严之畔从身后抱住容与,容与无奈:“离远点儿,都是油,小心崩到你。” 严之畔一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下巴搁在容与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有些不满:“你回来都没有问我。” 容与失笑,“问你什么?你不是好好的。” “当然是问我有没有想你啊。”严之畔理所当然道。 容与无奈:“早上一起出的门,期间还时不时给我发信息,就连午饭都视频,还有什么想不想的啊?” “当然,发信息打视频又不是亲眼见到,怎么能一样。我们都八九个小时没见了,我都是很想你的......” “行了,快别贫了。”容与打断严之畔的话:“让开一点儿,要起锅了。” 严之畔一噎,只能悻悻的退后两步。 容与麻利的把饭菜盛出来,见严之畔还想个木头桩子似得杵在那儿,好气又好笑的戳了他一下:“傻站着干什么?端菜吃饭了。” “哦......” 吃晚饭,容与和严之畔下楼散步,顺带遛孩子。 严之畔一点儿都不顾忌的牵着容与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现在天已经冷了,容与缩在围巾里抱怨:“这么冷的天,散什么步,在家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不好吗?” 严之畔笑了笑,“你没看见吃饭的时候儿子眼睛都放光了吗?他就跟羊圈里的羊一样等着撒欢儿,就等着吃完饭出门儿散步。” 容与拉了拉衣服的拉链,抱怨道:“那你带他下来就行了,还非要拉着我一起干什么?” “医生说你得活动一下,不能老躺着坐着,对你的腰不好。”严之畔不要脸的用医生的话来当挡箭牌。 容与懒得搭理他。 逛到七点半左右,严之畔抱着容岁牵着容与回家了。容与的腰不能久站,他的腿不能走太多路,即便容岁这个小崽子还没玩儿尽兴,但耐不住俩爹都是半残废,只能意犹未尽的跟着喃凮回家。 第二天一早,三人照常出门儿,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儿的上班。沉浸在忙碌中的容与隐约觉得小腹有些刺痛,从忙碌中抽回精神,蹙了蹙眉头仔细感受了一会儿,确实有些痛。 揉了揉肚子,容与轻吐了口气。可能是胃疼吧......这么想着,拿起水杯站起来,去茶水间接了杯热水。多喝热水......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严之畔敏感的察觉到他的脸色有些不对,上前揽住他,紧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宝贝儿你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是不是不舒服?” 容与轻轻摇了下头,扯了个笑:“没事儿。” “什么没事儿?你嘴唇都是白的,是头晕吗?”严之畔眉头没有松开的迹象。 容与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头晕。” “那就是太累了,我给你们公司的行政总裁打电话,”说着,严之畔掏出手机就要按号码,眉眼间尽是不满,还一边嘟囔:“当初特意跟他打过招呼,不能累到你,这才几天啊......把我的话当屁放了......” 第129章 容与哭笑不得,忙一把按住严之畔的手机,啼笑皆非道:“行了啊你,我就是老毛病犯了,跟工作有什么关系?就因为这个,你就给我们总裁打电话,那我以后还见不见人了?而且......” 第九十章 容与出车祸了 不待严之畔回话,容与凝视着他继续道:“当初你不是答应我答应的好好的?说不给我搞特例?那你刚才说跟我们总裁打过招呼又是什么意思?阳奉阴违?当我好骗?” 严之畔:...... 看着容与的神色,严之畔聪明的没有回答容与的问话,选择性忽略‘老毛病’之后的话,抱着容与神色担忧的小声问道:“老毛病?什么老毛病?你怎么没告诉我?” 容与也知道严之畔不可能真的做到不管不顾,可就这么算了,心里又有点儿不爽。若是放在平时,肯定要跟他掰扯一会儿,可这会儿他正不舒服,也没那个心情去跟他扯皮,只能叹息着白他一眼,靠在沙发上。若是细看,能看出他眉眼间带着一丝疲累和隐忍。 严之畔心疼不已,“宝贝儿你哪不舒服?咱现在去医院。”说着,就要让司机过来。 容与摇头拒绝,一只手轻轻揉着肚子,低声道:“你先去给我倒个热水,我想喝点儿水。”严之畔只得放下手机,起身给容与倒水。 接过严之畔手上的水杯,容与轻轻抿了一口,放在茶杯上,牵起严之畔那不安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闭着眼,疲惫道:“我没事儿,就是肚子有点儿疼,你给我揉揉就好了。” 严之畔蹙起的 眉心一直就没松开过,闻言一边轻轻帮容与揉着肚子,一边将容与揽在怀里,心疼的问道:“你说这是老毛病?以前也有过?” 容与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嗯’了下,“以前......生完岁岁之后,就有这个毛病了,前几年稍微严重一点儿,不过最近很长时间没痛过了。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又开始了。没事儿,过几天自己就好了,不用去医院。”或许是因为身体不适,他说话的语气都很是低沉。 严之畔拦着容与的手紧了紧,下颌崩紧,哑声问道:“是不是......因为......大出血?” 容与没有接话,闭着眼睛靠在严之畔的肩膀上,好像睡着了似的。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但严之畔心里却没丝毫轻松的感觉,紧握着容与微凉的手,他的心都在轻轻的颤抖。 第二天一早,容与刚睁眼,就看见正抱着他的严之畔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容与吓了一跳,正向吐槽,却发现他眼底泛着青黑,眉眼间带着倦容,俨然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 容与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抬手抚摸着严之畔的脸,低声喃喃道:“就是怕你这样,有什么事儿......我都不敢跟你说。” 严之畔摇了摇头,紧紧抱着容与,把下巴搁在容与的肩膀上,沙哑着声音:“宝贝儿......是我对不起你.......” 容与淡淡低声道:“你要是再说这个,以后什么事儿我都不告诉你了。”他很不喜欢严之畔再提从前的事,更不喜欢严之畔给他道歉。 严之畔闭了闭眼,容与不想提,他就不提。有些事,他一个人在心里忏悔就够了。 不再说这个,而是转移话题道:“礼拜天你休息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医生总有办法的。” 容与本想拒绝,但是一想到严之畔那眼底的青黑,拒绝的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去,无声叹了口气,他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容与答应了之后,严之畔就安排了医院,等容与休息了,就可以去检查了。但是还没等他去医院,容与就不觉得疼了。本来不疼了之后,容与是不打算去了,觉得麻烦。但严之畔坚持去医院要去。容与也不想因为这点儿小时跟他产生分歧,就同意了。 结果还没等到去医院,就出事了。 这天下午四点左右,容与接到了严之畔的电话。 “喂宝贝儿,你在忙吗?”严之畔温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容与放下手中的文件,“还好,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想问问你看,下午有没有时间。” 容与思索了一会儿,“有时间的,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我这边儿突然出了点儿问题,暂时走不开,岁岁我可能来不及接,就想问问你看有没有时间。如果你走不开,我就让谢炎去接。”严之畔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 容与看了下时间,四点多一点儿,盘算了下后面的工作,于是道:“我有时间,我去接他。” “那好,我让司机去接你。”严之畔柔声道。 “不用了,一来一去太麻烦了。”容与摇头道:“我坐公交车去就行。” “不行,坐公交车才麻烦,万一没座位还得站着,你的腰哪里受得了。我让司机过来。”严之畔想也不想道。 “真不要,现在快四点半,等司机过来再过去就来不及了。”容与无奈道。 严之畔想了一会儿道:“宝贝儿我记得你有驾照的吧?停车场停了几辆车,钥匙在车上,要不......你开车去?” “有是有......但是我挺长时间没开过车了,再给你撞坏怎么办......”容与迟疑道。 “撞坏倒是没关系,就怕万一再撞到你......算了,我帮你叫车,打车去。”严之畔道。 一听到这儿,容与有些心疼的蹙了蹙眉,打车好贵的,要他一天工资呢...... 第130章 “算了吧,我还是开车去吧。”容与决定道:“我开慢点儿就好了。” 严之畔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还是打车吧宝贝儿,”他知道容与心疼钱,于是道:“我多有钱你又不是不知道,车费没几个钱的。” 容与摇头拒绝:“没事儿,刚好我也锻炼下车技,以后到哪儿去也方便一点儿,不用非得司机接送。” 见容与都这么说了严之畔尽管担心还是同意了:“好吧,但宝贝儿你千万记得开慢点儿,车没关系,一切以安全为主,好不好?” “知道了,”容与失笑,“管家婆一样,啰里吧嗦的。” 挂断电话后,容与找到他们的主管,请了个假。主管早就被打过招呼了,所以丝毫没有为难容与就同意了。 容与大步回家找到车钥匙。看着那几个车标,容与嘴角有些抽搐,挑了个最便宜的,这才去了停车场。 费了几分钟找到车,容与按了下车钥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看着豪华的内饰,容与再次叹息。 他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反正严之畔这么有钱,干脆打车去算了,非自己逞能开个车干什么? 这万一刮一下碰一下,估计五位数都下不来。 但事已至此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发动了车子...... 下午四点,河禹大厦二十四的会议室里,不少高级管理层正在开会,结果严之畔突然抬手暂停会议:“休息五分钟。”说完,不顾众人疑惑的眼神,拿着手机出去了。 在他出去的同时,在场众人都听到了他打电话的声音:“喂宝贝儿......” 众人:...... 您其实完全可以关好门再打的。 不少人早在几年前就听说过严之畔倾心一人苦苦寻找的事了,近期又听说找到了。现在再听到他打电话的这个语气,不由得都在心里暗自猜测。 有些压不住好奇心的,甚至都把眼神投向了谢炎。 谢炎则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垂眸敛目,不为所动。 众人也不好大庭广众之下打听什么,只能强忍好奇,眼巴巴的等着严之畔打完电话,回来宣布一句:“会议继续。” 严之畔这边儿继续开会,容与开着那辆价值百万的车小心翼翼的上路了。刚开始确实有些手忙脚乱的,但他好歹也是有驾照的人,不管怎么说,还是稳住了。 上了路之后,容与时刻谨记严之畔的话,速度开的较慢,超过他的车一辆接着一辆,容与却一点儿提速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他好不容易熟悉了一些,稍稍有些放松的时候,身后一辆车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鸣笛。容与吓了一跳,透过后视镜看去,是辆大红色的马自达,距离与容与贴的非常近。 容与以为是挡到他的路了,还专门往旁边靠了靠,结果马自达也不超车,就在他后面一个劲儿的按喇叭。 容与无法,只得把车窗关了起来,继续按照自己的速度行驶。 过了不知道多久,后面的车终于不按喇叭了,容与没在意,继续往前走。结果谁只得马自达突然提速,冲到了容与的前面。 容与没有关注,正准备拿起手机看一下时间,结果马自达突然停车,容与一时没有防备,重重的撞了上去。安全气囊直接就弹出来了,容与的头狠狠撞了上去,虽然有安全气囊缓冲,但他的头还是瞬间就晕了。 正在记录会议纪要的谢炎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由于开会,所以他的手机静音了。 见没人注意,他悄悄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了下,犹豫了片刻没有接。结果电话很快又打来了。 第九十一章 怀孕了? 谢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抿着嘴唇挂断,发了条信息过去:不方便接电话,有事发信息。 信息刚发过去,那边就发了信息过来。当看清那短短的一句话后,谢炎的头嗡的一下就懵了。惊慌失措之下,他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太大,惹得全会议室的人都朝他看过去。谢炎却什么都顾不上,慌张道:“严总!容先生......” 严之畔看他神色心里倏然一慌,强自镇定:“他怎么了?” “容先生出车祸了!” 严之畔的眼睛瞬间一黑,险些跌倒,好在旁边的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严之畔顾不得缓和,推开扶着他的人一把拉住谢炎,颤抖着声音:“他在哪儿?他怎么样?他......没事吧?” 在场之人都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惊慌失措。 严之畔这个状态,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不由得也跟着心慌了起来。严之畔顾不得他们,紧紧抓住谢炎,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希翼,他不敢从谢炎的口中听到任何不好的讯息。 谢炎咽了下口水,缓解干涸的要冒烟的嗓子,强忍慌乱,急促道:“第一人民医院,容先生在第一人民医院!” 严之畔毫不犹豫的推开谢炎,踉踉跄跄就朝外跑去。 谢炎急忙追了上去,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严氏管理层,谁都没想到,突然就出事了...... 这一路,严之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赶去医院的,背后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冒,各种不好的想法一个一个全往他的脑子里跑,严之畔止不住的心慌。 他不敢想,一点儿都不敢想,万一......万一容与...... 不会!绝对不会!容与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第131章 半个小时的路,硬是让严之畔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踉踉跄跄赶到诊室,猛地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容与正躺在病床上。 见他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严之畔先是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再次提了起来。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紧紧抿着嘴唇大步走到容与的床前,明明心里慌的要死,却不敢伸出手碰一下容与,确认他的存在。 最后还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炙热,容与有所察觉,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见他就这么杵在床前,脸色白的吓人,嘴唇都还在微微颤抖,心知他估计吓坏了,想扯个笑安慰下严之畔,却因为晕的厉害笑不出来,只能低声道:“你站在这里是准备当门神吗?” 见容与说了话,严之畔倏然松了一口气,心口那块大石头终于种种的落了下来,那一瞬间,严之畔甚至觉得腿都是软的。他猛地弯下腰,一把抱住了容与,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宝贝儿......你吓死我了......” 容与闭了闭眼,强忍眩晕的感觉,轻轻拍了下他的柔声道:“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严之畔紧紧抱着容与,头深深埋在容与的肩窝,一遍又一遍用容与的体温确定他的存在。好半晌,才终于放开容与。 容与尽管难受不已,但还是回握着严之畔的手,尽力安抚。 严之畔看着容与苍白的脸心疼的手都在抖,轻轻抚摸着容与的脸,声音沙哑的像是掺了碎玻璃一样:“你哪里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有没有哪里痛?” 容与摇了摇头,见严之畔的精神还没缓下来,便刻意转移话题:“没有,我很好。儿子呢?你接儿子了吗?” 严之畔顿了顿,神色有些僵硬:“我......我忘记了......” 容与又想气又想笑,不过并没有指责他的意思,叹了口气,无奈道:“给谢炎打个电话吧,让他去接人。” 严之畔应了一声,拿出手机给谢炎打了个电话,说了两句就挂断了。放下手机,严之畔对容与道:“谢炎已经派人去接了。”在往医院赶的时候,谢炎就想起来了,不然指望严之畔想起来,估计都到猴年马月去了。 容与低低应了一声。 严之畔紧紧握着容与的手细细碾磨着,稳下心神后,这才想起来,低声问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知道吗?我刚听到消息的时候......心脏都停了......我一点儿都不敢想,如果你出了事,叫我怎么办?” 容与苦笑,将事情简单的跟严之畔复述了一遍,并可惜道:“我看车子撞的挺厉害的,前面引擎都变形了。” “车不重要,坏了就坏了,主要是你人,医生怎么说?”严之畔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轻轻抚摸着容与苍白的脸,心疼坏了。 容与摇了摇头:“刚检查完,医生还没说......”正说着,医生推门走了进来。 抬头看向严之畔,询问道:“你是病人家属吗?” “是,”严之畔站了起来,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惊慌和对检查结果的忐忑:“我是他的伴侣,请问医生我爱人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严之畔一说完,医生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不明,又看了一眼检查报告单,再次确认:“你是他的爱人?” “是的。”严之畔毫不犹豫道。 医生轻点了下头,“是这样,病人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只有几处擦伤......” 严之畔皱了皱眉头。 “但由于病人身体本身就有些虚弱,车祸时发生了撞击,有轻微脑震荡的症状,不过问题不大,多休息两天复查一下就可以了。” 严之畔明显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但比较重要的是,病人怀孕了,虽然车祸本身对他没有造成实质伤害,但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再加上病人身体本来就有些虚弱,所以我建议最好还是住院两天,观察一下,没有问题再出院吧。” 严之畔呆滞在原地...... 别说严之畔了,容与都惊了,“你......你说什么?”他大睁着眼睛,非常诧异的看着医生。 医生被他俩这反应弄楞了,迟疑道:“怀......怀孕了啊......”说着,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额......你们不知道?” “不......不知道......”容与喃喃道。 医生一时都不知道该是什么反应了,只能又看了看诊断报告,“额......我以为你们知道。检查报告说是没有问题,要不......你们再去专门的产科检查一下?” 容与呐呐着,也不知道该不该应。 没有得到答复,医生也不在意,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后,拿着诊断报告就转身离开了。 直到他关门的声音响起,这才把严之畔的神志拉回来,他僵硬的看向容与,艰难道:“宝......宝贝儿......我好想......幻听了,医生......医生说你怀孕了......” 容与本来自己也是非常惊诧的,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结果看到严之畔的神色后,突然就坦然了。深吸了口气,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柔声道:“你没有听错,医生确实说了。” “啪嗒”一声,严之畔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他却顾不得捡,大睁的眼中满满都是惊喜,手足无措的看着容与:“真......真的?你......你不会骗我......不会逗我的吧?”他的手都抬起来箍在容与的身边了,却没敢放到他身上,生怕自己一动就伤到容与。 第132章 不敢抱容与,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惊喜,严之畔只能一个劲儿的攥拳头,“我......我......”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笨嘴笨舌,无法向容与表达自己的心情。 容与见他这个反应,心里也是一软,撑着身子想起来,严之畔忙上前扶住容与,让他靠在床头,“宝贝儿......你起来干什么?还难受吧?想喝水吗?你想干什么跟我说,我来......我来......” 容与轻轻摇了摇头,忍者眩晕的感觉,轻轻探出身子,抱住了严之畔。严之畔先是一僵,很快反应过来,回抱住容与。但与平常的紧紧相拥不同,现在的他非常的克制,极尽温柔。 “我们有孩子了......”容与温柔又带着虚弱的语气在他耳边轻轻响起。 这句话一出,严之畔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他将头埋在容与的肩膀上,声音沙哑的像是掺杂了玻璃一样,“是......宝贝儿......我们又有孩子了......”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但这种惊喜他们却是首次体会...... 当初刚知道容岁的存在时,容与想的只有要不要留下他,并没用太多的时间去感受惊喜。 而严之畔......当时他一度以为孩子已经不在了。悲痛都来不及,更别说惊喜了。 当时的容岁......是两个人的遗憾。而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他们一家的圆满。 第九十二章 还不确定孩子是否安好 严之畔克制的抱着容与不撒手,直到许久,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才轻轻放开。容与只当没看见他那双带着血丝的双眼,再度躺在床上,一只手握着严之畔的手,转移话题道:“你去帮我挂个号吧。这个孩子来的突然,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又出了这个事儿,还是好好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问题吧。” 容与的这个话一出,严之畔的下颌顿时紧绷,眉眼间带着一丝忐忑不安,深呼了口气,点点头,“好,我让人安排,详细的检查一下。”说着,他的手摩挲着容与的手背,声音低沉微哑:“你跟孩子......都不会有事儿的。” 