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欢》 1.我喜欢你 哥伦比亚大学为大一新生举办的那场鸡尾酒晚会,带给季真言唯一的印象就是沉闷压抑。 穿着西装和礼服的学生游走在华尔街的权贵之间,施展浑身解数得到去着名公司实习的机会,暖黄色的灯光将这场舞会的格调拉到一种极奢状态。 修长的手指拂过杯沿,季真言端起一杯鸡尾酒慵懒地倚靠在身边的桌子上,一条长腿微微曲起,无趣的微垂着眼睑看着铺设交际网的众人。 他不需要为自己的未来奋斗,来哥伦比亚大学读书是他爸花钱送他来镀金,就像国内很多富二代那般。 “你怎么不跟在教授身边呢?” 一位金发碧眼,标准欧美身材的男孩迈步朝他走来。 “教授在跟别人聊金融峰会,我不懂那玩意儿,我在旁边赔笑都要成面瘫了。”季真言叹了口气。 “咱们学的是金融,金融峰会多了解了解很好啊。” “算了,真的闷。” “我刚刚看见好几个美女搭讪你,一个都没看上?”亨利凑近,嘴角憋着笑,打趣的问了一嘴。 “咳,”季真言挑眉看了他一眼,揶揄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你不知道?” 亨利低头强忍笑意,摆了摆手说:“知道,可是谁让你眼光高呢,连我这么帅的都看不上,活该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季真言抬了抬嘴刚要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拿起一看是同在美国留学的好友蒋宸打来的。 “真言,来接我,我喝……不了了。”手机那边蒋宸压着声音说话,估计是背着人在打电话吧。 “你在哪儿呢?” 蒋宸报了一个酒吧的名字,亨利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悄声对季真言说今天除了学校官方准备的鸡尾酒晚会,学生私底下在酒吧都有聚会,有一些华尔街公司的高层也会过去。 哪里没那么多拘束,总结出来就俩字,很乱。 季真言一听,心里有了大概。 蒋宸能出国读书,除了自己努力,还有季真言父亲在背后资助,他励志靠学习改变命运,现在出国了,更想为自己的前途博一把,可是社会的黑暗无法想象,不是单凭努力就能有所改变。 “蒋宸学网络科技的,很吃香,估计有高层想挖他,你要是贸然把他带走,说不定会得罪人。”亨利说。 “无所谓,反正他以后又不在美国发展。”季真言说完去跟教授告了个假,就离开了鸡尾酒晚会。 开车行驶在纽约笔直的街道上,临近午夜,行人稀少,鸡尾酒晚会在纽约上西区,蒋宸所在的酒吧在上东区,中间横跨着一座中央公园。 十几分钟的路程,不算太远。 上东区不同于上西区,哪怕眼下纽约已经入秋,夜晚的凉风让人倍感寒冷,可上东区的夜生活依旧热闹非凡。 季真言穿着一件领口敞开的休闲西装,一下车,一股小凉风便灌了进来,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长相秀气的脸笑起来眉眼弯弯,便似初阳高升,温暖无比,玻璃般的眼睛澄澈清明,犹如清晨深林中的小鹿,干净美好,是一个十分贵气的小公子。 门口保安见他仪表不凡,直接放他进去了。 一进酒吧,便被嘈杂的声音吵得皱起了眉头,各色酒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也产生一种昏昏欲睡感,这里的人很少见到季真言这种外表优越的华人,过来搭讪的人不乏男人与女人。 季真言板着脸一路摸到蒋宸所在的舞池。 那边的音乐倒是挺优雅,不过里面的内容可就没那么优雅了,几个衣着暴露的脱衣舞娘在里面随着声音舞动,赤裸的场面让季真言当场愣在入口处。 他干咳了两声,捂着鼻子掏出手机给蒋宸打电话,心下腹诽,奶奶的,早知道不上来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头的声音更吵,一堆讲英文的,季真言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烦得准备把电话挂了,忽然听见那边的人清了清嗓子,说蒋宸喝醉睡着了。 季真言二话没说,挂了电话就去接人。 等他到了蒋宸那边的酒局,简直惊呆了,那场面都可以用十八禁来形容了,满是衣衫不整的男女,上次看见这种场景还是在《罗马帝国艳情史》里。 这些可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群和高知分子啊,还有不少他认识的同学,季真言看着就想吐。 迈开长腿越过众人,一边走一边道歉,终于找到了埋在人堆里的蒋宸。 蒋宸喝得醉醺醺的,满身弥漫着酒气,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嘴里还嘟哝着什么。 季真言气得牙都咬碎了,一把捞起蒋宸,对众人告了个别就准备走。 可是在场的人都喝了不少酒,所谓饱暖思淫欲,玩心也到了顶峰,有几个同学见他来了,偏就拉着季真言不让他走,要他把蒋宸欠下的酒补上。 季真言心一横,拿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甜腻的酒滑过舌面的每一个味觉细胞流进喉管。 季真言心一沉,他在国内时喝过这种酒,虽然甜酒味不重,但是后劲老大了,不亚于高度白酒。 本来想着喝完就可以走了,哪知那帮不知好歹的人更来劲了,非拉着季真言继续喝。 季真言真想给他们一人一个大耳刮子,有些本土美国人骨子里瞧不起黄种人和黑种人,眼下季真言已经感觉着了他们的道儿。 正愁眼下解不了这个困局呢,忽然一道冷冽且富有磁性的嗓音落在耳畔,“他又不是这个局的人,拉人家喝什么。” 季真言对声音向来敏感,过于好听的声音瞬间勾起了他全部的好奇心。 抬眼望去,只见昏暗不明的灯光下站着一个身形笔直的人,一双长腿已经吸睛不少,那张脸却更是令人瞩目,堪称举世无双。 他的五官混血感极重,英挺的剑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那双瞳孔的颜色是幽深极近乎墨色的蓝,纤长的睫毛更是锦上添花,添了十分的神秘与诱惑,面部线条冷硬,让人打心底里生出一种拜服与畏惧的心理。 但是季真言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其他东西。 他的眼神一点都不冷,反倒很温柔,就像勾人的塞壬海妖,凭借优美的歌声与俊美的容貌,将人拉进无底的深渊。 四周所有的声音因为他的到来弱了下去,这个人的容貌身段能在这个喧闹污秽的地方脱颖而出,说不心动都是假的,季真言眼下更是走不动路了。 可惜世人初遇,只见皮囊不见心。 后来数年,季真言的心痛与难熬都源自于他。 “roger,既然你来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放他一马,来继续喝啊。”亚麻色头发的男人靠在沙发上冲他举起酒杯。 季真言看这个叫roger的男人没接那个人的话,只是信步越过他走到蒋宸刚刚醉倒的地方,拿起自己的外套和车钥匙,随后轻蔑地冲那人笑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先走了。” 他说罢,走到季真言跟前,从他手里接过蒋宸,绅士又礼貌的说了一句:“你也喝醉了,我帮你送他吧。” 他礼貌微笑的样子却带着淡淡的疏离,悦耳的声音恰如中国古筝缓缓流进心底。 季真言脸红了,并且他很清楚这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 季真言跟在他身后离开了酒吧,不过不是回学校宿舍,而是酒吧旁边的一套上东区的豪华公寓。 季真言看着前面的男人,问:“你叫roger?” 谢钰一听,顿住了脚步,他没打算让别人知道他的中文名,眼下这个人更是给他添了些麻烦,要不是看他长得还行,谢钰才不打算给他解围。 他转过身,对季真言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 谢钰住在十九层,是整套住宅楼最大的户型,因为房子的阳台是一百八十度全景阳台的缘故,整层楼只有两家住户。 他把蒋宸送到客房,盖好被子就离开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突然出现的季真言给送回去,拉开房门就看到季真言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还抱着个抱枕。 谢钰无奈地又去房间拿了条毯子折返回来给他盖上。 季真言的身材倒是不错,腰细腿长,皮肤也挺好,吹弹可破的,他正准备把毯子给他盖上就走人,谁料季真言一把抓住他的手,掌心处温润的触感让谢钰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你谁啊?”季真言抬起头,酒精让他的视野变得迷茫,干净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你是妖怪吧?” 谢钰心里咯噔了一下,猛抽了一口气,他在季真言面前蹲下身,仰着头没好气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妖怪?从哪里看出来的?” 季真言立刻坐直了身子,手撑在沙发上,摇摇晃晃的说:“你不是妖怪怎么这么好看?” “……”谢钰霎时无语了,虽然这话是夸奖他的,但他心里开心不起来,他伸手掐着季真言的脸,软嫩的脸颊就像棉花糖一般鼓了起来,他眯起眼睛,说:“你是真醉了还是假醉?” 这句话他不是用英文说出来的,是中文。 季真言的酒意顿时醒了几分,他抓住谢钰掐在他脸上的手,口齿不清地说:“你会说中文?你是混血的?” 难怪他这么觉得这个人有点不一样呢,原来有一种老乡的亲切感啊。 “在你面前当然是说中文比较好,来,告诉我,你到底醉没醉,夸我长得好看这句话走心了吗?”见他挣扎,谢钰那种逗趣的心理逐渐高升。 季真言挣扎不过,粉嫩的脸被气到通红,肉嘟嘟的嘴唇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诱人的水光。 之前喝的那杯酒的酒劲上来了,季真言眼下晕晕乎乎的,胆子也放大了不少,他索性不装了,“废话,当然走心啊,我喜欢你这张脸。” “哦,那很抱歉啊,这张脸没长在你脸上。”谢钰笑着捏着季真言的脸,手感太好了,他都不想撒手。 季真言的脸被捏疼了,他使劲扒拉谢钰的手,嘴里还咬牙切齿的骂:“你他妈傻逼吧,谁嫉妒你长得帅一样,我只是喜欢你,妈的放手!” 看着他的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知怎的,谢钰恻隐之心微动,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不过也许是他也喝了酒的缘故,酒精放大了欲望,他这般宽慰的想着。 他松开掐着季真言脸颊的手,细长的指尖从滚烫的面颊滑至颈后,他扣住季真言的后脑勺,对上他的双眼,沉声道:“你真喜欢我?” 看着他幽蓝色的双眼,季真言的灵魂已经不受自己掌控了,他直接吻住谢钰的嘴唇。 季真言的性取向在国内因为世俗礼教的约束,一直藏在心底,除了几个发小,谁都不知道,本以为出了国便没了约束,可以自由自在,却没有遇到一个合他心意的人。 眼下遇到一个样样出挑,长在他审美点上的美男,就更不能放过了,装醉也好,真情流露也好,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唇瓣上醉人的酒香让谢钰异常满足,他反客为主的吻住季真言,湿滑有力的舌尖撬开未来得及反抗的牙齿,顷刻间占据整个甜馨的口腔直抵口中最柔软的部分,舔舐过其中的每一寸。 高超的吻技让季真言原本沉闷的大脑变得更晕,双腿更是发软。 他以前也跟女孩子接过吻,但向来都是他主动。 和男人接吻的感觉则完全不一样,那种极富荷尔蒙,且带着强有力的征服欲与安全感,能让心安定下来。 没有反抗只有顺从,唾液相交的水渍声灌进脑海,季真言渐渐沉醉在这个吻中,俩人吻技都不错,气息的交换、过度的温软与甜馨的味道都让谢钰渴望得到更多。 手从季真言的后脖颈一路下滑探进衣服里,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际温暖又嫩滑,这触觉让谢钰有些心猿意马。 季真言就没那么好受了,谢钰的手太凉了,凉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连忙伸手按住谢钰的手,不让他乱摸。 可谢钰正在兴头上,不愿意别人阻止他,他抬起一条腿跪在沙发上,高大的身躯倾身压了上去,季真言被他笼罩在身下无法动弹,沙发虽然名贵,却呈不下两个人,更方便他为所欲为。 季真言虽然不是八块腹肌的模特身材,但是他的腰又细又软,还泛着绵软的馨香,谢钰单手搂着他,一手在腰间抚摸,微凉的手很快变得温暖,身下的人也不再抗拒,万分顺从的抬起腿挂在他的腰际。 长舌将口中的每一寸都浸染上他的气味,暧昧的氛围攀登至最高点。 …… 2.受不了就不做了(h) 谢钰穿着一件黑色牛仔裤,眼下胯下的欲望正顶的生疼,涨的难受,季真言被吻的晕头转向,软糯的哼唧声从口齿相交处溢出,这声娇喘就如同讯号一般,勾起了谢钰全部的欲望,他手指掠过季真言偏袒的小腹,手指扣在他腰带上。 小腹处传来的异样感让季真言猛的清醒了几分,蒋宸跟他们就隔了一堵墙,客厅发生了什么万一被他听到,说不定会告诉季真言的父亲,他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季真言摇晃着脑袋躲开了谢钰的吻,谢钰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茫然的看着季真言,他的嘴唇被吻的通红,轻轻一咬好似能滴血一般,微喘的气息带着甜腻的香味,让人不舍的离去。 “怎么了宝贝儿?”谢钰粗重的呼吸略显急躁,幽蓝色的眼中是挥之不去的欲色。 季真言眼睑微抬,语气多了几分祈求,“别,别在这儿……” 谢钰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朝着季真言的嘴唇重新吻了上去,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攥着他的腿将人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季真言吓的一把搂住谢钰的脖子,两条长腿夹紧他精壮的腰。谢钰一边吻着他一边往楼上的房间走,楼上是他自己的房间,隔音效果比较好。 到了房间里,俩人没有忌惮了,激吻出的水渍声蔓延至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季真言因为过度的接吻,呼吸有些不顺畅,眼角都憋的有些红,但是他不想推开身上的人,谢钰带给他的感觉太美好了。 谢钰把季真言按在床上,将他口中的滋味尝了个够才意犹未尽的去脱他的衣服。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房间里,原本初秋的冷空气因为房间里爱意的升温变的燥热起来。 季真言喝的那杯酒让他有些昏昏欲睡,没了反抗的力度任由谢钰将他扒了个干净。 季真言的身体果然如谢钰料想般那样,修长匀称又柔软,和他的长相一般秀气,喝了酒之后浑身染着薄粉,诱人至极,就连下身的性器也是很秀气,早就起了反应,挺立的肉头上泛着莹莹水光。 他伸出手在那秀气的性器上撸了一把,咬着季真言的耳垂轻声说:“宝贝儿,你硬了。” 酒精放大了身体的各处感官,尤其是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被抚摸的刺激传达大脑,季真言不由得弓起身,两条腿也微微抬了起来,他搂着谢钰的脖子小声哼唧着,也不知是在催他快些还是慢些。 谢钰用指腹在马眼处揉捏了两下,粉嫩的龟头顿时溢出了不少甜腥的前列腺液,他是想多玩儿一会的,但是眼下他自己也憋的难受,尤其是面对这么个少见的妙人。 他松开手,脱掉自己的衣服,八块极富力量感的腹肌暴露在空气中,清晰的人鱼线斜着滑进牛仔裤里,磅礴的胸肌上是笔直的锁骨,锁骨一路蔓延至两边,是两条肌肉发达的手臂,他解开腰带,那根散发着极强荷尔蒙气息的巨物便跳了出来。 季真言因为他的忽然松手,有些不开心,他支起手臂刚要寻找谢钰,就看见了从浓密的黑色草丛中蹦出的巨物,顿时吓的他往后仰了一下,他不是没见过欧美人的尺寸,可是谢钰要比他们的还大,柱身上盘虬的血管无不昭示着这是个凶器。 见他有临阵退缩的趋势,谢钰一把抓住季真言的脚踝,倾身压近,“宝贝儿,别跑啊。” 季真言看着身上俊美无双的男人,他喘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惧,颤抖的说:“我没,”他看着谢钰深邃的眼睛,“今天晚上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谢钰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温柔的说:“那当然。” 他求之不得。 谢钰拽过季真言柔软的手掌搭在自己的大宝贝上,“宝贝儿,帮我,嗯?” 触碰到这根大东西时,季真言的手差点握不住,太粗了,可是它却不是那种滚烫的,而是有点偏凉,季真言没摸过其他男人,却摸过自己的,心下疑惑:难道人跟人之间的温度是不一样的? “动一动。”谢钰握住季真言的手,教学般的让他上下撸动,前列腺液从鹅蛋大的龟头上涌出的那一刻,一种浓郁的荷尔蒙气息瞬间充斥进季真言的鼻息,这种味道很奇妙,季真言从未闻过。 “老公,老公我……”这香味太奇特了,就像动物发出的交配信号,季真言实在无法抵挡,在这种味道的指引下,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比较显着的感觉就是身体空虚的厉害。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谢钰看着他微红的眼角,心下了然,季真言动情了,他不是不想让季真言给他口交,但是俩人现在只能算是一夜情,他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 他温柔的吻过季真言的面颊,似乎是回应了所求,手摸上季真言那对挺翘柔软的臀瓣,并肆意的揉捏抚摸着,“怎么了宝贝儿。” “呜呜,我好难受啊,我难受,你干我好不好……”季真言感觉自己的大脑都不听自己使唤了,理智被欲望取代,变成了一只求爱的雌兽。 肉棒上渗出的液体就像炸药包上的导火索。 “唔,这样啊,”谢钰调笑着说道,他探过身拉开床头柜,那里常备着润滑油和避孕套,他倒了一大堆润滑油在手中,“宝贝儿,放松。” 说罢,他掰开季真言白嫩的臀肉,用沾着润滑剂的手指抚上臀肉间紧缩的后穴,那个地方从未有生人触碰,谢钰一摸,便绞的更紧了,他无奈的一巴掌拍在季真言的屁股上,“想要就放松。” 季真言抽了一口气,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手中的大肉棒上,深紫色肉棒上的马眼处正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那是上好的催情剂。 见他已经放松了,谢钰试探的用一根手指插了进去,娇嫩的后穴立刻包裹住指尖,只堪堪进去了半指就寸步难行,要是换成他的东西,非裂开不可,但是现在要谢钰止步那是不可能的,送上门的肥羊他怎么可能不要。 “乖宝贝儿,放松点儿,让我进去。”谢钰用磁性的声音诱哄着身下娇软的人儿,其实他完全没必要这样慢慢来,顾忌太多反而得不到极致的快乐。 他睁开眼睛,看着怀里季真言的表情似乎没那么难受,反而有些愉悦,谢钰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他拿过一个避孕套丢给季真言,吻着他的嘴角说:“帮我带上。” 季真言颤抖的接过那个避孕套,将它套在那根大肉棒上,修上的手指上下撸动,将避孕套带了上去,浓郁的香味被遮掩了不少,让季真言有些失望,他有那么一瞬间希望谢钰的一切都能交给他。 套带好了,谢钰拉开季真言的双腿放在腰际,扶着肉棒就往后穴里插,肉穴没有完全开拓完,紧窄的进不去,不过好在润滑液倒的多,肉棒在肉穴上挺了两下就进去了个头。 突如其来的异物感让季真言的身子弓了起来,他闷哼一声,手指抓紧谢钰的肩膀,脸埋进他的胸膛。 谢钰俯身揽过季真言的腰,将他整个人抱起来坐在他腿上,这个上位的姿势更加方便进入,不过他这个时候反倒有点儿不着急了,反正今天季真言是跑不了,他低声在季真言耳边低声说:“宝贝儿,受不受得了,受不了就不做了。” 季真言闻言,猛的抬起头,干净的双眸不知何时变的水莹莹的,他搂住谢钰的脖子,哀求的在他颈窝处蹭着说:“我受得了,你别停啊。” 谢钰得意的笑了一下,哪怕季真言说他受不了,谢钰也是不打算停下来的,谢钰问这句话的目的就是让季真言“后果自负”。 他擒住季真言的细腰缓缓将他往自己的肉棒上按下去,缓慢的进入区别与一下子操进去,对于不适应的人而言就像缓慢的刑罚一样,肉穴中的每一块软肉都对这个外客的到来有点排斥,极力的挤压着,这种情况却让谢钰爽的不行,好紧,太他妈爽了。 后穴被不可忽视的巨物入侵,强烈的异样感让季真言痛苦的扬起了脑袋,他失神的看着头顶价值不菲的吊灯,有些头晕目眩,身体的空虚感是被满足了,可是他觉得好不舒服,奶奶的,这么没人告诉他做这种事这么难受! 等肉棒整根插进来的那一刻,季真言彻底失声叫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从下身传进大脑,连带着前方的性器都软了下去,季真言感觉自己的下半身都没知觉了,那么大的东西,慢慢的整根插进去,换成谁都受不了。 谢钰处在主动地位,自然是感觉不到季真言的痛苦,肉棒整根被包裹进去的那一刻,他舒爽的低吼出声,随即双手捏着季真言的臀瓣往两旁拉扯,给他的征服创造条件。 他扶着季真言的腰开始抽插起来。 “嗯,呃啊……”季真言就像个布娃娃,在谢钰的手中任由他摆布,还时不时的发出一些悦耳动听的呻吟,更加激发了谢钰的兽性。 肉棒在肉穴中缓慢的进出开拓着,肉穴中的软肉被撑开到最大限度,每一次的抽插都会带出粉嫩的肠肉。 当肉棒的冠沟剐蹭过后穴中的敏感点时,季真言前方的性器竟然硬挺了起来,还随着谢钰施加在季真言腰间的力度上下摆动着。 这种人生第一次的性爱,刺激的季真言的眼泪涌了出来,眼角红的不像话,不过泪水很快就被谢钰用舌尖舔舐干净了,他啃咬琢吻着季真言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一个个印记。 戴套不同于普通的做爱,哪怕是最薄的套子,和不戴套的感觉都是天差地别,谢钰虽然感觉很爽,但是远远无法到达他的要求,他把季真言放到床上,按住他的膝盖将双腿对折到肩头,挺动着精壮的腰肢将鸡巴送到更深的地方。 “啊!!!太深了,啊!!”过深的姿势将鸡巴送进了一个更深的地方,季真言尖叫了一声,一个没绷住,白浊的精液喷涌而出。 精液不算浓郁,却喷到了身上,谢钰见他有些承受不住,只好拉着他的手把他从床上抱起来去浴室,这一路上他都没把鸡巴拔出来,而是借助走路的姿势将刚刚没有放开的操弄尽数补回。 射过精后的季真言本就有些虚弱无力,在这番猛烈的操干之下瞳孔涣散双目失神,他埋在谢钰的肩头低声呜咽着,带着哭腔的娇喘低吟简直让谢钰心软到不行,欺负的心理也愈发强烈了。 浴室里,谢钰打开恒温的淋浴器,温热的水流冲刷掉季真言身上的体液,却将身体的痕迹完全暴露出来,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脖颈处布满吻痕,细腰和大腿都被谢钰捏的有些青紫。 谢钰倒是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他低头咬住季真言粉嫩的乳头,啃咬舔吸着,身下的动作依旧不停,反倒愈演愈烈变得凶狠无比,粗大的肉棒在肉穴中飞快的进出着,囊带把季真言的皮肤都拍打的有些红。 水流声混杂着肉体碰撞声,还有哭泣哀求的声音,季真言受不了了,粗大的肉棒操的他神智恍惚,过度的快感超出了大脑的负荷。 谢钰低头看着怀中被淋湿的季真言,柔软的发丝被水冲刷着露出光洁的额头,白嫩的皮肤丝毫不逊色于女孩子,水流从圆润的鼻尖坠落,尤为俏皮,灵动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眼角通红,俨然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宝贝~你真漂亮~”谢钰吻了吻季真言的眼角。 季真言闻言抬起头来迷茫的看着他,谢钰的眼神深情无比,犹如一轮幽静的深海让人沉迷,他搂住谢钰的脖子,仰起头轻轻咬了咬谢钰的下巴。 谢钰轻哼一声,按着季真言的腰往前挺了一下,粗大的巨硕再次整根挺入,娇嫩的肉穴上的褶皱被全部撑开,已经到了承载极限,就连它的主人也是。 “嗯,轻点,轻一点……”季真言痛的声音染上了哭腔。 “受不了就不做了。”谢钰咬着他的耳垂,扶着季真言的细腰操干的动作却丝毫不见减慢,水流不比润滑剂,略微有些干涩,但是这种丝毫不影响带了套的谢钰。 “不,你轻点,啊啊,轻点就好了……”季真言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见到谢钰,所以他绝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他挺了挺腰,让自己离谢钰更近了一点,也让那根凶器更方便在他体内进出了。 肉棒上的青筋剐蹭过穴中每一块敏感的软肉,血液的搏动如同按摩一般,季真言刚射过的玉茎被操的又挺立了起来,水流冲刷在身上,身体内外都被极限的刺激着,很快,季真言就感觉有些缺氧,脑中一片空白。 深紫色的巨物正以极快的速度操干着,速度快到重影,紧窄的肉穴被凌虐到极限,季真言竟出乎意料的从中获得到了一丝快感,被占有侵犯的双重冲击下,前端的玉茎竟缓缓的从铃口渗出白浊的精液。 肉穴的吮吸力度随着精液的射出攀登上新的高峰,谢钰感觉埋在季真言体内的鸡巴好似被数以万计的小嘴亲吻着,销魂蚀骨的快感从龟头一路漫过柱身,随即,腰眼一阵酥麻,快感直冲天大脑,他紧紧的抱着怀中娇嫩的少年,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强迫他与自己接吻。 猛的抽插十数下后,滚烫的浓精从马眼中喷涌而出,季真言只感觉有一股滚烫的热流触碰到了体内敏感的地方,烫的他浑身颤抖。 谢钰抱着季真言,轻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过了良久,他畅快地仰起脖颈,水流洒在高挺的鼻梁上一路下滑路过性感的喉结,虽后淹没在俩人紧贴的肉体之间。 射完精后的肉棒未见疲软之势,仍旧在季真言体内傲然挺立着,拔出去的时候穴肉的褶皱被拉扯着,又是惹的怀中的人儿惊颤不已,拔出去后,谢钰把避孕套丢在浴室的垃圾桶里,水流冲刷掉了不少腥味。 谢钰关掉淋浴器,把季真言放在沙发上擦干净后才抱去了床上,季真言酒虽然醒了不少,但是做了一次这么激烈的性爱整个人仍旧是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满是谢钰操他的样子,原来刚刚感受到的空虚只有谢钰能满足他。 谢钰在腰际披了条浴巾去倒了杯水,回房间后看着床上眼神呆滞的季真言,感觉有些好笑,明明都不怎么受得了,愣是一句不要的话都不说。 他把季真言揽进怀里,温柔的说:“宝贝儿,喝点水吧。” 季真言抬起眼睑迷茫的看着他,粉润的嘴唇被亲的通红,微微亲启,索吻一般。 谢钰当然吻了,这么香软的人儿,他怎么可能放的下,扶着季真言的腰让他跨坐在他的鸡巴上,从上往下狠狠的贯穿,季真言被操的语无伦次了,除了嘤嘤的啼哭就是哀求,求他慢点,但是就是不说停下来,谢钰想减慢速度,季真言却以为他不做了,抓着他的手求操。 本来谢钰在性爱中会一直保持理智的,可是眼下他真的架不住这个小妖精的予取予求,很快便沉沦在欢爱中无法自拔,次次挺动着腰肢又伴随着季真言的落下将鸡巴送进更深的地方。 被从下至上贯穿的感觉让季真言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掌控在谢钰手中,跟随着他的起伏在大海里浮沉,唯一的救赎来源于俩人十指紧扣下交缠的体温。 两具赤裸交缠的身影被暖黄色的灯光照耀着投影在墙上,淫靡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夹杂着低吼与娇吟的抵死缠绵,真是好一副活色生香图。 上位的猛操之后季真言基本上射不出来了,倒是谢钰,彻底沉醉在了淫靡的性爱中,全然不管季真言都晕过去了,依旧在发泄自己的性欲。 3.又一个倒霉蛋 直到天边挂白,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谢钰这才收了手没继续折腾他。 拿过一看是好友飞机落地的信息。 上午十点左右,谢钰在客厅的沙发上整理资料,门铃响起后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穿着黑色风衣戴着眼镜,风尘仆仆长相斯文的年轻男人。 “好久不见啊,严琮。” “好久不见,钰钰,”严琮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怎么叫我跟你在这儿见面?出什么事了?” “少叫我这个名字,”谢钰去吧台给他倒了杯水,“算你来得巧,我屋里有个人,呃,好像是伤着了,你帮我给看看吧?” 严琮一听,眉头皱了起来,这房子是谢钰的私产,专门用来干见不得人的事情,看他说得有点儿为难,莫不是嗑药磕猛了? 他二话不说赶紧上楼。 谢钰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幽蓝色的瞳眸闪动着异样的光,修长的指尖在笔记本电脑上做着一份财务报表。 没过几分钟,严琮脸色发青的从房间走出来,他看着悠闲的谢钰,无奈地说:“只是过度劳累,身体又有些淤伤,说得简单点,纵欲过度,”他手指敲了敲桌面,“你不是一个不懂节制的人啊,今天还好是我来了,要是换了别人,传到你爸耳边我看你怎么收场。” 谢钰幽幽地品了一口茶说:“我说我睡错人了你信吗?” “你说什么?”严琮皱着眉。 谢钰长这么大,接触过这么多华裔,都没有见过一个像季真言这样为了爽不要命的,也不知道这人是着了哪门子邪。 谢钰放下杯子叹了一口气:“其实也不是睡错了……哎呀,我爸不会管我……” “你未婚妻不在乎吗?放着你这么个香饽饽不守着?”严琮喝了口水,他可是亲眼看见房间里那个人是什么情况了,好家伙,身上遍布吻痕,腰际和腿上满是淤青。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也对,谢钰就不是个人。 “她在乎又怎么样呢,与其跟我闹,不如乖乖挂个名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钰漠然地说着,视线一直停留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 严琮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说:“你们居然想得这么开啊。” “不然能怎么办,又不是你情我愿,还不是我爸想要一个贵族血统的孙子……”谢钰不屑地嗤笑一声。 严琮一听也笑了:“还有比你血统更高贵的?” 谢钰瞟了他一眼,没反驳,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我不屑比较这个,这事先别告诉我爸,我确实没有这样失控过,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说吧,想去哪儿玩,我全报销。” “算了吧,我来美国是受你们学校教授的邀请开一场讲座,开完之后我就要转程去古巴了。” “怎么赶的这么紧?”谢钰疑惑地问。 严琮撇了撇嘴,手指指了指天上,“还不是上面的意思咯,听说古巴那边研发了一款能延缓人体衰老的药,让我去做一下药性测试。” “哦?两个月前,我听说亚太地区负责人换人了,看来他要动手了。”谢钰轻笑一声,眼中满是欣慰。 “可不是,现在各地分公司人人自危,不像你们家大权在握,有钱有权,我听说你爸把公司交给你之后,把中东那边的军火生意做得风声水起啊。” “打着国家的旗号贩卖军火,比自己实名制办事更方便,就是苦了我啊,一边上学还要三天两头被我妈给活儿干,累死了,还是你好,有技术加身,逍遥自在。”谢钰恭维地回应。 严琮笑了两声,“最近哥伦比亚大学有一批新生,其中有一个网络天才,你可以把他挖到你们公司嘛。” 说曹操,曹操到。 谢钰刚想开口,几米外的客卧门被拉开了,蒋宸顶着一窝蓬乱的头发走了出来,看见谢钰后立马整了整仪表,小心翼翼地问:“学长,我,我怎么在这儿啊,这是您家吗?” 谢钰点了点头:“嗯,昨天晚上你喝得太醉了,我就把你带回了我家。” 蒋宸连连点头道谢,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说:“真是麻烦学长了,我本来叫了朋友来接我……”他拿出手机一看,发现已经关机了。 谢钰对他招了招手,说:“没事,你先过来坐吧,可能是你手机关机了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到时候你给他回个电话就好了。” 蒋宸有些胆怯地迈着步子走到谢钰旁边,谢钰笑着对他介绍说:“这位是我朋友,严琮。” 蒋宸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您就是那位着名的科学家,天哪,您的许多着作和学术研究论文我都拜读过。” 他们这种学霸要是没听过严琮的名号那就是白当学霸了,严琮何许人也,全球各个高深科学研究领域的天才,世界着名科学家。 学霸见面总有很多要聊,严琮看了谢钰一眼立刻明白了蒋宸就是他需要的人,他便顺势开口说:“我时间比较赶,下午要去哈佛开一场讲座,是关于人工智能与基因开发的,你要去听吗?” 能得到特约讲师的邀请,实乃三生有幸,蒋宸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三人一块儿离开了。 直到下午,季真言才幽幽转醒,看着从窗帘缝里透出的光判断窗外已经大亮了,他想坐起身,可刚一动,肌肉便拉扯得生疼,他闷哼一声,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他坐起身,长久未进食的空腹感和宿醉痛苦一齐涌了上来,真是难受到不行。 白皙圆润的脚趾刚踩上地面,大腿和尾椎的痛苦瞬间蔓延进脑仁,他疼的嘶了一声,脸皱成一团,扶着腰在床上缓了良久才好过一点。 纵欲太过了,他怎么会这么饥不择食? 光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放在沙发上的衣服全是酒精味,穿是不能穿了,本想开口叫一声roger,却发现嗓子干哑得生疼,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季真言简直欲哭无泪。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从衣柜里拿了件浴袍,刚一穿上,门铃就响了,刺耳的铃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季真言疑惑地看向门口,难道roger不在家? 他缓步挪动着去了客厅,站在门后往猫眼儿里看见有个大妈站在门口,说屋主让她来打扫卫生。 季真言拉开门后,大妈走了进来,客气地对他说:“你好,老板叫我这个时间来打扫卫生,还说房间里有一位客人约莫这个时间醒,就是您吧。” 季真言颇有些疑惑,“roger他,出去了吗?” 大妈见眼前这个人和以往趋炎附势的人都不一样,气质斐然,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的,十分平易近人,她便也对季真言和颜悦色的说:“是啊,今天老板的朋友要去他的学校开讲座,现在已经离开纽约了。” “回学校了?他还在读书?” “是啊,在哈佛大学读书。” 哈佛,啧,此话一出,让季真言这个花钱出国镀金的富二代有些汗颜,他抹了抹鼻子,在这个阿姨面前连着夸了roger好几句。 大妈从柜子里翻出一瓶药酒,说:“来之前老板叫我拿这瓶药酒给你,不知道是做什么用,但是他说给您留了一张小纸条,让您看着使用,您是不是还没吃饭呢,我先给您做顿饭吧。” 大妈问了问季真言有没有什么忌口,便撸起袖子去厨房做饭。 季真言拿过药酒,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客厅桌子上确实有一张小纸条,上面的英文写得优美娟秀,是roger留给他的。 说他和朋友带着蒋宸一起去哈佛大学参加一个讲座,那瓶药酒是针对淤伤效果非常好。 季真言嘴角微微上扬,捏着纸条转头问正在做饭的大妈,“阿姨,您有roger的联系方式吗?” 大妈转过身来,看了季真言十秒后尴尬的笑道:“抱歉,老板都是通过秘书联系我,他的私人联系方式我也不知道。” “好吧。” 季真言转过脑袋掩去眼中的失落,慢慢走到一旁的落地窗前,看着百米高空下的车水马龙,最繁华的地段无论是时间还是行人,都格外匆忙,他心里也很清楚这是一夜情。 无关情爱,只有欲望。 大妈做好饭就去帮季真言洗衣服去了。 季真言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口蛋黄鸡丝粥,旁边还有黑松露和煎蛋,真是中西结合了。 可是这些菜在他口中有些淡薄无味。 吃过饭后洗了个澡,微凉的水冲刷在白皙的皮肤上,水流的温度早已没了昨晚那般温暖,柔嫩的皮肤上面遍布着吻痕,满是淤青。 roger这个人,昨晚在酒吧初见时,外表看上去挺温柔,行为也颇绅士,怎么床上就有点……有点……算了,也还正常,挺照顾对方的。 季真言这么悻悻的想着,倒是有一件事,昨天晚上他跟roger闹出的动静不小,蒋宸会知道吗? 妈的,太草率了!都是那杯酒的错。 衣服很快就在烘干机里甩干了,他穿好衣服对正在打扫卫生的阿姨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 看见关上的门,大妈惋惜地摇了摇头。 又是一个倒霉蛋。 他的车停在昨天那个酒吧外面了,不过好在这套公寓和酒吧的距离不远,季真言回了酒吧开上车准备回学校,点火的时候却犹豫了。 心里堵得慌,说不出来是哪里的原因,总之就是很不痛快。 靠在座椅上深吸了一口气,转道去了唐人街。 几个小时后,一位金发碧眼的美男踩着夕阳的微光走进唐人街的一个小咖啡馆,掠过服务生的询问径直上楼去了。 一开门就被烟味熏得直咳嗽,烟雾缭绕下的季真言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修长如玉的手指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他微微瞥了一眼来人,修长的睫毛便又垂了下去。 亨利越过一地的烟头走过去。 季真言拿起桌子上还剩的半包华子,“来一根?” 亨利连忙嫌弃地摆了摆手,指着桌子上的几个空烟盒,“你抽的不是烟,是命啊?这么抽!” 季真言叹了口气,像个历经风霜的老者,感慨道:“抽烟解愁啊。” “你愁什么?今天的课题研究和课外活动都没有看见你,你愁的又不是学分?”亨利一脸嫌弃。 “学分要是修完了我就得回国了,我舍不得啊。” “行了,干嘛多愁善感,到底什么事啊?”亨利皱眉问道,季真言猛地吸了一口烟,顿时被呛得直咳嗽,虽然没呛到流眼泪,却有些喘不过气,亨利赶紧扶着他的肩膀问:“你怎么了?” “肺疼……”季真言喘着气艰难地说。 “这么抽还肺疼,没抽死都算你命大,琼斯教授一直不让你抽烟,好好的嗓子都坏了。” “我又做不了歌唱家,要嗓子干什么?”昏暗的灯光下,季真言的眼角微微湿润,也不知是不是烟熏的。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啊?” 季真言叹了口气,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我想追他,可是不知道怎么追。” “男人吗?”亨利单手托着腮帮子问,以季真言的身材样貌,若是喜欢女孩子,很少有女孩子会拒绝。 “嗯,但是我只知道他的名字,连他的联系方式都不知道,我也没追过男人,不知道该怎么追。” “这件事你没跟蒋宸说吧?”亨利一脸担忧。 “我要是跟他说了我还叫你来干嘛?”季真言没好气的说了一嘴。 亨利挠了挠头,“嘶,这方面我不太懂,我记得gay圈不是睡过一次基本就能在一起吗?” 季真言咬着后槽牙说:“要是真的这样,我还找你干什么?” 亨利一听,海蓝色的眼睛顿时瞪大了,惊讶出声:“你的意思是说,你,你他妈已经跟人家睡了?” “酒后乱性罢了。”季真言烦躁的捂着脸。 亨利没说话,沉默地从烟盒里拿出一根华子点上,像季真言这样跟人家睡了都没在一块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出主意了,显然就是季真言床上做的不周到,没做到人家心坎儿上去。 4.睡一觉的事 季真言也没催亨利,俩人相对无言,看着窗外的行人抽着烟。 直到窗外的第一盏路灯亮起,亨利才幽幽地开口说:“要不你去gay吧一趟,看看别人怎么追你。” “那不也是睡一觉的事吗?” “你可以跟他们商量着来啊,慢慢来嘛,或者送送礼啥的,什么手表啊啥的。” 俩人在包厢里又坐了一会儿,直到夜幕加深,才开车回了学校。 季真言浑身酸痛,回到宿舍倒头就睡,愣是睡了两天,课也是一点没上,睡着的时候满脑子里都是roger,他的吻他的笑,实在是想得厉害。 旷课并非小事,琼斯教授不好直劝季真言,倒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季真言的妈妈,晚上的时候季真言接到了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 季真言的妈妈童霜从前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和琼斯教授一届,在学校的时候琼斯教授喜欢童霜,可是童霜喜欢季真言的父亲,并在毕业之后就舍弃了事业嫁为人妇,做了贤妻良母。 琼斯教授求爱无果,心灰意冷,也放弃了音乐转头研究金融,如今也在金融领域有了不小的成就。 童霜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子,对自己的儿子有求必应,素来宠溺,她打来电话没有直接说季真言旷课的事,只说琼斯教授告诉她过几个月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校庆,琼斯教授想让季真言代表金融系去弹一首钢琴。 季真言最烦在众多人面前像个小丑一样任人观摩,但是架不住母亲的要求。 “宝贝,妈妈真的很久没看见你弹钢琴了,弹一首给妈妈听听吧。” 此话一出,季真言拒绝不了,只好答应了。 但是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从床上爬起来之后开始拾掇自己,还用发胶把头发捋了一遍,看着镜子里的翩翩美少年,却没有一点开心。 亨利说得没错,他该去看看男人怎么追。 收拾好了他开车去了一个离学校较远的gay吧,去最近的万一碰到熟人可怎么好。 华灯初上的夜景从车窗外往缓缓后退,有一种在时光洪流中前行的感觉,季真言心情沉重,一脑门心事,怎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却连个联系方式都留不下来?他怎么变得这么废物? 他叹了一口气,把车停在路边,进了gay吧。 像季真言这种肤白貌美,腰细腿长,长相温柔的美男,特别招人喜欢,他才刚进去,就已经有好几个人冲他抛媚眼了。 季真言浑身恶寒,越过那些人走到吧台,问酒保要了一杯度数低的酒,然后坐在那里开始钓鱼,但是坐了好半天,虽然来了不少人搭讪,可那些人眼里都是赤裸裸的欲望,要么就很直接:要不要去开房! 开你奶奶个腿,季真言心里骂了一句,嘴里却客气地恭维着。 一杯酒喝完,季真言就坐不住了,追人的本领没学会,反倒是自己惹得一身骚。 他转了转身子,想甩开再次搭在他肩膀上的咸猪手,可那个毛发旺盛的老外看见季真言反抗,心里更是喜欢的紧,今天势必要把这个小美人儿拿下。 他打了个响指让酒保再上一杯酒,季真言连忙推诿着想离开,可是肩膀上那只手的力度却收紧了,像铁钳子似的。 季真言猛地抬起头,赫然看见眼前这人眼中闪动着让人恐惧的欲念。 “这么着急走干嘛,再坐一会儿吧,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不必!”季真言咬着后槽牙瞪着他。 俩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酒吧里进来了几个人,谢钰一眼就看见了吧台边儿上的季真言,虽然灯光昏暗,但是能判断出是他,并且他旁边还有一个人,俩人不知道在干嘛,单看那架势,还挺暧昧的。 谢钰眯起眼睛,幽蓝色的双眸愈发阴鸷。 这两天,因为事忙,他没空理会这次的一夜情,可是听打扫卫生的阿姨说季真言醒了之后没闹也没怎么逗留就离开了,倒是个安分的人。 可是眼前这个场景…… 他真是个安分的人吗?身上都伤成那样了,应该还没好吧,就这么急着出来猎艳?并且从那天晚上他喝醉时的样子,谢钰就判断出来他挺会欲擒故纵。 他也真是着了他的道儿了! 谢钰跟好友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开了圈子,迈着步子走到季真言那边,季真言正跟那个欧美熊拉扯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谢钰距离他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听见季真言在暗暗骂道:“你他妈放手,我看不上你。” “看不上我没关系啊,我还有几个兄弟你保准能看上。”那人说着就掏出手机要打开相册给季真言介绍。 “你丫介绍对象的?我需要相亲吗?你放不放手,你不放手我喊人了?!” “那你看哥哥怎么样,脸不喜欢,其他的你肯定喜欢,怎么样,要不要跟哥试试?” “跟你妈试去吧!” 这句话就跟炸药似的,立刻把欧美熊的脾气给点燃了,他端起酒一口闷了,含在嘴里,准备嘴对嘴喂给他。 季真言的脸瞬间绿了,跟看见屎了一样去推这个人。 谢钰在后面憋笑憋得肚子疼。 “卧槽尼玛,滚啊!”季真言的脑袋被欧美熊摁住,差点就快亲上去的时候衣领子忽然被一只手拎了起来,力道大的直接把季真言从凳子上拎了起来。 他疑惑地转头,谢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嘴角上扬似乎是在憋笑。 “背着我出来找野食啊?” 季真言:“???” 欧美熊一口咽下嘴里的酒说:“你俩是情侣?” 谢钰没说话,只是笑着看他,表现出的意思不言而喻。 谁知那欧美熊竟说:“兄弟,你要是没空陪他,我可以帮你陪着。” 这句话让谢钰跟季真言都惊呆了,没想到眼前这个人这么无耻,谢钰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我觉得这个地方不太适合你。”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那欧美熊站了起来,可谁知站起来之后还没有谢钰高。 谢钰身高一米八九,虽然穿着比较宽松的衣服看起来没有那些用蛋白粉增肌的人壮实,可他的肌肉却是实打实的。 谢钰松开季真言的衣领子,转而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牵着他缓步走向那个欧美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你该玩些更变态的。” 说罢,他对酒保招了招手。 没几秒钟,立刻有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围了上来,谢钰歪着头低声对身边一个保镖说了些什么,保镖点了点头,立刻手疾眼快地捂住欧美熊的嘴,把人拖走了。 速度快到令人咂舌,酒吧里其他的客人只是看了几眼就转头喝自己的酒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一幕让季真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等保镖离开后,谢钰拽着季真言从酒吧后门出去了。 酒吧后面是一条空无人烟的小巷子,谢钰二话没说丢开季真言的手,他烦躁地扶额,他跟季真言不过是一夜情而已,季真言要找谁,与他何干,他英雄救美干什么? 谢钰转过头,没有责问与生气,而是淡淡的地说了一句:“抱歉,我好像没有问你的意愿,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季真言立刻慌了,连忙拉着谢钰的胳膊说:“不是的,谢谢你今天帮我解围,只是,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要是不在这儿能看到这出儿好戏吗?”谢钰看着季真言的手,说完之后他又后悔了,这句话怎么跟质问一样,“我是这个酒吧的股东,碰巧遇上,你来这里干嘛?身上的伤好了?能见人了?” 一连串的疑问让季真言眨了好几下眼睛,然后他的脸就红了,当然,在昏暗的小巷子里看不出来,他低着头结巴又小声地说:“不是,我只是,我想知道怎么追男人。” “啊?”谢钰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莫名有一股火气涌了上来,感情这个人有喜欢的人还敢撩拨他?他没好气地问:“追谁啊?” 季真言抬起头对上谢钰藏在夜色中的眉眼,他看不清谢钰的眼睛,却能看见他坚毅又冷峻的轮廓,如此让人安心,季真言一贯秉持着办事不拐弯抹角的信条,哪怕喜欢一个人也不愿意藏着掖着。 “追你。”他语气极其诚恳。 “什么?”谢钰惊讶出声,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原来是他啊,他长得好看,追求者足够坐满一座悉尼歌剧院,喜欢他很正常,只是多了一个爱慕者罢了,他双手抱胸哼笑道:“追我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季真言松开谢钰的手臂,整个人有些局促,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高中时跟人表白的女孩子一样羞涩,他镇定心神,清了清嗓子说:“我不会追男人,准备来这里学学。” 谢钰伸出手捏住他尖细的下巴说:“你还真是个挺奇怪的人,想法千奇百怪,我又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但是我不喜欢被别人碰过的,我不吃剩饭。” 季真言虽然喜欢他,但从小被娇惯着长大,有自己的骄傲与自尊,谢钰这话太难听了,他一把拍开谢钰的手,“我只跟你一个人睡过!少说羞辱人的话。” “真的?”谢钰听完,倾身压近将季真言笼罩在自己身下。 “你不信就算了。”季真言说罢就想走。 谢钰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搂着他腰说:“我信,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这个追我的机会?” 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在周身萦绕着,季真言心跳如鼓,呼吸有些沉重,“那,我要表示感谢吗?” “你说呢?”谢钰凑近季真言,距离瞬间近在咫尺。 季真言睫毛轻颤,谢钰在他眼中放大的面容举世无双,无可挑剔,幽蓝色的瞳眸像宝石一样诱人。 季真言双眼微阖,踮起脚吻上谢钰饱满如雕塑的嘴唇,灵巧的舌尖在他嘴唇上舔了舔,似是带着电流一般,唤醒了沉睡的灵魂,谢钰张嘴咬住季真言的舌尖,勾动着馨香的软舌往自己口中带。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谢钰宛如沙漠中濒死的人,一见水源,拼命汲取那抹甘甜,季真言被他牢牢抱在怀里,被动承受着他的掠夺。 随着吻的加重,季真言也渐渐呼吸不顺畅,偏偏又逃离不得,在窒息感到临的前一刻,他轻轻在谢钰的舌尖上咬了一口。 微微一咬不怎么疼,只是提醒,谢钰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看着他,微喘着粗气,“怎么了?” 说罢,又依依不舍地吻着他。 季真言一边大口地换着气,一边躲着谢钰的吻,他的腰被搂得有点疼,“那个,那个人,你把他怎么样了?” 谢钰正沉迷在爱欲里,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季真言在说谁,他愤懑的在他微红的嘴唇上咬了一口,恶狠狠地说:“你喜欢他?关心他干嘛?” “我喜欢你,只是,我怕你做出格的事……” 谢钰这才心满意足,一边吻着季真言一边模糊不清地说:“只是把他拉进黑名单以后不许他进这个酒吧,再说了,我就算是真对他做了什么,又能怎样啊?” 季真言的瞳孔猛的抖了一下,这里不是中国,谢钰是什么身份,能做什么事,都不在他预料的范围内,他管不了。 谢钰一路把他带到地下停车场,在一众豪车里找到了自己的车。 直到坐上这辆玛莎拉蒂,季真言才回过神来,凝望谢钰俊朗如铸的侧颜说:“你在哈佛读大学啊?怎么会参加我们学校的鸡尾酒晚会?” “做学术交流,顺便受邀参加这个鸡尾酒晚会,是打扫卫生的阿姨告诉你的?”谢钰一脚踩在油门上,白色的玛莎拉蒂如剑一般冲了出去。 “嗯,你没告诉蒋宸吧?”季真言连忙问。 “没有,你不是说不让别人知道吗?他参加完哈佛讲座后受到启发,应该回去写论文了吧,怎么?你们俩没联系啊?” 联系个屁,这两天季真言都在补觉,被旁边这个人弄的浑身酸痛,哪儿有空儿跟蒋宸联系啊。 5.这就是爱情吗 “我觉得你还是跟他联系一下比较好,免得他起疑心,我看得出来他很聪明。”谢钰手指敲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说。 “当然,打小就聪明。”季真言拿出手机给蒋宸发了几条信息,解释了一下,说那天他有事,没来得及去接他。 “他跟你从小玩到大?” “也不算从小玩到大,在不同的学校里读书,只是见过几次面,出国后他独立能力比较强,我爸拜托他照顾我。” 谢钰听完,转头看了季真言一眼,眼中的情绪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绿灯亮起后,他才收回视线继续开车,顺便旁敲侧击的问:“我听过蒋宸是拿奖学金的优等生,是被国内的企业家资助才上的大学?难道?那个企业家……” “是我爸。”季真言淡淡地说。 谢钰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收紧,微微瞥过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那他毕业之后要回国进你们家的公司发展吗?他是不可多得的网络天才,华尔街那边很多公司想要他。” 一想到三天前在酒吧里看见的一幕,季真言就全身恶寒,他手肘支在玻璃窗上撑着脑袋说:“那当然,我们才不会让他在国外发展!” ——嗞!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谢钰猛的踩了刹车,季真言差点额头磕在挡风玻璃上,他坐好一看,原来是差点闯了红灯,谢钰探过身,拉过安全带帮他系好,一边说:“为什么一定要回国发展呢?他可以提前去实习……” “你是不知道,那天我去酒吧找他,那帮人玩得太恶心了,要不是你出现,我都想吐。”季真言骂骂咧咧的说。 谢钰眸子一暗,继续说:“原来是为了这个,可是每个地方的职场都是黑暗又无章法,不可避免,蒋宸越早经历越好。” “不,我不会让他经历这些。”季真言直视着谢钰的眼睛,那模样,无比坚定。 谢钰不禁觉得好笑,他笑着说:“你怎么就能保证呢?他是独立的人格,他的人生该自己做主。” “你说的对,社会的黑暗无法避免,可若是在这种环境下被迫选择一条不喜欢的路,和自己抹杀自己的人格有什么区别,活着就该潇洒一些,在黑暗的世界中选一条能走得更开心的路,如果蒋宸真想在国外发展,我也不会真的阻拦,因为他是凭自己的努力为自己的未来争取,我会帮他,不能说百分百在这个社会顺风顺水,也起码更光明些。” 谢钰看着季真言温柔的如水的望着前方,他笑着说:“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觉得那天的场景不干净,你怎么没觉得我也是其中一个呢?” 说完,他好整以暇看着季真言,期待着想从他嘴里听到些什么。 季真言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可能是你的美色蒙蔽了我的双眼,让我觉得你跟他们不一样,起码没那么变态。” 谢钰笑了,没反驳也没承认。 那个gay吧离谢钰的公寓不远,很快,季真言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这个他第一次把自己全身心交付出去,沉醉爱欲无法自拔的地方。 进门后谢钰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坐在沙发上说:“我查过,资助蒋宸的企业家姓季,那宝贝儿你的名字是……” 挺尴尬的,他现在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季真言坐在他腿上,说:“季真言。” “真言?”谢钰歪着头靠在枕头上,一双手握着季真言的细腰揉捏着,末了,他又念叨了一句:“真言,是佛祖的三字真言吗?” 季真言眼神停留在谢钰的脸上,白色耀眼的灯光将谢钰的脸照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他心里不由得惊叹,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般完美无瑕的人。 “问你话呢宝贝儿。”谢钰拉过季真言的手,在他掌心落下一个吻。 绵软的唇瓣让手心有些痒痒的,季真言点点头,低下脑袋在谢钰脸上落下一个个浅浅的吻,“我父亲信佛。” 谢钰眼睛微眯,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你明天会离开吗?”季真言摸着他的脸问道。 谢钰知道他想说什么,这种情况他见多了,他吻了吻季真言圆润的鼻尖,“你这次醒来不会看不见我,这次我的时间很充足,会留好几天。” 这句话就像某种讯号,季真言的脸霎时间变得通红发烫,谢钰看着他白里透红的面颊,心情大好,他凑近,轻轻咬着季真言的唇瓣说:“下次想要,就乖乖等我回来,不许让别人碰你。” 季真言点点头,就像乖乖等待雨水浇灌的花苗,任由他绵密的吻落在双唇上。 谢钰双眼微睁,眼中滑过一抹精光,“宝贝儿,你自己坐上来好不好?” “?!”季真言猛的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自己?我自己怎么来?” “乖,你早晚都要学会的,想要就自己动手嘛。”谢钰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配上那双幽蓝色的双眸,邪魅至极。 对,他是个男人,想要得主动啊!但是他仍旧有些拉不下脸来,季真言双手放在谢钰结实的胸膛上,羞怯的说:“能不能把灯关了?” 谢钰修长的手指伸进季真言的衣服里,一路从柔软的腰际流连向上,停留在乳首处用指尖轻轻捻动着,“不关,你不是要追我吗?好好表现啊。” 季真言心一横,他既然下定决心要追自己喜欢的人,那么取悦就是第一步,人这一辈子总是要被爱情蒙蔽一次双眼的,他低下头俯在谢钰耳边说:“那你别动,让我自己来。” 谢钰哼笑一声,同时舔了一下他的耳垂说:“好,任君处置。” 季真言红着脸脑海中努力搜罗着gv里的场景,但是他并没有完全放开,因为谢钰这个王八蛋一直不怀好意的盯着他,季真言中规中矩的把他伺候硬了,就想着把事情办完,没做扩张就想进入正题,结果怎么都进不去。 谢钰看着他一张娇俏白嫩的脸憋到通红的样子,心情分外愉悦,善意的提醒季真言用桌子上那瓶药酒作润滑。 “这个不是祛瘀消肿吗?”季真言惊讶出声。 “嗯,怎么样呢?”谢钰知道他什么意思,大约是怕这药酒祛瘀消肿的效果太好,直接把肿胀起来的大宝贝变软……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两人,窗外绚丽的灯光洒在客厅的地砖上,耀眼的灯光转化成暖色,像水流静静流淌。 季真言也没什么放不开的了,他早就被谢钰上下其手,摸的衣衫不整了。他干脆脱下衣服,看着自己雪白细嫩的肌肤说:“药效太好了,我怕……啊!” 他话还没说完,谢钰示威般的在他大腿根处顶了一下,粗大的坚硬让季真言瞬间想起了三天前被谢钰按在床上折腾的一幕幕,他瞬间红透了脸。 谢钰按着他的腰将俩人的距离拉近,贴近他柔软的唇瓣说:“别担心,我的尺寸足够你用……” “唔……” 俩人滚倒,纠缠在一起,在毛绒的地毯上缠绵亲吻,手掌抚摸过对方全身,当冰凉的药酒接触到滚烫的硕大时,谢钰被刺激的身子猛的抖了一下,草草的在季真言身上做了润滑便迫切的挺了进去。 在季真言的惊叫中,谢钰捏着他的下巴吻住他…… 若说上次的做爱是尽兴而归,这次便是干柴逢烈火,不带有一丝目的性,而是全身心的将自己投入进性中,感受着来自对方的力量与柔软。 没了心理的束缚,谢钰更加没了拘束,放肆的在欲望中沉沦,唯一仅存的理智来源于身下青年的哭喊,他哀求着让他慢些…… 直到天边泛白,这场欢愉才勉强停下。 闲暇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过了三天荒淫无道的日子,还是谢钰的电话追命一般响起时,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谢钰被叫回公司处理事情,季真言不想一个人待在他家,就回了学校。 第二次经历这种事,让季真言心里没了拘束,开始用平常心去对待,而对于他和谢钰的关系……他在追谢钰吗? 季真言有些迷茫。 两个男人之间的夫妻之实……啊不,是夫夫之实,虽然拉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季真言心里清楚,他们只是炮友。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炮友就炮友吧,季真言不可能在国外度过一生,他早晚要回国,继承家业娶妻生子,他跟这个俊美的混血儿只能做炮友。 对,没错就这样。 想通了,心情也就顺畅多了,他拿出手机给谢钰发了条信息,问他在干什么,周末有没有空。 两人睡完第二次季真言才得到了谢钰的联系方式,给他的备注是roger,至于他姓什么,季真言不知道。 季真言盯着手机躺在床上等他回消息。 蒋宸推开他们的宿舍门就看见季真言盯着手机盯得俩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发什么呆啊?听说你答应参加校庆了,不排练的吗你?”说完他走过去拉开季真言书桌边的椅子,坐下来看他。 季真言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我不需要,没看见我没心思吗?” “那你心思都在哪儿?听说前段时间鸡尾酒晚会结束至今,你都没去上课?”蒋宸眉头紧锁,一脸严肃。 ——轰! 仿佛有一道天雷划破苍穹,径直劈在他脑门上。鸡尾酒晚会至今已经一周了,从那天晚上到现在,他都沉迷在男色中…… 确实没去上课。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学生吗?要是你爸知道了……” “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季真言直接打断他,更是没敢看蒋宸一眼,他跟蒋宸一起出国,说好听点儿是他爸拜托蒋宸照顾他,说得不好听就是在季真言身边安装一个人肉监控器。 蒋宸摸了摸下巴,“我当然不会说,不过期末考的时候你的成绩可瞒不过你爸,还有,万一你挂科了……这个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季真言望着天花板叹息了一声,他的脑袋瓜子很聪明,可是从来没用在正路上,现在更是整个人都陷进美色里无法自拔。 当年纣王陷进妲己的美色中失了江山,现在看来他季真言也要为了美色耽误学业啊,不过没关系,要是真的挂科了,他就得多在美国待一段时间了。 那他和谢钰不就有更多的相处时间吗?! “啧,前段时间你从哈佛听讲座回来后,华尔街很多大公司都请你去实习啊?怎么样,选好了吗?”季真言岔开话题问。 蒋宸心思挺单纯,当然没看出季真言心里的小九九,他愁得叹了口气,“都是金融公司,我对金融方面不感兴趣。” “嗯,”季真言赞同地点点头,“你是学计算机的,但是华尔街有一家cv证券,背后资本力量雄厚,虽然也是主打金融领域,但是他们在医药和科技方面也有注资,你可进他们的科技部门实习啊。” “呵,”蒋宸冷笑一声,面露鄙夷,“我才不稀罕,我知道cv是华尔街金融巨头之一,鸡尾酒晚会上有很多学生都想进去实习,但我不喜欢……” 季真言把手机丢在床头,手臂枕在脑后,“你自己决定就好。” 蒋宸又在季真言的宿舍里待了一会,把他的脏衣服拿去洗了洗,还顺便帮着把宿舍打扫了一遍,勤劳的样子简直就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亨利打球回宿舍看着铮亮的地板都惊呆了,他以为季真言终于发现自己是个gay,开始变精致了,结果看见季真言正躺床上睡着大觉,而蒋宸正拿着拖把走进来拖地。 “搞这么干净我都不敢住了,”亨利有些汗颜,“谢谢你啊,跟他住一块简直沾光。” 蒋宸连忙把手里的活计放下,拉着亨利的手把他拽到一边儿,低声询问:“季真言这段时间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连续一周没去上课?” 面对蒋宸询问的目光,亨利咽了下口水,故作轻松地一笑,“你太敏感了,你难道还不了解他吗,他就是爱玩,一个来镀金的富二代,说出去都丢人。” 蒋宸叹了口气,“我不能直接劝他,我要是劝他,他肯定会觉得是季叔叔的意思,逆反心理就更严重了,你跟他住在一个宿舍,有空的时候能不能帮我们旁敲侧击的劝劝。” 亨利比了个ok的手势。 等蒋宸走后,门锁传来落锁的声音,躺在床上的季真言猛地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明亮的日光灯,熠熠生辉。 “哎呦喂,这个爷可算走了。” 亨利倒了杯水,坐在椅子上挑着眉说:“人家给你当牛做马,你把人家当鬼啊。” “还好你没多说什么,要不然,准得被传到我爸耳朵里。”季真言顺了顺胸膛,一副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这些天到底干嘛去了?” “没干嘛啊。” 又是一个刨根问底的好奇宝宝,季真言感觉脑仁有点儿疼。 亨利可没有蒋宸的顾忌,直接伸手捻着季真言的衣领往外拉了一下,脖颈下方的皮肤赫然暴露在灯光下,上面遍布着吻痕,已经没有最初的光滑白嫩了…… “你瞒得过别人瞒得过我吗?别告诉我你去唐人街拔火罐了。” “……”季真言一把拽回自己的衣服,“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我看上一个人嘛……” “这些是他干的?”亨利惊得下巴都要脱臼了,吐槽道:“这他妈是个正常人吗?正常人能干出这种事吗?你们俩到底玩什么了?搞这么狠?我这两天天天晚上都看见你在揉腰……” “你别说了!”季真言厉声制止他,脸羞得通红,翻身躺回床上背对着他,闷声说:“我知道我最近确实有点儿荒唐,我会收敛的。” 接下来的几天,季真言全身心投入学业里,除了补回落下的功课,就是守着手机等谢钰回他信息。 谢钰还真是忙,从那天到现在,季真言给他发的信息已经99+了,他愣是一条没回,让季真言怀疑这是他的小号,或者说是一个假号。 难道他被人骗炮了? 谢钰的社交账号是黑白头像,上面是一个男人的侧颜,俊朗如铸,眉眼间距完美,就像他本人一样。 等待会让人心情急躁,季真言抽空去听了几节心理课,疏解自己郁闷的心情,心理课讲师是位女教师,声音极其温柔,听她的课听久了,季真言感觉自己可能要转专业了。 他又自己开导自己把这件事想通了。 可惜事实总是让人失望,当你开始直面苦难并放下它时,它会卷土重来。 季真言收到了谢钰的回复。 谢钰问他,周末有没有时间,来旧金山的红杉林一起野营。 他的话就像一阵风,立刻驱散了多日笼罩在季真言心上的阴云,他立刻回复道:好! 激动地都忘记了这段时间的心情不好都是谢钰带给他的。 季真言这次可没有旷课,而是直接请了几天假,周六的时候赶去旧金山,横跨整个北美洲让季真言身心俱疲,但是想到明天要见到谢钰了,他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这难道就是爱情吗?季真言上扬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朵根。 6.什么都会干 一大早,季真言搭了个车赶去红杉林。 美国的发展历史只有短短的二百年,所以整片北美大陆中部的树木及野生资源都保存得很好,红杉林占地广大,远远望去巍峨一片。 季真言到达约定的地点,入目是一片茁壮的红杉林,它们生长在柏油路两侧,枝叶茂盛,树干粗大。 树下站着的几个人也很亮眼,俊男美女,个顶个的漂亮。 季真言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谢钰还带了朋友啊,他以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呢。 乍然要接触一个陌生的圈子,让季真言心里有些复杂和尴尬,甚至忘了他从美国东海岸跨越到西海岸时来见谢钰激动的心情。 “嗨,你好,你就是roger的朋友吗?快过来啊。”一个穿着运动装,青春洋溢的女孩子对他招呼道。 谢钰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季真言,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五官深邃精致的女孩子,一头纯金色的头发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就像希腊神话里可爱的女神。 当然,季真言不知道是哪位女神,他对希腊神话了解不多,只知道这个姑娘和谢钰站在一起时,就像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那个女孩子面对季真言赞赏的目光,面露不屑,甚至还有几分仇视。 “你好,我叫莎拉,你叫什么?你长得可真漂亮啊。”青春洋溢的女孩子大大方方走上前笑着打招呼。 伸手不打笑脸人,季真言忽略掉站在那边面无表情的两人,笑着对莎拉说:“你好,我叫季真言,是roger的朋友。” “既然人齐了,走吧。”天使面庞的女孩子说着。 除了谢钰,其他人也跟季真言打了个招呼,亦步亦趋着步行往红杉林里走。 莎拉在季真言耳边悄声说,那位金发女孩叫丹妮丝·邓肯,家里做石油生意的,美国富豪榜第六。 “那你呢?”季真言笑着问道。 莎拉说她们家比不过这个富家小姐,只是做医疗生意的。 我靠,季真言心里一惊,感情今天来野营的这些人都是富二代啊,由此可得,roger的身份也不简单。 季真言不知道roger叫他来的目的是什么,毕竟俩人只是上过两次床的炮友,可既然roger在旁人面前对季真言以朋友相称,季真言当然不会驳了他的面子,所以他就没问roger是哪家少爷,万一让别人看出他不是roger的朋友就不好了。 回想起roger和丹妮丝站在一起的画面,季真言直觉他俩人的关系不一般,不免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过好在身边还有一个活泼开朗的莎拉,步行进红杉林的路上一直有说有笑,季真言的性格本来就开朗,很快就融进人群中。 而谢钰,就像季真言初见他时那样,冷漠高傲,全程不发一言,丹妮丝紧跟在他身侧,时不时用眼神瞟向谢钰冷毅的面庞,眉眼间的倾慕却夹杂着些许失落。 “你在哥伦比亚大学的金融系吗?你来美国多久了?”莎拉在季真言身边笑吟吟地问。 “两三个月吧。” “你想家吗?” “当然想,不过视频通话的研发可不是为了让我们看风景。” “哈哈哈哈哈,”莎拉和季真言一齐笑了起来,她又问:“除了这里你去美国别的地方玩过吗?其实除了旧金山的红杉林,黄石公园也很漂亮哦。” “还没去过呢,听说那里有火山,我倒是很想见见。” “那你要去的时候叫我吧,我给你当向导,我可喜欢那个地方了,尤其是秋天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金黄色的树叶,漂亮极了。”莎拉兴致盎然地说。 “我觉得这里的秋天也不差啊。” 现在正好是十月中旬,秋意盎然的时刻,火红色的红杉树叶像是燃起的生命的烟火,金红交错,美得炫目。 季真言伸手想接下一片落叶,红叶偏偏不遂他的心愿,宛若蝴蝶般蹁跹过修长如玉的指尖坠向地面,他纤长的睫毛抖动着,琥珀色的瞳眸垂怜地看着那片红叶,像一位垂怜众生却无法自渡的神明。 破败的生命不愿意将不祥带给他。 “你一定要这样吗?” 试探的声音唤回了谢钰的理智,他眨眨眼,将驻足在季真言身上的视线收回,幽蓝色的眸子没有半分色彩,他淡漠的回道:“你自己选的路,我好像没有强迫你接受吧。” 冷漠的回应让丹妮丝的神色瞬间颓靡了下去,“你的事我确实不该管,可这是第几个了?听说你为了他,让保镖把一个人强奸了,还是个男人,上次那个你挺上心的,我还以为你更喜欢那个……” “做好你未婚妻的本分,少管你不该管的事。” 两人走在队伍最前方,说话的声音很低,没有别人听见。 确实,他们俩谈事情,有谁敢上前听一耳朵? 他们走了没多久,就从大路拐进了一条小路,又从小路走进一处露营的地方,到达时刚好到中午。 谢钰这帮朋友都是野营惯了的人,他们动手忙了起来,莎拉和丹妮丝几个女孩子则负责去山涧打水准备做饭。 “你站在哪儿干什么?”谢钰不悦地对一旁闲得生花的季真言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现在格外不爽。 季真言无奈地摊开手,“我不会啊,没野营过。” “那你到底会做什么?”谢钰鄙夷的看着他,季真言还真是个草包富二代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说是废物都不为过。 谢钰嫌弃和鄙夷的眼神像把刀,精准的刺进季真言的心,他看了一下,别人都在忙,就他一个人站在一边啥也不干,如果干了,说不定还是帮倒忙。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该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他吧,太伤人了。 季真言气愤地掏出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 谢钰无语地看着季真言拨了个号码,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喂,祁衍,干嘛呢?” “给我打电话干嘛?吃枪药了?语气那么冲。”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凉的男音,纵使听见季真言语气不好,他也没有发火。 季真言挠了挠光洁的额头,啧了一声,想问一下发小怎么追喜欢的人,可是话到嘴边又变了方向:“你不是经常出去玩吗?我想问一下露营帐篷怎么扎。” 祁衍从小到大都是被人追的那个,他没追过别人,更没谈过恋爱,问他等于白扯。 对面沉寂了几秒,有些无语,“你对照说明书来就好了,没有说明书吗?没有的话就上网查,或者找野营专家跟他打视频,让他现场教你。” “你怎么不教?” “我现在在山里,信号不好,能接到你的电话都不错了,视频电话打不了。” “你没事儿去山里干嘛?” “来收点儿货。”对方漫不经心地说。 “我靠,你就不能干点正事?非要搞这些,正常人谁跟你一样,天天想着抓鬼。” 对方失笑,反讽道:“你就像个正常人了?去美国玩开心了吧,性取向有着落了吧?” 一击毙命,季真言顿时语塞,他就白瞎打这个电话,“行了行了,懒得跟你说,挂了!” “别啊,”祁衍又叫住他,“我最近给你算了一卦,你明年有血光之灾。” “明年的事你现在扯有什么用?” 季真言并没有放在心上,俩人斗了几句嘴,祁衍刀子嘴豆腐心,挂电话前还是教了他一些露营该注意的事,比如说不要抽烟。 等他这边挂了电话,谢钰那边的工作都步入收尾之势了,季真言甚觉无趣,又不想做一个一无是处的富二代,只好去找莎拉,陪着女孩子们去打水。 一切的工作都做完了,几人坐在一块准备饭菜,除了煮泡面,还搭了一个烤肉炉子,准备中午顺便吃一顿烤肉。 煮泡面那边就剩下两三个人。 谢钰骨节分明的手夹着筷子,在锅里将半熟的面饼弄散,半垂的眼眸将这幅场景衬托地格外优雅,像在弹钢琴。 谢钰身上的香味近在咫尺,季真言有些心猿意马。 不得不说,谢钰挺全能的,什么都会干…… 跟谢钰在家待的那三天,做饭也都是谢钰来,除了西餐,中餐做的也不错,味道比得上五星大厨了,还是哈佛高材生,长得还这么好看……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季真言万分感慨。 “你想什么呢?”谢钰的朋友见季真言在发呆,好奇的问了一嘴。 谢钰转头看向季真言,他呆愣愣的样子就像迷路的小鹿,眼神清澈懵懂,让人格外想玷污。 “啊,你们说这里会不会有野人?” “你当这里是神农架啊?”谢钰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神农架?哦哦哦,我在电视上看见过,听说那里有野人,不过这里应该没有吧,或许有印第安人。”青年接过话头说。 “我看电影里面像这种树林里就有什么山地人,狩猎山里的行人,然后把他们吃掉……” 谢钰眉头拧紧,嫌弃地转过头,这小子《致命弯道》看多了吧。 吃完饭,下午在树林里各自结伴玩了一会儿,季真言性格开朗,和同样性格开朗的莎拉撞到一起简直就是两个开心果,无话不谈。 谢钰那个孤拐性子就没这么开朗了,他躲帐篷里在笔记本电脑上办公。 野营的帐篷又小又矮,里面只有一盏昏暗的灯,电脑屏幕的灯光照在谢钰脸上,他戴着眼镜,高挺鼻梁下的薄唇轻抿,全然一副商业精英模样,正专心的时候,帐篷拉链拉开了。 “你来干嘛?”谢钰不悦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丹妮丝顺势跪在软垫上,满眼倾慕望着谢钰俊逸非凡的脸,“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你能不能原谅我?” 谢钰看都不看她一眼,注意力全在面前的电脑上,“你觉得我在乎吗?” 丹妮丝小巧玲珑的手抚摸上谢钰结实的胸膛,面颊更是浮现一抹粉红,声音娇柔道:“我今天晚上能不能跟你睡在一个帐篷里?” 谢钰跟看见了脏东西一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冷的厉害:“如果帐篷不够,我打电话让人送十几顶来,让你住个够,”他甩开丹妮丝的手,“我不屑对女人动手,你最好心里有点儿数!” 丹妮丝难过地低下头,她能怪谢钰吗?他本来就不同意两家联姻,是她沉迷谢钰的外表,甚至用了些非常下作的手段,强迫谢钰同意两家联姻。 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 晚上,他们回到露营地准备休息。 但是,好像有一处奇怪的地方,就是,帐篷不够了,他们原本都各自带的有帐篷,但是季真言来得匆忙,根本没带。 不过经过一天的时间,他跟众人混熟了,有几个男的当时就要拉着季真言跟他们睡在一个帐篷里。 俩人挤一块睡总好过吹一夜冷风,季真言欣然接受,刚准备腆着脸去蹭个帐篷,谢钰突然走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对那些人笑着说:“不用了,让他跟我挤一个帐篷吧。” 众人的脸色顿时有点复杂,尤其是丹妮丝,她怔愣在原地,脸色可谓精彩纷呈。 谢钰身上浓郁的香味让季真言心跳如鼓,他说话的时候,磁性的声音就落在季真言耳边,他心里咯噔一声,直觉今天晚上要发生点什么了。 完了。 谢钰在外面跟朋友聊完天,准备回帐篷里睡觉,还没掀开门帘就嗅到一股烟味,他眉头拧紧,拉开门帘就看见季真言躺在帐篷里,翘着二郎腿,一边抽烟一边打游戏。 谢钰脑门青筋直跳。 季真言看见谢钰僵硬的脸,立刻把指间冒着红光的烟头捻灭在一旁的地面上,弄完后,拘谨的回头看他,有点语塞:“呃……” “你有病吗?不知道野营时在帐篷里抽烟很危险吗?”谢钰怒瞪着他,他发火时幽蓝色的眼眸闪动着精光,让人打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7.学学人家 季真言咽了下口水,小声地说:“不好意思。” 他认错的样子极为诚恳的,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简直我见犹怜让人不忍责备。 谢钰撇过脸尽量不去看他,季真言长得很可爱,认错的时候容易让人产生错误的判断。 谢钰不理会他,钻进帐篷的门帘拉链拉好,背对着他脱下外套放在一边,帐篷的空间本就小,谢钰又生得腰细腿长,两个大男人挤在帐篷里,彼此的呼吸都近在咫尺。 “你都收拾好了吗,我关灯了?”季真言手按着灯的开关说道。 谢钰穿着一件黑色t恤,黑色显瘦,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精壮的体格,宽阔的脊背让季真言瞬间联想到俩人在床上的经历。 他得赶紧把灯关了,要是谢钰看见他脸红的样子,两人得多尴尬啊。 可谢钰不这么想,他疑惑的转过脑袋,看季真言还穿着早上来时的那身衣服,连外套都没脱,“你准备和衣而睡?” 季真言看了一眼裹的严实的自己,妈的,他都跟谢钰负距离接触了,还装个屁的贞洁烈男啊,季真言二话不说翻身坐起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往旁边一扔。 谢钰有洁癖,看见季真言这狂放不羁的样子他瞬间感觉有一股火在体内乱窜,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你平时在家也这样吗?你在学校也这样?” 季真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人抽什么风啊?吃错东西了就找个地儿窜去啊,跟他这儿闹什么劲儿啊,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要是换以前,季真言早就随口骂一句,“看不过去把眼睛扣了”,可现在他不能这么说,他喜欢谢钰,他要追人家,不能给被追求者造成不好的印象。 两个人在一起嘛,就是要互相理解和包容,季真言一边在心里宽慰自己,一边把自己的外套捡起来,放回自己的背包里。 还没躺回去,帐篷里的小灯猛的被谢钰熄灭了,眼前的视线漆黑一片,季真言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想打人的冲动。 谢钰跟个幽灵一样,动作轻飘飘地躺下睡了。 季真言还在黑暗中摸索自己的位置,他手一通乱摸,摸到了谢钰的腿,季真言没法丈量他腿的长度,但是上面传来的温度和力量感都让人羡慕。 季真言打从心眼里嫉妒他。 谢钰啧了一声,把腿从季真言手边挪开,探着身子将帐篷的小窗帘卷了起来。 今天天气好,白天艳阳高照,晚上月朗星稀,森林中的空气清新冷冽,照进林间的月光都格外清澈明亮。 一个小窗口容纳进的月光足以照亮全部视野,季真言跪在软垫上借着看清了谢钰的样子,白瓷般的脸映着月光,五官清晰俊朗,浑如雕塑。 他的五官太深邃了,幽蓝色眼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像冷月下的蓝宝石,让人只觉得疏离与冷漠。 季真言呆愣愣地看着他,甚至产生了身边这个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错觉…… 他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谢钰将手臂枕在脑后,好整以暇看着他,“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他的呼唤让季真言回过神,他收起缥缈在云端的思绪,像个小姑娘似的畏畏缩缩地爬到谢钰身旁。 忽然,寂静的黑夜中传来几声细微的声音,在黑暗中尤为清晰,其中夹杂着的呻吟让季真言瞪大了眼睛,他分不出那声音是男人发出来的还是女人发出来的,总之…… 就是有人在办事。 季真言脸皮比较厚,遇见这种事压根没脸红,反倒撑着身子,脸贴上小窗口好奇地往外面看。 到底是谁啊,到底是谁啊? 谢钰一把拉下他,季真言猛的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他揉了揉发疼的鼻尖,还没开口说话呢,就听见谢钰低沉的声音:“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没看见人家办事呢吗?” “我想看看是谁。”季真言嘟囔地说。 谢钰无奈地撇过脸。 他的动作在季真言眼中就是嫌弃,季真言趴在他身上,胸中憋闷得厉害,他搞不明白到底做什么了让谢钰不喜欢他。 谢钰饱满如塑的嘴唇在月光下闪着幽幽的水光,耳边又伴随着一阵阵细碎的呻吟,借着这股东风,季真言低下脑袋想亲谢钰。 还没亲到就被谢钰一把抓住衣领子,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谢钰冷声说:“我不喜欢烟味。” 季真言愣了几秒后,沉默地撑着谢钰的胸膛站了起来,拉开帐篷门出去了,月光透过落下的门帘缝隙照了进来,洒在空荡荡的地垫上。 季真言拿着洗漱用品去了山涧,看见莎拉和其他几个朋友也在那里。 “你还没睡呀?”莎拉刷着牙,吐词不清地问了一句。 季真言摇着头叹息了一声,他把牙膏挤在牙刷上,吐槽道:“我倒是想睡,旁边帐篷有人干活呢。” 莎拉立刻明白了他说的什么意思,噗嗤一笑,“你英文说的这么好我都快忘记你是中国人了,这个红杉林很大,有很多年轻人都在这里玩的,你习惯了就好。” “我哪儿有那么保守,我在国内上高中的时候,学校后面的小树林三步一个套……”季真言突然顿住了,嘴比脑子动得快,都忘记眼前这是个小姑娘了。 “哈哈哈哈哈。” 莎拉带着他一齐笑了起来。 季真言刷着牙,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丹妮丝有男朋友吗?” “嗯?”莎拉疑惑地看向他,“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我劝你啊,还是别打他的主意,她眼光很高的。” “那她看得上roger吗?他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男孩子了。” 莎拉先是一怔,大眼睛抬眸望了望天上的月亮,“我问你个问题,你能不能不生气?” “当然,你问吧。” “你跟roger是什么关系?”莎拉转头看向他。 季真言一早就在心里打算好了,他没有任何顾忌,面对着莎拉好奇的目光,脱口而出:“就是朋友啊,他不是中美混血吗?” 莎拉呆了两秒,笑出声:“那丹妮丝和他也是这种关系,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莎拉说完就离开了,留下站在原地的季真言,他手捏着牙刷柄,看着在月光下静静流淌的溪水,心中微恙,他总觉得莎拉说的话有两层意思…… 莎拉在距离几步远的时候看见了帐篷前的篝火,火焰的跳动晃得人眼晕,忽地,谢钰出现在她面前,一脸阴沉。 “你跟他说了什么?”谢钰问。 看着他面若寒霜的脸,莎拉心里有些打颤,咽了下口水,“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玩得不尽兴。” 谢钰嘴角上扬,很好,他就喜欢这种有眼力见儿的人。 回帐篷里等了一会儿季真言才忙完回来,也不知道他刷牙刷的多干净,刷了半天,总之谢钰没有闻到烟味了。季真言以为他睡着了,自己悄咪咪把外套脱了,只留一件连帽卫衣和牛仔裤。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谢钰了,发消息他也不回,短短几天搅得季真言心神不宁,现在重新闻到谢钰身上的香味,他的心安定了不少。 大约今天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吧。 谢钰身上的香味真是好闻,季真言从来没闻到过,像清晨的阳光带着海洋的气息,却又裹着一袭椰林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这味道本来没什么,可是伴随着旁边帐篷里传来的阵阵欢愉声,季真言怎么都睡不着了。 旁边躺着一个大美男,就好比狮子旁边躺了只小绵羊,只能看不能吃,简直是百爪挠心,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季真言躺在谢钰旁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他正烦闷着呢,手腕突然被抓住了,紧接着便被谢钰拉进怀里,季真言枕着他结实的手臂,胸膛处传来的平稳心跳声让他失神了片刻。 “你睡不着吗?”谢钰沉声说,他也被那声音搅得心烦意乱,季真言要是好好睡觉也就算了,偏偏在那里乱动。 季真言抬眸望着他,看见的只有谢钰在月光下清晰冷硬的下颚线,他被美色蒙蔽了双眼,想也没想,径直吻了一下他的下巴。 幽蓝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陡然放大。 “我喜欢你。”季真言模糊不清的语气带着几分怨气。 “我知道。”谢钰淡淡地说,抓着季真言手腕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我想跟你在一起。”季真言眨了眨眼睛,他明白,自己心里的不顺畅是那个叫丹妮丝的女孩带给他的,季真言都有些分不清是喜欢还是占有欲在作祟,总之,他想得到roger。 谢钰哼笑一声,听见这话,他心里还是有点开心的,他的追求者多如过江之卿,他从来不放在心上,但是,爱慕这种东西怎么会嫌多呢。 他松开季真言的手腕,伸手抚上他的面颊,“那你要好好表现。” 谢钰冰凉的掌心像一剂清醒剂,季真言瞬间明白该怎么做了,他学着谢钰吻他的样子,抓着他的手腕吻了上去。 谢钰也说到做到,给了他表现的机会任他亲吻。 季真言没跟男人谈过恋爱,可是在国内的时候也跟女孩子谈过恋爱,虽然没走到那一步,但是接个吻还不是轻轻松松。 他伸出舌头仔细地舔着谢钰水润的双唇,细软的舌苔像小猫一般,舔舐唇瓣的时候痒痒的,他不把舌头伸进去,就这么舔着。 最初的心颤过去了,谢钰渐渐有些摸不着头脑,季真言不打算更近一步了?这叫什么?欲擒故纵吗? 偏偏他还就吃这一套,他托着季真言的腰,一把将他拽过,让他趴在他身上,在季真言闷哼一声中,谢钰咬着他的嘴唇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季真言轻笑一声,直接默认了,然后才将舌头滑进谢钰嘴里,他嘴里是冰凉的,就像没有温度的吸血鬼,偏偏口中散着甜甜的味道,就像夏天的冰激凌。 季真言闭上眼睛,细细品尝着。 这个吻不似从前那般干柴烈火,只有缠绵悱恻,如水一般。 谢钰微凉的指尖从季真言腰际的衣服下滑进去,肆意地揉捏着他柔软的腰。 隔壁帐篷里的声音愈发大了。 俩人均是一怔,连吻都中断了,谢钰催促的抬了抬腿,让季真言感受他身体的变化,他按着季真言的后脑勺,在他耳边轻声说:“学学人家。” …… 8.这么不经操(h) 季真言默默凝视他几秒钟,二话不说低下头去解他的皮带,谢钰身子抖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他没有拦下季真言手里的动作,而是一边享受他的抚摸与亲吻,一边用手肆意揉捏着他柔软挺翘的臀部。 注意力全在手中的动作上,接吻难免分心,季真言咬着谢钰的嘴唇没有更近一步,好在努力是有结果的,他解开谢钰的腰带,轻轻往下一拉,半软的硕大跳了出来,异香的味道让季真言全身的温度都跟着升高,呼吸也不由得沉重起来。 谢钰可不想浪费时间,他握着季真言的手,指引着他覆盖到自己的大宝贝上。 上午季真言接下红叶的一幕被他看见了,修长柔软的手指连带着他眼眸中的干净澄澈,都是谢钰想拥有并且玷污的,他想把季真言弄哭,看着他眼角微红挂着眼泪的样子。 他握着季真言的手套弄着自己的大宝贝,教学般的指引他上下撸动,半软的肉棒很快硬了起来,上面盘虬的血管有规律的在他手掌心跳动起来,搅得季真言心乱成一团,他被眼前这个性感的男人撩拨的全身燥热不已。 肉头渗出晶莹的前列腺液,谢钰加快了速度,季真言感觉自己的手掌心被肉棒摩擦的生疼,几近麻木,好在谢钰的幅度挺大,每次他都能碰到鹅蛋大的龟头上分泌出的黏液,有这种液体的加持,季真言的手不那么难受了。 季真言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自从做了受,被压在下面操过,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一股被征服的感觉,尝到美好滋味的人就会一直回味。粗大的肉棒就在手里,他万分渴望,止不住的用下身蹭着谢钰的大腿。 谢钰尖翘的鼻尖,浓密的睫毛随着辗转接吻的动作不停的在他脸上扫过,勾的人心痒难耐。 季真言撇过脸躲开谢钰的吻,扶着他的肩膀喘着粗气,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宝贝?”谢钰眨着幽蓝色的眼睛看着他,全然没察觉到季真言的异样,毕竟他本人没做过受,不知道受的心理和身体会产生一种空虚的感觉。 季真言将额头抵在他肩窝处,小声说:“我想要,想要你干我。” 撒娇意味十足的声音让谢钰心颤,其实他有点搞不懂,季真言抽烟,声音居然没变成烟嗓,还是这么绵软,他轻笑一声,歪着脑袋凑近季真言光滑的面颊,轻轻吻了他一下,笑道:“没有润滑液怎么办。” 季真言抬起头没看他,他急的不行,难道没有润滑液就能阻挡他?他松开握着谢钰肉棒的手,转身从谢钰身上下去开始脱裤子,两条长腿一蹬把裤子连带着内裤一齐脱掉,然后转头看着衣着整齐,只露出鸟的谢钰,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被羞辱的感觉,他觉得谢钰不尊重他…… 光滑雪白的长腿暴露在微弱的月光下,白的耀眼,粉白色的玉茎害羞的躲在季真言的卫衣下,若隐若现的样子可爱极了,光是看见这一幕,谢钰昂扬的硕大便激动的跳了两下。 他拽着季真言的胳膊重新让他坐在自己小腹处,根本没注意到季真言脸色有点不好。 “好,好凉……” 季真言惊呼出声,这次的位置要更往前一些,粗硬的巨物刚好挤进窄窄的臀缝里,季真言浑身一个激灵,下身下意识收紧,他知道谢钰的那玩意跟普通人的不一样,是没有温度的,可没想到俩人的性器接触到的那一刻,差距这么大,会带来那么刺激的感觉。 “你是要我帮你放松还是你自己来?”谢钰用低哑的声音说。 “我,”季真言迟疑了一下,为难的看着谢钰,“我不会啊……” “趴着,”谢钰轻笑一声将他拉进怀里,他拍了下季真言的屁股,“屁股抬高。” 季真言脸一红,将脑袋往谢钰胸膛上埋的更深了一些,肌肉磅礴的身躯能给人来带无尽的安全感。他跪在地上,膝盖使力,将屁股抬高,禁闭的后穴乍然露了出来,猛的接触到空气,后穴都跟着紧缩了一下。 谢钰的手臂绕过他的大腿根,握着自己的大宝贝,将龟头抵上窄小的肉穴。 “嗯……”冰凉的温度刺激的季真言身子抖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大腿根也跟着一颤。 谢钰扶着自己的肉棒在后穴上蹭着,晶莹的前列腺液带着让人动情的力量洋洋洒洒的被涂抹在肉穴上,伞状的冠沟剐蹭过肉穴,穴口逐渐放松,谢钰觉得这个量够了,便停下动作,用手指开拓起来。 季真言的确像他说的那样没跟人上过床,那地方紧的寸步难行,要不是谢钰带着绝对的征服力量来操他,只怕是刚插进去就要被夹的射出来。 这不,才进去一根手指,就动不了了。 一根手指带来的酥麻感让季真言抓紧了谢钰的衣服,穴肉紧致的感觉让谢钰心头燥热不堪,他真想无所顾忌的插进去,干的他淫叫连连,可是现在条件不够,地方也不对,急不得。 他拍了拍季真言的屁股,轻声说:“放松点儿。” “痒……”季真言轻哼道。 谢钰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季真言的流畅的下颚线,抬起他的脸,细碎的亲吻他,这吻带着绵长的诱哄意味,趁季真言沉迷进缠绵悱恻的吻中时,他又加了根手指进去,模仿性器抽插的动作在肉穴里进出,黏腻的前列腺液被手指的动作勾带进甬道里,刺激甬道分泌出肠液,体液混合在一起,更加方便通行。 指尖按压着触手可及的每一寸,尤其是谢钰凭借记忆按压到其中某个凸起的地方时,季真言旋即闷哼一声,身子软成一滩水趴在谢钰怀里小声哼唧着。 见季真言彻底放松下来,谢钰抽出被夹的有些发麻的手指,抚着硕大的肉棒挺着腰插了进去。 “啊唔……”猛的被撑开的感觉让季真言猛的惊叫出声,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谢钰连忙按着他的后脑勺亲了上去,堵住全部的尖叫。 他没有全进去,毕竟俩人有段时间没做了,哪怕有手指的开拓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勉勉强强进了个龟头便被卡住了,穴口的褶皱被完全撑开,括约肌紧张的收缩着,谢钰给夹的龟头发疼,额头上的青筋都浮出来了,他真想照着季真言的屁股来上几巴掌,好教他什么是放松。 谢钰松开嘴唇,呼吸滚烫炙热,“坐上去自己动,表现好了我就答应你。” 季真言迷茫的看了他一眼,他能感觉到谢钰忍的难受,他扶着谢钰的胸膛直起腰,说实话,那玩意不进不出的卡在那里,他也难受。 他撑起身子,缓缓的坐了下去,粗大的肉棒慢慢撑开肉穴,将褶皱全部撑开,不留一丝空隙,被填满的肿胀感让季真言脑中一片空白,他勉勉强强的将肉棒吃进一半,就被撑的无法继续下去了。 要怪就怪谢钰的尺寸太大了,哪儿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眼下露了一半在外面呢,谢钰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他不愿意强迫别人,哪怕很有意思…… 他伸手摸上季真言粉白的玉茎,指尖套弄着缓缓上下撸动,指腹偶尔掠过龟头,他从来没帮人干过这事,可现在处在紧要关头,他顾不得了。 前方涨硬的宝贝被贴心的照顾到,季真言的身子再次缓过劲,谢钰握着他纤瘦的腰,缓缓将他按下去。 到底是什么感觉呢?上位的姿势让龟头直接触碰到一个从未抵达过的地方,季真言仰着脑袋失神的望着上方,水润的嘴唇大张,似是在无声的喊叫着,唯一的理智让他不敢发出声音,沉甸甸的异物感冲击的大脑一片空白,肠壁和玉茎都被刺激的剧烈的抖动起来,马眼里更是流出了白色的精液。 只是插到底就失智了?妈的,这才哪到哪!谢钰咬紧后槽牙,被水润紧致包裹的感觉爽的让他差点射出来,季真言的身体在颤抖,内里更是痉挛收缩的厉害。 谢钰没有动,而是转移季真言的注意力,抚弄着他的性器,将渗出的精液尽数涂抹在肉柱上。 好一会,季真言才缓过神,他低头看谢钰的时候,谢钰竟然看见他哭了,晶莹的泪水在夜幕下闪着耀眼的光,像是星星落在眼前,谢钰心颤不已,他将季真言拉进怀里,小声安慰:“怎么哭了?不哭了宝宝。” 季真言双眼空洞,眼眶红透了,“太深了,太深了……” 谢钰心疼的吻着他的眼角,用舌尖舐去泪水,轻声哄着:“就是深点才好,你很快就会喜欢这种感觉的宝宝,你表现的很好,我很喜欢,”他奖励的亲了下季真言的嘴唇,“怎么每次操你都会哭,嗯?这么不经操?” 季真言给他哄的更加依赖他了,肚子里又立着一根粗硬的大东西,上面的血管贴着肠壁跳动着,好像在催他动起来。 “乖宝贝儿,还能不能动?”谢钰贴心的问道。 季真言再次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明白,他要是动不了,谢钰就要亲自干了,他的力度和速度不在季真言的掌控,万一他没绷住叫了起来,明天丢人的就不是隔壁帐篷的小情侣了。 季真言眼泪汪汪的掀开衣襟叼在嘴里,露出平坦的小腹,借着月光竟能清晰的看见谢钰埋在他体内的东西隆起一个骇人的幅度。 “别怕,抓着我的手。”谢钰握着季真言的手,十指紧扣,撑着季真言开始上下律动起来。 银色的月光笼罩着狭窄帐篷里淫靡的一幕,借着隔壁传来的事后的低哑的喘息声,他们的情欲也抵达最高峰,季真言的身体宛若蒙上一层薄纱,小腹处谢钰起伏的弧度肉眼若隐若现,狰狞的肉棒每次裸露出去便很快的被重新吃进去,谢钰注视着季真言身体的变化,他仰着头咬着衣襟的样子撩人的不行,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欲色二字。 虽然季真言是自己动,但是全靠谢钰的手臂力量的支持,绝大部分都是谢钰主宰着他的动作在上下运动着,他没有真正掌控的权力。谢钰把速度和力度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的速度带来的感觉全是享受和刺激,爽的不行。 伞状的冠沟摩擦着每一寸被撑开的褶皱,没有避孕套的阻隔,敏感的部位互相触碰,季真言第一次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性,那种隐忍又躲避着世俗眼光的性爱。 肠液经由高速的抽插,分泌的更多了,在静谧的黑夜中发出“咕叽咕叽”的水渍声,听的人面红耳赤,自上而下的体位次次将肉棒送到肠道最深处,谢钰硕大的囊袋拍打着季真言雪白的臀部,每次的分开都会拉扯出黏腻的银丝。 季真言的呼吸愈发急促,疲软的玉茎再次硬了起来,谢钰肉棒上的青筋剐蹭过隐藏在甬道中的某处时,总会给他带来过电般的感觉,刺激的大脑一片空白,前列腺液源源不断的从马眼处涌了出来。 很快,季真言感觉大腿根酸麻一片,他没力气了,声音也变了调,要是再继续下去,他会忍不住叫出声。 谢钰连忙将他拉进怀里。 “我没力气了……”季真言哀求的声音都染着哭腔。 “没事没事,交给我。”谢钰吻了下他的耳垂说道,季真言解决了一次,可他还早着呢。 季真言还没回过神,谢钰就按着他的腰往自己的肉棒上坐,可怜的小肉穴被撑到泛白,只能被迫承受着它的索取掠夺,主导权彻底回到谢钰手里,他托着季真言柔软的屁股,将鸡巴插的更深,放肆的操干着这处无人踏足,紧致的肉穴。 媚肉紧致的包裹着肉棒的每一寸,带来极强的吮吸感,美妙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隔壁的淫乱已经进入尾声,偏偏这个时候季真言还承受着身下人强有力的操弄,他不能发出一点儿声音,只能张开嘴大口的呼吸着满是情欲分子的空气,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玉茎被夹在俩人紧密相连的小腹处磨蹭,感觉很不好受。 “呜呜……” 身上的青年传来一阵微弱的抽泣声,谢钰停下自己的禽兽行径,修长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月色下季真言柔软的面庞绯红一片,干净的眼眸呈满泪水,眼角摇摇欲坠的泪珠让人心疼。 谢钰吻着他的眼睛,细长的睫毛随着季真言眨眼的动作扫动过谢钰柔软的唇瓣,搅得他的心痒痒。季真言小声的哭泣俨然是被欺负狠了,不过谢钰就喜欢这样,从今天上午开始,他就想玷污这份纯洁的美好。 紧随其后的就是狂风暴雨般的操干,谢钰一手揽着季真言的肩膀逼他同自己接吻,一手托高他的腰际,精壮的腰肢不住的往上挺动,他抽插的力度不再温柔,就连亲吻也是连啃带咬。 季真言没有力气推开他,只能承受他的占有,他在谢钰凶猛的侵犯下大脑一片混沌,浑身抖的厉害,偏偏又被他吻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忽地,他脑中白光一闪,玉茎上的马眼喷出一股又一股清亮的水渍,散着清香的味道,季真言高潮了,他的身子抖的愈发厉害,身后的肉穴骤然收缩到一个新高度,紧致的绞吸感把谢钰夹的闷哼一声,差点射出来。 他停下动作,轻声安慰着怀中被操到神志不清的青年,“宝贝儿,你喷水了,憋不了就叫出来,在我耳边叫,叫给我听。” 回应他的只有季真言的小声的啜泣,谢钰抚摸着他光滑白嫩的身躯,顺势脱掉了他身上碍事的卫衣,他真喜欢看季真言软腰细腿,一丝不挂的模样,清纯可爱到诱人犯罪。 他缓缓律动着下身,肉棒缓慢的进出拉长了做爱的体验,酥麻和被填满的感觉让季真言小声的哼唧起来,谢钰用手指揉捏着他微微硬挺的乳头,指腹轻轻摩擦着乳首。 “有没有顶到?”谢钰哼笑一声,他记得季真言的敏感点在哪儿,他一直顶着呢,龟头次次都蹭过。 高潮的余韵让季真言神志不清,他支支吾吾的回应道:“嗯嗯……到了到了,顶到了,轻点……老公……” 耳畔私语让谢钰满意极了,季真言的呻吟和床上的骚样都是独属于他的,包括他的心,满意感充斥进大脑的每一个角落,谢钰托着季真言的腰,低哑磁性的声音带着绝对的诱哄力度开口道:“射在里面好不好?都射给你。” 季真言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迷茫的点头,“射给我,我要……” “好宝贝儿。” 谢钰满意的咬着季真言的嘴唇开始最后的冲刺,齿间溢出的呻吟是绝佳的催情剂,比他鸡巴里分泌出的液体都魅惑人心,紧致的腔壁不论肉棒如何操干,都是一如既往的紧,简直就是个待操的小骚货。 高速的抽插下,密密麻麻的电流从下体传达直全身,谢钰呼吸沉重,死死的将季真言的屁股往他鸡巴上按压操弄,抵在肠道的最深处射出大量的白浊…… 滚烫的精液没了避孕套的阻隔,肠壁尽数接纳了全部,被烫的颤抖起来,它的主人更是可怜,哼哼唧唧的被操晕过去,夹着黏腻的精液和埋在体内半软的硬物沉沉睡去…… 9.纵欲过度 第二天一早,先醒的谢钰神清气爽,季真言可遭老罪了,浑身腰酸腿乏。 由此,这个野营对季真言而言也就没有了进行下去的必要,趁他还在睡觉,谢钰先收拾好自己,然后出去跟众人告假。 “什么,真言发低烧了?严重吗?要不要我们陪着去医院?”昨天晚上在隔壁帐篷里闹腾的小情侣率先开口。 谢钰正准备说话呢,丹妮丝就接过话茬:“为什么会突然发低烧呢?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谢钰转过头冷漠的看着她,“他昨天晚上踢被子,我没空起来给他盖被子,他又没野营过,吹一晚的风发烧很正常,”他又转头对众人说:“我送他去医院就好了,他不是咱们这个圈子里的,没必要因为他一个陌生人扫兴。” 谢钰的言辞带着绝对不容反驳的力度,拂了丹妮丝的面子,却又给她一个台阶下,恩威并施。 得到这样的结果,丹妮丝也不好刨根问底了,她知道昨天晚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可她能怎么办呢,又阻止不了谢钰,好在谢钰不是一个长情的人,玩几天说不定就抛之脑后了。 何必为了一个小玩意儿把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关系变恶化呢。 一行人离开后,谢钰回帐篷里把季真言叫了起来。 他当然没发烧,昨天晚上被谢钰抱在怀里睡觉,裹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没受风,他不舒服的原因是谢钰太过分了。 浑身没有力气,从头到脚包括手指尖都是酥麻的,季真言任由谢钰帮他把衣服穿上,然后把帐篷和其他东西都收拾好。 季真言坐在小马扎上看着他忙东忙西,“你不跟着他们去野营吗?” “不想去,我要回纽约办事,刚好你跟我一起回去。” 谢钰没有多说一句,季真言也不问了,等他收拾好东西,然后一起回到停车场。 买了最快的机票回了纽约,一下飞机,季真言就不行了。 “怎么了?”谢钰搂着他的肩膀,季真言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那个什么,你找的什么理由带我离开的啊,我现在感觉,确实有点儿低烧。”季真言怔然地望着地面。 谢钰愕然,这难道就是一语成谶?秉着负责任的原则,他带季真言去了自家的私人医院,医生私下告知的诊断结果确实是纵欲过度,受热惊风…… 拜他所赐…… 第一次是这样,这次亦然。 季真言捂着脸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谢钰拿着药站在他面前,说:“低烧,不用打针,吃点退烧药就好了,饭后吃。” 季真言从他手里接过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谢钰连忙搂着他的腰,季真言现在虚弱得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有没有胃口,想吃什么?吃完饭再吃药。”谢钰贴心地提醒。 季真言心累至极,从旧金山飞回纽约的几个小时,只在飞机上将就着吃了两口,飞到纽约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 仰头看向谢钰,他平静的样子带着无尽的疏离感,季真言心里有些不舒服,“你不是说回纽约有事吗?” 谢钰耸耸肩,“陪你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再说了,”趁着旁人不注意,谢钰伸手在季真言的屁股上轻轻捏了一下,“我得负责呀。” 看见一贯正经的谢钰也有不正经的时候,季真言瞬间没憋住笑,他脑袋微微偏向谢钰的胸口,撒娇道:“我想去唐人街,吃沙县小吃。” “好好好,”谢钰嘴上答应得痛快,带着季真言离开医院的路上却又反驳,“为什么要吃沙县小吃?唐人街不是还有川菜或者什么北京烤鸭啊……” “不嘛不嘛,”季真言抓着他的胳膊撒娇,“咱们去吃沙县小吃嘛,我好久没吃了。” “好好好。”可爱的事物撒娇真让人无法抗拒,谢钰宠溺的吻了吻他柔软的发丝。 温柔的相处让季真言产生了一种俩人正处于热恋的错觉。 这种感觉一直延续到目的地。 谢钰的车停在唐人街路口,他们从车上下来,徒步走去那家居于唐人街一角的沙县小吃。 全美乃至全球,很多地方都有唐人街,纽约的华人数量不少,唐人街也很大,里面遍布着来自大洋彼岸的东方事物,中国的饮食,语言,文化习俗都在这里被传播,也弥补了漂泊在外的华人的思乡之情。 整条唐人街的街道风格都是中式,上面的文字也是简体中文或者繁体字或者中英文并存。 “哦,这里还有锦江饭店?”谢钰双手插兜,看着一旁的广告牌说。 季真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中美混血的大帅哥,难道没来过唐人街吗?” “没有,太忙了,没来过这里。”谢钰漫不经心地回应着。 忽然一对牵着手的情侣有说有笑得从季真言身边擦肩而过,季真言不由得停下脚步望着渐渐远去的情侣,他们牵着对方的手,光明正大走在街上,着实让人羡慕。 中国人和美国人不一样,不同地区的人习俗不同,中国人骨子里更尊重传统文化与礼教,同性恋这种东西虽然在历史上早就存在,可惜在五千年封建帝制的演化中,这种感情已经不被世俗接受,变成了异类。 季真言的心思有些飘忽,为什么他不是个女孩子或者他爱的人不是个女孩子呢?他也想有一天能和爱人牵着手,正大光明走在街上。 “你看什么呢?”谢钰见他没有跟上来,也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季真言。 季真言收回视线,没看谢钰也没回答他,正准备径直往前面走,面前忽然伸出一只手,手掌宽厚,骨节分明又修长,皮肤白得像玉。 季真言疑惑地抬眸看向谢钰,“你这是?” “牵着我吧,别顾忌其他。”谢钰淡淡地说。 季真言凝视他好几秒,他希望谢钰在跟他开玩笑,可他眼中除了幽深如海的双眸,再也没有任何杂质。 季真言伸出手握上谢钰的手,从手掌心传来的温度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谢钰握紧他的手,在夕阳渐落的薄暮中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好似盛夏时节的大海,映着余晖,海面波光粼粼,钻石般耀眼夺目。 季真言的心跳漏掉了一拍,谢钰这么做仿佛是在告诉他,爱一个人就好好去爱他,不要在乎旁人的言论与目光,竭尽全力不留遗憾。 季真言也无所顾忌了,牵着谢钰的手在街上走着,不少路人投来的目光多是羡艳,季真言浑身轻松,仿佛挣脱了束缚自己十几年的枷锁,从今以后无拘无束。 路灯在夕阳落下前一盏盏亮起,好似照亮了未来。 俩人走进那家僻静的沙县小吃才松开手,点了两份清汤面和两笼小笼包,等上菜的途中,谢钰去接了个电话。 季真言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等了起来,这时,旁边一桌华人食客里走出一个女孩子,羞怯怯地拿着一张传单样的纸走了过来。 “你好。”女孩子笑着跟季真言打招呼。 季真言也礼尚往来对她报以微笑。 “刚刚那个帅哥是你男朋友吗?”女孩子的大眼睛露出几分八卦的光芒。 季真言语塞,roger是他男朋友吗?虽然说昨天晚上他答应只要季真言表现得好,他就答应和季真言在一起,可是事后…… 情欲上头的那一刻说出的话怎么可能是真的。 他干笑两声,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你有什么事吗?” 见他回避这个话题,女孩子也十分识趣地不再问,而是将手中的传单递给季真言,“你是来留学的华人吗?如果经常来唐人街的话可以加入一个华人协会哦,福利很多的,你看……” 女孩子悉数和他讲解着。 谢钰那边挂了电话,刚转身回饭店就看见季真言捧着手里的传单看得仔细,连服务员端上的两碟小笼包都视若无睹。 谢钰好奇地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将这份传单抽走扫了一眼,“这什么?” “哦,那个女孩给我的,她跟我说这个华人协会……”季真言把女孩子对他罗列的好处全部告诉谢钰。 谢钰一边认真听他说,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个传单,季真言说完,还笑着跟对面那个女孩子打了个招呼。 谢钰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看到那桌客人时,他幽蓝色的眼眸中寒光四射,冷冽刺骨,都是华人啊,他眼中闪动的警告的光让那桌客人咽了下口水。 这是个不好惹的主啊。 他们立马结了账,慌忙离开这个小饭馆。 季真言看着他们这套操作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们怎么走了?” 谢钰把这份传单递到季真言面前,兴味地看着他说:“你觉得这个教会怎么样?” 季真言先是一愣,然后说:“不是教会,是协会……” 谢钰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他转头看着这份传单,嘲讽的说:“你知不知道仅仅一个纽约就有多少个华人教会,除了那些比较正规的,这些小教会她只给你罗列了好处,有没有告诉你应该做什么呢?” “她说,这是华人互帮互助……” “好一个互帮互助,”谢钰鄙夷的看了一眼手里的传单,随后把它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拿起筷子将一个小笼包夹到季真言的碗里,“这种不正规的小教会,利用家乡人的亲切感套近乎,利用你们的不设防,把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大学生骗进去,开淫趴,聚众吸毒……说白了,就是另一种样式的传销组织。” 季真言惊的嘴唇微微张开,愕然地看着谢钰,“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钰捏着他尖细的下巴,“九年义务教育没教过你过晏子使楚吗?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人所处的环境往往会影响自身心理,而骤然接触到陌生的环境就会调动和放大内心的阴暗面,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抵不住一时的诱惑而毁了自己多年来的努力拼搏吗?” “那本土的人为什么……” “习以为常了呗,再说了,又不是大多数人都这样,但是像你这么傻的就说不定了,出门在外一切都要留个心眼,”谢钰把清汤面推到他面前,催促道:“行了,快点吃吧,吃完我还有事。” “那你呢?”季真言突然看向他。 “我?”谢钰疑惑的看向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明白季真言什么意思后,他不禁哼笑道:“你怀疑自己的眼光吗?” 季真言不说话了,埋头吃起面来,他当然不怀疑自己的眼光,谢钰这个人虽然看上去神秘莫测,但和他在一起时,那种安全感不是假的。 谢钰吃了一筷子面,又吃了一口小笼包,剑眉瞬间拧紧,太难吃了,“我记得国内的沙县也不怎么好吃吧,你怎么喜欢吃这个?” 季真言叹了口气,像个伤春悲秋的诗人,感慨道:“在国内当然看不上沙县小吃,并且满大街都是,可是离开故土后,这种东西就变成了奢侈……” “这就是典型的失去之后才懂珍惜。”谢钰一针见血地调侃着。 季真言转头看向他,“难道你不想念中国吗?” 谢钰拿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他如果真的不思念故土,就不会选择像季真言这样的华裔了。 虽然说这样做很不厚道,可这也是各取所需,既缓解了这些人对美的渴望,满足了双方对性的需求,又缓解了他的思乡之情,简直就是双赢! “roger?”季真言唤了他一声,“咱们现在的关系……” 谢钰怔然地点了点头,“你可以跟我在一起,不过我有条件。” 季真言双眼一亮,连忙点头回应,“你说。” “互不干涉对方生活。” 季真言愣住了,如果这样相处,等于二人会一直保持肉体关系,说的好听点是情侣,不好听就是炮友,就看某一方怎么认为了。 谢钰看着他震惊又难以置信的样子,笑着揽过季真言的腰,轻声说:“别误会,我所谓的不干涉对方生活只是不接触到更深……” 10.别给我戴绿帽子 “没事,我接受,”季真言坦然答应了,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他早晚都要回国,真正把对方当成对象去了解未免太浪费时间,“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哦?”谢钰有些惊讶,季真言居然会答应,同时也很好奇他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别给我戴绿帽子。” “噗——”谢钰差点把嘴里的面条喷出来,他呛了两声,季真言真是可爱又单纯,他笑着说:“当然,这段时间我会留在纽约,等会儿送你回学校,过几天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骑马?” “嗯,我们有一个客户喜欢骑马,投其所好约在马场谈生意,等我把他送走就把你接过来玩好不好?” 季真言从小到大跟着妈妈去祖国各地旅游,也去过内蒙骑马,那种骑在马背上的感觉就好像在风中驰骋,整个人身心都跟着放松下来了,别提多舒服了。 “好,那我等你。”季真言眼中闪动着雀跃的光。 接下来好几天,季真言都没有收到谢钰的任何消息,又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过这次季真言可没有难受了,差不多习惯了,谢钰忙碌的程度就好像皇帝一样,百忙之中才会抽空临幸他的后宫。 虽然季真言不愿意把自己比作后宫一员,可是没有比这更贴切的形容了。 关系的确定直接影响到季真言对学业的态度,这段时间他都准时去上课,每天笑颜如花的样子让亨利震惊。 “我记得中国有句古话,人遇见开心的事心情也会变好,你这是追爱成功了?”亨利抱着课本坐到他旁边说。 季真言啧了一声,想跟亨利解释那句话简短的形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惜亨利不懂中文,这句话翻译成英文也确实是他说的样子,他笑了笑,“你没跟蒋宸说吧?” “我又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话说,你是真的成功了,那男的长得怎么样?有我帅不?”亨利边说边挤眉弄眼的看着季真言。 季真言斜睨了他一眼,“比你帅多了好嘛。” “有照片吗有照片吗?”亨利丝毫没有被打击到。 季真言愣住了,这玩意,他没拍啊,该死的,怎么就没留住roger的盛世美颜呢?他烦躁地摆摆手,“下次,下次拍给你看,过几天他要带我去马场骑马,到时候拍给你看。” “纽约的马场吗?” roger给他开出的条件是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他哪儿知道这个马场在哪?“呃……具体我不清楚,到时候他会来接我。” 亨利的手搭在季真言的胳膊上,担忧地说:“真言,你可别给人拐骗了,你要去的时候记得跟我开定位共享,去马场之后拍个照发在ins上留作证据,让更多人知道你的动向,顺便我也能帮你看看那到底是哪里的马场。” 季真言惊讶地看着亨利,他浅蓝色的双眸深邃锐利,不仔细看的时候还真跟roger有些相似,同样凌厉的五官,同样缜密的心思。 季真言失笑,“好,按你说的办。” 很快,那天如期而至。 季真言一大早就收到谢钰给他的信息,没有明确告知马场的具体位置,而是让季真言到时间去校门等一个私家车,会有车接送他去马场。 靠,roger难道是美国财阀?季真言心中持续震惊,本想收拾两件衣服多陪他几天,可突然想起再过两天有一场考试,这场考试很重要。 因为roger,他耽误了太多功课,要是再为他没有参加考试,恐怕要被劝退了,要是退学了他爸肯定会让他回国,然后他就会和roger分开。 他不能为了一时之欢毁了以后。 但他还是给roger发了信息:我要在哪里待几天? 结果和之前一样,信息石沉大海久久得不到回应,季真言被他这冷漠的样子折磨到麻木了,也不期待他回应了,背着单肩包就离开了学校。 有些事还不如当面跟他说来得实在。 刚出校门,就被人叫住,那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灰白色的发丝梳得一丝不苟,站在身后墨色的suv前,全然一副商业精英范儿。 他走上前恭敬地对季真言说:“您好,您就是少爷要接的人吧,季真言对不对?” 季真言点点头,跟随老年精英的指引上了那辆suv,上车前,他听从亨利的建议跟他开了位置共享。 “您别紧张,喝杯水吧,”汽车发动后,他递给季真言一瓶矿泉水,“我叫乔雷,是roger少爷的私人管家。” 季真言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私人管家,少爷,好家伙,他在国内当少爷的时候都没这待遇,难怪谢钰说要互不干涉俩人的生活呢。 他这么有钱,背景肯定绝对保密。 季真言笑着从乔雷手里接过矿泉水,然后掏出手机把定位关掉了,他觉得,应该尊重对方的隐私。 汽车很快驶离纽约市区,迈进一条树木盎然生长的街道,秋冬季节也丝毫没有影响到道路两旁遮天蔽日的阔叶树,它们依旧散发着生命的活力。 “少爷有和您说过吗,我们要去的是一家私人马场,不对外开放。”乔雷温馨地提醒。 季真言点点头,“我知道,roger他很忙吗?” “是的,今天在马场有很重要的商业谈判,待会儿您过去之后可能还见不到少爷,他在马术运动馆里,只能先委屈您在马场里转转,散散步。”乔雷礼貌地说。 “没关系,我还没见过私家马场呢,你们不用担心我。” 不一会儿,汽车到达目的地,进入大门后,入目是一片红色房顶的棚屋,洋洋洒洒连成一片好似没有尽头,这座马场的占地面积难以估计,处处透露着主人显赫的身份与地位。 乔雷带着季真言下车,跟他介绍这些房屋都是会客室和停车场,再往后面走个十几米就是更为高大的观众席和赛马场,赛马场左手边就是马术馆和仓库,剩下的地方就是室外场地。 季真言都看呆了,他曾去过木兰围场,震撼那里的天高辽阔草原漫布,现在看见这处私家马场,景色跟木兰围场有的一拼。 这不纯纯一个土皇帝吗?况且他们好像还没有出纽约吧? 就是不知道室外场地有多大,季真言打开手机一看地图,果真没出纽约,并且这处地方地图上没有明确标注…… 好!够神秘!他喜欢极了! “大叔,我能问一下,马厩在哪里吗?” 乔雷热心地说马厩和马房在赛马场的右手边,因为豢养着各种名马,马房的设备和占地面积特别大,说话间他冲身后招了招手。 一位穿着棉纺裙子的妇女走了过来,乔雷对季真言说:“少爷那边还有点事,我得去处理,让菲奥娜带着您去马厩吧。” “没事,您去忙吧。”季真言客气地说,乔雷走了之后,季真言跟着菲奥娜一齐往马厩里走。 这个马场太大了,从正门到马厩走了二十多分钟。 好在菲奥娜是个和莎拉一样善于攀谈的女子,她高情商的发言让季真言特别舒心顺意,心情好了就连吹在面颊上的寒风都变成“秋高气爽”。 季真言拍了几张风景照,顺势发在自己的ins上。 他们到达了马厩,里面的各项设施都很完善,没有一丝臭味,一进去就能看见一望无际的围栏里站着十几匹马。 它们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来人,它们毛发浓密油亮,肌肉强健有力,一看便知是精心培养出的优质赛马。 养马跟养车不一样,一匹优质马的价格起伏很大,后续的喂养与照料所耗的金钱与时间难以预估。 马儿作为人类曾经的好友,并没有完全被时代淘汰,它们被商人买回去,喂养培育成优质赛马,把它们送上赛马道赚取更多的金钱,同时赋予它们荣誉。 菲奥娜挨个对季真言介绍:“这匹棕黑色的马是来自蒙古的冠军马,叫烈风,这个是来自秘鲁的男孩子,叫闪电,它还没有上过赛道,不过就凭它身上这身肌肉,不难看出以后也是赛场的霸主,这个是……” “这个呢?”季真言指着一匹通体黝黑与众不同的马问。 “哦,这是roger少爷的马,少爷十六岁时老爷送的生日礼物,叫银霜,它可是少爷的爱马,从来不曾参加过马术竞赛,不过它可替少爷在生意场上战无不胜呢。”菲奥娜笑道。 季真言明白,有些富豪喜欢打高尔夫,有些富豪喜欢进赌场赌两把,而有些富豪就喜欢攀比自己的马,每个人喜好不同,尊重便好。 季真言试探地伸出手想摸摸它,谁知道银霜颇为傲娇地甩了甩脸,仰起脑袋拿下巴看季真言,高傲的不行,镶铁的马蹄子一个劲的蹬着地面。 一身皮毛乌黑油亮,通体高大健硕,腱子肉隐在皮毛下,长长的鬃毛被护理的极好,跟人的秀发有得一比,养这么一个大宝贝,一年花的钱都估不出来吧。 “先生,我觉得您还是不要随便碰它吧,除了少爷和专业饲养员,它都不让别人摸。”菲奥娜在一旁善意地提醒。 “没事。”季真言在内蒙旅游的时候,导游曾经说过安抚马儿的技巧。 他轻轻拉动缰绳,银霜又甩了甩脑袋,那嘴唇子都差点甩到季真言脸上,这傲娇的模样简直和它主人如出一辙。 他温柔的摸了摸银霜宽厚的肩膀,光滑水缎般的毛发带给他的手感简直不要太好,季真言明白它为什么叫银霜了。 因为它的毛发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白光,像月光倾泻而下,当真极美,这么应景满富诗意的名字也只有谢钰取得出来了。 他的抚摸让银霜觉得很舒服,慢慢低下了高傲的头颅,鼻孔和季真言的肩头近在咫尺,季真言身高一米七八,可是银霜比他高,只有它低下头,季真言才能摸到它的脖颈。 季真言一下一下的顺毛摸着它的脖子,直到银霜被抚摸到眼睛半垂,呈现出一幅放松和享受的表情时,季真言才转去摸它的鼻梁,还轻轻唤着它的名字。 “你看,这不是……呃……”季真言转头没看见菲奥娜,却被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从后环住他的腰将他搂进怀里,直到熟悉的香味传进鼻息,季真言松了口气,“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谢钰削尖的下巴枕在季真言颈窝处,馨香的气味让疲惫的情绪一扫而光,“你干嘛呢?” 慵懒的声线略微有些沙哑,恐怕是应酬太多累到了。 季真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闲逛呢,看见这么一匹好马,想摸摸它。” “它让你摸了?”谢钰哼笑一声,照着季真言雪白细嫩的脖颈啄了一口。 “别,有人啊。”季真言连忙环顾四周,菲奥娜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偌大的马房只剩下他俩和那几匹名马。 “哪儿有人?”谢钰声音暗哑,搂着他的腰将他转过身,面对面的抱着他。 季真言粉嫩水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等待接吻一样,谢钰眸色一暗,伸手抓住季真言身后的围栏,将他夹在其中动弹不得,低下头吻住他的双唇。 他的吻可不像季真言那样绵长,就像降临在海面的暴风雨带着撕扯一切的力度,季真言感觉身体里的氧气在极速下降,双手撑在谢钰结实的胸膛上,肌肉横生的身躯宛若石像,撼动不了分毫,他只能任由对方掠夺着属于他的氧气。 季真言的腰抵在身后的围栏上,俩人的身体已经贴在一块了,不能再后退了,偏偏谢钰意识不到这一点,将季真言压得更深,更凶狠的吻他。 直到银霜嗅到了主人的气息,好奇的低下头闻着谢钰的发梢,这个黑色的大灯泡才成功把季真言从谢钰手里解救了出来。 谢钰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吻后瞪了银霜一眼,准备继续进行这个缠绵悱恻的吻,多日不见,他还有点儿想这个人。 季真言的嘴唇被咬得通红,还没喘上几口气,见他想继续,连忙躲开了这个吻,再亲下去,他恐怕要窒息而亡了,并且,他的腰前后都疼! 谢钰不悦地搂着他腰把他按进怀里,“躲什么?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就不想我?” 炙热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季真言脸侧,他委屈地低声说:“想又怎么样,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也没回一条……” 这话说得像个满是怨气的小媳妇,谢钰嘴角带笑,把季真言抱在怀里吻着他的额头,“我太忙了呀,是我不好,下次我一有空了就回你信息好不好?” 谢钰温柔的样子就像季真言苦苦哀求得来的甘霖,以前谢钰几乎没给过季真言一个好脸色,除了床上。 季真言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埋在他肩膀上,闷声说:“我好想你,特别特别想……” 谢钰满意地哼笑一声,搂在季真言细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了,连带着看银霜这个电灯泡的眼神都缓和了很多,他摸了摸银霜的长脸,眼中闪着不知名的邪光,对怀里的人说:“我也想你,带你去骑马好不好,谈了一下午的事,想散散心。” 季真言眨着玄穹般的眼睛看着他,“我七八岁的时候跟妈妈一起骑过马,时间太久,我忘记怎么骑了……” “怕什么,不是有我呢吗,”谢钰松开手,转身打开银霜的栅栏,“我打个电话,让管家送套马具过来。” “啊,一套吗?那我怎么办?” 追着马跑? 这个想法一出,立刻被季真言否决了,谢钰在床上虽然挺恶劣,可在现实中他还是个非常优雅有绅士风度的贵公子。 “既然是我教你,那你当然是跟我骑一匹马啊,”说着他拍了下季真言的屁股,调笑道:“你那么瘦,银霜不会载不动,放心吧。” 季真言语塞。 乔雷很快带人搬来了一套马具,效率很高地披在银霜宽阔的脊背上,银霜像是个许久未上场的战士,在看到自己武器的那一刻,全身的热血都被点燃了,它喉口止不住的发出阵阵低哑的嘶鸣。 饲养员牵着它从马厩里走出去时,它仰首挺胸像个出征的大将军,那些没有被放出的马都激动地发出阵阵嘶鸣。 饲养员牵着缰绳,谢钰长腿一迈潇洒地跨上马背,落幕的夕阳为他的脸镀上一层金色,深邃的双眸冷厉注视着前方,简直就是个气宇轩昂鲜衣怒马的少将军。 他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脸局促的季真言,他没骑过这种高头大马,不知道怎么上去啊。 “手给我。”谢钰弯腰朝他伸出手。 季真言丝毫没有迟疑握住谢钰的手,谢钰使劲一拉,直接把季真言领起来侧着身子坐在他前面。 说好听点是坐在马鞍上,其实差不多是坐在谢钰腿上,季真言看着有些遥远的地面,心慌的厉害,紧紧抓着谢钰的手臂。 “缰绳给我,你们不用跟着。”谢钰淡淡地吩咐完,从饲养员手里接过缰绳,单手搂着季真言的腰怕他掉下去。 拽着缰绳的手轻轻甩动了一下,银霜和主人的默契感被调动起来,它迈着步子悠然地朝室外场地走去。 大约是银霜很聪明,又或者是谢钰驭马的技术娴熟,银霜慢悠悠地行走着,坐在它身上的两个人感受到的只有平稳,谢钰奖励地摸了摸它的鬃毛。 季真言紧张的心情也逐渐放松。 “听管家说你一天都在马术馆谈生意?”季真言关心地问,“你晚上吃饭了吗?” 谢钰淡淡地回道:“还没呢,不过见到你就不饿了,”说着,他将脑袋在季真言颈窝处埋低,深嗅一口他的气味,“你好香。” 呼吸洒在皮肤上痒痒的,季真言歪了歪脑袋,调侃道:“真没想到以前那个正人君子一样的大少爷还会说这种情话……” 经他的提醒,谢钰想起上次在红杉林里他拒绝季真言的吻,还嫌弃他全身都是烟味的样子,他没好气的闷哼一声,搂着季真言腰的手收紧,“不听我就不说了昂。” “别,”季真言连忙捧着他的脸,在夜色到来之前照着谢钰清晰可见的帅脸上亲了几口,“我喜欢听。” 谢钰傲娇地把脸重新埋进他颈间。 “我听菲奥娜说,银霜是你十六岁的生日礼物,真好,可惜中国那边的马术受众人群很少,要不然我也跟我爸说叫他给我买匹小马。”季真言也尝试的抓着谢钰手中的缰绳。 谢钰双眼微阖,幽蓝色的瞳眸变得狭窄,恍若深海,他漫不经心地说:“这也要攀比?我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座岛,你也要买吗?” “啊,”季真言愕然,roger家太有钱了,他悻悻地拽了拽缰绳,“那算了,我还是跟你学一下怎么骑马吧,还有啊,你能不能别枕在我肩膀上说话,你下巴太尖了,说话的时候老是动,磨得好痒。” 谢钰闻言抬起头,将脑袋靠在季真言耳侧,视线稍微往下一瞟就能看见衣领里光滑的肌肤,他眼神不由得一暗,他还记得这具身体有多软,性感的嗓音不由得开口说:“骑马简单得很,但是马上能做的事就多了去了……” 暗哑低沉的声线代表着什么季真言再清楚不过了,他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在夕阳下共乘一匹马漫步在一望无际的小平原上,落日余晖覆盖着红枫与草原,三种颜色的混合勾勒描绘出了一幅绝妙的画卷。 季真言还未开口,余下的话被谢钰堵了回去,他抱着季真言继续进行那个被打断的吻,他敏锐的察觉到他对这个人身体变得渴望,只要在他身边,暗藏在体内的浴火就能被勾起来,连他多年的冷静与教养都抛诸脑后。 谢钰的双眸陡然睁开,灰色的天幕下他幽蓝色的眼眸变得晦暗不明。 他明白了,他这是对怀里这个男人,上瘾了…… 甜腻的津液在唇舌间交换,季真言舌尖被谢钰吮吸到发麻,被吻到呼吸急促,他紧紧抓着谢钰胸前的衣襟,娇软的呻吟声止不住的从喉口溢出,谢钰一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把该占的便宜占了个尽,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抚过乳首,惹得怀中的青年低吟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他怀中送。 谢钰满意极了,他单手托着季真言的细腰,将他往上抬了抬,放过那双被蹂躏到通红的双唇,转而去啃咬滑嫩的脖颈。 季真言仰着脑袋喘了几口气,感觉意识恢复了几分,谢钰的调情技术太厉害了,仅仅是接个吻,他就被折腾的四肢酸软,下身涨的发疼。 “你轻点儿好不好?我后天还有一场考试呢。”季真言喘着粗气说道。 沉浸在欲海中的谢钰猛的睁开眼睛,幽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在月光下闪着幽深的精光,不就是一场考试吗,季真言一个吊儿郎当的阔少爷有必要这么上心?不过他现在憋的厉害,怀中的青年又软又香,他不可能就此止步,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握在季真言腰上的手收紧了几分,“你说得对,那不得及时尽欢。” “回去,回去做好不好?我怕这里有人。”季真言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马场太大了,室外场地更是一眼望不到头,眼下月亮已经高挂在天边,绿色的草地被夜色浸染成墨色,又映着月光的皎洁,犹如置身海面。 谢钰哼笑一声,“我和你独处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不长眼睛的人来打扰,”他捏着季真言下巴,掰过他的脸,沉声说:“不许分神。” “唔……” 欲望一旦升起,便如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如果不加以遏制,只会疯狂。谢钰一直是个比较会克制自己感情的人,可是在这个人面前,好像克制都变成了笑话,仅仅一个吻,都让他近乎失去理智。 11.马震(h) 他含着季真言的嘴唇轻咬着,舌唇交合在唇间扫动,温润而饱满唇缝间,夹带着几丝银亮唾液,季真言被他亲的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想挣脱他的怀抱,却不敢随便从马上跳下来,只能将手搭在谢钰抓着缰绳的手上,更何况这种新奇又刺激的感受实在让人欲罢不能,他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身边这个男人。 银霜缓慢的步子带来微小的颠簸,偶尔牙齿碰撞在一起,也只会增添更多情趣。 谢钰流连在他腰际的手,利落地解开休闲裤上的绳带,随手一拽就把季真言的裤子脱了下来,干脆利落一气呵成,雪白的长腿乍然暴露在空气中,秋天微凉的风冷的季真言嘤咛一声,冷的他不由自主往谢钰怀里钻。 谢钰终止了这个吻,双目炯然,他握着季真言的腰,把他从马背上托起一点距离,谢钰有意将他的身体往右侧了侧,便于更好地去抚慰季真言的隐私部位。 拥“美人”入怀,纵马驰骋,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快事,谢钰削尖的下巴搁在季真言的颈窝处,与他脸颊相贴依偎在一起。 修长的手指在玉茎上缓缓滑动,套弄的动作已经让粉白玉茎高高翘起,谢钰四根长指将季真言的肉棒拢住,上下套弄的同时一并用拇指的指腹在龟头上的冠沟处快速摩擦着,秀气的龟头因为充血变得鲜红的,敏感部位就是要靠这种微小的触觉来带动,季真言被这种传袭全身的酥麻感惹得痒而难禁,娇软的呻吟止不住的溢出,刚一出口便被风吹散了。 “你说你长这玩意儿有用吗?还这么漂亮。”谢钰轻声在季真言耳傍发问。 “不是被你玩着呢吗,怎么没用啊。”季真言跟女人做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他深知他那地方的漂亮动人之处,遍体奶白,并无粗壮的臃肿血管,傲然直立,也没有任何弯曲,粉红色龟头与奶白肉棒界限分明,每一处皆细腻而富有弹性。 谢钰玩弄季真言的肉棒,并无半点邪念,纯粹是提前安抚着怀中的宝贝,真正让他惦记的,是那出柔软水润的妙穴。 不论银霜的步子是缓慢还是急促,谢钰接下来的动作都很难得到开展,马鞍上的地方太狭窄,季真言的两条腿无法长开,谢钰从他的腿缝中把手伸进去,照着挺翘的屁股揉了两下。 “宝贝儿,放松点儿。”谢钰舔着季真言的耳垂沉声道。 季真言身子一僵,他抬头看着谢钰的样子,他浓郁的荷尔蒙气息环绕着他,搅的季真言心绪不宁,他软着声音问:“真的在这儿吗?” 谢钰强忍着笑意将手在季真言暴露在空气中的男根捏了一把,力度不重,可也足够季真言身子软成水了,“都进行到这一步了,你觉得我在跟你做游戏啊?” 季真言小脸颇有几分委屈,他把脸埋在谢钰的肩膀上,两条长腿乖顺的敞开几分,谢钰奖励的亲了亲季真言有些微凉的面颊,白玉般温润的手掌从腿间滑下去。 肉穴所在的地方几乎快贴上马鞍了,所展露在外的地方太小了,谢钰只得揽紧马缰,让银霜的步子放缓一些,用双指去扩张季真言美妙的肉穴,指尖轻轻按压着穴口周围的肌肉,等季真言习惯后,谢钰感受到他放松的身体,才缓缓伸进一根手指开拓着,没有任何润滑的辅助真是寸步难行。 “呃……慢点,老公!” “怎么?被我操这么多次不应该熟稔于心了嘛,还喊疼?怎么不出水啊。” 谢钰正说着,埋在穴中的指尖感受到了季真言肠壁内肌肉急促的收缩与开合,夹着他的手指吮吸着,一下又一下…… 谢钰第一次这么有耐心,他细细的吻着季真言,沉声说:“别顾着自己爽,嗯?” 这意思在明确不过了,身后肉穴处传来的酥麻感让季真言直觉万蚁噬心,他也想要,季真言二话没说,将手伸进谢钰的裤子里,他穿着松垮的休闲裤,没有腰带的束缚很容易就滑进去了。 谢钰结实的腹肌让季真言心跳漏掉了半拍,小腹处蔓延向上的几根血管都带着绝对的荷尔蒙气息,只可惜下面那根博大的宝贝并不是滚烫的,它依旧是微凉的,不过季真言从裤缝中嗅到了大宝贝里流出的液体的香味。 他喜欢这种侵蚀理智带来至上欢愉的味道,更喜欢它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让自己欲仙欲死的感觉,他握着大肉棒上下撸动着,柔软的指尖偶尔触碰到马眼,刺激的谢钰呼吸沉重,扩展后穴的动作更加快了,他又加了一个一根手指进去。 如他所愿,不一会窄穴分泌出了黏腻的肠液,水渍被搅弄的声音落在耳畔,将谢钰的耐心尽数消耗完。 他抽出手指,握着季真言的腿,把细长的腿掰到马鞍的另一侧,俩人面对着面,交换着彼此的呼吸,腰腹更是紧紧的贴在一起。 “放松,不要乱动。”谢钰松开缰绳,单手托着季真言的腰把他往上抬了抬,另一只手扶着鸡巴在肉穴上蹭了蹭,肉穴微微张合了几下,似是邀请一般。 鹅蛋大的龟头蹭了几下,将前列腺液尽数摸在肉穴处,将那处变的更水润,他握着季真言的细腰,缓缓将肉棒挺了进去,可惜他才做了多少前戏,肠液不太多,进了一个头就进不去了。 “呃……”肿胀的感觉让季真言难受的哼了一声,搭在谢钰腰际的两条腿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这一下不要紧,径直吓到了悠闲漫步的银霜,这小王八蛋直接尥蹶子,跳了一下,它这一下直接让谢钰挺身尽根没入。 “啊!不要……” “卧槽……” 俩人同时惊呼出声,季真言哆嗦着身子趴到谢钰怀里,他的声音变得哽咽,后穴肿胀难忍,他感觉下身已经麻木了。 谢钰也被银霜吓到了,一下子全进去季真言受不了他也差点受不了,那小地方太紧了,夹的他差点射了进去。谢钰赶紧抓住缰绳,可是已经跑起来的银霜怎么可能停下,它憋了一天正想撒欢呢。不过这样也好,奔袭起来的银霜将背上的两个人都颠簸起来,季真言没谢钰坐的稳,他如风中落叶飘飘荡荡,粗大的肉棒在肉穴中极快的进出着,次次尽根没入。 谢钰从来没这么玩过,眼下也被刺激的不行,银霜的力度很均匀,使得他鸡巴在肉穴里进出的速度和深浅都恰到好处。 他抚摸着季真言细滑的后背,不断拿高挺的鼻尖蹭着他,“宝贝儿,把头抬起来,乖。” 他听不到季真言的声音了,连呻吟都没有…… 季真言就像断了线的布偶,他脑袋往后一仰,若不是有谢钰托着他的腰,只怕是要跌下马,他空洞的眼神映着天上的一轮皎月,把谢钰吓了一跳。 他低头一看,季真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射了,白浊的精液射在他自己的身上和谢钰的衣服上。 “宝贝儿,回应我,嗯?”谢钰啃咬着季真言的脖颈,腻声说着。 “呜……”季真言直接哭出来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哭出来呢,刚刚猛的全部插进去,他脑子一片空白直接高潮了,银霜这个小王八蛋更是撒在欢的跑,粗大肉棒上的伞状冠沟次次蹭过穴中凸起的部分,刺激的他直哭。 太他妈爽了,又痛苦又刺激。 季真言从未体验过在马上做爱的感觉,这是一种疯狂的行为,却因为危险,才变得更加刺激,让人欲罢不能。 借助着银霜的步履,季真言的身子被送了上去,又重重落下,重新将肉棒吃进去,肠壁被撑开的没有一丝褶皱,却又贪婪着吮吸着肉棒上的每一寸肌肤, “搂着我的脖子。”谢钰对季真言嘱咐道。 “我没有力气,你慢点……慢点……”季真言哀求道,他确实没力气了腰更是软的不像话,他酸软的倒了下去,靠在银霜浓密的鬃毛上,跌宕起伏让粗硬的鬃毛不断在季真言脊背上蹭过,痒的不行。 马儿颠簸的幅度让抽插的动作变得完美,这也不失为一种意外之喜,谢钰可以不用刻意挺进肚腹,将这种快慢幅度全部交给银霜,由它来操控谢钰和季真言的性爱过程。 马儿无情人有情,季真言感觉自己的小腹都要被刺破了,这种惊人的抽插幅度比谢钰最快时更甚,最要命的是它还是不间断、无停歇的,季真言绯红面庞上汗珠渗出,他有些虚脱难耐。 季真言歪倒在银霜身上,白净的皮肤与银霜全身黑色的毛皮形成强烈的对比。 谢钰的理智在绝妙的性爱中丧失殆尽,他在季真言的锁骨上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吻痕,滚烫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微凉的身躯上,季真言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由最初的呻吟变成了呜咽,只会哆哆嗦嗦的喊“老公”,真是美妙至极。 他的身体软的像水,又香软的不行,谢钰真恨不得把他绑在身边天天操他。 “爽不爽宝贝儿?” “嗯,轻些……不要……我不要了……”季真言低声哀求着,可是银霜的动作依旧没停歇,他阻止不了,几番高速的抽插下,鹅蛋大的龟头次次剐蹭过敏感点,季真言的马眼上,前列腺液混合着精液射了出来,散着馨香的味道。 他一高潮,被插到临界点的后穴收缩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若不是抽插的幅度还在继续,谢钰感觉自己恐怕要被夹断在里面,几股滚烫的精液自马眼间射出,借着抽插的动作洒满整个甬道,有些更是流了出来…… 谢钰俯身贴在季真言的颈窝处吻着,紧拉了一下马辔,马儿便知趣地将步调由飞跃降为慢走。 12.他属于自由 马停下的时候,季真言都已经不省人事了,谢钰虽然衣衫不整,但和他比起来好多了,谢钰抱着季真言下了马,还好来接人的只有乔雷一人,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乔雷拿一条毛毯披在季真言身上,略微扫了他一眼,见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带着深暗的吻痕。 “少爷,房间已经收拾妥了,您可以直接去休息。”乔雷淡声道。 谢钰活动了一下脖子,倦怠地说:“我记得是不是还有一件事没做。”说着,他抱着季真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乔雷跟在后面说:“是老爷明天要回国了,他想举办一场宴会对外界公布您和邓肯小姐订婚的消息,少爷您得回家了,不过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回家也一样。” 谢钰眉头紧锁,不悦地低头看了一眼季真言,青年双眸紧闭,柔软浓密的睫毛垂在脸颊上,温润的睡颜顿时驱散了谢钰心头的阴云,他凝眸望了下前方,冷声道:“今天晚上我就回去。” 谢钰的房间在马场最边缘,环境清幽,他把季真言放到床上,而后和乔雷一起离开了。 蒋宸端着一杯热牛奶,揉着酸麻的鼻梁拉开凳子坐在书桌前,弥漫着书香的宿舍灯光暗沉,仅有书桌上的灯还发着光,他收拾了一下刚刚看完的学术报告。 这是他听完严琮的演讲后回来整合的学术报告。 严琮真不愧是特别培养出的科学家,眼光独到,思维跨越远超常人,听完他的演讲,蒋宸直觉受益颇多。 正准备合上笔记本上床睡觉,忽然想到了什么,手指轻轻在笔记本键盘上划过,调出一个界面,是季真言的ins,上面有几张新上传的照片。 这几张风景照角度奇特,拍出了别样的美感,堪比专业摄影师。 蒋宸挑了挑眉,季真言是个gay,拍照可是基本素养,只是这照片,有点不对劲,上面的建筑只有一个轮廓,不过可以判断出是马场里的建筑。 蒋宸又调出季真言今天行程,手机上显示的地方没有在地图上明确的标注出来,不过这能为难到蒋宸这个电脑高手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在电脑上输入一串代码,黑进了军方地图。 当地图上显示出马场的名称时,蒋宸瞳孔一震…… 第二天的天气阴沉沉的,和身旁冰冷的被窝一样,季真言趴在床上,失魂落魄地把手收了回来,roger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他都没来得及好好跟他道别。 季真言浑身酸软,昨天晚上还真是…… 慢慢直起酸麻的腰,轻轻活动了一下,听见嘎吱嘎吱的声音,跟腰闪了一样,他叹了口气,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在寂静的房间中尤显突兀。 “谁?” 季真言喊了一声,声音一发出,他的脸顿时苍白,声音嘶哑得厉害,嗓子更是像被车碾过一样疼,恐怕要抽十年烟才会达到这种效果。 “您醒了吗?我是菲奥娜,来给您送衣服的。” 季真言瞟了一眼自己的身子,上面的吻痕深浅不一,无一不在透露着这是纵情之后的结果,他红着脸站起身,把门打开一条缝,从门缝里把衣服拿了进来。 穿好衣服走出去,菲奥娜打量了他一番,“老管家的眼光真不错,这身衣服真适合您,像太阳一样明媚。” 只是一身普通的休闲装,经她一夸,季真言眼里的失落掩去了几分,“那个,roger他还在吗?” 菲奥娜苦笑着说:“真不好意思,我们老爷昨天晚上回国了,少爷赶回家了,今天晚上有一场宴会,他不能缺席,实在是很抱歉。” “啊,没事没事,”季真言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连夜赶回去参加宴会?难道他们家不在纽约?” “家族在华盛顿,不在纽约。”菲奥娜和善地笑道。 季真言心里空落的厉害,灵魂都变得飘飘忽忽没有根据,他连银霜都没去看,直接回了学校。 躺在床上看着米黄色的天花板,嗅闻着异国他乡的空气。 好奇怪,他虽然和roger是名义上的恋爱关系,但俩人归根究底就是炮友,季真言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roger不想季真言了解他的一切,直接阻断了季真言想往前更近一步得到他的心的机会。 季真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天晚上,谢钰也不怎么好过,他翘着二郎腿窝在床上玩手机,游戏的声音开得老大,虽然在打游戏,可心思没在手机上,眼神一个劲儿地往门口瞟。 他真的很讨厌华盛顿的老房子,这个古堡存在百年有余,久历风霜,整体外观泛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墙体交接的地方被雨水冲刷变黑,整个古堡都透着历史的厚重感。 除了外观,里面家具摆设也都很陈旧,处处都是古典的欧式风,细闻的时候还能闻到时间所带来的潮湿腐败的味道。 谢钰很讨厌这个地方,哪怕住在古堡里最奢华最大的房间他也厌恶。 依稀记得七岁时跟着母亲远渡重洋到美国,站在镀金沉重的大门前见到一位穿着西装披着大衣,眉眼深邃的男人,他蓝色的眼睛在看见谢钰那一刻流露出和冰冷气质不相符的温情。 谢钰知道这是他老爹。 然后,谢钰就踏进了一个和其他公子哥一样的继承人之路,被条例规矩束缚着,再也没有自由。 手机画面闪动的光芒在他脸上转换出五颜六色的光,他的神情愈发冰冷,连流畅帅气的面部线条都变得寒凉。 放空的大脑忽然涌进一个画面,一个关于季真言的画面。 他站在枫树下,红色的枫叶从他修长白皙的指尖滑落,温润的眼眸中蒙着一层金色的阳光,像降临在世间的天使,红色连帽卫衣衬着精致的面容,浑身透露着自由自在的气息…… “少爷,老爷叫您下楼参加宴会,”乔雷敲了敲门,老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他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丝毫不敢懈怠,连忙拉开房门,“少爷……” 回应他的只有一扇大开的窗户,窗口灌进的寒风将房间的薄纱窗帘和床幔吹得在空气中飘荡…… 他又跑了。 季真言捏着成绩单额角直跳,上面各科的成绩全都是c,还印着一个非常大的pass,他捏着发疼的眉心,直叹气。 “我说,你能不能把恋爱和学业分分清楚啊,你这样怎么跟你爸交代?”