容与看出了他的忐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没事儿,医生不是说了吗?没有问题。检查只是更放心一点儿而已,你别害怕。” 严之畔轻轻摇了摇头,克制的牵起容与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低声呢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当年的事,说不清是对他的影响大,还是对严之畔的影响大,以至于到现在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严之畔都会心惊胆战。 谢炎办事很靠谱,很快就安排好了医生,不过由于今天太晚,有些来不及了,所以只能等明天一早,好在容与除了因为撞击而有些头晕外,倒是没有其他不舒服。 晚上容岁被接到了医院。由于家里没人,严之畔又不放心容与,父子三人干脆直接住在了医院。第二天一早,谢炎安排司机送容岁去上学,严之畔陪着容与去检查。 一系列检查做完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严之畔拿着检查单,扶着容与坐下,并把检查单递给了医生。医生先是拿起b超单子看了看,蹙着眉头摇头道:“从b超来看,什么都没有,看不到胚胎。” 容与蹙了蹙眉,看了一眼下颌紧绷的严之畔,低声问道:“看不到胚胎是什么意思?” 医生放下报告单,“要么月份太小,要么就是没有怀孕,验血了吗?” 严之畔忙点头,“验了,报告单在这儿。”说着,从一堆报告单里找出血检报告递给医生。医生接过来看了一会儿,微蹙的眉头舒展开,嘴角轻轻挂起一抹笑,点头道:“从血检报告来看确实是怀孕了。”说着,看向二人,“恭喜呀。” 容与耳根有些红,抿了抿嘴,小声道:“谢谢。” 得到医生确定的答案,严之畔紧紧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脸上露出个有些傻里傻气的笑,他紧紧握着容与的手,强忍激动:“宝贝儿......” 容与扣了扣他的掌心,低声‘嗯’了一下。未免严之畔表现的太傻,容与问道:“医生,我昨天发生了个小型事故,跟别的车撞了,对孩子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他一说这个,严之畔这才想起来,也用担忧的目光看向医生。 医生闻言又看了两眼报告,问道:“你有感觉到不舒服吗?肚子疼或者出血?” 容与摇了摇头。 “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医生道:“孩子还太小,如果有影响,你应该也会有反应。不过也不好太早下结论,毕竟收到了撞击。你这两天稍微注意一下,如果感觉到不舒服,尽快就医。” 严之畔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还有就是,就算没有感觉到不舒服,一个月后最好也再来复查一下。”说着,医生抽出刚才的b超单子,“怀孕期短,暂时还看不出什么,一个月后就能看到胚胎的发育情况,也好初步确定胚胎的情况。” 容与应了一声:“好。” 医生见没什么事了,便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严之畔正想扶着容与离开,突然想起来,蹙着眉头问医生:“对了,他之前有过一段时间肚子疼,应该没事吧?” 医生看向容与:“肚子疼?哪里?小腹吗?” 容与点点头,解释道:“不过肚子疼是之前的老毛病,生我大儿子的时候出了点儿意外,偶尔就会痛,只是这两年已经很少了痛了,前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又开始了。”说着,看了一眼严之畔眼中的担忧之色,补充道:“要检查一下吗?” 第133章 医生舒展的眉头再次轻轻皱了起来,“出了什么意外?” 容与抿了抿嘴唇,“大出血。” “大出血......”医生沉吟了一阵儿,道:“大出血确实会留下小腹痛的后遗症。但......宫外孕也会痛。” 医生的话一出,严之畔的脸色顿时就白了几分。 “可你这个现在还太小,b超照不出来。只能等一个月之后复查再说了。”医生无奈道。 容与的嘴唇慢慢抿成一条直线,微微蹙眉,紧紧握着严之畔的手尽力安抚:“应该不是吧,宫外孕应该是痛的厉害,我这个并没有特别的痛,就是隐隐作痛而已。” 医生摇了摇头:“无法确定。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胚胎着床的时候,也会引起小腹痛。具体情况是什么,还是得等到胚胎发育之后才能知道。” “现在没有办法确定吗?”严之畔那颗好不容易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看着容与微微有些发白的脸色,他心里莫名有种慌恐感。 医生摇了摇头。 严之畔由不死心,还想再说什么。容与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低声安抚道:“好了,别为难医生了。咱们再等一段时间就是了。”说着,跟医生道别之后,牵着严之畔的手,慢慢往外走。 严之畔无法,只得赶紧扶住容与。出了诊室,容与一边往病房走,一边安抚着严之畔:“我知道你心里不踏实,结果没出来之前,别说你了,我也不踏实。但是咱们得相信这个孩子。昨天都撞成那个样子了,他都还安安稳稳的,一定是个非常可爱又善良的孩子,不会舍得爸爸难过。他现在只是还没长大而已,咱们都不要太担心,好不好?” 严之畔一边扶着容与的手,一边揽着他的腰,微微侧头,就看见容与明明眉眼间都还带着疲惫之色,嘴唇发白,却还在尽力安抚他,严之畔心里顿时酸涩不已,揽着容与的手下意识收紧,很快就反应过来,轻轻松了一些,不过还是牢牢的护着容与,沉默了片刻后,哑声道:“好......” 他深呼了口气,揽着容与朝病房走,边走边低声道:“这个孩子一定是个小天使,不会舍得让爸爸们难过的,他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这话似是说给容与听,也似是说给自己听。 容与没有再回话,只紧紧回握着严之畔的手。 回了病房,严之畔细心的给容与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轻轻握着容与的手,低声道:“宝贝儿,我让人把临江别墅区的那栋别墅收拾出来了,等你出院了,咱们就住过去吧?” “嗯?”容与睁眼闭上的眼,低声道:“要搬家吗?” “嗯。”严之畔应了一声,摩挲着容与的手背低声道:“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咱们一家三口勉强够住,但现在又有了这个小宝宝,等他出生了,肯定得请阿姨。到时还住现在这套就不够了。所以我想着换套大一点儿的。” 容与到时不在意,点了点头:“也可以。就是......你不是不想搬吗?” 严之畔扯了扯嘴角,摇头道:“我以前一直不肯住到别的地方,是因为总觉得那套房子是我们住了两年的地方,虽然你已经离开了,但只要我还住在哪里,就能骗自己,骗自己你还在,你一定会回来。所以我不愿意搬。再后来......你跟岁岁回来之后,我又怕......怕我万一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你万一再离开怎么办。住在那里,你就能想起来曾经那么爱我,就算我惹你生气了,你也能稍微心软一点,不那么生气。” “但是现在......咱们又有孩子了。我不能那么自私,我得为你、为岁岁、为孩子考虑。” 容与轻轻抿了下嘴唇,回握住严之畔的手,轻声道:“咱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你不要总是去想之前的事。多想想以后我们一家四口。”他一直都知道严之畔有心结,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帮他解开,不曾想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竟成了打开严之畔心结的钥匙。 严之畔俯下身子,轻轻抱了下容与,沙哑着嗓子道:“好......” 半晌后,严之畔轻轻松开容与,见他脸上的疲惫没有丝毫退散的迹象,柔声道:“睡一会儿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容与缓缓摇了摇头,有些有气无力道:“我没事儿,你也休息一下吧。” 严之畔没说话,却把手轻轻覆盖在容与的眼睛上。容与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只能疲惫的睡去。 感觉到容与气息变得悠长,严之畔才松开手。就在这时,谢炎推门进来了,见容与睡着了,放低声音:“严总,警察来了......” 第九十三章 凭什么我的爱人要成为她长记性的工具 严之畔的眉眼瞬间就压了下来,气息低沉,冷冷的说了一句:“在哪儿?” “我让他们在外面等一下,现在在门口。”谢炎小声道。 严之畔直起身子,给容与掖好被角,轻轻亲了下容与的眉心,这才站起身子跟谢炎一起出门。 门口有两个穿着警服的交警,见严之畔出来,不卑不亢的轻轻点了下头。 严之畔轻呼一口气,点头回应,并道:“你好,我是容与的家属,他的事情我来负责,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交警应了一声,“那好。”说着,拿出一份交通事故认定书递给严之畔,并道:“监控和行车记录仪都详细记载了当时的情况,确实是马自达车主故意别车。马自达车主也没有否认,承认了这一事实。鉴于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根据交通法,情节较轻,不构成犯罪,所以对马自达车主警告处理,并处以200元罚款。这是事故认定单,你看一下。” 第134章 严之畔眉眼压的极低,气息冰冷,接过事故认定单看都没看,冷声道:“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就可以对她这么不轻不重的处罚吗?容与是我的爱人,他现在是怀孕的状态。当时要不是他开的慢,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万一他真出了什么事,我能让恶意别车的人偿命吗?” 交警顿了顿,缓声道:“你作为家属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是法律讲究公平公正。她做错了事,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但还是要给她改正的机会,不能因为一件事就一棒子打死。好在容与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意外,她也说了,因为这件事而产生的一系列费用,包括容与的住院费和疗养费她都愿意承担,所以我们也希望你能给她一个机会。” 严之畔下颌崩的紧紧的,沉声道:“我不是质疑法律的公平公正,若是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也可以大度的选择原谅她。但这件事却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的爱人身体本就不好,我心疼都来不及,却因为她的一念之差而住进了医院,而她只是收到了一点小小的惩罚和警告,我心里自然是不满意的。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最看重的是我的家人。她或许会因为这件事而长记性,以后再也不敢。” “但凭什么要我的爱人作为她长记性的工具?更何况谁都不敢保证她真的会长记性,所以这个处理结果我并不满意。我也不需要她的赔偿,我有的是钱。”说着,严之畔将事故认定书递给谢炎,继续道:“我要起诉她。” 他看向两个交警,沉声道:“我这么做,并不是觉得执法人员不公,也不是质疑法律的不平,我只是作为一个公民在合法的法律下争取自己的公平。” “我也清楚,我可能会败诉,正如您所说的那样,确实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所以她不用承担太过严重的惩罚。但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仅仅是因为我的爱人谨慎小心,他是自己保护了自己,而不是别车方的怜悯。我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没有那么大的度量,我一定要让她长这个记性,让她以后时刻都要记得,这个世界不是她随心所欲想干嘛就干嘛的,做错了事,必须要付出同等甚至更大的代价才行!” 严之畔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交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点头,“那行吧,你有上诉的权利,我们不会阻止,有什么需要提供的证明可以联系我们。”说完,朝严之畔点了点头,给同伴示意了下:“那我们就先走了。” 严之破点点头,“我的爱人还在病房里,我不方便走远,就让我秘书送您,失礼了,不好意思。”说着,看了谢炎一眼。 谢炎忙上前。 交警摇了摇头:“理解的,不用送了。”说着,摆了摆手,转身离开。虽然这么说,谢炎还是尽职尽责的将人送走。 严之畔则转身回了病房。 容与本就不舒服,睡的不稳,听见开门声就睁开了眼,看是他,就又闭上了眼,低声问道:“怎么了?谁来了?” 严之畔见他这么虚弱,心里又气又难受,再次确定了要让那个马自达车主吃个教训的想法。“交警来了,事故认定书出来了。” 容与疲惫的睁开眼,看向他:“怎么判的?” “对方全责。”严之畔倒了杯水,轻轻将容与扶起来给他喂了两口,直到容与推开,这才把他放回床上继续躺着。 容与轻叹了口气:“她全责,那车子的修理费就是她出吧?” 严之畔放下水杯,轻轻握着他的手,摇头道:“应该是吧,没多少钱,我也没问。” 容与无奈的扯了下嘴角,“出来了就行,不然这件事总一直记挂着。”严之畔不在意修车钱,但容与却没办法跟他一样无所谓。 严之畔垂眸:“钱是小事,什么都不能跟你比,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容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叹息着轻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别总是绷着,没事儿了。”说着,牵着严之畔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闭着眼睛轻声道:“孩子也没事儿,别怕了,昂。” 感受着容与温热的小腹,严之畔心里倏然一软,看着容与略显苍白的脸,他只恨不得把容与都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最后却也只是克制的亲了亲他的嘴角,哑声道:“好,我不怕。” 容与嘴角轻轻勾起一丝笑意,再次睡了过去。 由于容与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院,严之畔又不放心别人照顾容岁,而这家医院的病房太小了,严之畔就干脆安排容与转院了。第二天中午,容与就转到了之前严之畔受伤时住的那家医院了。 而且还是那套两室一厅的病房。 看着熟悉的病房,容与有些无奈道:“我就住个几天,没问题就回家了,没必要转院,你说你非要折腾这一次干嘛呢?” 严之畔扶着他躺下,摇头道:“不行,医生不是说了吗?你最近得静养,那边儿医院地方又小,还乱哄哄的,根本就静不下来,而且岁岁都没地方睡,天天跟你挤个一米多的小床,我让他跟我睡,你又不肯,干脆转院得了。” 容与叹息:“跟你怎么睡?床本来就小,要是跟你睡,你连腿都伸不直,白天还一堆事儿,晚上再不能好好休息怎么办?” “那跟你睡也不行啊,你自己都得卧床静养。”严之畔理所当然道:“所以干脆转院得了。” 第135章 “这样咱们三个都不用迁就,岁岁也有地方住,你也能好好休息。”说着,严之畔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之前挪过来的那张床他们又搬回隔壁去了,正好给岁岁睡,咱们就睡这儿。你呢,就多住一段时间,等医生确定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咱们再出院回家。” 容与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打算在这儿长住了?” 严之畔更正:“是等医生确定你跟孩子都没事了,再出院。” 容与无语:“医生说了,我一个月之后才能复查。” “我知道啊,我记得呢。” “所以你是打算一个月之后再让我出院?”容与一言难尽的看着严之畔。 “是啊。”严之畔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这还不是长住?” 严之畔挑眉一笑,也不否认。 容与白了他一眼,却没拒绝。他一直都知道严之畔没有安全感,尤其这件事而更是吓坏他了。虽然不想在医院住这么长时间,但为了安他的心,容与也没多说什么。 容与不知道,他这边儿上午刚转院走,下午就有几个人哭丧着批脸去原来的医院找他。结果想当然的扑了个空。 严之畔这边儿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看了一眼容与疲惫的眉眼,语气更是冷了三分,对电话那头的谢炎冷声道:“不见,告诉他们,没有调解的必要,我不接受调解,也不要任何赔偿,我只想让她收到惩罚吃了教训长了记性。” “......” “知道错了?”严之畔冷哼一声,“她也是成年人了,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不考虑后果的吗?现在承担不起后果又说知错了,太晚了。我不是她爹妈,不会无条件的原谅她!告诉她,我有的是钱,我会请最好的律师,也让她做好法庭见的准备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谢炎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谢炎无奈的神色收敛,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出了房间,面对跟前的一群人。 确实是一群人,足有六七个,男女老少都有,其中一个女孩子长得样貌不错,可惜眼睛都哭红了,正不知所措的握着一个妇女的手,不安道:“妈......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那么多......就想认识他一下而已......” 这个女孩子就是马自达的车主,别容与车的肇事方。 第九十四章 我有的是钱,绝不和解 那天容与虽然开了一辆相对来说最便宜的车,但走在路上还是非常显眼的,再加上他那如同乌龟一样的车速,不少人都怀疑他是不是专门出来炫耀的。 当时那个女生恰好就在同一条路上,见到那么那么豪华的车自然也被吸引了注意力。虽然容与开车龟速,但她并没有超车,而是慢慢悠悠的跟在后面。本以为会引起容与的注意,结果跟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容与有任何反应。 为了引起容与的注意,她还按了好几下喇叭,结果容与压根儿不鸟她,甚至还把车窗给关上了。 这让自诩漂亮一直受不少人追捧的小姑娘顿时有些挂不住面子了,怒火一下就烧起来了,这才想出了别车这个损招。 当时她虽然生气,但没失了理智,就想着轻轻别一下,如果他躲开了,就能引起他的注意。如果他没躲开,出了事故那肯定要停车吧,只要下车了,她就有机会能认识一下了。 怀着这种心态,她猛踩油门,超过容与的车,然后在容与车前猛地刹车。而根本毫无准备的容与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好在他开的慢,车子性能也很不错,这才没有出事儿。 不然以他当时那个状况,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严之畔才决心要告她!当得知严之畔这边儿的态度后,女生顿时急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就因为这点儿小事儿,竟然要吃官司了。 年纪尚小涉世未深的她忍不住慌了,不敢再瞒着家人,连哭带闹的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家人,这才有了一群人跑去医院的事情。可惜容与已经转院,他们扑了个空。 后来辗转通过交警联系到了谢炎,表示希望可以私下调解。多少钱他们都愿意出,也愿意给容与赔礼道歉,希望严之畔看在女生还小不懂事儿的面子上,能网开一面。 谢炎虽然知道严之畔的答案,但看人家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的,总是有点儿心软,还是打了电话给严之畔。 果不其然,严之畔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甚至让谢炎开了免提,对他们道:“你家孩子小不懂事儿那是你们家的事儿,本来与我无关,但我的爱人却受了这么个无妄之灾,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我是个普通人,我坦诚我的自私和小肚鸡肠,我做不到大度的原谅,所以不用再找我了,没有任何调解的可能,我不缺钱,什么都不缺,我只想让她得到一个教训,也还我爱人一个公道。” 听到严之畔的话,那女生再也压制不住,原本闷闷的哭声顿时响亮了起来,抱着她妈嚎啕大哭。一个看起来是她父辈的男人又气又心疼的瞪了她一眼,深呼了口气,略显苍老的脸上堆起笑意,对谢炎道:“先生......您看能不能......” 谢炎这边儿是何等的热闹容与并不知道,严之畔也不想让他知道。他知道容与一直都是个心软的,万一肇事方过来他床前哭一哭,卖下惨,保不齐容与就不再追究了。 第136章 更何况容与本来就没有追究的打算,是严之畔执意要告她的。 一直在医院里带了一个星期,医生也给出了容与无恙的诊断,并提醒他们随时可以出院。但严之畔并不想让容与回去。因为孩子的情况还没有确定,他总觉得在医院里住着,容与和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所以一说出院,他就开始不安...... 容与无奈不已,只得安抚道:“好了,你别这么一直绷着精神,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一点儿异样都没有,也没有再继续肚子疼了,”说着,就想去捏自己肚子上的肉:“你看我都胖了这么多。” 严之畔轻轻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捏肚子,眉头微蹙道:“我知道,但保险起见,还是再住一段时间吧,等孩子能检查到了,咱们再出院也是一样的。” 结果容与却摇了摇头,神色带着一丝任性道:“不要,我要出院。”说着,抿着嘴道:“我想回家,不想再医院带着。这儿不是我们的家,我只想待在有你有岁岁的家里。” 严之畔叫苦:“宝贝儿,我跟岁岁不都在这儿陪着你呢吗?咱们不着急,再住一段时间好不好?等医生确定了,咱们立刻就回家,好不好?” “不要。”容与把头侧到一边,低声道:“虽然你跟岁岁都一直陪着我,但这就是医院,怎么都不可能是我们的家。我就想回家。”说着,还叹息的吐了口气,一副特别沮丧的样子,“你不让我回家.....” 严之畔哪里看的了他这样,忙搂住他,“哎呦我的祖宗啊,我哪儿不想让你回家啊?我巴不得你现在就回去,但你......”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容与打断:“好了,‘但’后面的就不用说了。既然你也巴不得我赶紧回去,那就去办出院手续吧。”容与绕着严之畔的指尖,眼中闪过狡黠之色。 严之畔一愣,苦笑道:“我什么时候说可以出院了?” “那我不管,反正我就听到了,你说巴不得我赶紧回去。你要是不让我回去,就是言而无信。你之前可跟我保证过的,绝不骗我,一定说到做到,这才什么时候?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我告诉你,你要是言而无信,我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严之畔只能一脸苦意的捂住了他的嘴,喊冤道:“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宝贝儿你可不能诬陷人啊?” 