亨利看着他的成绩单直叹息,明明不是个笨小孩啊,怎么…… 季真言叹气的力度更大了,他愁的手指收紧,将成绩单都捏出了褶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绪不宁啊,偏偏要赶在这个时候考试,为什么不能在我心情好的时候考试呢?” “人不行别怪路不平。”亨利无奈地摇摇头。 季真言转过头,紧张地说:“你可别告诉蒋宸啊。” 亨利嫌弃地看着他,“你是脑子不好使,全系都有这次考试,你觉得蒋宸会不知道?” 季真言脸色一变,如临大敌。 “不过,”亨利又话锋一转,“我看他最近好像在倒腾什么事,忙得见不到人,应该暂时没空管你,你现在唯一能弥补的就是在校庆上好好表现,用好处弥补坏处。” 这玩意儿……怎么能相提并论?季真言叹息着摇摇头,虽然没啥用,可也不失为一个迂回的解决办法,免得被劝退…… 他正愁得不行,忽然接到了谢钰的电话。 这可是第一次roger主动给他打电话啊,季真言激动得不行,两天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他连忙丢下手上的成绩单去外面打电话。 亨利看着他都快咧到耳朵根的笑,只叹息。 “干嘛呢?宝贝儿?”他的声音磁性慵懒,还是一如既往的惑人心神。 “啊~”季真言拉长了声音,“那天你连再见都没说就把我丢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谢钰会心一笑,幽蓝色的眼眸温柔地几乎能出水,不难想象季真言在电话那头撒娇的样子,“我有急事啊,要不然怎么会陪都不陪你就走啊,之前有时间的时候不就在家里陪了你三天吗?” “不太想跟你说话。”季真言侧着身子靠在墙上,粉润的嘴唇微微撅起,俏皮地可爱。 谢钰弯下腰,手臂搭在栏杆上,浴袍敞开一大片,露出完美的腹肌曲线,海风夹带着温暖的阳光吹过皮肤,有点痒,他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漫不经心地说:“为什么不想跟我说话?那天你说你有考试,没考好吗?” 一提到成绩,季真言气愤地撑着墙踹了一下空气,“别提了,挂科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劝退了。” 谢钰嘴角一撇,眼神有些嫌弃,可他还是用温柔的语气安慰着他:“下次好好考就可以了,你把成绩单带来我看一下,辅导一下你?” “见你?你在纽约吗?” 谢钰转过身,窄腰靠在栏杆上,“我现在在岛上,你最近有时间吗?来我这里玩,刚好你现在心情也不好,就当散散心呗。” “好啊。” 真是太巧了,刚好考完试来了一个小假期,季真言借着散心的由头离开了纽约,全程都没有告诉亨利和蒋宸。 这次去的地方是美国东海岸的一个小岛,风景清幽秀美,海滩上椰香阵阵,活像个小型夏威夷。 季真言坐车到港口,就搭乘上了roger家的游艇。 roger这个人吧,当初第一次看见他,季真言就觉得他不是个普通人,他身上环绕的气息就透露着四个字:帅气多金。 可是季真言没想到他家这么有钱,出乎他的意料了。 季真言站在夹板上,迎面吹来的海风将头发吹得肆意飘扬,露出光滑洁白的额头,精致温雅的面庞让人一见便心生暖意。 谢钰见到他时就是这样想的。 季真言下了船,飞奔着跑过去扑进他怀里,谢钰的脸贴着他微凉的耳廓蹭着,拥抱他就像拥抱一束光。 “想没想我?”谢钰笑着问。 “想了,好想你。”季真言缩在他怀里闷声说。 谢钰听着声音有点儿不对劲,他摸着季真言的脸挑起他的下巴,皱着眉故作严肃地问:“我怎么听着声音有点儿不对劲呢?怎么这么委屈?” “哼,”季真言撇过脸躲开他的手,“我不是考砸了吗?” “那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啊?”谢钰神色不悦。 季真言抿了抿嘴唇,转过身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小岛好像画本里的小岛,各种颜色的分界都非常明显,让人心旷神怡,太漂亮了这个地方。 “这个岛有名字吗?”季真言好奇地问一句。 谢钰皱着眉,双手抱胸瞥了他一眼,“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说完,他就迈着步子往前方不远的海景别墅走去。 季真言憋着笑追过去,拉住谢钰的胳膊说:“你心眼别那么小,我考试考砸了还不是因为太想你,脑子里全都是你,把知识都挤走了。” 谢钰一脸震惊加嫌恶地看着他,“你这土味情话都在哪儿学的?太恶心了。” “那怎么办?”季真言噘着嘴嘟囔,“做完你就把我丢哪儿了,你知道我早上起床看不到你有多难受吗?” 谢钰揽过季真言的肩膀,摸了一把他柔软的头发,“没办法啊,我都告诉你是特殊情况了,这次我好好陪你好不好?” 看着他俊朗的面容,季真言心里舒服的不得了,考试失利的烦闷心情都抛之脑后,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美人。 “那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嘛~”季真言撒着娇说。 谢钰笑吟吟地说:“叫塔菲岛,原先叫夜湾,不太好听,也不吉利,才改成塔菲岛,取自一个非常着名且稀有的宝石,那颗宝石的颜色就像这座岛附近的海域,蔚蓝,澄澈。” “喔,这样啊,这个岛好大啊,”季真言感慨,“你刚刚说之前叫夜湾的时候不吉利,有什么不吉利的地方?” 13.他是小三 谢钰斜睨着他,暗哑磁性的嗓音像播音员一样,幽幽启唇道:“这个岛曾经是三角贸易的一个落脚点,可是忽然有一天,一支停靠在海岛上休息的船队,在一夜之间全部失踪,连尸骨都找不到……” 季真言面色僵硬,“真的假的?” 他害怕的样子,像个受惊的小绵羊,可爱得不行,谢钰低头亲了一下季真言的发缝,“骗你干嘛,我可告诉你啊,这个岛是我新买的,有些地方还没有开发,万一里面有蛇啊毒虫啊,”说着他捏了一下季真言的腰,“现在这个岛上除了我和你,就是游艇上的两个保镖,天黑了你就乖乖待在别墅里,不许出去。” “那你,”季真言有些生气,“那你叫我过来干嘛?这算什么度假。” “我只说晚上别乱出门,又没说白天不行,你看,现在天都快黑了,你累了一天先吃个饭吧。” 说完,谢钰把季真言带回海景别墅。 季真言坐在开放式厨房的吧台边,两条长腿踩在水磨石地砖上,一边玩着手机,顺带偶尔看一下正在做饭的谢钰。 谢钰米白色的浴袍外系了一条纯色围裙,修长笔直的身材像剪影一样,线条所到之处皆是性感,和季真言第一眼见到他时一样。 谢钰垂着脑袋看着锅里的菜,火光映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神色慵懒随性,好像做的不是菜,而是在完成一道艺术品。 季真言不由得看得有些痴。 “来,帮我把这个芹菜处理一下。”谢钰丢了一把芹菜到季真言面前。 季真言看着面前绿油油散发着香味怪异的芹菜发愣,“这怎么处理?我不会啊。” 谢钰惊讶地转过头看他,“你连芹菜都不会处理?” “我在家都没进过厨房啊,这……”季真言有些局促。 谢钰默默地看了他一秒,然后把芹菜收了回去。 季真言看着他坚毅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直觉告诉他,谢钰好像生气了。 谢钰背对着季真言,单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他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要叫季真言这个四体不勤的大少爷来这里,这不会做那不会做,什么都不如别人。 什么因为考砸了心情不好,他这种二世祖在乎成绩吗? 他为什么要叫季真言过来添堵啊,难道是为了他的身体? 他正烦闷呢,耳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转头看过去,只见季真言把那捆芹菜拿了出去,照着手机上查的方法处理起来。 “你这……”谢钰顿时有些语塞。 “没事,我不会可以学,你别生气。”季真言专注地做着手里的工作,说出的话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很在意。 这件事就这样带过去了,俩人和和美美地吃了一顿饭。 谢钰做的是杭州菜,很清淡,而那道云耳西芹炒肉片,季真言吃的最多,大约是自己出力了的缘故,自食其力的东西显得格外香。 饭后,季真言衣衫不整地被谢钰搂在怀里亲吻着,客厅的灯光洋洋洒洒照在雪白的肌肤上,笔直精致的锁骨上的吻痕都淡了,谢钰握着季真言柔软的腰,粗重的呼吸几乎快将身下的人点着。 饱暖思淫欲,世俗常理。 “老公……”季真言的声音软得能沁出水,双眼迷离的望着谢钰,像是被大雨摧残后待拭去雨水的玫瑰。 谢钰的理智即将散尽的那一刻,身边的座机突然响起。 震耳欲聋的声音把俩人吓了一跳,季真言下意识把脸埋进谢钰怀里,谢钰搂着他,警惕的看着那台响个不停电话,幽蓝色的眸子深得像静海。 电话响了一会儿就挂了,季真言仰起脑袋看着谢钰优越的下颚线,他好奇谢钰怎么不接这个电话。 这个疑惑还没落下,座机又响了起来,铃声格外急促,在空荡的客厅里催命一样,除此之外,门口的壁挂电话,包括别墅里其他客房的电话,门口的视频通话也响了起来。 甚至还有谢钰的手机,也同时响了起来。 各种手机铃声混合在一起,吵得人脑仁发疼,季真言拼命往谢钰怀里钻,眼睛更是不敢睁开。 这特么闹鬼了吧。 谢钰眯起眼睛拍了拍季真言的肩膀,安慰道:“别怕,你小声点我接个电话。” 季真言瑟缩着点点头。 谢钰神色凝重的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季真言缩在谢钰怀里,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很清晰的从听筒里听见了对面的声音,是游艇上保镖的声音。 内容大约就是保镖说很抱歉,他们实在是拦不住。 谢钰沉默半晌没有说话,随后他挂掉电话和怀里的季真言四目相对,四周馨香的味道将空气中的情欲分子染得更浓了,他细长的手指抓紧谢钰身上的浴袍,眉眼中满是迷茫和不舍…… 谢钰舔了舔发痒的后槽牙,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抱起季真言往楼上走。 “你不用出去……”季真言仰着脑袋看着谢钰。 谢钰神色冰冷,眉眼间氤氲着怒气,吓得季真言赶紧闭嘴不再说话了。 谢钰一路把他抱进别墅顶层的主卧,俯身在季真言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你先睡吧,我下去办点事,你要是睡不着就等我回来,如果家里进了什么人,你不许开门,不许出这个房间,更不能下楼。” 季真言听得云里雾里,正想问这是什么情况呢,谢钰转身就离开了,并且关上了门,一瞬间,偌大的房间只剩季真言一个,静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窗外的风声。 坐在床上愣了良久,他摸了把自己的头发,怎么觉得roger把他一个人丢下面对不知名的危险呢? 季真言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底的异样和不适,他不相信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个弃他于不顾的人。 下床光着脚在地上走了几圈,地上铺着毛毯,没那么冻脚,季真言现在浑身不舒服,他现在非常需要镇定心神的东西。 抽烟,对,烟呢? 季真言在身上摸索了一圈,随后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他记得roger不喜欢他抽烟,他这次来就没带烟。 啊啊啊啊啊,真是气死了。 季真言没办法,只能去看看夜景,好好的二人世界都被人打搅了,真是晦气,踱步到落地窗前,塔菲岛最美的蓝色海岸尽收眼底,眼下已入夜,幽蓝色的海面倒映着月光,波光粼粼,华美异常。 夜色下的海水,就像谢钰的眼睛,深邃的幽蓝色,神秘又耀眼。 想着谢钰完美的脸,季真言的心情好了不少,他双手叉腰,正悠然自得的看风景呢,忽然看见海岸的椰树下有一个影子在晃动,晃动的幅度比风吹起树叶的弧度要大,看模样像是个人。 季真言疑惑的趴在窗户上,就像抓奸一样瞪大眼睛看。 可那影子却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在椰树下活动了一会儿,然后跑到海里,海水淹没他的膝盖,随后他纵身跃起跳进了海水里。 我靠,大晚上有人跳海啊?季真言惊讶地眉头皱成一团,怎么办啊,要报警吗? 这里是roger的地方,万一出了命案,岂不是跟他脱不了干系?季真言护犊子的心瞬间被唤醒,他要找手机报警,结果发现手机落客厅了。 他还记得谢钰告诉他不能出房间不能下楼,只好重新回到落地窗前,准备把整件事全部目睹,说不定能做个证人啥的。 结果不看不知道,再看一眼季真言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跳进海里的人已经看不见了,只有一条硕大的鱼尾偶尔探出海面,激起微小的浪花,鳞片折射着月亮的光芒,流光溢彩美得让人心颤。 美……美人鱼……那个人,不会被吃了吧? 季真言头皮发麻,登时跌坐在地。 白天roger说过这个岛不吉利,原先叫什么夜湾…… 他捂住嘴,脊背发凉越想越后怕,难怪谢钰不让他晚上出去,什么夜湾啊,这不会是加勒比海盗里的人鱼湾吧? 美人鱼长相丑陋,万分凶残。 季真言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来,结果腿被吓软了又跌坐回去。 那条硕大耀眼又漂亮的鱼尾巴在他脑海中晃动,挥之不去了。 他连滚带爬去座机电话前打电话,刚刚都没注意到这个电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接通外界,他颤抖着手指按下报警号码,电话那头没被接通,或者说根本就没办法接通到外界。 那刚刚这个房子里的电话为什么会突然响起? 闹鬼吗? 季真言强自镇定心神,他尝试着按下了谢钰的手机号码,还好他的号码比较短,季真言还记得。 电话不一会就接通了。 “喂?”谢钰的声音有些异样,虽说依旧性感,可是莫名带上几分诱惑。 听见谢钰的声音,季真言激动地都快哭了,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我看见了,我,我……” 谢钰眉头紧锁,不耐烦地将头发拢向脑后,露出沾着水珠的额头,“我什么啊?你怎么了?” 季真言的沉默让谢钰的心提了起来,他看了一下不远处的别墅,他跑的时候把客厅的灯关了,可现在里面灯火通明,再联想到季真言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情况,难道他给人抓起来了? “你别乱动,我马上回去。”谢钰撂下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季真言看着响起忙音的电话,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他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落地窗,窗外的风景依旧可以看见海面,只是看不见海岸了,也看不见那条美人鱼了。 顺了几口气,重新坐回地毯上,在地板砖上坐了一会儿屁股发凉。 他耐心地等着谢钰回来,激动又恐慌的心情让他根本坐不住,他又悄悄跑到门边,打开一条门缝向外张望。 楼梯尽头亮着灯,好像是客厅的灯,难道是roger回来了? 季真言难掩激动的心情,蹑手蹑脚将门打开,准备看一下是什么情况,结果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客厅里传来roger的吼声。 “我他妈没跟她睡!你回去告诉他,联姻可以,但是现在不行!要是再敢逼我,大家都别好过!” “老爷不是这个意思,他千里迢迢从中东回国,办一场晚会,您身为他的独子怎么能不告而别离开家呢?这传出去不好听。”是管家乔雷的声音。 “他办这场宴会的目地不就是想走个形式订婚吗……” 接下来的话季真言没听进去,他喉口疼得难受喘不过气。 他要订婚了,还是家族联姻,那他季真言成了什么,小三?他在不知名的情况下当了小三?季真言捂住脸,玄穹般的眼眸呈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 他好像明白roger为什么说“互不干扰对方的生活”了,原来,他真的就跟被养起来的小三一样,那一刻,季真言的世界观都塌了。 这么糟心的事情怎么落到他身上了! 谢钰走上楼,刚到楼梯口就撞见蹲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季真言,光裸白皙的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他双手抱膝下巴搁在手臂上,眼睛失神地望着地面,看上去就像被扔掉的玫瑰花。 听见动静,季真言抬起头,客厅的灯光照在roger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仍旧是那么完美无瑕,就像在污秽的地方初见他时那样。 “你蹲在这干嘛?不冷吗?”说着,谢钰蹲下身准备把季真言抱起来。 “你为了逃避订婚才躲到这个岛上,”季真言陈述事实的语气让谢钰的手僵在半空,他又絮絮地说:“是不是上次一起去红衫林的丹妮丝,她长得漂亮,出身高贵,跟你很般配。” 季真言有些想笑,他在这一刻才明白莎拉说的那番话,他和丹妮丝一样,都对roger爱而不得,却又各自得到了对方得不到的东西。 季真言得到了肉欲之欢,丹妮丝得到了光明正大站在roger的身份。 太可笑了。 听见这个女人名字,谢钰原本歉疚的想法荡然无存,他收回手,脸色冷了下来,就连语气也变得寒冷至极,“季真言,你早晚要回国,我订不订婚和谁订婚,跟你好像没有一点儿关系吧,到目前为止我可没有违反你开出的条件,你最好也记住我对你的要求。” 14.儿时的初遇 他好理智好清醒,季真言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走上这条路是他自己的选择,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又怨得了谁。 早知道当时就应该调查清楚,也不至于落得个人财两空的地步。 早知道…… 季真言抿了抿嘴唇,他抬手摸了把头发,“你说的对,我不是故意要听到你的事,只是,我不想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小三,给别人造成伤害。” 故作轻松的语调中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谢钰怎么会不懂,他心里忽地升起一种满足感,比当初季真言对他说“喜欢”更开心更满足。 他看得出季真言对他的在乎绝不局限于“喜欢”。 谢钰蹲下身,淡淡地说:“你觉得我跟她般配,那你怎么就没仔细看一下我跟她是怎么相处的呢?”说着,他冰凉的指尖捏着季真言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和自己平视,“我想我的性取向你再清楚不过了吧,我爸想我订婚就是为了遮掩,不然谁家父母怎么急着让自己的孩子订婚啊。” 他这是,在解释吗? 季真言低头一笑,“那我跟你在一起还是会伤害到那个女孩子啊。” “靠,”谢钰松开他的下巴,低声骂了一句,“你为她着想干什么?她早就知道我的性取向,让我爸妈同意订婚还是她耍了些手段。” “她为什么?” 谢钰对他冷哼一声,“因为她跟你一样喜欢我的脸。” 季真言愕然的望着他,又是一个因为美色不顾一切的颜狗啊! 谢钰不免得有些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和颜悦色的对季真言说:“你不要觉得对不起她,也不要顾及其他,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很开心不是吗?” 典型的及时行乐思想。 不过他说的很对,季真言早晚要回国,又不可能留在美国跟他结婚,以后的事情考虑那么多不是徒增烦恼? 毕竟他当初选择和谢钰在一起的时候可没考虑这么多,也是打着及时行乐的旗号。 正要开口对谢钰说另一件事,可是对上他幽蓝色的眸子时,季真言嗫嚅着嘴唇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你刚刚说你看见了什么?说话。”谢钰尽量把语气放得柔和,他今天晚上也是很烦躁,好不容易躲过订婚宴想来岛上图个清静,又被他爸给逮到,还要他赶紧回家。 他的眸子像浮在空中的幽蓝色火焰,双眸中的目光伴随着磁性暗哑的声音化作利刃,带着刺痛人的力量凝视着蹲坐在地上的人。 “小哥哥,你吃巧克力吗?吃糖会心情好哦。” 一声孩童的呼唤如潮水般涌进季真言的大脑,记忆枢纽被划开一道口子,疼得他闷哼一声,弯下了腰。 谢钰连忙伸出手想把他扶起来,结果手还没碰上季真言,就被他一把甩开了。 季真言捂着太阳穴从地上艰难地站起身,扶着栏杆跌跌撞撞的奔下楼。 脑海中的记忆疯狂被唤醒。 他见过美人鱼,他见过的,三岁左右,他和父母在杭州旅游时,一个濒临倒闭的水族馆抓了一条美人鱼。 他们把小美人鱼关在鱼缸里,想用他赚一笔钱,结果人们都以为是噱头都不来,水族馆的生意仍旧不好。 可是三岁的季真言怀揣着探索的心理让妈妈买票带着他进去了。 透过鱼缸里浑浊的海水,他看见了小美人鱼的样子,他倚靠在人造假山上小憩,漆黑如藻的发丝在水中飘荡,上身遍布着深浅不一的伤痕。 可最吸引人最让人震撼的是他的下半身,不是人类的双腿,是鱼尾,和那种人鱼表演的道具不同,他的尾巴线条流畅,鳞片在浑浊的水中也难掩耀眼的光芒,晶莹剔透的鱼鳍像蝴蝶翅膀一样在水里微微煽动。 “天呐,真是美人鱼。”童霜惊讶地捂着嘴。 “可不是呢,太太,您这买的票可值当了吧,劳烦您出去给咱们打波广告……” 趁妈妈和导游说话的空隙,季真言从随身带的小包包里翻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小小的身子慢慢探走向小美人。 他一点也不害怕这个前所未见的生物,反而对美丽生物的向往让他想靠近他。 他身上那么多伤,一定很疼。 “小哥哥,你吃巧克力吗?吃糖心情会好哦,吃完就不痛痛啦。”季真言小巧的嘴唇贴在玻璃上,哈喇子顺着玻璃流下来,小手捏着那块巧克力轻轻敲着玻璃。 敲击玻璃的声音惊醒了休息的小美人鱼,他双眸微微睁开,幽蓝色的光芒在眼底流转。 随后,童霜一把将他抱起来,还回头对导游骂骂咧咧地说:“你们这是在造孽,早晚会有报应的。” 导游跟在后面追着,“要不是我们养着他,给他一口饭吃,恐怕早晚就给人拿去做实验了,太太要不您再看看,咱们还有北极熊呢!” 童霜抱着他匆匆离开了,只剩下小美人鱼坐在假山上,失神地看着那块弄掉在地上的巧克力。 他怎么说在房间里一看见那条尾巴就万分断定是美人鱼呢。 原来他早就见过了。 季真言心绪纷乱,他一路跌跌撞撞走到楼下,失魂落魄的样子把站在门口的乔雷吓了一跳,他连忙上去搀扶,“哎呦,您这是怎么了?” “麻烦您,带我一起走吧……” 季真言话音未落,就听见谢钰从楼上传下来的吼声,“季真言!你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乔雷深知谢钰的脾气,他非常在意自己的面子,看着受惊不已的季真言,估计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比如说听见少爷要订婚的消息,这孩子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不过这样也好,季真言和谢钰之间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及时抽身而退最好,但乔雷还是善意提醒了他一句:“要不您跟少爷说一声?” 季真言一把抓住他的手,抬起的眼眸中溢满了恐慌。 乔雷瞬间收声,也是个可怜人啊,他便带着季真言跟他一起坐船离开了。 季真言现在根本无心理会谢钰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美人鱼。 乔雷看他跟丢了魂一样,一直在旁边安慰他。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陆地,乔雷安排了一辆车送季真言回了学校。 季真言丝毫不敢停留,跟逃命一样下了车,头都不回地往学校跑,他没回自己的宿舍,而是径直去蒋宸的宿舍。 蒋宸正准备学习资料呢,看着突然闯进宿舍的季真言,他被吓了一跳,紧张的问:“你这是怎么了?挨打了?” 季真言嘴唇颤抖,大脑一片混乱,他抓着蒋宸的手臂,在混乱中理清了一点思绪,“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小时候见过美人鱼?” 蒋宸回忆了两秒,然后点点头,“记得啊,你十二岁时告诉我的,那个时候我俩刚认识。” “我,我现在告诉你,我又看见那条美人鱼了,真的,一样的大尾巴,一样的眼睛,幽蓝色的……”季真言疯了一样朝蒋宸比划。 当幽蓝色三个字一说出口,他忽然愣在当场。 过往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的那一刻,他一直难以平复心绪的原因是那条小美人鱼拥有着和谢钰一样幽蓝色的瞳眸。 蒋宸立刻抓着他的手,严肃地追问:“你在哪儿看见的?” “我在……” “是啊,在哪儿?” 身边忽然又响起一个声音,季真言转头看向一旁,蒋宸的舍友放下书从床上坐了起来,兴致勃勃地等着季真言说下文呢。 “呃……”季真言想到了roger,他不能把他说出去,方才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件事上,忽略了这个宿舍还有别人,要是被他传出去,对roger会造成影响,他砸吧一下嘴唇,“我,我忘了。” “啊?”屋里的俩人一齐失声。 季真言赶紧从蒋宸的宿舍离开了,甚至拒绝蒋宸送他回宿舍的提议,他现在不想对外人透露roger的一点信息。 他也记得roger对他说过,不许干涉对方的生活。 走在回自己宿舍的路上,秋日夜间的风吹得人浑身凉嗖嗖的,要是他没有跟乔雷从岛上离开,估计这会儿已经和roger暖暖和和地抱着睡觉了吧。 季真言有些懊恼,他也是,roger已经把事情解释清楚了,他不告而别算怎么回事。 回想起离开时roger对他说的那句话,很难听,很伤人自尊,季真言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roger发了条解释的信息:抱歉,我透过房间的落地窗看见了一条美人鱼,我太害怕了。 这条信息刚发出去,roger的信息就追过来了:你说什么? 季真言:我看见了一条美人鱼,在海里。 这条信息发出去后,roger就没有回应了。 季真言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失魂落魄地坐在学校广场长椅上,再过几天就要迈进冬日了。 看着一地落叶,他心里迷惘万分,roger和那条小美人鱼瞳孔的颜色一模一样,可roger怎么可能是美人鱼?虽然他长得好看,但也不至于……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冥冥之中他觉得他和那条小美人鱼又见面了。 等了两三个小时,都没有等到谢钰的回信,季真言被秋日的寒风吹得打了几个喷嚏,这才天冷知道回家。 几天后,就是大学校庆的日子,季真言答应过会登台表演,顺便让蒋宸拍下来发给妈妈。 一直到登台前,季真言都心不在焉。 蒋宸在他旁边说:“你这段时间怎么回事啊?因为上次考试考砸了,就一直颓废到现在?” 季真言猛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我考砸了?你告诉我爸了?” 蒋宸白了他一眼,“我倒是真想告诉季叔,你看看你现在,眼下乌青,双眼无神,你告诉我,是不是冲多了?” 季真言踹了他一脚,“你他妈少乱说,我就是因为考砸了才颓废的!”说完他对身后的化妆师招了招手,“麻烦帮我多补点遮瑕,黑眼圈太重了。” 化妆师立刻拿着工具过来了,季真言的五官比例很温和,化了妆后整个人温润得像一块璞玉,只是他今天却穿了一身酒红色的天鹅绒西装,搭配着脸上殷红的嘴唇,颇有几分娇艳红玫瑰的味道。 “等你下台了,我照例给你送一束花。”蒋宸拍着他的肩膀鼓励道。 “就像以前一样?” “嗯,好好表现。” 季真言失笑,眉眼间有些失落,记得他最后一次参加表演收到了数不清的花……他拍了拍蒋宸的肩膀,“放心,我的水平你知道。” 说完,他走了出去,迈过长长的走廊登上舞台时又拿出手机看了看,那是他给roger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明天我要参加校庆上台表演了,想邀请你来观看。 结果仍旧石沉大海。 那天之后,季真言和谢钰的关系回到了俩人刚认识的状态。 无论季真言给他发多少信息,谢钰都没有回一条。 季真言难过地想哭,他不断地反思不辞而别已经让谢钰生气了,还告诉他,你家有美人鱼,这不更让人火大嘛。 自己的行为和语言肯定伤害到他了才会这样。 季真言甚至去谢钰的曼哈顿公寓找过他,想给他道个歉,可是按了许久的门铃都没有人开门,打了很多电话也没人接,数次的碰壁几乎将季真言打击到了尘埃里。 悠扬的《克罗地亚狂想曲》在舞台中响起,也传到化妆室,蒋宸坐在化妆室里打开自己的电脑,在键盘上操作了两下,电脑屏幕很快转成了舞台现场直播。 季真言十指跃动,悦耳悠扬的乐曲在他指尖被演奏出来。 蒋宸会心一笑,季真言的技术没有丝毫退步,他仍旧是曾经那个在音乐方面有着极高天赋的季真言。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里的资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时机差不多够了。 几分钟的钢琴曲很快结束了,季真言没在舞台上多停留一刻,头也不回的匆忙退场了。 他是喜欢音乐,可他无法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乐曲。 15.值得吗 等他换上休闲装从更衣室出来,蒋宸已经抱着电脑离开了,却在化妆桌上留了一束鲜花。 季真言坐回座位上开始卸妆。 一个小姑娘捧着一束花走到他旁边,悄声在他耳边说:“这是一个帅哥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他在礼堂的后门口等你。” 小姑娘放下花就出去了。 这束艳红的玫瑰花包装很精美,并且那个小姑娘说是帅哥让她帮忙转交的,帅哥…… 季真言的心提到嗓子眼,是roger!肯定是他。他连妆都不卸了,把玫瑰花一拿,立刻赶去礼堂后门。 走廊尽头的门口处站着一个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光,那一瞬间季真言激动的想哭,他太想roger了。 可当距离那人还有几步之遥时,季真言顿在原地,笑容瞬间收回,手上的玫瑰花垂了下来。 那不是roger,他虽然也有一张好看的脸,眉目清明,五官深邃,气质平易近人,可他不是roger。 季真言的脚步没有停留,直接跃过他向门外张望。 应该不是这个人,应该是自己看错人了,他宽慰地想着。 “你不喜欢我送你的花吗?”那人笑吟吟的一把抓着季真言的手臂笑道,同为华裔,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很是无害。 季真言整个人僵在原地,还真是他送的。 那人一把将他拽到身边,“我叫敖城,你叫季真言对不对?” “放开,”季真言一把挣脱他的手,“我有男朋友了。” 敖城上下打量他一番,而后噗哧一笑,笑声尽是嘲讽,“看得出来,可你和他关系应该不太好吧,你拿到这束花时很开心,看到是我又很失望,你一定以为是他送的吧,他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呢?” 季真言心底酸涩,握着玫瑰花的手已经渗出细汗了,他故作轻松,莞尔一笑,“你管得着吗?小情侣之间的把戏,吵吵架,搞搞惊喜,怎么,不行啊?” “noproblem!”敖城耸肩。 季真言松了口气,以为摆脱了一个突如其来的麻烦准备转身离开时,手腕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后他被敖城拉进怀里,而后一双温软的嘴唇吻了上来。 季真言大脑一片空白,他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强吻了,更绝望的是,他眼角余光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roger。 他站在原地,面若寒霜地看着两人。 敖城立刻放开季真言,邪魅的摸着唇瓣,调笑着说:“你的味道真甜,我很喜欢,你男朋友眼光真差,失落的时候记得还来找我哦宝贝儿~” 说完,他潇洒地转身离开了,顺便丢给谢钰一个挑衅的眼神。 季真言整个人如遭雷劈。 这他妈的,当场误会这种老土又狗血的苦情剧情节怎么发生在他身上了呢,他机械僵直地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站在树下的谢钰。 几天不见,他的面部线条随着时间的流转变得愈发冰冷了,锋利深邃的五官性感依旧,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全部拢向脑后。 他双手抱胸倚靠在身后的枫树上,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季真言,冬日树叶落尽的树为这个表情增添了几抹寒凉。 季真言心头颤动不已,想上去拥抱他,却被他眼底的寒霜吓退了,谢钰幽蓝色的眸子几乎能凝出寒冰,他嘴唇颤抖了一下正要开口说话,谢钰的声音先响了起来,“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一边跟别人暧昧,一边迎合我?季真言,你让我觉得有点儿恶心。” “不是这样的,是他突然拉过去亲我的……”季真言冲过去想解释。 谢钰鄙夷地看着他,顺便瞟了一眼他手里的玫瑰花,眼底全是嫌恶,他没说一句话,正要转身离开。 季真言在身后叫住他,“roger,我跟你,是不是早就见过。” 这话说完,季真言后悔了,他想道歉来着,为他的忽然离开道歉,可是他却忽然说出了这句话。 因为不听他解释,情急之下这句话就冒了出来…… 谢钰转过脸冷漠地看着他,他当然记得这个人,但他不想记得,这段时间除了处理自己的事,就是在考虑要不要把季真言甩了。 毕竟他除了这张脸和身体,其他各个条件都达不到做他床伴的要求。 可是忽然看见季真言被别人强吻的时候,这个念头忽然打消了。 他没有回答季真言的问题,转身离开了,就好像从没来过。 等他走了,季真言才回过神来,低声骂了一句:“靠。”然后将手中的玫瑰花一把丢到垃圾桶里。 他懊悔到恨不得抽自己耳刮子,连忙顺着谢钰离开的方向去追,结果人家坐上一辆兰博基尼,油门一踩就跑了。 季真言气得愣在原地,他揉了揉太阳穴,认真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给谢钰打电话当然是没用的,去他家也没用。 不如直接把他的手机定位了,然后当面找他跟他解释道歉。 对,就这么做! 思路一打通,季真言的情绪镇定了不少,他给蒋宸打了个电话问他现在在哪,得知他在宿舍,季真言连忙去宿舍找蒋宸。 “其实吧,我跟你挑明了吧,这段时间我颓废是因为我谈恋爱了,然后没谈好,我跟他吵架了……”季真言搬了个凳子坐到蒋宸面前,诚恳的把这件事告诉他。 “男的女的?”蒋宸脑袋靠在椅子背上,漫不经心地问。 季真言瞳孔一震,连忙说:“女的女的,我跟她吵架了,她不接我电话也不见我,我想你帮个忙做个手机定位,让我能当面跟她道歉。” 蒋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剑眉一挑,“你知道这件事是犯法的吧?” “真有事我一个人扛。”季真言毫不犹豫地说。 蒋宸脑袋一歪,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他,“这个人值得吗?” 季真言顿时语塞,这个人值得吗?这句话问到季真言心上,他对roger的了解仅限于床上,都说床上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那他岂不是……很恶劣的一个人? 可是季真言不愿意相信,最起码他不会质疑自己的眼光。 roger除了床上有点儿过分,其他地方都很好,俩人相处的时候他一直都很绅士地关照着季真言的情绪,也在季真言被旁人骚扰的时候为他解围,并且提醒他不要轻视社会上坏心眼的人。 那天傍晚的唐人街,谢钰毫不顾忌旁人的眼光牵起季真言的手,他手心的温度至今都刻在季真言的脑海中。 他打破了禁锢在季真言心上的枷锁,让他可以将不被人接受的性向正大光明的表露出来, 季真言怎么会不喜欢他,又怎么可能觉得他不值。 蒋宸看着他落寞的神情,没说什么,转头帮季真言搞手机定位去了。 晚上十点左右,蒋宸才锁定到roger手机的位置,季真言困得直打哈欠,可是一听到roger消息的那一刻,困意一扫而空,抓起外套就准备去找人。 蒋宸连忙叫住他,“外面快下雪了,你穿厚点啊!” 季真言理都没理他,直接冲出了宿舍。 蒋宸一直陪着季真言把他送到了酒吧门口。 这是他和roger第一次见面的酒吧,才短短的两三个月,季真言再次站在霓虹灯闪烁的楼下时,他恍若隔世,简直不敢相信。 roger像出尘的妖精一样出现在季真言的生命里,仅一眼就搅乱了他全部思绪。 季真言垂着脑袋,心跳的厉害,等会儿见到roger了该对他说什么呢? 蒋宸无奈地看着他,“我带你进去吧。” 季真言身子一僵,连连说:“不不不,你告诉我他在那个包厢,我自己去找。”他怕蒋宸发现他在跟男人谈恋爱。 蒋宸眼底满是无可奈何,没给季真言开口的机会,二话不说抓着他的手直接进了酒吧,酒吧的保安和员工拦都没拦一下,直接放俩人进去了。 “你不用陪我了,”季真言在上电梯前甩开蒋宸的手,“还有,你为什么要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我?” 从他去找蒋宸的那一刻,蒋宸看他的眼神就不对劲,那种探究审视的目光让季真言浑身不舒服,跟长了虱子一样。 按照蒋宸的能力,他调取roger的手机定位速度不会那么慢,不会拖到晚上十点,他肯定在隐瞒什么。 蒋宸注视着他,他抓着季真言的手腕把他拉进电梯里,沉声说:“我要让你看看你的眼光多差劲。” 季真言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电梯升至顶层的那几秒简直度日如年。 蒋宸拉着他走出电梯,踩在走廊的地毯上,软绵绵的地毯带来一种失重感,四周的浓郁的香薰,熏得人头晕脑胀。 顶层都是vip包厢,隔音效果极好,地面还散落着一些生日彩带,是谁在过生日吗? 站在一个包厢门前,蒋宸正想推门进去,忽然一个员工出现拦在俩人面前,说:“抱歉,这个包厢被人预定了,你们想要进去请出示一下请柬。” 蒋宸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工作牌递给服务员,“我没用请柬,用这个东西行不行?” 服务员看了一眼,立马把工作牌还给蒋宸,并连声道歉:“抱歉,不知道您是董事长特聘的技术人员,您可以进去。” 季真言看得云里雾里。 蒋宸把工作牌拿回来的时候他瞟了一眼,看见了上面的两个字体:cv。 cv?怎么听着有点儿耳熟?是cv证券吗?蒋宸什么时候答应去cv实习了? 当服务员把房门拉开的时候,季真言顿时被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吵的皱了下眉头。 包厢里闪耀着五颜六色的灯光,里面的画面比季真言在这个酒吧第一次看见的画面更乱。 整个包厢大到有三百平,生日派对的现场一地狼藉,里面聚满了衣衫不整醉醺醺的人们,他们一个个做着淫靡不堪的事,歌词下流的音乐中夹杂着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顶部昏暗的灯光将这幅场景衬得更加下流。 而roger,他就在人群中,顶着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衣衫不整细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完美的腹部肌肉,一个面容姣好的亚裔男孩子正沉沉的睡在他怀里,满脸倦怠。 大约是喝醉了,面对忽然找上门的季真言,他并没有感到恼怒,反而用手支着脑袋看着季真言,幽蓝色的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季真言没有哭,也没有上去质问,而是默默地看了他两秒,随后转身离开了。 “蒋宸,你就拿我给你的特权做这种事?”谢钰冷笑地看着蒋宸。 蒋宸将手中的工作牌直接甩到旁边的桌子上,“我找工作,也要看看这个老板值不值得我为他卖命,我又不是只能端你这一家饭碗。” 蒋宸说完转身离开去找季真言。 走出酒吧,天空已经开始下雪了,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从云端落下,带着寒冷的气息浸染着每一寸空气,冷空气蔓延至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蒋宸四处张望着,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单薄纤瘦的身影。 雪花刮蹭过圆润的鼻尖,凉凉的,季真言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飘过的雪花,洁白干净的雪落进世界后,终究会变得肮脏不堪,这是世俗常理,人亦然。 忽地,一件羽绒服裹在他身上,季真言转头看去,蒋宸已经跟上了他的脚步,还顺手为他递上一份温暖。 季真言眼眶酸涩,喉口也涨得发疼,他启唇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跟男人在一起了?” 看着他眼底闪烁着泪花,蒋宸万分心疼。 季真言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没吃过任何苦,溺爱培养出了他骄纵的性格,也将他保护得太单纯。 蒋宸从来没见过被别人欺负到这么可怜的季真言。 他叹了口气,“其实,从那天的鸡尾酒晚会之后,我就感觉到你跟他在一起了,我遇到麻烦,你不可能袖手不管,”他揉捏着季真言削瘦的肩头,“我虽然怀疑,但是没有证据,要是去逼问你或者告诉季叔叔,你恐怕会恨我一辈子,那天你去马场的时候我就给你的手机做了定位,再加上你在ins上发的几张风景照,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16.跟他亲同一张嘴 季真言苦笑几声,他一直提防着蒋宸,结果最后还是他把沉沦的季真言唤醒,他抬眸,艰涩地说:“我知道,他身份不一般,现在你能告诉我,他到底是谁吗?” “你还记得鸡尾酒晚会上,那个实习生最想去实习的是哪家公司吗? “cv证券,华尔街金融巨头,世界首屈一指的证券公司,股权由米勒家族掌控,米勒家族……”季真言突然顿住了,他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半年前新闻报道cv证券的新董事长上任了,罗杰·米勒,年仅二十岁。 “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的中文名字叫谢钰?他在中国生活过几年,也许你当年看见的那条美人鱼真的是他,我相信这个世界有没被发现的物种,可季真言,你是人,你怎么能跟妖怪在一起。”蒋宸低声说着。 他们现在走在大街上,雪夜的行人很稀少。 “我当初,只是想跟他玩玩而已.......那天在岛上,我知道他有订婚对象,我感觉自己是个小三,”他自嘲地笑了笑,“谢钰说我和他在一起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过问对方的隐私,现在想来,我还真他妈的像被包养的小三。” “你别这么说,他来咱们学校你以为是做学术交流吗?只是猎艳罢了,你要知道,亚裔在gay圈很受欢迎的,他跟谁睡都可以,但你不一样,你有底线,不乱来,你最初的想法和他一样,以这种想法组建起的关系很薄弱,没有维系下去的必要,趁着时间不长,赶紧断了吧。” 季真言停在原地,仰起脑袋看着落雪纷飞漆黑的天幕,红润的嘴唇吐出雾气,白茫茫一片,也遮住他的视野,“你为什么要等今天才告诉我?” 蒋宸摇头说:“因为那个时候你正沉醉其中,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全听进去,可是现在不一样,他身边有新宠了,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他甩了,以你的性格肯定不会就此罢休,肯定会认为是自己错了然后上去倒贴!” 他真是一针见血,季真言确实是不顾一切的想见谢钰,想跟他道歉,现在看来还真的没必要了。 蒋宸继续说:“你会为了他,延缓回国,到那个时候季叔肯定会发现你不对劲,你也肯定会为了他跟家里撕破脸,我现在把这些证据摆在你面前就是想告诉,他不值得,你跟他在一起,如果是图个一时新鲜,那现在这种场景你也看见了,难道你还要继续纠缠吗?季真言,你该醒醒了,我怕你越陷越深。” 蒋宸这件事做得很漂亮,直接从根源解决问题,避免了日后季真言在感情中犹豫不决的麻烦。 人这一辈子,也许短暂地沉醉于美好的梦境中不愿醒来,可梦境终归是梦境,早晚都要回归现实,为了继续走下去,再美好的镜花水月,也该醒了。 季真言擦掉眼泪,强忍着心底的痛苦,“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第一次看见他就喜欢,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连自己原则都抛诸脑后了……” 蒋宸满眼心疼。 季真言颤抖地抽了一口气,“也许我本来就没什么原则,就当我深情,为他落两滴泪,露水情缘,没什么好伤怀的。” 蒋宸送季真言回了宿舍,又不放心一直陪着他直到睡着才放心离开。 他万分后悔当初为什么给季真言打电话让他去接他呢,如果季真言没有去那个酒吧,就不会遇到谢钰,也不会经历这些糟心的事了。 他脚步沉重地回到自己的宿舍,推开门,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蒋宸不悦地皱起眉看着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人。 那人听见动静后转过身看了一眼蒋宸,看他这样,好像是等很久了。 “你怎么还没走?”蒋宸问,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很多学生都回家了,现在的宿舍就只剩他一个人。 敖城半垂的双眸幽幽地看着蒋宸,慵懒地说:“回来了,季真言怎么样了?” 蒋宸眯起眼睛,冷声道:“虽然咱俩合作过一次,但你还是不要管得太多。” 敖城哼笑一声,蒋宸这也太警惕了些吧,当初找他合作的时候他可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难道都是为了季真言? “我也是担心他,再说了,你看他那个样子,摆明了还没有完全放下谢钰,之前你又说他小时候可能跟谢钰见过面,我告诉你啊,这种年少相识很容易放大和增加内心感情的……”敖城说。 蒋宸最烦这种人模狗样的东西在他面前说大道理,“谢钰不是人,你也不是,季真言现在一心都在他和谢钰的感情上,没有考虑到谢钰不是人类这件事,等他冷静下来后,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敖城啧了一声,双手插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继续说:“季真言能做出正确的选择,那谢钰呢?我能感觉到他对季真言并不是毫无感情。” 蒋宸嫌弃地撇了撇嘴,他一边关上门,一边说:“谢钰喜欢床伴专心如一,你都当众把季真言强吻了,他跟真言绝对会一拍两散。” “可若这样的话,那就达不到我的目的了……”敖城慢悠悠的说,漆黑的瞳仁闪动着危险的光。 下一秒,他的衣领被蒋宸一把抓住,随着蒋宸手腕的收紧,敖城竟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蒋宸怒瞪着他,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激怒谢钰,你敢打季真言的主意,你试试,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说完,蒋宸松开手,不屑的嗤笑,“据我对谢钰的了解,他报复心极强,尤其是在你们两个还有旧仇的情况下,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敖城正了正自己的衣领,薄唇勾起一抹淡笑,他欣赏的看着蒋宸说:“你知道我跟谢钰都不是人类,你还敢对我动手,你真的,挺勇敢的。” 蒋宸冷漠地说:“季家对我有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曼哈顿上东区一处独栋别墅—— 谢钰从保姆手里接过一杯茶,骨节分明的手上沾着缕缕血迹,他将茶水一饮而尽,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修长的下颚线紧绷着,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比房间外的雪还冷。 幽蓝色的双眸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敖城,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杀意。 敖城双手被保镖按着,额前被血沾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血液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滴落在米白色的瓷砖上,他的呼吸极其微弱,仿佛再打一巴掌就会死。 敖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他应该听从蒋宸的建议,早点离开这里。 可不是他不想离开,他才刚离开哥伦比亚大学就被抓了。 妈的!他还真是没猜错,谢钰对季真言并不是没有感情的,否则不会对他下这么狠的手。 谢钰穿着一身纯色的休闲装,一双长腿迈着步子走向敖城,他的步伐极慢,踩得地砖沙沙作响,压迫感极强。 “你怎么跟蒋合作的?说说。”谢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敖城倒也不卑不亢,慢慢抬起头,沾满血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唯独那双漆黑的瞳孔还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倔强,他轻哼一声,戏谑地说:“你想问蒋宸还是季真言啊?” 谢钰双手插兜,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懂了?” 这狗日的怎么这么会自作聪明。 敖城呵呵地笑了两声,沙哑的笑声听着有几分可怜,“呵,我跟蒋宸算不上合作,我只是看上季真言了,想追他……噗……” 他还没说完,谢钰一脚踹在他胸口上,力度大到保镖都架不住敖城,他被踹的身体向后滑了几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甚至听见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但是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痛苦,反而激动得失声笑了起来,苍凉的笑声夹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迹流出,简直疯狂。 敖城漆黑的双眸呈满了期待,他继续说:“这么漂亮有才华的男孩子让人很难不动心,谢钰,我就是喜欢他,有种你就把我弄死,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上斩妖台。” 这话彻底激怒了谢钰,一想到他亲过季真言,他恨不得把这张嘴给撕烂!什么档次,跟他亲一样的嘴! 正要抬手继续打人,站在门外的保镖突然推门进来,紧张地说:“少爷,少爷,夫人来了!” 谢钰一个激灵,瞬间收回手,脸上的凶狠也荡然无存,就像干了坏事又见不得人的小孩子,他连忙走到开放式厨房的水槽边,打开水龙头洗手,手上的血液被水冲刷掉,露出如玉的肌肤。 他胡乱擦了两下手,准备出去接人,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跟一人迎面撞上。 “哎呦喂,”一个清澈的女声响起,“你个小王八蛋走路不看路的啊?!” 谢钰连声笑道:“妈?你怎么来了?诶,疼疼疼!别拧!” 谢钰还想着把他妈堵在门外,随便说几句话把她哄走,谁知谢烟站在门口,直接拧着他的耳朵,嘴里还骂道:“你说说你,不回家就算了,还去参加一个男妓的生日派对,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啊?妈妈有没有教育过你要洁身自好啊?” 旁边的保镖全部低下头,不敢看少爷挨打。 谢钰的个子高,不得不弯着腰缓解耳朵的疼痛,他呲着牙说:“谁让你把公司交给我就去墨尔本了,就跟小时候把我丢家里,自己出去跟我爸谈恋爱一样!” 谢烟丢开他的耳朵,“你还有脸说,我叫你好好待在家里不要随便乱跑,就一个时辰的化形时间,你还非要跑出去买糖葫芦,结果好了,给人家拐卖了,我找了很久才把你找回来……” 谢钰捂着发疼的耳朵根,“啊啊啊,我不想听这件事了,你能不能照顾照顾我的情绪啊,不要老是揭我的伤疤。” 往事不堪回首。 谢烟双手抱胸,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要是乖乖的我能这样吗?听乔雷说你最近跟一个男孩子相处挺好的,你怎么就狗改不了吃屎,非要去拈花惹草。” 哪儿有母亲这么说儿子的,谢钰登时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气急败坏地吼着:“我没有!明明是他……” 明明是他季真言当着他的面跟别人亲嘴! “等等,”谢烟打断他,她眯起眼睛,薄薄的鼻翼轻轻煽动了两下,嘴里默念道:“怎么有股鱼腥味?” 说着,她一把推开谢钰往客厅里走,谢钰都来不及拦她,谢烟走到客厅,看见地上匍匐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 他身上的伤有点吓人,那味道好像是从他身上传来的,谢烟蹲下身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嗯?龙族的?我怎么说腥味这么大。” 听见了谢钰和他妈妈在门口的对话,敖城颇有些惊讶,想不到谢钰小时候还被拐卖过。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在看到她那一刻变得清明。 原来是公主啊,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毛呢大衣,下半身裹着一件包臀黑裙,曼妙的曲线在大衣下若隐若现,多年不见,她长得还是那么漂亮,眉目如画,面容皎丽出尘,气质卓绝。 难怪谢钰长得这么好看,原来是随了谢烟。 谢烟柳眉微蹙,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敖城问谢钰:“他怎么半死不活的?你打的?” 这话也是白说,在场只有几个保镖和一个保姆,除了谢钰,还有谁能把龙族的人弄成这样。 谢钰翻了个白眼,双手一摊:“是他先招惹我的。” 谢烟没理会他,伸出手拨开敖城脸上的碎发,看着有点眼熟的人,不禁笑道:“东海遗孀啊,难怪和他这么像,这么多年了还记恨着我们呢?天庭允许我们在凡间生活,你们就这么看我们不顺眼?你父亲当年可是自作孽上的剐龙台,跟归墟没有任何关系,别伤及无辜。” 敖城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手肘撑在地上,喘着粗气费力地开口:“公主你这话就说岔了,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谁看谁不顺眼啊。” 17.多好听的名字 他说话就说话,还一个劲儿地往谢钰身上瞅,好像在说:我被你儿子打得遍体鳞伤,究竟谁才是受害者啊? 我靠?谢钰被他挑衅的眼神刺激了一下,他瞬间想起在礼堂后门口,敖城亲完季真言后给他抛下的眼神,他顿时压不住火了,抬手就要揍他。 敖城更是直接把脸抬起来,准备迎接他的拳头。 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啊?抖m啊? 谢烟简直被恶心到了,她一把拉住谢钰,低声在他耳边劝道:“我不知道他怎么招惹到你了,可他要是真死了,死的人往往是最大的受害者,你不能冲动行事,”谢烟抬手把保镖叫了过来,叮嘱道:“把他的血液和虹膜采样,然后送回中国,限制入境。” 敖城是东海嫡系子嗣,要不是他父亲东海龙王当年参与挑起东海之战,也不至于被绑上剐龙台,活剐一千二百刀,元神散尽死去。 如果那老龙王还活着,敖城现在起码也是东海太子。 权势倾塌让他无法接受,而归墟是当初递交敖城父亲的犯罪证据的一派,难怪他会怨恨归墟。 “送回国?那季……”谢钰瞬间改口,“我不回国了吗?只要我回国,这个王八犊子肯定会找事!” 他想赶尽杀绝。 谢烟语重心长地劝导:“只要我们谨守法律,应该不会被别人抓到小辫子。” 季真言睡得不太安稳,他眉心微蹙,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面颊上止不住地颤抖。 做了一个梦,走在冗长的走廊里,头顶昏暗的灯光让他看不到走廊尽头,脚边散落着各种的生日彩带,身体不听大脑的指挥,漫无目的往前走。 忽地,眼前的景象暗了下来,季真言疑惑地四处张望,灰暗的空间突然变大,有很多身影在黑暗中起伏,中间还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呻吟声…… 季真言的瞳孔猛然放大,这是那个酒吧顶层的vip包厢。 他惊讶的张开嘴,看见一个人影从人群中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高大挺拔的身躯不着寸缕,幽蓝色的眸中闪着诡异的光,看着季真言的眼神尽是嘲弄,脸上的笑容狷狂恣意。 他越过人群像天神降世般缓步走向季真言。 他的目光太让人心寒,季真言感觉好像有一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心脏,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谢钰一步一步走向他,季真言想跑,偏偏走不了一步,他很清楚这是梦,在梦里他无法逃避,只能直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谢钰站在他面前没有开口说话,笑着捧起他的脸,他的模样季真言在梦里也能清晰地看见,五官清晰,俊朗深邃,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季真言喉口一阵酸涩,不知怎么回事,他很想哭,甚至没有想离开的想法。 忽地,一阵失重感传来,谢钰摸着季真言的脸倾身压下。 季真言惊呼一声,出人意料的是他没有被谢钰压在地上,而是被推进了水里…… 是的,就是水里,浑浊的水灌进耳朵里,耳膜被冲刷到嗡嗡作响,季真言来不及闭上眼睛,他看见谢钰的双腿变成了一条硕大的海蓝色鱼尾,鳞片闪耀着彩虹的光,流光溢彩,耀眼夺目…… 窒息感扑面而来…… “卧槽!” 就在意识涣散之际,一股强烈的求生欲迫使他从梦中惊醒。 坐在床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眼中满是惊慌,宿舍里熟悉的景物映入眼帘,季真言手摸在胸上给自己顺了几口气,那一瞬间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窃喜。 圣诞节将至,亨利也回家了,偌大的宿舍只有他一个人,季真言失落地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宿舍没有开空调,他现在又冷又饿,拿出手机发现手机也关机了,他只好下床找到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等手机充电的时候,他走到窗前,漆黑的天幕上有雪花在持续不停地从人间的灯火中落下。 因为窗外的世界大多数覆盖在了厚重的积雪下,他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已经不是他跟蒋宸从酒吧回来的那天了。 修长的手指拉开窗户,寒风夹杂着白雪吹进屋子里,季真言穿着单薄的卫衣,几点雪花落在他白皙的脖颈间,带来酥酥麻麻的凉意。 纽约今年的雪可真大啊,来得也格外早,失神的双眸望着天空,伸出手指接了几片雪花,大抵是掌心微凉的缘故,雪花落下很久才勉强融化。 下巴枕着胳膊继续看雪落下,季真言坐在窗前的凳子上点起一支烟抽了起来,烟雾混合着雪花在眼前缭绕,如梦似幻的场景让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他用手指拨弄着窗前的积雪,指尖感受不到任何凉意,他的思绪压根不在这里。 他的中文名字叫谢钰啊,这么好听的名字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 他隐瞒这个就像隐瞒自己不是人类的事实。 难怪季真言当初只看他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世人常说,越美丽的生物越危险,这话说得真是一点儿没错。 可是,季真言又忽然转念一想,谢钰从头到尾,除了给他戴绿帽子那一次,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跟他相处的时候一直都很贴心很绅士,只是偶尔会用嫌弃的目光看着他。 也难怪,人家无论是人还是妖,长得好看不说,智商也很高啊,学业有成。 可惜了,就这么吹了,连个分手都没来得及说,不过想想也是,炮友需要说分手嘛。 季真言悻悻地想着,他一直都很会开解自己,他不知道谢钰是不是那条美人鱼,但是根据他的第六感来说,八九不离十了。 传说中,美人鱼顶着美丽的外表做最凶残的事,还有一些美人鱼就比较倒霉了,长得丑不算,还比较凶。 季真言同情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开机,上面显示的时间距离他跟蒋宸回来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 足足睡了一天,难怪这么饿呢,手机上还有几个未接来电,是他妈妈打来的。 季真言把电话回拨过去,对方秒接,他还没开口说话呢,他妈妈的声音就伴随着麻将的撞击声响起了。 “妈,你打麻将呢?” “麻雀!”童霜的声音难掩激动,“怎么了宝贝,妈妈白天给你打的电话怎么没接啊,你们还没放假吗?” 季真言语塞,他挠了挠头,“我跟蒋宸出去玩了,纽约嘛,你也知道,比较乱,我的手机就被偷了,找了好久,晚上才找回来的。” “啊?那你人没事吧?”童霜关切地问。 季真言轻笑两声,听见妈妈的声音,他心里那股失落感已经荡然无存了,“我人没事儿,你放心吧,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你少打点麻将,多锻炼锻炼身体,不然过年一忙你身体又不舒服了。” “我这不就在锻炼嘛.......杠上开花!嘿!” 新年时长辈们的交际不就在牌桌上吗,现在可不是提前锻炼嘛。 季真言又和他妈妈聊了几句话就把电话挂了,电话打完,手里的烟也就抽完了,他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转身去卫生间洗漱,然后换了身比较宽厚的衣服,披上外套出门觅食。 感情失利也不能饿着自己,满大街都是快餐季真言走在街上,想去第五大道逛一逛,快到圣诞节了,那里指不定多热闹呢,哥伦比亚大学离第五大道不远,走一会儿就到了。 大街上的行人不少,雪还在下,路过几个小公园时,里面全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圣诞树上被人装点着红色的装饰品,和白雪交错在一起,真是喜庆。 走了几步,在一个酒吧门口停下来了。 这个酒吧季真言很熟悉,当初他跟谢钰发生关系后,想追又不知道该怎么追,就来gay吧学习,结果被一个欧美熊缠上了,要不是谢钰突然出来解救他,恐怕他就要被人强了。 妈的,这大好日子,想他干什么,真晦气。 季真言在心里暗骂一声,谢钰早就找到新床伴了,他还亲眼见过那个年轻人长得有多漂亮。 只是不如他漂亮。 谢钰都开始新生活了,难道他还要一直活在一段失败的感情中?管他谢钰是不是美人鱼,反正俩人现在没有一点儿关系,谁危险谁知道。 季真言抬腿就进了酒吧,寒冷的天气下,酒吧的温度格外高,才进去两秒,就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不会是毛衣穿反了吧? 挠了挠后脖领子,突然摸到一双温暖的手,季真言转头看去,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孩子。 亚麻色的头发,棕褐色的双眼,浓浓的欧美范儿,气质干净爽朗,比他上次在这里遇见的那个欧美熊要好看太多。 “嘿,别挡路啊。”男孩子说完,将他外套里的毛衣领往上拉了拉,就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季真言的呼吸瞬间通畅了,靠,不会真是他毛衣穿反了吧?季真言更加怀疑了,这个男孩子的出现让他这个颜狗感觉身入第二春了,瞬间就挪不开眼了。 同时,他也惊讶地发现,他在感情中失利的最大因素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一开始就选了个长得最漂亮,难度最高的谢钰。如果当初遇见的是这种颇有姿色的美男,何至于首战失利! 他脱下外套到吧台前坐下,那个男孩子已经换了一身酒保服站在吧台里,看着对面的季真言,他丝毫不觉意外,反而笑着问:“你好,喝点儿什么?” 他笑起来青春洋溢,像啤酒上炸开的小气泡,散发着麦芽的香气。 季真言咽了下口水,收起如狼似虎的目光,“就威士忌吧,再给我拿个小果盘,饿死我了。”他被这个少年迷得不行,随口说了个酒的名字。 少年见状,心下了然,他挑了挑眉,笑吟吟地说:“空腹不要喝这么烈的酒,不如来杯长岛冰茶吧。” 长岛冰茶?季真言两眼放光,长岛冰茶无论在gay吧还是其他酒吧,寓意都是暧昧与神秘!并且少年把酒放在季真言面前时,还说了一句:“这杯我请你。” 季真言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完全沉醉在少年温柔的笑容中。 第一段感情的失败完全被他抛掷脑后,他一边吃着小果盘,一边喝着长岛冰茶,心情一好,吃进嘴里的东西都变得美味无比。 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九点钟了,时不待人呐,他微微倾身,手臂搁在桌子上,低声问道:“你几点下班啊?” 少年捂着嘴干咳了一声,他瞟了下四周,悄声对季真言说:“我下班还早着呢,不过我可以跟经理告个假休息一会儿。” 这暗示,啊不,这不叫暗示,这是明示! 季真言端起长岛冰茶一饮而尽,“那你去吧,我在后巷等你。”说完,他披上外套利落且熟练地走出后门。 长岛冰茶虽然不太烈性,但是还是有酒精度数的,喝了酒又吹了下冷风,季真言眼前晕乎乎的,不过他挺喜欢这个感觉,在酒醉的氛围下,意乱情迷起来更加催动情欲。 他裹紧身上的羽绒服,把一半脑袋缩进帽子里,好冷啊,跺了下有些凉的脚,心想着那人怎么还不出来,莫不是经理不给假? 季真言从口袋里熟练地翻出烟和打火机,点上火,开始吞云吐雾的抽起来,心情又激动又烦躁。 他虽然不想变成谢钰那种谁都能睡的人,但是生活还要继续不是,他可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就许谢钰找别人,他就不能找别人吗? 季真言这么开导自己,手中即将燃尽的香烟在黑暗中闪动着火星子。 酒吧的后门开了,昏暗的灯光下走出一个人,季真言隔着香烟染出的浓雾看着他,那人穿着一件大衣,宽阔的肩膀被修身的大衣拉成一条直线,腰部线条紧窄。 他不是那个男孩子,季真言一眼就看出来了。 黑暗的天空燃起一束束明艳的烟花,光芒印刻在雪花上,也照亮了小巷中矗立的两人。 谢钰,是谢钰! 18.这个神经病 季真言瞳孔一震。 英气的剑眉下,那双熟悉的幽蓝色瞳眸正犀利地从上到下打量着他,所到之处无不惹得面前这个人打起寒战。 谢钰面若寒霜,步履沉重地走向他,居高临下地冷声说:“这是我第二次在这个酒吧看见你了,你还真是耐不住寂寞啊,昨天刚跟别人亲完,今天换个人勾搭。” 季真言瞟了他一眼,谢钰看他的眼神太让人心寒了,说的话也是。 该死的,他怎么忘了,这个酒吧有谢钰的股份,季真言定了定心神,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失态,他抽了一口手中的烟,淡道:“我的事你管不着。” 也不知道谢钰是不是压着火气,他只是鄙夷地看着季真言,冷哼一声:“我跟你什么关系?我在跟你谈恋爱吗?你有资格单方面宣布分开?” 季真言眉头拧紧,这话什么意思啊?说的怎么好像季真言做了对不起他的事,简直给他整笑了。 季真言撇了下嘴,把烟头丢在积雪上捻灭,“咱俩是炮友!做炮友也要讲原则的!最初我们就约法三章你不许给我戴绿帽子,你违约了!” 谢钰本来就压抑着怒火,听见季真言这么说,他真恨不得掐死他。 他一把捏住季真言的下巴,“我违约?我是不是早就在这里告诉过你,老子不吃剩饭,你他妈是不是早就跟敖城勾搭上了?然后让蒋宸答应来公司实习,你们想干什么?” 他这动作和说出口的话,哪里跟绅士沾边了? 季真言觉得自己当初肯定眼睛有毛病。 下巴给他捏得生疼,他转而掐着谢钰的手腕想让他松手,嘴上模糊不清地说:“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解释的机会!” 见他疼得直抽气,谢钰松开手,“那你告诉我,他亲完你,你叫住我的时候,怎么没跟我解释呢?” 季真言身子一僵,猛然想起当时他问谢钰:我是不是小时候见过你。那个时候他想知道的是谢钰是不是那条美人鱼。 他还真是酒一喝多就神经大条啊,眼前这个是妖怪好嘛! 季真言看了他一眼,立刻抬腿跑路。 迈着步子一路狂奔,刚跑到小巷口,嘴就被人捂住,手脚僵在原地,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无法挣脱。 季真言的心瞬间跳到嗓子眼。 谢钰低沉暗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还记得你离开夜湾时,我对你说的那句话吗?季真言,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一开始不就只想跟我睡吗?干嘛那么贪心求其他呢?炮友之间,仅限床笫之欢。” 他说的确实不错,炮友哪有那么多关系啊,床上和谐就行了,是季真言想进一步。 感觉到他身子变得僵硬,谢钰看着季真言的背影,哪怕裹着宽厚的羽绒服,他都能回想起他不着寸缕的身体,柔软的腰肢,细腻的皮肤。 “你为什么想跟我分开?”谢钰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转过头,“是想着我是你看见的美人鱼还是看见我出轨?!” 季真言的目光全是失望和恐慌,眼泪在眼眶打转,谢钰的脸在他眼中渐渐模糊,他心里有一种自我意识逐渐崩塌的痛苦。 谢钰是不是那条美人鱼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曾经对谢钰一见钟情,后来又像飞蛾扑火一样去追他,以至于现在落得个心痛到无以复加的局面。 他和谢钰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是一开始的贪心,还是敖城亲他之后他没有及时和谢钰解释? 季真言不知道归根结底究竟是谁的错,也许谁都有错,也许每一步都是错的! 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谢钰望着他眼中倒映出的烟花,心下一震,手上的动作下意识松了些。 季真言失神地望着天空,苍凉地说:“我跟敖城从未见过,也没让蒋宸进你们公司实习,只是我从一开始就看错你了,蒋宸带我去找你,只是为了让我看清你,”说着,他目光流转,看着谢钰继续说:“我曾经确实喜欢过你,后来变了,现在又变了,我现在只想离你远点儿。” 现在话说开了,嫌隙和误会差不多也解释干净了,也符合了谢钰那天去见季真言的打算,他去季真言的时候,本来是想把他甩了的。 可他看见敖城亲季真言的时候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感,那种感觉他没体会过,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愤怒,要不然他也不会把敖城打的那么惨。 现在的一切,不都如他所愿了吗? 但是谢钰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他抓着季真言头发的手渐渐收紧,迫使他转过身,和他贴得更紧。 季真言疼得抽了口气,眼角微红,鼻尖也冻红了。 谢钰抬手摸在他脸上,俯视着他,像宣判死刑一样,幽幽开口说:“当初说喜欢我的是你,现在要离我远点儿的也是你,你当老子是你手边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吗?本来我很给你面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参加人家的生日派对吗?因为从你招呼都不打就离开的那个晚上,是他替你陪在我身边!人家可比你识趣比你乖顺多了,不像你,一无是处,还他妈今天勾搭这个,明天勾搭那个,你这个骚劲儿除了我,谁特么还能满足你?” 想到季真言被敖城亲过,他恨不得把季真言这种嘴也撕烂。 季真言心寒至极,他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话语比凌迟的刀还锋利是什么感受,剃掉寸寸骨血,在心上划了一刀又一刀。 谢钰总是嫌弃他,原来只是以为他和别人一样,是个草包富二代。 那当初为什么要继续呢? 既然走错了,就该回头。 季真言嘴唇抖动,“我……唔……” 谢钰扣着他的后脑勺吻住他。 季真言脑子里一片空白,被整懵了,谢钰都这么嫌弃他了,还亲他干什么? 为什么呀?到底是为什么啊? 随后,嘴唇上传来的刺痛唤回了季真言的思绪,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谢钰,摸了一下嘴唇,手指拿下来的时候上面赫然沾着血迹…… 两人就站在小巷口,动静大的有不少人都往这边看。 季真言没有恼怒,而是惊慌,谢钰是妖怪,是妖怪啊!他转身又想跑,谢钰一把抓着他的衣领,拽着他往酒吧后门走。 季真言的手腕被他捏得发疼,他一路被谢钰带着走员工通道走到酒吧楼上。 为了方便客人,这些酒吧同时配备的有房间,至于gay吧里房间的格局是什么样,不用多说都明白。 季真言怎么也没想到谢钰会带他来这里,打个分手炮吗?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季真言一路骂骂咧咧,引来好几个注视他俩的路人,还好他跟谢钰交流都用的中文,没几个人听懂。 