容与把他的手从自己嘴上拉下来,理直气壮道:“你就说让不让我回去吧?” “可是你......”严之畔左右为难。 “我知道你担心我担心孩子,”容与牵住严之畔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认真道:“但你得相信我相信孩子,我们不会有事儿的,而且我也相信你,你会把我照顾的很好的,对不对?” 严之畔顿了顿,郑重的点头:“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绝不让你出任何事。”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赖在医院干什么呢?”容与脸上扬起笑,“回家吧。家里也是非常安全的场所。我都不怕,你更不要怕,我非常相信你一定说到做到,照顾好我。” 容与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严之畔也不好再坚持,只能妥协,“但是宝贝儿,你的检查怎么办?” 容与不在意道:“医生不是说了,还得大半个月才能检查出来呢,到时再来就好了。”说着,笑着看着严之畔的眼睛,语气带着些许轻快:“到时你陪我来。” 严之畔深呼了口气,点头道:“好!” 见严之畔终于松口,容与顿时小声轻呼了起来。严之畔又无奈又好笑,只能重重的亲他一口,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由于严之畔是这家医院的‘vip’,所以出院手续办的很快,没到中午就能出院了,稍微收拾了下东西,严之畔就带着容与回家了。 窝在保姆车的车椅上,容与好奇的看着路标:“我们现在去哪儿啊?这不是回家的路啊。” 严之畔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由于两个人的座位是分开的,又是在车上,严之畔不好把容与抱在怀里,只能伸着手扣住他,“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住临江那边儿,那边儿空间大点儿,原来的地方太小了。” “哦对,你跟我说过。”容与恍然想起来了。 说话间,车子开进了临江别墅区。很快,在一栋三层的别墅前停下,电动大门自动识别车牌号,然后缓缓打开。 容与打开车门下来,抬头看着眼前精致又豪华的别墅,蹙眉道:“会不会太大了点儿?” 严之畔摇了摇头,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揽着容与的腰往里进,边走边说:“不大,我算过了,你我一个房间,岁岁一个房间,肚子里这个一个房间。做饭的阿姨和打扫卫生的阿姨可以不需要住家里,但孩子生下来肯定要请育婴师,育婴师是肯定要住家里的,还有万一我忙起来了,或者你也有事儿,肯定还要有人能稍微照顾并接送一下岁岁。”说着,他的嘴唇抿了抿,低头看着容与,声音低沉道:“撞车这种事,一次就差点儿要了我的命,我绝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容与知道严之畔是真的怕,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回握住他的手,给予他安抚。 感受着容与温热的掌心,严之畔下意识轻笑了下,再度揽住容与的腰,“进去吧。” 房子已经提前让人打扫收拾好了,严之畔先把容与送回房间躺着,又把带回来的东西规整好后就去了厨房。 第137章 冰箱里有谢炎让人买来的各种食材,严之畔看了一会儿,将自己需要的东西拿出来,开始做饭。 平淡的日子过的很快,一眨眼一个月就过去了,到了容与复查的日子。这天一早,送完容岁上学,严之畔连公司门儿都没进,直接就回了家。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容与变得有些嗜睡。严之畔到家的时候他还没醒。 第九十五章 孩子安好 严之畔轻轻的将他叫醒。容与费力的睁开朦胧的双眼,含糊着又闭了起来,嘟囔道:“叫我干嘛?我不吃早饭,别吵,我要睡觉。” 严之畔无奈的笑了笑,连同被子一起将他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柔声道:“宝贝儿,都九点多了,该起了。” “才九点多,”容与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满,闭着眼睛不满道:“我又不上班,起那么早干嘛?” 严之畔哭笑不得,轻轻掐了下他微红的脸颊,“我们今天要去医院的,你忘了?” 容与翻了个身,将头埋在严之畔的胸前,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下午去。”说完自顾自又睡了过去。 严之畔看着被他裹成蚕蛹一样都还睡的好好的容与有些啼笑皆非,但到底还是没叫醒他,只能叹息着再次把他放回床上。 反正医院是他家开的,又不用排队什么时候去都一样,他想睡就让他睡够了再说。 就这样,容与一直睡到中午。严之畔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将饭菜端上桌,严之畔再次上楼,轻轻叫醒容与。容与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的,但好在也知道时间不早了,没再赖床,被严之畔抱着从床上起来。 直到被放在餐椅上,才稍微回神,费力的眨了眨依旧困顿的眼睛,因为刚睡醒,声音微微有些低哑,拿着筷子扎着跟前那碗米饭,嘟囔道:“困死我了,几点了?” 严之畔见他这样,无奈的放下筷子,叹息道:“宝贝儿,你昨天十点就睡了,现在都快一点了,要不是我跟你睡在一张床上,我都要怀疑你晚上是不是去偷鸡摸狗了。” 容与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么晚了啊?” “不然呢?”严之畔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碗给容与盛了碗鸡汤:“我早上回来就炖上的,什么调料都没放,尝尝看。” 容与接过来,喝了一口,点头道:“挺好喝的。” “喜欢就多喝点儿,吃完饭咱们去医院。”见容与没有排斥,严之畔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由于刚睡醒,容与没什么胃口,喝了两碗鸡汤,吃了小半碗米饭就放下筷子了。见他吃不下了,严之畔也没逼他吃,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鸡汤我让阿姨放在锅里小火炖着,你什么时候想喝了我再给你盛。” 容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医生说了,少吃多餐,你吃得少没关系,但是一定不能饿着知道吗?”严之畔认真叮嘱道:“就算不为了孩子,也得为你自己的身体考虑。”他聪明的没有以孩子为借口,要求容与必须怎么样,而是以容与的身体为前提才说的这个话,细致入微的照顾到了容与的情绪,不让容与觉得他怀了孕,自己就更加关心孩子不关心他了。 果然,这话一出,容与一点儿排斥的意思都没有,认真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收拾好之后,严之畔往自己口袋里装了两包红枣阿胶,这才揽着容与出门。 到了医院,不用排队,直接就有专人领着去检查。抽血、b超一系列检查做完,报告当场就出来了。拿着报告单,严之畔揽着容与直接去了院长室。负责帮容与看诊的医生就是这个医院的院长。 医生拿着报告单看了一会儿,眉眼带着笑意放下,含笑看向两人:“恭喜,孩子一切正常。” 听到这话,别说严之畔了,容与都松了一口气。 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被搬走,严之畔只觉得身心舒畅。 “现在容先生的情况属于早孕,”说着,医生指了指报告单,“只有四周+,孕期一定要注意休息,加强营养。”医生看着容与两人认真的说到。 严之畔忙收敛心思,认真的听着,边听边掏出手机,一边在手机上记录着。 “哦对了?叶酸有在吃吗?”医生询问道。 严之畔一愣:“叶酸?是什么?” 医生叹了口气:“妊娠前及妊娠前三个月吃,用来预防性治疗以降低胎儿神经管缺损的。” 严之畔忙摇头:“没有。” “那我等会儿开点儿,回去按时吃。” 容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要过于劳累,不可以行房事,不要吃芦荟、海鲜、蟹等食物,以免引起流产的发生。”医生算了看出来了,严之畔真的一点儿经验都没有,只得一点一点仔细的将需要注意的事情告诉他。 一听到‘流产’这两个字眼,严之畔心里就一咯噔,嘴唇顿时就抿了起来,忙将医生的话都记录好。 “前三个月最好静养,”医生看着二人继续道:“不过三个月之后稳定下来,就不用太过紧张,可以适当的活动一下,有助于后期的生产和身体的健康......” 一直到下午,两人才从医院里出来。到了家,容与窝在沙发里打哈欠,严之畔放下东西,从厨房给他盛了点儿汤,又拿了些吃的递给容与。 第138章 容与把汤喝完,又吃了几块儿点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甜,让他有种腻味的感觉,摆手表示不要了。 严之畔也没勉强他,柔声道:“宝贝儿累了吗?要不上去躺会儿?” 容与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道:“算了,现在躺上去,万一睡着了,晚上就没得睡了,没事儿你不用管我,我在这儿看会电视。你一天没去公司,谢炎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快去忙吧,我有事儿喊你。” 严之畔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容与的眉眼,似是想把他眉眼间的疲惫拂去一样,“没关系,累了就睡一会儿,别撑着。” “好,我知道了。”容与应了一声,又摆了摆手:“快去忙吧。” 严之畔应了一声,亲了他一下,这才起身去了书房,走之前还帮他把旁边的加湿器打开。 容与窝在沙发里,身上盖着毯子,百无聊赖的按着遥控器。 等严之畔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严之畔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叫醒他的意思,而是俯下身子小心的将他抱起放回了床上。 一直到晚上做好饭,严之畔才再度将容与叫醒。饭桌上,容与还是有些困顿,摸了摸容岁的头,声音有些低哑:“岁岁今天在学校都做了什么游戏啊?” “今天老师带我们骑了车车。”容岁奶声奶气的说道,然后一脸担忧的抓着容与的手,“爸爸你是不是不舒服?” 严之畔把盛好的饭放到容岁的跟前,笑着揉了揉容岁的头,轻声道:“不是,爸爸只是刚睡醒,岁岁不用担心。” 听严之畔这么说,容岁这才点点头,收起担忧。 就这样,日子在容与的困顿中过的飞快,眨眼两三个月就过去了。容与摸着还没什么弧度的肚子,对严之畔道:“这孩子真乖,没折腾人。岁岁那时候可把我折腾的不轻。” 正给他削苹果的严之畔闻言看过去:“岁岁怎么折腾你了?”容与当时怀容岁的时候他压根儿不知道,所以那些孕期的趣事他就更不知道了,这对他来说是个遗憾。也正是因为知道这点儿,容与会时不时跟他说说怀孕时的一些事情。 虽然都是一些琐事,但严之畔却百听不厌。 “怀他那个时候,总是吐,当时我以为是胃病犯了,一直没在意,后来......后来才知道是怀孕了。”容与含笑道:“听过来人说,正常的也就前三个月会吐,后面就好了。可他那会儿不是,也不知道是我身体原因还是什么,吐的挺厉害的,一直到生的那天,都还在吐。”说着,容与揉了下肚子,“这个就不一样了,很乖,到现在也三个月了,除了最开始有点儿肚子疼和嗜睡外,真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严之畔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容与,擦干净之后,摩挲着他的手,低声道:“宝宝心疼你辛苦,知道你身体不好,不愿意让你受罪。” 容与咬了一口苹果,含笑着点头,“是,这是个小天使。不过岁岁也是小天使。” “他们都是小天使,在天上选爸爸的时候选中了我们。我非常感激他们的到来。”严之畔的声音微微有些喑哑,有时候他自己都会觉得恍惚,现在的生活太幸福了,甚至让他生出一股不真实感。他时长会产生恐惧,生怕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好在容与能及时察觉到他的情绪,及时给予他安抚。 容与会握住他的手,朝他安抚的笑了笑。严之畔不欲让容与担心,回笑了下,示意自己没事儿。 容与这才开始继续啃苹果。片刻后,见严之畔情绪稳定了下来,容与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含糊的对严之畔道:“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儿吗?” 严之畔点头:“你说。” 容与将嘴巴里的苹果吞下去,有些踌躇道:“是这样......你白天上班儿,岁岁上学,我自己在家有些无聊。医生不是说吗?三个月之后,胎像就稳了,我可以适当的活动一下,所以我想......上班......” 第九十六章 老板娘身材好好啊 最后两个字他的声音有些低,但还是认真的看着严之畔。看得出来,他是非常想从严之畔口中听到同意的答案。 看着容与的眼神,严之畔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却卡在喉咙后,深呼了口气,沉声道:“宝贝儿,我知道你有些无聊,但是你现在怀着孕,让我同意你出去上班,我有些无法答应。”说着,他抿了抿嘴:“我知道我的反应有些过度,但宝贝儿,我是真的怕,我每天上班儿的时候想的最多就是你,恨不得把你挂在眼皮子底下,生怕万一我一眼没看住,你再......” 将不好的可能咽回去,严之畔握着容与的手,“你如果觉得无聊,那就每天跟我一起去上班好不好?我的办公室足够大,休息室也有。这样刚好我也能安心,你也不会无聊。” 容与轻叹了口气,反手回握严之畔,低声道:“你在怕什么呢严之畔?” “我......” “你现在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也一直跟你在一起,不再是像怀岁岁那个时候了,公司很安全,我不会出任何事。你是孩子的爸爸,你会照顾好我,我也会照顾好我自己,孩子也会平安出生。”容与盯着严之畔的眼睛,让他的惶恐无处遁形。 “你发现了吗?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开始,你的精神一直崩的紧紧的,就连睡觉都没有松懈过。你把我保护在绝对的安全区域,保证绝不让我收到任何一点儿伤害。你的心我能感受的到。” 第139章 “但是严之畔,我也是个男人,我也是孩子的爸爸,我不是娇弱需要人保护的女孩子,你应该相信自己,也应该相信我。”容与的一只手轻轻抬起来,抚着严之畔的脸,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家,我们,和孩子,都会越来越好的。你大胆往前看,好不好?” 严之畔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直直的望着容与,看见了容与眼底的鼓励和期盼。严之畔知道,自己不该再陷入已经的梦魇,他应该抛开曾经的沉重,大胆往前了。 好半晌,严之畔终于发出了一道极其沙哑的声音:“好......” 笑意不自觉的爬上了容与的脸,他伸出手,抱住严之畔,下巴搁在严之畔的肩膀上,低低带着气声的话传进了严之畔的耳朵里:“严之畔......我爱你......” 严之畔一怔,随后抱着容与的手逐渐收紧,在容与的耳边低声喃喃:“宝贝儿,你是我的命啊......” 容与没有再说话,只尽力回应他。 说服了严之畔之后,容与就去上班了。但是严之畔也不可能真的就不管了,任由容与去上班,而是在容与上班的前一天,当着容与的面儿打给了他们公司的执行总裁,直接了当的告诉他说容与最近身体不好,不能让他太劳累,不能让他有压力,更不能让他干任何体力活,总之一句话简单明了,那就是:容与就是去打酱油的,你把人给我伺候好了就行,别指望他上班做事。 听的容与嘴角直抽搐。但严之畔能答应他去上班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容与也不好指责他什么,只能白了他一眼当没听见。反正严之畔就是老板,他乐意给自己白发工资容与当然更乐意了。 第二天一早,司机就来了,容与正要往外走,就被严之畔抓住,“你往哪儿走?” 容与一脸不解:“我上班啊,你答应过我的,别说你忘了。” 严之畔无奈:“没忘,我喃凮知道你要去上班,那你出门儿干嘛?车不是就在这儿吗?”说着,指了指那辆保姆车。 “这不是送你和岁岁的车吗?”容岁和严之畔顺路,和容与不顺路,所以容与并没往车上坐。 严之畔叹了一口气:“那你准备怎么去上班儿?”他们之前住的地方离容与的公司近,但临江这边儿就离得有些远了。 “额......公交车?”容与试探的说了一句,看严之畔脸色变化,又忙道:“或者打车。” “你舍得打车?”严之畔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容与。容与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严之畔只能无奈的揉了下容与的脸,“以后小陈专门负责接送你,至于我跟岁岁,今天我开,过两天谢炎会安排人过来。” 容与下意识就拒绝,结果严之畔快速的亲了他一口,“不许拒绝。”说着,一边揽着容与的腰,一边沉声道:“让你来回打车不现实,你肯定不舍得那个钱,也不安全,公交车就更不用说了,高峰期挤死人,你还怀着孕。至于你自己开车......”一说到这儿,严之畔就想到了之前那场车祸,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更不可能,还是给你安排个司机现实一些,这样来回上下班,我也能安心。” 严之畔都这么说了,容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 “乖。”严之畔又亲了容与一下,这才松开搂着他腰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好了,去吧,路上小心。” 容与摆摆手,钻进了车里。直到车子看不见了之后,严之畔才收回目光。 就这样,容与一直上到六个月的时候,严之畔怎么也不让他去了。看着容与那个像气球一样的肚子,严之畔只觉得心惊胆,每天容与站起来走个路,都生怕他摔了,更别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工作了。 容与原本是准备到七个月的时候再说休假的,但见严之畔这么提心吊胆,就没再坚持了。一来是为了安严之畔的心,二来......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开始显怀,已经有不少人问他是不是吃胖了。虽然不介意别人知道他怀孕的事,但容与也不想当个猴子一样天天被人看,索性不去就不去吧,反正不去也有工资发。 见容与没再坚持,严之畔松了一口气,他怕了容与再去上班了,天天车来车往的,又挺着个肚子,多危险啊。 于是容与开始正式休假。严之畔又怕他整天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就时不时带他一起去上班。容与之前去过严氏两次,不过非常都非常低调,以至于不少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现在严之畔时不时就带他去,导致大部分人现在见到容与,都会自觉打招呼了。 不管是谁跟他打招呼,容与都会笑着回应。不少人都说容与没有架子什么的。 “‘老板娘’确实没架子,长得也好看,难怪都传言老板一直念念不忘,换我我也忘不了。” “你可得了吧,‘老板娘’哪是咱们能高攀的起的?” “也是,哎不过你有没有注意?他为什么总是穿那种宽宽大·大的风衣?” “这哪儿知道,可能是个人喜好吧。” “有可能,不过他穿那种宽松的衣服显得人好薄啊,慕了慕了,我一个女人,都羡慕他的身材。” “快得了吧你......” “......” 容与正窝在严之畔办公室的沙发里看平板,严之畔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过来,刚把牛奶递给他,正要说话的时候,严之畔的手机响了。将手机掏出来,看着上面的名字,严之畔有些诧异,片刻后接通电话:“喂,爸。” 第140章 正喝牛奶的容与一听到这儿,也惊讶的抬头看向严之畔,严之畔回了他个眼神。 “是......”严之畔的眼神看向容与的肚子,“快七个月了......” “不知道男女,没去查,我觉得男女都好......” “好......我知道了......” “嗯,行......你让他们联系谢炎吧......好......好......” “谢谢爸......”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容与忙放下手里的牛奶,带着一丝迫切的看着严之畔:“你爸?跟你说什么了?”他并不是好奇严父说了什么,只是有严母这个前车之鉴,他实在是怕了。万一再来个拦路虎,他是真吃不消。 现在他们的日子过的那么好,他一点儿都不想再起波澜。 严之畔坐到他的身边,揽住他的腰,“嗯,没说什么。”看着容与略带担忧的眼神,轻声安抚道:“没事儿,他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你怀孕了,就打电话问问情况。”说着,一只手还轻轻抚着容与的后背,“他还让人送了些给你和岁岁的还有肚子里孩子的礼物,过几天就到了。” 容与一时有些怔楞,“你爸......不反对你跟我在一起?” “为什么要反对?”严之畔有些不解的反问。 “你妈不是......”容与迟疑道。 严之畔轻叹了一口气,握着容与的手细细摩挲,低声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爸妈是商业联姻,他们之间只有利益没有感情,我爸这个人比较风流,崇尚享乐,自从我接受了严氏后,他就出国了,这些年一直艳遇不断。他是过来人,最能体会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他对我的婚姻从来没有任何的要求。” 第九十七章 到了预产期 容与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主要是前面严母给他的印象太深了。虽然这么说难免会有些惹人不悦,但若不是严母,他跟严之畔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误会以至于分开了这么久而导致了许多的遗憾。 严之畔显然也明白容与的意思,无声的叹了口气,将容与拥入怀中,低低的带着气息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宝贝儿......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情了,我不会再伤害你,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容与深呼一口气,压下耳边发麻的感觉,回抱住严之畔,“你没有伤害我,那只是老天爷觉得我们走的太顺利,害怕我们承受不住生活的琐碎给我们的考验罢了。”说着,直起身子故作玩笑道:“你看,从那之后,你就再也不敢随便指责我、判定我的罪名了吧?” 严之畔心口微微一痛,“再也不会了。你永远都不会有错,就算错......也是我的错......”最后几个字在他们纠缠的唇齿间若隐若现...... 没过几天,恰逢休息日,严之畔一家三口都在家的时候,谢炎上门了。 谢炎上门的时候严之畔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容与则抱着容岁窝在沙发里看动画片。 当看到严之畔身上那个熊猫围裙的时候,谢炎神色顿了顿,很快有恢复正常,只当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公事公办道:“严总,这是老爷让人送来的补品,都是品相不错的高档货。说是给容先生补身子的。” 容与跟容岁站在旁边,看着占了足有半个客厅的各种盒子,神色有些僵硬:“这......这都是给我的?” “是的。”谢炎点头回应。 容与呆愣的看向严之畔:“这些东西有保质期吗?”没有保质期还好,有的话,打死他也吃不完这么多啊。 见容与这个神色,严之畔眼中闪过笑意,安慰道:“没事儿,实在不行也可以留着送人。”