谢钰沉默着没说话,昏暗的走廊灯光洒在他的头顶,季真言看着他宽阔的肩膀,只觉得他身上的气压低得吓人。 谢钰没随便找个房间就把季真言塞进去,而是把他一路带到了另一个房间,那个房间更大,是个套房,客厅书房都齐备。 他把季真言丢进房间,随后关上门。 瞬间,灯光被隔绝在外,整个房间就剩他们两个人,四周安静得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季真言紧张地身上都出汗了,衣服粘在身上十分不舒服,可他什么都不敢做,只能死死盯着谢钰。 窗帘露出一道细缝,从中透进的光芒照在谢钰的脸上,他五官深邃凌厉,幽蓝色眸子闪动着晦暗不明的光,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决心似的,拨弄了一下散乱的头发,随后走向季真言。 那天的生日派对上,季真言照旧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甚至没跟他吵没跟他闹,明明已经很乖了,谢钰偏偏不满足,他想在季真言脸上看见什么呢,不过是曾经那副爱慕他的样子罢了。 对于谢钰而言,季真言对他的喜欢微不足道,甚至烂大街。 可既然他答应和他在一起,那么性质就变了,话语权就不可能掌握在季真言手上。 季真言捏紧了自己的衣服,警惕地看着走向他的谢钰,随着他的逼近一步步往后退,可没走几步,他就被地上没有铺平整的地毯绊了一跤,一屁股跌在地上。 谢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毫不迟疑地蹲下身子开始脱他的衣服,也不算是脱衣服吧,只能说是搜身,他先在季真言的羽绒服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把他的手机摸出来了。 季真言拼命的拦都拦不住,谢钰的手劲太大了,他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机在谢钰手上亮了一下,随后关机被丢到旁边。 “你干什么?”季真言厉声道。 谢钰再次掐着他的脸吻了上来,荷尔蒙的气息扑鼻而来,窄小封闭的房间里更加浓郁,季真言被他掐着脸,后槽牙疼得不行,只能把嘴微微张开。 这样更加方便亲吻,就像刚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此时此刻处于封闭的房间中,情欲分子也在疯狂增长。 马场之后,谢钰有近一个月不曾碰过他,一想到明明听了他的解释还不告而别把他丢下,又跟人家接吻,谢钰气得不行,嘴上的动作都变得凶狠,疯狂舔咬着季真言的唇瓣。 季真言被亲得呼吸不顺畅,鼻息间充斥着谢钰的气味,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导致大脑意识近乎空白,不断溢出低哑的呻吟。 谢钰身上的气味一直都非比寻常,像催情剂一样,季真言逐渐迷失在这个吻的时候,猛然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还记得刚才谢钰那些嘲讽他的话,他季真言又不是有病,面对别人这般诋毁还能强颜欢笑。 想也没想,狠狠心,在谢钰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就像被小猫咬了一下,虽然不疼,却还是流了点血,谢钰停下动作,指腹抹了下嘴唇,另一只手仍旧没放开季真言。 “他妈的,”谢钰骂了一声,往日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季真言都学会反抗了,他忘记自己当初求着他上的样子了吗,他抬手甩了季真言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在客厅中响起,“你刚刚不是在楼下跟别人约着出去开房吗?怎么,跟别人就行,跟我就不行?还我违约,你呢?是不是对谁都可以敞开腿?” 季真言捂着脸,手肘撑在地上,这一巴掌不算很重,可是羞辱意味十足,他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回怼道:“和你一样,尝腻了,换换口味。” 听完这句话,谢钰直接笑了起来,他什么时候说过他找别人是换换口味了?什么时候说他腻了? 季真言给他笑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估计是要发病了,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跑,可路过谢钰的时候,却被他抓着手腕给拉了回去。 季真言重新跌回地毯上,谢钰也懒得废口舌,抬腿用膝盖压在季真言的小腹上。 沉重的力度压得季真言疼得不行,立刻挣扎起来,谢钰被他的反抗弄得越来越烦躁,抓着他羽绒服的拉链就往下拽。 结果老天爷不给面子,羽绒服拉链卡住了。 “哈哈。”季真言顿时发出嘲讽的笑声。 谢钰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松开拉链,转为拽着衣领子,手腕用力直接把羽绒服撕开了…… 衣服里的羽毛顿时飘得满地都是,有几片羽毛飘到季真言的鼻尖上,痒痒的感觉让他打了几个喷嚏。 这能是个正常人吗?正常人有这个力量吗? 谢钰没打算继续停下来,他继续撕季真言身上宽松的毛衣,这玩意儿可比羽绒服好撕多了,刺啦一声基本上就撕开了。 房间里没开空调,现在又是冬天,肌肤骤然接触到冷空气冷得不行。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弄坏别人衣服不用赔钱啊?! 谢钰也没有耽搁,站起身把季真言打横抱起走到套房的卧室里,将他丢在床上,然后自己转身离开了,还把门从外面反锁了。 空荡荡的房间瞬间只剩季真言一个人。 不知道谢钰为什么要把他带进这个房间,还把他手机给关机了,难道是监禁?! 季真言眸光震动,他看了看自己,衣服被谢钰这个神经病给撕烂了,现在跑路就是裸奔,更何况现在是大冬天,这不是监禁是什么? 他连忙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静悄悄地听不见啊,他急得爬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口,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时,门忽然推开了,季真言被推开的门撞了一下,疼得捂着头哀叫一声。 谢钰无语地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季真言,重新把门关上,然后反锁,随后绕过季真言走进房间,按下床边的一个主控按钮,房间的灯光和空调一起打开了。 季真言连忙起身,趁谢钰转身片刻,拉开门就想往外跑,谢钰冷眸瞥了他一眼,手疾眼快地搂住他的腰把他重新抱回床上,手中细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在季真言的腰上捏了几下。 他好像瘦了。 “你他妈干什么,你信不信我报警!”季真言朝他吼,也不知道谢钰是什么做的,捏得他腰疼。 以前喜欢谢钰的时候他觉得谢钰哪儿都好,现在就变成了看哪儿都不顺眼。 谢钰自诩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他身边也从来没出现过一个敢这么反抗他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长得不错的男孩子,俩人做过最亲密的事,他不喜欢这具身体是不可能的,看着季真言眼角微红,玄穹般的眼睛里满是惶恐的样子。 谢钰竟然尝到了一丝别样的味道,觉得心情好极了。 难怪有这么多人喜欢强迫别人,原来驯服的感觉这么爽。 “怎么报?”谢钰嘲讽地笑了一声,把季真言翻了个身按在床上,从床头柜里摸出来一个手铐,“喔,喜欢玩警察抓犯人是吧?” 季真言瞪大眼睛,瞳孔地震的看着他手上那副散着银光的手铐,他就知道,gay吧楼上的酒店绝对不简单,完了完了,他真想扇自己的脸,喊什么报警啊,他今天不是要凉在这儿吧? 谢钰的腿压在季真言的腿弯处不让他动弹,只听“咔嚓”一声,手铐便铐在细嫩的手腕上。 房间里的温度逐渐升高,谢钰看着没有反抗力度的季真言,直接忽略掉对方要杀人的目光,悠然地直起身子。 虽然穿着一件大衣,防寒效果挺好,但是在空调房里待久了也有些热,不过他这个时候倒是一点都不急着把自己的衣服脱了。 季真言满脸恐慌地看着他,谢钰抬手拍了拍他的脸,“等会儿好好表现,表现好了说不定我就舍得放你走了。” “去你妈!”季真言低骂一声,他干脆豁出去了,“你不是说你不吃剩饭吗?老子跟你说……唔。” …… 19.宁死不屈(h) 季真言想编个理由让谢钰把他放了,可他话还没说完,谢钰已经上床了,两条长腿张开膝盖跪在季真言腰侧,他一手按着季真言的后脑勺不然他动,另一只手一路从他的脊背滑到后腰处,两个可爱的腰窝在灯光下晃动着。 修剪整齐的指甲从皮肤上划过,像电流一般侵蚀着季真言的身体,他身子颤抖了一下,将脑袋埋进枕头里。 他的手指扣在季真言的裤腰上,用力一拽将裤子脱了下来,两片圆润挺翘的臀瓣跟着抖了一下,可爱的不行,谢钰倾身压近,隔着裤子用挺起的硕大蹭了蹭季真言的屁股。 坚硬且熟悉的感觉清晰的传达进大脑,让季真言神思恍惚,他侧着脑袋看向谢钰,哀求的说:“不要……” 方才那股骂骂咧咧的气势荡然无存,他惶恐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眨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谢钰,谢钰眸色一沉,只觉得身上那股欲火燃烧的更旺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硬起来的呢?大约是亲季真言的时候吧。 谢钰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张嘴含住他粉润柔软的嘴唇,眼中划过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恋。 他没有伸出舌尖,只是含着季真言的嘴唇吮吸着,偶尔用尖锐的牙齿咬一下,惹的身下的人低喘连连,带着安慰的吻让季真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钰腰腹微微上抬,给自己的手腾出地方,季真言的腰肢细软,躺在床上时,臀肉高高翘起,腰窝下塌,构成一道优美的弧度。 谢钰抚摸上季真言两片圆润的屁股,大力的揉捏着手中的两团柔软,季真言的腰窄,屁股小,谢钰揉捏的时候指尖难免会刮蹭过紧缩的肉穴。肉穴被指甲有意无意的刮蹭到时,季真言心跳的更厉害了,他不想在俩人的关系恶化成这样的时候还做爱,他接受不了,心里的紧张让后穴收的更紧了。 谢钰感受到身下人臀部肌肉变得紧绷,他放开季真言的嘴唇,却继续吻着他,他咬着季真言的脖子,舌尖从齿缝中滑出,舔舐着叼进嘴里的细腻的肌肤。 脖颈处略微的刺痛感让季真言惊叫连连,脸在被子里埋的更深了。 谢钰吻上他光裸的脊背,磁性幽暗的声音响起:“你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别忘记当初是怎么撅着屁股求我操的,你该求着我操你。” 季真言目光呆滞,谢钰的话让他回想起了第一次和他上床的时候,他被操的高潮连连,神志不清,哪怕承受不住,也不想让谢钰停下来,而是夹着他的腰,晃着屁股离他更近。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是喜欢谢钰的...... 季真言背对着他,咬紧嘴唇一言不发,谢钰感受不到身下人情绪的变化,反而自顾自的用手掰开季真言的臀缝往里面看了一眼,臀缝中窄小的肉穴紧张的收缩成一条细缝,和它的主人一样抗拒。 谢钰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肉穴上戳了两下。 埋在枕头里的人闷哼一声,两条腿猛的并拢,谢钰没那么好的耐心做前戏等着他放松。他探过身子,又在床头柜里一阵翻找,拿出一个同性恋专用的鹤嘴润滑液,和一个震动按摩棒。 这些东西就从季真言面前拿过去,黑色的按摩棒凹凸有致,上面遍布着大小不一的颗粒,季真言只看了一眼,恐慌的摇着脑袋,嘴里连连喊道:“不要,我不做……啊!” 他话还没说完,屁股就挨了一巴掌,雪白的臀肉上浮现起清晰的巴掌印,谢钰捏起他的下巴,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说:“我觉得我现在有时间给你扩张?” 他修长的腿直接压在季真言的腿上,掰开季真言的臀瓣,将鹤嘴润滑液抵在紧密的肉缝上,指尖用力一捏,将鹤嘴的前段插进肉穴里,冰凉的润滑液流了进去,季真言被刺激的身子猛的一抖。 觉得挤的够多了,谢钰把润滑液拔了出来,顺便挤了一些抹在肉穴上,大约是许久没被操过的缘故,穴肉好像变得更加紧致了。谢钰修长的手指摸了两下穴肉,上面的褶皱便慢慢的舒展开,他嘴角扯出一抹满意的笑,将那根黑色的按摩棒在穴口蹭了几下,按摩棒的前段模仿阴茎上端的马眼,上面也遍布着颗粒。 摩擦的舒爽感让季真言闷哼一声,他心理抗拒身体上的反应,扭腰躲开,可他的腰被谢钰握在手里,谢钰还把他的腰微微抬了抬,让两片臀瓣分开,更加方便他侵犯。 黑色按摩棒蹭了些润滑液,在灯光下泛着晶莹的水光,谢钰将按摩棒前端缓缓地塞进肉穴里,肉穴顺从的吮吸着按摩棒,将它往里面迎接。谢钰嫉妒的眼睛发红,他恨不得进去的是自己的鸡巴,整根插进去,操的他下不了床。 “呃……” 下身传来的异物感让季真言脸红透了,他拼命的收紧后穴挤压着那根按摩棒。 不是自己肉棒插进去,谢钰感觉不到季真言体内传来的异样,可是按摩棒进了一点点便进不去了,他心下了然,这是季真言在抗拒呢,他便按下按摩棒低端的震动开关。 “嗡嗡”的震动声响起,按摩棒埋在穴间,上面凸起的颗粒随着震动的幅度按压着嫩穴,酥酥麻麻的快感传遍全身,季真言低叫一声,身子顿时软成一滩水倒在床上,胸膛剧烈起伏着。 “嗯,不要......”季真言发出难以遏制的低吟。 他娇媚的呻吟让谢钰憋的更难受了,可肉穴没有被扩张,季真言又处于一种抗拒和紧张的状态,谢钰忍的额角青筋直跳。 渐渐的,肉穴被按摩到不再紧缩,谢钰握着它,模仿性器抽插的动作一点一点的往深处扩张,将它整根塞了进去。 “不要还吃的这么欢?贱不贱?”谢钰嘲弄的说,黑色的按摩棒和粉白色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股间夹着按摩棒,视觉刺激格外强烈。 他把季真言的身子翻过来,季真言已经双目失神,意识接近涣散了,他的喘息十分急促,前端的性器因为没有被刺激到,仍旧疲软的垂在白皙的肚皮上。 就一根小小的按摩棒都受不住?谢钰哼笑一声,那玩意儿除了带点儿震动,哪儿能跟他的大宝贝比。 他脱下大衣丢在一边,又脱下身上的毛衣,宽肩窄腰的绝美肉体呈现在空气中,他的身材变得更好了,上面的肌肉线条流畅,块垒般的腹肌整齐有序的分布在窄腰上,尤其是腰间的人鱼线,性感的让人血脉喷张。 他脱下裤子,和人鱼线相连在一起的是早就勃起的阴茎,它昂扬的立在胯间浓密的草丛中,深紫色肉柱上盘虬的血管正缓缓搏动着,鹅蛋大的龟头上,前列腺液正一汩一汩的从马眼中溢出。 谢钰身上的荷尔蒙气息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尤其是马眼里分泌出的东西,更是让对方无法抗拒的催情剂,做爱的时候舔上一口,就像喝进一口浓浓的春药一样,让人沉迷在欲望里无法自拔,并且容易上瘾。 这是他们的种族天赋,为交配而生。 以往,他从没打算让季真言舔他鸡巴的,怕他上瘾,但是现在不一样。他两腿分开,膝盖搁在季真言耳侧。季真言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丝理智尚存,看着垂在他眼睛上方的两颗沉重的卵蛋,吓的失了神。 谢钰拍了拍他的脸,诱哄道:“嘴巴张开,含着。” “我不要,我不……”龟头上分泌出的液体季真言很熟悉,每每闻到它,便让人身体燥热,之前谢钰不带套插进来的时候,这种黏液洒在他体内,让季真言几乎理智尽失,在他身上欲仙欲死,此时粗硬的肉棒在他脸上蹭来蹭去,羞辱意味十足,季真言怎么愿意接受。 听见他的拒绝,谢钰也不恼,他握着粗大阴茎的根部,将肉棒贴向季真言的脸,在他脸上蹭来蹭去,季真言的后穴中插着一根按摩棒,此时情欲高涨,面色绯红燥热,鸡巴在上面蹭的时候真是又软又暖和。 谢钰深邃的眉眼中跳动着浓重的欲色,他用泛着异香的龟头顶了顶季真言柔软的嘴唇,声音暗哑:“把嘴张开。” 季真言闭上眼睛,抿着嘴唇,使劲的摇着脑袋,没有润滑液的加持,肉棒上凹凸不平的肌理蹭的他脸疼。 “你信不信我尿在你脸上?”谢钰凝声说。 “!!!”季真言猛的睁开眼睛,他仰望着谢钰,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表情,可看到的只有谢钰幽深如潭的目光,他哆嗦的开口道:“不要……” “不要就乖乖的舔,快点。”谢钰催促道,他真有一种想尿在季真言脸上的冲动,他和季真言耗的时间太久了,鸡巴涨的生疼。 季真言手被铐着,下身因为震动棒的大力震动着,他感觉肉穴发麻,浑身脱力,他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认命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边一手握不住的男根,男根一如既往的是冰冷的,硬如铁杵,上面的血管凹凸有致,季真言一点一点的舔着大肉棒。 柔软细小的舌尖像小猫似的,舔的时候温热舌面上的舌苔带来密密麻麻的瘙痒感,只可惜季真言被压在身下,不能完整的把鸡巴舔一边,谢钰握着男根根部,将龟头递到季真言嘴边,开口命令道:“舔两下。” 季真言双眼噙满泪水,眼角红的厉害,他听话的伸出舌尖舔了舔满溢着异香味的龟头,舌尖偶尔刮蹭过龟头上的马眼,将分泌出的黏液带进口腔里,敏感的马眼被刺激到,身上的人发出满足的低吼。 前列腺液的甜馨味道触及到舌尖上的味觉细胞,潜藏在内心的欲望就像被火焰灼烧一样,季真言感觉自己身子发烫。 马眼被舌尖细腻的舔过,前列腺液都被勾带进嘴巴里,谢钰绷不住了,手指捏着季真言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挺腰将鸡巴送了进去,温热的口腔湿滑无比,柔软的感觉让谢钰无比舒爽。 他松开手,拍着季真言的面颊说:“把牙齿收好,敢碰到我就干死你。” 可是季真言真的没办法把牙齿收好,谢钰那玩意儿太大,才含进去三分之一就已经顶上喉口了,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被他禁锢在身下,季真言感觉自己的呼吸也变得困难,嘴唇发疼。 谢钰更是不管不顾,他沉下腰,卵蛋垂在季真言的颈窝处,双手扣着季真言的脑袋开始操起他的小嘴。 “呜呜......”季真言的眼泪拼命往外流。 “真爽,呃,对了,把牙齿收好。”谢钰夸奖的说。 硕大的鸡巴次次顶到喉管,躺着的姿势抬起脑袋更是让季真言感觉呼吸困难,谢钰胯间浓密粗硬的耻毛刮的他脸疼,口腔中的唾液咽不下去,只能顺着嘴唇和肉棒的交接处流下来。 谢钰爽的双眼拉满血丝,耳边全是口交发出的“咕叽咕叽”的水声,肉棒贴着柔软的舌面肆意进出着,牙齿偶尔蹭过也是一种微妙的刺激,偶尔碰到喉咙口时,它便可怜的一缩,将肉棒绞的更紧了,季真言的嘴太小了,他根本就没办法把肉棒整根吃进去,眼下还有很大一半都漏在外面呢。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难受,呼吸不过来不说,嘴疼的都麻木了。 谢钰操了一会,见季真言的状态有点儿不好,他将鸡巴拔出来,唾液混合着前列腺液拉扯出好几道银丝,在灯光下亮晶晶的,淫靡至极。 季真言眼圈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的喘着粗气,双眼失神的厉害。 原来是被玩坏了。 他分开季真言两条修长的腿,他两腿间的性器不知何时硬了起来,立在小腹上可怜兮兮的抖动着。 谢钰一手握住玉茎上下撸动起来,不过谢钰对这个不感兴趣,他喜欢的那处地方正被按摩棒开拓着呢,按摩棒从肉穴中滑出一点,许是肠液也分泌出来了,和润滑液一齐顺着按摩棒滴落在床上,白色的床单沾着水渍,颜色变得暗沉。 谢钰眸色暗沉的能滴出水,他另一只手捏着按摩棒抽出,按摩棒还没有关,在空中震动的幅度都变成了残影,甚至将身上的水渍都甩出不少,按摩膏刚一抽出,穴口便迅速的合上了。 “嗯哼......”季真言口中传出一声放松的轻哼,后穴的异物感随着按摩棒的拔出,缓解了不少,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谢钰握他性器的手上。 “水真多。”谢钰低喃一声,死死的盯着那处粉穴,他手扶着鸡巴,用龟头在上面蹭了蹭,用冠沟挑起上面的淫液,将肉棒弄的水淋淋的。 “哼啊……”季真言泪眼迷离的哼唧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表示赞同。 谢钰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季真言线条优美的大腿,一个顶胯,精壮的腰身使力,硕大的龟头撑开褶皱刺了进去。 “啊!!!” “呃……” 沉闷的低吼伴随着高亢的尖叫在房间里同时响起,谢钰被夹的呼吸一滞,差点儿有一种要射精的冲动,他停下动作看着身下人的动静,被填满的异样感让季真言尖叫一声,脚尖绷直,双目大睁,他不由得弯了一下身体,结果搁在身后的手腕被手铐硌了一下,疼的季真言又浑身脱力的躺了回去。 按摩棒说到底不能跟谢钰的东西比,小了两圈不说,长度也有限,他插了一半插不进去了,里面紧的厉害,插进去的部分更是被肠肉死死的吸绞着,刚刚做的扩张都白做了。 谢钰拍了下季真言的屁股,低哑的声音开口道:“放松点儿,别夹那么紧。” 坚硬的异物感让季真言都快疯了,肚子涨的厉害,他感觉身上的器官都被肚子里这跟鸡巴挤压到错位了,下身几乎麻木了,他跟本听不见谢钰的话。 肠肉明明被挤开到没有褶皱,偏偏还死命的吮吸着肉棒,肉棒上的每一寸肌肤,包括冠沟都有被关照过,被温软的壁腔包裹着,简直欲仙欲死。 谢钰深吸一口气,提胯开始操干起这具温软的身躯,他九浅一深的往里面开拓着,慢慢的将按摩棒没有到达的深处占据,甬道被他极快的速度抽插操干着,慢慢的将整个壁腔填满。 季真言被他顶的身子不断向上滑,脑袋几乎快撞到床头了,手腕更是传来一阵阵刺痛感,他操的时候,内壁被龟头剐蹭着,柱身上的青筋不停的搏动,快感从尾椎涌向大脑。 季真言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前端挺起的阴茎喷出一股股白浊。 这么操两下就射了,谢钰停下凶狠的动作,他用尖细的指尖勾起季真言肚皮上的精液,涂抹在他嘴唇边,嘲讽道:“就这么射了?我还没射呢,来,叫的欢快点儿,就像一样。” 射精过后,季真言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浑身软的像水一样,脑中的思绪却清明了几分,大眼睛微微眯起,他神色迷离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谢钰俊朗的面部线条流畅无比,鼻梁高挺,双唇饱满如塑。 他曾经是季真言心中的一道光,一道带他走出世俗枷锁的光。 谢钰全身心都沉浸在这场性爱里,这场做爱比此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酣畅淋漓,他爱极了这种感觉,他俯下身啃咬着季真言细嫩的脖颈,就连粉樱般的乳头也有照顾到,他胯下的幅度愈发大,肉体撞击声伴随着水渍弥漫声在房间里回荡,粗硬的耻毛将臀缝蹭的通红,卵蛋更是将季真言的尾椎都拍红了。 在他这么粗暴的动作下,季真言却只是闭着嘴,发出闷哼声,似是无声的抗拒,谢钰见他眼中写满的拒绝和厌恶,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蓦地疼了一下,一股倔强不服输的性格让他的动作更狠了。 凭着对这具身体的熟悉感,谢钰找到了季真言身体里的那处敏感点,然后拼命的往那里操,“你他妈在这儿跟我装什么?”他拍了下季真言的脸,“像你之前一样,被操的叫床啊,叫起来,你看你这个骚样,玩欲擒故纵是吧?”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划着季真言的心,谢钰在诋毁季真言曾经对他的喜欢,他闭上眼睛不去看谢钰,身下酥麻快感让他的眼泪克制不住的从眼角溢出来。 其实不用谢钰刻意去顶那处敏感点,他的肉棒那么大,插在里面的时候几乎将内里全部都占据了。 谢钰看着他抗拒的样子,怒火中烧,他不再沉着腰,而是跪直了身子,将季真言的大腿搁在身侧,握着他纤瘦的腰将他的下半身抬高,抬高到一个方便他操的位置。 随后继续自己的禽兽行为。 这个姿势进的更深了,握着季真言腰部的姿势活像握着个飞机杯,几乎将肉穴中的每一处都洒上他的记号,腰胯摆动的幅度分外剧烈,每次的抽插都带动着穴内粉色的肠肉外翻,它们黏腻的攀附在肉棒上,肠液分泌的越来越多,顺着俩人交合的地方流到谢钰的耻毛上,耻毛被沾湿成一缕一缕的。 灯光下,季真言白皙身躯上错落着深浅不一的吻痕,薄薄的肚皮上浮现出肉棒的形状,谢钰进出的动作清晰可见,晃的人眼花缭乱。 季真言双肩枕在床上,这个姿势让他手腕上的痛苦缓解了不少,毕竟出力的都是谢钰,谢钰粗大的鸡巴在他体内进出着,最初的异物感变成了过电般的刺激,他感觉自己的肚子好像要被操穿了,整个人的理智都被剥夺。 他失神的望着墙壁,灯火将俩人的影子投影在墙上,他们在做着世上最亲密无间,最下流淫荡的事。 季真言的眼角不断有泪水溢出,谢钰肉棒上分泌出的前列腺液浸染着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快疯了,很快他就会像以前一样变成一条下贱的母狗一样在他身下求欢,他不愿意这样...... 谢钰已经不在乎季真言愿不愿意叫床了,他对现在的状态十分满意,季真言刚射过的阴茎因为他的肏干,又硬起来了,并且不断有精水射出来,鼻息下洋溢着甜腻的味道。 他肏干的速度愈发快,季真言挂在他腰际的大腿都开始颤抖起来,可怜的不行,偏偏他就是忍着不肯叫一声,能在谢钰身下这么倔强的,恐怕只有季真言了。 不过他倒是很想看看季真能撑到什么时候。 谢钰就着这个姿势,肏了百十来下,将滚烫的精液射进了季真言的肠道深处,他又恶劣的顶了几下,将精液推的更深。季真言跟着他的射精到了高潮,粉白的玉茎喷出一股股晶亮的水渍,撒在两人的身体上…… 20.咬舌自尽啊 谢钰准备继续,他掰过季真言的脸,只见他已经昏过去了,双唇仍旧抿紧,眉头紧锁仿佛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脸庞的温度传至谢钰的指尖,他被这股寒凉弄得心惊,连着唤了好几声,季真言就跟死了一样没有半点声响。 不会真死了吧? 谢钰心底一阵慌乱,抚摸着季真言的脸颊,他抿紧的双唇中央颜色极深,他连忙用指腹轻轻拨开他的唇瓣,艳红色的血立刻从嘴角流了出来…… 他咬舌自尽了?谢钰都惊呆了,不就是上个床吗?有必要这样吗?他连忙去摸季真言的脖子,直到上面传来细微的脉搏跳动他才松了一口气。 谢钰收拾干净自己,把衣服穿戴整齐后才拉过被子盖在季真言身上。 他的睡颜十分安详,面部线条变更加柔和了,浑身都透着一股自由安宁的气息,看见他的手还压在身下,谢钰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 手臂环过季真言的腰将他的身子往上抬了抬,将手腕上的手铐解开了。 似乎是如释重负一样,季真言嘤咛了一声又昏迷过去。 一股没来由的挫败感在心底蔓延,谢钰长这么大都没被别人这样拒绝过,拒绝他的还是一个说喜欢他的人。 咬舌尖可比咬嘴唇要痛苦多了。 他是有多抗拒他啊。 谢钰越想越气,转身走出卧室坐在沙发上拨通了蒋宸的电话,叫他来把季真言带走,蒋宸什么话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谢钰抓了一下头发,想不通季真言为什么会这么抗拒他,他的身段样貌在gay圈都是顶级的,有多少人挣得头破血流往他床上爬,就连季真言最开始不也是这个想法吗? 更何况在gay圈里从来没有‘长久’一说,一夜情都烂大街了,因为看不顺眼用各种理由把对方甩了的情况比比皆是,难道就因为他出轨季真言就要跟他分开? 还是说他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季真言呢? 这个念头一出来,立马被谢钰否定了,他看人一贯很准,季真言带给他的感觉一直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大少爷,花钱出国读书,没什么真材实料。 不一会,蒋宸就赶过来了,跟他同行的还有亨利。 蒋宸一进客厅就看见谢钰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地垂眸沉思着什么,身边还站着几个保镖,看那架势有点儿吓人,而屋里一地狼藉。 亨利感觉情况不对劲,并且还没见到季真言,难道说…… “你把季真言怎么了?!”蒋宸激动地冲谢钰吼道。 他的吼声把正在思考的谢钰吓了一跳,他不悦地抬眸看向蒋宸,面色凶得吓人,他站起身迈着一双长腿走向蒋宸,“敖城是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这个不劳你操心,你赶紧告诉我,季真言在哪儿,你把他怎么了,他要是出了一点儿事,我就……” 蒋宸话还没说完,就被亨利一把拉住,他朝蒋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谢钰没有一丝害怕,他双手抱胸朝一旁的卧室扬了扬下巴,蒋宸立刻绕过他冲进卧室里,看到脸色苍白的季真言时,他浑身血液倒流,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季真言昏迷着,皮肤白得都快跟身下的床单融在一起了,空调开着的封闭卧室里,淫靡的气味挥发得更浓了。 蒋宸手指颤抖地拉开他身上的被子,触目惊心持续升级。 季真言身上都是伤,还他妈全是瘀伤,大腿根和腰上的伤痕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捏出来的。 这太疯狂了。 蒋宸脑子活跃转得快,他不知道是谢钰弄出来的,还是他和那些保镖一起弄出来的…… 他头有些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屋里半天没动静,亨利赶紧冲进来查看,他生活在一个比较开放的社会,见过那么多惊世骇俗的事都不及现在所见,他先是惊愕了几秒,便迅速回过神来拍了下蒋宸僵硬的肩膀:“我先把他抱回车里,你也赶紧下来。” 说着,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季真言身上,将他打横抱出卧室。 蒋宸强压下心中的不适跟着亨利出了卧室,目光一直盯着季真言生怕他再出一点事,可是心中的怒火在经过谢钰的时候憋不住了,冲谢钰低吼出声:“你敢强奸!信不信我去大使馆……” 谢钰眼中满是嘲讽,“好啊,去啊,要不要我帮你们给大使馆打个招呼?看看你侵犯我个人隐私该判什么罪,要不要被遣送回国。” 蒋宸打着来cv实习生的名义调查他。 若不是这层身份,他怎么会被敖城找到,敖城也不会接触到季真言,季真言说他跟敖城不认识,谢钰相信他,那么那天他看见的一幕很有可能是蒋宸和敖城暗中策划。 这件事够谢钰恶心一辈子。 蒋宸的脸当场僵硬了,眼中更是满满的心虚,跟敖城合作这件事他肠子都悔青了。 “你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季真言跟谁在一起你也要管?”谢钰嘲弄道。 他这句话戳痛了蒋宸的心,谢钰的性格和所作所为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他低估了季真言在谢钰心底的分量。 他直视谢钰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说:“我确实不该管这件事,可你更不该做这种事……” 他还要说话,亨利开口打断他:“我记得你跟蒋宸打电话要他把季真言带走,你既然不要他了,以后就别再打扰他。” 谢钰垂眸看了一眼在睡在他怀里的季真言,那么漂亮可爱,可偏偏不顺从他了,谢钰心里没来由的烦躁,他摆了摆手:“这件事不由你说了算,现在把他带走,看着心烦。” 等人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他和保镖。 保镖见他心情不大好,便提醒说:“老爷今天晚上已经离开美国去中东了。” 谢钰顿时两眼放光,他爸走了就没人能管他了,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悠闲的靠在沙发上。 今天晚上确实挺爽,但是身下人的反抗却有点儿扫兴,他本来就不打算过多的接触季真言,更不想了解他,谢钰需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他的身体,对,就是这样! 他得想个法子,得想个法子! 车内空调开的很足,亨利专注的开着车,蒋宸在后面照顾季真言。 季真言脑袋歪在车门上睡着,蒋宸怕冻着他,便将他身上的大衣裹紧一点儿,谁知他一拉动衣服,季真言便面露不适,轻哼一声,眉头也皱了起来。 一股从未闻过的异香从他身上飘了出来。 这味道似有若无极其微弱,好像是从季真言身上传来的,那香味勾得人心醉神迷,蒋宸疑惑的把外套拉开一点,只见带着异香的液体从季真言白皙修长的腿间缓缓流出....... 蒋宸的脸顿时煞白。 “怎么了?是不是他不舒服?”亨利透过后视镜看见蒋宸神色不对,疑惑地问了一句。 蒋宸连忙把季真言身上的衣服裹紧,强压着声音中的颤抖,说:“没事儿,就是他好像有点儿发烧……” “没事儿,快到了。”亨利安慰了一句,将脚下的油门踩到底。 到学校后,亨利把季真言一路抱进宿舍的浴室,小心翼翼把他放进浴缸里,然后对蒋宸说:“你帮他洗个澡吧,我去给他买点药,你不要怪我拦住,这里是美国,你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别拿一切去赌。” 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同情,蒋宸深吸一口气,“我明白,谢谢你。” 亨利离开后,蒋宸打开恒温水龙头开始往浴缸放水,水位线缓缓上升没过季真言的脚,又慢慢往上升,很快就将他整个人包裹,温热的水缓解了身体的痛苦,季真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蒋宸满眼心疼的看着他,季真言从小没吃过这种苦不说,对自己的身体更是无比爱惜,从小到大油皮都没破一点,就连上学时跟人家一块去打架也被照顾的很好。 这要是给他爸妈看见了,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季真言身材好,腰细腿长,模样也好看,撒娇的时候比小姑娘都可爱,可惜骨子里是个同性恋,从小生活的地方给他的心理戴上了层层枷锁,所以才会在出国之后这么放飞自我。 蒋宸关掉水龙头,拿着花洒给他冲洗起来。 方才车里那股甜腻的异香到现在还盘旋在蒋宸的脑海中,谢钰这王八犊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啊,那玩意儿都跟别人不一样。 蒋宸嫌弃又愤恨地想着,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变得有些重,触碰到季真言锁骨上的淤青时,他竟然被疼醒了,大喊着:“不要,别碰我!”随后蜷缩着身子瑟缩地往一旁挪动,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见他这种情况,蒋宸都愣住了,这他妈的,谢钰这个狗日的都给季真言都留下心理阴影了! 他连忙轻声哄着:“真言,你看清楚我是谁。” 水流声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一同响起,季真言这才缓缓转过脸去看他,狭窄的浴室里弥漫起了水蒸气,可他还是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是蒋宸。 季真言的眼泪顿时滑了下来,哽咽地低喃着:“是你啊。” “是我,咱们回来了,已经没事了,”蒋宸的膝盖跪在冰凉的瓷砖上,倾身靠近他,拉着季真言颤抖的手说:“没事了……” 季真言一把扑向他,搂着他的脖子哭着说:“阿宸,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蒋宸知道,他说的家是远在大洋彼岸的祖国,是他们的故乡,江城。 异国他乡的求学路,拥有着寄人篱下身不由己的痛苦。 蒋宸眼眶温热,衣服被季真言身上的水沾湿了,他放下手中的花洒,安慰地拍了拍季真言单薄的脊背,骨头硌得他手心疼,他抿了下嘴唇,理智清明了几分,缓缓放开季真言。 季真言眼底噙满了泪水,眼圈通红。 蒋宸叹了一口气,沉着冷静地对季真言说:“如果你提前回国,你的事季叔叔肯定会知道,你想好怎么告诉他了吗?” 他的话点醒了季真言,他抓了下头发。 离开宿舍前妈妈给他打过电话,说有一家世界级的大型企业要落户在江城,这个企业不会跟本地的证券公司合作发行新股票,他们有自己旗下的证券子公司,季家的恒荣证券生存空间正在被压榨,他爸最近一直忙着在外省拓展业务。 想到他爸忙的焦头烂额,季真言一阵心酸,不想给他爸添麻烦添堵,他抹了把脸,把眼泪擦掉,“不,我不能告诉他,他会受不了的……” “谢钰还会纠缠你吗?”蒋宸问。 季真言咬着嘴唇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有一个方法也许能缓和一下现在的情况,”蒋宸说道,“你不想让季叔叔知道,那就赶紧把学分修满,熬到毕业回国。” 季真言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复杂,他知道,这是目前最靠谱的方法,“好。” 蒋宸走了没多久,亨利拎着药和一份中餐回了宿舍。 看着他这么贴心,季真言感动地痛哭流涕,亨利把药丢给他,又把手上买的饭帮他打开。 袋子里的消肿药让季真言有些尴尬,他现在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全都拜谢钰所赐。 亨利搬过一个凳子坐到他旁边,说:“我听说gay圈不是一言不合就分手吗,甚至还有不合眼缘直接退货的,你跟roger这是反着来了?” 季真言无语地把药丢到一边,挪着酸麻的腿从床上坐起来吃饭,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空着肚子干体力活,他都要原地升天了。 他嘴里嚼着饭,嘟囔着说:“我哪儿知道,都说好聚好散,谁知道他跟我来这一出。” 亨利憋着笑,“当初我还以为你就是看上一个普通的男孩子,谁知道你眼光还挺厉害,一眼就看上了他,你要是早跟我说,我估计也会跟蒋宸一样劝你离他远点儿,你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嗯?怎么说?”季真言漫不经心地问。 21.我要你 “你没他们那么爱玩,蒋宸做这件事虽然是为你好,可的确是有点激进,完全没考虑到roger的性格。”亨利低着头分析起来。 季真言疑惑地看着他,他在期待着亨利的下文。 亨利怜惜地看着他,“我跟蒋宸去找你的时候,我问了他一句话,想猜一下他是什么意思。” “哦?”季真言咽下嘴里的米饭,眼睛死死盯着他。 亨利双手抱胸,说:“我试探地问他,既然他跟你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又不要你了,应该不会再纠缠你了吧,谁知他却说再说吧,这话的意思不知道跟我想的是不是一样,就是还没完,说不定还会来纠缠你。” 季真言失神地放下手里的饭食,怔愣地望着地面。 亨利拍了拍他的手,提议说:“马上就要圣诞节了,我要回家了,再过一个月就是中国的农历新年,要不你也回去过年吧,我恐怕roger不会善罢甘休,万一他再找上你怎么办?” 季真言垂眸沉思,眼下谢钰的确不会善罢甘休,他现在就认为季真言伙同蒋宸一起背叛他,并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别人接吻。 亨利说的没错,季真言要早做打算。 季真言思索片刻说:“现在离过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再看看吧。” 俩人聊了一会,亨利就要回家了,原本只是回学校拿个东西,谁知就撞上了这件事,季真言也真是,怎么这么倒霉,惹上这个太岁。 不过据他所知,gay圈的另一半流动性都很大啊,尤其像谢钰这种不缺床伴的人,怎么能对季真言做出这种事呢? 估计是图新鲜吧。 亨利离开后,宿舍又只剩下季真言了,他把剩下的饭吃完,然后躺回床上。 现在已经不怎么能闻到身上的其他味道了,只有甜甜的沐浴露味,香味的存在有几分掩耳盗铃的意思,身上还是酸疼的,这才是刻在骨子里的痛。 季真言从袋子的翻出消肿药膏,亨利走的时候还叮嘱他记得上药。 他叹了口气,把空调的温度开到最高,然后开始换药,微凉的药膏接触到身上的伤时,他疼得面目扭曲,嘴里直抽气,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的,跟他妈被狗咬了一样。 潦草地给自己擦完药,把药膏一丢,重新躺回床上,胸闷得厉害,手臂搭在额头上怔然地望着天花板。 他决定不回家过年了,必须疯狂地学习和参加课外活动,把学分刷满,中国有句话叫早死早超生,他早点把学业完成然后归国,不就一劳永逸了吗? 如果谢钰还来纠缠他,那大不了就先假装答应他,免得把他惹毛了会搞出不必要的麻烦! 刚好还能互相解决生理需求呢! 这个主意真棒,季真言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接下来季真言过了几天清闲的日子,这都要归功与谢钰,谁让这个傻逼把季真言的手机拿走了不还给他。 季真言也乐得开心,重新买了个手机,换了个号码。 当他对父母解释为什么换手机的时候,用的还是那个老套的借口,手机被人偷了。 他在宿舍里搞学习,顺便养伤,他从头到尾都讨厌学习,只不过因为谢钰的缘故才不得不拿起自己不喜欢的书本,好在季真言不是个笨小孩,几天的时间就差不多把落下的学业补了回来。 没有人打扰的状态下,季真言几乎快把谢钰忘记了。 偏不巧的是圣诞节之后,有一场各大高校组织的学业交流会,虽然是这么说,但本质还是和此前的鸡尾酒晚会差不了多少。 季真言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谢钰会去参加,毕竟人家是哈佛高材生。 可是无所谓,季真言不参加。 圣诞节之后,亨利也很快返校参加这场宴会,至于蒋宸,他早就回国准备过年了,季真言在宿舍里憋了好几天,都快闷坏了,趁着大家都在参加宴会,他准备去外面玩一玩,不然得憋坏了。 还特意走了一条远离酒吧的路,谢钰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太大了,他决定以后都不去酒吧了。 现在的西半球进入了黑夜模式,纽约作为国际都市仍旧灯火通明繁华依旧,季真言悠闲地散着步,走到最近的唐人街,去吃沙县小吃,这一次他还是照例收到了教会的邀请。 季真言对那些人笑了笑,婉拒了他们,随后结账离开了。 那几个人目光阴森地盯着季真言离开的背影,随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哥,那小子找到了,在唐人街。” “先把人摁住,我马上来。”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凶狠的声音。 宴会上,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的谢钰浑身透着一股慵懒高贵的气质,白皙的面庞映着水晶灯折射出的光,如玉般耀眼,深邃的眉眼笑着迎合着向他敬酒的人,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却带着几分疏离,让前来搭讪的人望而却步。 他眼角余光扫射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季真言呢?这小崽子怎么没来?不会是在提防他吧? 谢钰脸上假笑的弧度更大了,他推了好几场公司开年重要会议来参加这个宴会,就是来找季真言,也怪他,不该随随便便把他手机给拿走。 不过也挺好,因为他在季真言的手机里看见了很多好玩的东西。 正郁闷着,忽然收到一条信息,看着上面的内容,谢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连带嘴角的笑容都变得和善了不少。 季真言吃饱喝足,又从便利店里买了个泡泡糖丢进嘴里嚼着,嘴里哼着歌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学校走,现在大街上行人不少,灯火微稀。 他就不信走在大街上还能像上次那样出事。 可眼前一黑,脑袋被套进一个黑色头套里时,季真言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救命,救人啊!放开我!”季真言眼前发黑,黑色布袋蒙在他脑袋上,空间狭窄到他求救的话一出口,都能听见自己的耳膜嗡嗡作响。 他好像被人扛在肩上狂奔着,那人的肩膀肌肉横生,奔跑时,趴在他肩头的季真言都颠簸起来了,泡泡糖直接吞下去了,胃部更是被撞击到翻江倒海,连发出的声音都变得颤抖,好像踩电门儿上了。 身边的脚步声听起来很杂乱,好像不止一个人! 季真言的心提到嗓子眼,挣扎得更厉害了,连踢带踹的,然而对方的手劲也很大。 他按着季真言乱扑腾的两条腿,季真言在他背上捶打的力度完全不疼,真是个弱鸡。 “我擦你妈的那个臭傻逼,救命啊,有没有人?”季真言说完这话都想哭。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季真言听见耳边的脚步声小了些,并且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他好像被人带进了一个房间里,还有摄影机拍摄照片的声音。 黑暗中,这些声音都格外清晰。 随后,他被丢在一个软垫上。 那一瞬间,季真言的脑海中不知怎的居然浮现出暗网上倒卖人口,或者是被逼着去拍小电影的场景,听说每年国外失踪的华人不计其数。 等头套取下来的时候,季真言的想法被完全印证。 明亮的灯光刺得他眼睛疼,他尽量用最大的适应力缓解眼睛的不适,然后快速地环顾四周,他现在处在一个不大的摄影棚里,里面灯火通明,头顶一盏巨大的打光晃得人眼晕。 季真言被丢在一个欧式卧榻上,面前摆着好几架摄像机,摄影机上闪着红光,好像已经开始拍摄了,这些摄影机一看就价值不菲,拍摄出的清晰度肯定也很高。 场景不算太低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拍杂志封面的。 “赶紧把药喂下去,摄像机准备好没有?” 这声音有点儿耳熟,季真言对声音的记忆很强,寻声望去,发现刚刚绑架他的人竟然第一次去gay吧遇见的欧美熊! 他旁边还站着几个季真言在沙县小吃里遇上的人。 其中一个人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包起来的白纸,把白纸打开里面是一堆白色的粉末。 季真言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他妈不会是毒品吧! 他连忙坐起身,旁人看出他的意图,赶紧冲过来抓着他手臂把他按回卧榻上。 季真言脸色煞白,浑身的血液都退了个干净,目光惊慌地看着那包白色的粉末,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口中止不住地念叨着:“不要,我求你们了,放我走吧……” 欧美熊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肌肉壮硕的身躯,说:“怕什么,不就跟哥哥拍个小电影吗?” 季真言惊慌地摇着头,“上次把你丢出酒吧的是谢钰啊!又不是我!你找我发泄干什么!我又没他好看,又没他身材好,你睡他不是更有征服感吗?” 欧美熊没理他,身边的人把白色的粉末倒进了一杯透明水杯里,然后递给他:“哥,好了,这药劲儿很大,能维持三小时,等哥你累了,我们替你收拾他!” 这他妈……季真言简直想吐,不过却松了口气,看来那玩意儿不是毒品,吓死他了…… 不对!迷药也不行啊! “哥哥还就喜欢你这样的,看这小腰软的,啧啧啧。”欧美熊端着水杯,色眯眯地走向季真言。 季真言慌乱地蹬着脚,想把他给踹开,欧美熊手里的水杯都被季真言弄得洒出了一点,他小心翼翼地护着水杯,朝旁边站着的几个人招手。 那几个人立刻会意,冲过来按着季真言的腿。 季真言的四肢都没办法动弹了,只能扣紧牙关抿紧嘴唇,一双大眼睛凶狠地瞪着欧美熊。 欧美熊完全忽视季真言刀子般的眼神,他知道季真言不会喝这个药,便伸出手扣着他的下颚,手上的力度疼得季真言眼中溢出泪花,感觉下巴要脱臼了。 欧美熊把他的嘴掰开,把药灌了下去。 季真言不想喝,可是挣扎中还是有一部分药滑进了喉管,呛得他直咳嗽。 那些人放开手,却没有离开,而是退到旁边围观。 季真言趴在卧榻上,白嫩的脸咳得通红,欧美熊走到他面前,伸手脱他的衣服,动作十分小心。 药力很快就经过胃部分解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季真言的身体瞬间浮上一层粉白色,随着身体力量减弱,理智也在逐渐退散。 他摇摇晃晃地伸出手抓着欧美熊粗大的手腕,眉眼间写满了拒绝,仿佛浑身插满箭矢却依旧不屈的战士,可他的五官太温润,素色中裹挟的坚毅不屈让人为之心颤。 欧美熊抿了抿嘴唇,他是喜欢季真言的,长得漂亮柔软能让人生出无限的保护欲,可惜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甩开季真言的手,继续脱他的衣服。 药物作用下,季真言的呼吸逐渐加重,身体的变化更加明显,心理的渴求也愈发强烈。 四周的摄像机上红点闪烁着,在人群中格外瞩目。 外套被脱了下来,只剩下一条黑色牛仔裤和一件米白色的卫衣,随着脑海中意识的逐渐流失,他感觉有一双粗糙的手从他衣服下伸进去了,抚上他的腰际。 季真言已经绝望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众人纷纷向门口望去,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好像在等什么人来。 紧接着,一众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冲了进来,迅速和房间里的人扭打在一起。 这些人季真言认识,是谢钰的保镖。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细想,谢钰就走进来了,他迎着光,五官变得清晰冷冽,凌厉的眼神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季真言身上。 他身子瘫软在卧榻上,手腕垂在耳侧,面色绯红媚眼如丝,粉色的唇瓣泛着莹莹的水光。 保镖很快把屋里的人全部扣下了,速度快到令人咂舌,保镖对谢钰说:“人都收拾完了,那他……” “先把人带下去。”谢钰吩咐道,保镖听了命令,立马把人带走了,房间里再次剩下两人。 季真言眼睁睁地看着谢钰信步向他走来,一双长腿将木质地板踩得咯吱作响,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挑起季真言的下巴,凝神打量了他片刻,方才启唇道:“被下药了?” 说完,他刚准备转身,手腕就被季真言抓住了。 一阵哀求声传来:“别,别走,求你,别走……” 大约是体内药物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就像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 谢钰心头一紧,剑眉微挑,眼神却一刻都不肯从季真言身上挪开,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随着体温的升高在挥发,甜腻腻的,让人想咬一口,可他却故作镇定,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你被下药了,洗胃都没用,我去把那个人叫进来帮你解决,不然你会憋死。” 听见他这话,季真言的身子惶恐地抖了一下,他一把抓住谢钰的手腕,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不,我不要,不要他。” 谢钰拉下他的手,冷声说:“那你想死吗?哦,对,你确实挺想死的。” 本来看见这一幕是挺激动的,可一不小心谢钰就想到上一次跟季真言上床,他把自己的舌尖咬破了都不肯叫一声的样子,谢钰想想就有气。 察觉到他要走,季真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从卧榻上爬起来了,踉跄着追上只有两步之遥的谢钰,身体浑身脱力地跪倒在地上,却终于抓住了他的手。 “我要你……” 这三个字用尽了季真言全身的力气,也让他尊严尽失。 可他顾不得了,体内有一股火在乱窜,身体热得像在火上烤,他感觉自己都要化成水了。 灯光落在季真言玄穹般的眸子里,漆黑的瞳仁闪着明亮的光芒,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过去,他看着谢钰的目光,是绝望中对生的希冀,他跪在谢钰面前,就像渴望神明恩赐的尘埃。 谢钰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季真言卑微求他的样子明明是他最想要的,可他竟然不太开心。 他伸手抚上季真言的脸颊。 他的脸很小,小到没他一个手掌大,面颊上垂下的泪滚烫炙热。 “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你想好了告诉我,你要他,还是我。”谢钰死死盯着季真言的脸,生怕他说出不合他心意的话。 “我要你……谢钰……”季真言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垂下眼帘,讨好地用脸蹭着他的手心。 谢钰下颚线绷紧,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季真言叫他的中文名字,带着浓烈的欲望呼喊出的声音,是心之所向吗? 见他没回应,季真言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怕会看见谢钰眼底的厌恶,或是嫌弃。 左不过就是这些,不会有爱。 他不愿意让其他男人碰自己,但是谢钰可以,最起码,自己的身体熟悉他,并且不排斥他。 …… 22.把自己爽射(h) 季真言修长的手指掀开谢钰身上的休闲西装,露出腰间的腰带,银色的腰带泛着寒光,在打光灯下格外刺眼,他极快的解开了谢钰的腰带,拉下休闲西裤上的拉链。 黑色的内裤鼓起一个不小的幅度,季真言看了一眼,心头的燥热和身体的渴求更加强烈了,后穴更是吐出了一丝丝肠液,他的理智全部交给了身体,失神的望着谢钰胯下的大宝贝。 谢钰垂眸,静静的看着季真言。 见谢钰没有阻止他,季真言试探性的伸出猩红的舌尖隔着内裤舔了一下,下面果不其然的跳动一下,似乎是在回应他。 季真言知道,这还不是这根宝贝完全硬起来的样子,他一下下的舔着,舌尖上湿滑的唾液浸湿了内裤,谢钰感觉下面黏黏的,被内裤粘着很不好受,偏偏小巧的舌尖舔过时,隔靴搔痒的感觉让人难以抗拒。 “呃……” 终究,他还是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像是妥协一般,磁性低哑的声音性感无比,落在季真言耳边就像是讯号,他抬眸看着谢钰,谢钰也在看他,幽蓝色的眼中神色复杂,季真言读不懂,但见他紧绷的下颚线,季真言就知道他很满意。 季真言这才放心的开始下一步动作,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宛如葱段般,灵巧的抚上谢钰已经完全硬气,撑的鼓囊的内裤,弹钢琴一般指尖跳跃的按摩着,牙齿咬着内裤的边缘缓缓下拉,内裤里的龟头不出意料的弹了出来。 嗅闻到熟悉的异香,季真言身上更难受了,谢钰马眼上分泌的前列腺液他一直都很难抗拒,眼下这种味道配合着体内迷药的作用,将欲望催发的更炙热了。 他用手将谢钰的内裤拉了下来,可是力道有限,只勉强的将整根硕大放出就没法继续了,肉柱已经完全勃起,粗大的柱身弹到季真言面前,他舔了一下,肉棒有些凉,正好缓解了他体内的燥热。 谢钰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鼓励的摸了摸季真言的脑袋,在药物的作用下,季真言对这些事直接无师自通,以前谢钰没怎么教过他,他好像也没这么主动过,这还真是骨子里的骚。 灵巧的舌尖不停的在肉棒上舔过,将每一寸都染上他的唾液,舌尖抵在肉柱上搏动的血管时,都能感觉到脉搏在回应他而跳动着,马眼微张,吐出清亮的液体,季真言的舌尖从上面扫过,将它全部吃进嘴里,甚至贪心的将舌尖往里面探了探,勾出更多的黏液。 “唔……真棒。” 谢钰按着季真言的脑袋,趁他张开嘴的间隙,扶着鸡巴插进他的嘴里。 “把舌头伸出来。”谢钰教他。 季真言立刻乖乖照做,将舌头搁在下排的牙齿上,舌尖伸了出来,起初,谢钰只是浅浅的进出,季真言的嘴唇和柔软的舌苔通过抽插的动作,按摩着阴茎的下方,让人爽的头皮发麻。 谢钰个子高,腿又长,季真言不能瘫软在地上,只能跪在他面前给他口交,足有三个男人的手指宽的鸡巴将季真言的嘴撑到最大,嘴唇的颜色都撑的有点儿发白。 谢钰享受着这种温软的感觉,深紫色的巨物在粉润嘴唇中进出的样子简直不要太美,他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季真言口中只能发出呜呜声。 季真言憋的难受,后穴奇痒不止,前段的性器也胀的发疼,他实在是不想继续了,就向谢钰投去一个可怜的眼神,结果他这眼神刺激的谢钰更想玩他了。 他一个挺身,鸡巴刺进喉咙最深的地方,鹅蛋大的龟头碰到喉管,深喉的感觉让季真言差点晕过去,被刺激的胃里一阵翻涌,喉管剧烈收缩,将敏感的龟头裹的更紧了,谢钰被夹的呼吸一滞,他定定心,换了一口气,继续往他喉管操。 舌面关照着肉棒的下半部分,偶尔插的深了,舌尖还会顶到鸡巴根部和卵蛋交汇的部分,粗硬的耻毛更是扎的季真言下巴疼,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氧气流失的厉害,要窒息了,他手撑在谢钰的胯上,想让他慢点,可偏偏他没有半点儿力气,只能被操的口水乱流,发出“咕叽咕叽”的水渍声,顺着嘴唇和肉棒交合的地方流到锁骨上。 谢钰操了几十下,小嘴裹的鸡巴紧紧的,他有了射精的意思,将季真言的脑袋死死的往胯下按,季真言的鼻尖贴到他的小腹上,全是谢钰独有的荷尔蒙气息。 “嗯……” 他闷哼一声,抵在喉管深处,将今夜的第一泡精液射进季真言的嘴里,他足足射了半分钟,季真言根本没有反抗的力度,脆弱的食道被滚烫的精液浇的颤抖。 他将鸡巴抽了出来,没了支撑物,季真言瞬间倒在地上,嘴巴被操的合不拢,舌尖无力的垂了出来,喉管和口腔几乎被谢钰操成了一个方便他进出的甬道,口水混合着精液从殷红的舌尖上流了出来,双眸失神的望着天花板,眼眶红的厉害,像是被玩坏的布娃娃。 谢钰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儿,季真言穿的牛仔裤,裆部位置颜色很深,他蹲下身,拽着季真言纤细的脚踝把他拉过来,拉开裤子拉链,一股淫靡的麝香味扑鼻而来。 “舔别人的鸡巴都能把自己爽射啊?”谢钰哼笑一声,一把将季真言的裤子脱下来,白皙的大腿肌肉线条紧实,因为刚刚射过,腿部肌肉微微颤抖着,粉白的嫩穴瑟缩着,打光灯将穴中分泌的肠液照耀的清晰可见。 谢钰在他微红的膝盖上亲了一下,分开他的腿将仍旧硬挺的昂扬搁在季真言的两腿间,粉白的玉茎垂在肚子上,下身黏腻不堪,眼下正是他放松的时候,谢钰握着鸡巴,用沾满唾液的龟头在穴口蹭了蹭,温热穴口微微张合了一下,像邀请一般。 季真言的手,虚软无力搭在谢钰结实的手腕上,泪眼迷离的望着他,他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让谢钰忍不住俯下身去,吻住他,灵巧的舌尖探进季真言的口腔里,他没嫌弃季真言刚刚吃过他的精液,反倒搅动着他的舌尖一齐跃动,他的口水顺着舌尖过渡进季真言的口腔里,季真言哼唧一声,喉结上下滚动,将唾液咽了下去。 谢钰腰腹一沉,挺动着腰肢将鸡巴刺进肉穴里。 “唔……”季真言闷哼一声,被填满的感觉刺激的他又流出了一行眼泪。 谢钰舔着他的唇瓣,手指轻轻的插进他的发间抚摸着,他低喃的哄着:“放松儿,宝宝,放松……” 季真言哭的更厉害了,双手无力的攀上谢钰的脖颈搂着他,两条修长的腿夹着他精壮的腰肢。谢钰将手伸到他背后,揉捏着他的臀瓣,想让季真言放松。 肉穴中虽然分泌出了肠液,可仅凭着肠液的润滑,肉棒还是进出的有些困难,谁让他鸡巴大,他刚插进去,媚肉就一层层的绞了上来,紧密的吮吸着肉棒,甚至拼命的往马眼里钻。 只有操久了,水才能多起来。 “唔……谢钰……”季真言低声念着他的名字,微微躬起腰,半张脸埋在谢钰的肩膀上。 谢钰手伸到他背后,直接将他的上半身托起来,在他耳边回应道:“嗯,是我。” “啊!!!” 随着季真言的尖叫,一股温热的水流浇撒在俩人紧贴的腹部上。 上位的姿势直接将鸡巴全部插了进去,被填满的感觉让季真言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尖叫着再次高潮,下身酥麻的快感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爽的大腿根打颤,他脑袋后仰,下颚线和脖颈练成一道优美的弧度,身子更颤抖的厉害。 他一高潮,下面夹的更紧了,谢钰才被整根包裹进去,就被夹的差点儿射出来。 “啪!” 谢钰抬手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沉声说:“不许夹,本来就紧的操不进去。” “啊,不要。”季真言哀求着,声音抖的不想话。 “不是你求我操的?好好受着。”谢钰说出的话依旧冰冷,他压下紊乱的呼吸,尽量放的平和,温热的肉穴内壁正高潮的收缩挤压着肉棒,可惜上位的姿势根本没办法将那根鸡巴挤出去。 谢钰托着季真言的屁股,帮助他坐在鸡巴上上下套弄着,速度快到鸡巴在股间进出的动作都重影了。季真言根本无法掌控主动权,他只能抓着谢钰的手臂作为支撑,前端的性器又硬起来了,跟随着谢钰的动作夹在两人的肚子中间晃动着。 他感觉他快疯了,肚子里横着一根粗大的巨物,异物感强烈,偏偏他又舍不得这根大宝贝离开,每次它要出去,肉穴中的媚肉便会绞紧,身体诚实的反应让季真言失了声,只能发出一声声悦耳的呻吟。 谢钰享受着肉穴禁锢着鸡巴带来的快感,完全不顾及季真言方才高潮失禁过,他现在的身体还处于一种极度敏感的状态,这么禁得起他这样凶狠的肏干。 他大掌托着季真言的屁股,力度大到臀肉都从指尖溢出,他将肉棒拔出,只留龟头在里面,再狠狠的插进去,穴肉被完全撑开,操了几个来回,便似被欺负狠了一般开始痉挛颤抖,那感觉就像鸡巴旁边贴着一个跳蛋似的,爽的谢钰理智尽失。 他手握着季真言的脖颈,在他颈肩细嫩的皮肤上啃咬着,青年俨然一副被操习惯了的样子,被迷药催动的欲望得到极大的满足,谢钰龟头上分泌出的前列腺液撒在肠壁上,季真言神志恍惚,恨不得死在他身下。 “啊啊,谢钰……唔,太快了……”他娇软的声音变得颤抖。 深紫色的巨物在雪白的股间快速的进出抽插着,黏腻的水渍顺着二人相连的地方不断溢出,又被极快的速度捣弄成黏腻的泡沫,谢钰操的起劲儿的时候,自己的身子直起来几分,膝盖仍旧跪在地上,却没有把季真言放下去,而是把他抱着操。 “爽不爽,嗯?”谢钰的声音低沉暗哑。 “唔……”季真言哭的泣不成声,声音都变了调,他进的那么深,操的那么快,次次都剐蹭过穴中潜藏的前列腺的位置,哪里被按摩着,前端的性器像坏了一样,不停的跟随着两人的动作往外喷水,“好爽,好爽……” “爽你还不让我操?”谢钰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季真言嘴角带血的样子,他现在想起来都浑身不舒服,好像心里扎了一根刺一样。 他扣住季真言的后脑勺吻住他,凶狠又蛮横,厚实的舌头将季真言的舌头勾向自己口中,叼着他小小的舌尖,想咬下去,却最终只是用舌尖一下一下的舔舐着季真言的舌尖。 舌尖相触的感觉让味道放大,甜腻的唾液滑进季真言嘴里,他搂着季真言的脖子反吻着谢钰,俩人吻的上气不接下气,谢钰身下的动作没有停歇,肉体的撞击声清脆无比,两颗饱满的睾丸将季真言的臀瓣都拍红了。 他顶弄的速度快到季真言感觉自己都要飞起来了,搁在谢钰腰际的两条长腿不停的晃动着。谢钰的力气好像永远都用不完一样,一直保持着托举的姿势,季真言的吻技不如他,很快身体就重新软的倒回谢钰怀里。 谢钰搂着他,细细的啃咬着季真言的的脖颈,牙齿在他细嫩的皮肤上留下痕迹。他喜欢现在这样,季真言不会反抗他,而是顺从的张开腿给他操,水润的骚穴伺候着肉棒的每一寸,每次插进去,内壁都会被挤开,有一种层层递进的感觉,肠肉紧密的裹着鸡巴不撒手,往马眼里挤时勾动着前列腺液分泌的更旺盛了,太骚了。 就在俩人沉醉在爱欲中难分难舍时,怀中的人抖了一下,“谢钰,有人,有人……” 随着他的惊叫,肉穴再次箍紧。 “嘶……”谢钰眉头一皱,闷哼一声,肉棒在穴内抖动着喷出精液。 “哈啊……”大量滚烫的精液洒在肠道理,季真言被烫的浑身哆嗦,俩眼翻白,前段的玉茎再次抖动着喷出晶亮的淫水,其中还夹杂着点点精液,他是被操坏了。 季真言被精液浇灌的几乎昏死过去,谁知道谢钰那玩意儿不是正常人的温度,就连精液也比普通人的要热啊,让他感觉自己的肚皮都要被烫穿了。 谢钰没有把鸡巴拔出来,他还要继续呢,况且埋在里面的感觉真爽,湿滑温热,肠壁还在抽搐,不停的按摩着鸡巴。他怀里抱着神智迷离的季真言安慰着,转头向门口看去,敞开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关上的,季真言看见了那个人,所以才会吓的那么紧张。 除了谢钰的保镖,还能是谁? 谢钰怜爱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季真言,在他可爱的耳廓上落下一个吻,随后站起身,他站起来,埋在穴中的肉棒跳动一下。 “哼嗯……”怀中的人随着他的动作小声的哼唧了一下,软糯的声音几乎要把人的心都暖化。 谢钰爱怜无比的看着怀中毛茸茸的小脑袋,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宝宝不怕,我们换个地方。” 季真言幽幽的抬起脑袋,他没有看谢钰的脸,更没有感受到他眼底的情绪,他望了一圈屋子,刚才看见的人已经不见了,可是房间里还有好几台摄像机,并且,是正在工作中的摄像机。 季真言慌的一把搂住谢钰的脖子,往他怀里钻,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说:“有摄影机,他们拍到了……” 俩人的下体一直连在一起,他一动,谢钰埋在他体内的男根就能感受到肠壁的收缩,他压抑闷哼一声,把季真言抱到卧榻上,“拍下来就拍下来,我又不是丑的不能见人。” 谁说他丑了?他简直不要太帅好吗?上镜感极佳。 可是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啊,季真言感觉身下有支撑物了,他就开始推身上的人,“好胀……你出去……” 还真是爽完就不认人啊,谢钰眉头拧紧,眸色暗沉的看了一眼身下的人,有点怀疑这个迷药是不是过期了,这才接近两个小时,季真言就恢复理智了? 他一把拉住季真言的手腕,压在他耳侧,俩人的距离瞬间近到呼吸可闻。 “刚刚说爽的不是你?”谢钰质问着他。 季真言脸色酡红,眼角还挂着泪,刚刚情欲上头的时候,他都忘记房间里有摄像机的事了,和谢钰做爱的场景肯定被拍下来了。 他摇着脑袋,抽泣道:“不是,我不想被拍下来。” 谢钰捏着他的下巴掰过他的脸,邪笑道:“我觉得拍下来正好,免得你下次再跟我甩脸子!” 说罢,他没等季真言回过神,就把肉棒抽了出来,没了堵塞物,肉穴中的精液瞬间流了出来,弥漫着异香。他将季真言的两条腿并拢,摆成侧卧的姿势,就着流出的精液,挺身再次插了进去。 每一个姿势带来的感受都各有不同,这个姿势让龟头次次的进入都能摩擦到肠壁的侧面。 季真言瞪大了眼睛,嘴唇大张却发不出声音,他感觉肚子里好难受,精液夹带着那根硕大,让肚皮都跟着涨了起来。 这个姿势直接将俩人正在做的事全部拍下,并且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谢钰扛着季真言的一条腿,挺腰摆胯的开始抽插起来,季真言前端的性器半软着,被操的一边摇晃,一边向外吐着淫液。 季真言看着面前的几架摄像机,心里莫名有一种被围观窥伺的感觉,谢钰插进来的那一刻,他有一种被贯穿的感觉,下身被操的黏腻不堪,水渍被抽插成了泡沫,裹在俩人交合的地方流动着。 季真言没办法,只能紧紧的抓着身下卧榻上的软枕。 “宝宝,叫声老公听听。”谢钰弯下腰,亲着季真言绵软的脸颊说。 “嗯……呃……谢钰……”季真言被操的身子不断前倾,他推着谢钰的膝盖,带着哭腔说:“你慢点,我难受……” 谢钰把自己的衣服脱掉,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灯光将他照的像雕塑般健美,完美无缺,他顺便把季真言早就凌乱不堪的上衣脱了,“对,这样光溜溜的拍出来比较好看。” 他言语刺激的季真言小声的啜泣着,他转过脸,哀求的看着谢钰:“求你了,老公,求你……” 他叫的让谢钰心情极度舒心,“拍下来就给我看,不给别人看,好不好?” “唔……” 他说完就直接吻上季真言的嘴唇,不让他说出任何反抗的话,结实健美的屁股打桩机般的耸动着,操的身下的人意识涣散。 侧卧的姿势不仅方便摄像,更方便他无死角的玩季真言的身体,季真言的屁股被操的翘了起来,腰线下塌,弯曲成一个优美的弧度,还要扭着上半身被迫同他接吻,他的身体洁白如玉,脖颈间遍布着谢钰啃咬出的吻痕,两条腿的大腿根和腰间,全都是他揉捏出的手指印。 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谢钰吮吸着季真言粉润的嘴唇,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上胸前的小肉粒,揉捏挤压着,酥痒的感觉让季真言止不住的从齿间溢出哼唧声。 谢钰转为去抚摸季真言的性器,那根玉茎好像什么都射不出来了,不停的在谢钰的手掌心跳动着,谢钰用指腹轻轻按压着上面的马眼,马眼上早就水淋淋的,他便在上面打着圈。 略带薄茧的指腹刺激到最敏锐的地方,季真言被灌过药的身体哪儿经得起这样玩弄,前后一齐夹击的状态下,他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像条渴死的鱼,嘴巴大张,随即晕死过去。 “嘶,骚货,真能吸。” 季真言好像是到高潮了,只是这次没有半点儿声响,只是浑身痉挛,小屁股和大腿根抖的厉害,里面更是夹的异常紧,谢钰给他夹的呼吸紊乱,差点精关失守,不过他还不想射。 这么长时间没操他了,谢钰想的不行。 夜还很长,欢愉仍在继续,季真言脑子昏昏沉沉的,全身仿佛浸在海水中无法脱离,随着海浪的拍打,他被惊醒,又跟随着巨浪重新淹没回去。 灯火通明的小房间里,精壮的身躯压着怀中柔软的身体不停的做着交合的动作,抵死缠绵。 谢钰就像发情的野兽,双眼拉满血丝,在季真言神情恍惚的低吟喘息下,不知疲倦的发泄着自身的欲望,又像讨债一样在他身上索取,季真言的小腹被大量的精液射的涨了起来,身体上赫然被混合在一起的液体浸润了,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下,谢钰仍旧没放过他。 薄薄的肚皮上,肉棒的形状骇人可见的浮动着…… 23.怀柔政策 天蒙蒙亮的时候,站在楼下的几个‘绑匪’开始打起瞌睡。 旁边的保镖立刻踹了他们一脚,促狭道:“平时一个个夜生活比谁玩得都花,天天通宵,现在才凌晨五点就熬不住了?等会儿一块儿去唐人街喝碗豆腐脑呗。” “啊不了不了,哥几个忙这一趟真是累着了。”欧美熊连忙赔笑着婉拒,他身后那几个人也连连赔笑。 脸上笑着,心里骂着,roger是在楼上玩痛快了,他们却要站在楼下吹一夜的冷风,没人性! 谢钰迈着步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季真言身上披着谢钰的外套睡在他怀里,裸露在外的肩头被风吹得泛红,谢钰瞟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几个人,绕过他们把季真言抱进车里,然后走到那群人面前。 “做的不错,”他招了招手,保镖立刻把他的手机递过来,谢钰一通操作后,冲欧美熊扬了扬下巴,“钱给你打过去了,嘴巴放严实点儿。” 欧美熊看着银行账户里多出来的一大串余额,连连对谢钰道谢:“谢谢,谢谢,有什么需要您叫我们。” 谢钰没理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汽车一路驶过纽约笔直的街道,停在一个位于繁华阶段的别墅区,纽约这个地方,寸土寸金,别墅的位置不如其他地方安静,不过四周的风景都做得很漂亮,隔音效果也很好。 况且这里住户都是非富即贵。 谢钰看了一眼怀中熟睡的人,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 季真言醒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他躺在床上,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酸疼不说,眼皮都沉重得抬不起来,腰部以下的知觉都没恢复。 他抬起沉重的手臂抚上额头,微微一动指尖都是麻的。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幕都浮现在脑海中,他没有懊恼也不生气,反而很平静。 这件事未免太过巧合,怎么刚被绑架,谢钰就及时出现了呢? 谢钰推开门,看见季真言脸色苍白,用浮肿的眼皮瞟了他一眼就转过了脸,那表情,嫌弃至极。谢钰被他的眼神刺激得心脏一疼,一股没来由的火气蹿了上来。 谢钰迈开长腿走到床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他,“你这什么眼神?搞得跟我强迫你一样,昨天晚上可是你.......” “我没失忆,”季真言打断他,不耐烦地继续说:“谢谢你救我。” 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见他的道谢,谢钰心里跟吃了只苍蝇一样不舒服,他没好气的对季真言说:“我不需要你道谢。” 季真言躺在床上,漆黑的眼眸看了他两秒,然后开口说:“那你想要什么?” 谢钰强忍笑意,坐在椅子上,打开手边的笔记本电脑在里面调出一个文件,点开后再把屏幕转到季真言面前。 季真言费力地扬起脑袋瞄了一眼。 电脑上是一段视频,是他被那个欧美熊扛到摄影棚后的场景,现在所展示的内容不算露骨,可是视频下方的进度条还有一大截。 接下来的内容季真言大约知道了,他看向谢钰,脸上没有半分神采,漠然开口:“你直接说你想干嘛。” “很简单,”谢钰把电脑上的视频关掉,“我要你从今以后随叫随到,不许跟我闹脾气,不许跟其他人.......” “好,我都答应你。” “啊?”谢钰惊呆了,季真言怎么答应的这么干脆,本来还以为他看了这个视频会炸毛,会跟他闹,他怎么也没想到季真言会答应的这么干脆,他的果断反而让谢钰有些惊讶,还是摸不着头脑的惊讶,“不是你……” “我等你玩腻为止。”季真言淡淡地说完阖上眼睛不再看谢钰。 看着他淡漠的样子,谢钰惊到说不出话来,为什么是这个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想说点儿什么,哪怕是找点儿话题。 “那什么,我也没有说要把这个视频散布出去……” 季真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望着头顶价值不菲的水晶灯,暗沉的灯光经过水晶的折射熠熠生辉,他明白,谢钰放这个视频只是想警告他,也是威胁他,那他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饿了。” “啊,你想吃什么?” “那个云耳西芹炒肉吧。”季真言淡道。 谢钰站起身,“好,我做好了叫你。” 他正要出去,季真言忽然叫住他,“我的衣服呢?” 谢钰手指了指衣帽间,“里面的衣架上,已经洗好烘干了,不过,”他转过身,兴味地看着季真言,“你现在也起不来床吧,等会我帮你穿。” 季真言无语地转过头。 谢钰忽然手撑在床上倾身靠近他,把季真言吓了一跳,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和谢钰眼中雀跃的光芒,季真言满脸慌张,“不是,你干嘛?” “你亲我一下。” 谢钰脑子是不是坏了?他不会以为他俩之间没有矛盾吧,季真言简直惊呆了,“你有病?” 谢钰倨傲地扬起下巴,“亲不亲?” 季真言快要被这个人阴晴不定的脾气搞得心态爆炸了,他无奈地说:“我腰疼,起不来。” 谢钰俯身吻了下去,季真言没有推开他,而是环住他的脖子,尽量接纳这个吻,柔软的舌尖相互触碰,甜腻的津液彼此交换,呼吸略渐沉重,在温馨灯光的环绕下竟生出了一些暧昧的气氛。 直到谢钰亲够了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凝望着身下面色潮红的人,甜软的气息让他舍不得离开,季真言望着他沉醉的表情,恍惚间,他觉得谢钰对他有意思。 “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多好。”谢钰用指腹轻轻摸着季真言的眼角说。 靠,贱不贱啊。 季真言心里暗骂一声,谢钰这句话直接让他清醒了,妈的,他居然觉得谢钰对他有意思,真是脑子被驴啃过! 谢钰直起身子,推开门出去了。 季真言睁着疲倦的双眸看着天花板折射出的灯光,这里好像不是谢钰在曼哈顿的公寓,他又被带到什么地方了? 亨利离开的时候告诉过季真言,要他早做准备,事后他也想过谢钰纠缠他的可能性很低,却不代表没有,万一真的到了那一天....... 看,这一天不是来了吗? 只能用怀柔政策假意答应跟谢钰在一起,等他学分修完,毕业回国的时候,就能甩了这个王八蛋。 更何况他现在绝对不能激怒谢钰,毕竟他手里还有一份视频,但是季真言也不急,距离他回国还有很长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让蒋宸黑进谢钰的电脑,把那份视频粉碎性删除! 只是让季真言没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就像提前安排好的。 难道那个欧美熊跟谢钰有什么关系? 毕竟那天在酒吧里,谢钰直接让保镖把人带走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季真言一概不知,如果说这个欧美熊真是谢钰指使绑架的,那他就真他妈是个混蛋! 季真言越想越气,强撑着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脚趾一踩上地毯,浑身都麻得不行。 谢钰这个禽兽! 忽然,一阵嘈杂的吵嚷声传进房间,季真言疑惑的向门口看去,厚重的欧式木门的隔音效果看着就很好,怎么还会听见吵架声呢? 他拉开一条门缝,吵架声变得更加清晰了。 “你说,是不是他!”一个女声在楼下的客厅响起,这个声音很娇媚,听着有点儿耳熟。 季真言把门关上了,他现在趴门口的样子活像当初在夜湾听见谢钰逃避订婚的场景,那好像是他和谢钰打破两人虚假关系的开端。 现在呢,他和谢钰的关系坐实了,炮友,说不定还是鱼塘里的一只鱼。 他现在不想听见一点点关于谢钰的事。 季真言走进卧室的衣帽间,把自己的衣服换上,借机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好家伙,差点没被吓得晕过去,身上全是淤青,像被车碾过,谢钰这个禽兽!季真言又开始在心里骂他。 穿好衣服再次拉开门,外面的吵架声小了很多,他想找个理由离开这个地方,走出房门看见一个男孩子从楼梯口走了上来。 季真言远远看着他,这不是他在酒吧里看上的男孩子吗? 男孩也看见了他,两眼放光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季真言。 “你也在啊。”他对季真言打招呼。 难怪那天谢钰能那么快赶过来找他麻烦,原来这人和谢钰通着气儿呢!季真言眯起眼睛,言语之间有些不快,“那天是你告诉谢钰的?” “嗯?谢钰?”男孩疑惑地问。 “就是roger。”季真言没好气地说。 见气氛有些紧张,男孩挠了挠后脑勺,“不是哦,那天他刚好来酒吧,我就跟他打了个招呼,我在酒吧的工作是他帮我找的嘛,所以我很感谢他,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也挺好的,我就跟他说有人喜欢我,我要请假,他很好奇想看看你……” “行了,别说了。”季真言感觉问了句废话。 这人在那个酒吧上班呢,怎么可能不认识谢钰。 男孩子嘴角咧出一抹尴尬地笑,“那天你们两个闹矛盾了?我感觉你们俩的关系有点儿不一样。” “没什么,跟你没关系。” 发现他跟谢钰有关系,季真言在心里自动把他跟谢钰归结成一类人了,最初的好感也荡然无存。 一瞬间,他竟然发现,有时候掰弯一个人的未必是同性,而把一个人掰直的,也未必是异性! “难道楼上还有其他人吗?!”楼下的女声再次响起,并且还响起了上楼的脚步声。 男孩紧张地望着楼梯口,连忙推着季真言回了房间,还把门给带上反锁了。 “嘶啊……疼疼疼!”季真言捂着腰,他蹲下身,疼得脸都扭曲了,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旁边不知所措的少年,“你干什么啊?” “怎么了,你没事吧?!”他连忙蹲下身撩开季真言的衣服看看是不是受伤了。 他这番操作把季真言吓到了,他现在身上全是谢钰折腾出的伤,怎么能让别人看见,季真言连忙阻止他。 谢钰一打开门就看见季真言坐在地上,而艾伦正在掀他的衣服,腰间已经裸露出不少白色肌肤了,上面还有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痕迹。 这种场景很难让人往好处想,起码谢钰是这么想的。 “你俩干嘛呢?”丹妮丝站在谢钰身后嫌弃地看着地上的两个人。 这是什么情况?谢钰的未婚妻也来了? 季真言还没细想,旁边的男孩子就被谢钰一脚踹倒在地。 “你他妈干什么呢?!”谢钰骂道,一看见季真言和别人拉拉扯扯衣衫不整的样子,他就压不住火。 艾伦从地上爬起来,还贴心地把季真言从地上拉了起来,凛然正气地对谢钰说:“我不小心撞到他了,他说腰疼,我就想帮他看看,是不是伤着哪儿了!” 他话说完,季真言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这个没眼色的人呦,当着谢钰未婚妻的面说这种话,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季真言恨不得掐死他。 “敢情你留的还不止一个人?”丹妮丝不依不饶地骂起来,“你不是跟叔叔保证过你不会跟许多人一起了吗?” 多人……好劲爆啊! 谢钰怒瞪着她,“你有什么资格管?” 艾伦连连解释,“大小姐你误会了,我跟他......”艾伦看了季真言一眼,他想帮季真言也一起解释的,可他也搞不懂季真言为什么会留在谢钰的家里,难道他俩还真是那种关系? “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怎么没有资格管,伯母已经邀请我去你家过中国新年了,你不能在我们订婚之前闹出这种事!”丹妮丝娇媚高贵的脸气得通红。 她这话直接把谢钰惹毛了,他低吼道:“我爸妈答应跟你们家订婚的,你跟我爸妈订婚去啊!我告诉过你很多遍了,别他妈管我的事,你是觉得老子只能跟你结婚?!” “我不是这个意思,之前那么多我都没有去管,但是现在不一样,这段时间你能不能陪陪我?”丹妮丝可怜巴巴地看着谢钰,长睫毛一颤一颤的,眼睛里布满泪水,让人心疼。 24.被仙人跳了 艾伦和季真言站在一旁像两个吃瓜群众,看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着架。 忽然丹妮丝话锋一转,指着艾伦和季真言说:“你们俩给我听好了,要是这段时间你们敢来烦他……” “你要是没事就给我滚!”谢钰冲丹妮丝吼道。 艾伦连忙解释,“不是,大小姐你听我跟你解释,我就是过来送菜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您会过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房间……啊!” 季真言给了他一个肘击让他闭嘴。 这个傻逼越解释越乱,就是个和稀泥的,把季真言和谢钰的关系描的更深。 他跟谢钰之间确实有事儿,却只是一时的,他不想在此期间惹出其他麻烦。 季真言对丹妮丝笑道:“我们跟他就是皮肉关系,你都已经跟他订婚了,这是实打实的,”他确实不能否认他和谢钰之间有关系,他拽着艾伦的袖子,赔笑道:“你们小夫妻之间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他连忙拉着艾伦一齐逃离这个修罗场。 艾伦一边走还一边回头解释,“我没有啊,我没皮肉关系!” 看着季真言离开的背影,谢钰眉眼压低,不悦的情绪在心底滋长,他斜眼瞪了丹妮丝一眼,冷声说:“过年的时候我会跟我爸说,婚约作废!” “不要,我不闹了还不行吗?”丹妮丝立刻哀求他。 艾伦跟谢钰的管家还挺熟,打个招呼要了个车送俩人离开这里,他坐在车上对季真言说:“其实我是可以走回去的,但是我觉得你走不了路,所以还是叫个车送你回去吧。” “你跟谢钰什么关系?”季真言的脸红一阵青一阵,他现在还饿着肚子呢,说话有气无力。 艾伦又摸了摸后脑勺,小心翼翼地说:“我跟他可没有皮肉关系,我上大学是他资助的,他对我一直很关照。” 谢钰有这么好吗? 季真言手肘撑在车窗沿上,疑惑地看着他,“他对你就没有别的心思?或者说,你就不喜欢他?” 艾伦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我今天已经被误会过了,你千万别多想,我跟他真的没有关系,他虽然长得好看,但我知道他跟我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不敢喜欢,一直以朋友相处。” 季真言疲倦地合上眼帘,行啊,这话说的,好像就他一个人不知天高地厚,硬要喜欢谢钰,结果追得遍体鳞伤。 “我还没有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啊?”艾伦神采奕奕地望着他。 俩人交换了一下名字,季真言准备在车上睡一会儿的,但是怎么都睡不着,心里有个东西堵着,他侧脸问艾伦:“谢钰以前玩得很花?” 艾伦先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哦,你是说丹妮丝小姐的那句话吧,以前roger虽然喜欢玩,但是有底线不会很过分,毕竟他还是很注重自己在外界的形象,但是他爸妈不喜欢。” 艾伦凑近季真言,悄声说:“其实吧,丹妮丝小姐当初也是用了点儿手段才让roger订婚的。” “哦?我好像听谢钰说过,是什么?”季真言有些好奇。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我不清楚,就好像听说在一场宴会上,她跟roger酒后乱性,第二天被家里人看见了,她们家就借机想跟米勒家族联姻。” 米勒家族就是谢钰所在的家族,季真言疑惑地问:“这件事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艾伦双手抱胸,鄙夷地翻了个白眼,“roger不好女色,更何况酒量很好,她当时是给他下了安眠药,俩人什么也没发生。” “这不是仙人跳吗?”季真言都震惊了,谢钰还会吃哑巴亏?跟他的性格不符合啊,“既然这件事是莫须有,为什么谢钰和他父母会答应跟丹妮丝订婚呢?” “因为他的性取向不能公布于众,需要一个妻子来遮掩这,刚好有一个送上门的挡箭牌,不用白不用,用中国的一句古话,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艾伦用撇脚的中文说。 季真言听完,连连叹气,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听得他脑袋疼,他揉着太阳穴说:“你知道的事还挺多。” 艾伦连忙看向他,“你别多想啊,我和他之间真的没什么,可能因为我从小自由自在地活着,他羡慕我,所以才想把很多事都告诉我吧。” 季真言看着他明亮澄澈的眼睛,确实,艾伦就是这个世界上代表青春与自由的少年,他不禁失笑,“你对我说话这么小心翼翼的干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俩的关系不一般。”怕你吹枕边风。 季真言语塞。 “我觉得他对你有好感,因为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长得很好看,一双眼睛闪着像星星一样的光,笑起来的时候暖洋洋的,像童话故事里的小妖精,自由明媚。” 季真言怔然地看着他,“你说的是我吗?” 艾伦点点头,又说:“你跟那些娇滴滴的gay又不一样,比他们清贵。” 季真言看着他说话时的样子,感觉艾伦描述的是另一个人,是一个离季真言慢慢远去的性格。 两人下车前交换了联系方式。 经历过上次当街被绑架的事,季真言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他现在连校门都不敢出了,这段时间也没课,他就在学校里自修。 原先他打算回国过春节,结果被谢钰影响了一下,他干脆不回去了,留在美国疯狂攻读学业,他爸妈本来还有点儿生气,结果听见他说是因为学习才不回去过年,态度才缓和了一些。 这段时间江城也不太平。 季真言他爸想趁着过年股票休市这段时间把公司的股票倒腾一下,季真言听见这个消息,也不免的有些担忧和疑惑,他爸做生意向来是稳中求胜,怎么偏偏要趁着这个时机做出点儿动作呢? 难道是因为之前那个大型企业要入驻江城的事? 现在国内的财经新闻铺天盖地都是世界着名企业jc要在中国设立分公司,地址选在江城,国外新闻对此的报道就少了很多。 季真言毕竟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爸妈对他说的这个消息对他而言无关痛痒。 “听说新年期间唐人街很热闹,你记得出去走走,别老待在宿舍,会把自己憋坏。”童霜在电话那头关心地说。 “嗯嗯,我知道了,我也会看春晚,以前在家里都不怎么看,现在反而有点儿想。”季真言修长的手指捏着中性笔,在书上写下一行漂亮的中文。 他和妈妈聊了一会儿天,挂了电话后又给蒋宸打了个电话。 “喂,真言,我听叔叔说你今年没回国过年。”蒋宸问。 季真言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我跟谢钰又在一起了。” “什么?”对方震惊出声,“季真言你他妈没人要了是不是!”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季真言有些无语。 他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全部告诉给了蒋宸,比如说当街被绑架,然后谢钰来救他,不小心录下视频,还拿视频威胁他让他随叫随到。 蒋宸听完,在对面沉默了半晌, 季真言无奈地说:“我现在也很后悔,为什么当初看上他了,绑架的事如果他没有参与,那也算不上是有罪,如果他真的参与了……你说,我们报警有用吗,搞不好事情闹大了,我爸会知道,他现在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谢钰敢当街绑人,他还怕警察吗? “你是想徐徐图之?需要我做什么?”蒋宸说。 “在我回国前我会尽量答应他一些合理的要求,”季真言说到‘合理’两个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这段时间你帮我黑进他的账户,把那份视频找到,无论是备份还是原视频,找到之后一律粉碎性删除,还有,查一下他名下酒吧的往来人员记录,把照片给我看,我要查一下他有没有参与绑架。” 说完这些,季真言真是十足庆幸他身边有个蒋宸。 “这些都好办,只要他没有把原视频刻成光碟放进瑞士银行的保险箱,一切就都很简单。” “一年的时间够吗?”季真言淡淡地说。 “一年?”蒋宸的语气颇有几分惊讶,“你是要在这一年之内修完学分然后毕业回国吗?那你不得累死?” “你不相信我?”季真言反问。 蒋宸在那边憨笑几声,“我当然相信你,以你的智商,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不可能不成功。” 谢钰躺在自己房间的卧榻上看着面前吵架的父母。 就在刚刚,丹妮丝带着她父母一起来参加新年宴会,她想用父母的威势,迫使谢钰打消取消婚约的念头,谁知谢钰当着几位长辈的面,笑吟吟地说要取消婚约。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几位长辈也不好直接责问他。 谢钰笑着解释说他和丹妮丝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觉得两人相处起来很困难,三观不同,生活理念冲突,性格实在无法磨合。 见他说得这么诚恳,丹妮丝的父母还准备从其他地方做迂回。 谁知他们的女儿听见这话,登时就不干了,开始撒泼,没有半点儿淑女的样子,把他们的脸都丢尽了。 更何况当初还是他们用了些手段才让谢钰答应订婚,难免有些心虚,就答应解除婚约,但两家的合作关系仍旧继续。 谢钰的父母本来还对他突然提出解除婚约感到恼火,但是见到丹妮丝像泼妇一样拽着谢钰不依不饶,他们也有些失望。 这不,邓肯一家走了之后,谢烟就开始对谢钰他爸不依不饶了,“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丹妮丝是多安静温柔的一个女孩子,现在呢,她要是真跟儿子结婚了,会是个贤内助吗?” 谢钰的父亲里昂是美国人,早年间因为儿子的问题陪妻子在中国待了几年,年轻时风流倜傥,是不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面庞多了几分稳重与威严。 谢钰深邃凌厉的五官有一大半继承了自己的父亲。 他十分爱自己的妻子,眼见谢烟生气,他语气温和地哄着:“我哪儿知道这个小兔崽子招呼都不打,在这种场合提这种事,更没想到那姑娘会这样啊。” 谢烟美目瞪了他一眼,“什么小兔崽子,那是你儿子!还好能早点看出那女孩不适合钰钰,这要是娶进门,那后果不堪设想。” “对对对,老婆说得对,”里昂赔着笑脸说着,他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看好戏的谢钰,脸色一变,骂道:“现在这门亲事给你弄没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准备带个男人回家把我跟你妈气死?” “爸,你怎么还歧视男人呢?”谢钰从卧榻上坐起来,拿着外套就要出门。 谢烟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跟你爸说话呢,那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难道要把你的性取向公布出来?” “你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能跟我一起相辅相成,继承家业的儿媳妇,那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男是女还重要吗?再说了,我才二十!那么急干嘛?你们一个天天往中东跑,一个往澳洲跑,把家里的产业全部交给我,我还在读书呐!”谢钰一阵哀嚎。 他怎么会有一对这么不让人省心的父母,他是他们亲儿子嘛? 谢烟一把拦住他,“你这是要去哪儿,大过年的。” 里昂双手抱胸,不悦地看着他。 “年夜饭不都吃完了吗?我还待在这儿干嘛?” “不守岁吗?”谢烟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她俩眼放光看着谢钰,“你有喜欢的人了对不对,男孩女孩啊,带回来给爸妈看看。” 看着他妈妈一脸激动的模样,谢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妈呀,我倒是想找个喜欢的,我哪儿来的时间,最近他们还跟我商量,想让cv在中国设立一家分公司,我为这件事都忙死了,你让我喘口气儿吧,我回我哪儿去了,给你们俩腾出空间过二人世界。” 他说完,拿着外套出了门。 25.一起吃年夜饭 谢烟一阵心累涌上心头,对自己老公说:“你说说,他也不是在澳洲长大的啊,怎么是个弯的呢?” 里昂无奈地摇了摇头,“中国不是有风水一说吗?澳洲那几个小子也是弯的,是不是祖坟的风水有问题?” “啊?”谢烟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老公。 季真言在宿舍看书看到肚子咕咕叫,才想起从中午到现在都没怎么吃饭,大过年的,饿着肚子可不好。 合上书,揉了揉发疼的眼睛,准备在唐人街叫个外卖,美国的外卖贵得很,但季真言也不是个差钱的人。 选好了餐准备下单,imessage忽然来了一条陌生人的消息:回国没有? 嗯?这谁啊?季真言点进去,给他回了一个:? 对方回了个:问你呢。 我靠?季真言心里暗骂一声,在这儿跟他玩谜语人呢?前段时间刚被绑架过,现在心理阴影还在呢,这又来个人骚扰他,估计没憋好屁! 想也没想,准备把这个号码拉黑。 忽然又来了一条新信息,季真言瞬间瞳孔放大,奶奶的,这条信息的发件人居然是他以前的账号,就是手机没被谢钰拿走前用的账号。 那人给他发了一句:回国没有? 原来是谢钰这个王八蛋。 季真言翻了个白眼,回了个没有。 他的消息刚发过去还没几秒钟,对面立马发过来一个定位,另外附带一句话:过来。 地图上显示的位置就是上次那套别墅。 真有钱!季真言不屑地嗤笑一声,谢钰跟他面前扮上霸道总裁了呢,他等了五分钟,才慢悠悠地给谢钰回道:我不敢去,怕路上被绑架了。 之前给谢钰发了那么多信息,他一句都不带回的,现在他也回慢点儿,急死他! 谢钰很快回了一句:我叫人去接你了。 季真言看着这几个字头皮发麻,大过年的,他还要给人家上门服务,简直不要太敬业啊!他没再给谢钰回信息。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季真言收到一条谢钰的信息:下楼。 季真言拉开窗帘朝楼下望了一眼。 宿舍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mc20,明黄色的灯光折射在车身上,一点都没有黑色的沉重感,反倒如水流般温和,透着金属的华贵。 这来的是谢钰本人吧? 季真言不敢耽搁,怕惹他不高兴,他匆匆忙忙走下楼。 谢钰已经从车上下来了,穿着一件咖啡色毛呢大衣,偏暖的颜色把他锋利的美貌敛去不少,五官精致优越,仍旧美得惊心夺目。 “你怎么亲自来了?”季真言走过去,疑惑地问。 谢钰瞟了他一眼,转身去开副驾驶的车门,漫不经心地回道:“闲的。” 季真言嘴角抽了两下,他就活该问这个,谢钰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他坐进副驾驶里,谢钰也很快上车了,顺便又问了一句:“晚上吃饭没有?” “没。”季真言淡淡地说。 谢钰没说话,一脚踩在油门上出了校区,不过他们也没去很远的地方,就在时代广场的一家高档餐厅前停下了,这家餐厅的名字叫redleaves,中译红枫叶的意思,单看外表的装潢就知道是一家高档餐厅。 “走。”谢钰对季真言说,“我懒得做饭,你将就着吃一顿吧。” 季真言点点头,跟着他进了餐厅,餐厅今天的华裔很多,大约是大家在餐厅过春节的缘故,餐厅很应景地挂起了中国红,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看着这些中国字画,耳边听着熟悉的中文,忽然间,季真言有一种心脏被填满的感觉。 一只宽厚微凉的手牵起他的手,季真言抬眸望去,正对上谢钰疑惑的目光,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你看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 方才季真言的目光全部被这副热闹的景象吸引过去,心向往之的痴迷神情让谢钰看得有点儿心烦,因为这眼神像看爱人的眼神。 季真言这才回过神来,说:“声音太大了,有点儿吵,不好意思。” “不需要你道歉。”谢钰转过脸低声说着。 侍应生看见他,很快来接待两人,谢钰问他要了一间包厢,就带季真言上去了。 “现在这么忙,还有包厢啊?”季真言跟着谢钰进了包厢。 这个包厢在餐厅的楼上,不算大刚好够两个人,并且装修典雅,窗户是落地窗,站在窗前可以将纽约时代广场的繁华景象一览无遗。 谢钰坐在餐桌前,拿过菜单看了一眼,“因为我是股东,”他指着菜单跟侍应生说:“这个,这个,一个鱼,灯笼虾,白斩鸡,四喜丸子,再来个鸭……” 他陆陆续续说了有十个菜,听得季真言下巴都快掉了,“那个,有必要点这么多菜吗?吃不完多浪费啊。” 谢钰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我记得江城那边过年的时候,不是有一个三糕,三丸,三全的说法吗?” “那,那也没必要这么多啊。”季真言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谢钰记得他的故乡啊,那一刻,季真言的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喝下一杯加了蜜糖的苦瓜水,乍一进口,是片刻的甘甜,而后就是绵长的苦涩。 谢钰有必要这样做吗? “有必要的,讨个好彩头嘛,”谢钰把菜单递给侍应生,“就这些了。” “好的,您稍等。”侍应生笑着从包厢退了出去。 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季真言竟然觉得有点儿尴尬,他和谢钰之间很少有这样面对面地相处着,只是等着上菜,什么也不做,气氛有点儿像在谈恋爱。 “你不回家过年吗?” 两人一起开口,气氛更加尴尬了。 “我吃过年夜饭了,倒是你,为什么没回国?”谢钰从家里出来之后,又不想一个待在自己家里,又不想出去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到了季真言,试着问问他在不在美国,结果还真在。 知道他在美国,谢钰还挺开心的。 季真言有点儿不敢看谢钰的眼睛,有些局促地开口:“因为要把落下的功课补回来。” 谢钰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他,“你有这么爱学习吗?” 他探究的眼神刺痛了季真言的心,也对,谢钰一直都是看不上他的,他哼笑一声,反而不觉得尴尬了,“虽然不喜欢,但也怕被劝退,倒是大少爷您,不用在家守岁吗?” 谢钰慵懒地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说:“我刚刚在家跟我爸妈说把婚约取消了。” “嗯?”季真言疑惑地看向他,“这门婚事不是挺好的吗?你跟丹妮丝小姐也挺般配的……” 季真言越说,声音越低,因为他看见谢钰的脸色在慢慢变得僵硬。 “哪里般配?除了长相。”谢钰淡淡地说。 季真言不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不好,反正又不是他跟人家订婚,不过就从长相方面来看,能配得上谢钰的人没几个,季真言手撑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凑近问:“不是因为我吧?” 此话一出,包厢里寂静了好几秒。 谢钰看他的眼神先是愕然,然后就是戏谑,“少往你脸上贴金了。” 季真言压根没有被刺激到,不是因为他就行,管谢钰怎么嘲讽他呢,他手一摊,“能把我手机还我吗?” 谢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丢给他。 季真言看了一眼,对谢钰说:“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看看你是不是背着我早就跟那个傻逼认识了。” 季真言呆了几秒钟,才想起他说的傻逼是敖城,他跟谢钰之间的矛盾就是被这个人催化的,只是从谢钰嘴里听见傻逼这个词,倒是和他绅士的形象相差甚远。 “我都跟你解释过了,其实现在想想,那天我就跟你解释过了……”季真言低着脑袋,小声地说。 谢钰烦闷地看向一旁。 他检查过季真言的手机,在上面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却没有查到他跟敖城之间有什么联系,的确,就像他说的那样只是个误会。 但那个吻却是实打实亲在季真言嘴唇上了,他怎么都没办法接受。 很快,侍应生开始上菜,谢钰身为股东,他们自然要好好伺候着,上菜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把俩人面前的桌子摆满了。 季真言目瞪口呆地看着排列紧凑的菜品,这些菜太多了,数下来都超过十盘了,他确实有点儿饿,但还不至于能吃下这么多。 侍应生上完菜就退了出去。 谢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白斩鸡到自己碗里。 季真言先是看了两秒,忽然,有一个好玩的想法在脑海中翻滚,他憋着坏,夹了一大筷子的清蒸鱼到碗里,一边吃一边赞赏地点点头,“唔,这个鱼不错啊,等会儿要不咱们再点一条吧?” 谢钰捏着筷子的手顿时僵硬了,他挑眉看向季真言,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那条鱼真的那么好吃,总之他就是吃的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看向谢钰。 他什么意思啊? “你要是能把这一桌子菜吃完,我就再给你点一条鱼。”谢钰挪开视线,不去看他。 季真言咽下嘴里的鱼肉,此路不通换另一条路嘛,他站起身,夹起一筷子鱼肉,递到谢钰嘴边,“来,尝尝,可香了,鱼就是好吃啊。” 看着季真言一脸期待的模样,闻着香气十足的鱼肉,谢钰一张俊脸臭的不行,紧锁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谢钰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了。 这小子果然没憋好屁。 他眉头舒展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扬起下巴,把嘴边的鱼肉吃了进去。 锋利的牙齿咬在筷子上,季真言捏着筷子的手都跟着抖了一下。 季真言觉得没趣,悻悻地坐了回去。 谢钰把嘴里的鱼肉咽下去,“嗯,果然味道不错,我现在叫人把这些菜都撤了,全部换成鱼。” “别别别!我觉得这些菜挺好的,光吃鱼也很会腻啊。”季真言拿起筷子开始猛吃,他怎么知道谢钰这个禽兽还同类相残啊。 谢钰难道不是那条美人鱼? 谢钰瞟了他一眼,心里不屑地嗤笑一声,鱼类之间也是有等级之分的,比如说鲨鱼会吃其他的小鱼,而他恰好在鱼类的食物链顶端,这种刁难和试探对他而言无关痛痒。 “多吃点儿,瘦得要死,摸起来都不舒服。”谢钰说。 季真言没说话,心里白了他一眼,摸起来不舒服他还摸,还摸得爱不释手,简直神经病一个。 “你,到底是不是……” 我看到的那条美人鱼?季真言还是想问这个问题,毕竟伴君如伴虎,他怕那天待在谢钰身边,他一个不开心把他吃掉了,或者缺胳膊少腿…… “你要是能跟我结婚,我就告诉你。” “嗯?”季真言惊讶的看着他。 谢钰转过脸,避开他的眼神,“你还没资格知道。” 哦,那确实,季真言不去问了。 吃过饭一齐离开这家餐厅,户外的冷风吹在温热的脸颊上,季真言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跟谢钰一起吃饭,还是年夜饭。 他曾经渴望和谢钰的关系亲密一些,可当那些事情发生之后,季真言发现他们只是两条无法交汇的平行线。 俩人一起坐上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谢钰家离时代广场很近,要不了几分钟就到了,他把车开进地下车库,时间已经步入深夜了,距离跨年还剩不到一个小时。 “我要先去洗个澡吗?”季真言问道,他都跟着谢钰回家了,接下来要做的事不是显而易见嘛。 谢钰皱着眉疑惑地看着他,老实说,他今天晚上把季真言带回家准备什么都不做的,虽然他一直都喜欢季真言主动,可见他这么主动,谢钰反而有点儿不适应。 “去吧,”谢钰对他摆摆手,“浴室在楼上,里面东西很齐。” “哦,好。” 季真言走进楼上的浴室,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干净如初的眉眼染上几摸倦怠,其他倒是没怎么变,就像艾伦说的那样,清贵,是个被保护到对外面的世界懵然不知的温暖如玉的小公子。 26.新年快乐 他和谢钰之间的关系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自己选的,不对,是谢钰强迫他选的,在他还没有回国之前,只能坦然接受。 季真言把衣服脱掉,雪白的肌肤在暖黄色灯光照耀下泛着珠光,四肢纤细修长,肌肉匀称,腰肢细软,温热的水从皮肤上滑落,四周蒸腾起水雾,露珠将柔软的发丝沾湿成一缕一缕的。 季真言拿过一条柔软的毛巾,胡乱地把头发擦干净,穿着一身灰色的浴袍走了出去。 二楼没有谢钰的身影,季真言轻手轻脚地走下楼。 这套别墅不算大,但温馨绝对是有的,装修的风格与颜色多偏暖色系,这是季真言第一次打量这个房子,它的温馨和谢钰偏冷的外表有些格格不入。 霎时间,就像看见了谢钰心里的另一个模样。 客厅的电视里正放着国内的春晚,一旁的壁炉烧得正旺,噼里啪啦的雪松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这场景只差一个老奶奶坐在壁炉前织毛衣了。 想不到,谢钰还看春晚呢,季真言有些想笑,走到沙发前,棉质的拖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一点儿声响。 谢钰怀中抱着一个枕头,手撑着脑袋好像睡着了,温暖的灯光将浓密修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季真言蹲下身,仰着脑袋看着谢钰。 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已经褪去年少时温润的面部线条,五官变得更具锋芒了,恍惚间,隔着咫尺之遥,季真言好像看见了时间彼端的谢钰。 那个置身污浊的水间,依旧难掩倾城之貌的谢钰。 他知道,他和谢钰见过面,就在年少时,就在谢钰睁开眼睛的这个瞬间,华光在他眼底流转,唤起一片惊鸿,幽蓝色瞳孔上睫毛轻颤,他也在看着季真言,看着他仰望自己,无限钦慕的目光中夹杂着惋惜。 “你看什么?”谢钰问。 季真言回过神,正要站起身,忽然被谢钰拽住手腕一把拉进怀里,鼻尖猛地贴在他胸膛上,浓郁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季真言的心脏瞬间漏掉半拍。 “我有点儿困,睡吧,”谢钰歪着身子躺在沙发上,搂着季真言的腰让他躺到身边,又拽过一旁厚重的毛毯,盖在他身上,“冷吗?” 季真言被他这套操作搞懵了,谢钰是不是给人夺舍了? 他机械性地摇摇头,“不冷,但是我这样趴在你身上,你睡着不舒服吧?”这个沙发虽然大,但是容纳他们两个大男人还是有些困难。 “让你睡你就睡……” “过年啦!” 耳边传来一阵春晚的倒计时,随后就是一片欢歌笑语,就连纽约也热闹地放起了烟花,光芒点亮了整个天幕,耀眼的色彩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映照着两张白玉般的面庞都闪着温润的光。 “新年快乐,谢钰。”季真言低头对他说,烟花在他幽蓝色的瞳孔绽放,好似天空中的点点繁星。 谢钰眨眨眼睛,心中微恙,他点点头,“嗯,早点睡吧,明天带你去唐人街玩。” 听着耳边沉稳的心跳,季真言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起妈妈说新年的唐人街很热闹,让他出去走走,恰好谢钰要带他去玩。 真是赶巧了,他点点头,回了个嗯。 谢钰看着怀中毛茸茸的脑袋,心情不错,“吵不吵?吵的话我把窗帘拉上。” “别,”季真言连忙制止他,他现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在谢钰怀里,不想他突然离开,“不用关。” 谢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沙发枕头下摸出一个遥控器,把电视和房间的灯关掉,房间内瞬间安静下去,只剩壁炉中燃动的微光,飘散着雪松的香气。 “你用的是浴室的沐浴露?怎么闻着味道怪怪的?头发怎么还有点儿湿?”谢钰在他发间闻了一下,不悦地说。 “只是有一点湿啦,被水蒸气打湿的,很快就干了,你家的沐浴露我怎么知道。”季真言闭上眼睛,懒懒地回着他。 是吗,他怎么没发现自己家的沐浴露这么难闻,遮盖了季真言身上原本馨软的味道,烦。 “谢钰。”季真言叫道。 “嗯?” “你的心能不能别跳了,吵得我睡不着觉。” 谢钰瞪了一眼怀里的人,他在说什么狗屁话?他真想把季真言踹下去,但又舍不得他腰间柔韧的触感,他没好气地推了季真言一把,“转过去。” 季真言虽然疑惑,但还是转了个身侧躺在沙发上,谢钰从背后抱着他另一手环住他的腰,季真言的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 这个姿势怎么这么暧昧呢? 谢钰的鼻尖贴近季真言的发间,深嗅着他的味道。 看着不远处壁炉里跳动的火焰,季真言还有些没回过神,他居然和谢钰一起吃了年夜饭,还一起跨年了,身在异乡的孤独感荡然无存。 季真言的心里有些无奈,他发现,直到目前为止,他都喜欢谢钰,甚至有很多心动都发生在他和谢钰关系恶化之后。 为什么会是这个情况呢?明明关系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感情却像拄拐的老人在赛道上狂奔。 为什么啊? 季真言想不通,算了,多想无益,他把手搭在谢钰的手臂上,贴着他温暖的身体沉沉地睡了过去。 俩人有床不睡,就这么在沙发上挤了一夜。 第二天,侧着睡了一晚的季真言肩膀酸麻无比,他微微动了下身子,谢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醒了?” 季真言睁开眼睛,窗帘外的天空已经大亮了,他转过脸看着身后的谢钰,他刚好也放下手机看着季真言,“还不起来,几点了,我下午还要回公司开会。” 季真言连忙从沙发上爬起来,活动着酸疼肩膀,“你还要去公司?那还去唐人街吗?” 谢钰单手托腮,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说:“陪你逛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还是有的,大年初一嘛,逛逛街,多喜庆。” 俩人洗漱完,吃了个早饭就出门了,谢钰考虑到唐人街离自己家也不远,更何况大年初一,唐人街太热闹,开车过去不太方便,就步行过去算了。 大年初一的唐人街,人满为患。 谢钰个子高,站在人群中望过去看到的只有攒动的头颅,和一眼望不到头的中国红。 季真言走在他身边,指着路边卖小吃的地摊说:“其实我想在外面吃早餐的。” 谢钰看了一眼,牵着季真言的手走了过去,往摊位上瞟了一眼,随后赶紧拉着他离开了,“我不喜欢吃烤冷面。”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烤冷面?季真言跟看外星人一样看了他一眼,正巧旁边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小吃摊,“那咱们买个糖葫芦吃吧。” 看着小吃摊里的糖葫芦,谢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就是因为一串糖葫芦被拐骗了,可谁让那个时候他还小呢,又有一个不省心的妈,他连忙把季真言拉到一边,“不要,不想吃。” “那你到底想吃什么?”季真言不免得有些生气,这孩子怎么这不吃那不吃的? “为什么就一定要吃东西,你早饭没吃饱?那边有卖小玩意的,咱们过去看看。”谢钰不由分说,牵着季真言的手往小摊走。 那是一个成片的小摊,就像国内的春节庙会一样,热闹非凡却也十分拥挤,卖的全都是中国春节字画和吉祥玩偶,品种多到让人眼花缭乱。 这些带着中国红的小玩意儿让季真言心里暖得不行,低下头认真选了起来,反正是谢钰买单,不用在乎价格。 他在宿舍憋了很久,好不容易出来了,肯定要好好玩玩。 谢钰跟在他后面逛各种小摊和店面,见到很多阔别已久的故乡之物,被禁锢的心就像出门探监一样,一下子被亲情的温暖填满,变得热切自由。 他就知道,当初对季真言的看法没错。 “你能不能走慢点,东西要掉了。”谢钰对季真言说,他还挺能买,买了好几袋子东西,准备带回学校当新年贺礼啊? 这些东西就他拎着,人又多,人挤人的情况下东西很容易丢。 “我也有点儿累了,”季真言揉了下膝盖,“我怎么感觉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了呢?” “曼哈顿的唐人街过年有各种节目,还有花车巡演,估计时间快到了吧,”谢钰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我给人打个电话,叫他们过来拿东西。” 季真言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下,“不就这点儿东西吗?这你都拎不动?” 白长一米八九的个子了。 谢钰白了他一眼,把手上的袋子挂在季真言手上,“来,你自己拎,你是买了个冰箱放里面了?” 好家伙,那袋子一到季真言手上,季真言瞬间弯下腰,袋子很应景地滑落在地,“我擦,还真是重。” “我不想拎着一大堆东西逛街。”谢钰说完,打着电话还顺手把季真言手边的袋子拿到自己身边。 他打完一个电话之后,又接了一个电话。 季真言在一边等得有些不耐烦,四处张望着,忽然看见马路对面有一个做手工巧克力的,他就好奇地越过人群走了过去。 谢钰这个电话打了足有二十多分钟,电话一挂,就没看见季真言的人。 “少爷。” 二十分钟的时间足够保镖赶过来了。 谢钰把东西丢给他们,“人丢了,我得去找。”他拿出手机给季真言发了个信息,信息发出后半天没人回,又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两个号码都关机了。 “少爷,现在花车过来了,去不了马路对面,只能等花车巡游结束。”保镖说。 耳边响起了欢快的音乐,声音震耳欲聋,花车巡游十分盛大,将整个马路全部占据,并且长达数十米,绵延不绝。 他连忙挤开人群走到马路边,果然,他看见了季真言。 季真言在马路对面慌张地左顾右盼,像只迷失的羔羊。 他就是来看人家做手工巧克力,结果花车巡演就来了,他被拥挤的人潮挤得偏离了原本的地方,也没办法穿过马路回到谢钰身边。 大量陌生的声音灌进耳朵里,他忽然想起就是在这里被一群人当街绑架。 要不是谢钰来救他,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恐慌席卷整个心理,季真言慌乱地在人群中移动,他要往花车移动的方向往回走,走到队伍的末尾,就能用最短的时间穿过马路,重新回到谢钰身边。 花车的外形是一条中国龙,四周全是穿着礼服的华裔跳着欢快的舞蹈。 季真言根本无心欣赏,他现在的脑中一片黑暗,就像那天被蒙上脸的那一刻,那次他把尊严和高傲全部丢在了那个房间里。 谢钰,谢钰你等我。 季真言在心里祈祷着,他希望谢钰没有离开那个地方,他希望他在原地等他。 终于,在队伍末端的马路对面,他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那个让他余生都难以忘怀的身影,长身玉立的贵公子,谢钰。 俩人隔着空旷的马路遥望对方,穿堂而过的春风卷起路面上的彩缎,像花瓣一样,飘得漫天都是。 “谢钰……”季真言嗫嚅着嘴唇开口。 话音还未落,人已经被抱进怀里了。 “你没事乱跑什么?”谢钰抱着他骂道,言语之间是毫不掩饰的紧张。 把身后的保镖都看呆了,感情他们少爷这么紧张和担忧,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你知不知道纽约有多乱?你还敢乱跑?!”谢钰气息不稳,他隔着人群看见了季真言的动向,就立刻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他毫不迟疑地跟着他往花车队伍末端走。 原本以为季真言要离开,可谁知,在队伍末端,他竟然转身了,他是要转身过马路来寻找他。 那一刻,担忧的心好像被喂了一块甜腻的巧克力,甜蜜的分子就像爆发的肾上腺素,顷刻间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怀中的人一个劲儿地颤抖,却不说话,谢钰连忙松开他,捧起他的脸。 季真言的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噙满了泪水,看见谢钰的那一刻,慌乱的心找到了居所,被他紧紧的抱进怀里时,委屈也夺眶而出,他颤抖着嘴唇开口说:“谢钰,我怕,我害怕……” 谢钰连忙把他搂进怀里,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后背,“没事,有我在呢。” 眼见季真言现在的状态不好,这个街是逛不了了,谢钰便搂着他走出唐人街,路口停着一辆suv。 保镖拉开车门,谢钰带着季真言坐了进去,车门关上之后,就剩他俩和一个司机了。 “少爷,临近中午,人流量大起来了,等会儿可能会有点堵车,要不要提前跟公司那边打个招呼?”司机说。 “把会议时间推后两个小时,股东那边要是有话,就让他们找我爸,”谢钰说完,将车里的挡板一拉,将前后座隔绝开,他搂着季真言的腰一把将他抱到腿上坐着,摸着他冰凉的脸说:“怎么还哭啊?谁叫你乱跑的?” 季真言撇过脸,躲开他的手,把脸埋进谢钰颈窝里,闷声说:“谁让你一个电话打那么长时间?我看见对面有卖手工巧克力的,就过去看了一下。” 哦,就为了一个巧克力啊? 谢钰摸着他的后背,哼笑道:“那你怕什么呢?做巧克力的人长得很丑?” “不是,我想起了被绑架的那天……” 谢钰的手僵在半空,心里划过一抹酸涩。 这件事在季真言心里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就好像季真言咬破舌尖也不肯顺从他的那次,也在谢钰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他摩挲着季真言的脸,看着他微红的眼角,温柔地说:“没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白天,有我在就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了,你记得下次别离我太远。” 谢钰温柔起来,就连冷色系的眸子都变得温柔了,像水一样浸润着季真言的心,他点点头,搂着谢钰的脖子亲了上去。 柔软的触觉从嘴角传来,他的吻温柔至极,带着如水的缠绵辗转吮吸着他的唇瓣,谢钰失神了片刻,扣住他的后脑勺,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不似干柴烈火一般炙热滚烫,有的只是来自心底的珍视。 季真言很顺从地让他的舌尖滑了进来,柔软的唇舌触碰在一起,很自然地勾起连绵不绝的水渍声,带着情欲的分子将周身的空气燃尽,脑海中的理智只为彼此存在。 ....... 27.你自己放进去(h) “唔,谢钰……”季真言齿间溢出的呼唤带着浓浓的催促意味,哪怕俩人穿着衣服贴在一起,可近在咫尺的呼吸无不渴望着与对方的肢体相交,一旦暧昧纠缠起来,就停不下来,更何况,身处狭窄的车厢里,寻求刺激的心理只会愈演愈烈。 他的名字沾染着浓重的欲色被叫出来,谢钰宽厚的手伸进季真言的衣服里,指尖滑过光滑平坦的小腹,寻找到那处小肉粒,辗转揉捏着,惹得身上的人儿惊呼不已,他咬着季真言的嘴唇,不给他一丝逃离的机会。 指腹刮蹭过乳尖,像电流一样传至全身,季真言下意识的挺了挺身子,离谢钰更近了,隔着裤子,他感觉到有一个坚硬的东西顶在他小腹上,季真言的脑海中瞬间滚过一副又一副抵死纠缠的画面。 “我要……”季真言扭着细腰,想将谢钰在他胸上抚摸的手避开,让他去摸摸其他地方,前端的性器胀硬起来,后面更是空虚得厉害。 “你想要什么?”谢钰松开他的嘴,却又重重的亲了他一口,一双大掌顺着季真言的腰际滑进了他的裤子里,抚摸着紧窄的小屁股,谢钰嘴角勾起一抹邪气无比的笑,“告诉我,你要什么?” 季真言哼唧一声,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要你操我。” 谢钰满意的将他小巧的耳垂含在嘴里,一手扶着季真言的腰,另一只手解开他的裤子,模样精致的玉茎被释放出来,在寒冷的空气的轻轻颤抖着谢钰修长的手指从他腰际一路下滑进股缝中,臀部肌肉顿时紧绷起来。 “放松啊,宝宝。”谢钰暗哑的声音响起。 后穴被指尖摩挲着,瘙痒难耐的感觉让季真言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跟个小孩子一样搂住谢钰的脖子,他学着谢钰的样子亲着他光滑的脸,他好喜欢谢钰,从初见到现在,越喜欢,季真言心里就越难受,好似心里被某样东西堵住了,无法疏解,这个东西就是他和谢钰之间的矛盾。 谢钰倒是完全没想过这层,他四下看了看,“没润滑油啊,你后面又紧。” “那,那怎么办?”季真言也有些不知所措。 谢钰垂下眼帘,握着玉茎的手并没有停歇,按照正常的gay们做爱的流程来说,应该要让o软下去,彻底放松,1才会进的更轻松,也是两者都能从中体验快感的方法。 可他之前跟季真言做过那么多次,都没有遵从这个过程。 谢钰为难的张嘴咬着季真言的脖颈,灵巧的舌尖舔舐着咬在齿间的嫩肉,手中上下撸动的动作轻柔而缓,毕竟没有润滑,动作太大会让对方感觉疼痛。 “谢钰……我……”季真言方才还在其中找到了一点快感,可谢钰一咬住他脖子,他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谢钰松开他的脖颈,柔软的嘴唇流连向下,一路吻至已经硬起来的乳尖,乳尖受了寒风,可怜兮兮地立在雪白的胸脯上,他张嘴含住,季真言惊呼一声,瞬间软在谢钰怀里。 指尖按压着穴口的褶皱,力度轻微适中,季真言渐渐地感觉到舒爽,身体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去,谢钰试探得向肉穴中伸进一根手指,他的指尖骨节并不算宽大,细长细长的。 他也是急躁,整根手指都伸进去了,季真言闷哼一声,脸在他脖颈间埋得更深了,气息不稳,呼吸渐重,纤细的腰肢小幅度地晃了起来。 谢钰在季真言耳边低笑,“等不及了?”埋在穴内的手指曲起,搅动着内里层层迭迭的嫩肉,也不知是不是只伸进一个手指的缘故,嫩肉挤压感十足,骚得只管黏上来吮吸。 “宝宝,我真的……”谢钰难耐的声音,灼热得恨不能将怀中的人燃尽,他模拟着性器抽插的动作缓缓扩张着窄小的肉穴,穴内很快就分泌出黏腻的肠液,差不多可以进去了…… 肌肤之亲到如此,季真言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现在也急啊,前面倒是还好说,起码有谢钰帮他抚慰着,可是后面的肉穴……自从被他操过,只要有一点欲望被勾起来,就痒地不行,恨不能叫他赶紧插进来。 “老公,”季真言俯在他耳边微喘着,声音沾了欲色,醉人心神,“你进来好不好?” 谢钰没说话,松开了握着性器的手,并抽出了手指,他憋地双目赤红,得到了季真言的话也就没有顾忌了,解开裤链,黑色的内裤往下一拉,狰狞硕大的巨物赫然跳了出来,微张的马眼里正吐着晶亮的前列腺液。 季真言看得心颤不已,一点儿都不害怕。 谢钰身子后仰,将季真言眼底的渴望尽收眼底,他薄唇勾起一抹邪笑,摩挲着季真言的腰说:“我怕弄伤你,你自己放进去呗。” 季真言愣了两秒,谢钰说的,好为他考虑啊,季真言身体难受的根本来不及多想,尤其是谢钰身上传来的味道,让他心中的欲火烧地更旺。 他身子前倾,将胸膛送得离谢钰更近了,膝盖跪在谢钰身侧,伸手摸了两下粗硬的巨物,随后扶着谢钰的肩膀,将肉棒搁在股间。 谢钰紧紧的盯着他的动作,深紫色的鸡巴搁在他腿间,和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季真言怎么长得这么白呢? 鹅蛋大的龟头上,不断分泌着滑腻的前列腺液,好几次都从肉穴边滑着蹭过去。 “嗯,进不去啊。”季真言为难地看着他。 那小眼神,跟个嗷嗷待哺的小绵羊一样,谢钰轻笑一声,单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揉捏着臀肉将挺翘的小屁股拉开。 “位置对了吗?”谢钰捏了一下他柔软的腰,“你腰怎么这么软啊?嗯?”软地像水,柔若无骨,比那些闺阁中的小姐还要软。 季真言脸颊绯红,他抚着硕大的男根抵在自己的肉穴处,“你闭嘴啊,位置对了,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自己放进去啊,之前咱们不是这样做过吗?”谢钰舔着他的硬挺的乳头说,乳头沾了唾液,水盈盈的,像浸了水的樱桃。 季真言咬着嘴唇,腰际缓缓下沉,男根上的前列腺液蹭在穴口上,以此为润滑进入的很方便,只可惜,就进了半个龟头就进不去了。 谢钰太大了,后穴被撑开的压迫感让季真言心悸,他整个人软进谢钰怀里,谢钰抱着季真言,眉心竖下三道黑线,就这么卡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啊,更何况,才进去了半个龟头,骚肉就挤上来了,他怎么忍得了。 谢钰心一沉,丝毫没管季真言有没有缓过劲儿来,握着他的腰肢按了下去…… “啊!唔……”季真言惊呼一声,瞳孔放大,后穴中被填满的异物感让他理智几近溃散,好在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他现在,跟谢钰车震呢,还是堵车,外面有很多人就算了,车上还有司机呢? “没事儿的宝宝,叫出来,在我耳边叫。”谢钰面色潮红,他紧紧地将季真言抱在怀里,脸埋在他脖颈处嗅着他身上馨香的气味,涨硬的鸡巴在穴中尽根没入,被水润的嫩穴包裹在其中,嫩肉交迭吮吸着肉棒。 太爽了,好爽。 季真言身子颤抖起来,脑袋更是晕乎地厉害,谢钰给了他时间缓一缓,可他直接射出来了…… 嗅到一股浓郁的麝香味,谢钰才回过神来,他没有继续抽动,而是和季真言拉开了一些距离,白浊的精液射在他衣服上了,季真言的小腹上也沾了不少,更让谢钰挪不开眼的,是他平坦小腹上赫然隆起的一块,那是他鸡巴顶出来的…… “老公……”季真言声音弱不可闻,他脑袋晕乎乎的,后穴又埋着一根大宝贝,谢钰也不动,那玩意儿就那么横在他肚子里,肚子里五脏六腑充斥着强烈挤压感,他想让谢钰动起来,可是他刚射过,整个身子都软地没力气。 谢钰抬起头看着他,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照在他被泪水浸润的睫毛上,金光闪闪,像天使一样耀眼夺目,他宝宝,是天使啊? 谢钰痴迷的目光看得季真言心悸,那眼神带着深切的欲望,强势到恨不得将他溺死在深水里,“谢钰……别……” 嘴唇被谢钰含进嘴里疯狂的吮吸着,灵活的舌尖钻进去搅弄,他不给季真言反驳的余地,抬起他细软的腰肢,被撑开到没有一丝的褶皱难耐的吐出硕大的肉棒,体液的混合挂在俩人紧密相接的地方,泛着晶莹诱人的水光。 “哼嗯……”季真言的身体随着他抽出的动作闷哼出声,舌尖被他含在嘴里吮吸啃咬着,他说不出拒绝的话,眼泪顷刻间涌出。 “你自己要的,不需拒绝我……”谢钰模糊不清地说,语气强硬,不许人抗拒,等鸡巴退出到只剩龟头的时候,他扶着季真言的腰把他按了下去,“呃……” 再次完整地插进去,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骚肉在肉棒插进来的那一刻,全部挤压上去,谢钰被夹地呼吸一滞,差点精关失守…… 酥酥麻麻的快感从小腹处顺着脊柱攀进大脑,季真言脑中一片空白,他才刚射过了,身子正是敏感的时候,哪儿经得住谢钰这样操…… 谢钰抱着他,扶着他的腰肢,饱满的精囊紧贴着季真言的屁股,从上往下的操他,才几十下,穴内的肠液就变得丰沛,淫水直流,将他的阴毛都打湿了。 季真言眼神迷离,身子瘫软在谢钰怀里,任他操着,谢钰好大,次次都能顶到最深处,肠壁被他的前列腺液浸染,占有…… “宝宝,你好软啊……”谢钰低哑暗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季真言高潮过后,嫩穴便痉挛颤抖,他里面在发抖啊,抖的像按摩棒一样按摩着他的鸡巴。 “好深,慢点……慢点……”季真言被他操的娇喘阵阵,偏偏还不能叫的大声,只能在他耳边低吟,压抑的声音变得更加娇软了。 谢钰舔着他脖颈间的嫩肉,低声说:“宝宝,马上要到公司了,我们做快点好不好,你都射了,我也得射一次啊。” 季真言哭的梨花带雨,谢钰扶着他的腰加快了抽插的动作,龟头上的冠沟剐蹭着肉壁,互相索取,互相给予…… 谢钰的力度大到他根本反抗不了,只能认命的待在他怀里,承受着硕大狰狞的肉棒次次插到肉体深处,快感像浪潮一样涌来,季真言产生了一种在大海中飘荡的无依无靠感。 季真言搂着谢钰的脖子,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深紫色的巨物在雪白的股间进出,季真言压抑的声音都快嘶哑了,“老公……唔……慢点,慢点啊……好胀……” “宝宝这么骚,不好好操操,万一想着别人怎么办?”谢钰呼吸沉重,气息灼热的恨不得把把他吃进去。 “老公你只操我好不好?不要操别人……”季真言泪眼迷离,语气委屈至极,细嫩的锁骨上已经浮现出了被啃咬出的印记。 谢钰有些疑惑,手中的动作放缓了,他看着季真言粉樱般的嘴唇,说:“怎么说这话?” “你不要操别人,只操我好不好?”季真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高潮的余韵大脑里蔓延,连带着身子都在轻微颤抖,见谢钰操得慢了,他还会晃着屁股催促。 谢钰还没来得及深思,就被他予取予求的小模样冲击得大脑一片模糊,他的手顺着季真言的腰际下滑,托着他挺翘的屁股上下套弄起来,“好,老公只操你,只操我的宝宝。” 深紫色的巨物在股间高速进出,埋藏在穴内深处的敏感点被鸡巴上的冠沟刮蹭过,刺激得季真言前方的性器又硬挺了起来。 这天下真是没有比这更刺激的事了。 季真言眼角微红,带着眼泪,谢钰没有扶着他的腰,在狂风暴雨般的撞击下,他上半身没有附着物,手上也没有力气了,他实在是不能抱着谢钰了。 谢钰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托着他的后背,像抱着布娃娃一样将他抱在怀里,他圆润的鼻尖都哭得通红,温润的脸颊潮红一片,修长的天鹅颈随着下巴尖扬起的动作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他不能叫出声,只能张大了嘴,大口的喘息,阳光涌进眼角余光中,晃得人眼晕。 谢钰双目赤红,紧紧地盯着俩人相连的下体,粉色的小肉穴被他的大宝贝完全撑开,黏液随着抽插的动作拉扯出一道道银丝,季真言前端的性器也在不停的晃动。 穴内被操的松软不堪,和他的主人一样只知道任其摆布,谢钰操了百十来下,季真言总是在扑面而来的刺激下弯着身子再次射了出来,他一射精,后穴又是一阵痉挛,谢钰也不再忍了,按着他的腰将肉棒送进最深处射精,滚烫浓浊的精液浇得季真言闷哼一声,拱起身子,拼命地往谢钰怀里钻。 谢钰抱着他休息了一下,这么赶时间得做一次,虽然草率,但是尽兴,做完之后神清气爽,怀中的人软得像个棉花糖,手感好的他都不想放开。 “是不是快到了?”季真言用沙哑的嗓音询问道,他难受得扭了一下腰,也不知道谢钰憋了多久,射在他肚子里感觉好涨。 谢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快到了你还扭?没爽到?” 季真言无语的撇了一下嘴,“那你还不出去?” “那你夹紧,不许让它流出来。” “你射那么深,”怎么可能流得出来,季真言脸一红,后面那句话始终没说出来,“我又怀不了孩子,你射进去干嘛?” “你要是能生,说不定我真会跟你生一个,”谢钰眉眼弯成圆月,他抚摸着季真言微微隆起的小腹,“你不喜欢我射你里面吗?” “很黏的,怎么可能喜欢。”季真言嘟囔道,手撑着谢钰的肩膀上把身子抬起,半软的肉棒滑了出来,这玩意儿的尺寸,跟婴儿手臂差不多大,还是半软的状态呢。 一滴混着俩人体液的精液从穴口滑出,滴落在谢钰仍旧昂扬的硕大上,异香瞬间蔓延开,淫靡至极。 季真言赶紧夹紧了屁股,不让剩余的流出来。 谢钰见状,满意得勾起一抹浅笑。 28.金牌销冠 “累不累?”谢钰把他抱在怀里。 季真言累得眼皮子都懒得抬,车里刺激是刺激,但是活动空间太狭小,他只能坐在谢钰腿上保持一个姿势,眼下大腿根和腰酸得不行,“我腰疼。” 谢钰手滑到他腰间贴心地按了起来,力道适中十分舒服,季真言哼唧两声,往他怀里钻了钻。 “少爷,公司到了。”司机的声音传了过来,隔着挡板清晰可闻。 季真言的脸腾的红了,谢钰刚刚不是说这个隔音效果很好吗?他怨愤地看向谢钰,谢钰无视他带着攻击性的眼神,低声笑道:“我喜欢听你叫,不行啊。” 季真言瞪了他一眼,直起腰从他腿上爬了下来,谢钰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说:“现在时间有点儿赶,我要上楼开个会,你等我开完会送你回去。” “不用,”季真言闷声说,“我自己可以回去。” 谢钰一把搂住他的腰,“你确定你现在还有力气回去?华尔街离你们学校有点儿远,你还是在我办公室里休息一下,我开完会送你回去。” 季真言只好点头,他现在累得不想走路,也不想坐出租回学校。 谢钰帮他把衣服穿上,然后打开车门,带季真言下车。 下午的阳光有几分滚烫,面前百米高的历史建筑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历史的陈旧感,整栋大楼都属于cv,这个业内最顶尖的证券公司。 季家虽然也是开证券公司的,但是不能和cv比。 谢钰带着他走过大厅,坐上私人电梯,还没按下楼层数字,季真言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我这样跟你一起上去不太好,我在楼下的咖啡馆等你。” “这有什么的?”谢钰有点儿疑惑,他确实没带陌生人去过自己的办公室,但是他觉得季真言可以进去。 “不是,我,”季真言面露难色,“这个地方太庄重严肃了,我心理压力有点儿大。” 这是实话,下车后看见的全是为了生活和青春奔波劳累的众生,四周的电话铃声和通话声音将时间这种东西变得弥足珍贵,他们在拼命追逐着毕生渴求。 季真言家境优越,不知道什么是生存竞争,突然见识到这种场景,给他的心理带来不小的冲击。 看着他局促的样子,谢钰大约明白了怎么回事,这种场景对季真言这个自由自在的人而言是一道让他万分抵触的枷锁。 “公司楼下有咖啡馆,你去哪里等我吧,记得别乱跑。”谢钰捧过他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季真言点点头,走出了电梯。 公司楼下三层就像国内小区一样,属于商业区,也是方便公司员工休闲的地方。 季真言走进楼下咖啡馆,要了一杯玛奇朵,端着咖啡坐在户外桌子旁边。 哪怕是户外,四处也全都是谈生意的老板和客户,还有各种穿着职业装的员工,他们都没有虚度时间,在用青春和汗水换来亲人与自身的富足。 看着忙忙碌碌的芸芸众生,趴在桌子上的季真言忽然想起了他爸爸,季真言没有出生之前,季伟东还只是个公司小职员,后来,凭借自身努力和独到的眼光,打下了今时今日的事业和地位。 父亲没有功成名就之前,是不是也和这些人一样呢?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白手起家,开辟出自己的一方天地呢。 季真言心底升起了愧疚感,他小时候不好好读书,想着自己家有钱,怎么败都无所谓,后来被他爸从出国镀金,也只是换个地方放飞自己出来玩,最后落得个身不由己的下场。 难怪谢钰看不起他。 季真言烦闷地摸了把脸,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模样俊俏的男孩子映入眼帘,正歪着头打量他。 “艾伦?”季真言惊讶出声。 “哎,季真言,还真是你啊?”艾伦连忙坐到他旁边,把自己身上的包放到一边,“我刚刚一进来,看见你就觉得有点儿眼熟,走近一看,果然是你!” 季真言笑道:“你穿着西装,我还差点没认出你。”他给艾伦又叫了一杯玛奇朵。 “嗨,我这,”艾伦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铁灰色西装,虽然不是定制的,算不上完全合身,但还是收起了稚嫩,添了几分干练范儿,“我在公司实习,刚刚见了几个客户,准备回公司汇报就看见你了。” “啊?”季真言震惊地看着他,“你白天在公司实习,晚上还要去酒吧打工啊?你一天打两份工?不累啊?我听说实习生是最累的,平时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嗨,这算什么,”艾伦大方地拿起服务员端来的玛奇朵喝了一口,“我有的朋友还一天打四五份工呢,这都很常见,只是他们没有我运气好,能进cv实习,不过,年轻嘛,能多做点就多做点,不然以后老了就只能做保洁咯,就是天天坐在小车上,给地板砖抛光。” 说着,艾伦向季真言比划了两下,季真言看着他活泼的样子,久久说不出话来。 “原来你喜欢喝玛奇朵啊,其实,这家店的玛奇朵销量不怎么好。”艾伦说。 季真言淡笑道:“我知道,为了提神,他们都喝拿铁或者美式,很少有人喝甜腻腻的玛奇朵。” “bingo!说对了,”他侧过身子,从身后的包里翻出一个红色封皮包着的东西递给季真言,“今天是中国农历新年的大年初一,祝你新年快乐,给你个红包。” 看着描金绣彩红包,季真言心里比喝了十几杯玛奇朵都甜,真没想到他会在异国他乡收到外国友人给的红包,“谢谢,你也新年快乐,没想到你还随身携带红包,我都没准备,我也该给你一个才对。” “哎,不用不用,”艾伦连忙制止他,忽然他又笑了,“咱俩这样好像中国的谦让啊,听说过年的时候他们都推红包,说:哎呀,哎呀,不要,像打太极一样打几个来回才收下。” 俩人一齐笑了起来。 季真言说:“你对中国风俗这么了解呢?” “那可不,我今天准备了好多红包呢,因为我有很多客户是华裔,新年给他们一个红包能让他们心里产生一种亲近感,然后就会一直记得我。” “好小子,你可以啊,你要是在中国那就是金牌销售啊!”季真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夸道。 “嘿嘿嘿,”艾伦憨笑道,“哎,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过年也没回国吗?” 季真言有些语塞,他挑了些无关紧要的说:“因为有事,所以没回国,我刚跟谢钰一起从唐人街回来,他赶着上去开会了。” “哦,这样啊……” 艾伦的话音还未落,一阵吵嚷声从门口传来。 众人纷纷看向公司大门,只见在媒体和保镖的簇拥下,几个西装革履的人走了进来,他们面相威严,眼中无不流露着身为资本家的野心。 季真言大约能猜出这都是什么人,他们无不是位高权重,掌控经济命脉的人,毕竟他父亲也是这类人中的一员。 季伟东曾经教过他,说这些人分为四种,一种人面相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一种是面相凶恶如虎如兽,第三种就是笑面虎,看着面向和善,实际吃人不吐骨头,最后一种就是面色恬淡如水,让人无法猜透心中所想。 其中有一人吸引了季真言的注意,那人和身边的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庄重严肃面色倨傲,唯一让季真言挪不开眼的是,他的五官和谢钰很像,具有年长者的魅力与威严。 反观谢钰和他比起来只是长得更精致更性感罢了。 “这是谁啊?”季真言低声问艾伦。 艾伦捂着嘴,悄声说:“那是roger的父亲,米勒家族的掌权人还有其他股东。” “我怎么说他跟谢钰长得那么像呢,”看来谢钰有很多优良的基因都是从他爸那里继承的啊,季真言忽然看向艾伦说:“你不是要回公司做报告吗?” 艾伦啧了一声,面露难色,等那些股东一起上电梯离开后,他才开口说:“现在大老板全进公司了,我还是不去了。” “哦,我记得如果股东突然一起来公司,是公司要发生大事了吧?” “这件事我听说过,我告诉你啊,”艾伦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cv证券成立在二十世纪初,美国经济大萧条的时候差点宣布破产,后来是米勒家族用强大的资金力量和外部集团的注资才熬过经济大萧条,外部集团的注资获得了cv的部分股权,后来股权慢慢往下继承,股权的拥有者就变成了jc,那个全球最大的金融集团。” “我听过,jc最近考虑往中国发展,那么……”他看向艾伦,不再说话了。 cv不仅是业内顶级的证券公司,又是jc最强的合作伙伴。 那么,股东一起开会不就是考虑是否在中国设立一个分公司吗?如果股东大会通过这个提议。 cv会设立分公司在江城,用来辅助jc。 那么季家的恒荣证券早晚会和cv遇上,形成竞争对手的关系,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可季真言也不知道自己家的公司有没有实力跟cv比,这件事不可小觑。 “不不不,我听说公司内部是这样打算的,公司的小股东很多,jc虽然占一部分股份,但是架不住小股东抱团,这些小股东不想让jc来主导公司的发展,这才想着找占股最大的米勒来做决定。” “这还有什么不好做决定的?cv没有向中国发展,但是那边的市场一直很好做,他们怎么会放着金盘子不端?”季真言问。 难道在那些小股东眼里,手中的一点权力可以让他们舍弃掉更广阔的市场吗?未免有些一叶障目了。 艾伦啧了一声,吐槽道:“哎呀,你怎么那么傻啊?那个小股东虽然在cv的股份不多,但是他们在其他公司也有股份啊,更何况那些公司早就在中国发展了。” “原来,他们是怕cv阻挡了他们其他赚钱的路。”季真言恍然大悟,他们这是一起拦住了cv向国内发展的路。 “对了,这种事的牵扯往往很大,不能只看到眼前,再说了,jc现在的情况好像是在考察中国市场,时间还长着呢,米勒家族也不是只有一个cv证券,roger他爸爸前段时间好像把重心全部放在中东的石油项目上了,我看他现在来公司只是走一个过场。”艾伦抿了一口玛奇朵,把事情全部给季真言分析了一遍。 “你眼光这么厉害,不会给人家打一辈子工吧?”季真言笑着看向艾伦,这个男孩子的确出乎他意料了,难怪谢钰有什么都对跟他说。 艾伦兴致勃勃地说:“我当然不会打一辈子工,我现在啊,就在cv实习,这段经历会让我的履历表变得更好看,到时候我赚到一笔钱,就开一个游戏公司。” 见他神采奕奕的样子,季真言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好友蒋宸,就是因为他,蒋宸放弃了来cv实习的机会,这种东西对季真言而言当然无关痛痒,可在蒋宸心里,恐怕…… 他不禁好奇地问艾伦:“在cv实习,真的很好吗?” “当然,北美很多高校学生都想来这里实习,薪资待遇好,晋升空间也大,”艾伦忽然话锋一转,“你跟roger的关系这么好,怎么不让他同意你来这里实习啊?” 季真言苦笑两声,谢钰哪里看得上他。 “我没兴趣,那等你赚到钱,岂不是要好几年?”季真言揶揄道。 艾伦摆摆手,又从包里摸出一封请柬,跟做贼似的跟季真言说:“我让我朋友帮我搞到一张马术竞赛的请柬。” “有什么用啊?”季真言疑惑地问。 “这个马术竞赛不一样,是北美富豪圈举办的,不对外开放的,里面参加的都是大人物。”艾伦越说越激动,两眼放光,好像金钱在向他招手。 季真言饶有趣味地点点头,“啊,你这是打算混进去,然后发名片拉客户啊?好小子,你朋友也太厉害了!” 29.你看我像穷鬼 这是什么黑科技,连这种场面的请柬都能搞到?这不跟他身边的蒋宸一样? “你怎么不夸我呢,明明是我有头脑!”艾伦悻悻地把请柬收好,“这场马术竞赛roger也会参加……” “是骑马的那个?”季真言手撑着脑袋问。 艾伦点点头,“你要是想去的话可以叫roger给你一张请柬嘛。” 季真言想起了银霜,自从马场一别,他已经许久没见到银霜了,他现在跟谢钰的关系又十分尴尬,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到银霜的机会。 他掏出手机,用胳膊肘捅了艾伦一下,“诶,叫你那朋友给我也弄一张请柬。” 他可不是去看谢钰的,是去看银霜的! 艾伦连忙给他好友打了个电话,然后跟季真言说:“有点儿小贵,你接受不?” “我靠,你看我像穷逼?”季真言蹙眉看着他。 艾伦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很快,他朋友那边就把季真言的黄牛请柬给搞定了,“好了,到时候我去你学校找你,把你的请柬给你,然后咱俩一起去。” 季真言看着手机里的扣款信息,还好在谢钰的车上给手机充了点儿电,不然还真不好转账呢。他勾过艾伦的脖子,举着手机的扣款信息对他说:“你小子,没有跟我报虚假价格,自己吃回扣吧?” 艾伦没说话,只是疯狂地摇头。 季真言像搂着妃子的皇帝,对怀里的艾伦调笑道:“你可别骗我啊,说不定等你想开公司的时候,我会给你资金援助。” “真的假的?”艾伦抬起眼眸,仰望着他。 “那当然,你看小爷像穷鬼吗?”季真言仰着下巴傲娇地不行,他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艾伦立刻摇头,季真言确实不像个穷鬼,不然他哪儿能宰他好几百美金! 俩人在咖啡馆聊了两个小时,手机又关机了,谢钰那边也没有动静,季真言有些坐不住了想回学校。 “我估计roger那边还在开会,一时半会走不开,但是你要回去的话还是跟他说一下比较好,要不我帮你跟roger说一声,我送你回去吧?”艾伦贴心地不行。 季真言见户外的天空已经擦黑了,他也不想一个人回去,就答应了艾伦,可是他的手机关机了,发不了信息,只能让艾伦帮忙说一声。 季真言百无聊赖地等着谢钰给艾伦回信息,忽然看见艾伦的脸色变得痛苦不堪。 “咋了?”季真言问。 艾伦把手机丢到桌子上,“他不同意我送你回去,不同意就明说嘛,还叫我回公司做汇报,我明明都下班了,还要被他压榨。” “啊?”季真言惊讶出声,“那我自己回去,你上楼去公司吧。” “别别别,”艾伦站起身背上包,“他让我跟你说,他现在叫人把你送回去,就两三分钟,你等一下吧。” 季真言无奈,目送艾伦离开后在位置上等了起来。 艾伦不是说这场会议只是走个过场吗?怎么开了好几个小时都不结束? 他正叹息着,乔雷从公司楼上下来了,走到季真言面前说:“老爷和少爷在上面开会暂时走不开,少爷让我来送您回去,咱们走吧。” 季真言点点头,跟乔雷一起坐上车,离开了华尔街。 到学校后,乔雷帮忙把他们在唐人街买的东西拎进宿舍楼,季真言对乔雷说了声谢谢一路送着他到宿舍楼下。 等乔雷上车后,季真言准备离开,乔雷忽然叫住他,递给他一个包裹精美的黑色礼盒,看着有一张a4纸那么大,还挺厚重的,就是不知道装的什么。 “少爷叫人在唐人街买的手工巧克力,说是大年初一给您的新年礼物,”乔雷把东西递给他后就上车了,“公司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 “好的,您开车路上慢点。”季真言笑着对他挥挥手。 