他又不是买不起,为啥要让他老婆吃‘别人’送来的补品? 听严之畔这么说,容与的神色这才缓和一点儿,不过还是叹息道:“这也太多了吧......” “先收进去吧。”严之畔对谢炎说了一句,然后亲了下容与的嘴,这才转身回了厨房。 自从换了房子后,虽然也请了阿姨,但严之畔还是热衷亲自给容与做吃的,他喜欢投喂容与的感觉,尤其看容与的脸稍显圆润气色也好了不少的时候,他就更有成就感了。 “哦对了,”谢炎放好东西,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走到容与的面前:“容先生,老爷还说:不知道给小少爷买什么礼物,怕他不喜欢,就给了一笔钱,说让您看着给小少爷买就好了。” 说着,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容与。 容与顿时愣神,回过神来正要拒绝,谢炎又道:“老爷说这是他作为爷爷给孙子的见面礼,希望您不要拒绝。” 容与:...... 容与深呼了口气,只能点头。 见容与收下了,谢炎微微躬了下身,这才转身离开。 容与看着手里这张卡,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起身去了厨房,将谢炎说的话告诉了严之畔。严之畔正在炒菜,闻言随眼看了下容与手里的卡,不甚在意道:“他既然给了,那就拿着吧,没关系的,给岁岁的,理所当然。” 严之畔都这么说了,容与也只好收下。 “好了,吃饭了宝贝儿......”容与回到客厅没坐太久,就听到严之畔的声音从厨房穿了过来。 容与应了一声,牵着容岁朝餐厅走去......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容与的肚子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大了,严之畔的精神再次绷紧,他已经不怎么去公司了,经常都是在家办公,只有偶尔有事才会去一趟公司,但也不会久待,处理完了事情就赶紧回家。 第141章 他恨不得把容与栓在裤腰带上或者装进口袋里,只有这样,在能让他提心吊胆的心有片刻安宁。 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容与也知道严之畔非常紧张,便尽力转移他的注意力,“岁岁的学校定下来了吗?” 严之畔把容与抱在自己的腿上,搂着他已经看不见的腰身,闻言点点头,“定下来了,就我们之前去看的那家。” 容与想了一阵儿,点点头。容岁已经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不用再去上托班了。前段时间趁着他的肚子还没有那么显眼,他们就一起去参观了几家学校,把容岁的学校给定了下来。 一想到容岁软乎乎的小脸,容与嘴角就不自觉的勾起了丝笑意,手也不自觉的抚上了肚子。 现在已经进入孕晚期,用不了多久,他的第二个孩子就要出生了。 转眼,到了九月份,容岁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幼儿园学生。可惜容与大着肚子,不能送容岁去,只能遗憾的留在家里。 容岁上学之后,他们的家的大事就只剩下容与生孩子这件事儿了。 好在每次容岁产检都是顺利通过,这让严之畔紧绷的精神得到了一丝喘息。但是越是临近产期,严之畔越是紧张,甚至已经到了心惊胆战、夜不成寐的地步了。 甚至就连容与都不能安抚他的情绪了。见他如此害怕,又有容岁提前生产的经验,容与干脆让严之畔给他安排住院了。反正也快到预产期了。 从容与提出去住院之后,严之畔的神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很多。他立刻让谢炎安排,不到下午,就带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去了医院。 容与看着那一堆堆的小孩儿衣服、尿不湿奶瓶奶粉顿时无语,“还有大半个月呢,你现在就带过去,会不会太着急了?真有动静了再回来拿也来得及啊。” 严之畔非常认真的摇了摇头:“不会,有备无患。” 容与更加无语,但也知道严之畔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只要这么做他能有安全感,有就随他了。 到了医院,又是那间‘vip’房间,容与都快把这套病房住成家了。 严之畔熟练的把各种东西规整到位,容与则是坐在床边啃苹果。等他的苹果都吃完了,严之畔都还没整理完。 容与往床头靠了靠,懒懒的:“别弄了,先放着吧,不着急用,空了再整理吧,坐着休息一会儿。”说着,还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严之畔放下手里的尿不湿,坐到容与的旁边,将他的身子揽过来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只手熟练的帮他揉着腰,柔声问道:“腰难受吗?” 容与的腰本就不好,怀孕又给他造成了非常大的负担,常常躺在床上都翻不过身来,每次半夜想翻身都是严之畔帮他。好在孕期严之畔将他照顾的特别好,非常注意他的腰,这才没有使他的腰病雪上加霜。 “还好。”容与打了个哈欠,说话有些懒懒的,眨了眨眼睛,还是闭上了,枕着严之畔的肩膀,含糊道:“陪我睡一会儿。” 严之畔顿了顿,点头道:“好。”说完,起身蹲下,将容与的鞋脱掉,抬着他的腿放到床上,又帮他把外套脱掉。 容与从始至终都没睁眼,闭着眼睛让严之畔伺候。等严之畔躺下之后,翻个身滚到他怀里,一抬腿架在严之畔的身上,深深睡去。 严之畔目光柔和的看着容与的眉眼,一只手力道适中的帮他揉着腰。 过了一会儿,容与低沉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喃喃道:“别揉了,你也睡一会儿吧。”说着,把身后的那只手拿过来搭在自己的腰上。 严之畔无声的深呼了口气,揽住容与也闭上了眼睛。 离容与的预产期虽然还有二十多天,但第二天医院还是给容与安排了检查。一系列检查下来之后,容与和孩子身体情况都良好,暂时没有发动的迹象。 容与也不着急,就把医院当成家了一样,成天该吃吃该睡睡。严之畔也不去上班了,不太紧要的直接全部退给谢炎处理,只有要紧的需要严之畔亲自处理的,才会联系他。 但尽管这样,严之畔也都是推到容与睡着的时候处理。他自认现在的自己就是个全职陪产人员,得公私分明,不能因为公司有事就耽误自己的本质工作:陪护。 到了孕后期,原本舒适的产期正式结束,容与开始感到腰酸腰痛,胯骨痛,肚子顶的难受和各种不适的感觉。 尤其半夜,每天都要起来四五次,让原本睡眠质量就不好的他更加难受。 严之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以至于每天晚上容与但凡动一下,他也会跟着就醒。容与起来几次,他就陪着容与起来几次。 就这样好不容易熬到了预产期,容与摸着硕大的肚子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到了,再不生,他都受不了了。 严之畔的精神更加紧绷了起来,一天到晚看着容与,甚至就连上厕所他都跟着,一眼看不见人就慌。 结果谁知这一天屁事没有,容与甚至没感觉到哪里不舒服。最后还是受不了严之畔紧张兮兮的样子,叫来了医生...... 第九十八章 严之畔吓坏了 检查了一番后,医生含笑的看着两人道:“两位先生的宝宝是个慢性子,暂时还没动静,我看了下报告,可以再等两天,如果还没有动静,再做接下来的打算。” 严之畔眉头紧蹙,眼神带着些许不安的看着容与的肚子,沉声道:“现在不能让他出来吗?”再这么紧张几天,他怕孩子还没出生,他倒是先崩溃了。 第142章 医生无奈的笑了下:“孩子在肚子里多待一天,抵得过在外面长三天,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多待两天的好。” 见医生这么说,严之畔只能作罢,“那行吧。”说着,想到了什么,抬头沉声道:“这几天你们晚上都有人值班有医生的吧?” 医生点点头,“有的,您放心,已经安排好了,容先生有任何不适,医护人员都会在最快的时间赶到。” “那就好。”严之畔放下心来。 容与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中的生理泪水,“好了吗?可以回去了吗?” “可以了,”医生点头,并嘱咐道:“这两天容先生你多注意下,如果有不明液体流出或者出血情况,请及时通知医护人员。” 虽然生过孩子有经验,但容与还是没有半点儿不耐之色,闻言认真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医生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回了病房,容与扯了扯衣领,有点儿热,他突发奇想:“我想吃个冰淇淋。” 严之畔一愣,随即苦笑不得,“宝贝儿,你不能吃冰淇淋。” 容与突然有些不高兴了,“我就是想吃。” 严之畔还想再劝,容与继续道:“当时怀岁岁的时候,你也不在我身边,我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很多想吃的都没吃到。现在你倒是在了,可你连这点儿要求都不答应我。”容与脸上是明晃晃的不满。 他这么一说,严之畔怎么都拒绝不出口了,只能叹息道:“那我去问问医生看,能不能吃,如果能吃就稍微吃一点儿,如果不能吃,咱们就等生完之后再吃好不好?”说着,轻轻亲了下容与的嘴唇,“等你平安生产之后,别说冰淇淋了,你想吃我的肉我都割给你。” 容与顿了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嘟囔道:“谁要吃你的肉......” 严之畔笑了笑,这才起身去找医生去了。 等严之畔走了之后,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重新躺会床上,闭上眼睛之前,脑海中想到则是:看来还是得折腾你,只有折腾的你忙起来,才没空神经质。 作为严之畔的枕边人,容与怎么会察觉不到严之畔的精神是何等的紧绷。别说严之畔怕自己崩溃,他也怕严之畔先变成神经病。 片刻后,严之畔从医生出回来,听到开门声,容与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严之畔无奈道:“医生说了,你可以稍微吃一点,但不能吃太多,不然凉着肠胃不好。” “行,那快去买。”容与摆摆手,催促严之畔赶紧去。 “我给谢炎打电话了,让他去买了。”严之畔一脸无奈,轻轻揉了他的脸,嗔怪道:“你啊,越是紧张的时候,你越会给我找事。” 容与也不在意,摆手道:“不要谢炎买的,他肯定又买什么哈根达斯之类的,我不想吃那种,你去给我买吧,楼下小店应该就有,我要巧乐兹。” 严之畔哭笑不得,“宝贝儿你有点儿得寸进尺了啊,让你吃一点儿,你倒好,还挑上了。再说了,哈根达斯有什么不好的?” 容与一脸执拗,“我就要巧乐兹,你赶紧去。” 严之畔无法,只得老老实实的下楼去买。 买回来之后,容与就咬了一口,说了句太甜了,就塞给严之畔了。严之畔只得心甘情愿吃掉剩下的。 剩下的几天就在容与的折腾中度过,也正是容与的折腾,严之畔倒还真没什么时间紧张了。第三天上午照例检查完之后,医生看着报告单,轻叹了口气,看着他们二人:“先生,孩子还是没有动静,但由于现在体内的条件已经不太适合孩子了,所以现在有两个方案,一个是剖腹产,一个则是打催产素。您看......” 严之畔一时呆滞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容与深呼了口气,紧紧握住严之畔的手,决定道:“打催产素吧。” 医生点点头,“顺产对大人和孩子都要更好一些,恢复的也能更彻底一些。既然您决定了,那我就开单了。” 医生的话将严之畔原本决定剖腹产的话堵了回去。他知道容与身上有很多老毛病,都是之前生岁岁时留下的,一直都无法根治,如果生这个孩子时选择顺产,那是不是可以在月子期间将他那些老毛病都养回来? 严之畔不知道,但只要有机会,他都愿意试试。 所以他并没有反对容与的话。 莫约十多分钟后,就有一个小护士推着一个小车走了过啦,车上放着注射器和药。几分钟后,容与的手上就被打上了针。 容与一开始还若无其事的在跟严之畔聊天,结果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就隐约感觉到肚子有些疼了。已经生过一个孩子的他自然非常清楚这种疼代表着什么,不过为了不让严之畔紧张,他就装作感觉都没有的样子。 只是后面却越来越疼了。就算容与不说,看着他的脸色,严之畔也猜到了,紧紧握着他的手,哑声问道:“宝贝儿,是不是很疼?” 容与深呼了口气,勉强笑了下,低声道:“还好,就一点儿,不说特别疼。” 严之畔没说话,紧紧握着容与的手。 几分钟之后,护士走了过来,轻轻按了按容与的肚子,细声询问了一番后,建议道:“最好是起来走走,稍微活动一下,有助于生产。” 严之畔紧紧蹙着眉,有些不高兴:“他疼,你没看见吗?怎么走?” 第143章 护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知道,但是生产确实都是这样的,熬过去就好了。” “什么叫熬过去......”严之畔顿时更不高兴了,正要继续说,被容与拉了下,容与不好意思的朝护士笑了下,道歉道:“不好意思啊,他不是冲你,就是太担心我了,脾气一时控制不住,你别生气。” 护士好脾气的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们都理解的,作为家属着急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还是建议稍微起来运动一下,这样胎位能更好的往下走,生产的时候就会更顺利。” 容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护士这才转身离开。 容与白了严之畔一眼,无奈道:“你别无缘无故对人家发火,人家又没干嘛,招你惹你了,得挨你一顿骂?” 严之畔紧紧抿着嘴唇,“我没骂她,我就跟她讲道理,她作为医护人员,不该说什么‘熬过去’,如果全都要病人自己熬过去,那要医生干嘛的?” 容与无语:“那不一样,如果我是生病了,他们确实不该说‘熬过去’,但我这不是生病,就像刚才护士说的,这是一道关,谁都要过,无法幸免。” 严之畔沉默了片刻,“我知道,我只是......看你难受我心疼......” 容与无声的叹了口气,“那你以后就对我再好点儿就好了。” “好......”严之畔哑声回应。 “好了,扶我起来吧。听医生的话,活动活动。”说着,容与抓着严之畔的胳膊,严之畔扶着将容与扶下床,一只手举着药瓶,一只手牢牢的半抱着容与,一点一点的往外走。 容与半趴在严之畔的身上,只觉得愈发剧烈的疼痛从腰腹处传来,这熟悉又陌生的疼痛再次让他响起了生容岁时的场景。 不过与那时的窘迫危险不同,现在的他非常的安全。 容与闭了闭眼,半攀着严之畔站好,咬了咬牙,低声道:“走吧。” 说着,抬起沉重的腿,轻轻往前走了一步,严之畔紧紧揽着他,不让他有一点儿摔倒的可能。 半个小时后,痛意更加剧烈,容与身上已经开始出冷汗了,腰腹的疼痛让他几乎迈不开腿。他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严之畔的身上。 看着容与这么痛苦,严之畔浑身都是抖他,他的嘴唇比容与还白,“宝贝儿......咱不走了,医生呢......让医生剖......” 容与剧烈的喘着粗气,闭着眼睛强忍剧痛,“再......再坚持一下......我还能......还能坚持......” 严之畔的眼泪几乎都要下来了,他清楚的看见容与眉眼间是何等的痛苦,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几乎让他发疯, 他颤抖着问:“可以生了吗?可以了吧?快......快......” 容与摇摇头,声音都虚弱了下来:“还没那么快......还没那么快......再等等......再等等......” 但严之畔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他大喊着:“医生!医生呢......” 第九十九章 以后都不生了 在他的呼唤声中,医生很快就来了,稍微检查了一下,有些无奈道:“还没到时候,还要再等一会儿。” 严之畔的神色有一瞬的扭曲:“不等了,现在就剖!” 医生在他几欲吃人的眼神中再次摇了摇头,苦笑道:“来不及的。以容先生目前的情况来看,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进产房了。但如果剖腹产的话,半个小时根本准备不好。” 容与脸苍白,额头全是冷汗,他吃力的拉了拉严之畔的衣服,声音低的仿佛气声:“我没事,快了......很快就好了......” 严之畔就算急的要上天,也没有半点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容与痛苦。他的心都在颤抖,死死咬住的牙关仿佛被咬出了血。他紧紧的握着容与的胳膊,用几欲哭出来的声音颤抖着道:“就生这一个,以后都不生了,不生了......”生容岁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见生孩子,如果知道生孩子这么痛苦,他绝不会让容与遭这个罪。 容与艰难的挤出个笑,低声附和:“嗯,最后一个......以后不生了 ......” 这半个小时不止对容与来说是度日如年,对严之畔来说更是。好不容易熬到医生松口去产房,严之畔一个横抱将容与抱起,几乎是小跑着进了产房。产房里有医生和助产师正做着一系列准备。严之畔将容与放到产床上,就有护士过来给容与吸氧挂盐水。 严之畔浑身颤抖着,紧紧握着容与的手,一刻都不敢撒。容与微微侧头,发现他脸色白的吓人,心知他比自己还紧张,于是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安慰严之畔:“我没事儿,宝宝很乖,不会让我吃苦的,一会儿就好,你先出去吧。出去等我,等宝宝。” 严之畔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我哪儿都不去......我守着你......”他太害怕了。从进产房那一刻,曾经那些只是听说过的,容与经历的那些生死存亡仿佛在他眼前一一闪现。 他不知道曾经容与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独自一人在简陋的医院里生下容岁。更不知道容与在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时候有没有害怕。曾经的那些他不曾参与更不曾陪伴,此时他的唯有在心里祈祷,祈祷老天爷能保佑他的容与。 容与已经吃过太多苦,受过太多罪。如果老天还是不满,那就冲他来,再苦再痛他的承受的起!只要......保佑他的容与! 第144章 “宝贝儿......宝贝儿我错了......”严之畔的眼泪到底还没忍住,他将脸埋进容与的掌心,闷闷的带着颤抖的声音从指缝传出:“我对不起岁岁,更对不起你......我好后悔......”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曾经的那些过错,他绝对义无反顾! 容与心头也是一酸。当年他独自一人生下容岁不仅是严之畔的遗憾,同样也是他的遗憾。他曾经倒是不觉得苦,但如今再次躺在产床上,当时的孤苦和挣扎仿佛再次涌了上来。 但看着旁边痛苦的严之畔,容与知道,严之畔比他还要难过。这一感觉抚平了容与心头的酸涩,他轻轻抚摸着严之畔的脸,将他脸上的泪水擦去,柔声道:“我原谅你了。” 只简单的五个字,仿佛尽数拂去严之畔心头那重重的阴霾。他压抑着心头的窒息,死死握着容与的手。 这是,医生和助产师走了过来,说着话缓和着两人的情绪,片刻后,见他们不再那么紧张,才含笑着道:“好了,要开始了。” 医生这么一说,容与下意识朝严之畔看过去,停顿了片刻后:“要不......你还是出去等我吧......”严之畔在他跟前,说是窘迫也好,说是怕吓着他也好,容与有那么一瞬,是不想让严之畔在旁边看着他生孩子的。不过他也知道,就算自己驱赶,严之畔也绝不可能走。 果不其然,严之畔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我不走,我在这儿陪着你。” 容与轻呼了口气,点点头:“那你不要被吓到了。” “放心吧。你别管我,安心生下孩子。”严之畔温柔至极的擦去容与额角的汗,低声道。 一个小时后,严之畔脚步虚浮的从医生手里接过剪刀,剪短胎儿的脐带,甚至来不及抱抱孩子,就俯下身子抱着容与默默流泪。容与的眼角也挂着晶莹的泪珠。 “13点14分,六斤三两,女孩儿。”医生快速处理好孩子,就有助产师给胎儿量体重身高。 但严之畔此时根本就顾不得孩子,这一刻喜极而泣在他身上变现的淋漓尽致。但他更感谢的,还是容与。 容与累极了,但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开心,他轻轻拍了拍严之畔,低声道:“快去看看孩子。” 严之畔这才擦了擦眼泪,直起身在,走到已经被放在旁边小床上的孩子。孩子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一边正嘬着小嘴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尝尝空气是什么味道。 严之畔的心都颤起来了,他看着跟前的小孩儿手足无措,“宝贝儿......她......她的嘴巴在动......她是不是饿了?” 容与眨了眨有些困顿的眼睛,侧头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可能以为还在肚子里呢吧。” 说着,医生也把他处理好了,细心叮嘱观察两个小时候,这才离开。由护士在一旁守着。 容与看了一会儿孩子,听着他小猫一样的哭声,心里也软乎乎的,但片刻后,他蹙了蹙眉头,摸了摸独自,迟疑了片刻后,对严之畔道:“严之畔。” “嗯?”正在逗孩子的严之畔听到容与的声音忙侧头看容与:“怎么了宝贝儿?哪里不舒服?” “不是。”容与抿了抿嘴唇,“我......饿了。” “饿了?”严之畔马上掏出手机,“想吃什么?我让谢炎现在去买了送来。” “清单一点的,汤,粥,都行。” “好。”严之畔应了一声后,立刻拨打了谢炎的的电话。而谢炎只能任劳任怨的当保姆。 两个小时平安度过,有护士推着容与和孩子回到病房。 此时容与已经昏昏欲睡。等谢炎把汤送来的时候,容与已经睡着了。严之畔知道他太累了,就没叫醒他,而是放在保温箱里,等容与随时醒了随时可以喝。 这时,护士走了过来,见容与在睡觉,于是压低声音,对严之畔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容与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严之畔先扶着他把汤喂给他,这才摩挲着容与的手,看着旁边小床上正熟睡的小孩儿,眼中是止不住的柔光:“宝贝儿,有护士来说,要给孩子办出生证明,问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刚睡醒的容与还有些困顿,靠在床头上闻言打了个哈欠,摇头道:“没有,你取吧。” 严之畔闻言一顿,随后轻轻摇了摇头,亲了下容与仍有些发白的嘴唇,轻声道:“不行,孩子是你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她的名字只有你有资格取。” 容与又打了个哈欠,语气平淡:“那你还是她另外一个父亲呢,同样有资格给她取名字。而且......”他看了严之畔一眼,继续道:“岁岁的名字是我取的,当时也没经过你的同意。公平起见,这个孩子当然要你来取。” 严之畔还要再说什么,容与打断:“好了,就是个名字,别较真儿了,快取吧,取好了好让医院办理出生证明。” 严之畔张了张嘴,无奈的笑了笑,又亲了下容与:“好,我来取。” “嗯,你想吧,我睡会儿。”说着,容与就往往下躺。严之畔扶着他躺下,柔声道:“睡吧。” 容与应了一声,随后闭上了眼。片刻后,就在严之畔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嘟囔了一句:“对了,孩子姓严,别忘了。”说完,往被子里缩了缩,继续睡去。 严之畔则是楞在原地,半晌后,双眼微红,却只是克制的亲了亲容与的眉心。容与蹭了蹭,继续睡了。 第145章 等容与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看到出生证明上的名字,容与随口问道:“给宝宝取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严之畔轻呼了口气,眼中带着柔光,“岁岁常欢愉,年年皆胜意,所以给小宝取名叫严意。小意。” 容与忍不住笑了下,“岁岁平安,年年胜意。挺好的。” “嗯。”严之畔起身坐到容与的床边,执起容与的手细细摩挲,“从现在开始,我有三个宝贝儿。”说着,他轻轻亲了下容与的嘴角。 容与嘴角含笑,轻轻给严之畔回应。严之畔顿了顿,一把抱住容与,加深这个吻。 好半晌后,严之畔才松开容与。唇舌分开之际,晶莹的丝线继续将两人殷红的嘴唇相连。 第一百章 回固阳吧 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后,容与出院了。 原本是只用住三天就能出院的,但严之畔就是不放心,愣是不同意出院。原本他还准备让容与住半个月呢,最后还是容与强烈反对,这才只是住了一个星期。 从医院出来,严之畔本想让容与去月子中心坐月子,这样有专业人士的照顾,也能把他之前落下的病根消除掉。但容与只是一句话,就让严之畔哑口无言了。 容与问:“难道你请的阿姨不是专业的吗?既然他们也是专业的,你为什么会担心你和他们照顾不好我呢?而且我不想住外面,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这四个字,让严之畔没了拒绝的理由。所以出院当天就乖乖的收拾东西回家了。 一到家,容与就从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装备里钻出来。他跟之前生容岁一样,还是非常容易出虚汗,常常一身的汗。把头上的帽子一扔,容与拿了换洗的衣服就要去洗澡。 严之畔抱个孩子站在门口,苦口婆心的叮嘱道:“宝贝儿,千万不要用冷水。先别脱衣服,等水热了再脱。还有,别穿凉拖,鞋子湿了就湿了,我备了一鞋柜,够用,你千万不要穿凉拖,不然刚出来的冷水会溅到你的脚腕上。” “哦对了,还有袜子,等水热了,再脱袜子,洗完之后第一时间也要穿上袜子。另外别洗太长时间,医生说了,你现在身子虚,容易缺氧。你要不舒服了,就赶紧喊我,我就在门口守着你......” 容与忍无可忍,拿起毛巾朝浴室的玻璃门砸去。 “怎么了宝贝儿?”严之畔以为容与不舒服呢,说着就要推门进来。 容与无语至极,忍着狂跳的额角,咬牙道:“你怕不是个八婆吧?怎么这么啰嗦?我洗个澡你能哔哩吧啦从我开始洗说到我洗完,你嘴巴不干吗?” “不干啊。”严之畔怔了一下,眼中闪过笑意,“我担心你嘛。” “我二十大几的人,不是三岁小孩儿。”容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点儿生活常识还是有的,你快别啰嗦了,听的我头都大了。” “好吧,”严之畔只能点点头,“那我先走开,不过我还在房间里,你有事儿就喊我。” 容与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有个屁的事儿,我喊你干什么?喊你过来给我洗澡?” 话虽这么说,但容与也知道,严之畔是为了他好,嘴里虽然吐槽着,但有那么一个人这么事无巨细的记挂叮嘱着,心里还是非常慰贴的。 快速冲了个澡后,容与就从浴室出来了。打开门的那一刻,略有些凉意的空气扑面而来,这才让有些呼吸困难的他好受了一些。 因为贫血,他的血压比较低,再加上刚生了孩子,他确实会经常头晕。 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容与拿起吹风机快速的吹起了头发。不然等会儿让严之畔看见,肯定又要念叨了。 将头发吹干,容与出了浴室,走进卧室一看,严之畔正抱着严意逗弄。容与无奈道:“你别老抱她,孩子太小,到时养成抱的习惯,放不下来的。” 严之畔却不以为然:“没事儿,放不下来就我抱。天天让我抱我都愿意。” 容与懒得搭理他。回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差不多要吃中午饭了。抬脚准备下楼,严之畔也起身,一手揽着容与,一手抱着孩子,走楼梯的时候,还细心叮嘱容与。 容与都快受不了严之畔那谨慎入微的架势了,但也知道他的情绪一时还没缓和过来,只能翻翻白眼,并没有说什么。 刚坐上饭桌,就有一个年约五十,一脸笑意的女人走了过来,礼貌的跟二人打了招呼,笑呵呵道:“二位先生好,我是谢先生请来帮容先生做餐食的。每日的餐食都会有调整,这是三天之内的菜单,请您看看。”说着,递上清晰的菜单。 “这是初步制定的,您看看有什么不吃,或者想吃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再调整一下。” 容与随意看了两眼,就把菜单递给严之畔了,然后又看了看桌上精致又好看和荤素搭配的饭菜,满意的点点头:“我不吃鸡蛋,别的都可以,就按这个来吧。” 严之畔也点点头,指了指菜单道:“那就把鸡蛋换成燕窝。燕窝在厨房上面的柜子里,每餐提前一个小时炖上。” “好的先生。”阿姨笑呵呵的应了一声,然后就退下了。 容与的饭菜和严之畔他们的分开的。容岁这时候正扒着小床看睡的正熟的妹妹。四岁的他已经知道,小床上躺的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家伙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是需要他保护的妹妹。 第146章 “岁岁,吃饭了。”严之畔的声音从餐厅传来,容岁不敢大声应和,怕吵到妹妹,就小心翼翼的退开,小跑着跑到餐厅,也不要严之畔帮忙,自己爬上凳子,拿起勺子就开始吃饭。 容与失笑,“岁岁今天这么乖呀。” 容岁认真的抬起头,奶声奶气又非常认真道:“岁岁要好好吃饭,只有好好吃饭了,才可以好好长大,岁岁要长大保护妹妹。” 严之畔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乖儿子,真棒。那爸爸以后都带你一起跑步锻炼身体好不好?这样的话不仅对你自己的身体好,也能更有能力保护妹妹。” “好!”容岁用力握着小勺子,既可爱又逗趣。 容与好笑的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严之畔请了三个阿姨,两个负责照顾严意,一个专门给容与做月子餐,再加上严之畔自己,所以容与的月子坐的格外舒服。他自己都觉得,身体较之之前轻松了一大截儿。 出了月子已经快要入秋了,天气也没之前那么炎热,容与想了一阵儿,转身回房。这个时候严之畔应该是在书房里处理工作,他也没去打扰,一个小时左右之后,严之畔从书房出来,轻轻亲了下容与的嘴角,柔声问道:“累了吗?” 容与摇了摇头,“我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干,怎么会累?” 严之畔看着容与眉眼间的轻快,心里也舒畅了很多,嘴角不自觉流露出笑意,一边亲容与的嘴角,一边含糊道:“这样就好,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养身子......” 容与轻轻应了一声,任由严之畔亲他,但片刻后,察觉到不对,红着脸轻轻推开他,“别闹,跟你说点儿事儿。” 严之畔知道容与身体不允许,也老实的退开了,但一只手还是放在容与的腰间细细摩挲着:“什么事儿?你说。” “我们也回来也一年多了,之前......我想回固阳一趟,去看看姑姑,但是怀孕耽误了。”说着,容与吐了口气,“现在小意也满月了,我想着......是不是要回去看看她。毕竟她的年纪有那么大了,李宏林又是那个样子,她需要陪伴,而且......”容与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头,“我们这么久不回去,李宏林指不定会怎么想呢,万一又对我姑姑不好了呢。” 一听容与说的是这个,严之畔便安抚道:“放心吧,这段时间我们虽然没回去,但我有派人定时去给姑姑送些补品什么的,也会经常给她打电话。至于李宏林......”想起从固阳离开时跟他说的那些话,严之畔眼中快速闪过一道冷笑:“他不敢。” “不过你想回去咱们就回去看看,毕竟这么长时间了,确实该回去看看了。”当初容玫对容与的帮助不止是容与,严之畔也不会忘记。那是比雪中送炭还要及时的帮助。 没有容玫的话,严之畔都不敢想,容与和容岁会变成什么样子,甚至他都不知道容与能不能坚持到自己找到他。 所以严之畔是打心眼里感激容玫,也是打心眼儿里敬重她。 见严之畔这么说,容与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同意了?” 严之畔挑眉,“怎么?难道我还会拒绝你?我拒绝过你什么吗?” “那倒没有,”容与摇头道:“我以为你会劝我,毕竟小意还小。” 严之畔将容与揽入怀里,叹息道:“小意确实还小,不宜出门,但我们也确实很长时间没有回去看过姑姑了。所以出门之前要做好准备,将小意保护好,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出门了。” 容与忍不住笑了起来。 严之畔轻轻刮了下容与的鼻子,也跟着笑了下:“既然带着孩子一起,那开车的话时间太久了,我让谢炎去办手续,我们坐直升机去。” “好!” 既然答应了容与,严之畔就没有含糊的意思,没两天,谢炎就把一系列手续办好,稍微收拾了一下,带上保姆,容与一家再次踏上了去固阳的路。 直升机要比开车快一半的时间,四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固阳。留下人搬运行李,容与抱着严意,严之畔抱着容岁,推开了容玫家的门。 第一百零一章 有人跟容与告白 容玫正在家里看电视,听到大门的声音响了,以为是李宏林回来了,放下遥控器,嘴里念叨着:“怎么这会儿回来了?是不是忘带什么东西了?”说着,从房间里出来,结果刚出来,就与容与撞上了。顿时一惊,随后大睁着眼惊喜道:“小与?!你怎么回来了?” 容与含笑:“回来看看您。” “好好,快进来快进来!”说着,忙让开身子,让容与和严之畔进屋。进屋之后,见容与手上抱着孩子,忙凑上前去,“哎呦,这就是小意吧,姑奶奶的小心肝儿哦~” 严之畔之前就给她打过电话,所以他知道容与生了个孩子,但是她体贴的什么都没说,只一个劲儿表达对孩子的喜爱。 容与索性把孩子给她,让她抱,并笑着道:“您第一次见岁岁的时候,要比小意大了几个月,更好抱,也更可爱一些,现在小意还小小的,红红的。” “还小,还没长开呢,长开了就可爱了,是不是呀,小意,小意~”容玫看都没看容与一眼,只顾着逗严意。 容与无奈又好笑的看了严之畔一眼,戳了戳容岁的脸颊,故作玩笑道:“姑奶奶,你只顾着逗妹妹,是不是忘记岁岁了呀,岁岁要哭了哦~” 第147章 容玫一听忙抬头,“胡说,姑奶奶最爱岁岁了,怎么可能会忘记?”说着,把容岁也拉过来抱怀里,“你们两个都是姑奶奶的心肝宝贝儿,谁都不会忘的。” 容岁在容玫的怀里咯咯的笑了起来。 几人说了会儿话,容玫起身去做饭,严之畔走过去帮忙,容岁则是抱着严意逗着容岁玩。 吃完饭,容玫把房间收拾出来,让容与他们休息。一直到下午,李宏林下班儿。 还没进屋门,就听见他扯着嗓子喊:“这门口是谁的车啊?挡住我们家的门了!还让不让人走路了?赶紧挪走,再不挪我就砸了!” 容与挑了挑眉,朝严之畔看了一眼,严之畔轻呵一声,站起身子,对正要出去的容玫道:“没事儿姑姑,我出去跟姑父说一声就行了。” “行行,那你快去,别等儿他那犟脾气上来真动手了。”容玫催促道。 “不会的。”说着,严之畔抬脚走了出去。 很快,就没再听到门口传来声音了,至于严之畔跟李宏林说了什么,就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了。反正后面两人进来的时候,李宏林老实的像是个鹌鹑一样。 容与在固阳一直待了半个月,直到严之畔有要紧的工作,才不得不走。走之前,容与还是劝说了容玫一番,想让她跟自己回h市。但容玫还是拒绝了,她擦着眼泪勉强笑着,“姑姑老了,不想折腾了,就想安安稳稳的死在这块儿地上。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之畔对你的心我也都看在眼里,已经放心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以后常回来看看就行。” 知道她心意已决,容与也不好再劝,只能叹息着点点头。严之畔见他们说完,上前接过孩子,低声与容玫道别,这才离开。 回了h市之后,严之畔的工作也逐渐恢复了,但也仅仅只是去上半天班,剩下的半天都留在家里陪容与和孩子。家里最忙的反倒成了容岁。 他现在除了上幼儿园之外,严之畔还给他报了几个兴趣班,培养他的艺术情cao。所以他经常不在家。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抱怨什么,每天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妹妹。 日子一晃而过,一直到严意六个月左右的时候,容与跟严之畔商量过之后,决定去上班。严意则由保姆和阿姨照看。 这日,严之畔接到了严父的电话,想邀请他们去英国过年,严之畔就想找容与商量一下,看时间差不多了,想着干脆一同接他下班好了,于是直接让司机把车子开到了容与公司楼下。 正好到了下班时间,严之畔正要给容与打电话的时候,就看到他从大楼里走了出来。严之畔拉开车门下车,正要迎上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长相不错的男人穿着一身西装,拿着一捧玫瑰花站在容与的跟前。 严之畔脚步顿住,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随机抬起脚大步朝容与走去。 刚走近,就听到那男人对容与道:“......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的家庭也知道我的性取向,所以不管是情感方面还是家庭方面,我都是可以给你保障的,你能答应做我的男朋友吗?” 容与一脸无语,他虽然没有掩饰自己取向的意思,但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人拿着玫瑰花表白,确实太过尴尬了,更何况他压根儿不喜欢这个男人,正要委婉的拒绝时,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道阴仄仄的声音:“不好意思,他不喜欢你!” 容与和那个男人的注意都被这道声音吸引,转过头去,就看到脸色阴沉难看的严之畔。容与哑然:“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接你回家!”严之畔狠狠的瞪了那男人一眼,“我要不来,还不知道你这么受欢迎。” 容与苦笑,“就这一次,就被你给碰见了。” “那可真是太巧了,就这么一次,就被我给碰上了。”严之畔阴阳怪气道。 容与白了他一眼,转头对那个男人道:“不好意思,我不答应。”说完,牵着严之畔的手就要转身离开。 “为什么?!”那男人瞬间急了,“我真的很喜欢你,给我个机会吧,求求你了。” 容与叹息,将跟严之畔十指相扣的手举起来,无奈道:“你说为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严之畔跟容与的关系,备受打击的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可是......” 严之畔看他还不死心,冷笑一声,松开容与的手,一把拦住容与的腰,炫耀道:“别可是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你的,有这个精力,再去找找别人吧。”说着,拦着容与的腰就要走,结果又顿住,冷笑着指了指他手上的花:“先生,给你个良心的建议,给男人求爱,别送玫瑰花。” 说完,不理会一脸被打击的男人,搂着严之畔上了停在旁边的迈巴赫。 等他们走了好半晌,那个男人才才反应过来,颓废的拿着玫瑰花,就要塞进垃圾桶,却听到旁边人的议论声: “刚才那个人好帅啊!” “是挺帅的,不过我总觉得有点儿眼熟。” “眼熟?你认识?” “我认识人家,人家可不认识我,这种情况算认识吗?” “额......你说他眼熟,那他是谁啊?” “我觉得他好像是......严总。”那道声音不确定的说道。 “严总?哪个啊?” “严之畔?我们公司老大的老大?应该是他吧。前段时间我记得陪总裁去总部汇报工作的时候见过一面,但是我不敢保证。” 第148章 “严总?!”另一道声音瞬间扬了起来,“不是吧?刚那个容与我认识,是我们部门的,但如果他伴侣是严总的话,那......那......” “我觉得......应该是严总。你看到刚才那辆迈巴赫了吗?”那道声音小声说道:“就算不是严总,也不是什么小人物,迈巴赫可不是谁都开的起的。” “我去?!不是吧,我跟老总老婆一个部门?怎么这么梦幻......” “那就不知道了。” “那要真是严总,那容与是真的也太低调了吧?” “确实有点儿......” 男人的身形顿时僵在原地,片刻后深呼了口气,把花塞进垃圾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输入严之畔的名字,随后跳出来的果然就是刚才那一张脸。男人的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他竟然跟老板老婆告白?他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完了,公司肯定要辞退他了......要不还是主动一点儿自己辞职吧...... 车上,严之畔咬牙切齿的看着容与:“他什么时候看上你的?” 容与翻了个白眼,无奈道:“别瞎说,他刚来半年。” “半年?合着你们已经认识半年了?!”严之畔更加气急。 容与无语,“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我才上班一个月。之前他来的时候我都在家里休假呢,哪里认识他?” 严之畔这才想起来,容与确实是刚上班,但也止不住他恨不得掐死那个男人的冲动。 “才认识一个月,他就来找你表白?怎么那么轻浮?” 容与:...... “以后别跟他来往了,为人轻浮,还没有眼色,傻了吧唧的,跟他说话影响智商,我可不想你也变成个傻子。”严之畔气恼道。 容与木着脸,“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傻?” “你还为他说话?”严之畔大睁着眼,诧异的看着容与,神色还带着意思委屈。 容与的脸木的更厉害了。他不想再跟严之畔纠结这个问题,快速转移话题:“许琰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果然,严之畔没空计较那个‘傻子’了,而是一脸烦躁:“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许琰结婚 “让我回固阳。” “?他让回去就回去?他算老几?不回去!”严之畔低吼着说道。 容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严之畔也知道自己太激动了,打了下自己的嘴巴,烦躁道:“不好意思宝贝儿,我不是凶你,我就是不高兴!” “我知道啊。”容与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知道你还气我?”严之畔一把抱住容与,下巴搁在容与的肩膀上,咬牙问道。 容与失笑,“我不是故意气你,本来就准备回家跟你说的,谁知道你过来了,还刚好碰上刚才的事儿。” 严之畔也知道这事儿不怪容与,但心里还是非常不爽,只能压抑住怒火没好气的问道:“他找你干什么?” “回固阳啊。”容与眼中闪过一道狡黠。 “不回。”严之畔想也不想道:“忙着上班赚钱养孩子,哪能因为他一个外人耽误赚钱?孩子还得吃奶粉呢,请假回去他给补工资啊?” 容与挑眉:“他说他补。” “他补个屁!老子差他那两个钱?扔地上我都不带弯腰捡的!” 容与忍不住笑出来声,“可是他结婚哎,一辈子估计也就这一次了,作为他朋友,我如果为了那两个‘掉在地上你都不会弯腰捡’的钱而不去,是不是不太好?” “啊?”严之畔忙直起身子,诧异的看着容与:“他结婚?” “嗯。”容与忍笑着点点头。 严之畔的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大旋转:“那去的,一定去,我陪你去,不止要去,还要包个大红包,好好庆祝一下他终于结婚了。” 他终于结婚了,这六个字是严之畔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你就那么巴不得他赶紧结婚?”容与眼带调侃的看着严之畔。 “当然!”严之畔心里的郁结彻底散开,“你看,你们是同学,年纪差不多大,咱们的小意都半岁了,他连个婚都没结,而且他还是你的好朋友,我当然着急。现在他好不容易结婚了,我可是非常开心的。” 容与啼笑皆非:“你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他关系多好呢。” “当然好了,他是你的朋友,那当然也是我的朋友,对朋友好点儿不是应该的吗?”严之畔脸皮厚极了。 容与无奈的摇了摇头:“行了,这又没外人,别装了,赶紧回家吧,我想小意了。” “好!这就回家。”严之畔亲了容与一口,然后揽住了他的腰,脸上笑的特别开心。 半个月后,严之畔带着容岁和严意,与容与一同参加许琰的婚礼。婚礼上,除了恰到好处的寒暄,两人也没有过多了交流。不过容与还是看的出来,许琰对他的老婆有感情的。 当年许琰帮了他不少,如今也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容与衷心的为他高兴。参加完许琰的婚礼后,又去看了看容玫,他们也没有过多的停留,就回h市了。 日子虽然过的平淡,但每天有容与和孩子在,严之畔觉得无比满足。 严意渐渐也长大了。这日阿姨休息,容与要上班,容岁要上学,严之畔公司又有事,索性就带着严意去了公司。 第149章 公司前台眼睁睁看着严之畔从保姆车上下来,然后一直手抱着一个非常可爱精致如同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儿,径直上了电梯,由于太过惊讶,甚至连招呼都没打。 还是旁边同事的小声惊呼才拉回了他的神智。 “那是老板的女儿吗?好可爱啊!” “不知道,不过老板娘不是男的吗?哪来的孩子?不会是代孕的吧?” “看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前几天新闻不是还在报道,现在男性也能生孩子,说不定这个孩子就是老板娘生的呢。” “我怎么没看到?” “不信你现在去翻手机。而且你觉得,就老板深情的那种程度,他会让别人给他生孩子吗?” “说的也是,不过也说不定那个女孩儿根本就不是老板的女儿呢,万一是亲戚家的呢?” “嗨,你来得晚,不知道,我跟你讲,我在公司好几年了,这么长时间,老板除了抱小少爷外,就没抱过其他孩子。而且你觉得,就老板这个架势,除非是自己的孩子,不然他会帮别人带孩子吗?” “那倒也是......” 果不其然,到了下班时间,老板娘就过来了。跟前台打过招呼后,容与就上了电梯。刚推开严之畔办公室的门,在沙发上看平板的小姑娘就扑过来了:“爸爸!” 容与脸上的笑不自觉就流露出来了,一把抱住严意,轻轻碰了碰严意的小鼻子,笑着问道:“小意今天有没有乖乖?” “小意乖乖。”严意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上班,小意看恐龙。” “真棒。”容与亲了下严意的脸颊,这才朝严之畔走过去。 严之畔早在他进去的时候就放下笔了。见容与终于想起他,语气带着哀怨:“宝贝儿,你眼里都没有我了。” 容与失笑:“你跟个孩子争什么宠?” “这也就是我自己的孩子,这要换别人,我早就丢出去了。”严之畔嘟囔道。 容与只当没听见。 “哦对了。”严之畔从抽屉里拿出请柬:“肖娈宁生三胎了,邀请我们参加孩子的百日宴。” 容与点点头:“什么时候?” “一个礼拜之后。” 容与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好。” 严之畔低头看了下腕上的手表,“时间也差不多,咱们去接岁岁,然后回家。” 容与无奈,“还没到下班时间吧?” “无所谓。”严之畔快速把桌上的文件收拾好,接过容与手上的孩子,一手揽着容与的腰,一边往外走,一边对他说:“岁岁马上五岁了,前段时间他跟我说想学骑马,我准备让他学,你的意见吗?” “骑马?”容与想了一会儿,轻吐了口气,“学倒是可以,不过他现在有点儿小,而且他的心脏还没愈合完全,我的意思是可以再等等。不过如果他实在想学,我也不会阻拦,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当然,这点儿你放心......” (正文完) 第一百零三章 番外(回到之前)1 巨大的水晶吊灯发出柔和的光芒,整洁光亮的大厅中回荡着优雅的音乐,男人穿着西装,女人穿着华丽的晚礼服,面上都挂着得体的微笑,举着手中散着香气的红酒互相恭维。 但若是细看,就可以看出,总有那么几个人,身边一直都有人围着,耳边也是从不间断的响起各种恭维。 