等汽车消失在拐角季真言才转身离开,看着手里黑色的礼盒,不明白谢钰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对他在车上的表现做出的奖赏? 无论谢钰是怎么想的,季真言都无法认为谢钰对他有好感。 他已经不需要了。 路过一个垃圾箱,随手把礼盒丢了进去,然后上楼回宿舍了。 学校的环卫工等他离开后走到垃圾桶边,在一点点的垃圾里把礼盒翻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排列着各种包装华贵的巧克力,而巧克力下面,压着一摞摞厚实的美钞…… 又过了几天,蒋宸从中国回来了,带回来许多特产一解季真言的思乡之情。 寒暄过后,他们也开始谈正事,蒋宸知道季真言和谢钰一起过年了,他沉默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 季真言对谢钰忽然联系他的新号码心有芥蒂,“你说新年夜的时候,咱俩打的那通电话会不会被他窃听?”他很担心这件事。 蒋宸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现在就把那个通话记录销毁。”说着,他打开电脑开始弄。 “咱们下次要不就当面聊儿,”季真言又问,“对了,我爸怎么样了,他最近忙吗?” “忙啊,忙的不行,就等着你什么时候能回国帮他分担了。”蒋宸笑道。 新年之后,季真言和谢钰几乎没怎么见过面,谢钰一边忙着学业一边忙着公司的事,季真言则是一门心思攻读学业争取早日回国。 他们俩也没怎么聊天,可能是就算聊天也不知道说啥吧,谁都没主动。 过了一段时间,冬去春来,暖阳下的徐徐春风取代了让人心寒的季节。 这天天气晴朗,季真言站在校门口等艾伦。 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黑色牛仔裤,青春阳光的搭配将他的脸衬的格外干净漂亮。 今天是马术竞赛的日子,他昨天晚上就收到艾伦的信息了。 不一会儿,一辆破旧的福特缓缓驶向他。 看着这辆快散架的破车,季真言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都是帅哥,怎么他就和谢钰的差距那么大?看来金钱对人的影响确实大。 艾伦丝毫没注意到季真言铁青的脸色,跟敲锣似的骄傲地拍了拍车门,“来呀,快上车。” “你这是……从奶奶的地下室里开出来的?”季真言一脸震惊地指着这辆快报废的车,“我好像没买保险啊。” 艾伦打开车门,把季真言推上车:“哎呀,你放心,我经常用这车跑两个城市拉货,结实得很!” “我他妈的!”季真言被他直接推到车上,早知道艾伦要开这个老爷车,他昨天晚上就问亨利要车去了,汽车发动的时候,椅子就开始颠簸,好像在坐碰碰车,“我靠,你开慢点啊,我想吐。” 季真言捂着脸缩在椅子上,他真怕过一个减速带,人就被摔到挡风玻璃上。 艾伦目视前方,嘴上安慰着季真言,脚下的油门却没放松,“你放心好了,我开车很稳的,你抓紧安全带。” 你抓紧安全带,季真言听见这话简直想死。 他车上的安全带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断成两截了! 季真言捂着脸,简直欲哭无泪,他在谢钰身边的时候不是坐suv就是坐跑车,根本没这么落魄过。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打个出租。” “竞赛现场离曼哈顿很远的,打出租都能打到你破产。” “那也比我现在命悬一线的好!” 俩人斗着嘴皮子,很快驶离了曼哈顿,走过一座跨海大桥,又驶过了几个城区,就到了一处风景优美的郊区。 这里和谢钰家马场的风景一样好看,但是占地面积更大,有点像一个大型的公园,现在进入春季,植被生长十分茂盛,这是全美最奢华顶级的私人马术会所。 艾伦把车开进停车场,季真言看着停车场里各种各样的豪车都惊呆了,还真如艾伦说的那样,来参加这场马术竞赛的人非富即贵。 看见远处有工作人员走来,季真言立刻戳了戳艾伦的胳膊,“拐弯!拐弯,别让别人看见我们。” 艾伦有点不明说所以,却还是赶紧拐了个弯。 “把车停在角落里,别让人看见咱俩是从一辆破车上下来的。”季真言严肃地说。 “原来你想的是这个啊,你居然势利眼?”艾伦一边吐槽,一边乖乖把车开进角落。 季真言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说来参加的都是有钱人吗?咱们从一辆破车上下去,别人肯定会怀疑咱俩拿的是黄牛票!谁让你开破车。”季真言骂骂咧咧的从车上下来。 “那能怎么办?我没钱啊!”艾伦哭丧着一张脸,“早知道就去问roger借个车了。” 这话让季真言一个激灵,他瞪大了眼睛问艾伦:“咱俩一起来这里的事你没跟谢钰说吧?” “我又不是脑子有病,”艾伦弯下腰从车里拿出一个背包,“他见不得我跟你走一起,我能把这事告诉他吗?” 哦,也对,季真言悻悻地想着,和艾伦一起拿着黄牛请柬进了马场,俩人顺利的通过检查之后,季真言都惊呆了,这个地方的安保这么松懈吗? 他还没多做停留,就被艾伦给拽走了。 马术竞赛还没有开始,现在这里就是个大型的交流舞会,艾伦进来之后两眼放精光,追上去就想发名片,结果被季真言一把拽住,要他留在身边,理由是季真言社恐。 再者说,在这个地方发名片属实不是明智之举,搞不好会被保安给请出去。 俩人一路贴着墙根绕着人群走,跟俩耗子似的,季真言一路东张西望,惹得艾伦好奇的问:“你在找roger?” “不是,”季真言直接否认,“马厩在哪儿呢?” “哦哦哦,马厩,马厩。”艾伦也开始四处张望,然后带着季真言离开了宴会厅。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总算找到了马厩,结果刚想进去看,饲养员就把他们拦在外面,因为里面都是赛马,赛前不允许任何人进入马厩,以免做出什么事影响到比赛的公平性。 季真言和艾伦只好悻悻的离开。 “唉,没办法啦,只能在赛道上看银霜了。”季真言感叹道。 “嗯?银霜?”艾伦好奇地问。 季真言转过脸说:“你不是说谢钰也会参加竞赛吗?那他的马,银霜肯定会来。” “哦,你原来是来看他的马哦,我还以为你是来看roger呢,”艾伦撇了撇嘴,“今天来参加马术竞赛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roger既然参加了,肯定是选自己的马。” “那我们现在就去观众席吧。”季真言拽着他往观众席那边走。 艾伦一把拉住季真言的胳膊指向一处地方。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季真言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下注的地方,俩人走过去拿了几份参赛马的介绍,季真言一眼就在上面看见了银霜的海报。 “我要下注,我要下注!”季真言激动地不行,用胳膊肘捅了艾伦几下。 艾伦好奇地凑过来看,点评道:“肌肉健美,外形流畅,确实是一匹好马,但是它的参赛报告很少啊,你可别盲目下注。” “你懂个鸡毛,”季真言揶揄道,想当初他跟谢钰一起骑着银霜,然后……想到那些令人燥热的画面,季真言的脸微红,清了清嗓子对艾伦说:“我告诉你,我了解过银霜,你听我的,投他,赔了算我的。” “那行,我投二百。” 季真言差点没给气吐血。 俩人下了注就直接去宴会厅,都过中午了,他俩连饭都没吃,好在现在宴会厅的客人少了下去,他俩也没有顾及了,吃不了就兜着走,拿着好吃的直奔观众席,给旁边的服务生看呆了。 现在有钱人家的少爷都这么奔放吗? 季真言和艾伦拿的毕竟是黄牛票,不好坐在很显眼的地方,挑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就坐了下来,一边吃一边唠嗑。 说实话,季真言长这么大都没买过黄牛票,哪儿成想买了一次,居然感觉好刺激啊。 现在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两个小时,俩人闲得没事坐在位置上唠嗑,旁边都是商业的精英,不过现场还有其他来玩的少爷小姐们,他们俩在其中倒是一点都不突兀。 30.也是来看你 季真言的手捏着一块草莓蛋糕丢进嘴里,然后拍了拍手上的沫子。 “哇哦,你手指好长啊,会弹钢琴吗?”艾伦看得眼睛都直了。 季真言傲娇地看着他,“当然,我钢琴十级好嘛。” “你这么厉害呢?”艾伦毫不掩饰地夸他。 季真言在夸赞中逐渐迷失自我,在哪儿聊天聊得不亦乐乎,一聊起音乐季真言就来劲了,这毕竟是他曾经最向往的东西。 艾伦虽然也喜欢音乐,但他俩在音乐方面的爱好却各有不同,季真言喜好的古典音乐,而艾伦喜欢的却是摇滚音乐,这两者的差距有点儿大。 正聊得忘我呢,忽然,一股带着杀气的凉风袭来。 俩人一起打了个哆嗦,他俩齐刷刷地看向杀气来源。 谢钰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他俩了,用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看了一眼俩人,视线对视了片刻就挪开,继续同旁边的人交谈。 艾伦打了个寒颤,摸了把头发,吐槽道:“给他看见了,这人占有欲也太强了,早知道就让你戴墨镜了,唉。” 季真言也有些无语,僵在半空的手放了下来。 谢钰在和朋友在一起聊天还没下去准备,他穿着一身极为修身的马术服,将完美的身材展露的一览无遗,俊朗完美的面容更是吸睛无数,他站在阳光下,风吹起他的发梢,真是如画的美少年。 而他旁边那些好友,颜值也都高得不行,有钱人家往往会选择面相好智商高的配偶来改善基因,他们聚在一起,养眼到让人挪不开眼。 不过谢钰旁边有一个长相极为清冷的少年,冷的像山巅上的积雪,高贵圣洁,这种出尘的气质吸引了季真言的目光。 这个长得太耀眼了。 谢钰一边和朋友聊天,一边有意无意地看向季真言,他旁边那位少年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季真言被谢钰警告的目光看得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没一会,就收到了谢钰的信息,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打开看了一眼。 艾伦凑过来瞄了一眼,“roger叫你去休息室啊。” 季真言无语的点点头。 “那你去吧,你记得好好的跟他解释,我跟你啥关系都没有,别让他误会我。” 季真言斜睨了他一眼,感情这小子只考虑到他自己有没有被误会啊? 起身离开观众席,看着手机上的房间号,一路寻找着。 可是他对这里还不太熟悉,没几步路就迷路了,看着陌生的走廊和往来的人,季真言有些不知所措,正想给谢钰发个信息问一下,手腕就被一股强硬的力量拉进了身旁的一个房间。 “你不进来站门口干嘛?”谢钰拽着他的手,劈头盖脸就是一道厉声的责问。 季真言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一脸阴郁的谢钰,“我迷路啊,这里面修的跟迷宫一样。” 谢钰把休息室的门关上。 季真言借此打量了一下这个休息室,像个小型的客厅,里面东西不多,摆放的很整齐。 谢钰掰过他的脸,沉声问:“你上次是怎么跟我说的?你是不是跟我保证过,不跟其他人混一块儿?” 他正和朋友聊天呢,随便往观众席上扫了一眼就看见了季真言,正疑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就看见他抬起手神采奕奕的和一旁的艾伦说着什么,修长如玉的手指在空中舞动,俩人相谈甚欢。 谢钰忽然想起在红杉林那天,红色的枫叶从季真言指尖划过,卷积着对自由的向往,印在他眼底。 谢钰不希望别人也看见。 听见这话,季真言不高兴了,他甩开谢钰的手,“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别搞的跟我给你戴绿帽子一样,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艾伦吗,我跟他就是朋友。” “那你俩为什么要来这儿?”谢钰追问,忽然,他眼神明亮了几分,“对了,你俩是怎么进来的?” “艾伦的朋友帮忙搞的黄牛票!”季真言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 谢钰震惊地看了季真言数秒,那眼神就跟看外星人似的,而后嫌弃无比的开口说:“你俩居然买黄牛票进来?”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场马术竞赛还有卖黄牛票的!太掉档次了。 以后再也不参加了。 季真言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不敢直视谢钰的眼神,买黄牛票这件事,确实不厚道。 “那个……” 季真言想跟他说声抱歉的,谢钰猛然开口:“你俩为什么会来?还是一起来的?他明明知道我在这里还敢带着你一起来,我看他是活腻了。” 季真言听着话头有点不对劲,再联想到上次因为艾伦要送他回学校就被谢钰叫去加班这件事,他连忙解释:“我说了,你别多想行不行,我跟他真没什么,他可是你们的好员工,想着来发展几个客户呢。” “那你呢?”谢钰死死的盯着他。 季真言被他这看犯人的眼神看的心理发毛,他烦闷的揉了下头发,绕过谢钰坐到沙发上,“他跟我说你会来参加,我想着银霜肯定也会来,我就……” 季真言话还没说完,脖子就被谢钰一把掐住。 他单膝跪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季真言,高大挺拔的身躯压迫感极重,握在脖颈上的手并没有用力,大拇指划过季真言平滑的下颚线,摁在他下巴尖上,强迫他抬起眼眸和他平视,“你是为了银霜才来的?” 话语间是浓浓的难以置信。 季真言咽了下口水,脑子飞快一转,说:“也不是,也是来看你。” “真的?”谢钰眯起眼睛问,他知道季真言说的这句话没走心,但他听起来还是挺舒服的。 季真言连连点头。 谢钰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他,而后又抬眸追问:“你没骗我?” 季真言二话没说,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柔软的触觉让谢钰瞬间反压回去,辗转吮吸着柔软的唇瓣,季真言也热情的回应着他,唇舌相交之下,彼此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 31.不许骗我(h) 谢钰的时间比较赶,一边亲吻着季真言,一边去脱他的衣服,他倾身压近带来香味让季真言闻得心猿意马,他想把手伸进去摸谢钰结实的胸肌,谢钰却一把拉住他的手。 “别,我时间不多。”他松开嘴唇,唾液的彼此交换让嘴唇分开的时候拉扯出一道银丝。 “我想你~”季真言对他撒娇道,搂着他的脖子主动的再次将吻抵了上去。 身下柔软的抱枕堆在一起,谢钰压着他亲吻,季真言整个人都快埋进枕头里了,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谢钰的吻强势又霸道,舌头伸进去搅弄着口腔中的柔软,唾液顺着他的舌尖滑进季真言嘴里,季真言几近窒息,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将甜甜的唾液咽了下去。 谢钰嘴上没闲着,手上也没闲着,俩人隔着衣服的互相摩擦,他早就硬了,其实不想硬都难,他对季真言真的,从心理包括生理都有反应。 他直接伸手拽下季真言的裤子,半软的玉茎暴露在空气中,随着骤然接触到空气,便可爱的晃动了一下,粉白色的,还散着甜香呢。刚好现在是半软的状态,后穴不算太紧绷。 谢钰松开他的嘴唇,还依依不舍地亲了两口,他温柔的样子让他冷硬的外表都变得温和了不少,他完美无瑕的脸让季真言被亲到晕晕乎乎的大脑更加迷糊了,他张着嘴便想索吻,谢钰见状,低声说:“宝宝,放松点儿。” 说完,他吻着季真言的唇瓣吮吸着,力度大有一种想将他吞吃入腹的感觉,他摸了两下季真言圆润白皙的小屁股,还好,是热的,手感也不错,藏在股间的肉穴在空气中微微瑟缩了一下,谢钰便急躁得将手指伸了进去。 “嗯……”季真言闷哼一声,难耐地扭了扭腰,一根手指带来的异物感并不强烈,但是,很痒啊…… 在谢钰眼里,他扭腰就是催促,他草草地扩张了两下,便又伸了两根手指进去,才不过十几天没见,这处小骚穴想他,想的水液流得格外丰沛,才扣挖了两下,肠液就分泌地足够多了,偏偏还咬着他的手指不放。 谢钰辗转缠绵地吻着他的嘴唇,季真言俨然一副沉醉其中了,谢钰看着他的样子,温润的面颊浮着一层粉雾,眉目清秀如画,漂亮的大眼睛迷离恍惚,被谢钰亲到殷红的嘴唇正微微喘息着。 幽蓝色的眼中划过一道异样的光,谢钰注视着季真言的目光充斥的疑虑还有温柔与怜惜,他疑惑的是他心里对季真言有了别样的感情,那种感情没有来源没有头绪,他捉摸不透。 越想心里就越难受,他亲了亲季真言的脸,拉开裤子拉链,放出狰狞的巨物,它依旧那么大,那么硬,还没有温度,胀的小腹都是疼的,只有放进那处软穴,他才不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搅得心烦意乱。 再说了,季真言现在手脚都软地没力气,一副待宰的羔羊,谢钰压在季真言身上,扶着鸡巴,硕大的龟头蹭了蹭水淋淋的穴口,肠液挂在肉柱上,更加方便进出,谢钰挺动着腰身,将鸡巴送了进去。 “啊!” 季真言惊叫一声,抓着谢钰肩头的手收紧,将他衣服都抓出了褶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谢钰每次都是一整根插进来,直抵肠道的最深处,硕大的男根挤压着穴中的敏感点,季真言前端半软的玉茎开始分泌出前列腺液了。 这种被压在身下的姿势,季真言被禁锢在沙发和谢钰的怀中,挣扎不了。 性器瞬间置身一个水润紧致的妙穴,层层迭迭的媚肉挤压上来,被包裹的紧致感,让谢钰喟叹一声,他没有过多停留,毕竟,时间不多,他要抓紧。 他挺动着腰肢开始操身下软得像水一样的宝贝,在季真言身上,谢钰已经开始不讲究做爱的技巧了,他只想次次将鸡巴捅到最深处,干的他只会哭,只会叫老公…… 肉体的撞击声混合着水渍声在狭窄的休息室蔓延。 “啊……谢钰,谢钰你轻点儿,我……我好像要射了……”季真言用酥媚入骨的声音哀求道,双眼带着泪,水盈盈一片。 谢钰气息沉重,腰腹的动作丝毫不见缓慢,他伸手掐住季真言的脸,“下次不许让我看见你跟这些人走地这么近,听见没有?” 季真言抓着他结实的手腕,眼角微红,“我没有……真没有……你轻点……啊!” 谢钰压低的眉眼划过一道狠戾的光,他腰际一沉,直接撞在季真言肠道深处的那处小凸起,季真言本来就在临界点,被他这一记狠操,酥麻的感觉从尾椎一路攀爬向大脑,季真言脑中闪过一道白光,精液混合着高潮液一起喷了出来。 谢钰赶紧直起身子,他射精之后,肉穴照例会痉挛,人也是,他眼神失神得厉害,谢钰停下了抽插的动作,骚肉绞得太紧了,他想缓一缓。 精液没有向上次一样喷到他身上,而是全部喷在了季真言雪白的肚皮上,这次倒是没有闻到精液的味道,而是闻到了高潮液的清香,谢钰伸出手指,将体液均匀地抹在他的肚皮上,人鱼线优越的腰肢继续挺动,缓慢地抽送起来。 鹅蛋大的龟头抵开肠壁内层层的褶皱,细细得攻占并品味着绝妙的吮吸感。 “呃……谢钰……”季真言大脑的意识混沌一片,叫出这个名字全是本能。 谢钰将他的腿对折,压在肩头,这个姿势迫使季真言将屁股抬得更高了,门户大敞的被侵犯,“宝宝,睁开眼睛看看,嗯?乖。” 他弯下腰,亲了季真言一下,在他性感声音的诱哄下,季真言脑中的意识清明了几分,他睁开眼睛,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姿势,能将正在发生的一切经手眼底,他看见深紫色的大鸡巴正在他粉嫩的穴间进出,肉穴被撑开到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鸡巴上盘虬的血管沾着肠液,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头皮发麻。 “谢钰……”季真言抬起头看着谢钰,他深邃俊朗的五官沾着欲色,变得邪气至极。 他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看得谢钰心软一片,他压下身子,一边操着季真言,一边在他耳边说:“不是你自己要的吗?这就受不了了?” 季真言拼命地摇着脑袋,“不是,唔,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腹中肿胀的异物感带来的除了不适应,还有快感,简直就是痛苦和快乐并存。 “你说几句好听的,我就早点儿射出来。”谢钰温柔地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你教我,我学给你听好不好?”季真言哭得哽咽了。 谢钰见他这样,心里颇无奈,怎么每次操他都要哭呢?搞得好像他欺负他一样,他摸着季真言柔软的发丝,哄着:“乖宝宝,不哭了,你叫几声好听的,说你喜欢我。” 喜欢两个字,一出口,谢钰心上便划过一抹异样,他和季真言之间的感情有裂痕,这样做,能说明什么呢? 季真言点点头,哽咽地说:“我喜欢你,好喜欢你,谢钰……” 谢钰弯下腰,把季真言抱进怀里,脸埋在他脖颈处,精壮的腰肢上下挺动,打桩机似的,速度极快,操得季真言的声音都变了调。 就这般深入浅出的操了几十来下,沉闷的低吼伴随着尖叫声一同响起,季真言瞳孔放大,搁在谢钰腰间的长腿肌肉线条紧绷,连脚尖都绷直了。 他俩罕见的一齐射了。谢钰又把精液射在他体内了,灼热滚烫,在肠道的最深处,刻进灵魂里…… 32.老子不伺候了 大约是许久未见,忽然地亲密接触便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 满室的腥甜的香味还未褪去,谢钰微微撑起身子看了一眼身下的眼圈通红的季真言,垂在沙发外面的手指尖微颤,一副被蹂躏太过的小模样。 谢钰憋着笑拭去他眼角的泪,“明明是你主动的,怎么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 季真言噙着泪的双目瞪了他一眼,“我都说我没骗你了!”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谢钰嘴角勾起一抹极为满意的弧度。 用这种方式来自证,他挺喜欢的,他拽下季真言被推高的衣衫,遮住腰际粉白色的手印,“怎么每次结束你都一副被吃干抹净的样子?” 季真言撇过脸不想看他,难道不是这样吗?他都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玩火了,搞得他现在腰腿酸疼走路都成问题。 “找他买黄牛票干什么,你当心他宰你,你想来直接给我发个信息不就好了吗?”谢钰认真严肃地说。 季真言歪着脑袋,嗓音沙哑地说:“发了你也不回,不发了。” 纯真的眼神带着绝对的审判,让谢钰心头一颤,这段时间他抽空看过之前季真言给他发的信息,好家伙,跟每天写日记一样,满心欢喜的将日常都分享给他,可他一条都没回。 谢钰心里有些歉疚,在季真言嘴角爱怜地落下一个吻,“我下次会记得回,等会儿比赛结束你在这里等我,我送你回去。” “我不,”季真言毫不犹豫的拒绝,把谢钰哄好了就不用小心翼翼了,他噘着粉润的嘴唇愤恨地说:“我上次就等你等到晚上,我还是跟艾伦一起回去吧,啊!” 季真言忽然闷哼一声,腰间传来的疼痛让他弯了下腰离谢钰更近了,几乎整个脑袋都埋进了他的怀里,他抓着谢钰胳膊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你别捏啊,疼……” 谢钰揉着他捏过的地方,不悦地说:“你为什么非要跟他一起?”他摸着季真言的后脖颈,强迫他抬起头,表情严肃,“你不会以为,他是1吧?” 季真言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怔怔地唤出声:“谢钰……” “嗯?” “我好像直了。” “啊?”谢钰下意识低头看下去。 季真言白了他一眼,“我说的不是这个!” 谢钰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季真言认真的表情,他顿时笑出声:“哈哈,你不会以为这种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这么容易就改变吧?” 季真言冷哼一声,冲他翻了个白眼。 谢钰也不恼,他语气温柔地对季真言说:“你等会儿可以让他送你回去,但是,只有这一次,要是让我发现你跟他有其他关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季真言哼笑一声,“那你可得注意了,我马上就出去抱着人乱啃。” “噗哈哈。” 俩人一起笑出声。 季真言捧着谢钰的脸,重重地亲了他一口,双眼明若晨星,“你要加油,我把我全部的家当都压在你身上了?” “哦?”谢钰的眼神一亮,“压了多少钱?” “两万。” “才两万。”谢钰悻悻的坐起身,将身上微乱的衣服理正。 季真言连忙拨高了音调,“美金!” 谢钰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转过头掏出手机一捅捣鼓,“我给你转十万,你全投进去。” “得嘞。” 俩人在休息室耗的时间够久了,季真言一回到观众席后,比赛就开始了。 几轮比赛之后,轮到银霜出场。 骑马的谢钰身段笔挺,眸色冷冽直视前方,简直就是个蓄势待发正欲冲锋的少年将军,他的意气风发和银霜的英勇无畏结合在一起,英姿飒爽的模样引得在场的很多人都为之惊叹。 “哇,真言你眼光真不错,银霜很稳啊。”艾伦目不转睛的看着马术场。 在谢钰高超的马术技艺下,银霜用稳健的身姿在障碍赛中拿下一个好成绩。 席上的观众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季真言瞅了他们一眼,侧着身子对艾伦说:“我记得银霜的赔率好像有点儿高,他们下注的好像也不是银霜吧。” 艾伦说:“谁让银霜之前没有参加过马术竞赛呢,roger也没有参加过,可能是第一次参赛,所以别人不怎么看好吧。” “哦,这样啊。”季真言点点头,重新坐直了身子。 “诶,你跟roger干啥去了?”艾伦意味深长地看着季真言,八卦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季真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跟谢钰在休息室聊八卦呢,他说你是0?你敢说你俩没关系?” 艾伦顿时瞪大了眼睛,他着急忙慌地解释:“我,你们一个个的怎么这样啊,丹妮丝小姐误会我,roger也误会我,现在连你也这样!咱们这朋友还做不做啦!” 季真言踹了他一脚,“那你在这儿打听什么八卦,谢钰不喜欢我俩待在一块儿,又说你不是1,如果你是0的话他怎么会不放心我跟你待在一起呢?话说,”他凑近艾伦,问了一嘴,“你丫不会可攻可受吧?” 艾伦瞬间身子后仰,双眼眯起,意味深长地笑道:“你猜。” “我小孩子,还猜!”季真言骂了一声,爱说说,不说拉倒,他坐直身子,继续看比赛去了。 前几个比赛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到了决定冠军的耐力赛,银霜前几场比赛就吸睛无数,眼下再次登场,让不少观众大气不敢喘,皆凝神屏气的看着它表演。 谢钰和银霜的配合简直完美,一马当先领先别人一大截,最后更是一气呵成,用最快的速度越过了终点线。 观众席上响起了如雷的掌声。 “哇哇哇,咱俩赌对了,能赚不少钱吧?可我就投了二百啊!”艾伦激动地拉着季真言的手,又哭又笑。 季真言都看呆了,不知怎的眼眶酸了,他嘴里念叨着:“不止,不止……”不止他所投的本金,还有谢钰给他的十万美金,赔率的差距虽然不大,可也赚了不少,换算成人民币,三百万起步。 谢钰此时正好下马,他摘下头盔,微风吹起发梢露出一张完美无瑕的脸,他抬眸,幽蓝色的眸子划过一道明亮的阳光,潇洒俊逸的高贵气质耀眼夺目,隔着重重人海他看向观众席,一眼就看见了季真言。 在谢钰身上,季真言赌对了。 季真言把自己两万投注赢来的钱全部给了艾伦,作为游戏公司的入股资金,又把谢钰给的钱拿了一半出来作为公司的启动资金,顺便向他推荐了两个技术型人才,蒋宸,亨利。 年轻人的朝气与冲动会滋养梦想的种子,在希望的浇灌下,长成参天大树。 季真言和谢钰的关系仍旧是平淡如水,毕竟谢钰要兼顾着公司和学业,平时忙得根本没时间跟季真言见面,俩人也很少聊天。 而季真言对谢钰而言只是一个他需要时就出现的人。 两人也遵循着最初的想法与做法,见面之后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互不干涉,互不打扰。 要是早这样就好了,季真言有时候会感慨地想。 只是最近谢钰和他见面的时间更少了,细想起来,已经一个多月了。 图书馆窗外的树叶开始凋零,冬天接踵而至,季真言手中捏着一张银行转账流水,这是蒋宸花了很多时间才弄到的,哪怕这么做犯法,可他也为季真言做到了。 这是一份谢钰的银行转账记录,时间是一年前,收款方是当初绑架季真言的人。 蒋宸帮忙调查了很久,实在是无法从谢钰名下的酒吧去找那个欧美熊,只能反过来去调查谢钰。 原来,谢钰真的参与了那场绑架案,还是主谋。 早就想过谢钰可能和这场绑架案有关,可真相真的递到他手上时,季真言只觉得心寒,握着保温杯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喝了一口水,蓦地一个不小心,一滴水顺着杯沿滑下,落在书页上,季真言连忙用手去擦,可水还是融化了墨渍,顺着他擦拭的轨迹分出暗色的羽翼,在白色的纸张上尤为突兀。 这段时间,他的学分修满了,满足了毕业的条件,毕业申请也交上去了,现在只用等待通知。 他拿起手机,给谢钰发了条信息: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 谢钰很快就给他回了信息:下周二晚上吧,我的时间有点儿赶,但是够陪你吃个饭了。 好伟大啊,这么忙还抽空陪他吃饭。 季真言心里冷笑一声,给他回了个好。 他又给蒋宸发了条信息聊了一下公司的近况。 几个月前,季真言拿着从马术赛上赚来的钱,给艾伦他们投资开了个公司,政策上也很鼓励大学生创业,他们三个人又优秀,很快就把公司做了起来,短短几个月就发展到拥有五六十个人的小公司了。 只是最近公司卡在了宣传方面,宣传会影响销量,是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艾伦早就在社会上勤工俭学了,人脉积累了不少,可惜几番宣传做下来,效果还是不明显,钱都打水漂了。 经过综合分析,他们觉得可能是公司租的服务器有问题,想花大价钱租个好的服务器,可是他们是个小公司资金紧张,大型公司也不想把服务器租给刚起步的小公司。 现在公司处于一个瓶颈期。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雪了,去年的雪就来得很早,今年也会这样吧。 他低下头,给蒋宸发了条信息,要他们另外换一种策略,如果租不了服务器,就自己搭建一个服务器,一切的费用他来出。 这个想法新颖、大胆,却是综合考量下最好的办法。 谢钰的网络账号经过层层加密,不像那份普通的银行转账记录那么好调取,不过,蒋宸有的是时间,他还是黑进了谢钰的账号,找到了那份视频。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点开看过,当看到视频内容的时候,整个人脸都黑了。 他给季真言回了个:视频已经粉碎性删除。 季真言彻底松了一口气,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下周二了。 书上的水渍已经干涸了,可水渍晕染出的墨色却始终无法消退,季真言合上书,把书放回到书架上,然后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离开了图书馆。 原本约定的时候是周二晚上吃饭,吃饭的地点季真言定在redleaves。 他一大早就醒了,眼下有些乌青,昨天夜里寒风吹得“呼呼”作响,他一夜都没睡好觉,心绪烦乱,干脆不睡了。 谢钰从私人飞机上下来,一路直奔redleaves,他这趟回来除了拿东西,还有就是派人回国找人。他在飞机上给乔雷发了条信息,让他把东西直接送到redleaves。 这是当初他和谢钰一起吃年夜饭的包厢,季真言坐在椅子上看着曼哈顿的夜景,繁华璀璨的灯火笼罩着人们的欢声笑语,灯光无法触及到的地方却是人间至暗。 他也隐在灯光里,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 很快,谢钰带着一身寒气推门而入,大约外面真的很冷吧,他穿着一件厚重的黑色羽绒服,长款羽绒服都遮不住一双笔直的长腿。 季真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恍惚间,他在想是不是跟谢钰许久未见了,为什么如今看着他,觉得这么陌生呢? 他的五官更加深邃了,眉眼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英气逼人,头发长长了他就干脆剪了狼尾短发,显得整个人狷狂不羁。 除了幽蓝色的眼睛,他的一切都让季真言感到陌生。 谢钰站在门口愣了一秒,有点不明白季真言为什么用这种漠然的眼光看他,但是他无暇顾及,几步上前一把将季真言拉进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甜馨味,谢钰觉得来这一趟值了。 季真言埋在他怀里,心跳得厉害,他推了谢钰一下,小声地说:“有点凉。” 谢钰这才后知后觉地直起身子,用冰凉的手指摸了一下季真言柔软的脸,才把羽绒服脱下来。 看见羽绒服里的西装,季真言惊讶不已,“你,是刚开完会吗?” “啊,”谢钰坐在季真言对面,看了一眼修身的定制西装,有些烦闷地说:“是,我朋友失踪了,我们找着呢。” “哈?找到了吗?”季真言焦急地问。 看着他担忧的神情,谢钰心里一暖,笑着说:“要是找到了,我不可能只有一点陪你吃饭的时间。” 也对,季真言收回手,坐直了身子,“那你们报警了吗?能做你的朋友,估计也不是普通人,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这个不好说,他去考察中国市场失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绑架,我们还在调查。”谢钰的语气有几分严肃。 季真言挑了挑眉,考察中国市场,那估计是jc的人了,他抬眸看向谢钰,“公司高层失踪这件事情还是挺严重的,要不然,你还是去澳洲吧。” 谢钰歪着脑袋打量着季真言。 季真言给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 “这一年来你从来没主动找过我,为什么现在忽然请我吃饭?是你注资的公司遇到什么事了吗?”谢钰淡淡地说,“是资金方面的困难还是技术方面,跟我说说,说不定……” “没有。”季真言直接打断他。 这一年来,谢钰对他很好,偶尔的缠绵也是极尽温存,若不是心里有曾经的痛苦存在,时刻警醒着他,恐怕季真言还会陷进这个温柔乡里。 “那是什么?”谢钰继续问道。 季真言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嗫嚅着嘴唇开口:“我……” 季真言刚开口,谢钰的手机就响起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毫不迟疑的按下了接听键,却没有离开包厢,而是站在落地窗前。 灯光打在他背后,将他的身影裁剪的高大又孤独。 季真言看着空荡荡的桌面,思绪有些放空。 谢钰打完电话之后,脸色沉的厉害,他转身看着同样垂着脑袋沉默不语的季真言,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坐回位置上,开口说:“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我马上要走了,如果是很要紧的事你就赶紧说,能办的我会尽量帮你办到。” “也不是什么大事,”季真言抬起头对他灿然一笑,“这段时间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但是……我想结束这段关系。” 谢钰沉默地看着季真言,幽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半晌,他眯起眼睛,寒声说:“你是不是专挑我最近忙得不行的时候跟我说这话?” 季真言勾了勾嘴角,笑容极其苦涩,“随便你怎么认为,我跟你保持这种关系一年了,一年了谢钰,太不堪了。” 不堪?季真言当初跪在地上求他睡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不堪?谢钰心里腾的生出一股火气,季真言专挑这个时候跟他说,就是他妈存心的! 谢钰的语气变了个调,“你又闹什么啊,咱们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不好,我腻了。”季真言直截了当的回答。 谢钰搭在桌子上的手瞬间攥紧,他看不上季真言,从一开始就是,可是没想到,他妈的有一天季真言敢跟他掀桌子。 他冷哼一声:“哦,看上别人了是吧?他比我还能满足你对吧?” 嘲讽意味十足的话让季真言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无所谓地手一摊,“随便你怎么认为。” 谢钰看了下手表,他没多少时间了。 妈的,他今天就不该答应季真言来吃饭,他猛地站起身,“你能不能别跟个女人一样!是他妈因为我上次去参加那个生日派对的事?都过去一年了,你看看这一年你对我什么态度!老子就算养条狗都他妈养熟了!” 季真言抬眸看着他,脸上满是疑惑,他没想到谢钰会提这件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都把这件事忘记了。 原来他恼火的是这件事?不过既然他提到这件事,季真言也可以借题发挥。 “嗯,说的好,”季真言点点头,他看着谢钰的脸,继续说:“我做不到委曲求全,说来你当初看上我不就是觉得我比其他亚裔要好看吗?既然现在有了更好的,咱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不管今天说什么,那怕就咬着这件事不松口,他也要把这段孽缘给斩了。 季真言这话对于目前处于急躁状态的谢钰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他失声一笑,“季真言,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少在我面前端架子,比你好看的老子见多了……老子爱跟谁睡跟谁睡,你管得着吗你?我为什么会去参加那个派对,不是你他妈先跟人家接吻的吗?那天要不是我去找你了,你恐怕就跟他走了吧,你特么还有脸说我。” 季真言僵住了,没想到,谢钰居然是因为吃醋才做了那件事……天呐! “还有当初你被绑架那件事,要是换成别人去救你,你特么是不是就跟他睡了?!是个人你他妈都能跟人家睡,既然谁都能睡,跟老子睡怎么了,是老子那玩意儿不够大,还是活儿不够好?除了我,还他妈有谁能满足你?!” 谢钰说前半段话的时候季真言考虑到了自己的问题,可是等谢钰说完后半句话,季真言简直想骂一句操你妈。 他为什么被绑架?还不是谢钰一手策划的?他居然还敢拿这件事来说! 爱谁谁,反正老子不伺候了! 季真言眉眼压低,看着谢钰的眼神冷得不行,“那你他妈还跟我纠缠什么呢?!” 他现在不想看见谢钰了,真他妈难受,真难受!!! 谢钰被他这眼神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结果还没来得及思考,电话又响了,他愤恨的按下接听键,对电话那头连连应了几声,然后把电话一挂就拿起外套,指着季真言吼着:“季真言,只要我没说腻,你敢甩我一个你试试,就算老子不要的,我也不许别人要!” “我就是不稀罕跟你睡了!我这么郑重的甩一个炮友,够诚心了吧!”季真言气得不行,也直接开始吼他,反正谢钰马上就要走了,难道他还有空回来打他吗? 谢钰默默地看了他几秒,胸膛气得剧烈起伏,他撂下一句:“老子跟你玩是看得起你,少在我面前耍你的少爷脾气,你自己好好想想!” “谢钰,”季真言忽然叫住他,谢钰转身疑惑地看着他,季真言嘴角扯出一抹温暖的笑,就像红枫林里俩人见面那样,春风和煦阳光明媚,“你能不能对我说声再见?我想听你说。” 谢钰愣了两秒,疑惑的目光变成不耐烦,他没有回答,只在季真言期待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 从他进门到离开,不过十分钟,餐厅的菜都还没上他就离开了,走得也是头都不回。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季真言的思绪有些飘忽。 直到包厢里安静到落针可闻,他才回过神,拿出一根烟又摸出打火机,点了半天,都没有把烟点着,他凝神一看,才发现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微微抬眸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霓虹焕彩的灯光印在他的影子上,影子在繁花锦簇的样子下显得尤为孤寂。 也不知道纽约今年会不会下雪,会不会像去年那样冷。 季真言苦笑一声,喉头哽咽,修长如玉的手指拼命按着打火机,纽约今年下不下雪管他什么事?反正以后都看不到了。 火焰点燃了烟草,季真言猛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下,泪水模糊了视线。 还记得之前谢钰不让他抽烟来着,他还想着为谢钰戒烟,但是现在无所谓了,他就要抽,抽到死! 妈的! 33.回国 ——中国江城 冬日夜间的寒风吹不进机场大厅。 季伟东面色凝重地望着前方行人无几的出站口,童霜站在他身边,画着精致的妆容,裹着一件貂绒披肩,保养分外得宜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 “真言怎么还没到啊?不是说十点半飞机落地吗?”童霜望眼欲穿地看着航班降落信息。 季伟东把老婆揽进怀里,轻声说:“现在气候不好,飞机晚点也是有的。” “可他是在香港转机回来的啊,怎么会晚点这么久?”童霜柳眉紧蹙,急到用手捶季伟东,“都怪你,都怪你!非要把我儿子送到国外去!” 季伟东没还手,他看了看手表,十点三十五,也就晚了五分钟,怎么就急成这样。 季家的管家对这一幕夫妻间的打情骂俏已经见怪不怪了。 “夫人,夫人,少爷好像出来了。”李叔眼前一亮。 “哪儿呢哪儿?”童霜一听,立刻收回手,紧张地看着前方突然壮大的人流量。 一个穿着红色冲锋衣的少年焦急地冲出人群,他托着刚拿到的行李箱环顾着四周,好像在寻找什么。 一看见这个少年,童霜激动的双眼含泪连忙招手:“儿子,儿子,这边儿!” 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季真言站在原地愣了一秒,立马丢开行李跑了过来,抱着他妈开始哭嚎:“妈,我手机丢了!” 季伟东被这话打击的把眼泪都憋了回去,“你小子,提前完成学业回来,我还以为你长大了,这丢三落四的毛病一点儿也没改!” 童霜可不干了,她脸上挂着泪,一边抱着儿子哭一边儿说:“你还说他,他都没离开过我这么久,都瘦成这样了你还怪他!” 闻着妈妈身上的香味,季真言漂萍般的心瞬间有了依靠,他转过脑袋,小脸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老爹,说:“爸,我想你。” 季伟东哼笑一声,眼中已经有泪花闪动。 一年多没见过季真言了,他身板和脸倒是没怎么变,一如既往的秀气,只是眉眼间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稳重。 李叔推着行李箱走了过来,“老爷,时间不早了,回家了再聊吧?” “老李说得对,马上十一点了,宝贝儿你在飞机上是不是都没吃饭啊?”童霜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季真言脑袋一歪,枕在她肩膀上撒娇说:“没呢,想吃妈妈做的饭~” “赶紧,先回去吃饭吧,早点睡觉,明天去你爷爷奶奶家玩几天,他们想看看你。”季伟东走在他们身边。 “好,那妈妈跟我一起去吗?”季真言眨着一双大眼睛说。 童霜拍了拍季真言的脑袋说:“妈妈也想啊,但是现在公司有点儿忙,妈妈怕是走不开,你自己去吧乖乖,你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毕业回国了,听说还拿到学位证书了,妈妈为你感到骄傲。” “嗯,也就这点儿可取了。”季伟东打趣道,说话间,他们走到一辆显眼的宾利旁边,他贴心地拉开车门,手搭在车门上,让老婆和儿子先上了车,自己随后和管家一起坐到前面。 看着旁边哈欠连天的季真言,童霜担忧的说:“你从美国直飞香港,又转机回来,是不是都没睡好啊,看看你瘦的,在美国是不是都没吃好饭?” 开车了,季真言坐直了身子,噘着嘴说:“可不呢,都是西餐,吃的我胃都不舒服,偶尔去唐人街……”季真言愣住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想到了谢钰,想到谢钰给他做的中餐。 童霜是一个情商比较高的女人,看见季真言眉眼间的失落,她连忙紧张的问:“宝贝儿,你告诉妈妈,你在美国谈恋爱没有?” 季真言还未开口,季伟东就在前面打趣地说:“他要是谈恋爱了,能这么快的修满学分毕业回国吗?还不得在美国玩翻天。” “啊!”季真言捂着脸痛苦地哀嚎一声,“没有呀!我不喜欢外国的妹妹,没有中国的小姑娘好看。” 季伟东啧了一声,“这么说的话,你得赶紧谈个恋爱了。” “真言才二十岁,哪儿有那么急啊?”童霜有些不乐意了。 “可以先处一个培养感情嘛。” “哎呀,你们别说了,”季真言一听恋爱就想到谢钰,他跟谢钰之间的事,够他膈应一阵子了,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毫无芥蒂跟另一个人开始一段感情呢?他仰着脑袋对季伟东说:“爸,我缓两天再去爷爷奶奶家吧,回国前,姜奕说想跟我一起合资开一个酒吧,我想去跟他谈一下合作的事。” 姜奕是江城姜氏集团的继承人,虽然不得父亲的宠爱,但却是姜董事长最爱的小孙子,他少年时期就不学无术,长大之后更是想一出是一出。 季伟东有些不乐意,“你刚毕业,爸爸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学着做生意,但是你就非要跟他合作吗?” “爸,我相信他啊,我在美国跟蒋宸合伙开了一家游戏公司,现在公司遇到瓶颈期了,后续更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我想用国内的这次合作给游戏公司提供后期的资金支持。”季真言认真对他分析。 季伟东转过头看了一眼认真的季真言,“哼,你这是拆东墙补西墙,不过,你想做就去做吧,你现在还年轻,多历练历练,爸爸对你的学习很满意,给你订了台车,过两天就到了。” 季真言瞬间两眼放光,他身子探到前面,抓着季伟东的手臂撒娇,“谢谢爸,爸爸最好了。” “嗯嗯嗯,爸爸好,妈妈就不好吗?”童霜看着自己老公儿子亲密的样子,故作吃醋地说。 “我也爱妈妈,你不知道,我在美国想死你了。”季真言连忙搂着童霜的脖子撒娇。 “对了,你们哪儿来的钱开的游戏公司?我每个月给你的生活费都有定数。”季伟东忽然问道。 季真言的身子顿时僵住了,他该怎么说呢,说那是谢钰给他的? 察觉到季真言的状态不对,童霜拍了拍他的后背,对季伟东说:“我给的啊,真言在外面一个人,万一遇到点儿什么事怎么办,多点儿钱傍身嘛。” 季真言抬起头看着童霜,童霜对他淡淡一笑。 “行,你就惯着他吧。”季伟东也没有过多追究。 回家后,季真言洗了个澡,就匆忙睡下了,闻着自己房间里的香味,积压在心头一年多的委屈一扫而空,他感觉自己得到了新生,再也不用身不由己了,真是他妈太爽了。 原本打算回家这两天就去跟姜奕谈合作的事,可对方挺忙的,两人先在线上提前把合同谈了一遍,只用见面签字就可以了。 几天后,季真言收到了他老爸送的车,一辆崭新的保时捷918,看着这辆新车,季真言激动地眼泪都要流下来。 奶奶的,一年了,他都快忘记自己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了,真是操蛋,这段时间,除了这辆车之外,他爸妈还给他拿了一笔创业资金。 他收到车后,当天晚上就迫不及待开过去跟姜奕谈合同的事。 地点约在高中学校门口的大排档里。 季真言开着豪车洋洋洒洒地驶进人声鼎沸的夜市街里,还没开两步呢,忽然路口出现一个交警把他拦住了,季真言把车窗摇了下来。 “先生,马上到学生放学了,这条街禁止机动车通行。”交警和颜悦色地说。 季真言尴尬一笑,“没事,我不进去。”说完,他把车停在路边,走着进了夜市街。 本来还想着在姜奕那小子面前炫个富,唉! 熟门熟路找到那家大排档,快两年了,这家店倒是没怎么变过,老牌子老味道,客人还是照常的多。 老板跟季真言也是老熟人了,看见他立刻笑脸相迎,“呦,您这是从美国回来了?” 季真言笑着回道:“对啊,姜奕在哪儿呢?” “姜老板在楼上呢,我带您上去。” 季真言跟老板走上楼上的包厢,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个男声:“进。” 推开门走了进去,包厢的圆桌旁坐了三个人,姜奕,时青还有宁秋原,这都是一块长大的老朋友了,一个个都非富即贵,手中把握着江城绝大部分财富。 “你可来了。”姜奕站起身感慨一声,他五官精致俊朗,尤其是眉眼间,更是透着一股风流妖冶的气质,穿着休闲装都难掩一身贵气。 季真言眉头一皱,“我靠,一年没见,你小子长得更帅了。” “你也不赖啊,怎么样,在美国玩得爽不爽?有没有交女朋友啊?”时青也站起身跟他打招呼,他外表温润气质清高。 “啧,别提了,要是谈了,我怎么会这么快就回国?”季真言苦着一张脸,转头对捧着书本的宁秋原说:“诶,怎么见着哥也不打招呼?” 宁秋原合上书本,古井般淡漠双眼瞟了季真言一眼,说:“你车开进来的吗?” “靠,”季真言骂了一声,别看宁秋原年纪小,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一语戳中要害,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别提了,准备开进来给你们看看我的新车,结果交警说不能开进夜市。” “没事,这个夜市好像马上要扩建了,到时候应该能开进来,”时青给他倒了一杯茶,对姜奕说:“可以上菜了吧。” 姜奕点了点头,“快了。” “你们点了什么菜?我要吃烧烤!”季真言傲娇地说。 宁秋原说:“点了点了,知道你爱吃。” “对了,怎么只有你们仨?”季真言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 他话音刚落,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姜奕转着桌子说:“怎么?我们给你接风洗尘还不够分量啊?” 时青啧了一声,“祁衍今天晚上十一点才回江城,现在肯定赶不过来。” “他干嘛去了?姜奕你不是跟我说,除了有我们几个参股之外,不是还有祁衍吗?他不用来签合同吗?”季真言疑惑地说。 “我们几个的合同都签了,现在就差你了。”姜奕说。 “你选的那个地方我爸跟我说过了,地段不错,人流量大,现在还在施工阶段吗?”季真言问。 姜奕给他发了根烟说:“施工已经完成了,那个地方以前也是个酒吧,我们没翻新,直接重新施工,现在就差装修了,刚好你参股,问一下你的意见,你觉得搞个什么装修比较好?” “你们准备都这么齐全了,怎么连装修方面都还没搞定?” 宁秋原对他解释说:“这件事也不算很急,时间还长,我跟时青都没投进太多的钱,衍哥你知道的,比较醉心那些……呃,中国传统文学,对这方面不上心,所以主要的决策还是要看你们几个大股东。” 季真言抽了一口烟,“祁衍怎么越来越喜欢搞这玩意儿了?跟进了传销组织一样,不过他搞这个也好,我记得,有些企业建写字楼的时候,会请大师帮忙看风水,那个地方祁衍看过没有?” “他?他忙得跟个猴儿一样,”姜奕推了宁秋原一把,“起来,倒酒。” 宁秋原是他弟弟,又是他们这个圈子里最小的,长幼有序,他也没说什么,站起身开始给大家倒酒。 时青也点了根烟抽着,说:“他说晚上回来之后大家约着一块儿去那个地方看看。” “他回来都十一点了,还真是精力旺盛啊,”季真言哼笑道,“刚好,我也去看看,看看装修成什么风格比较好。” “等会儿吃完饭,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写论文呢。”宁秋原说。 得,他们这一桌,就宁秋原一个还在上学。 姜奕歪着脑袋看着宁秋原说:“对,好好学习,你看,季真言二十岁就毕业了,”他转过脸看着季真言,讪笑道:“你的本事我们都知道,但是你不是很爱玩吗,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学?” “对哦,我也想问这件事,不符合你的性格啊。”时青吃了一筷子菜笑着说。 季真言拿起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前面那盘糖醋鱼,眼前浮现出谢钰坐在对面陪他吃饭的样子…… 34.抽中个电瓶车 “季真言你不会真的谈恋爱了吧?”宁秋原的脸上一扫淡漠,八卦的光芒大作。 季真言瞪了他一眼,“你少胡说,吃完饭赶紧滚回去!” 时青心里跟明镜一样,瞬间明白了,季真言对感情这方面有些难以启齿,看来他果然是遇到喜欢的人了,也不知道在一起没有,或者说.......被人家甩了。 时青拽了宁秋原一把:“等会儿吃完饭我还要去接我女朋友,顺道把你送回家。” 姜奕一听,跟看见鬼一样看着时青,“你丫心还真大啊,带我弟去接你女朋友,不怕你女朋友看上他啊?”毕竟他弟弟长得帅,还是很帅的那种。 季真言还在吃扇贝里的粉丝呢,他眨了眨眼睛看着这几个人,“时青你有女朋友了?” “才谈了半年,你刚回国,难免不知道。”姜奕跟季真言碰了杯酒。 “带回家给你爸妈看过没有?”季真言喝了一口啤酒,对时青说。 “还没呢,这不是只谈了半年吗?她在江大读法律,还要一两年才毕业,不着急。”时青淡淡地说,眼中却满溢着幸福之色。 他们四个人吃完饭,也十点多了,几个人喝的有些醉是开不了车的,但是时青和别人不一样,喝再多的酒他都像没事人一样,并且这条街离他家也不算远,路上没有查酒驾的,他就带着宁秋原先回去了。 季真言和姜奕喝了酒,开车肯定是不能了,只好找了个代驾。 “合同呢?你带了没有?”季真言脑袋晕乎乎地对旁边的姜奕说。 姜奕高中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商场打拼,喝几杯啤酒对他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他啧了一声,“本来今天叫你来就是给你接风洗尘,这事又不着急,到地方了你先看了再说。” 说话间,已经到了目的地,繁华十字路的东南角却寂暗一片。 下车后站在一栋楼前,季真言扬起脑袋打量了一下,问姜奕:“你这是把整栋楼都给卖下来了?还真是下血本啊。” 姜奕双手抱胸,倚靠在身后的电线杆子上,路灯的光将他的影子拉扯地极长,他低头看着路上的砖块,漫不经心地说:“有舍才有得嘛。” “我记得我还没出国的时候,这好像就是江城最大的酒吧,怎么会这么突然转让给你了?”季真言蹲在地上,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给姜奕递了一根。 俩人点上烟,一块儿吞云吐雾地抽了起来,姜奕有些为难地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没带合同来给你签吗?你知道之前这个酒吧背后真正的主儿是谁吗?” “谁啊?” “刘标。” 季真言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姜奕,“他不是你二叔的上司吗,你把这个酒吧盘下来,是要送他一个人情?” “也算是吧,他这不是快卸任了吗,送他一个人情,我二叔说不定就能往上面升一下。”姜奕脸上有几分无奈。 季真言便没有多说什么了。 姜奕的情况他很清楚,他不受自己父亲的宠爱,上面还有一个私生子哥哥,并且姜奕的爷爷年事已高,说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了,到时候姜家的财产说不定都会留给姜奕的父亲。 为了给自己挣得一席之地,姜奕往自己叔叔的方向靠拢也是明智之举。 “你爸对这件事也没说什么吧?”季真言担忧的问了一句。 姜奕把抽了一半的烟捻灭,叹了一口气说:“我爸不同意,官场没那么简单,万一这个地方玩意搞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被我们查出来,就成了刘标的把柄,他怎么能允许自己有把柄在别人手里,搞不好会给我二叔穿小鞋。” 季真言一听,瞪大了眼睛,“我靠,那这件事岂不是风险很大?那你还要继续干?” 姜奕摇了摇头,“我不是说了吗,有舍才有得,我二叔现在跟刘标的侄子是对手呢,如果能抓到刘标的把柄,我二叔就会平步青云。” 季真言低头沉思了数秒,也是一个铤而走险的办法,但是抓到这些证据恐怕靠姜奕还不够,他转头问:“祁衍那边怎么说?” 姜奕看了一下手表,说:“时间快到了,他马上就来了,你当面问他吧。” 一辆米白色的小电驴从路口驶进俩人视野。 来人骑着小巧的电瓶车,却带着一个黑色的机车头盔,这种离谱的装扮让人目瞪口呆,不过季真言还是凭借一双长腿认出了来人。 “卧槽?祁道长。”等到小电驴停在面前,季真言才惊讶出声。 祁衍长腿撑在车子两边,把头盔摘了下来。 两年未见,祁衍俊美无双的面容仍旧精致得让人挑不出错来,殷红水润的嘴唇勾起一抹弧度,再配上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清冷又明媚,他伸手拍了拍小电驴,笑道:“看我这新宝贝帅不帅,商场抽奖中的。” “怎么不把你的奥迪r8开出来给哥儿几个瞅瞅?”姜奕笑道,“商场抽奖怎么不叫我去?说不定我能抽个五菱宏光给你玩。” “来考察又不是来蹦迪,还开跑车?”祁衍把小电驴停在路边,长腿一迈从车上下来,嫌弃地对姜奕说:“你看你那个倒霉样,要是你跟我去了,我把号码买断都中不了一辆小电驴。” 季真言看着祁衍发呆,祁衍长得帅,和谢钰是两种模样的帅....... 当初,季真言面对祁衍这种美人不可能没打过他的主意,但是那个时候喜欢祁衍的人,多如过江之卿,可无论男男女女,没有一个对他表白成功的。 祁衍单身二十年,美曰其名没有遇见合适的。可是就算爱迪生做灯丝实验,三千多也能遇见一个喜欢的啊,可他一个都不喜欢! 季真言从小到大也不是没尝试过掰弯他,可祁衍就他妈跟条钢筋一样,掰不动啊!就像时青一样,是个老直男! “你看什么呢?不认识我啦?”祁衍凑近季真言,歪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他。 季真言一把抱住他,“祁衍呐,我可太想你了!” “哈哈哈,”祁衍看着扑进他怀里季真言,宠溺的拍着他的后背,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不然怎么跟被狗撵着一样,把学分修满然后回国啊?” 祁衍这话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到底是从出生就一块儿长大的好友,他更懂季真言。 季真言一听委屈得不行,他叹了一口气,松开抱着祁衍的手,“你还不明白我,我离不开我爸妈。” “哦,妈宝男哦。”姜奕在一旁打趣地笑道。 季真言立刻伸出腿去踹他。 祁衍一把拉住他,“行了行了,现在都这么晚了,赶紧把事情办完吧,早点开业,我也好早点儿回本。” 季真言疑惑地看着他,“你投了多少钱?” “一百多万吧,占股百分二十。”祁衍说,“你要投多少?” “我爸给我拿了五百万做创业启动资金,那我就拿二百万出来吧。” 姜奕拨弄了两下头发,“可以,不过风水方面,祁衍你还是看一下吧,多一重保障。” “好。” 三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里面走,这栋楼现在空无一人,他们走进去之后,姜奕就把门关上了,灯打开后占地几百平的酒吧展露于眼前。 他们进去之后,祁衍就从口袋里摸出罗盘,离开他们两个看风水去了。 姜奕对季真言说:“你的占股比例比祁衍还多,他对这方面又没兴趣,你看一下装修成什么风格比较好?” 季真言环顾了一下四周,说:“我小时候跟我妈一起去过音乐节,音乐节的规模都很大,我看这整个大厅的格局也很大,不如?” “做室内的?我记得音乐节都是在户外,要是在室内……”姜奕立刻沉思,在脑海中思索仿照音乐节的规模来做的话需要投注多少。 季真言在大厅走了几步,眉头又皱了起来:“做音乐节那种样式的话,偏偏整个大厅有点像那个商场,你看,”他手指了一下四面的高墙,“这一层层的楼面,可以把大厅的一切尽收眼底,有点儿像百老汇第二层的观众席啊。” 姜奕赞同地点了点头,“其实有很多酒吧都是这样,上面可以做成包厢嘛。” 季真言手一拍,眼中闪过一道光,“有了,做个赛博朋克风的怎么样?” 姜奕看着他神采奕奕的眼神,“这个风格倒是少见。” “其实做这个风格也不用花那么多钱,多搞几根霓虹灯管就ok了。” 姜奕单手托腮,“嘶,这个装修风格是不错,但是你这个建议吧,如果装几根霓虹灯管的话,太廉价了啊,看起来还有点像日本秋叶原风格,和赛博朋克就不搭边儿了,到时候我们请一个专业的设计师好好设计一下吧。” 季真言表示赞同,“咱们这个酒吧,取名没有?没有的话营业执照不好下来吧?” “我想要个营业执照还不简单,打个招呼就行了,但是名字这个,刚好你从美国回来了,要不你看着给取个洋名儿?”姜奕笑着说。 季真言眸光加深,沉思了片刻,忽而转头看着姜奕说:“要不,叫redleaves怎么样?” “红枫叶的意思啊?挺好听的,你觉得呢?”祁衍走过来对姜奕说,他把罗盘揣进兜里,“看完了,风水不错,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我也觉得不错,就叫这个名字吧。”姜奕点点头。 搞定之后准备各回各家。 谁知道刚出门,就听见祁衍看着空荡荡的路面吼道:“谁他妈给我电瓶偷了?!” 回了家,季真言刚清醒没几分的脑子又开始沉闷了,大约是心理作用的加持,胸闷得喘不过气。 洗了个澡也不曾缓解,他头疼得睡不着,便下楼去厨房,循着昏暗的灯光在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坐在餐桌旁默默喝着酒。 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着酒杯,啤酒随着他的指尖在杯中晃动,这段时间,他过得很开心,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每天活得极其充实,根本无暇顾忌其他。 季真言喝了一口酒,那天回国他对他妈说手机丢了,其实是故意丢的,回国之后,他也只用国内的聊天软件和蒋宸保持着联络。 这件事就像这段时间他刻意不去想谢钰一样,都是在欺骗自己。 也许,他根本就不应该把手机丢了,谢钰对他的态度和厌恶再明显不过了,难道季真言回国之后他会来纠缠吗? 根本不可能。 谢钰说过,他和季真言玩是看得起他。看看,多高贵啊,怎么能做出纠缠不休的事。 越是不去想的事,积压在心底再想起时,就是加倍的痛苦,人也一样。 他不明白,谢钰为什么要唆使人绑架他,为什么?为什么啊?季真言烦闷地抓了下头发,忽然,一个身影映入眼帘。 “妈?”季真言立刻坐直了身子,“这都半夜了,你怎么还没睡呢?” 童霜穿着睡衣坐到他身边,担忧地看着季真言说:“我听见动静就下来看看,倒是你怎么还不睡?你可不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孩子。” 季真言干笑两声,“没事,我跟姜奕他们喝了点儿酒,有点儿睡不着。” “睡不着那就跟妈妈聊聊天吧,但是我们声音要小一点,明天你爸爸还要去公司呢,我们别吵着他。”童霜温柔地说。 季真言点了点头,他的手指又转了一下酒杯,“妈,我在学校很受琼斯教授的照顾,这次能够修满学分毕业,也多亏了他帮忙,我听说当初琼斯教授很喜欢你的,为什么你选择我爸啊?” 童霜忽地笑出声,“妈妈要是没看上你爸,能有你吗?难道你觉得妈妈不幸福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么认为的,你看我爸,身上没有风流倜傥的韵味不说,看着还有点儿让人害怕,但是我知道,爸爸真的很爱你,他再忙都没有忘记你的生日,也没有忘记结婚纪念日,各种节日的时候也都送你礼物,哪怕出门应酬也没有夜不归宿,”季真言如数家珍把这些说了出来,“我觉得能生在这种家庭,真的很幸福。” 35.有得必有失 童霜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她伸出手温柔摸着季真言的脸说:“那宝贝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喝闷酒呢?家里的幸福是家庭之幸,可是个人的幸福便是个人之事了。” “妈.......”季真言的眸光震动了一下。 “那天,你爸爸问你,你哪儿来的钱在美国开游戏公司,妈妈看你有难言之隐,就帮你瞒过去了,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哪里来的钱?”童霜正色地问,见季真言沉默不语,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你不会是在国外赌博或者做了什么,才赚了这么多钱吧?” “妈,你在说什么啊,”季真言简直哭笑不得,“我虽然比较爱玩,小时候也没少闯祸,但是大是大非我还是分得清的,你亲手教出来的儿子你自己不相信吗?” 童霜闻听此言,长舒一口气,“没事就行。” “刚去美国的时候,在唐人街吃饭遇到几个华裔给我发教会传单,我见着好玩想加入一个去玩呢,但是有个人跟我说,唐人街有很多教会,有很多都是打着教会的名义做一些犯法的事,所以我没有加入也不会加入。”季真言说正色。 “那你的钱到底是哪儿来的?”童霜满意地点点头,又追问。 季真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妈,我说了你别生气,这个钱,确实是我赌博赚来的.......” “啊?”童霜惊呼一声。 季真言连忙拉住她,安慰说:“妈,你别紧张,你听我说完。” 他把和艾伦一起去参加马术赛,然后投注赢钱的事告诉给了童霜。 童霜听完之后竟然转过话题问:“那你喝酒是为了这个叫艾伦的小伙子吗?” “噗!”季真言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咳咳咳……” “是不是我说中了,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啊?”童霜赶紧拍着季真言的后背帮他顺着气,季真言的反应太激动了,一张小脸咳得通红。 “咳咳……妈,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不要老是乱磕cp行不行?” 童霜嘶了一声,摸着下巴故作高深地思索了一会儿,茅塞顿开似地说:“对哦,要是真的是因为这个男孩子,怎么会这么急着回国,他还是你游戏公司的合伙人呢。” 季真言皱眉看着自己的老妈,“不是,妈妈你,你,你!” 季真言被吓得语无伦次,说不出话来。 童霜叹了一口气,“你这么急着回国,又喝闷酒,又跟你爸爸说没谈恋爱,”她侧过脸紧张的对季真言说:“宝贝,你不会是被人家甩了吧?” 季真言的脸僵住了。 “宝贝?我猜对了?你真被人家甩了?”童霜摸着他温热的面颊,丝毫没在意到这话戳在季真言的心窝子上了。 季真言低下脑袋,童霜抚在他脸颊上的手,感觉到有眼泪滑落。 她心疼地叹了一口气,“刚刚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妈妈会选择你爸吗?其实妈妈理解你,站在你们的角度看我,当初一身的才情,在音乐方面天赋极高,家世又好,而你爸爸当初不过是社会上一个小混混,他怎么配得上我呢,又怎么值得我为他放弃去音乐学院深造的机会,为他生儿育女,去当一个黄脸婆呢?” 季真言抬起头,脸上的眼泪亮晶晶的。 童霜把他的眼泪擦干净,继续说:“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会选择从商吗?” 季真言摇了摇头。 “我跟你爸呢,算是半个青梅竹马吧,他小时候就跟你一样不学无术,当初我还在学音乐的时候,你外公家因为经营不善差点破产,是你爸,在地下钱庄立了生死状,弄下一笔贷款,帮我们家渡过了这个难关,因为我要出国进修了,他就没告诉我这件事,直到我回国后才知道,那个时候他被追债的人差点打死,后来又铤而走险做了几笔生意,才慢慢打下一份厚实的家业。” “有点儿土,”季真言吐槽一句,“妈你是为了报答他才跟我爸在一起吗?” 童霜哼笑两声,“哼,我才不想这么说呢,不然他肯定要跟我蹬鼻子上脸了,我知道你爸喜欢我,当初他听说有人喜欢我,啊,就是琼斯,他直接飞到我身边宣誓主权呢。”她笑得跟朵花一样。 她悄悄告诉季真言,“你不知道,你爸心眼可多了,当时他还装的可委屈,说,他不想影响我的前程,如果我真的喜欢琼斯,他愿意祝我幸福。” “咦,”季真言嫌弃地撇了撇嘴,“我爸居然还玩欲擒故纵!” “是啊,但我还是选了他啊,”童霜语重心长地说:“妈妈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爱是人生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是每个人对待爱情的观念又不同,就拿我跟你爸来说吧,我感恩他以身相许,但这只是爱的附加部分,重要的地方是,我们两情相悦,欲擒故纵也好,身不由己也好,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互相弥补不足,互相成就对方。” “这个世界上,喜欢一个人难能可贵,两情相悦就更是少之又少,如果你遇到这样一个人,妈妈希望你无论做什么,都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这也是我愿意放弃音乐,留在你爸爸身边的原因。” 季真言垂下眼帘,淡淡地说:“可是,妈妈,你还是在音乐方面留下了遗憾,又把这种遗憾寄托在我身上,变成了希望,可是,我也辜负了你的期望。” 季真言小时候在音乐方面展露出了极高的音乐天分,童霜大喜过望,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季真言身上,只是可惜了,季真言只能止步于此。 童霜对他微微一笑,“儿子,世事难两全,你爸爸当初,也想让我继续学音乐,但是我一心都牵挂在他身上,愿意放弃这个,你知道吗,当初妈妈生你的时候难产,好不容易把你生下来,你爸就挺烦你的,并且后面都不让我生孩子了,只要你一个,哈哈哈。” “咦,”季真言撇了撇嘴,揽过童霜的肩膀,“这件事我知道,要是有一天我的爱人也因为一个未见面的小畜生受伤或者丢了命,我也会讨厌他,我又不怪我爸,他刀子嘴豆腐心。” “所以说啊,”童霜拍了拍季真言的脑袋瓜子,“我啊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不后悔。” 季真言的思绪想到了他和谢钰,他和谢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别说挽回了,哪怕是再次相见都不可能了,他心里虽然难过,但是人要往前看嘛,如果他这辈子还能爱上别人,他一定会尽力的成全这段感情。 童霜柔声说:“宝贝,你要是不愿意说,就不说好了,但是妈妈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啊,你是想问,我喜欢的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对吧,你刚刚还胡乱磕cp呢。”季真言嘟囔道。 “那妈妈又没看错,你是我儿子,你小时候就天天黏着祁衍,我那个时候就怀疑你性取向有问题。” 季真言直起身子,严肃地说:“妈,这点儿你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喜欢好看的人,祁衍长得好看,所以我才黏着他。” “真是这样吗?你这个喜欢好看的人的喜好是遗传谁的?不会是你爸吧?”童霜忽的站起身,痛苦地说:“你爸不会背着我.......” 季真言都惊呆了,他老妈怎么,这个思维怎么就那么跳脱呢?就因为季真言遗传了她的音乐天赋,所以她认为季真言喜欢美好事物也是遗传的。 如果不是遗传她,那就是遗传他爸,然后由此及彼,认为自己老公有外遇! “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怀疑我?”季伟东半夜醒了发现枕边儿人没了,他连忙下楼了,一下楼就听见他老婆在怀疑他。 童霜柳眉一蹙,嗔骂道:“你就说,儿子这个好色的特点儿是不是遗传你的?” “???”季真言懵了,这,这,怎么变成他好色了。 “啊,对啊,我好色,那你长得不好看吗?”季伟东有些哭笑不得。 季真言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妈。 童霜愣了两秒,然后笑出了声,也对,她就是个大美人啊。 季伟东走过去把老婆揽在怀里,朝季真言骂道:“你还是个小孩子是不是?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喝酒?你不睡觉你妈不睡觉啊?” 季真言看着他俩恩爱的模样,心里酸得厉害,没想到,他有一天还会吃父母的狗粮,他站起身,把酒杯放进冰箱里,“好了,好了,我马上就回去睡觉。” “好,”季伟东正准备跟老婆上楼睡觉,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对童霜说:“你先上去吧,我问一下他今天谈的合同怎么样。” 童爽点了点头,又抱了抱季真言才上楼睡觉。 季真言局促地站在桌子旁边,乖得像个小宝宝。 季伟东目送着自己老婆上楼后,才拉开一个椅子坐了下来,“你跟姜奕谈得怎么样了?” 季真言挠了挠头,说:“地方我都看过了,资金也谈过了,他是先带我看了地方,让我看一下,才让我决定的。” 季伟东点了点头,“他倒是挺会为你考量,那你准备投多少钱?” 季真言拉过凳子坐在他爸面前,说:“那个地方我看过了,他也跟我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过爸,你最开始不是不喜欢姜奕吗,怎么会突然同意我跟他合作?这次祁衍也投了一百万,依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不打没把握的仗。” 季伟东赞赏地笑了一声,“行啊,你小子还真是长大了,商业嗅觉很敏锐,这次呢,虽然是年轻人尝试创业,但背后代表着几个家族和企业,也是我们做长辈们表现出的态度。” “所以,重要的不是能赚多少钱,而是展现的是几个家族的合作之心。” 季伟东点点头。 季真言继续说:“之前在美国的时候,我听说国外一家大企业要在江城设立子公司,并且我回国之前,还听说过一个小道消息,jc一位高层管理在国内考察的时候失踪了。” “哦?”季伟东一听,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这个消息可靠吗?” 怎么说呢?季真言不知道从何开口,这事可是从谢钰嘴里听到的,真的不能再真,他对季伟东点了点头,“爸,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是谁说的,但是含金量你尽可以放心。” 季伟东怎么可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他点了点头,“有这件事发生也好,这段时间我们几家企业被暗中打压,出了这件事也可以松一口气,到时候酒吧试营业的时候,你们可以跟那些有钱有权的打好关系,”他拍了拍季真言的手,叮嘱道:“你一定要稳重听见了吗?” 季真言郑重地点点头,他又问:“既然jc势大,那为什么咱们不跟他们合作呢?” 季伟东摇了摇头,“我们不是没有想过,但是jc曾经被合作的朋友背叛过,已经没有信任了,要是真的同意合作了,不过多久,那个公司就会被吞并或者收购。” 季真言嫌弃地皱起眉头,“这是一群虎狼啊。” 季伟东站起身,季真言也连忙站起来,他严肃地对季真言说:“你明天把合同签了之后就去休息几天,好好准备酒吧开业的事情,早点睡。” “好。” 合同签完后,季真言就去了乡下的爷爷奶奶家,在那边逍遥地玩了几天,几天不理外事,活得潇洒自在,他爷爷奶奶宠孙子宠的厉害,天天鸡鸭鱼肉的喂着,乡下的粮食没有污染,短短十几天,季真言就长胖了好几斤。 至于江城的事,全部交给了姜奕和时青,他俩在商界打拼了一两年,这事做起来也不麻烦。 祁衍又忙得跑到农村收货去了,可能要过完年才回来,不过也正好,他们约定的开业日期是正月十五前后,也不耽误事。 可是临近开业前却出了点儿问题,因为姜奕的父亲不同意开这个酒吧,一直在从旁作梗,还有他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哥哥在旁边煽风点火,姜奕只好把开业的时间提前了。 提前到正月十六,元宵节之后。 36.我的女朋友 去年季真言一个人在美国过年,虽然有谢钰陪着,但心里还是有点儿空落落的,今年好不容易能在国内过年了,一大家子团团圆圆的,季真言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真是操蛋啊! 季真言坐在车里,手里的那份人物介绍他看不下去,心里烦,太烦了,为什么心里会有这种感觉啊,为什么啊!靠! 酒吧的装潢运营都是姜奕和时青着手去办的,季真言前段时间在爷爷奶奶家过完年才回来,看过装修完善的酒吧后就直接坐等开饭。 “少爷,你得看仔细点儿,等会不要认错人了。”李管家一边开车一边叮嘱。 “这不是还有你吗?”季真言心大的说。 “我等会儿不能上去陪着您啊,这是规矩。”老李语重心长的说,谁家老板吃饭还带管家啊。 这是季真言第一次去应酬,他爸妈很担心,却又想放儿子去试炼,季真言出门前他们就千叮咛万嘱咐,还直接把今天晚上可能去参加酒吧试营业的权贵信息罗列了一份交给季真言,让他应对得宜。 除了这个,还让老李跟着,生怕季真言出一点问题。 老李宠溺的透过后视镜看着季真言,他平时吊儿郎当的,今天倒是打扮的很好啊。 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白衬衫的领口微敞,露出一片雪白光滑的皮肤,精致的锁骨也若隐若现,这种打扮再配上季真言温润的脸,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小公子。 他的头发向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敛去了脸上的稚气,萌生了几分俊逸洒脱的气质。 也是,季真言的长相太嫩,要是不打扮一下,还真的很难服众。 季真言看着这些权贵的信息,看的脑仁疼,他爸把路给他铺好了,可是人生总会出现很多意外啊,就不能随机应变吗? “李叔,车怎么停这里半天不动啊?” “好像堵车了,估计会晚点儿吧,你要不要先跟其他股东说一声?”李叔提醒道。 季真言手肘支在窗沿上,烦躁的看着窗外,冬天,天黑的快,路边的路灯已经全亮起来了。 两三辆同一规格的奔驰排列在道路上,季真言眼见这一幕,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我看着,有几辆车不对劲儿啊,李叔,把天窗打开。” 老李连忙把suv的天窗打开了,他也连忙隔着玻璃望着季真言说的几辆车。 季真言从天窗上伸出脑袋看了过去,那几辆车的车牌还是豹子号码呢?还挺有权势啊。 “呦,少爷,这好像是姜董事长的车啊。”老李紧张的说。 季真言连忙回到车里,紧锁着眉头好像能夹死只苍蝇,姜董事长就是姜奕他老子,为了不让他爸暗中捣鬼,姜奕才把试营业提前的。他不是说他老子出国了,明天才回来吗? 季真言赶紧掏出手机给姜奕打了个电话。 “喂,你怎么还没到?我们这边都开始半天了。”姜奕的电话一接通,他的话就像连珠炮一样说出来。 “我这边堵车了,没个十几分钟过不去,祁衍呢,他还没到吗?” “时青给他打电话了,他现在在往这边赶。” “我们这边儿你放心,但是我觉得你可能有麻烦了。”季真言担忧的说。 “别卖关子,赶紧说。”姜奕听着他的语气,也紧张起来。 “我在堵车的路上看见你爸了,他现在带着人跟我在一条路上,也是在往酒吧赶,我估计这顿打你是跑不了了。” “靠,他来就来吧。” “我会赶紧过去,有几个股东在,他应该不会把事情闹大,你忍一忍吧。” 季真言和姜奕通完电话,他这条车道的车才往前挪了两步,再看姜董事长那边,早就油门一踩跑没影儿了。季真言只能百爪挠心的等着自己家的车跟挤牙膏似在在路上爬。 等奢华的广告牌redleaves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季真言激动的恨不得直接从正在行驶中的车里跳下去。 老李把车开进酒吧后门的停车场,在季真言下车前叮嘱了一声,“我就在车上等着,少爷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昂。” “好好好。”季真言连连应声,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他走内部员工电梯升到办公室楼层,他在迷宫一样的走廊里绕了几个弯拐到股东办公室,办公室门口只有一两个员工,都是姜奕的心腹。 季真言还没进门呢,几个酒瓶子隔空从办公室里飞了出来。酒瓶碎成千百片,红酒被碎片割裂开,浓郁的酒香开始蔓延。 “哦,”站在门口的小何被季真言的突然发现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季总,你来了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啊?” 办公室里传出激烈的吵架声。 季真言眉头紧锁,“里面的情况不太好啊。” “是啊,”小何焦急的看着办公室,恨不得冲进去帮自己的老板,生怕姜奕吃亏。 季真言叹了一口气,他身为一个外人,还是不要牵扯进人家的家事里,但是,也不能继续这样啊,他问小何:“宁秋原呢?” “宁总在里面呢,只是您看这个情况,哪怕看着宁家的面子上,姜总也逃不过呀。”小何感慨说,宁秋原是姜奕的表弟,宁家势大,又是姜奕的外祖家,怎么姜董事长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呢? “看来,他这是要彻底煞煞姜奕的威风,给自己立威啊。”季真言一语道破。 “啊?”小何疑惑的看着季真言,她还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真言摇了摇头,好好的一对父子,搞得跟仇家一样,他拍了拍小何的胳膊说:“其他股东都应酬去了吗?” “是的,时总陪着喝了好几桌酒了,咱们邀请过来的老总都等您过去呢。”小何提醒道。 季真言点了点头,便转身准备去找时青,先跟他会面,再逐步开展人际关系,他刚转身,手臂就被人拉住了,他转身一看,宁秋原焦急的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我妹妹刚刚打电话过来,说她们在包厢里被人堵在里面了,我现在走不开,你帮我处理一下。” “宁柠?”季真言惊讶出声,“她不好好待在家里,跑出来干嘛,行了,这件事交给我,你赶紧回去吧,好好劝劝你姑父。” 季真言说完,宁秋原还有些不放心,对小何说:“你也跟着去吧。” 季真言连忙制止,“不用,让她留在这里就好了,我家管家也来了,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叫他带人上来。”看来宁秋原这着急的样子,估计能把他妹妹宁大小姐堵在包厢里的人不容小觑啊。 季真言转身离开了办公区,赶去包厢的路上,老李也带了几个人过来了。宁柠比他小两岁,宁秋原的妹妹,他跟姜奕和宁秋原认识就是因为宁柠,因为他拽了宁柠的头发...... 季真言刚走到隔音比较好的包厢门口呢,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吵架,男声混杂着女声,刺的人耳膜疼,他不耐烦的歪着头对跟上来的酒吧员工说:“直接把保安叫来吧。” “别,”李叔直接拉住他,小声在他耳边说:“政府现在对酒吧的政策很严格,未成年人禁止进来,我觉得宁总没叫保安来估计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今天来的还有很多政府的人。” 唔,原来是有这一层的顾虑啊,季真言揉了揉后脖颈,此路行不通就换条路走,他对员工说了几句话,员工很快就从隔壁包厢里叫了一个男模出来,男模有些不明所以的站在季真言面前。 季真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姜奕他们招人的眼光还不错,这小子痞帅痞帅的,他对男模说:“把你的耳钉,项链摘下来。” 男模看了一眼季真言身后跟着的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他不敢懈怠,连忙把黑色的耳钉和金属项链摘下递给他。 季真言一边戴着这些玩意儿,一边对身后的人说:“把你们的样子换成吊儿郎当的样子,越欠揍越好。” 众人一听,赶紧解衣服的解衣服的,把衬衫袖子撸起来,领口解开,嘴巴一歪,简直就是一帮小混混,老李摩挲着下巴瞧了一眼,哦,他家少爷要来个以毒攻毒啊。 季真言青春期的时候打过耳洞,去美国后就没怎么戴过耳钉了,一年多的时间,耳洞差点愈合,他忍着疼把耳钉带了上去,看着金属墙壁上自己的倒影,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两年前,他仍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富二代。 “不就是喝杯酒嘛,又不是少块儿肉,来来来。”包厢里有声音传了出来,那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像太监的声音。 “你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里是江城,不是北京!”宁柠的声音响起。 北京?北京那边的人怎么过来了?季真言心里有些踌躇,北京那边的人他没有接触过啊,听着包厢里的动静,再耽搁下去估计里面就要违法犯罪了。 季真言抬腿一脚把门踹开了,包厢里的人闻听这个动静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宁柠和几个好友缩在沙发的角落,房间里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年轻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们拿酒的拿酒,抽烟的抽烟,整个包厢里烟雾缭绕,季真言迅速把这些人打量了一遍,又在脑海中搜罗了一遍看过的权贵信息,这些人果然不是江城的人啊,都是北京那边过来的,难怪宁秋原不让保安过来。 “真,真真.......”宁柠震惊的开口。 季真言的脸瞬间垮下来了,这女人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就叫这个名字,太煞威风了。 “不是,你他妈谁啊,不是我们局里的人吧?”为首的一个男人从沙发上站起身,双手抱胸,缓步走到季真言面前,见他的打扮,痞里痞气的,说不定是这一带的黑社会,但是他的脸太嫩了,又有点儿不像。 季真言‘啧’了一声,他现在时间有点儿赶,懒得跟他们讲道理,他对李叔招了招手,“把这个包厢围起来,查一查有没有带违禁品,哦,对了,我刚刚过来的时候,你们已经通知公安局那边了吧。” 李叔心里跟明镜一样,他连连点头,“已经报警了,你们几个,把包厢封起来。” 保镖赶紧照办。 那男人瞬间慌了,气急败坏的推了季真言一把,“你他妈谁啊!说我们玩违禁品,你有证据吗?” 他推的这一下直接把季真言惹毛了,他抄起旁边一个酒瓶子,指着那人的鼻子说:“老子是你爹!你他妈来这里之前也不打听清楚这家酒吧是谁开的!在我的地盘勾搭我女朋友,我说你他妈犯罪你就是犯罪,”说罢,他转头对一旁的保镖说:“搜到没有?” 保镖很适时的从宁柠旁边的沙发夹缝里摸出来一个装着小药丸的密封袋。 季真言接过密封袋,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随后丢给李叔,“把人带走,交给警察那边,我这边呢,有视频记录,这药可是你们这群小比崽子带进来的!”他用手打了两下那人的脑袋瓜子,打的啪啪作响,“还好我们redleaves早就备过案哦。” “你要是把我交出去,你信不信我让你全家不好过?”那人恼羞成怒的对季真言骂道。 季真言歪了下脑袋,“我好怕怕哦,你想跟小爷我鱼死网破啊?” “石韦,我都告诉你了,这里是江城,不是北京,你低个头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闹大了谁都不好看。”宁柠在一旁做了个和事佬。 “我给宁大小姐一个面子,你呢?”季真言把酒瓶放下,双手抱胸,挑着眉看着这个叫石韦的人。 石韦满脸不服气,却还是低下头,“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宁柠是你女朋友,抱歉。” “赶紧滚。”季真言冲他吼了一句。 石韦赶紧带着自己那帮狐朋狗友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幽怨地回头看了季真言一眼。 闹事的走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宁柠叹了一口气,眼角余光中看见自己的朋友,吴思简,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季真言,那眼神就像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水盈盈的,含情一片,宁柠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她循着吴思简的目光看过去。 37.造孽啊 季真言苦着一张脸,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啊啊啊啊,李叔,快快快,酒洒我袖子里了,好凉啊。”石韦离开后,他支棱起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了。 季真言刚刚拿的酒瓶没有封瓶盖,他又是倒着拿的,里面的红酒直接洒了出来,顺着他的手腕流进袖子里,老李拿着卫生纸在一旁帮他擦手腕,“少爷,你快点把外套脱下来吧,等会儿着凉了怎么办,我马上叫他们再拿套衣服来。” 宁柠无语地一拍脑门,她还真以为季真言是个英雄救美的豪杰,谁知道本质还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宁柠,我喜欢他。”吴思简的目光根本无法从季真言身上挪开,方才他拿着酒瓶为她们解围的样子,潇洒俊逸,美如冠玉的脸上目光凝重,配上修长挺拔的身姿,简直就是个浩然正气的美少年。 宁柠惊呆了,季真言除了皮囊优越点儿,哪里好啊,她小时候还被他拽过头发呢!再说了,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个小圈子可是清楚得知道,季真言,他,他是弯的啊…… “宁柠,”吴思简转头,悲伤地看着宁柠说:“他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宁柠捂着脸简直不忍直视,吴思简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就是个深陷爱河的少女。 造孽啊! 季真言把外套脱下来,把白衬衫的袖子撸到关节处,一条淡红色的痕迹已经留在手臂上了,老李赶紧拿了一个不太合身的外套给他披上,“你先穿着这个,别冻感冒了,我这就让人从家里送一身衣服过来。” “不用了,这身挺好的,”季真言将西装的衣领拉紧,漫不经心地向宁柠仰了仰下巴,“我还有事,先走了,记得,你欠我个人情。” 看着季真言离开的背影,吴思简站起身,张了张嘴,想叫他,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宁柠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了下来,“你先坐下来,别急,你喜欢他可以追他嘛,他是恒荣证券的少东家,季董事长的独子,跟你们家倒是挺般配的,但是他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条件要不你让我先帮你去问问?” 吴思简连连点头。 “还好您有先见之明,提前把包厢监控调出来了。”李叔走在季真言身边感慨地说。 季真言面色凝重,一语不发,心想,京城的人怎么会突然来这里,难不成是回老家过年,顺便来酒吧消遣?他在心里摇了摇头,这事没那么简单吧,那个叫石韦的人,明明知道宁柠的名字,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宁家的大小姐。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对啊!不对不对!季真言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李离开后,季真言很快投入进应酬中,有几个包厢的客人都是他们家公司的合作伙伴,以这个为跳板,季真言借此认识了很多江城其他的豪门,不过他倒是没多费心,因为这些豪门跟他们家比起来,不值一提,别人直接倒贴。 他个性开朗,情商又高,很快就在这个圈子里如鱼得水了。 他正在包厢里跟那几个外地财团的老总聊的正开心呢,忽然,富源集团的吴总,手里抱着个酒瓶子,歪过脑袋悄声问他:“小季啊,你看你一表人才的,喜欢你的女孩子肯定有很多吧?” “哎,老季有这么一个好儿子,年纪轻轻的就从哥伦比亚大学的金融系毕业了,还怕以后没有个好儿媳妇吗?”旁边的人开始起哄。 季真言皮笑肉不笑得看着他们,他喝了一口酒,递给吴总一根烟说:“啧,我还没女朋友呢,哥你要不给我介绍一个?” 结果,季真言马上就后悔说这句话了。 包厢的门被敲响,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 “老吴,这不是你家思简吗?怎么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旁边的人问。 吴思简笑着给他们打了一圈招呼,露出一排箍着牙套的牙齿,俨然一副乖乖女的模样,“我来找我哥哥拿车钥匙,奶奶催我回家呢。” “哎呦,”有人惊叫一声,“老吴,你妹妹是不是没有男朋友啊,你看跟小季多合适啊。” 季真言的脸僵住了,怎么跟阎王点卯一样点到他了?相亲还得给人准备的时间吧,他这就直接被赶鸭子上架了? 吴思简倒是很大方,她笑着对吴总说:“我们刚刚见过面,就是他为我解围的呢。” “你好,我叫季真言。”季真言站起身对她打了个招呼。 这个女孩子倒是没有害羞窘迫,她对季真言道了个谢,然后就拿了车钥匙离开了,没有让场面难堪。他走之后,季真言坐了回去,继续和这帮商界精英觥筹交错,只是,心里有些堵得慌。 席间,季真言接到了宁柠的电话,然后以此为借口离开了这个酒局。 离开包厢后,季真言下楼,穿过灯红酒绿的酒吧舞池,来到酒吧正门,吴思简正站在宁柠身边,看上去像是专门在等他。 季真言喝酒喝的头晕,乍然吹了风,酒劲儿瞬间上脸,白皙的脸颊红彤彤的,他脸色有点儿不好,语气也有些不耐烦:“你叫我下来目送你离开?” “喂,真真,你就不能有点儿绅士风度吗?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宁柠叹了口气,她穿着小裙子,立在寒风中。 季真言上下打量她一番,“我从小就不会怜香惜玉,你不要告诉我,你让我抱你上车。” 宁柠翻了个白眼,“才不要呢。” “那个叫石韦的,你认识他吗?”季真言问。 宁柠摇了摇头,“他是我哥哥的同学,但是我跟他不熟,不过,我哥哥跟我说,他们在北京那边挺有权势的,所以我哥才让你来帮忙解决。” “你哥也是够聪明的,让我这个外人来处理这件事,他两边不得罪。”季真言哼笑道。 “哎呀,”宁柠连忙过来揽着季真言的胳膊说:“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嘛,别气了。” 季真言瞥了她一眼,“行了,懒得跟你说,你叫我出来不是说有人想见我,是吴小姐吗?”季真言这才把话题转到一旁默不作声的吴思简身上。 吴思简微微笑着点点头,“很谢谢您刚刚帮我们解围。” “你刚刚在席间已经道过谢了,我也接受了。”季真言也礼貌的对她笑道。 “但是我想认识您,以朋友的方式。”吴思简大方得说,她的目的很明确,明确到让人无法拒绝。 宁柠赶紧在一旁煽风点火的对季真言说:“你不是没有女朋友吗?再说了,就是做个普通朋友,没那么难吧。” “不难,你把她微信推给我吧。”季真言笑道,他现在已经回国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埋在心里就好了,人要往前看。并且包厢里,那么多人起哄这件事,保不齐这件事会传进他爸的耳朵里,他可不想被他爸发现他是同性恋! 俩人交换了微信,宁柠就和吴思简一起开车离开了,季真言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去,结果刚一转身,忽然一辆豪车映入眼帘,季真言转身看去,只见一辆帕加尼风神开进了酒吧前门的停车场,在一众豪车中显得尤为突兀。 江城的豪门世家挺多的,可是从来没有一个敢这么高调。 季真言站在原地,看着一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穿着黑色的风衣,五官深邃凌然,眉目中的寒光所及之处,无不让人犹如置身数九寒冬,季真言心下一沉,他在很多新闻上见过这个人,这是,jc总裁,徐泠洋。 他怎么来了? 季真言连忙转身穿过酒吧舞池,坐上电梯直奔办公室。 祁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办公室门口正对里面的人说着什么,不过看这架势,姜奕的老子应该走了,他走过去,跟几人打了个招呼,姜奕从办公室昏暗的灯光下走出来的时候,白皙的脸上赫然有五根手指头印。 估计是他爸打的吧。 他们几个还没说几句话呢,季真言正准备开口说徐泠洋来了,小何就已经先他一步,在姜奕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姜奕听完,脸色就有些不好了,他让几人各自去应酬,然后就焦急离开了。 季真言一看这架势,心里有了个大概,徐泠洋这个人,权势熏天,又是各大媒体争相播报的对象,他常年生活在国外,现在公开出现在江城,当然是引人注目,姜奕身为酒吧的大老板,不可能不知道。 “这是什么情况?”祁衍好奇地问。 季真言哼笑一声:“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看见徐泠洋开车过来了,姜奕怎么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看来,jc是铁定要往国内发展了,时青那边怎么样了?” “时青那边走不开,我刚刚送宁柠走的时候,看见银监会的人来了,你也知道,他家开银行的,对这种局面敷衍不了。”季真言对祁衍说。 闻言,祁衍眉清目秀的脸瞬间变地僵硬,他叹了口气说:“我过去帮着他解下围吧。” 祁衍和姜奕离开后,就剩季真言和宁秋原了,季真言环顾了一下四周,眼见没人,直接用胳膊肘捅了宁秋原一下,骂道:“你倒是厉害啊现在,都敢利用我了。” “没有啊,你看我哥那样,我哪里走得开,这不就剩你了吗?”宁秋原讪笑道。 季真言瞪了他一眼,“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在学校得罪人了?不然他们的目标怎么这么明确?” 宁秋原闻言,步履慢了下去,他托腮思索着。说:“我在北京上大学一直在专心读书啊,也没怎么交朋友啊。” “那叫石韦的,怎么会专门来找你茬?”季真言对这件事还是挺上心的,毕竟宁秋原是跟他一块儿玩到大的朋友。 “看你这么关注,我也觉得这件事值得推敲一下啊,”宁秋原语气严肃起来,他眉心紧蹙,“石韦在北京那边无法无天就算了,可是到了异地,就不知道收敛一下吗?难道说,是仗着苏天翊?” “苏,苏天翊?怎么又扯进来一个人?”季真言烦躁地搓了搓头发,他们现在刚好走到酒吧三楼的走廊里,这些走廊错综复杂,除了服务员,很少有宾客在外面,可不知怎么回事,走廊上的人竟然多了起来。 “苏天翊就咱们江城金融管理局副局长的弟弟,目前在我旁边那所学校读大一,不务正业,天天纠结一帮狐朋狗友在外面玩,石韦他们这次来江城敢这么嚣张,估计是依靠着苏天翊吧?”宁秋原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不确定。 季真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今天晚上的宾客名单我看过啊,没有金融管理局那边的人,是不是你记错了?” “可能他哥哥没来,他来了吧。” 季真言连忙拍了拍他的胳膊,悄声说:“虽然包厢里面不允许装摄像头吧,但是那家酒吧暗地里没装几个针孔摄像头,我调监控的时候,可是清楚明白的看见他带毒品来的。” 宁秋原大惊失色,“我靠,这件事我们要是拿这个威胁他的话,恐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可不是嘛,毕竟石韦直接把毒品带到redleaves里了,搞不好酒吧会被查封,季真言心情烦躁,加之酒劲的催发,他愈发心情不好,正准备开口说话,肩膀就给人撞了一下。 他不悦的“啧”了一声,想骂那个不长眼睛的人,结果那人已经走了,只留给他一个模糊的侧脸和背影。 “怎么了?你看什么呢?”宁秋原见季真言呆愣愣地看着后方的人群,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有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身材不错,戴着鸭舌帽,渐行渐远。 那人,看着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季真言喝了太多酒,酒精麻痹了记忆中枢,他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谢钰! “没事,我就是看着那个人感觉有点儿眼熟,算了,不说这件事了,咱们去酒吧玩会儿吧。”季真言心里烦躁,想发泄发泄。 38.他可不是草包 “行啊,走吧,老是应酬我也觉得烦。”宁秋原嬉皮笑脸地答应道,全然不见平时那股淡漠如水的模样。 季真言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揶揄道:“你小子在学校憋坏了吧,等会儿咱们去楼下玩儿的时候你跟在我身边,可让别人揪你小辫子。” “放心吧,”宁秋原心情大好,搂着季真言的肩膀打趣地说:“我好奇一件事啊,你出国了,就真的没有谈个男朋友啥的?你还是弯的吗?” 季真言的脸瞬间垮下来了,他停下脚步,冲宁秋原翻了个白眼,“干什么?你想跟我谈恋爱啊?哥可看不上你昂。” 宁秋原嗤笑一声,“我可不搞同性恋嗷,不过,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啊?” 季真言眉头皱了起来,这孩子,怎么脑子转不过来这个弯呢?“我说你是不是脑子不够用啊?我要是真的有男朋友我会急着回国吗?”他又用胳膊肘捅了宁秋原一下,“你是不是替宁柠套我话呢。” 宁秋原瞬间笑出声,“哈哈哈哈哈,没办法,我妹妹想问你,这不是没空吗,只能让我帮忙问了。” 季真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是为吴思简问的吧?” 宁秋原眼里大放异彩,八卦的光芒大作,“你觉得那女孩怎么样?我们都知道你好男色,但是,你总不能不结婚不生孩子吧,万一被你爸知道了。” “这件事要你说啊?”季真言心里更烦躁了,他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如果是为了遮掩这件事然后跟人家小姑娘谈恋爱,怎么做不厚道。” 宁秋原也赞同他的观点,“那你俩先处着吧,毕竟人家小姑娘对你的第一印象挺好的,也许相处久了,也就觉得没意思了呢?” “我靠你什么意思啊?你说跟我相处没趣是吧!”季真言骂骂咧咧的。 美国,纽约—— 黑夜的降临伴随着华灯初上。 中央公园附近灯火璀璨,一栋奢华的公寓楼灯火通明,只有一层,灯火稀微,偌大的客厅里只有壁挂电视散发出的微弱光芒。 电视里播放的是一段《克罗地亚狂想曲》,不是mv,只是一段现场录像。 悠扬的钢琴曲在客厅中回荡。 沙发上那道挺拔的宽阔的背影孤单寂寥,谢钰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冷硬深邃,英挺的剑眉下,蓝色的瞳孔散发着幽暗的光,他神情倦怠,目光却死死地盯着电视上的身影。 这是一年前哥伦比亚大学校庆会上,季真言的录像,他从季真言的手机上翻查出来的,那段时间谢钰跟他断了联系,仅仅是因为季真言看见了他的真身,俩人中第一次有了矛盾存在。 那天,季真言还给他发了信息,想请他来参加这场校庆会。 可惜,他没能当面看见季真言站在舞台上弹钢琴的样子,也没有亲耳听见他弹过钢琴。他找到这份视频的时候,第一感受就是惊艳,他从来没见过季真言这样。 钢琴声响起时,舞台上也燃起了大量干冰,《克罗地亚狂想曲》在弹琴者高超的技艺下,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带着听众一起踏进饱受战火的克罗地亚,漫天飘散着战后的灰尘,此处尽是残垣断壁。 忽地,随着钢琴曲进行到后半段,干冰渐渐散去,穿着酒红色西装的季真言显露与世人面前,他脸庞精致,睫羽低垂,像怜悯众生的天使,在《克罗地亚狂想曲》尾声部分,他的出现,好似战火中生长出的红玫瑰,稀世罕见。 他没有弹错一个音阶,或者说,根本不可能弹错一个音阶,这些对他而言,不过是雕虫小技。 既然季真言在音律方面天赋或是造诣这么高的话,为什么不朝着这方面发展呢? 谢钰脑袋歪在身后的沙发上,失神地望着电视上的身影,他已经一个月没见过季真言了。 他俩上次在餐厅吵过架之后,谢钰就忙着自己的事,等这件事结束后,他突然想起了季真言,上次急匆匆的离开,都没有把话说开,他本来想找个时间再见他一面,可是季真言已经联系不上了。 直到半个月前,又是一年的哥伦比亚大学的鸡尾酒晚会,谢钰去参加了,并且在晚会上看见了正在觥筹交错的蒋宸。 “季真言呢?他没有来参加吗?”谢钰把蒋宸周围的人全部弄走,只留下他们两个开门见山地谈。 蒋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谢钰穿着一身米白色的休闲西装,暖色系的衣服将面部冷硬的线条衬的温和了一些,出挑的五官更加让人倾心悦目了。 “难道roger少爷您没有看过哥伦比亚大学今年的毕业名单吗?”蒋宸哼笑道,言语间满是嘲讽,“喔,我想起来了,这个名单要下半年才公布。” 谢钰的眼睛眯了起来,蒋宸他妈的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其实我可以没必要在这里跟你谈话的,你最好把你的态度放尊重点儿。” 他话语间是浓浓的威胁,蒋宸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我知道,你可以把我绑了嘛,就像当初绑季真言一样。” 蒋宸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谢钰对季真言做的这件事,令人不齿! 谢钰的脸瞬间冷若寒霜,他捏着酒杯的手指收紧,力度大到玻璃杯上已经出现了裂纹,却没碎,他在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你调查我,私自调查别人的隐私,你想被遣返回国?”谢钰声音冷到了极点,“你们的游戏公司现在正在往稳定的方向发展,这段时间,有消息传到我耳朵里,说你们搭建了新的服务器,但是这种东西,后期维护需要大笔资金和技术,你们没有这个能力继续发展,要是我再背后推一把,你们能不能撑到正常宣布破产呢?” 蒋宸的身子僵住了,眸光震动,妈的,要是换作以前,他一定毫无顾忌地跟他们死磕到底,但是现在这个游戏公司,是他和季真言,还有几个朋友的心血和希望。 “我没那么多耐心,季真言毕业了是不是?”谢钰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松了松袖口上的纽扣,“季真言有这个本事,真是让我意外。” 可不意外吗?他一直以为季真言是个来美国镀金的草包富二代,他也确实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可是知道季真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学分修满,并且毕业的人,简直太令惊叹了,他都怀疑他接触到季真言根本不是真正的季真言。 “你一直都看不上他,现在打听他的事有必要吗?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呃……”炮友这个词,蒋宸实在说不出口,“就不能好聚好散吗?” “你别跟我废话,”谢钰压低嗓子,后槽牙磨砺的咯吱作响,“我跟他的事,你少掺和,我问你,我跟他那段视频是他告诉你的?然后为了走得干净点儿,他让你黑进我的账户把视频删除了是吗?如果不这么干,他怎么敢走地这么干脆。” 蒋宸微微一笑,“少爷啊,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想干什么或者想做什么吧。” 谢钰沉默了,他想干什么呢,他现在心乱如麻,他转身正准备离开,蒋宸忽然在背后叫住他,谢钰疑惑地回头看着他,只见蒋宸脸上是苦涩的笑。 “您想听听关于季真言的往事吗?我可以说一段给您听,并且我觉得,您有耐心听。” 谢钰愣了两秒,转过身,扬起高傲的下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说说看。”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季董,也就是季真言的父亲资助,从一个小山村里走到现在这个国际大都市,他们是我的恩人,所以我很早就认识季真言了,他从小在音乐方面就有极高的天赋,并且他父母也在这方面着力培养他。” “他呢,也没有辜负众望,除了音乐方面,舞蹈方面也学的很好,早早都就被送到音乐学院培养了,甚至,已经收到了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录取。”蒋宸说到此处,叹息地摇了摇头,“可是在一次考核中,有人对他说,你自己编不出曲子吗?如果自己不能编曲,等于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里。” 谢钰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道就是为了别人的一句话,他就放弃了音乐?他就脆弱地不堪一击?” 蒋宸失望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是不太了解他,他这个人,会对自己在乎的事物追求尽善尽美,那个时候我也对他说过和你一样的话,但是他告诉我,一个真正的艺术家,需要的是创造力,而不是重现别人的辉煌。上帝为他开了一扇窗,却关上了一道门,将他永远困死在遗憾中。” 谢钰沉默了,他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蒋宸继续说:“谢钰,你知道吗,季真言从小就,性取向有问题,他在国内一直压抑着,这才会在出国时一遇见你就奋不顾身的追求你,甚至不顾及后果,他告诉过我,他喜欢你,我也能看出来。可他的喜欢在你的眼里已经烂大街了。” “有些人的感情就像花一样,只为一个人开一季,季真言只是恰巧长在你人生的旅途中的一朵玫瑰花,不是你生命终点的玫瑰花,有些花凋谢了就不会再开第二次,站在你们两个人的角度去看彼此,看到的只有不值得和无尽的失望,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放下呢?” 蒋宸从手边拿起一杯新酒,他递给谢钰说:“季真言那颗向往自由的灵魂,早就在无声无息中被社会加铸了一重名叫道德的枷锁,尤其是在社会风气不算开放的中国,他原本以为遇见你,就不用顾及这些人的眼光,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却让他发现,原来他所期望和追求的,也不过如此,又不堪,就像他所追求又抛弃掉的音乐一样。” 谢钰沉默地看着他手中的酒,蒋宸拿得很稳,杯中的酒就像他现在的脸色一样平稳,波澜不惊。 谢钰没有接过酒杯,转身离开了宴会。 半个月的时间,谢钰意志消沉,他大多数的时间都窝在这个公寓里看季真言的录像,他心中思绪万千,不知该如何选择。 他要不要回国见季真言呢?见了他又要说什么?更重要的是,他和季真言还有见面的必要吗?季真言已经让蒋宸帮忙删掉那个视频,那么他肯定清楚这件事是谢钰做的。 他该怎么面对季真言…… 他烦的抓了下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烦得不行,手机又没眼色地响了起来,他原本还以为是爸妈或者公司打过来的电话,正准备把电话挂了,谁知,看见来电显示的那一刻,他愣住了,陈渐程的电话。 在铃声响起的第二遍,他把电话接通了。 “喂,哥。”谢钰经历把语气放的平和。 对方沉寂了几秒,才开口说:“你那边什么声音?有点儿吵。” “你给我打电话来,肯定有事要跟我说,你直接说吧,我听得见。”谢钰嘴上这么说,手里还是把电视声音调小了一些。 “季真言还是你的小情儿吗?”对方的声音性感低哑,声线优越。 他直接的开门见山地询问,反倒把谢钰问愣了,他支支吾吾地说:“为什么问到这个?” 电话那头的陈渐程站在酒吧包厢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舞池里纸醉金迷的人群,在一个卡座里,季真言和宁秋原正兴高采烈地喝着酒呢,彩色的霓虹灯照在他们帅气的脸上,简直就是玩世不恭的少爷们。 陈渐程漆黑到泛着金光的眼眸闪动着危险的光,他幽幽地开口说:“我不是回国开拓江城市场了吗,在证券股票基金的合作方面,恒荣证券的态度不太明了,我这个人办事你是知道的,今天给你打个电话就是想问问你,或者我再说得明确点儿,季家挡了我的路。” 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又有极强的利益合作,他对谢钰说的这番话,直接了当,目的明确。 谢钰的心忽地沉到了谷底,眼中却划过一丝清明的光,陈渐程说的这话虽然听起来冷漠无情,但是仔细分析起来却有另一重意思。 39.马上回国 挡了陈渐程的路而不是jc的路,就是说明陈程给他面子,也是在给谢钰和季真言一个机会,谢钰睁大了眼睛,陈渐程不会无缘无故得给他打这个电话:“你见到季真言了?” “对。” 谢钰摩挲着下巴,立刻出声:“你先别动他,地址给我,我马上回国!” 电话挂掉之后,谢钰很快就收到了陈渐程发过来的位置,那个酒吧的名字,叫redleaves,谢钰看着这个名字,眼中划过一丝暖意。 季真言和宁秋原缩在卡座最里面喝酒,憋了这么长时间,难得放松一下,但是他俩有点儿不厚道,别人都忙着在上面陪客人呢,他俩却偷偷在下面喝酒。 宁秋原是做了太久的好学生,一放松起来,整个人跟脱缰的野马一样,被一群妹子围起来玩骰子呢,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照在他们的脸上,俊逸的脸染着世俗的尘埃,宛如关照世间的神明。 季真言喝了太多酒,刚从厕所回来,他挤开那帮小妹妹,坐在宁秋原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唉,你收敛点儿啊,万一被你哥知道了……”宁秋原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沉迷在纸醉金迷里的阔少爷,哪儿有一点沉稳的模样。 “他现在忙着呢,我跟你说,他跟徐泠洋在包厢里喝酒呢,看看能不能谈几笔生意下来,哪里管得了我。”宁秋原笑得跟花儿一样。 季真言叹了一口气,歪倒在身后的沙发上,他本来想跟宁秋原说点儿什么的,但是酒喝得太多了,大脑神经被酒精麻痹了,他现在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劣质音乐,季真言脑仁疼地厉害,更是昏昏欲睡,现在已经晚上十二点了,喝几个小时的酒了,他阖上眼睛,把旁边往他身上凑的女人都推开,准备眯一会儿。 在他意识迷离之际,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不耐烦得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小何打来的,季真言连忙接通了电话,把手机贴在耳朵边*。 “季总,您现在有空吗?刚刚服务员来告诉我,说时总在b16包厢跟人打起来了,您看看能不能……”小何的语气格外焦急。 季真言摸了摸有些发烫的额头,又是让他去帮忙处理烂摊子,不过这件事也确实有些棘手,时青一贯是沉着冷静,以绅士风度自持,更何况b16包厢里不是银监会的人吗?时青跟银监会的人打起来了,不是自寻死路? “现在包厢里什么情况?我记得祁衍不是也在吗?”季真言揉着发疼的太阳穴问道。 “祁总在他们打起来之前就离开包厢了,可能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行了,我马上去b16看一下。”季真言挂掉电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刚迈开半步,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踹了宁秋原一下,“你给祁衍打个电话问一下他在干嘛。” “出什么事了吗?”宁秋原疑惑出声,却还是掏出手机给祁衍打电话,电话号码还没拨通呢,祁衍的电话就先打来了,他赶紧接通,连叫了好几声,对面都没有回应。 “怎么回事?”季真言眉头紧锁。 宁秋原也感觉情况不妙,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我刚刚接电话,根本听不到衍哥的声音。” “你去找你哥吧,或者回办公室睡觉,我去b16包厢看一下。”季真言从沙发上拿起外套就离开了。 他绕过人群坐上电梯去楼上,踩在走廊的地毯上,一阵莫名的穿堂风吹了进来,季真言被这风吹得酒劲儿当场发作,差点儿晕过去。 一个侍从连忙过来扶他,“先生,您没事吧?要不给您找个房间送您休息吧,您喝了太多酒了。” 季真言摇了摇头,问侍从:“刚刚b16包厢里,时总到底跟什么人打起来了?” 侍从脸色大变,他看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才在季真言耳边低声说:“是苏副局长的弟弟,当时我们刚把包厢的其他的几个老板送到楼上的房间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俩人就在里面打起来了,等我们赶回来的时候,时总就跟看见鬼了一样,跑了。” 季真言吸了一下鼻涕,“然后那个男的呢?就是那个苏副局长的弟弟。” “哦哦哦,那个人见时总跑了,就赶紧追过去了,你说,这是两个老板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就只能……”侍从面露难色。 季真言连忙拉住他,“你马上去找姜奕的秘书小何,就说是季总的话,叫她把这个包厢附近的监控全部删掉,然后……”季真言卡壳了,他喝了太多酒,脑子反应太迟钝了,他忘记要说什么了,“算了,你就先找她,先这么办吧,我去房间休息……” “好好好。”侍从连连应声,转身离开了。 季真言想去找前台开一间房,结果一转身,直接撞上了一个结实宽阔的胸膛。 “卧槽!”季真言低骂一声,鼻尖被撞得发疼,他愤恨地抬起脑袋看了过去,正准备开口骂人,却愣住了。 谢钰,怎么是谢钰,他怎么从美国来了? 一阵穿堂风吹过,带起谢钰身上的香味,季真言神情恍惚,谢钰棱角分明的五官在他眼中变得模糊,就连他幽蓝色双眸中的思恋,他都看不清了。 谢钰看着他迷蒙的样子,他伸出手,摸了摸季真言冰凉的面颊,光滑的触感从指尖传递进身体,谢钰感觉自身的某处情绪,有了寄托的对象。 谢钰搂过季真言的腰,吻住了他。 季真言身软无力得被他抱在怀里亲着,谢钰身上的香味驱散了酒的味道,他喜欢这个香味,他思恋这个香味,思恋到一滴泪珠滑了下来,手里的外套也滑落在地…… 辗转缠绵的吻浅尝即止,带着浓浓的试探意味,仿佛在问,你真的在我身边吗?怅然若失的感觉让谢钰脑中的一根弦崩断了,他不要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谢钰抬眸的瞬间,这个吻也莫名变得狠戾,舌尖探进去,带着绝对的征伐力,搅弄着口腔中的柔软,浸染上他的气味,他咬住季真言的嘴唇,牙齿微微用力,血液瞬间在唇瓣上涌了出来。 刺痛的感觉让季真言的理智清醒了几分,他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这是谢钰?真是谢钰?谢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喝酒喝多了吧? 忽地,他眼睛被手机摄像头的闪光灯晃了一下。 季真言一把推开谢钰,那个偷拍的人慌不择路的跑了,季真言赶紧追过去,他刚刚跟谢钰接吻的样子肯定被拍下来了,万一……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这个万一发生! 谢钰见状,立刻发现情况不对劲儿,不是季真言抗拒他,而是有其他的事发生了。 季真言根本顾不上谢钰,他追着那个人,那人好像早有防备,七拐八绕的把季真言带到了酒吧还未开放的地下娱乐会所,这里没有装修,里面乱糟糟的。 季真言一心都在那个人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身旁,当一根棍子敲过来的时候,季真言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用手臂挡下了这一棍子。 剧痛的感觉瞬间侵袭全身,他疼地脑中一片空白,腿一软,倒在地上,方才,他好像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把视频交出来!”石韦拿着棍子,指着季真言说。 季真言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眼中全是蔑视。 石韦被这眼神看得火冒三丈,他举起棍子准备打下去,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撞飞了过去,他手肘撑在地上想爬起来,可他身上疼得厉害,他只能恶狠狠地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 蓝色的双眸闪着幽暗的光,谢钰穿着一身黑色的毛呢大衣,挺拔高大的身姿气压极低,他五官清晰冷硬,如此完美俊逸的脸,偏偏面若寒霜,冷的让人心生畏惧。 “你,你是谁?”石韦哆哆嗦嗦地开口问,他朋友们这时也不躲藏了,纷纷从废弃的房间里冲出来护着他们的老大。 谢钰懒得跟他废话,他蹲下身把季真言抱在怀里,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宽袖的白衬衫,显得更加单薄,他枕在谢钰的肩头,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受伤的手臂,剧痛让他双眸紧闭,光滑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汗。 “让我看看,”谢钰轻轻地抚上季真言被衣服遮盖的手臂,白衬衫上有淡红色的痕迹,谢钰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慌得不行,“你流血了是不是?给我看看!” “他妈的,老子懒得跟你们浪费时间,视频交出来!”石韦焦急地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见谢钰仪表不凡的样子,就觉得这个人不好惹,他得赶紧把视频拿回来,免得夜长梦多! 谢钰转过脸,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他身后冲进来一大群保镖,直接把石韦这帮人围了起来,领头的那个人毕恭毕敬的对谢钰欠了欠身,“陈董怕您这边出事,特点叫我们过来。” 谢钰摸着季真言的脸,他现在疼地冷汗直流,见他这样,谢钰就心疼,“没事,宝宝,”他抬起头对保镖说:“把这些人全部带走,先关起来。” 石韦几人一听,瞬间瞪大了眼睛,“你知道小爷是谁吗?敢关我?非法拘禁,你找死!” 谢钰还没开口,他的手腕忽然被季真言拉住,他连忙低头看去,季真言眼眶中含着眼泪,他嘴唇颤抖地开口说:“别,他家有权势,你别得罪他,并且他拍到照片了……”他看着谢钰的脸,眼泪从脸庞滑落。 季真言这是,在为他考虑?他看向谢钰的眼神,除了制止和哀求,便是依恋,像个小孩子一样寻求庇护,季真言现在对他是什么感情,谢钰不知道,但他唯独知道的是,季真言这滴眼泪是为他而流,他在告诉谢钰,他也在想他…… “少爷,这个人叫石韦,是苏小公子带进江城的。”保镖说。 “原来是苏天翊的人,”谢钰冷哼一声,“那我更没必要顾忌了,直接把人捆了,明天我去找苏天翊算账。” “好!”保镖应声,几个人直接把石韦给摁住了。 谢钰怕再耽搁下去,季真言的手就真的要废了,他赶紧抱起季真言去酒吧楼上的房间。 他是临时赶来江城的,要是带季真言去医院,被人查出谢钰堂堂cv证券董事长来中国,没有办签证也没带护照,那不是惹事吗?更何况,万一不能把季真言的手治好,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等他俩离开后,石韦被保镖带着离开了地下室,他眼角余光扫到一个躲在角落的人,他朝那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拿出手机,把一张照片发给了季伟东。 谢钰抱着季真言进了房间,把门关上,将他放在床上,季真言已经疼晕过去了,一身的酒味,好像整个人都被酒泡过,谢钰赶紧拉开他的袖口,白皙的手腕肿起来了,紫色的淤青里夹着一根根血丝,没有流血。 谢钰心疼地不行,他将衣袖往上面拉了一下,白色袖子上的红痕是酒留下的印记,他一动,衣袖碰到了淤青,季真言疼地闷哼出声,小脸疼的皱成一团, 谢钰慌乱不已,他轻轻地把季真言的手腕握在手里,躺在他身侧,季真言大约是知道他在,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 谢钰心软得不行,他俯身含住季真言的嘴唇吮吸着,掌心闪动着银色的光芒,这光渗进季真言的手腕里,被银光包裹着,淤青渐渐的消退下去。 这个过程谢钰做的得很缓慢,毕竟季真言是个普通人,他怕季真言承受不住神的法力,不过好在他的法力是比较温和的一类,渗进季真言身体时,会让他产生一种被浸泡在水里的感觉,净水流淌进身体里,驱散身体的疼痛和心理的负面情绪。 谢钰看着季真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神情变得安静,他的手臂搁在季真言头顶,他便顺势用手指抚摸着季真言的脸颊,暖黄色的光洒在他柔软的脸上,他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轻颤着。 如此温柔的脸,偏偏戴着一个黑色的耳钉,脖子里还挂着一根劣质的金属项链,痞气十足,谢钰将额头抵在季真言的额头上。 这副样子谢钰没见过,还是说,这就是季真言本来的样子呢? 柔软的触觉让谢钰的心情平和了许多,他看着季真言的眼神,暗藏着浓郁的爱意,是他这辈子都没体会过的感情。 他低下头,在季真言的眉心落下一个吻,谢钰一凑近他,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但他丝毫没有厌恶这个味道,一吻不够,绵密如雨地吻过他的眼睑,鼻尖,面颊,最后停留在柔软的唇瓣上,辗转吮吸着。 彼此气息的交换,让原本安定下去的季真言感觉不舒服了,谢钰的吻,强烈炙热,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掺杂在其中,他周身的空气全部都是谢钰身上的荷尔蒙气味,口中的氧气也渐渐被剥夺,流失。 他微微抬了抬手,手腕已经不疼了。 见他醒了,谢钰也没有停下动作,继续用舌尖侵占在口腔里,抵着那处柔软不允许他反抗,握着季真言手腕的大掌松开,转而向上,直接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按在床上。 …… 40.失禁(h) 指尖掠过掌心的那一刻,内心的春水荡起阵阵涟漪,季真言哼唧一声,难以言喻的燥热在身体里蔓延,他微微抬腿,在谢钰的腰际蹭了一下。 这个动作带着浓郁的催促意味,谢钰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深邃幽暗的眼眸中翻涌着浓重的欲色,他将手滑进季真言宽松的衣服里,触碰到滑嫩的肌肤时,谢钰心中长叹一声,这才是他想要的,这才是他想要的。 抚摸着腰际的手解开腰带,他动作急切,手径直滑进季真言的裤子里,托着柔软的臀瓣揉捏了两下,将他按进自己怀里。 指尖触碰到那处紧闭的肉穴时,季真言一个激灵,闷哼一声,骨子里下意识的想推开他,谢钰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直起腰身跪在季真言身侧,解开季真言身上衬衫的扣子,白皙如玉的胸膛裸露了出来。 这个房间很大,称得上是总统套房了,并且还没有开空调,房间里有点儿冷,乍然接触到冷空气,季真言双手抱胸,瑟缩了一下身子,他睁开眼睛,谢钰的模样映入眼帘。 谢钰继续动手,把他的裤子给脱了下来。 “啊,谢钰……”季真言叫了一声,两条长腿蜷缩起来,紧紧地合在一起。 他这个护卫的动作反倒是让谢钰看见了藏在股间的玉茎,已经硬起来了,谢钰握着他的脚腕,用力一拽,直接将季真言拽到他身下,他身上的衬衫还没有脱掉,在床上蹭了一下直接变得凌乱不堪,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裹着金光,漂亮的让人眼花缭乱。 看着他身下硬挺的性器,谢钰眨了眨眼睛,弯下腰将它含了进去,他长这么大,都没给人口交过,季真言是第一个,谢钰绝不是因为情绪上脑才给他做,只是心之所向…… 性器被含进一个温润的口腔,湿润的舌尖绕着柱身舔弄,从下往上,舔至龟头时,舌苔扫过马眼,将一丝丝前列腺液勾进嘴里,随后又整根含进去。 他这也算是无师自通了。 季真言瞳孔放大,他仰着脑袋,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上散着光晕的吊灯,身子酥软得没有力气,除了是酒精的作用,还有心理上的刺激,他是喝醉了,但是他能认得出,这个人是谢钰,他在给他口交。 相处的一年多,谢钰都没这么做过。 季真言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偏偏下身的舒爽让他难以抗拒,他伸出手摸上胯下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指尖插进谢钰长长的发丝里,似是催促,又像抗拒,他咬着嘴唇,几近崩溃。 谢钰拉下季真言的手,按在他的腰侧,吞吐的动作加快,季真言再也忍不住了,喉口发出一阵阵燥热的粗喘。 酒精的会麻痹掉身体的很多感官,包括男人的性功能,季真言身子一抖,白浊的精液喷涌而出,谢钰察觉到他想射了,赶紧躲开,脸上却还是沾了点精液,浓郁的麝香味无不表现出一个信息。 季真言很长时间没做了,恐怕连自慰都没有。 惊喜的心情溢于言表,谢钰用指腹擦掉脸上的精液,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把精液抹在季真言的嘴唇上,季真言用没有焦距的眼神看着他,神智恍惚,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的缘故,他现在整个人都欲仙欲死。 谢钰哼笑一声,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季真言软在肚皮上的性器,“看来这段时间,你都没怎么用过这玩意儿啊。” 回答他的只有细微的喘息声。 谢钰脱下衣服,露出结实精壮的肌肉,块垒般的腹肌排列在紧窄的腰上,雕刻般的人鱼线性感到让人鼻血直流,胯下早已昂扬的粗长巨物更是让人浑身燥热。 他手撑在季真言耳侧,弯下腰,将他的两条长腿抓起放在腰际,修长的手指轻轻在空中转动了两下,一道水光瞬间浮上指尖。 也不知道这个房间里有没有润滑油,他也懒得去找,干脆自己来,反正他都用法力给季真言疗伤了,再用用法力也无所谓。 沾着水渍的手指在穴口抚弄了几下,季真言还在晃神,谢钰趁他肌肉放松的时候,两根手指并拢插了进去。 刚进去,里面的穴肉就绞了上来,才一个月不见,后面就紧得这么厉害,他要是直接插进去,岂不是立刻就缴械投降? 他亲了亲季真言的嘴唇,柔声说:“宝宝,放松点儿,不然插进去要疼的。” “唔……”季真言微微弓起腰身,谢钰插在他体内的搅弄抠挖的手指好痒,肠壁很快便流水了,他皱着眉头,也不知是太舒爽还是太难受,哼哼唧唧的声音不停地从齿间溢出。 谢钰开拓着窄小的肉穴,另一只手抓着季真言脖颈上的金属项链,用力一拉,直接把他的脖子提了起来,更加方便他亲吻了。 这个东西还真好用,以后可以多准备一点。 季真言整个上半身抬了起来,下半身便往下一沉,将手指吃得更深了,谢钰的指尖直接触摸到肠道深处的小凸起,刺激得季真言下意识地夹紧了谢钰的腰。 谢钰抽出手指,扶着粗硬的鸡巴,挺身插了进去,尽根没入刺激得季真言瞳孔放大,两条长腿上的肌肉紧绷,指尖蜷缩起来。 好大,好大,他受不了。 谢钰闷哼一声,被夹得差点儿射出来,妈的,就这么一进去,媚肉瞬间绞了上来,裹着肉棒,开始疯狂地吮吸,刺激得人头皮发麻! 他在季真言颤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沉声说:“放松点儿,才多久没操你,就这么欠。” 五脏六腑都被挤开,横在腹中的异物压在穴中的敏感点上,把季真言刺激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抬起虚弱无力的手摸在谢钰的腹肌上,难耐地晃着脑袋说:“出去,呃……好难受……” 谢钰将肉棒抽出几寸,抓着他的手腕,腰际一沉,再次狠戾地操了进去,又湿又热的骚穴,摩擦起来便会从中给予到极致的快感。 “啊!” 季真言扬起脖颈尖叫出声,插着他体内的巨物摩擦过那处凸起的前列腺,他脑中一片空白,前端的性器像坏了一样,竟然一股一股的往外流尿…… 谢钰深谙地看他了一眼,他才刚插进去,季真言就失禁了,也太敏感了吧,他低下身,舔着季真言滚烫的耳垂说:“是不是太想我了?都被操尿了。” 季真言泪眼迷离,只知摇头抗拒。 谢钰拉过一个枕头放在季真言腰下,抬起的高度恰好方便他操,他抓着季真言的手腕,开始大开大合地操干起来,肠壁分泌出滑腻腻的肠液,裹着肉棒,吸绞着每一寸凸起的阳筋,便是藏在伞状龟头下的冠沟都有被照顾到。 这个姿势便是深入浅出,肉棒摩擦着嫩肉,浅浅抽出,再狠狠地一插到底,深处的肠壁都在他猛烈的撞击下可怜兮兮的颤抖起来。 它的主人更是可怜,被操的脸埋在被子里哭,带着哽咽的娇喘,听得人血脉喷张,更加想狠狠的折腾他了,他身上蒙着一层粉雾,光滑的皮肤沁出细汗,在暖黄色灯光的折射下,像镀了一层黄金。 季真言腰际高抬,薄薄的肚皮不断上下起伏,那是谢钰痕迹。 他灼热的目光扫过季真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滚烫到恨不得把身下的人都点燃,对这具美妙身体的思恋让他彻底沉醉在爱欲中,以前他和季真言之间只是解决身体需求,但是现在不一样,在失而复得的惊喜加持下,心理和身体同时得到了极大地满足,他彻底沦为一只发泄性欲的野兽。 季真言被他撞得身子不断前倾,偏偏手腕被他抓着,跑都跑不掉,只能认命地被他操,快感侵蚀着全身每一个细胞,小腹被他顶到凸起的地方很疼,但是舒爽的快感又让他抓狂,尿液流尽了,前端的性器就开始不断地向外流着前列腺液。 “宝宝,宝宝不哭。”谢钰性感的声音沾着情欲,暗哑地不行,他脑袋埋在季真言颈间,舔舐着每一寸细腻的肌肤,“老公操得你爽不爽?嗯?” 他摇晃着脑袋哽咽着:“好疼……疼……” 他感觉自己的肚子要被操穿了。 谢钰看着他不停起伏的小腹,松开他的手腕,停下动作,坏心思地将用手摸上季真言的小腹,手感很好,并且,他好像吃胖了一点儿,吃胖了还能隔着肚皮看见鸡巴,真是,是该说谢钰的肉棒太大了吗? 他照着隆起的幅度按了下去。 “啊!” 季真言尖叫一声,瞳孔放大,脖颈和下颚连成一道笔直的线,搭在谢钰腰际的腿部肌肉紧绷,脚趾紧紧地蜷缩着,他高潮了,透明的高潮液混合着精液一齐从龟头喷了出来。 肉穴随着他的高潮拼命的收缩,灭顶的快感让谢钰闷哼一声,张嘴咬在季真言的乳首处,埋在肠道内的巨硕一抖一抖得吐出黏浊的精液,把身下的小美人浇得浑身颤抖…… 季真言的身体从内而外得向外散发着幽香,那是野兽宣誓主权的气味…… 床单被体液浸湿一大片,谢钰拽着季真言的手腕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挂在身上的衬衫褪到手腕处,露出圆润的肩头和线条优美的手臂,锁骨和脖颈上是谢钰咬出来的吻痕。 他把季真言抱在怀里,埋在体内不见疲软的性器将精液往更深处顶了几分,季真言双眼迷离,全身没有一点儿力气,谢钰进得更深他也只能小声地哼唧一下罢了。 谢钰喘着粗气,扣住季真言的后脑勺,强迫他直视自己,季真言眼神迷离,谢钰的模样他看见了,但是大脑已经被快感侵蚀到麻木了,他神情恍惚。 “告诉我,我是谁?你在被谁操着呢?”谢钰舔着他柔软的嘴唇,言语间满是春潮未退的沙哑。 季真言抬了抬眼皮,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谢……钰……”他只被谢钰操过,还能说出谁? 幽蓝色的光芒瞬间大放异彩,他还想着他,他还恋着他,谢钰激动得攥着季真言的腰,自下而上的操弄起来,精液逐渐被推向最深处,季真言哼唧一声,感觉肚子里好似在被火灼烧,冬季寒冷的空气他感觉不到,感受到的只有谢钰滚烫的体温,和炙热汹涌的爱意。 谢钰吻着他的下巴,将粗硬的巨物抽出,又插进去,硕大的囊袋顶在股间的尾椎处,混合着肠道里分泌出的肠液,拉扯出黏腻的泡沫。 “咕叽”的水声在偌大的房间里回荡,季真言的娇喘的声音变得沙哑不堪,他全身没有力气,只能用嘴哀求谢钰慢一点,可换来的只有更狠的操弄,谢钰把他哀求的话堵了回去,强迫他承受着一次高过一次的快感。 快感积累过多,便让人迷失自我。 季真言产生了一种濒死的错觉,他真有一种要死在谢钰怀里的感觉,季真言实在没力气了,娇软的身躯便被谢钰压在身下,用最原始的交媾方式做爱,腹中被大量的精液射得隆起,像怀了宝宝一样…… 房间里暖黄色的灯光下是两具抵死交缠的身躯,淫靡的异香将房间里氧气冲淡到稀薄,肉体撞击的声音和娇喘呻吟声不停地响起。 季真言在欲海里几度清醒几度昏迷,不知今夕是何年,就在窗帘缝里透进一丝清光时,他终是晕在谢钰的怀里,黏腻不堪的后穴还裹着那根粗大吮吸着,谢钰满意地射出第四次精液,才抱着季真言睡了过去…… 41.你是不是喜欢他 还没睡几个小时,急促的敲门声就响起了,谢钰眉头紧锁,他不耐烦的搂紧了怀里香软的人儿。 敲门声还没停下一会儿,又响起了,催命似的,谢钰咬着后槽牙,睁开眼睛,愤恨的看着不远处的门,他敏锐的听见有人在门外说:“拿公用房卡过来,把这个房间给我弄开!” 中气十足的声音里蕴含着极大的火气。 另有一道声音响起了,“季叔,要是这件事是真的,你也得顾及季真言的面子啊。” 谢钰心里一沉,他低头看了看还在他怀里沉睡的季真言,细密的眼睫毛垂在脸上,他枕在谢钰的手臂上,呼吸均匀,睡得正安详,唯有脖颈蔓延向下的吻痕显得尤为突兀…… 他亲了亲季真言的脸,轻声下床,穿好衣服,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中年男人吼道:“他都做出这种事了,他还要脸吗?” 谢钰准备开门的手僵住了,他转头看了看床上还睡着的季真言,亏欠的感觉弥漫整个心理,门外那个人应该是他父亲吧,为什么他会来这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真言的父亲,但是躲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谢钰拉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保镖,领头的是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他旁边还站着一个脸庞精致俊美的少年。 众人看见谢钰,都愣住了,季伟东更是呲目欲裂,这个房间里还真有个男人!他儿子真的弯了!他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儿晕过去。 众人紧张起来,李叔和姜奕慌了神,赶紧去扶季伟东,“季叔季叔,你先冷静点儿,”他转头看向一脸愕然的谢钰,他面色慌张,也想上来扶季伟东一把,姜奕连忙用眼神瞪了他一眼,厉声制止道:“你到底是谁?季真言在不在里面?” 谢钰给他一种气质高贵,品貌非凡的感觉,并且看他瞳孔的颜色还是深蓝色,恐怕是混血儿,他绝不是等闲之辈! “他还没醒,能不能等他……” “不行!”季伟东缓过一口气,看着谢钰的眼神,恨不得杀了他,“你们进去,把季真言给我带出来,就是绑也得给我绑出来。” 他眼藏杀机的眼神看得谢钰心里一紧,这里是中国,对于同性恋的接受还不够普遍,并且一个父亲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并且看他这个架势,要是季真言被带走了,谢钰很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他了。 保镖听见命令,马上就准备绕过谢钰,冲进房间,带走他们的少爷,谢钰当然是不干,几番拉扯下,便和他们产生了冲突。 季真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门外的声音他听见了,从谢钰离开,他就醒了。他不明白谢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江城,俩人还上床了…… 季真言心态麻木了,他拖着酸麻的身躯,强忍着不适,从床上爬起来,默默地把衣服穿好,哪怕腿脚酸软,他也尽量站得笔直,怕别人看出他的异样。 谢钰还是想在季真言父亲面前留个好印象的,他对保镖也没怎么动手,他本来想把门关上,把这群人挡在外面,谁知道一转头就看见季真言站在房间里看他。 他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身上的白衬衫敞开一颗扣子,一半衣襟扎进裤子里,潇洒不羁的模样如此让人挪不开眼,偏偏神情倦怠,眼中没有半分色彩,眼神像枯井般淡漠。 谢钰愣神的那一刻,腹部猛地挨了一拳,他眉间微蹙,捂着肚子看向季伟东。 季伟东厉声说:“把他给我摁住!把季真言给我绑出来。” 保镖赶紧架住谢钰的手臂,谢钰愤恨地抬起眼眸看着他们,要不是顾及到他是季真言的父亲,他能这么束手束脚吗? “把人放开!” 又是一众保镖冲了过来,为首的那人是昨天晚上帮谢钰处理事情的人。 双方保镖很快打起来了,狭窄的走廊里很快响起了肢体冲突的声音,姜奕站在一旁,看着扭打成一片的人,太阳穴直突突。 虽然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可是还有很多房客没退房啊,这不是影响他做生意? 季真言缓步从房间里走了出去,众人瞬间停下来了手里的动作,季真言越过众人审视的视线,孤傲地从走廊里离开了。 他走过季伟东身边时,季伟东脸色难看得厉害,他看见了自己儿子衣领子里的痕迹,更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对于男人而言,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但是季真言身上的味道更强势,有一种宣示主权的意思…… 姜奕也闻到了,脸色不好看。 他儿子居然是下面那个……季伟东脑袋发晕,老李赶紧上来扶着他,他推了老李一下,“快点儿,跟上他,把他送回家,这边交给我。”老李点点头,赶紧跟上季真言的脚步。 等两人离开后,季伟东朝自家的保镖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停手,谢钰那边的保镖也停手了,纷纷侧目看向自家老板,等着谢钰给出下一步指令。 可偏偏,谢钰就呆愣愣地看着前方空荡荡的走廊,一副受伤无助,又震惊的表情。 季真言离开时,那单薄的背影,冷漠,决绝…… 他从未在季真言身上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情,一种被抛弃,被无视,甚至,还有厌恶的情绪积压上来,像山体倾轧,压得他喘不过气。 季伟东照着他的脸来了一拳,谢钰身强体健,这一拳只把他打的偏过了脸,狼尾长发随着拳风,遮住他深邃的眉眼。 他那边的保镖不依了,立马就想跟季伟东动手。 “我要见季真言。”谢钰开口出声。 一旁吃瓜的姜奕惊呆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看上去挺有权势,可是脑子有点儿不好使,季真言走得都这么决绝了,他居然是还要见他? “离我儿子远点儿!”季伟东朝他吼道。 谢钰转过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深邃的眉眼半眯起来,压迫感十足,他继续开口说:“我要见季真言。” 他要问清楚,季真言为什么头也不回得走掉,就像一个月前在美国跟他提分手一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 季伟东跟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再敢骚扰我儿子,我就报警!” 说着,他带着保镖离开了,留下还在吃瓜的姜奕。 “董事,要不,我们先送您回去吧。”旁边的保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去恒荣证券!”谢钰沉声说。 “可是这个时候,您的身份……万一他真的报警……”保镖话还没说完,谢钰已经迈着步子离开了,他赶紧跟上。 “让程哥先跟警察局那边打个招呼。”谢钰说。 一群人乌泱泱地离开了,姜奕看着空荡荡的走廊,直叹气,还好老天眷顾,没有房客看见这一幕。 季真言坐在车里,脑袋歪在车窗上,他半垂着双眸看着窗外的景象,从酒店里走出来,坐上车的那一刻,季真言全身虚脱地倒在座椅上。 李叔跟进来之后担忧得不行。 季真言知道自己身体出现状况了,他现在感觉四肢百骸没有一处是不疼的,没有一处不是麻木的,像被车碾过一样,他强忍着不适走出来,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他没办法,只能让李叔请个医生。 等到家之后,医生已经在家里等着了,童霜哭的眼圈通红,她看着一脸苍白,身子单薄的季真言,没有劈头盖脸地指责他,而是很尊重孩子的隐私,让医生跟着季真言回房间,单独诊治。 “伟东他怎么样了?”童霜站在季真言房间门口悄悄地问老李。 老李叹了口气,“老爷他本来就有高血压,唉,差点儿晕过去。” 童霜听得心惊肉跳,眼角滑出两滴眼泪,想到自己儿子现在的状态,她捂着脸,不让自己哭出声,她擦掉眼泪,问:“那个男孩子你看见了吗?” 老李点了点头,“长得挺好的,好像是混血的,我猜估计是少爷在美国……” 童霜无奈地摇头,啜泣道:“我怎么说他这么急着回国呢,肯定是在国外吃苦了,我的儿子……” 老李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了,季伟东一大早睡醒,就看见一张传真过来的照片,他家少爷被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抱在怀里亲吻。 季伟东差点没晕死过去,童霜一直在旁边劝他,可他也是个倔脾气,叫上老李,带上人,就过去抓人了。 过了一会儿,男医生走出来了,童霜焦急地走上前,却不知道该开口从何问起,只能问一句:“怎么样?严重吗?” 医生心里跟明镜一样,知道这种事情难以启齿,便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儿发烧,加上睡眠不足,我已经给他挂上吊瓶了,多休息休息很快就会好的,您别担心。” 童霜跟医生连连道谢。 老李送医生离开后,童霜走进季真言的房间,他已经换了一身睡衣,躺在枕头堆里,蚕丝被盖到胸前,他手里拿着手机,眼睛看着吊瓶里滴落的生理盐水,他好像在等谁的消息,见童霜进来,他的嘴唇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对不起,妈,让你担心了。” 方才医生跟他进了房间,先让季真言洗了个澡,为了把身上的气味洗掉,季真言几乎快用了一瓶沐浴露,可身上那些痕迹怎么洗都洗不掉。 医生给他做了些检查,只是纵欲过度引起发烧罢了,还开了一些消肿的药…… 童霜走上前,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季真言柔软的脸,她看见了季真言脖子上那些用衣服都遮不住的性痕,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就被别人这么折腾。 她心疼难忍,却强装镇定,温和地说:“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就别玩手机了,妈妈在这里陪着你,等会儿帮你换药。” 季真言摇了摇头,“我在等蒋宸给我回信息,很重要的信息。” 谢钰回来得太突然了,他要蒋宸帮他查一下,谢钰是怎么来中国的,有没有通过合法途经,他心里很清楚,谢钰不是普通的凡人。 童霜垂下手,“那你想不想吃饭?现在中午了,我让人送饭上来。” 季真言又摇了摇头,“我没有胃口,妈,你先去吃饭吧,等这瓶药打完了我叫你。” 童霜正嗫嚅着嘴唇想开口说点儿什么,手机响了,是季伟东秘书打来的,她连忙接通,里面传出秘书焦急的声音:“董事长让我给您打个电话,问一下小少爷回家了吗?” 童霜看了看季真言,他的手机也收到消息了,紧盯着手机屏幕的脸严肃起来。她侧过脸对秘书说:“已经回来了,伟东那边有什么事吗?” “董事长让我给您打个电话,让您看着点儿小少爷,别让他出门。” 童霜的脸僵住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她连忙焦急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季真言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她。 “中午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了一帮人,堵在董事长办公室,不让季董走,一定要见小少爷,季董在考虑要不要报警。” “这还考虑什么?当然是报警啊……” “不行!”季真言连忙出声,他拉住童霜的手臂,哀求道:“妈,不能报警,求你了。” 看着季真言乞求的目光,童霜愣住了,她抓了下头发,给秘书说:“真言他……你这边先劝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那个人劝走,我这里再想办法。” 