而严之畔正是其中的一员。二十几岁坐拥整个严氏,已经不是年少有为可以形容的了的。 即便与那些商场上的老油条坐在一起,他都不见逊色多少。所以打他注意的人从来不少。 喝了不少酒的严之畔躲到阳台,想吹吹风醒醒酒,他不想等下一身酒气的回家,会熏到容与和孩子。 这么想着,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打开一看,果然有容与给他发的信息:少喝点儿酒,早点回家。最普通不过的叮嘱,却让严之畔心口热腾腾的,他突然就一点儿都不想在这儿待了,只想赶紧回家。 虽然这么想,但一时确实没法脱身,只能眉眼含笑的给容与回信息。 这时,一位身穿大红色深沟晚礼服,涂着红嘴唇的性感女人迈着妖娆的步子走了过来,人还没走进,浓烈的香水味就扑鼻而来:“呦,原来严总在这儿呢?好多人都在找您呢。” 严之畔恍若未闻,低头继续给容与回信息。 女人见严之畔没有反应,胆子更大了一些,伸出染着大红色指甲的手,轻轻勾住严之畔的领带,“严总?这是在给谁回信息呢?”说着,把嘴巴凑到严之畔跟前,吐气如兰低声问道:“是家里的那位吧?” 不得不说,这女人非常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极具诱惑的性感。 可惜严之畔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回完信息,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这才算抬眸正式看了他一眼。不过神色清明,眉眼冷淡,没有一丝被打动的迹象。 “这位......”严之畔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小姐,你喜欢我的这条领带?”说着,眼眸下垂,看着正勾着他领带的那只纤纤玉手。 女人性感一笑,用气声回答:“是啊~而且我不止喜欢严总的领带,严总这个人......我也很喜欢呢。” 严之畔轻声嗤笑了,淡淡道:“一万八一条,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卖给你。” 第150章 女人神色一僵,“严总还在乎这点儿小钱?” “当然在乎,能给我女儿买两罐奶粉呢。喃凮”严之畔冷着一张脸。 严之畔都这么说了,那女人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心,不愿意收回手。严之畔的眼中逐渐爬上厌恶。干脆往后退了一步,不等女人再跟上来,直接把领带解了下来,啧了啧嘴,脸上带着一丝可惜:“说实话,我也挺喜欢这条领带的,不过再喜欢也没用,因为它脏了。”说着,看了女人一眼,随手将领带扔进了垃圾桶。 扔完还感叹似的说道:“可惜了,这么贵的东西。” 那模样就差直接对着女人的脸说:我扔了都不给你。 说完之后,也不理会女人铁青的脸,抬脚走了。 第一百零四章 番外(回到之前)2 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容与睡眼朦胧的看了严之畔一眼,含糊的问道:“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严之畔想亲容与,容与嫌弃他一身酒味儿躲开不让他亲。 严之畔也没勉强他,直起身子从衣柜里拿换洗的衣服。容与被他吵醒,靠在床头打着哈欠,随口问道:“你的领带呢?” 严之畔轻描淡写的说道:“脏了,扔了。” 容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上万块的东西,说扔就扔了?” “脏了嘛。”严之畔拿好衣服,趁容与来不及躲,快速亲了他一口,轻轻笑了下,“洗不干净了,留着干什么,扔了眼不见心不烦。” 扔都扔了,容与也不能再说什么,摆摆手让他赶紧去洗澡:“一身酒味儿,不洗干净不许上床睡觉。” 严之畔展颜一笑,“好。” 十多分钟后,严之畔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而容与已经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严之畔无声的笑了下,轻轻掀开被子躺了下去,侧身将容与抱在怀里,满足的叹了口气,这才闭眼。 但是等严之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却是躺在容与怀孕之前没有搬家的那套房子的床上,而是还是那张他跟容与都无比厌恶的床。看着那个有些破旧的床头,严之畔眉头缓缓皱了起来。这床不是扔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万一容与看到,会不会以为他不舍得这张床,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肯定要生气的。 得让谢炎赶紧扔了。这么想着,严之畔翻身下床。他醒的时候容与没在床上,那应该在厨房。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能是因为昨天喝多了酒,来的时候不知道吧。严之畔也没多想。 结果他在厨房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容与,开始拨打容与的电话,发现竟然提示号码不存在。严之畔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套房子自从容与回来之后就重新装修过一遍的,但现在竟然还是之前从没有装修过的样子!赶紧掏出手机,当看到手机上的日期时,心里倏然一惊。这......这明明是容与刚走不到半年的时间啊! 他的心口剧烈的跳动着,急忙找出谢炎的电话拨打了过去。接通之后不等那边回话,严之畔就急声问道:“容与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谢炎明显顿了顿,片刻后用带着歉意的话道:“不好意思严总,暂时还没有找到容先生。” 严之畔的神色瞬间僵住,他真的回到了从前? 好半天,严之畔才终于回神。不管是什么原因回来的,但当务之急是找到容与。看了下日期,已经十一月底马上十二月了,而容岁是十二月中旬出生,离容与生产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 一想到这儿,严之畔的心瞬间就揪起来了。不敢耽误什么,再次拨通了谢炎的电话,让他尽快去办理手续,他要去随陌!现在的容与还没到固阳,他还在随陌! 谢炎虽然不知道老板为什么突发奇想去那个犄角旮旯,但谁让他是老板呢,所以一句都没有多问,将直升机的手续办理好,然后急急忙忙跟着严之畔去了随陌。 到了随陌,严之畔并不知道容与的具体位置,但是依稀听过,容与这个时候是卖菜为生,于是找人打听菜市场在哪儿。 结果那人却用宛如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用带着明显口音的普通话道:“菜市场在县城啊,你到这儿来找什么菜市场?俺这儿可没有菜市场。” 严之畔紧紧抿着嘴唇,“那......卖菜的都在哪儿?” “哦,你说的是赶集吧?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北走,差不多三五百米吧,就有一个挺大的树林广场,那儿砌着不少青石板,卖东西的就在那儿,南头卖衣服,中间卖杂货,北头卖菜。” 严之畔道了声谢后,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纸币,递给那人后,迅速转身上了车。 那人一开始没搞明白严之畔什么意思,等他走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给的谢礼,“嘿,哪儿来的二傻子?问个路就给一百块钱,也不怕被他爹打断腿.....” 不知道被人称为二傻子的严之畔正急忙顺着指路人指的那个方向而去,他现在非常迫切的想要找到容与。 不到五分钟,车子就在一片热闹的集市前停了下来。严之畔只能开门下车。 集市位置不算好,临近村边儿,大冬天里的风一阵接一阵,冷的刺骨。前两天刚下过大雪,地上除了残存的雪,就是泥泞的路,走不了两步,鞋子就沉的厉害。因为鞋底沾的都是厚厚的泥巴 。背着麻袋的人群和拥挤的车辆,看起来乱糟糟的。 第151章 但严之畔压根儿顾不得这些,他现在心都在颤抖,恨不得赶紧飞到容与的跟前。谢炎几人在严之畔身后费力的跟着,好不容易走到卖菜的位置,严之畔开始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看卖家。 快要过年了,买菜的人很多,卖菜的也多,严之畔不敢有丝毫马虎,生认怕错或者错过。 终于,他在集市边缘的位置上看到一个人。 那人摊位小小的,只有一个麻袋大小,麻袋上面放着的是处理干净的白菜。而他则捧着个硕大的肚子蜷坐在小马扎上。他身上穿着一件很是破旧但非常宽大的黑色棉服,头上带着帽子,还裹着围巾,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但若是细看,能从他的眼中看出浓重的疲惫。 他的一只手,还轻轻握拳,锤着自己的腰。边锤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个鸡蛋,也顾不得已经冰凉,随意敲开,拉下围巾吃了起来,但他刚吃两口,就有人过来问价。 他只得放下鸡蛋,起身回应。两人谈了几句价格,买家撑开麻袋,在摊位上挑拣了起来,很快就装好半麻袋,递给容与,容与就要接过来上称。 原本僵硬在原地的严之畔看到这儿,心猛地提了起来,赶紧上前,一把接过麻袋。容与没想到严之畔竟然突然出现在这里,顿时惊住。严之畔深呼了一口气,压下颤抖的心,看了买家一眼,低声问容与:“多少钱一斤?” 之前他曾在固阳帮容与卖过一段时间的菜,所以他也是会用电子秤的。容与傻乎乎的说了个数字,严之畔麻利的称好,把足有十几二十斤重的麻袋递给买家,买家付了钱,转身离开。 严之畔紧紧揽住容与的腰,给谢炎丢下一句:“留下看摊。”就走了。 而谢炎只能一脸苦相的呆在原地。他几乎抓狂,我不会卖菜啊! 但严之畔才不管他,这会儿他哪有精力再去搭理别人 。 好半晌,怔楞的容与才在严之畔怀中回过神来,下意识捂住肚子就想从严之畔的怀中退出来。他这一动作惹的严之畔怒火旺盛,却一点儿都不舍得对容与发脾气,只能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要命了?这么大个肚子还敢去提那么重的东西,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不......不用你管......”容与下意识反驳。 严之畔更加气急,“不用我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种!” 容与头皮瞬间一麻,以为严之畔是来抢孩子的,顿时就急了,捂着肚子就想走,“不......不是你的!这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种!是,......是我跟别人的......” 严之畔却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力道紧的让容与想逃都逃不掉,他的声音沙哑至极,轻轻在容与耳边响起:“宝贝儿......你真的吓死我了......” 容与顿时一愣,“你.......你说什么?”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竟然从严之畔的语气中听到了害怕。 “从你走了之后我就开始找你,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你怎么那么狠?你就那么恨我?连后悔的机会都不给我......”严之畔的语气带着恐惧,难过,和颓唐。 “我是蠢货,我是笨蛋,但你也是蠢货!”严之畔转而咬牙切齿道:“你肚子里不是有孩子吗?你有这么大的资本,找我要钱啊!你去威胁我啊!但凡你这么做了,哪里用吃这么大的苦?还至于在这儿卖白菜?” “我!”容与下意识想反驳,但是张了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语气小了下来:“我为什么要找你要钱,这是我的孩子,我自己养活的起,......”万一他真找严之畔要钱了,严之畔跟他抢孩子怎么办? 严之畔自然知道他心里的顾虑,但还是止不住的心疼。虽然松开了抱着容与的手,但还是霸道的揽着他的腰:“现在回去收拾东西,跟我回h市!” “我不回去......”容与下意识的反驳。 严之畔深深呼了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你马上要生了,这儿连个医院都没有,你在这儿待着干什么?就算不为孩子,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考虑,你也不能留在这儿!” 第一百零五章 番外(回到之前)3 “不......不用那你管.....”容与嘴硬道。 严之畔几乎气笑了,“宝贝儿,你生我的气可以,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不能那你自己的安危开玩笑。”说着,他定定的看着容与,“我知道,你心里不安,怕我赶你,怕我跟你抢孩子。你现在可以拿出手机录音,我跟你保证,孩子绝对是你的,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甚至不会让他知道我是他的另一个父亲。如果我做不到,你可以拿着这份录音去告我,或者找媒体曝光我。” 容与看着他没说话。 “我突然出现突然这个样子你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但是宝贝儿,现在当务之急是你的安全。你的身体情况你自己心里也有数,还有这个环境。生孩子是从鬼门关里走一遭,不止孩子,你更是。我没找到你没有办法,但我找到你了,让我看着你在这种环境下,我绝对做不到。”严之畔语气虽缓,但却非常坚定。 “我......我不想回去......你......你不是把我开除了吗?还......还有的新人,我回去......回去就是自取其辱,我不回去......”容与现在脑子都是混乱的。当初离开h市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严之畔会来找他,更没想过以后再跟严之畔有什么瓜葛。 但是严之畔却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了他的跟前。这让他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他非常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他不想回去。 第152章 那天推门进去之后的场景给他留下的冲击太大了,他只觉的非常恶心切耻辱。就在那一刻,他非常明显的体会到,他在严之畔的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也正是那一刻,他对严之畔真的死心。若是他条理清晰的时候,他是不会把刚才那句话说出来的,但正是他还处于混乱之中,才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也正是这句话,严之畔瞬间就明白了容与的心结所在,他再一次暗骂曾经的自己是何等的傻·逼,竟然想出那种损招。 他忙解释道:“不是的宝贝儿,你听我解释。” 容与轻轻摇摇头:“没什么好解释的,不管如何,你都跟他躺在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之畔打断:“那个人是我故意找来演戏气你的。” 容与一愣,抬头看向严之畔,眼中带上疑惑和明显的不信。 严之畔紧紧握着他的手,将自己是何等的生气,又是为什么会这么做细细对容与道来。并道:“他真是我花钱请来的,不信的话,我可以让谢炎把交易记录调出来给你看,就在那件事的当天。” 他抿了抿嘴唇,低声道:“宝贝儿,我知道你可能到现在都还是不信,但你得先跟我回去,如果之后我对你还是不好,哪怕你生了孩子之后再离开都可以。好不好,为了你自己的安全。” 好说歹说,严之畔终于把容与忽悠回了h市。 回去之后,容与死都不愿意再住之前那栋房子,严之畔知道他心有芥蒂,也没勉强他,直接让人把临江别墅收拾出来,跟容与一同住了进去,但容与现在明显不信任他,所以只能分房睡。 严之畔怎么都没想到,他好好抱着老婆睡觉,莫名其妙回到从前。回来也就算了,最痛苦的是,老婆都抱不到了。严之畔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而隔壁容与也没睡着。 他睁着眼睛看着上面洁白的屋顶,短短半年左右,他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的他充满了对未知的茫然。 他不知道严之畔再找回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后悔了,还是纯粹就是戏弄他,把他当玩乐的工具。如果是那样,那他以后怎么办 ?孩子怎么办?他能养活的起孩子吗?严之畔真的不会跟他抢孩子吗?如果他言而无信真的要抢孩子,那他又该怎么办? 一直想到半夜,容与还是怀着忐忑的心睡着了。第二天,容与刚起来,严之畔已经把早饭做好了,端上桌后,轻声道:“先吃早饭,吃完饭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容与有些诧异,他跟严之畔在一起好几年,还是第一次知道严之畔竟然也会做饭,而且做的还不错。不过他没有说什么,拿起早饭沉默的吃了起来,结果还没吃两口,就脸色发白的放下燕窝,捂着嘴朝厕所跑去。严之畔一惊,忙跟了上去。结果还没进去,就听到容与剧烈的呕吐声。 当初容与怀严意的时候,一直没什么孕吐,严之畔就以为怀孕并不会引起呕吐,没曾想竟然吐的这么厉害。他的心瞬间就揪起来的疼,忙拿起旁边的纸巾递给容与,并轻轻拍着他后背,“宝贝儿......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呕......”容与又吐了起来。可他压根儿没吃什么东西,最后吐的都是苦胆水。严之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端了水来给容与,容与喝了几口漱了漱口,就把杯子还给严之畔,摇头示意不要了。严之畔放下杯子,几乎一个横抱将瘫软在地的容与抱起来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满脸的心疼,轻轻抚摸着容与苍白的脸,“宝贝儿,现在好点儿了吗?” 容与窝在沙发上,疲惫的点了点头,“嗯。” “那......要不要再吃点儿?”严之畔小心的问道。 容与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不要,吃不下。” 严之畔担忧不已,但到底没有说什么,而是柔声道 :“好,你刚吐完,肯定难受的很,吃不下没关系,咱们等会儿吃也可以,你什么时候饿了就跟我说,想吃什么都跟我说。” 容与轻轻点了点头。 又休息了一会儿,严之畔这才打电话给司机,司机很快将车停到门口,严之畔扶着容与的胳膊上了车,然后直奔医院而去。 谢炎已经安排好了医生,到了之后不用挂号排队,直接就去了医生办公室。医生先是在容与的肚子上按了几下检查完胎位后,又开了单子,让容与去检查。 等一切检查做好回到诊室,医生看了看检查单后,眉头微微蹙着,叹了口气:“容先生有些缺铁缺钙。缺铁会导致缺血,严重的话可能会影响胎儿。缺钙则是经常腿抽筋。容先生晚上是不是经常疼醒?” 容与顿了顿,点点头。严之畔深呼了口气没说话。 医生点点头,“那我就开些药,容先生回去记得吃。” “好。” “嗯,容先生应该快到预产期了,记得定期来检查。” “知道了。” 拿好医生开的药方,容与正要起离开,却听严之畔用忧虑的声音问道:“医生,他早上吐的很厉害,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不要那么难受?” 医生无奈道:“严先生,呕吐是孕期的正常现象。不过正常到了中后期就不会再吐了。听您这么说,容先生的情况应该是属于比较严重的,但也没有办法,除非特别严重的需要介入治疗,一般情况下没有办法的,只能等到生产之后。” 第153章 “他就是特别严重的那种,吐的人都站不住了,你想办法给让他看好受一点。”严之畔的眉头紧紧蹙着,没有任何松开的意思。 医生叹了口气,“特别严重是那种是任何东西都吃不下,呕吐时甚至带了血,躺在床上无法活动的那种。而且这种情况一般也是在孕早期出现,中后期一般是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容先生......还有一个月就到预产期了。”言下之意就是,他马上都要生了,觉不可能到那种程度的,所以您还是让我歇歇吧。 容与有些不好意思,拉着严之畔就往外走,边走还边对医生道:“不好意思啊医生,他不懂,您别在意。” 医生摇了摇头。 不过在他们走之前,医生还听到严之畔嘟囔:“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当医生的,这些不都是他应该做的吗?我也就问问他而已嘛......” 医生:...... 容与:...... 拿了药,就从医院出来了。回来的路上,容与轻轻摸了摸肚子,抿着嘴唇没说话,严之畔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道:“宝贝儿你是不是饿了?” 容与顿了顿,“还好。”还好就是饿了。 严之畔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忙问道:“那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 “水果吧......” “好,不过水果不顶饿,再来个汤,好不好?” “行吧......” 于是,容与就在严之畔的精心照顾下顺利直到预产期。这次他没有提前生产。不过严之畔还是不放心,提前半个月就安排了容与住院。半个月后,容与在医生和严之畔的照料下,平安生下了容岁。出生之后,严之畔就给容岁安排了检查。他的身体非常健全,没有一点儿问题。 哦对了,在这个时空,容岁叫严岁。 第一百零六章 番外1 容与一直觉得,照容岁爱严意的程度,以后绝对是个宠妹狂魔。哪知道当他们真的长大之后,结果竟然跟他想的截然相反。 当然,并不是说容岁不爱严意。他非常爱自己的妹妹,但是他非常有原则,如果严意犯错了,他会非常认真的教育她,而不是无脑宠爱。反倒是严意,成了个炫哥狂魔,走哪嘴里都离不开‘我哥怎么怎么样’,“我哥怎么怎么样”,甚至两个爸爸都排在容岁的后面。 严之畔倒是对这个结果乐见其成。俩个孩子能不扒着容与,那他就能有更多的时间跟容与过二人世界。 这天,严之畔又丢下了两个孩子,带着容与出门了。严意看着手机家庭群里严之畔发的信息,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吐槽:“你说他们成年累月的这么黏糊,不嫌腻歪吗?我同学的爸爸妈妈都从来没有像他们这样的。” 容岁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他们相爱你也嫌烦?要是水火不容天天摔盘子打碗的,你不是更烦?” 严意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她倒不是烦,就是认不住吐槽而已。 容岁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什么性子,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拿起旁边的书包站起来:“好了,不跟你说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学校了,你也是,马上初三了,抓紧点儿学习,别总想着玩儿,知道吗?” “好啦,我知道啦哥,你快走吧,再不走就迟到了。” 容岁应了一声,拿起书包就出了门。今年他顺利考上本市的大学,现在是大一的新生,而严意则是初二的学生。两人性子虽然相差较大,但也有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他们的学习成绩都不错。 虽然严之畔和容与从来没有对他们的学习提过什么要求,但这两个孩子都非常自觉,让他们很省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严之畔才肆无忌惮的拉着容与到处跑,去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结果这次却出事了。严之畔提前一个月就做好了准备,想带着容与去巴厘岛的,结果刚下飞机,就接到了谢炎的电话:“严总......”谢炎的语气踌躇又带着一言难尽:“您回来一趟吧。” 严之畔的眉头下意识蹙了起来,牵着容与的手拿着行李箱就朝酒店走,边走边对谢炎道:“工作我不都安排好了吗?如果有实在紧急的事儿就去找岁岁拿主意,我刚下飞机,回去干什么?” 谢炎几乎要抹脸了,“这件事少爷也拿不了主意,一定得您回来。” “公司到了生死存亡必须我回去坐镇的地步了吗?”严之畔眉眼间闪过烦躁,不过还是给了个容与安心的眼神。 “不是公司的事,是......”谢炎顿了顿,一言难尽到:“是少爷和小姐的事儿。” 严之畔脚步不停:“他们什么事儿?都那么大了,冷不着饿不住的。”严之畔用不甚在意的语气说道。 “......打架了......”谢炎小声的说道。 严之畔脚步一僵,“你说什么?” “少爷和小姐......跟人打起来了......”谢炎那忐忑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跟人打起来了。 严之畔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动,重复问道:“容岁和严意跟人打起来了?” 容与的脚步也停下来,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诧异,看向严之畔,用眼神询问。 严之畔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打开扩音,让谢炎说。 “准确的说,不是打起来,是小姐单方面的殴打。那个男生被打的头都破了。现在对方家长一定要小姐道歉,但是小姐......”他的话虽然没说完,但严之畔和容与都明白他未尽的意思:严意不愿意道歉。 第154章 严之畔长呼了口气,缓解情绪,头疼的问道:“严意为什么打人?” “额......那个男生一直在纠缠少爷,少爷不胜其扰,刚好被小姐看到了,所以就......”谢炎汗都要出来了,他也几十岁的人了,让他来跟严之畔解释严意这种年少轻狂的事儿,总是莫名其妙带着窘迫。 严之畔只觉得头疼至极。容与也是非常无奈,对严之畔说:“掉头,回去吧。”家里孩子都人打起来,他们哪里还能旅游的下去。 尽管严之畔再不满,也只能强忍着,搂着容与的腰掉头回机场。 好不容易到家后,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两个人,严之畔觉得额角又在跳了。严意大·大咧咧的躺在沙发上,半点儿没有做错事的小心翼翼和忐忑,一副理直气壮的倨傲样。而容岁则是一脸无奈。 严之畔深呼了一口气,把行李箱推到一边,又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严意见他这样,腾的坐起来,大声问道:“老爹,你脱衣服干嘛?不会是要打我吧?” 严之畔额角跳的更厉害,咬牙道:“我不打你,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闻言严意这才放下心,重新躺回沙发,愤愤不平道:“谁让他一个劲儿的缠着我哥不放,甩都甩不开,还说那些恶心人的话,人家都以为我哥跟他一样恶心了......” 事情是这么一回事...... 今年六月,容岁考上了本市一所大学,九月入学成为一名大一新生。由于容岁长相帅气,待人有礼,很快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其中就有那个被严意打了的人。 那人叫宋雷,跟容与一样,是大一新生,他长相普通,性格木讷,与很快就跟同学打成一片的容岁不同,开学半个月,除了他室友,几乎没什么朋友。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以为容岁喜欢他。 开始总在容岁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什么引起我的注意啦,什么在我眼前晃悠啦之类的。容岁没明白他的意思,就没理会他。不曾想他竟然更加过分,开始跟在容岁的身后,经常拨打他的电话,甚至一副倨傲的样子,让容岁赶紧跟他告白。 容岁不胜其扰,但刚刚入学,不想麻烦,就尽量躲着他,每天都是踩点儿去学校,但是那天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宋雷给逮住了。他又跟在容岁的身后,甚至大庭广众之下对容岁拉拉扯扯,并大声质问:“你那么做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现在你成功了,为什么不跟我告白?你是想钓鱼是吧?当海王吗?你一天到晚在我跟前晃悠,跟花孔雀一样的,不就是在跟我求爱吗?现在我告诉你,你做到了!快跟我告白!我答应你了!” 他是声音很大,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由于容岁太过出众,虽然是个新生,但已经有不少人认识他,听到宋雷的话,议论声顿时就响起了。容岁脸色难看极了,“同学请你自重!我并没有向你表达过求爱的意思,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你的意思!你自己想多了!” “胡说!开学那天你去我们宿舍去了两次!如果不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为什么要去那么多次?!”宋雷不依不饶。 “那是老师让我帮忙登记花名册!第一次去是因为你们宿舍人员没到齐,才去了第二次,而且我并不认为我去你们宿舍两次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那上次呢?!你为什么要选在我去厕所的时候一起跟着去?那不就是想看我吗?” 容岁的脸色更加难看。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 就在他准备反驳的时候,突然从旁边飞过来了个粉嫩嫩的书包,狠狠的朝宋雷头上砸了过去,“我看你妈个大西瓜!” 一道清脆的女生恶狠狠地骂了起来。容岁转头一看,就看见严意从旁边飞了出来,捡起地上的书包,再次猛地朝宋雷头上砸了上去,然后在宋雷晕晕乎乎的时候,猛地一跳,双腿夹住他的脖子,用力一甩,宋雷那干柴棍儿一样的身体就站不住了,直接摔在了旁边的马路牙子上。接着宋雷就感觉到一阵尖锐的刺痛,抬头一模,就看到了一手血。 他顿时就慌了,“血......血......杀人了......杀人了......快叫救护车!救护车!” 接下来的事情,严之畔他们就都知道了。 容与叹了口气,“这件事虽然说确实不能怪你们,但是......”他将眼神转向严意:“小意,爸爸让你学散打,学跆拳道可不是让你出去打人的。即便那个宋雷确实有错,你也不应该打人。这次是有惊无险,但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伤的是头,不是开玩笑的。” 容与很少教育严意,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容与的话她非常听。所以容与一发话,严意就老实的认错了,表示以后不会这样了。 严之畔看了俩孩子一眼,既然容与已经说教了他们,那他就不会再继续说了。于是吐了口气,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宋雷那边儿怎么说?” 第一百零七章 番外2 一听严之畔说到这儿,严意脸上原本的歉意顿时消失不见,开始义愤填膺道:“他们?他们得寸进尺太过分了!让我们赔偿他们的损失,还要让我当面给他道歉,这也就算了,他妈竟然还让我哥承认勾引他儿子,并在学校大会上当众检讨并保证不再勾引他儿子,还要我哥也道歉!” 第155章 “我打了他是我的错,这我认!可我哥有什么错?他平白无故惹了一身腥,还要忍着臭把那坨屎也吃下去?绝不可能!” 见她说的那么恶心,容岁也忍不了了,揉着眉心无语道:“小意,别胡说八道,我不吃屎。” “我知道,我就是这么比喻一下。”严意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容岁闭了闭眼,“你可以换个比喻。” “但是换比喻就没有这么贴切了。”严意理所当然道。 容岁:...... 严之畔打断他们的争论,淡淡道 :“确实,这本来就不是岁岁的错,就事论事的话,小意可以就打人的事道歉,但是想给岁岁扣这么个帽子,那我们也绝不会同意。” “就是啊,一旦这个帽子扣下来,我哥还有没有脸出门了?这就成一辈子的丑闻了。”严意愤愤不已。 容与无奈的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急什么?老爹有解决的办法。” 严意嘟了嘟嘴,抓下容与放在她头上的手,嘀咕道:“我生气嘛......” 容与无声的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示意她安心。 果然,严之畔很快拿出手机打给了谢炎,“喂,谢炎,宋雷那边有什么诉求?” 谢炎把宋雷那边儿要求说了出来,具体内容跟严意说的相差不大。 严之畔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那不可能,告诉宋雷那边。严意打他这件事,如果他愿意协商,我们可以答应他的合理要求,但若是他执意要追究责任,那没关系,严意还不满十八岁,未成年人保护法会保护她。但他造谣容岁勾引他的不实言论,给容岁造成了极大的社会影响,已经涉嫌侵犯容岁的合法权益。他作为容岁的同学,年纪应该差不多大。” “如果他拿不出确切的容岁勾引他的正剧,那我们这边也将以他诬陷的侵权行为告他。” “他作为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至于如何考量,让他们自己决定吧。”严之畔淡淡说道。 谢炎那边儿快速的记下了严之畔说的话,闻言点了点头,“好的,严总。” “嗯,还有,我们和容岁严意没有时间去跟他们牵扯那么多,直接让律师负责就好。如果他们执意要追究责任打官司,那就按照正确流程来就行了。” “好的,严总,我这就联系宋雷方。” “嗯 。”说完,严之畔挂断了电话。他刚挂完电话,严意就扑到了他身上,“哇,老爹!你好帅啊!” 严之畔轻叹了一口气,揉了揉严意的头发,语气认真道:“小意,本来爸爸已经说过你了,老爹不应该再继续说了。但是我还是想让你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这件事你确实有错。你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未成年,国家未成年保护法还在保护你。但是当你成年了,事情就不一样了。你知道吗?如果宋雷的伤经过鉴定达到轻伤,你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以后你会留案底,你上不了好的大学,找不到好的工作,你是履历里,将永远有一个污点。这就相当于,你以后的很大一部分人生经历会受到影响。这不是玩笑。” 严意眼中的兴奋逐渐退却,但她并不是失望,而是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严之畔,“但是老爹,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呢?我应该怎么办?我总不能任由他污蔑哥哥吧 ?” 严之畔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老爹刚才说那个话的意思并不是让你忍气吞声当个胆小鬼,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要轻易的犯错误,如果犯了错误,要承担怎样的惩罚。但是在你不主动犯错误的情况下,如果有人侵犯了你的权利,那你可以在法律的允许下,合理的拿起自己的武器。爸爸和老爹相信,你跟哥哥都是勇敢聪明的孩子。你会有能力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也能回击伤害你的人。” “一些简单的法律常识可以去找谢炎叔叔问问,他会帮你解答。”容与在旁边柔声说道。 严意点了点头,“好。” 说着,严之畔也拍了拍容岁的肩膀,轻声安慰:“儿子,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要自责。” 容岁轻轻摇了摇头,“不会,爹地,我在想的跟小意一样,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我要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容与笑了笑,“不用跟他纠缠什么,直接把你爹地刚跟谢炎叔叔说的那番话告诉他就好了。他胡说八道已经侵犯了你的名誉,如果真要追究,他不仅要跟你道歉,还要赔偿你的损失呢。把这个后果告诉他,我想除非他是个傻子,否则应该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容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抬头。 事情全权交给律师和谢炎后,严之畔就没怎么过问了。不过他跟容与的旅行也泡汤了,无所事事只能回去上班。但这个班严之畔是越上越难受,要不是出了这个事儿,他肯定跟容与甜甜蜜蜜的在巴厘岛玩儿呢,现在倒好,只能憋屈的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 坐了半天实在坐不住了,严之畔把谢炎叫了过来,询问事情的进展。“总裁,我已经把您的那番话告诉了宋雷方的父母,但他们并不认为自己的儿子存在过错,执意要求少爷和小姐道歉,现在警察和律师还有他们三方在调解中,应该过几天就会有结果了。” 严之畔点点头,“守住底线,容岁没有任何过错,他一定不道歉,如果宋雷他们执意耍无赖,那没必要再管他们,该走法律程序就走法律程序。” 第156章 “好的,对了,学校方也联系了我,说可以提供一些能提供的帮助。” 严之畔点点头,对这个倒是没在意。不过等他下班回家的时候,却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男生。那孩子好像跟容岁差不多大。但看面相是个稳重的孩子。见严之畔回来,忙站起来打招呼 :“严先生你好我,是学校派来提供一些宋雷同学纠缠容与同学的一些证据的。”说着,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沓文件夹,“这是同学们所看到的。我都整理好了。” 严之畔道了声谢,接过来看了两眼,然后合起来,看着那个男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眼熟 ?” 那个男生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劳您记得,我叫喻茫,家母叫肖娈宁。”别说严之畔了,容与都愣了下,“你妈妈是肖娈宁?” 喻茫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严之畔轻笑着摇了摇头,“我说怎么有点儿眼熟,以前我见过你。” “是的。”喻茫有礼貌的点了点头,“我在外公家的时候见过严先生几次。” 严之畔轻叹了口气,“你外公可喜欢你了,在我跟前炫耀了好多次了。” 喻茫更加不好意思了。 好在严之畔没再说什么,寒暄了几句,喻茫就要起身离开了。容与招呼道:“岁岁,快送送你的同学。” 容岁站起身,“学长,我送你。” “学长?”严之畔挑了挑眉,“我记得岁岁要更大一些吧?”他认识肖娈宁的时候她还没结婚呢,但那个时候容岁已经在肚子里了。 喻茫抿了抿嘴唇没好意思说话,容岁笑着给他解围:“是,学长是比我小,但他却比我高两届,是名副其实的学霸。” “学弟也很厉害啊,能考上我们学校的,都是学习成绩很好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快别夸我了。”喻茫看起来不好意思极了。 容与笑了笑,不再多说。容岁这才领着喻茫出了别墅。 站在别墅门口,喻茫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掏出手机,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学弟,方便加个微信吗?” 容岁一愣,虽然入校时间短,但他也早早就听过喻茫的名字,知道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原本以为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交集,没想到他人真这么好,专门跑一趟给他送东西,最没想到两家竟然都认识。更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提出加微信。 容岁反应过来之后忙把手机掏出来,“当然可以,学长是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你扫我吧。”说着,喻茫把自己的二维图展示出来,容岁扫了一下,然后点击添加。很快,喻茫那里就收到了验证信息。 他的嘴边不自觉的露出笑意,摆摆手道:“那我就先走了,学弟再见。” “再见。” 出了别墅区,喻茫低头回信息:啊啊啊啊!!我成功了!我加上他的微信了!!他人好好啊,长得又好,还有礼貌! 爱喝健力宝:知道了(抹汗)就为了加个微信,实验都扔下不管了,没见过你这么见色忘义的人!赶紧回来,我自己顶不住了! 第一百零八章 容与vs许琰(学生时期)1 离高考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育德高中决定选取全班前三的学生,将16个班级48名学生集中到一个班级,由主任负责,统一教学。 趁着中午放学的那会儿功夫,容与匆匆吃完饭,就开始收到自己的东西,准备搬到新的班级去。放学之前,老师已经把座位顺序发给他了,新的班级位置也告知了。所以容与收拾好东西,就直接去了新班级。 艰难的将那些重的跟石头一样的书搬进去放在桌上,容与擦了擦额头的汗,正要去搬第二趟的时候,他旁边位置也被放下了东西。容与顺着东西看去,发现坐他隔壁的竟然是他们同班的学习委员许琰。 “许琰?”容与有些惊讶,他虽然跟许琰一个班,互相也认识,但说实在的,接触确实不多。但再不熟,在这个陌生的新环境里,足以拉进两人的关系。 “你坐这儿?太巧了。”许琰也才开看清他旁边的人是谁,甚至还松了口气,“是熟人就好,我开始还担心了好一会儿,怕遇到个不好相处的同桌呢。”许琰笑呵呵道。 容与轻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有社交恐惧症啊。” 许琰挠了挠头,“也没那么严重,不过相比较陌生人,我当然更愿意跟熟悉的人接触。” 容与笑着点点头,“嗯嗯,我先不跟你说了,东西还没搬完,我还得再跑一趟,先走了。” “等我一下,我也没搬完,我们一起去。”说着,许琰抬起脚步,跟着容与一起朝原先的教师走去。 容与确实还有足足一半儿没搬完,而许琰就剩下零星几本书了,见状直接搬过容与跟前的一摞书,“我没什么东西了,帮你搬几本儿。” 容与擦了擦头上的汗,也没推辞,含笑道:“谢谢啊。” “客气什么,以后半年就请你多指教了。”许琰挂着真诚的笑。 容与哈哈一笑,“你可拉到吧,你是咱们常年位居榜首的栋梁之才,我可没资格指教你,反倒是我需要你的指教。” 男孩子的友情就是这么简单,只是几句话,就将两人的距离从仅仅只是认识拉到了朋友的位置上。 赶在下午上课之前收拾好东西,还没来得及跟别的同学熟悉,老师就拿着一沓卷子走了进来。将卷子放在讲台上,老师沉声道:“我知道大多同学可能彼此都不熟悉,正常流程应该让你们相互认识一下的,但情况特殊,大家也都知道,赶在最后这段时间将大家聚集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就是想给你们一个好的学习环境,能静下心来好好复习做题。” 第157章 说着,老师环视了一圈儿,“虽然学校也是个小社会,需要你们正常的与人社交,但特殊事件特殊对待,你们现在首要做的,就是巩固自己所掌握的知识。你们是我们全校成绩最好的尖子生。老师们不能为你们做什么,只有在这段时间尽快帮助你们,尽力取得更好的成绩。” “所以目前,你们首要任务并不是彼此熟悉,而是融入环境静下心来做题。” 说着,老师又长出了口气,“你们的时间非常紧迫,可能到高考结束都不知道有些同学的名字,但没关系,你们这段时间的患难与共,将在你们的人生中划上浓重的一笔。学子们,加油吧!” 说着,将手中的卷子分发下去,“这算是我们的第一堂课,知识该讲的你们之前的老师都讲过了,现在我需要摸一下你们的底。这张卷子满分120分,但对在座的各位来说,100分才是你们的及格分。至于大家的水平到底如何,用自己的分数来告诉我吧。” 学生们都应了一声,拿到卷子后,容与先把名字填好,然后开始认真作答。许琰也没多说什么,垂下头开始填写。 正如老师所说,新组建的这个班级是全校成绩最好的尖子生,本身的水平都是摆在那里的,即便老师们没有拉开身位,也没人左顾右盼交头接耳。 见到这样,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 教室里静悄悄的,老师抱着手臂来回巡视。容与眉头时而舒展时而微蹙,可见这张卷子并不是特别简单的那种。不过好歹他的基础知识都较为牢固,所以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困难。 容与都能拿下,那许琰就更不用说了,常年在同阶段16个班级上千名学生中脱颖而出,稳坐前三的学霸可不是说说而已。 他甚至比容与做的还要轻松。很快两节课就过去了,考试时间到。最后一排的学生自觉将卷子往前传,很快就传到了第一排,老师收回之后,安排好后续的自习后,就直接拿着笔坐在讲台上开始改。 容与轻轻吐了口气,问许琰:“考的怎么样?有把握吗?” 许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行吧。” 容与了然,“你的还行那就是很不错。我对你的成绩已经有数了。” 许琰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也没那么好,最后一道大题我还是有些不太确定的。你最后的结果是多少?” “25。”容与想也不想到,“你呢?” “那就好,我也是25,我们俩结果一样,那应该不会有错。”许琰松了一口气。 容与耸了耸肩,从书桌里把练习册掏出来,“也不一定,万一咱俩都做错了呢?” “额......应该没有那么惨吧?”容与这么一说,许琰还真有些忐忑起来了。 容与忍不住笑了起来,“逗你的,怎么可能,那道题是个典型,而且不难,咱俩都做错了那就真的有鬼了。” 许琰一想也是,安下心来,拿出练习册做了起来。 哪曾想真的让容与一语中的!全班就他跟容与两个人做错了。老师指着那道题痛心疾首道:“这么简单的题,你们俩怎么回事儿?怎么都做错了?全班就你们俩,要不是你俩写的完全不一样,我都要怀疑你们是不是抄的了。” 容与木着一张脸站在老师的办公桌前无从狡辩,许琰愧疚的低着头挨着老师带唾沫星子的骂。一直骂了十多分钟,老师的嘴巴终于干了,喝了口气,摆摆手,没好气道:“行了,回去吧。吃一堑长一智,我看下次再遇到这样的题,你们是不是还做错。” 这俩难兄难弟这才从老师的唾沫星子里爬出来,拿着自己的卷子回了教师。许琰一脸的生无可恋,“整张卷子,这一整张,”他强调道:“我就最后这道题有点儿忐忑,其他的都有把握。结果当我知道你的答案后,我真的松了口气,哪知道这才是真地狱。我觉得如果就你错了,或者就我错了,老师也不会骂这么凶。结果咱俩全错了.....” 容与木着一张脸,“现在回想起刚交卷时我信誓旦旦的样子,我自己都觉得打脸。” 许琰:...... 不过好在两人心态都不错。从教师办公室出来回到教室的这一段时间,两人已经调整好心态。认真的将那道题做了一遍,又找了几道同类型的,确定了没在发生错误之后,这才暂时放过。 由于课程赶的很急,每天都有做不完的练习册和考不完的试,教室的灯恨不得能亮到半夜。但容与不会那么消耗自己的精力,虽然不能说劳逸结合吧,但他认为只有拥有足够的休息时间,才有精力更好的学习。 正常晚自习是九点下课,他们这个阶段的一般都会在 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回宿舍。当然,晚的也有,有的甚至到十二点。 而容与一般都是十点半左右回去。回去之后洗漱一下也差不多十一点了,第二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六点开始早读。 虽然这么久了,但容与还是没有养成习惯,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都格外的困难。但自从跟许琰分到一个班后,许琰每天早上起来之后都会尽职尽责的先把他叫起来,然后再去洗漱。等他洗漱好之后,又会到他们宿舍等他一起去上早课。 所以不少同学都看到过,容与迷迷糊糊一副眼睛都没睁开的样子被许琰拽着进了教室。有时候手上还会被塞两个肉包子或者烧麦之类的早餐。 第158章 不过等到后面天气暖和一些后,容与起床也没那么困难了,偶尔几次还能跟着许琰一起进教室。有时碰到以前的同学还会被笑着调侃,“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以前可从来不知道啊。” 容与则是不甚在意的搂着许琰的脖子,哈哈一笑 第一百零九章 容与vs许琰(学生时期)2 这日,容与刚从食堂回来,路上却被一个小女生拦住了。容与一愣,“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个女生并没有回答容与的话,而是红着脸快速塞给容与一个信封,然后就转身跑开了。容与看着手里那个粉色满满少女心的信封一时有些怔楞。什么情况?这是情书吗?给谁的? 容与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信封上没有名字,“奇怪,给我干什么?让我转交的吗?那怎么也不跟我说转交给谁啊?”容与低声嘟哝着,来回翻开,但是信封上一个字儿的没有。 “这应该是给许琰的吧?”容与突然想起来,之前就有过一次,一个女生找到他,让他帮忙把情书给许琰。 容与啧了啧嘴,摇头道:“许琰这家伙,看不出来还挺受女孩子喜欢的......”这么想着,容与把信揣兜里,朝教室走去。 他到教室的时候许琰还没来,容与也没在意,就往他书包外面那个小袋子里一塞,然后就开始写自己的卷子了。 许琰来的时候容与正一门心思的想着那道没解出来的数学题,于是就忘记了提醒许琰他的包里有封情书。一直到下午下课,许琰拿起书包准备把要看的书装起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把那封信掉出来了。 十几岁的少年虽然被学业重重的压着,但他们身上却也有着和不可抹去的热闹和张扬,隔着一条过道的同学恰好看见了地上的那封粉色信封,忙嗷嗷嚎叫起来:“呦呦呦,许琰,你书包里怎么有封情书啊?是你写的还是别人给你的?” 许琰先是一愣,随机脸就红了,忙弯腰就要去捡,可惜被那人先一步抢到到:“还是粉色的,看不出来啊许琰,你还挺少女心的嘛。” 许琰忙摆手:“这......这不是我收的,不是给我的,我......我也不知道......” “不是你的?”那个同学挑了挑眉,脸上闪过坏笑,“既然不是你的,那我就拆开看了。”说完,不等许琰抢回来,直接就打开的了。 “亲爱的容......”那个同学哈哈笑着,打开之后大声就要读,结果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卡壳了。 见他不说话,旁边的同学还起哄,“呦呦呦,直接就是亲爱的了,赵顺,接着往下读啊,我还没见过情书呢,快读,让我取取经,以后给人家写情书也知道怎么写!” 赵顺则一脸错愕的看着那封情书,“容与?这......”他诧异的看向许琰:“这是给容与的情书?” 原本在旁边看戏的容与神色顿时也僵住了,瞬间他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感情那封情书是给他的?! 容与这边儿还没反应过来,许琰则是急的抓耳挠腮:“啊?我......我不知道啊,这......这我哪儿知道啊?” 赵顺一言难尽,“那你有没有帮容与收过情书?” “没有啊,我要是收过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许琰的头都大了。 听到许琰的话,赵顺更加一言难尽,“这总不会是你给容与写的吧?” 这话一出,旁边的空气都静了下来。 “怎么可能?!”许琰下意识反驳。 “那写给容与的情书怎么在你包里?”赵顺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一时间他只觉得三观炸裂。 这时的容与终于反应过来了,深呼一口气,忍着窘迫道:“那确实是给我的情书,我收的,至于为什么会在许琰的书包里,因为是我放进去的。” 旁边的同学都无语了:“你自己的情书了,你放人家书包里干什么?炫耀啊?” 容与揉了揉僵硬的脸解释道:“不是,当时那个女生塞给我就跑了,也没说给谁的,上面也没写。之前就有人让我帮忙给许琰送过情书,我就以为还是给许琰的,这才放他包里,哪里知道会搞出这么个乌龙。” 说着,他拿过许琰的作业本摆在桌上,又把情书从赵顺手里拿出来摆在一起,“不信的话你们自己看,他们俩的字迹差的多呢,不是许琰写的。” 几人凑过去了一眼,还真是,这才松了口气,将情书还给容与,笑着调侃道:“吓死我了,昨天你才说许琰是你的小媳妇,今天就发现‘他给你写情书’,那可真是够戏剧的。” 容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啊,那个女生一句话都不说,给完就跑,我都没来得及问一声。” 赵顺没好气道:“你以前没收过情书吗?人家那样摆明就是给你的啊。” 容与老实的摇摇头,“收是收过,不过一般都是放书桌里或者夹书里,从来没有这种当年给过的。唯一一次当面给的,还是让我帮忙转交给许琰的。我哪里会想是我自己的。” 赵顺叹息着摇头:“那还真不怪你。不过有一说一,你说你们都长这么帅干什么?隔三差五就能收到情书,我们这些长得丑的,给人家写情书,人家都不一定会答应呢。” 容与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行了,搞清楚了那就没事儿了,不然你们俩要真搞到一起去,我才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呢。”赵顺摆摆手,收拾好书包,起身去食堂了。 第159章 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容与才有些歉意的对许琰道:“不好意思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请你吃饭吧?” 许琰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搞清楚就行,不然我真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容与忍不住笑了下,拉着许琰往外走:“快走吧,请你吃饭赔罪,想吃什么都可以,小爷有钱。” 许琰看了他一眼,忽略心里那点儿莫名其妙的沮丧,跟着容与一同朝食堂走去。 高三的时间紧凑,过得飞快,半年时间很快就到了,仿佛就眨了眨眼,就临近高考了。 “你准备报考哪所学校?”许琰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a大。”容与想也不想道。 许琰点点头,“我也想报a大。以后说不定我们不止高中是同学,大学也能做同学呢。” 容与莞尔一笑,“那不一定,a大对你来说难度不大,对我来说难度就有点儿大了。” “不会的,你的成绩不差,只要认真做题,正常发挥,一定能考上的。当时我们可以结伴去学校。”许琰认真道。 容与笑了笑,“好吧,那就接你吉言了。”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容与自己对自己的成绩也是有数的。a大对他来说确实是有一定的难度。但他还是想尽力试一试。 很快,就到了高考的日子。考场和考号提前就发下来了,容与分到的考场并不在自己的学校。第二天就要考试,学校提前一天放假,容与原本想约许琰去看看考场的,无奈许琰跟他不是一个考场,而且他们的考场离得比较远,容与只能自己去看。 熟悉了之后,第二天,容与就按时到达了考场,几天考试结束之后,容与从考场里走出来的时候忍不住长吁了口气,三年的努力换来今天的成果,他已经尽力,至于结果如何,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容与正要回学校收拾的东西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他爸打来的。 “喂,爸。”容与原本以为容父是来问成绩的,不曾想容父却是催他回去见他妈最后一面的。 听着容父的话,容与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同掉进了冰窟一样,他甚至来不及再回学校,紧紧捏着手中的身份证,飞快的赶去了车站,买了最快的一趟车,辗转半天终于到了家。 还没进屋,他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呜咽声。容与只觉得浑身僵硬无比,他甚至连脚都抬不起来。还是他爸看到了他,红着一双眼睛,催促他:“快进去,你妈等着你呢......”这话还没落地,容与就踉踉跄跄的跑进了屋子。 等他进去没半个小时,就听到一声悲痛的呼喊:“妈~~” 许琰从考场出来见时间还早,怕容与还没考完,就也没打扰他,自己先回了宿舍收拾东西,想着边收拾东西边等他。结果一直等到了天黑都没见容与回来。要不是容与宿舍里的东西都好好的摆在哪儿,他都以为容与已经走了呢。 许琰有心再等下去,但是他爸已经来接他了,无法,许琰只能先回家。回去之后,许琰时不时都会给容与打电话,但容与的电话再也没有打通过。他再也没有联系上容与过。 一整个假期,许琰都有些不安,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让容与生气了,容与不想再跟他有来往了。他有心想要道歉,但是他压根儿联系不上容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开学时能遇到容与。 但是当九月份他兴冲冲的赶到新校时,却还是没见到容与,费了一番功夫,许琰弄到了新生名单,从名单里一个一个找,却发现压根儿没有容与的名字,甚至同名同姓的都没有...... 第一百一十章 情人节番外 二月十三号那天,严之畔就旁敲侧击的对容与道:“宝贝儿,明天就是情人节了。” 容与一边给严意夹菜,一边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严之畔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又不好太过直接,只能拐弯抹角的问道:“宝贝儿你想怎么过?有什么想法吗?或者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说着,看了一眼容与的脸色,试探道:“虽然生活平淡,但日子还是要过的有仪式感一些。倒不是说要像那些热恋的小情侣似的,但是互送礼物......这是最基本的。所以宝贝儿你有什么想要的?” 容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在意道:“没有什么想要的。一年光情人节就要过三个。情人节,白色情人节,还有一个七夕节,再加上过生日,逢年过节,你每次都会送我礼物,想要的你早就送完了。不用送了。” 严之畔有些急了:“那不行,不能因为我们是老夫老妻就平淡化,生活还是要有激情的。” “那你想要什么激情?”容与放下筷子反问道。 见状严之畔忙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不能趋于平淡,我想让你每天都感到惊喜,让你对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有所期待!” 容与无奈的笑了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严之畔你得明白,惊喜之所以是惊喜,就是因为他不经常发生。经常发生的那不叫惊喜。” 严之畔抿了抿嘴唇,小声道:“可是我想给你嘛。” 容与失笑:“我想要全世界你也给吗?” “我不能给你全世界,但我能给你我的所有”严之畔毫不迟疑道。 容与顿了顿,叹息着站起身子,弯下腰,对着还坐在餐桌上的严之畔轻轻亲了一下,“这就够了。你做的了你所承诺的。”说完,容与直起身子,转身离开。 第160章 没能从容与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严之畔有些沮丧,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弃。不管容与有没有给他准备礼物,但他给容与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而起身回房的容与看着房间柜子里的那个小箱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但若是细看,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些许纵容。重新关上柜子,容与只当一无所知。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2月14号了。严之畔一直等到时间从13跳到14的那一刻,才轻轻推醒昏昏欲睡的容与:“宝贝儿,情人节快乐。” 容与睁开朦胧的双眼,眨了眨困顿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用微哑的声音应了一声:“嗯,情人节快乐。” 严之畔轻轻吻了下他的嘴角,“礼物我放在楼下了,明天你一下楼就可以看到。” “好......”容与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再次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严之畔又亲了亲他,这才躺下身子,将容与抱在怀里,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容与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客厅放着一个不算特别大的盒子。想起昨天严之畔的话,容与顿时明白这个应该就是严之畔送给他的情人节礼物。容与走进一看,上面果然写着他的名字。 盒子卡片上是严之畔亲自写的几句对容与说的话。认真看完之后,容与把卡片放在旁边,认真的拆开礼物盒。打开那个巴掌大小的盒子后,里面放着是一个小小的只有掌心大小的盒子。 容与心头一动,打开之后果然是枚戒指。这枚戒指不是那种镶着大钻石大宝石一看就非常华丽贵重的东西,显得低调又典雅,而且还可以看出这是枚特殊定制的款式。 容与轻轻把戒指拿出来,在自己的手指上套了一下,刚刚好。 这时严之畔从身后抱住了他。 容与含笑着问道:“怎么送我戒指?你知道的,我戒指很多。”容与的戒指确实非常多,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严之畔送了他很多东西,其中最多的就是戒指。 严之畔轻轻在容与耳边吸了下,容与瑟缩了下。 “我恨不得把你十个手指全套上我买的戒指,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容与失笑:“我本来就没打算跑,别说岁岁都这么大了,现在连小意都有了,我还能往哪儿跑?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不会跑的。” “说是这么说。”严之畔嘟囔道:“那个许琰,不是都结婚了吗?还三天两头给你打电话,他老婆都不管的吗?” 容与:...... 容与揉着眉心无奈道:“他给我打电话只是问一些育儿经验罢了,人家孩子都生出来了,你怎么对他还那么小心眼儿?” “育儿经验.......”严之畔继续嘟囔:“他不能问他妈吗?他妈还是老师呢,怎么老给你打电话?” 容与懒得搭理严之畔,转身就要走。结果被严之畔一把抱住,理直气壮的问道:“宝贝儿我的礼物呢?” “什么礼物?”容与明知故问道。 “当然是情人节礼物啊。”严之畔眼中闪过哀怨:“你不会没给我准备吧?” “没有。” 看着毫不迟疑的容与,严之畔眼中的哀怨更深,但他还牵强的安慰自己:“你是不是忘记时间了?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没关系,晚一点也没事。” 容与挑了挑眉,淡淡道:“不是,我就是没准备。” 严之畔脸都垮下来了:“宝贝儿.....” 容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想要什么自己买不就好了,为什么让我送你呢?而且我送的不一定合你的心意。” “那不一样~~”严之畔不满道:“只要是你送的,那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我都非常的喜欢。” 容与摊了摊手:“那我没准备怎么办?” “那......”严之畔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眼神一定,眼中的哀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试探的惊喜,“那......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容与眼中快速闪过一道笑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什么要求?” “我现在不说,但是你必须要答应,当做你送给我的情人节礼物,可以吗?” 容与挑眉:“好。” 见容与答应,严之畔眼中的激动一上而过,又怕引起容与的注意,只能强忍着激动一把抱住容与,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神色:“宝贝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答应我的要求,不管什么要求,你都要答应。” 容与看不见他的神色,当然他也看不见容与的神色。容与满脸笑意,但语气却平平无奇:“好啊,不就是个要求吗?简简单单。”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严之畔语气难掩激动。 容与收敛脸上的笑意,装作平常的样子推开严之畔,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就是个要求吗?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严之畔傻里傻气的笑起来,也没给容与解释。容与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严之畔没看见,容与转身离开的时候,眼中满满的都是笑。 果然不出容与所料,白天一天严之畔都没提要求的事,而是正常的带他出去约会,吃烛光晚餐,还看了场电影。唯一例外就是严之畔都把时间安排在了下午偏早的时候。以至于吃完晚饭才六点多。 但严之畔就已经催着回家了。容与心知肚明但不点破,甚至还调侃道:“你今天这么急着回家干什么?” 第161章 “想孩子了。”严之畔想也不想就拿容岁和严意当挡箭牌。 容与眼中闪过笑意:“你这么爱他们啊?那让他们今天晚上跟我们睡吧,小意已经吵了两天了,说想跟我们睡。” “那不行!”严之畔义正严词的拒绝:“小意是女孩子,怎么能跟我们两个大男人睡?而且她现在已经长大了,要学会独立了。不能总是依赖爸爸,不然以后长大了怎么办?” 容与忍笑道:“没关系的,她才五岁,偶尔跟我们睡一下没关系的,人家都说女孩子要娇气一点,那么独立干嘛呢?我们又不是不能为她遮风挡雨。” “不行,她睡觉不老实,老踢人,我睡不好。” “那我去她房间陪她睡。” “那更不行,你陪她睡谁陪我睡 ?” “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人陪?而且我都赔你谁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不嫌腻歪吗?” “当然不嫌弃,我自己老婆怎么会嫌?” 总之,严之畔好说歹说,才终于‘打消’了容与那个陪孩子睡的想法。 回到家之后,陪孩子玩儿一会儿,严之畔就拉着容与回房了。 容与暗暗吐槽了一句猴急,面上继续装作若无其事,进了房间就拿上衣服去洗澡了。结果没一会儿,他就听到了浴室的门锁有响动。不用猜就知道,是严之畔想进去,好在他有先见之明,先把门给锁上了。 “宝贝儿,你怎么把门给锁了?”严之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容与边洗澡边道:“哦,顺手就锁了,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儿吗?” “哦,我就是......就是想洗个手。” “那你去外面的洗手间去洗吧,我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没事儿我不洗了,你把门打开,我给你拿个毛巾。” 容与轻嗤了下,暗自吐槽了句:有够蠢的。 “不用了,我带了毛巾。而且......而且我不仅带了毛巾,浴巾和换衣的衣服我都带了,不用你帮我拿。” “额......那好吧。”尽管严之畔非常的不甘心,但还是只能老实的退了回去。 十多分钟后,容与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严之畔见状就要迎上去,结果还没走到容与跟前,容与就开口道:“去洗澡。” “我不脏。”严之畔一门心思的想干点儿正事。 但是容与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不脏也去,在外面跑了一天,身上不知道多少灰尘,快去。” 严之畔无法,只能拿着换洗的衣服去洗漱。不过由于心急,就没在里面磨蹭,洗干净之后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见容与正在吹头发,便接过他手里的吹风机,用适中的温度帮容与吹干头发。 尽管心里急躁,但在照顾容与这一方面却是非常细心的。 等吹好容与的头发后,容与正要开口说话,严之畔一把抱起他,把他压在床上,“宝贝儿,你自己说的,会答应我所有的要求......” 容与挑了挑眉,轻笑道:“是,我答应了你。” 严之畔深呼了口气,正要说话,却被容与打断,“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了吧。” 严之畔的眼角顿时就红了,“你都看见了?” “嗯。”容与眉眼带笑,“既然答应了你,那我就一定说到做到......” 严之畔的双眼顿时更红了...... ———————— 容与和严之畔他们的感情很好,一直到老都没吵过几次架。容与性格温和,严之畔也让着他,再加上两个孩子,他们的生活过的很幸福。一直到容岁25岁左右的时候,严之畔把严氏总裁的位置让了出来,从那以后就不再管公司里的事情了,只专门陪伴容与。 而容与的工作也再严之畔的撺掇中辞了。无事一身轻的两人干脆整天出去旅游,天南海北的哪里都去,常常都是今天容岁打电话他们还在这里,过两天再打就已经换位置了。 不过容岁也知道爸爸年轻的时候吃过不少苦,现在爹地有时间陪他,他也愿意他们能开心。 但不管怎么说,年纪总归是摆在那里,上了五十五岁之后,容与和严之畔就不怎么往外走了,更多的是留在家里,享受那种安静的平和感。 虽然一切都挺好,但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儿也随着年龄的变大慢慢都浮现了出来。 严之畔的曾出过车祸的腿时不时都会疼痛难忍,尤其变天的时候,更是疼的厉害。容与就每天坚持给他倒热洗脚水,督促他按时泡脚,虽然这么做作用并不大,但严之畔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由于严之畔的腿有些不太方便,容与每晚饭后出去散步的时候,都会用轮椅推着他,吹着江风,迎着晚霞,慢慢走远...... 后记 历经两个多月《总裁每天都在求我原谅 》终于正式全文完结了。一路走来真的各种问题 ,不过好在都坚持到了最后。 总裁算是我正式完结的第四本。每每完结之后,都有点儿怅然若失的感觉。 那些陪我一路走来的宝贝儿们我都牢牢记在心,忘羡,罐装望仔,磊哥的小团子,耽爱美妙,红袖添香之令狐冲,哈哈是个啥,走花路的居老师,两情朝暮,空手接白刃,幸运星,爱哭鬼 等等好多宝贝们(字数要求就不一一点名啦),再次对你们说句感谢。感谢你们能在万千网文中选择了这本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