童霜挂了电话,认真地问季真言:“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人?” 季真言的手僵住了,刚刚他收到蒋宸的消息,蒋宸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谢钰的行程调了出来,谢钰这段时间一直在纽约曼哈顿的公寓里,都没有离开纽约,可他突然就横跨半个地球出现在中国,太突然了。 看着他妈妈憔悴的脸,季真言心里几近窒息,他还喜欢谢钰吗?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怔怔地开口说:“谢钰他……是非法来中国的,要是报警,他就完了……妈……你让我想一想,让我想想好不好?” 42.你没让他了解你 他的态度让童霜心下了然,他儿子是真喜欢上那个人了,她抿了抿嘴唇,艰涩地开口说:“妈妈不希望你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不知道你跟他到底有什么矛盾,但是,宝贝,你爸爸是不会同意的……” “不用他同意,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跟谢钰有以后,我已经回国了,已经跟他断得一干二净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见我,我真的,我……”季真言难受地抱着脑袋,脸埋进膝盖里。 童霜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既然断干净了,你就不要联系他了,这件事交给你爸爸去处理,你好好休息吧。” 童霜说完,便离开了。 季真言低下脑袋,看着扎在手背上的针孔,白皙的手腕从衣袖里露出一截,他昨天晚上喝得烂醉如泥,可他还清晰地记得石韦打了他一棍子,是谢钰把他的伤治好了,是怎么治好的,季真言不记得了。 石韦昨天晚上为了拿回视频,特地拍下季真言和谢钰接吻的照片,以此为威胁。 看来那照片是石韦给他爸发过去的。 季真言想这些事想得脑袋疼。 谢钰窝在沙发里,同样脑袋疼,他跟丢了魂一样看着前方的一切,季伟东还在他面前骂,但是他听不进去,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季真言身上,为什么季真言要头也不回地离开,难道他就这么厌恶他吗? 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捂住脸,谢钰长叹一声,他心里好难受,一种被抛弃的无助感让他生气,更气的是,为什么他会产生这种被抛弃的情绪。 他堵在恒荣证券董事长的办公室里,他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无所谓,他豁出去了! 一旁的保镖看着不说话的谢钰,也是愁地不行,只能和颜悦色得帮着老板去劝季伟东。 季伟东也很在乎自己儿子的想法,他一直没报警。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直到日落西山。 保镖接了电话,才走过去对谢钰低声说:“陈董叫您去见他,他说您这事还是不要闹得太大,慢慢来。” 谢钰沉闷的眼睛清明了几分,他烦躁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带着保镖离开了办公室。 季伟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骂道,这个目无尊长的小子,还想靠近他儿子,做梦吧!他让秘书给季真言打了个电话,说他马上就回家。 谁知电话刚拨通,还没说几句,谢钰突然又折返回来了,他本来想回来给季伟东道个歉,结果看见秘书手机上的通话备注,他双目赤红,一把夺过手机,朝对面吼道:“季真言!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然后一把将手机摔在地上,带着保镖离开了。 秘书看了看碎在地上的手机,又看了看季伟东,季伟东揉揉了打结的眉心,摆了摆手说:“找财务报销。” 他急忙的赶回家,季真言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起码比早上看见的那个脸色苍白的样子要红润了一点,季真言一见他,直接跪下来跟他认错,把他是怎么认识谢钰的讲了一遍。 但是绝口不提谢钰绑架过他的事。 这件事,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季伟东也不能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季真言身上,让他头疼的是,谢钰这个神经病好像没打算跟季真言断个一干二净。 不过好在今天祁衍来家里了,是童霜特地叫他过来帮忙劝季真言吃饭的,他趁机和季伟东提议,带季真言去道观里住几天,实际是躲几天…… 季伟东欣然应允。 夜幕降临,江城繁华的cbd区,灯火辉煌,除了cbd中央中区域最高的那栋写字楼楼,玻璃大楼,一片漆黑,只有一层亮着灯。 一辆奔驰大g停在楼下停车场,苏天翊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温润如玉的面颊在黑暗中产生了一种模糊的美,他神清气爽,嘴角带着笑,长腿迈开,大步流星地走进这栋写字楼。 办公室刚装修完成两个月,里面很多的办公器材都没有添置,除了几张桌子和落地灯,就是一张极大的组合沙发摆在办公室中央,旁边还站着很多庄重严肃的保镖,他们一个个颔首低眉,矗立在一侧。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个个仪表不凡,气质卓绝,沙发上一位穿着休闲装都遮不住满身贵气的男人,用修长的手指捏着香烟,把烟头捻灭在茶几上的一个价值不菲的烟灰缸里,动作慢条斯理,优雅至极。 他瞟了一眼缩在沙发一角,面色不虞的谢钰,不禁哼笑出声:“怎么了?还为我把你叫回来生气?” 谢钰“啧”了一声,他眉头紧锁,“你明明知道不是这件事。” 陈渐程拿出手机翻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微光打在他线条分明的脸上,五官清晰俊美,深邃的眉眼却因为傲慢的神情显得有些冷漠,“我都听说了,你是为了季真言招呼都不打就离开,所以才带人堵到恒荣证券?” 谢钰听他说完,心里更烦了,一种没来由的烦闷让他几乎抓狂。 陈渐程身子一歪,躺在沙发上,他点开手机的一个软件,漫不经心地问:“你知道你为什么烦吗?” 谢钰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啊?你喜欢季真言,你自己没发现吗?”陈渐程抬眸看着他。 谢钰瞳孔放大,他喜欢季真言?他妈的他自己怎么没发现?!放屁吧? 陈渐程看着他难以置信的样子,强忍着笑意,摇了摇脑袋,“唉,你要是找不到源头,就去想想,季真言离开的时候,你看着他的背影,想的是什么,想做什么。” 谢钰立刻深思起来,季真言离开的时候,他心里很慌乱,又生气,慌的是季真言不理他,气也是季真言不理他,他想见季真言,想跟他把话说清楚,哪怕季真言让蒋宸黑进他账户…… 等等! 黑进他账户是为了粉碎谢钰用来威胁季真言的视频,就是因为这份视频,他才能在这一年里对季真言招之即去,挥之即来,也是把这份视频粉碎性的删除,季真言才会无所顾忌地离开他。 可是,他为什么会查到那个视频呢?谢钰托着腮仔细地回想着,当初绑架季真言之后,季真言的态度就很奇怪了,跟变了个人一样,也不跟他闹…… 难道他,知道绑架他的人,是谢钰了? “靠!” 谢钰低吼出声,他怎么说季真言毅然决然地离开他呢,心寒了,他曾经是喜欢谢钰的,但是因为这件事心寒了! 陈渐程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啧”了一声,“咋咋呼呼的干什么?还有没有点儿绅士风度?其实那天在马术竞赛的现场,你看季真言那眼神,我就看出来了,但是恐怕那个时候我说了你也不信。” 谢钰绝望地看着他,他搓了一把脸,“他先喜欢我的,所以我就,我可能觉得他是我的所有物,我没发现这种感情。” “你们俩,当时在谈恋爱吗?” 那个时候…… 谢钰摇了摇头。 “哦,那就是炮友咯,”陈渐程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地打趣道:“季真言对你的了解有多少?”忽地,他瞪大了眼睛,严肃地说:“他知不知道你跟我,或者你跟jc的关系?” 谢钰疑惑地看着他,“他很聪明,应该知道cv和jc的关系了,但是,你的身份,不是还没有明确出来吗?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陈渐程虽然也是jc股东,但是他的位置比较特殊,掌握着jc旗下最重要,最神秘的瑞禾矿业集团,这个矿业集团还是全私有化集团,掌握着40%全球已知矿产,金矿占比28%,稀有矿占比4%,是支撑jc这个庞大商业帝国运作的经济支柱! “他妈的,”陈渐程低骂一声,“季真言不是跟祁衍关系好吗?我还想扮猪吃老虎,用祁衍帮我办点事。” 谢钰嫌弃的瞥过脸,他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陈渐程旧病复发,身为多年好友,他当然知道陈渐程打的什么主意。 “季真言应该想不起你,放心好了。”谢钰说,他又把话题说到自己身上:“你也知道,我身份比较特殊,怎么可能让他知道我那么多事。” “那其他的呢?你别告诉我,你俩就只有肉体接触。”陈渐程也不知道在手机上玩什么,性质盎然。 “嗯。”谢钰不耐烦地点点头。 “你从未让季真言踏进过你的世界,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好好地对他,无法互相了解对方的情侣关系就是炮友,”他又转过脸看着谢钰,“你现在对季真言是啥想法?还是炮友?” 谢钰沉默了,当初他怒上心头对季真言用了次强的,季真言的反应太激烈了,他咬破舌尖都不愿意在他身下吭一声。 现在想起他一嘴的血,谢钰心里就刺痛万分,那次给谢钰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导致他把季真言关起来的想法都被掐灭了。 后来为了逼季真言心甘情愿地跟他上床,他确实用了一些非常手段,比如说那次绑架。 但是他一点都不后悔,因为那个时候俩人的关系已经差得不能再差了,再不做点儿啥就真的黄了。 谢钰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对季真言是什么想法,总之他就是不想放手,说什么都没办法放手! 陈渐程看了谢钰一眼,他这一脸思酌后又下定决心的样子,他不免得善意地提醒道:“你要仔细的想想该怎么做,该怎么弥补,并且,季真言还会去美国吗?我觉得你可能得待在中国了。” “这件事好说,但是这边的事得处理好吧,季真言他爸是这狗日的引过来的。”谢钰瞪了一眼跪在前方不远处的石韦。 他惊恐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男人,嘴被一条黑布捂着,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他身后还有那几个狐朋狗友。 “苏天翊怎么还不来?”谢钰问道。 陈渐程蓦地抬起头,看向门口:“说曹操,曹操到。” 苏天翊风风火火地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还没跟俩人打招呼,就先走到石韦面前,指着他问谢钰:“就是他打的季真言?打得严重吗?” 谢钰双手抱胸,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家季真言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的,要是真出了一点儿事,我能这么和颜悦色地跟你说话吗?” 我们家?陈渐程皱起眉头看着谢钰,完了完了,这小子陷进爱河里了! 苏天翊先是一愣,随后抬起腿,一脚踹在石韦的肩膀上,石韦被踹得倒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苏天翊,灯光从他头顶洒下,眼眸深邃,遮住眼中的全部情绪。 “我知道昨天晚上他在redleaves里惹事了。”苏天翊寒声说,他又一脚踹在石韦的肚子上,石韦疼地闷哼一声,眼睛翻白。 “不止。”谢钰开口,语气淡泊,神色却分外严肃。 苏天翊怔愣地看着他,“还有什么?” “昨天晚上我赶到的时候,他让季真言把视频交出来,我不知道是什么视频,不过看上去好像挺严重的。”谢钰说。 苏天翊转头看向石韦,石韦哀求的目光瞬间变成了慌乱,他甚至不敢直视苏天翊,苏天翊见他这做贼心虚的怂包样儿,心里猜到了几分。 “啊~”他捂住脸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抓起跪在一边的人把他脸上的布条拽下来,问道:“什么视频?” 那人舔了舔嘴唇,瑟缩地看了石韦一眼,然后赶紧抱上苏天翊的大腿把石韦出卖了,“他带毒品进redleaves的包厢里了,包厢的监控拍下来了。” 此话一出,四下皆惊,偌大的办公室里静到只剩陈渐程的手机里传出细微的游戏声。 苏天翊缓缓地扭头看向陈渐程,他正抬眸注视着躺在地上的石韦,压低的眉眼中蕴藏着浓郁的杀气,苏天翊见状心下一沉,陈渐程最反感这种东西,完了,这次脏东西出在自己家门里,这不是直接踩在他麻筋上了吗? 谢钰和陈渐程齐刷刷地看着苏天翊,希望他能给出一个令他们满意的答复。 43.走啊,吃鱼去 “程哥……”苏天翊嗫嚅着嘴唇开口,石韦这个人再怎么垃圾,可他们家在官场上和苏家是同僚。 陈渐程深吸一口气,“今天我心情挺好的,他是你的人,你自己看着解决吧……” 吃饱喝足了,就懒得理这些破事。 “要把他交给警方吗?可是他们家毕竟也在官场,这件事传出去的话对他们的影响……”苏天翊有些迟疑。 “你要是怕影响的话,干脆就把他杀了吧!”一道阴鸷的男声响起,那声音中蕴含着睡眠中被吵醒的烦躁和倦怠,声线低哑,性感无比。 苏天翊抬头看去,只见陈渐程身后沙发的抱枕堆里坐起一个男人,他定睛一看,居然是徐泠洋。 徐泠洋转头看着他,黑瞳中杀气漫布,他冷声说:“他吸毒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会影响到他父亲的仕途?还是说他仗着自己家的权势,肆无忌惮地违法犯罪?再说了,从他对季真言动手这件事还能看出来,此人报复心挺强,如果不斩草除根,后患无穷。” 他分析得全在点子上,陈渐程接过他的话茬继续补充道:“他们家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考虑这么多?如果后期怕他家报复的话,我建议直接把他家也处理掉!再说了,你跟他关系走得那么近,刚刚徐泠洋又说他可能是仗着自家的权势才敢这么干,那往更深处想一下,搞不好可能会拿你家当挡箭牌。” 谢钰哼笑一声,“他在江城这么无法无天,还不是仗着你?” 他们三个三言两语,直接宣判石韦死刑。 苏天翊脸色铁青,他垂头沉思数秒,在石韦惶恐的眼神中站起身,走向沙发,“那就把他交给警方吧,另外我会告诉我爸,让检察院去调查他们家,但是如果真的立案调查的话,恐怕redleaves也会涉案其中,被查封。” 谢钰和陈渐程的脸色有点儿僵。 redleaves毕竟有季真言的投资,从季真言给这个酒吧取这个名字的时候,谢钰就能看出来他对此投注了心血,要是真的被查封,他怕季真言会伤心。 “啧,那就换一种方式嘛,他肯定不止把毒品带进redleaves,找一下其他证据就行了。”徐泠洋看这两人为难的表情,便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苏天翊对保镖招了招手,让他们把石韦带了下去,包括那些和他同流合污的人。 等人都走了之后,办公室里剩下的人就寥寥无几了,苏天翊搬了一个沙发凳坐到陈渐程旁边,伸长了脑袋看他在玩什么。 “把这个幺鸡出了。”苏天翊盯着他的手机屏幕建议道。 然后俩人就在那里玩四川麻将。 徐泠洋从沙发上坐起来,给谢钰倒了杯茶,“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你要是决定回国发展的话,恐怕你们公司那帮股东不会答应吧,不然我们一年前就给你们发出了邀请,你们不会都没回应。” 谢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气茶,烦闷地说:“这一年来我们没少开股东大会,那帮老东西就是不肯让cv在江城设立一个分公司,”他抬头环顾了这个有三百多平的办公室说:“不过,你们这栋楼已经建好了,是准备尽早开业吗?” 徐泠洋摇了摇头,对谢钰说:“下半年吧,程哥被绑架这件事还没有了结,不着急,七月份的时候我们准备办一个宴会,顺便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到时候你也来吧。” 一旁的苏天翊眨了眨眼睛,视线在他俩人中流转了一圈,“这才刚装修好吧,我都闻到甲醛味了,你们不会是想早点开业叫员工吸甲醛吧?” 陈渐程立刻拿起旁边的抱枕砸了他一下,“你又不管这事,你操心这个干嘛,你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昨天晚上你不是跟我说你喜欢时青吗?我早上怎么听说你跟他在包厢打起来了?” “我去找季真言的时候刚好听见他跟服务员说起这件事,并且我还没看见你。”谢钰也有些好奇。 苏天翊看着三人眼中八卦的光,他抿了抿嘴唇,奶奶的,早知道就不打岔了,他磕磕巴巴地说:“我,昨天晚上,我亲他了,然后他反应有点儿大,然后就……” “成了吗?”陈渐程连忙问。 “要是没成,我怎么可能这么晚来见你们?”苏天翊一拍大腿说,无奈地不行,“我靠,时青真是个老直男,我他妈的,真的是。” “你用本体了?”陈渐程严肃地问。 苏天翊呆呆地点了点头。 谢钰和徐泠洋都惊呆了,苏天翊居然用本体才得到时青,这不是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吗?谢钰咽了下口水,他跟季真言认识了一年多,都没用过本体....... 徐泠洋给陈渐程使了个眼神,促狭道:“你不是说,苏天翊很靠谱吗?” 陈渐程无语地捂着脑门,他也没想到苏天翊为了得到时青,这么不择手段,他叹了一口气,说:“咱们呢,身份比较特殊,在没有完全把握能够独善其身的条件下,还是能瞒一些是一些,我觉得,你还是尽早跟时青洗清关系比较好。” 苏天翊的脸色僵硬了,谢钰倒是俩眼放光,笑道:“原来苏天翊跟时青,是程哥你撮合的?你在cos月老还是兔爷儿啊?” “谁知道他这么不争气!”陈渐程气得指着苏天翊骂。 苏天翊摊开手说:“无所谓,这件事交给我,你放心,我自己处理。” 他才不要跟时青洗清关系,我现在喜欢这个男人喜欢得不行! “我饿了,你们饿不饿?”徐泠洋开口问,“谢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起去吃个饭吧。” 谢钰点了点头,说:“吃什么?” “吃烤鱼怎么样?”陈渐程说,话音刚落,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谢钰,跟心有灵犀似的。 谢钰给他们看得一愣,立刻炸毛:“我靠,你们看我干嘛啊,吃鱼就吃鱼呗!” 徐泠洋噗嗤一笑,“那就吃烤肉吧怎么样?” “我好不容易回国一趟,就不能吃点儿中餐吗?”谢钰说。 “那就去我爷爷常去吃的那家苏州菜馆吧。”苏天翊站起身。 徐泠洋撇了撇嘴,他想吃辣的,嫌苏州菜太清淡,陈渐程斜眸看了他一眼,说:“你宿醉睡一下午了,吃点儿清淡得多好,”他又扬了扬下巴,对谢钰说:“你到时候放心回国,把那边的事情料理好,季真言这边我会帮你看着,你放心。” 谢钰点了点头。 第二天,季真言跟祁衍一起驱车去了青云观,这是一处历史不算悠久,环境却格外幽静的好地方,祁衍跟其他的富二代不同,他个人非常喜好神秘事物,也一心向道。 他和青云观的关系也挺好,季真言这才能放心大胆地躲在这里。 他俩把东西放在青云观的客房后就在道观里散步,季真言跟在祁衍身后,时不时地用眼神偷偷地看他,祁衍面色凝重,桃花眼中藏着一抹委屈。 季真言知道,祁衍他,弯了。 昨天晚上季真言看见他衣领里的痕迹,差不多猜出来了,顾虑到父母在家,季真言就没有直接问,等他俩出门后,祁衍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季真言。 季真言听完之后都懵了,能把祁衍掰弯的人,不简单啊。 俩人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一样,坐在鱼池边的小凳子上,等时青过来,已经三天了,从redleaves开业之后,季真言就没见过时青。 冬日的阳光温暖养人,季真言双手插兜,看着鱼池里游动的锦鲤,忽地,他想起什么,转头一旁垂眸沉思的祁衍,完美的侧颜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祁衍,你说,这个世界上有美人鱼吗?” 祁衍他接触到的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层面,也许接触到的更多。 他眼皮抬也不抬,说:“这个世界有很多未知事物,人类对此也只是了解皮毛,我没见过美人鱼,但是我相信有,中国古代称美人鱼为鲛人,鱼尾人身,眼泪能化作珍珠,长得不怎么好看。” 不好看?季真言愣住了,谢钰挺好看的啊,难道他这个样子是变出来的?大中午的,季真言在暖阳的照耀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时青很快就赶过来了,季真言抬头看着他,顿时笑出声,对祁衍说:“嘿,又来一个粽子!”时青脸色铁青,没好气地坐到他们身边。 季真言看他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他歪着脑袋悄声问了一句:“你跟苏副局长的弟弟打架打赢了吗?” 时青清冷的脸庞苍白一片,他声音沙哑地说:“我跟他睡了?” “什么?” “卧槽?” 祁衍和季真言惊呼一声,季真言看着颓丧的时青,他眼前发晕,跟在做梦一样,怎么一夜之间,祁衍跟时青全弯了呢?太奇葩了吧? 更奇葩的事还在后面。 祁衍见人到齐了,便和他俩说起redleaves被他们承包下来之前,里面死过人,因为祁衍那天晚上看见鬼了。 季真言听得脑袋更晕了,他环顾四周,看着青云观里的古风建筑,亭台楼阁,氤氲着祥和的气息,他现在恨不得卷着被子去神殿里睡。 怎么他一回来就遇见这些事? “redleaves是不是风水有问题啊?”季真言严肃地问着祁衍,“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我们三个人全弯了,我天生是弯的无所谓,但是,你俩,”他用手指着祁衍和时青,“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时青听完,脸色沉得厉害,面露难色,却不发一言,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祁衍叹了一口气,看着在水中游弋的锦鲤,“我准备过段时间去redleaves里做场法事,这件事确实不对劲。” 三个人聊了几句,时青就身体不舒服,先离开了,季真言和祁衍也没留他,因为时青确实脸色不好,有一种精气神全失的虚弱无力感。 妈的,苏天翊到底是什么禽兽啊,真无语。 季真言在心里骂道。 这几天,季真言在道观里住得很舒服,闻着烟火的香气和树林的清香,心情格外舒畅,他的手机也没有关机,一直在接收来自大洋彼岸的信息。 蒋宸一直帮他盯着谢钰的行踪,redleaves开业后的第二天,谢钰就回到美国了,季真言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搞不明白,为什么那天谢钰会回国见他。 想得越多,脑子越疼,季真言干脆不想了,爬上床睡觉去了,祁衍又开学了,没人陪他玩,他闲得不行。 结果祁衍那天刚开完学,有一个人就跟着他,一齐来了青云观。 当季真言看见那人时,他清冷的脸给他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叫陈渐程,喜欢祁衍,并且挺有钱,直接给青云观捐了五万。 这个人给季真言一种太熟悉的感觉,并且他这么出众的容貌应该让人过目不忘的,可他偏偏想不起来。 那天晚上祁衍跟季真言一起吃饭的时候,明确表示他不喜欢陈渐程,只是陈渐程一厢情愿。 季真言很了解祁衍,他这么多年都没接触过感情,怎么可能突然就喜欢一个人。 结果很快就打脸了,晚上,季真言就听见了祁衍房间里传来的动静。 他跟谢钰上床的次数数不清了,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种声音代表着什么? 看来,祁衍这次,估计要栽了。 季真言站在窗前看着高悬在夜空上的月亮,月韵的华光洒在不远处的江水上,波光粼粼,恰如那日在夜湾看见的美人鱼,现在的大洋彼岸,应该是艳阳高照吧,染着月光的江水,终究会汇进汪洋。 而他和谢钰,恐怕还会见面。 没过几天,美国那边的蒋宸传来消息,说谢钰在公司交接事宜,好像是准备来中国。 季真言毫不犹豫得收拾东西离开了青云观,准备躲到祁衍家里去,毕竟那是外人的家里,谢钰如果再找上他,也不会在别人家里闹事,再者说,陈渐程和他见过面,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陈渐程和谢钰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在他还没弄清楚一切之前,还不想见谢钰。 44.不用考虑我 在他去祁衍家里之前,他和吴思简见了一面,从redleaves里那次留下联系方式后,吴思简一直和他在微信上聊天,她情商很高,和季真言聊了很多东西,察觉到他对哪些方面感兴趣后,就顺着这个话题聊,找到共同点,并且聊天适中,不紧凑,给人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 起码季真言不排斥。 俩人选在一个咖啡馆见面,吴思简穿着一件针织开衫,内里是白t恤配一条牛仔裤,高高扎起的马尾青春洋溢,不施粉黛的脸让人心生亲切。 季真言也穿着简单,不似那天在redleaves那天戴着耳钉,像个小混混,他和吴思简站在一起,就像同校的大学生,年轻稚嫩。 吴思简先打开话匣子,通过这段时间的聊天,她知道季真言对音乐感兴趣,虽然她对此并不感冒,但也愿意为了喜欢的人去接触。 从感兴趣的话题开始,保持距离,尊重对方,不触及到隐私,季真言微微歪着头看她,他能感觉到吴思简喜欢他,还是一种呵护的喜欢,小心翼翼地喜欢,因为她亮晶晶的眼底藏着担忧,她怕那句话说错了,会让季真言生气,会让他不开心。 为什么她要对他这样呢?难道她就不知道他是个同性恋吗? 如果对她隐瞒自己是个同性恋的事实,岂不是很不堪?季真言心里纠结无比,在和吴思简的相处中,按照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这个女人比较适合结婚,哪怕婚后没有感情,也可以相敬如宾,相敬如宾就是婚姻该有的。 但若是瞒着一切,跟她相处,就太对不起这个女孩子了,也对不起她对自己的喜欢。 季真言不愿意直视她满是爱慕的双眼,他搭在桌子上的手紧握起来,紧张到力度有些泛白,“那个……redleaves里第二天发生的事你听说过吗?” 他想跟吴思简坦白,要在爱意产生的最开始,将这个苗头扼杀。 吴思简见他微蹙的眉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的心立刻紧张起来,摇了摇头:“没有啊……” 难道她不知道第二天早上季伟东带保镖去儿子奸情这件事?还是说,这件事的保密性做得很好,没有宣扬出去呢? 季真言嘴唇微张,他想告诉吴思简这件事,她却忽然开口说:“不过我听说,那天晚上带毒品进redleaves里的石韦你还记得吗?” 季真言心头一紧,他连忙点头。 “第二天石韦就因为吸毒,进警察局了,很快就移交给北京那边去办了,还有他们家,也因为贪污被检举。”吴思简将事情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季真言眸光微动,既然石韦因为吸毒被拘,那为什么被他带毒品进的redleaves没有被查封?他脑中忽然划过那天晚上谢钰的话,他好像跟苏天翊是认识的,后来因为宿醉,季真言一直都没想起这件事。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谢钰让苏天翊办的这件事。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吴思简见他脸色煞白,不由得担心地问。 季真言指尖摩挲了一下额头,他眼神看向咖啡厅外川流不息的人群,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错综复杂,他抬起头对吴思简微微一笑:“很抱歉,我有点儿头疼,要不下次我请你吧。” 季真言说完就站起身想离开,手腕却被吴思简拉住了,他转过脸看着期待的吴思简,她郑重地问季真言:“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她明亮的眼中闪着期待的光,季真言心绪不宁,他现在不适合谈恋爱,更不适合和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孩子谈恋爱,起码,现在不应该。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温和地对她说:“能给我点儿时间吗?等我把我的事处理干净,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但是我不能保证这段时间有多长,但是你不要等我,如果有了喜欢你的人,对你好的人,或者你也对他有好感的人,你就不用再考虑我了。” 吴思简脸上划过一抹受伤的神情,不过这个表情很快就转瞬即逝,她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我答应你,尊重你。” 季真言对她道了声谢,能被这样的女孩子喜欢,实在是一种福气。 离开咖啡馆后,季真言就躲去了祁衍家,其实季真言选择躲在祁衍家,也是有考量的,因为祁家是江城首富,背后权势极大,并且他家的老房子没有多少人来过,季真言也是偶尔来他家玩过一两次。 不过,这次来祁家,却有些意外,因为这套别墅里还有另一个人,祁家的旁支亲属,祁远。 季真言在祁家保姆刘妈的引导下住进了客房。 晚上做饭的时候,季真言凑到厨房给刘妈打下手,刘妈在祁家工作几十年了,做饭老好吃了。 “哎呦,你这手可不是做这种事的,我做就好了。”刘妈笑吟吟地把他手中芹菜拿过来。 “这个芹菜我会处理的,你给我吧。”季真言说。 “那不行,哪有让客人做事的道理。”刘妈和颜悦色地说。 “我在这里的事都没告诉祁衍呢。”季真言手撑在窗沿上说。 刘妈叹了口气,“你来之前,你爸爸已经和我们老爷打过招呼了,所以啊,你什么都不要多想,我们也不会跟外人说,你啊,就当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放松放松,嗯?” 季真言沉默了,他和谢钰那件事,虽然没有传出去,但是和季家保持长久合作的祁家是知道了这件事的,但是祁家人不知道的是,祁衍也弯了。 “对了,还有现在住在家里的那个人啊,”刘妈眼神看了看外面,见客厅没有人,这才开口说:“你就当他不存在,我可跟你说啊,他在北京和天津那边就是一事无成,天天就会混玩,不仅有女的,还有男的?” “啊?”季真言惊讶出声,祁远居然是个双?!天呐!季真言指了指隔着天花板在楼上睡觉的祁远,“他既然是个不成器的,为什么还要让他住进这个房子里啊?这个房子除了我,都很少有其他外人来的。” 刘妈一边切菜,一边叹气,“没办法啊,现在jc不是要在江城发展吗?老爷又不愿意跟他们合作,为了稳定下来,只能和祁家的亲戚们走得近一点儿,这不,把祁远送来了。” “这样啊。”季真言也连连叹气,祁家的情况比他们几家都复杂,不仅要扛着jc的压力,还要提防着祁家旁支对产业的觊觎,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祁远那小子,虽然住在这套房子里,但很少回来,都在外面玩,季真言也得空,闲得一天到晚在家里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没过多久,就出现了一件震撼人心的事,时青被绑架了,为了救他,季真言也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祁衍,和时青的哥哥时宇。 在家里,祁衍和时宇分析了整件事,季真言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时青被绑架是因为,他被苏天翊关了二十七天,在苏天翊去接朋友的时候,时青才趁机逃跑,结果很不幸,逃跑回来的路上被绑架了。 三人在房间里商量好了对策,原本季真言打算一起去把时青救出来,可祁衍却拉住了他,他精致俊朗的面容严肃无比,他对季真言说:“姜奕的爷爷去世了,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自保。” 祁衍在季真言呆愣的目光中离开了。 季真言坐在沙发上,双手搓了一把脸,祁衍和时青在同一个晚上出事,还有他,谢钰在那天突然回国,甚至还是非法入境,很难说其中没有任何联系。 更让他担忧的是,姜奕的爷爷去世,姜老爷子是江城的老牌豪门。redleaves开业之前,季真言的爸爸就告诉过他,这场年轻人的合作创业,也是长辈们表示合作的态度。 可是姜奕的父亲是不想儿子开这个酒吧的,但是架不住姜奕爷爷的阻拦,现在姜奕的爷爷去世了,那么redleaves的合作,就变得脆弱如纸,随时都可能被倾覆。 他赶紧上楼回房间,把自己的手机开机了,上面是一大堆未接电话和短信,他赶紧打开蒋宸发来的短信,上面是谢钰的回国信息,刚好是时青从苏天翊家逃走的那一天。 所以说,苏天翊那天要接的朋友,就是谢钰,他俩果然有关系。 季真言转头看向窗外,阳光被纱窗切割成一缕一缕。 好大的一张网。 为什么从他回国之后会出现这么多突如其来的事? 一周左右的时间,祁衍回来了,时青也被救了出来。 “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不开心?”祁衍双手绑着绷带,给他倒了一杯酒。 解决了这场绑架案,祁衍也想放松放松。 季真言看着酒杯中晃动不已的液体,他沉默出声:“我回国的时候,时青告诉我,他谈了个女朋友,还是学法律的,可你现在告诉我,他选择跟苏天翊在一起了,这怎么可能?” 时青不是这样的人,他一直都坚守本心,并且对感情有洁癖,自尊心强,苏天翊把他关了二十七天,如此羞辱他,他怎么可能跟苏天翊站一起。 除非…… 季真言心头一震,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祁衍拿起另一杯酒喝了一口,说:“听说好像分手了,我见过苏天翊,”祁衍眼睛眯起来,一脸愤恨的模样,“他手段残忍,并且占有欲很强,时青跟他女朋友分手这件事绝对是他搅黄的。” “你这个手不就是他弄伤的吗?难道他发现你喜欢时青了?”季真言忽地一笑,他可是个天生的同性恋,能敏锐地察觉到男人之间的微妙感觉,以前他就察觉祁衍看时青的眼神不对劲儿,但那个时候俩人都是直男,季真言就没多想。 “要不是陈渐程和苏天翊,我跟时青根本就不可能发现自己存在这种感情。”祁衍感慨道。 “那你那个男朋友,”季真言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他知道你对时青的感情吗?” 祁衍拿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幽幽地吐出两个字:“知道。” “那他没跟你吵架?”季真言追问。 “呃……”祁衍沉思了片刻,“好像,没有吧,就吵了两句,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看来他挺喜欢你啊,他家干什么的?” 祁衍又沉默了,他跟个小白兔一样,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 季真言看着他在爱情中懵懂无知的样子,好像当初他面对谢钰一样,要不是他跟谢钰闹了矛盾,他都不知道谢钰是cv证券的太子爷。 “我觉得吧,你还是多了解了解他,免得到最后覆水难收。”季真言掏出一根烟点上。 “你能不能别抽烟?”祁衍不悦地皱眉道。 季真言压根不听,他猛地抽了一口,然后说:“我就要抽,诶,女孩子会喜欢他男朋友抽烟吗?” 祁衍好奇地看着他,“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真想不到,你居然……” 季真言“啧”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跟他解释,“我又不可能一辈子是个同性恋,我总要谈恋爱,总要结婚生孩子吧。” “哦,”祁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女孩子喜不喜欢男孩子抽烟这件事嘛,因人而异,有些人喜欢烟草味,有些人不喜欢,但是我觉得绝大多数女孩子都不喜欢。” 季真言夹着香烟的手指一愣,他看了看冒着红光的烟头,随后将它捻灭在烟灰缸里,祁衍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 “你真的有喜欢的女孩子了?”祁衍难以置信地说,他看着季真言,严肃地说:“你觉得那个人真的会放过你吗?我觉得,在上一段感情没有结束之前,哪怕两个人还惦记着对方,都不应该快速地开启下一段感情,不然对别人不公平。” 烟头的温度逐渐失温,季真言看着水晶上的烟灰,微风一吹,便有火光渗出,有死灰复燃之像。 是啊,他和谢钰之间还没完。 第二天,季真言给时青打了一通慰问电话,电话接通之后,时青在电话那头“喂”了半天,季真言都没吭一声,他最近心情不好,不禁不耐烦地说:“你说不说话?不说话我挂了?” 45.将计就计 “急什么啊?你等会儿,我把那条信息翻出来给你看,”季真言把谢钰回国的日期报给时青听,“有没有觉得很巧?谢钰回国那天,就是你趁苏天翊不在家跑掉的那天。” 时青没有沉默和思考,直接了当地说:“苏天翊那个朋友就是谢钰对吧?你是想说这个?” “不止,”季真言摇了摇头,他跷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时青,出了这种事,你为什么还要跟苏天翊在一起?别告诉我是患难见真情。” 电话那头的时青按下打火机,点燃了手指间的一根烟,“你应该猜到了吧。” 季真言会心一笑,“你是想借着苏天翊再次伤害你,然后以此为借口,让他愧疚,彻底离开他,是这样吗?” “嗯哼,一针见血,你果然很了解我们每一个人。”时青笑道。 “你这个方法确实不错,那你是肯定了苏天翊会再次背叛你,我可是听说他之前的生活不太好。” “你打电话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个?能不能说点儿有用的。”时青默默地说。 季真言拿起手边的一份文件,最上面是一张照片,上面的人穿着小裙子,明艳可人,如花般娇艳。 那是季真言小时候穿女装的照片,十几岁时明确性取向后,穿过一次,是穿给祁衍看的,结果这个老直男,不仅不感兴趣,更是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以此要挟他好几年,简直就是个混蛋。 不过这张照片一直都是由祁衍收藏着,从来没给任何人看过,可离谱的是,今天早上,季真言收到了这张照片,还是陌生号码传来的,除了照片还有一句话:你等着。 不用想都知道是谢钰发过来的。 只是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到谢钰手上呢?以季真言对祁衍的了解,他不可能出卖朋友,所以一种可能,就是祁衍账号被盗了,异地登录。 “谢钰跟苏天翊是认识的,并且,谢钰家的cv证券有jc的股份,你猜,苏天翊会不会跟jc有关系?”季真言挑眉冷笑道,他捏着照片的手指骨节泛白。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姜奕的爷爷去世了,你我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姜家很有可能跟jc合作,宁家,包括我们两家,说不定也会。”时青说。 季真言点了点头,他跟时青算是,把整件事能看透的人,“以我对jc的了解,他们不太愿意和别人合作,待在祁家这段时间,我能看出来,祁家是铁了心不愿意跟jc合作的,这两家就只能死磕,但是我们,得考虑自己啊,还有,你没发现,我跟你还有祁衍,我们三个在同一天出事,这件事未免太过蹊跷了吗?” 对方沉思了数秒,才缓缓叹气道:“这是,逐个击破啊,如果真的是一场局的话,那么布这个局的人真是城府极深,手段又卑劣不堪,只是,你猜到是谁干的了吗?” “猜不到,”季真言直截了当地说,“这件事呢,恐怕谢钰和苏天翊都是被拿出来当枪使,我们呢,都是浮在水面的小船,看不到海洋深处。” “那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自保了,要先把这些烂事解决掉。”时青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指的烂事,就是和男人纠缠不清这件事。 “我这边还收到了蒋宸给我的消息,是谢钰的行程安排,其他的都很模糊,但是有一场宴会极其重要,是七月份位于上海黄浦江的一个宴会,我又让蒋宸去帮了我查了一下参加宴会的人,有几个是jc的高层管理,还有其他的集团公司的高管,不过,还有一个人,你绝对想不到……” “是苏天翊?” “咦,你就不能猜一下。”季真言嘟囔道,他一下就猜到了,好没有意思。 时青无语至极,他不耐烦地说:“我现在时间比较紧,懒得跟你在这里打哑谜。” “你在哪儿呢?这么急还接我电话。”季真言问。 “在厕所……”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间不对?刚好在你上厕所的时候打来。” “不是,”时青咬着后槽牙,压低了声音说,“妈的,苏天翊在,我只能来厕所给你打电话。” “噗,哈哈哈哈哈哈!”季真言顿时憋不住笑了。 他还没笑两声,就听见电话那头很事宜得响起了另一个男人声音,“时青!你是不是躲厕所抽烟呢?不然怎么那么久不出来?” 时青一张清俊儒雅的脸顿时铁青,他夹着烟的手指头都在颤抖。 “滚!”他扯着嗓子吼出声。 季真言听着他俩的对话,捂着笑到发疼的肚子滚在沙发里,躲厕所抽烟,那是他小时候跟时青干出来的事,没想到,时青都二十岁了,还要被比他小两岁的孩子管着,实在是太憋屈了。 “我真的,我他妈真的!”时青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把烟头捻灭丢进垃圾桶里,抚着发涨得额头说,“我他妈真想掐死他。” 既然季真言猜到了他要做的事,那时青干脆就不掩藏了,只是让季真言没想到的是,时青一个斯文的谦谦君子,居然被逼成了一个暴躁的人。 唉。 “机会不是来了吗?到时候我把宴会的日期发给你,然后我们找两个服务员,把苏天翊出轨的视频拍下来,然后你就可以用这段视频把他甩掉了!”季真言激动不已地说,这招还是谢钰教他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行,就这么办,”时青点了点头,“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 “什么?” “你让蒋宸这么堂而皇之地调查谢钰,难道谢钰不知道吗?他是不知道,没有察觉,还是,默许了?” 时青忽地问起这件事,直接把季真言问愣了,他也不清楚谢钰知不知道他一直找人监视他,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怔愣出声:“我不清楚啊。” “谢钰跟jc有关系,jc的网络科技部门也很发达,我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了,并且默许了,但是侵犯个人隐私这件事,他居然没有去告蒋宸,如果拿蒋宸威胁你,不是见效更快吗?” 季真言喉口一紧,他咽了下口水,“是啊,他为什么不这样做?难道他真的默许了?” “我不知道你跟谢钰曾经发生过什么,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但就这件事,我能看出来,你对他没有放下,或许由爱生恨,变成了另一种感情,并且,我觉得他喜欢你,不然不会纵容你一直让蒋宸这件事。”时青冷静地跟他分析道。 “什么?喜欢?”季真言嘴角挑起一抹没有笑意的弧度,眼底眸光颤动,“谢钰不可能喜欢我,你多虑了,他只是没睡够。” 谢钰怎么可能喜欢他呢?他那么看不起季真言。 时青叹了一口气,“谢谢你跟我说这件事,不过既然你想用这场宴会借题发挥的话,你还要继续躲着他吗?我感觉,你心里是不是也有打算了?也许跟我的打算一样,是不是?” “对,我跟你想的一样,一直躲下去不是个办法,我要往前看。” “那我们就等到七月份吧,如果这其中你改变了主意,那我尊重你的想法。”时青说。 “不会,绝对不会。”季真言决然得说。 挂了电话,季真言就忙着收拾东西离开祁家,祁衍这段时间忙着自家公司的事,跟个热锅上的蚂蚁,季真言要走,他也不能拦着,他叫司机送季真言回家了。 从redleaves试营业那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他都不在家陪父母好好地吃个饭,现在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场面反倒有些冷。 季真言知道,就是因为那张照片的事,他爸心里不舒服。 吃完饭之后,家里的保姆开始收拾餐具,季伟东刚要起身离开,季真言一把叫住他,“爸,我不想躲了。” 他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却让季伟东瞬间火冒三丈,“你不躲着,等那个神经病找上门来,是准备让别人戳着我的脊梁骨过日子吗?!” “伟东,跟孩子好好说话行吗?”童霜站起身一把扶着季伟东,并一个劲儿地给季真言使眼色。 “爸,我是个男人,不能躲一辈子,我跟他,也不可能在一起一辈子,我敢和你保证,他们家绝对不同意,”季真言万分笃定,因为他知道,谢钰的父母,也很讲究体面,“我跟他虽然认识了一年,但是了解并不多,如果他了解我了,说不定就对我没兴趣了。” 季伟东看着季真言坚定的面容,他拧紧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季真言赶紧趁热打铁说:“他是美国cv证券的董事长,jc入驻江城的话,cv作为jc的合作伙伴,说不定也会在江城设立分公司,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是竞争对手,如果我跟谢钰在一起了,说不定,因为这层关系,我们两家能合作。” 他说的合作根本不可能,谢钰看不上他,cv又怎么可能跟恒荣证券合作呢?但是,为了劝他父亲,他只能这么说。 “我又不是卖儿子!你这么作践你自己,你对得起我们做父母的吗?”季伟东说到这里,苍老的双眼中已经有泪花闪动。 “就因为我是你们的儿子,所以更要为这个家作打算,要把一切伤害减到最低,”季真言走到他爸身边,牵着他的手腕说:“我一定会照顾好我自己,你不要担心我,好吗?” “儿子……”童霜心疼难忍,美目中滑出两道清泪。 “妈,别哭啊,我又不是上刑场。”季真言哭笑不得,强颜欢笑,心里却难受地喘不过气。 “这跟上刑场有什么区别啊。”童霜哭得厉害。 季伟东赶紧转过身去安慰他老婆,又对季真言说:“你长大了,很多事情有自己的决定,我们不干涉你,受委屈了就跟我们说,你还有爸妈,还有家。” 季真言点点头。 接下来的好几天,他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在疯狂得喝酒应酬,流离在各大声色场所,没办法,谁让redleaves被查封了呢,听说里面死来很多人,跟上一任酒吧的管理人有关。 管他是谁,反正跟季真言没关系,redleaves一倒闭,就证明江城几大家族的合作宣告失败。 季真言喝的昏昏沉沉之际,隔着落地窗看了一眼窗外,云层上折射着地面的灯火,像是酝酿着一场风暴。 从他决心不躲的那天,再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他都没有见到谢钰?谢钰已经回国很久了,为什么还没来找他呢?难道是季真言想多了?人家对他根本没兴趣。 不对不对,谢钰明明撂过狠话啊,叫季真言等着。 谢钰越是不来见他,季真言心里就越烦躁。 气的季真言想扇自己两耳刮子,怎么这么贱呢?找虐啊。 他闷了一口酒下肚,一旁喝的醉醺醺的某总经理,揽过他的肩膀说:“季总,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呢,你爸今天没来,你可不能跑啊,来,跟大家伙一起喝!” “来来来,一起,祝大家生意兴隆啊!”季真言喝的面红耳赤,高举着酒瓶说道。 酒过半晌,气氛也逐渐冷了下去,季真言跟在座的各位赔了个礼,就上厕所去了,他喝的昏昏沉沉的,在包厢外的走廊里乱蹿。 忽地,他走下楼,准备拉个服务员问问卫生间在哪,结果愣是一个人都没看见,季真言烦的不行,他竟然凭借对酒吧的印象,一路摸到了酒吧后门。 后门一个人没有,他走了出去,春夏之交,暖风一吹,吹得季真言身子哆嗦了一下,一股寒意涌了上来,胃里更是火烧一般难受,他吃的东西少,酒喝的多,跟空腹喝酒没什么区别。 他捂着肚子靠在身后的墙壁上,难受的仰着脑袋看着天空,天上空荡荡的,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真是孤单寂寥,他歇了一会儿,直到感觉胃里好受了一点儿,他才准备扶着墙,继续回包厢里喝酒。 结果一转身,一束刺眼的强光照了过来,幽暗的小巷被照的亮如白昼,季真言眯起眼睛,看见一道欣长的身影从巷子旁边停靠的车里走了下来,宽肩窄腰,身材好的不行,风一吹,他的发丝便迎风舞动起来。 46.你就是想睡我 他背着光,季真言看不清他的样子,不过他的身材,季真言可谓是永生难忘了,他脑袋一歪,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谢钰,他终于等到他了。 谢钰穿着一件夹克衫,头上带着鸭舌帽,帽檐抬起时,一双幽深入海的蓝眼睛沉默的看着季真言。 季真言一身酒气,他身上穿的白衬衫也变得凌乱不堪,恰如那天在redleaves里见他的一样,只是没了黑色的耳钉和项链,给人的感觉平和了很多,他脸和的红扑扑的,低垂的眉眼里满是倦怠。 他双目无神的看着谢钰,忽地,扯出一抹笑:“是你啊,谢钰……” 是你啊,谢钰,这句笑着说出来的话,带着释怀的笑,好似他就在等着这一天。 谢钰幽幽的抬起手,摸上他的脸:“你知道我会来?” 季真言侧脸躲过他的手,不屑的说:“你还真是健忘,不是你在我那张照片下留言,叫我等着吗?” 谢钰愣住了,他一见季真言,都把照片的事情忘记了,现在经由他提起,他脑中忽然浮现出照片的样子,季真言穿着小裙子,两条长腿雪白细嫩,腰细又软,青涩稚嫩的模样简直让人渴望。 “你别告诉我,那张照片不是你发的。”季真言歪着脑袋,皮笑肉不笑的看他。 谢钰笑着看着他,搂着他的腰紧贴着自己,“是我发的,我还知道从那天之后你躲到青云观去了,我还知道后来你躲去祁衍家。” 季真言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的行踪,全在谢钰的掌控中,他立刻挣扎起来,咬牙切齿的推开他,奈何他跟谢钰的力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他推不开不说,这样蹭着对方,季真言都能感觉到谢钰情况不对劲儿,俩人现在的距离太近了,跟两个打情骂俏的小情侣一样,气氛暧昧的可怕。 谢钰凑近,在他耳畔低声说:“你想我没有?” “没有,快滚!啊,疼疼疼!”季真言才说完,谢钰张嘴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虽然不重,但是那地方怎么经得起他咬呢,还是疼,疼的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谢钰幽幽的抬起眼眸,黑暗中,蓝色水珀般的眼眸亮如繁星,他心里有一股气,他还在生气季真言在那天早上头也不回的把他丢下的那件事。 他张嘴含住季真言的唇瓣吮吸着,劣质的酒香瞬间弥漫进鼻息,谢钰嫌弃的皱了皱眉,他用舌尖撬开季真言的牙齿强势又霸道的将他嘴里的酒味驱散,全部打上他的印记。 季真言的脸涨得通红,就接个吻而已,谢钰这架势,恨不得把他一点点生吞活剥了,他逐渐在这场征伐的吻中窒息,喝了酒的大脑感官也近乎麻痹,耳边更是荡漾起了津液交换出的水渍声。 察觉到季真言呼吸困难,谢钰才放开他,季真言立刻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手脚软的根本站不住,只能依偎在谢钰怀里。 “我好想你。”谢钰把他抱进怀里低声说,那声音带着浓郁的眷恋和委屈,像一个失而复得的小孩子。 他身上的荷尔蒙气息让季真言闻得大脑恍惚,他想起和谢钰,也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见过面。 一次是他在月光下,对谢钰说,我喜欢你,第二次是他和谢钰之间有了矛盾,他想和谢钰分开,偏偏他不愿意…… 第三次是什么?久别重逢?失而复得? 谢钰打横将他抱起,坐上停在路边的车里,车上早就有司机在等着了,见老板上车了,立刻发动汽车离开了。 季真言感觉到汽车行驶了起来,他瞬间清醒了,他撑着谢钰的肩膀,急躁的说:“你要带我去哪儿?酒局还没结束呢,我要回去。” 谢钰烦闷的把他脑袋又按回了自己怀里,“参加那种应酬能赚几个钱?还往死了喝?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你管我跟谁喝酒?!”季真言立刻炸毛了,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坐起来。 谢钰一把搂住他的腰,用性感低哑的声线在他耳边说:“你要是再敢乱动,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干你?” 季真言瞬间安静下去了,他眨着大眼睛,在漆黑的车厢里看着谢钰坚毅的轮廓,“你来找我,不就是做这个吗?” 谢钰沉默了,他愤恨的在季真言嘴上亲了一口,然后搂紧他说:“你现在喝醉了,我跟你论不着理,等你明天酒醒了再说,今天晚上去我家睡。” “你家?美国?我不去,”季真言瞬间委屈的好像要哭出声,“你又要绑架我,又要不理我,又……” “又什么?”谢钰追问,那些过往,他都不想回忆,看着季真言在他怀里撒泼的样子,真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睡了,他憋了一个多月了。 “又不喜欢我,啊啊啊。”季真言借着酒劲,委屈巴巴的在谢钰怀里哭。 谢钰眉心竖下三道黑线,季真言现在是真喝醉了,胆子大了不少,想跟季真言把一切都说开,但是现在这个架势,说不开,只能看着他撒泼。 他耐着性子亲了亲季真言的额头,说:“没有,我喜欢你,很喜欢。” “真的吗?我不信。”季真言脸上挂着泪,嘴角还咧出一抹笑,一抹极其嫌弃的笑,五官都扭曲了。 谢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摸着季真言的后脑勺说:“要怎么样你才信?” “你送我回家。” “不行!”谢钰直接回绝他,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事处理完,得空把他找回来,他可不想再看见季真言那个决绝的背影了。 “那你就是不喜欢我,你就是想睡我!”季真言扯着他衣领子嚎。 谢钰无奈,他抬头问司机,“还要多久?” “到了,老板。”司机将车开进一个小区,小区大门低调奢华,保安对他们招了招手,就放人进去了。 司机一路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然后拉开车门,谢钰抱着季真言下了车,对司机说:“你不用跟着上去了。” 说完,谢钰抱着季真言上了电梯,按下最顶层的按钮,在电梯里,谢钰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他好像睡着了,双眼紧闭,浓密柔软的睫毛垂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眉尖却紧锁着,好似睡的不安稳。 到家后,谢钰打开门,开门的一瞬间,灯光全部亮了起来,雪松的香气扑鼻而来,季真言被这光刺的眼睛不舒服,他往谢钰怀里钻了钻。 谢钰抱着他一路走向主卧里的浴室,这个超大的浴室里装潢低调奢华,光线明亮,谢钰把季真言放在一旁手工制作的软凳上,然后准备在浴缸里放水。 谁知,他才离开一步,季真言就身子一歪,上半身歪在他身上。谢钰低头看着靠在他身上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心下一软,他又把季真言抱了起来,托着他的屁股单手抱在怀里,像抱小孩子一样。 等待放水的时间,谢钰把他抱到浴室旁边的衣帽间,他把季真言轻轻地放在凳子上,给他找了一套浴袍,随后开始脱季真言的衣服。 季真言酒醉的迷迷糊糊的,丝毫没有反抗,忍谢钰脱着他身上的衣服。 衣帽间明亮的灯光洒在他蒙着一层粉雾的身体上,无瑕的肌肤像奶油一样诱人,精致的锁骨笔直修长,裹着紧致匀称的皮肤,比例恰到好处,摸的时候一点都不硌手。 谢钰看着看着,眼神愈发炙热,手里的动作就慢了下去,一边占便宜一边给他脱衣服,好像脱衣服也是占便宜吧,算了,不管了。 他尝过,所以知道这具身体有多可口,他俯下身在季真言的修长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他刚想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脑中忽然想起季真言指着他鼻子说出的一句话,“你就是想睡我!” 他猛地抬起脑袋,眉眼间清明了几分,不对,他还是想给季真言留一个好印象的,他强忍着体内躁动的欲望,迅速的把季真言脱了个干净,然后抱着他去浴室,把他放进盛满水的浴缸里。 温热的水流浸润着身体的每一寸,泡沫浮在水面上,泛着温馨的香气,季真言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去。 大好的春光被遮掩,谢钰也松了一口气,不能急在这一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这般安慰着自己,搬着凳子坐到浴缸旁边,修长的手指揉着季真言的太阳穴,一边给他按摩,一边说:“怎么样,这个力度重不重?” 季真言眉头皱了皱,他脑袋往谢钰的手掌心里蹭了蹭。 “有点儿重了吗?”谢钰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在侧面给他按摩的姿势不太好使力,在他后面的话,按摩效果更好。 季真言把他的手拽下来,谢钰怔怔的盯着他,就看见他身子一滑,整个人都滑进了水里,谢钰慌了神,他立刻把季真言捞了出来。 季真言头发被水浸湿,凌乱不堪的贴在脸上,水流顺着他圆润的鼻尖滑进水里,他咳嗽了两声。 “太滑了吗?”谢钰单膝跪在浴缸外,把他搂在怀里,安慰的吻一个个落下亲着他光滑的额头,季真言身上的水珠沾湿了他的衣服。 季真言长叹一口气,他刚刚想清醒几分的,因为谢钰对他太好了,他感觉一切都不真实,当水淹没头顶,耳膜被水流冲击到嗡嗡作响时,季真言敏锐的感觉到谢钰抓在他手臂上的手,在紧张的颤抖。 他在担心他啊。 “应酬就算了,喝那么多酒干什么?”谢钰没好气的说,他也应酬过,但是都没有像这样喝这么多酒,他知道,中国的应酬就是这样,酒桌文化,他很反感这种应酬。 季真言双眸低垂,失神的看着水面上的泡泡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你不知道,今天跟他们喝酒,谈成了两单生意呢。” 谢钰心下一滞,温暖的手掌抚在他脖颈处,大拇指的指腹摩挲着他柔软的下颚线,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你爸呢?这种局面他不应该带着你吗?” “他有高血压,就是应酬喝酒,喝出来的。”季真言枕在他肩头,难受的合上眼帘。 谢钰沉默了,他想起redleaves的那天早上,他看见季伟东因为季真言跟男人睡了这件事,气到差点昏过去,他心里愧疚难当,低声问:“所以,你明明知道经商这条路很难走,却还是选择金融系。” 季真言轻哼一声,他没空去深想谢钰这句话,酒精的作用已经上头了,他现在昏昏欲睡,漫不经心的说:“对,就像当初我明明知道跟你只是炮友,却还是想往前走一步。” 这话就像一把刀,不是插在谢钰心上的刀,是插在季真言心上的一把刀。 谢钰剑眉紧锁,闷哼一声,不知怎么回事,他感觉心里好疼,喘不过气的压抑感在心里蔓延,他好像体会到季真言的心境了。 那种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想为了自己的感情,自己在乎的人尽力一搏的感情。 可惜,站在谢钰的角度,他当初确实没必要回应季真言的喜欢,并且只是季真言一厢情愿,他没必要为此负责,更谈不上负罪感。 他唯一感到难受的是,他体会到了那种被喜欢的人,被所爱之人抛弃和厌恶的感觉,痛苦与无助中,又带着无尽的羞辱。 他嗫嚅着嘴唇正要开口说话,却发现,怀中的人睡着了。 谢钰帮他洗了个澡,直到没有酒味了,才把他从水里捞起来,擦干净,换上睡衣,抱他去睡觉。 谢钰把他塞进被子里,自己也躺了进来,却没有抱着他,而是拉开了一点儿距离。 来这里之前,父母因为他在交接公司事宜,特地把他叫回家谈过话,当谢钰说,他有喜欢的人时,他爸妈都惊呆了,并且谢钰说起这件事时,眼中是坚定和沉稳,更有一抹势在必得在其中。 谢钰从小到大,他们就没见过谢钰喜欢谁。 谢烟大喜过望,问起是哪家姑娘,谢钰不卑不亢的说,是个男人。 然后他差点没被他爸给打死。 他爸里昂,指着他鼻子说,男人能生孩子吗?你能把男人娶回家吗? 47.咱们别装了吧 谢钰说,我可以试试,反正我就是喜欢他。 他爸妈都懵了,再看看谢钰,一副鬼迷心窍的模样,根本劝不动,搞不好还适得其反,比如说,谢钰小时候就因为他俩不怎么管他,然后离家出走…… 谢烟只能拉着谢钰说,你喜欢那个人可以,但是不要太过张扬,更何况你还要为他回中国,中土那帮神仙盯着你呢,敖城那次还没让你吃着教训吗?你要是把事情弄的太高调,搞不好会让别人发现你的软肋,爱是克制。 所以,谢钰见到季真言,并没有过于急躁,像那天一样直接把他压床上,在他把一切捋清楚,跟季真言表明态度之前,一切都要徐徐图之。 翌日上午,窗外骄阳高照,屋内拉着厚厚的窗帘阻隔了阳光,漆黑一片,季真言幽幽的睁开眼睛,率先嗅到的便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荷尔蒙气味,是谢钰的味道。 宿醉让脑袋变得胀痛不已,一些睡着前的片段一点点的涌进脑子,他只记得昨天晚上谢钰来找他了,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黑暗中他啥都看不清,只能感觉到腰上有一条沉重的手臂,他抬了抬手,想把腰上的手臂拿下去,直接触碰到一处温暖的肉体,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不错。 谁知,谢钰轻哼一声,反倒把手臂收紧了,俩人的距离瞬间拉进到针都戳不进去,季真言看着紧贴在他鼻尖上的胸膛,咽了下口水。 谢钰没脱衣服啊,夹克硌得他脸疼。 “醒了?饿不饿?头还疼吗?”谢钰逐渐醒来,意识到自己晚上还是把他抱在怀里了,有些懊恼。 他抬了抬手,卧室的灯光霎时间便亮了起来,温和的灯光并没有刺得人眼睛疼,季真言看着他缓缓坐起身,一条长腿曲起,揉了揉没睡醒的眼睛。 须臾,没有得到回应,谢钰又转过头,手撑在床上看着注视着他的季真言,沙哑的嗓音开口说:“你还没睡醒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季真言眨了眨眼睛,眼前这个人是谢钰吗?他怎么这么温柔?虽然模样一如既然的俊朗性感,但是,他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了。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季真言问。 谢钰抓了下头发,“我什么都没干,你放心好了,哦,对了,你要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吗?跟他们解释解释为什么没回家,如果我拿不出手,你就说你去你朋友家睡了。” 季真言更呆了,谢钰在为他考虑? “我不是小孩子了,回家还得跟父母报备,不过,我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季真言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谢钰给他的感觉有点儿陌生啊,好像相亲之后结婚的俩人,格外拘束。 谢钰瞄了他一眼,他长腿一迈,下床去衣帽间换衣服,卧室虽然大,但是说话还是听得见的,他对季真言说:“因为我想见你了,就去找你,谁知道你喝个酒跟不要命一样,要不是我去找你,你恐怕要醉死在哪里。” 季真言赶紧从床上爬起来,“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我现在感觉头不疼了,我要回去了。” 谢钰换衣服的手一顿,他从衣帽间的门口歪出半个身子看着季真言,他正摸着脑袋找自己的衣服呢,看样子真的想走。 察觉到谢钰审视和警告的目光,季真言看向他,他正穿着一件白色的羊绒卫衣呢,修长的手指将衣襟拽了下去,遮住腰上性感的让人流鼻血的腹肌。 仅那昙花一现的肉体,都让季真言咽了下口水,奶奶的,他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看见谢钰的肉体,都忘记他带给自己的伤害了。 他不禁冷眼瞧着谢钰,“怎么了?” “不行!”谢钰直接了当的回绝他,“我还有事没跟你说,你现在不能回去。” “什么事?”季真言有些好奇,谢钰到底是什么回事?这个变化太大了吧? 谢钰穿好衣服,踩着拖鞋说:“你先去洗漱,我去做早饭,吃完饭再说。”说完,他又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算了,直接吃午饭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卧室,留下一脸懵逼的季真言。 他只好悻悻的去浴室洗漱,看着装修低调,用材不菲的洗手池,季真言的眉头瞬间拧紧,他一边刷牙,一边凑近闻了一下,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装修味,这是新装修好的房子吗? 他嘴里叼着牙刷,又往浴室里面瞧了一眼,豁,乖乖,里面是一个超大的双人浴缸,像个小型游泳池。 一个浴室,搞得跟龙宫一样。 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谢钰把他抱进浴缸里,贴心又温柔的给他洗澡的样子,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脑子里面更是无比怀疑起了时青说的话:也许他喜欢你。 谢钰不会真喜欢他吧?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容貌清秀,气质温润,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半点儿没有被摧残过的样子,要是换做以前,谢钰早就跟他滚到床上去了。 忽地,他一动,脖颈间一处红痕便露了出来,他凑进了,把浴袍的衣领往下拉了拉,红色的吻痕顿时浮现在镜面上。 季真言呆愣的看着这个痕迹,这个吻痕藏在衣领下,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他还以为谢钰转了性子,没想到…… 不对啊,可是除了这个吻痕,也没有做过其他的啊? 季真言不敢耽搁,他洗漱完就走出了卧室。 这个房子位于江城顶级奢华住宅区,谢钰选的是顶楼,一个六百平的超大平层,整层楼就这一户,入户电梯,内里的装修很简单,但是普遍都用材不菲,印证了四个字,低调奢华! 他一边环顾着这套豪宅,一边找厨房在哪,闻着香味,他摸到了一个中式厨房,这个厨房是独立房间,里面有吧台,做成了开放式厨房的样子。 谢钰连围裙都没穿,他垂着眼帘处理着手上的菜品,像处理艺术品一样,优雅如斯。 恍惚间,季真言好像看见了当初那个在夜湾,给他做饭的谢钰。 察觉到他来了,谢钰看了他一眼,“你饿了吗?要不然叫外卖吧。” “呃……不算很饿,我能等。”季真言讪笑着说。 谢钰放下手上的东西,慢慢走过去,歪着脑袋看着他,“你有点儿不对劲。” 季真言的笑僵在脸上,藏在衣袖下的手握紧成拳,他不对劲,他还觉得谢钰不对劲呢!他舔了舔后槽牙,咬牙切齿的说:“谢钰,咱俩能别装了吗?你不觉得尴尬?” 这个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他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谢钰噗嗤一笑,“你早这么跟我说不就好了吗,我还以为你酒醉没醒呢,”他拉着季真言,让他坐在吧台的转椅上,给他倒了一杯茶,“喝茶,解酒。” 季真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水从喉管流淌进身体,让他感觉胀痛的脑仁清醒了不少,警惕的看着他说:“你昨天晚上怎么没给我泡杯茶?” “我最近处理事情忙的要死,昨天晚上赶回江城又很晚了,能给你洗个澡就不错了。”谢钰转身拿起菜刀开始切菜。 “就是因为很累,所以你昨天晚上没碰我。”季真言眼中闪动着戏谑的光,谢钰他肯定是虚了。 察觉到他的嘲讽,谢钰也不恼,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拎着菜刀转身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好像挺惋惜啊,想做你直接说,我保证让你爽个够。” “咳……”季真言被水呛了一下,脸瞬间红了一片,眼角余光看见了谢钰手中菜刀泛出的寒光,他忙说:“没有没有,我没这意思,只是我好奇,这跟你的性子不太符合啊。” “确实不太符合,”谢钰把刀放了回去,手撑着黑色大理石台面,为了有一个新的开始,他忍得都快成王八了,不过没事,迈过这个坎儿就好了,他长叹一口气说:“我之前跟你,是炮友,但是现在不一样,我不愿意继续这个关系。” 季真言看着他宽阔的脊背,寒意涌上心头,他冷声道:“你说起这个事我才想起来,我在美国和你见的最后一面,告诉你,咱们结束了。” 谢钰转身看着他,挑了挑硬挺的眉毛,“嗯,我也赞同。”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继续纠缠?”季真言笑道。 “我同意的是,结束你说的炮友关系,重新开始另一种关系。”谢钰水蓝色的瞳孔中满是坚定。 “不是,”季真言气笑了,他嘲讽道:“谢钰,你忘记你当时是这么看我的了吧?还开始另一种关系,你觉得可能吗?” 谢钰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模样,心中划过一抹酸涩,他双手抱胸,说:“其实那个时候,站在我的角度来说,你对我的喜欢,只是你单方面的感情,我没有责任与义务对此作出回应,并且,对于我而言,这种喜欢很普遍。” “所以,在你眼里,我和那些只想爬床的人是一样的?”季真言表情变得凝重。 “对。”谢钰的语气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炮友就是,你情我愿,不适合就换下一个,没必要在一个人身上浪费时间和感情。” 季真言捂住脸,指缝中露出的眉眼格外凝重,他并没有为谢钰的话感到生气或者难过,因为从客观理智的角度去分析的话,谢钰说的是对的! 世上喜欢我的人,爱我的人那么多,难道我都要一个个去回应吗? 其实,那段时间,季真言多次考虑过,自己当初对谢钰,从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是错的,如果一直保持炮友的关系,那么怎么可能会有吃醋、伤心和失意呢? 也许就和谢钰说的一样,季真言太贪心了,得到身体之后又渴望得到心,可是,没办法,人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这样。 不过,后来,季真言也渐渐看开了这件事,也许出发点是错的,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才是真正让他寒心的理由。 谢钰见他眸光闪动,似乎是在认真思考,果然,季真言不是一个被情绪冲昏头脑的人,他眉眼间流露出欣赏的光,趁热打铁说:“我唯一感到愧疚的,就是,不该不听你解释,就误会你背叛我,然后强迫你,伤害你。” 季真言呆愣的看着他,谢钰在跟他承认错误?这是他认识的谢钰吗?还是说,这才是真正的谢钰,他支支吾吾的说:“我告诉过你了,我跟那个,那个谁?” 叫什么来着?他忘记了! “敖城?”谢钰单手扶额,剑眉下的眼中流淌着杀气。 “啊对对对,就是他,我跟你解释过了,我跟他没关系,然后,你不是也给我戴绿帽子了吗?”季真言说道这里颇为激动,忽地,他又冷静了下去,用骨节泛白的捂着嘴,说:“我回国前,你好像跟我说,要不是我跟敖城接吻了,你也不会去参加那个派对,也不会给我戴绿帽子。” 谢钰点了点头。 季真言瞳孔放大,他激动的站起身,原地转了个圈,“所以说,就是因为他亲我了,你嫉妒又生气,所以才给我戴绿帽子?!” 嫉妒加生气,这两个词让谢钰感觉好丢脸,他眼神躲闪的点了点头。 季真言整个人如遭雷劈,他单手撑在吧台的大理石台面上,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谢钰,你没有谈过恋爱吗?” “没有。” “你,你为什么没谈过?”季真言跟看鬼一样看他,谢钰这模样,这身段,这家世,他居然没谈过恋爱?谁信啊。 “嫌烦。”谢钰简洁的回答道。 “啊?”季真言呆若木鸡。 谢钰语重心长的说:“就拿你来说吧,当初我对你了解不深,对你的看法就和其他人一样,你追我的时候,用的都是烂大街的方式,如果换一个角度,你站在我这个位置,每天有人烦你,你是什么感觉?” “我靠。”季真言低骂一声,这小子,说的还真有道理。 “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问,你小时候是不是见过我?”谢钰眨着一双深邃漂亮的眼睛说。 48.归墟王族 季真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警惕的后撤了一步,他现在敢肯定那个小美人鱼就是谢钰,“啊对,因为那个时候我想跟你解释我跟那个叫敖城的没什么关系,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出了这个,我小时候见到的那个美人鱼是你,那你是妖?” “不是,是神。”谢钰歪着头笑吟吟的看着他,阳光洒在他刀削斧凿般的面颊上,发丝迎着光飘扬,像光晕笼罩在身上,还真的,是神。 “你在开玩笑吧?”季真言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知道这个社会有超自然现象,可是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感觉世界观都要塌了。 “没有,我和其他的人鱼不一样,七岁之前,化成人形的时间很短,所以一直都在中国。”谢钰淡淡的说,“那个敖城吧,我跟他没有个人私仇,但是他家跟我家有仇,他为了挑衅我,才亲你的,所以,你是无辜的,不过我事后也把他打了一顿。” “你是传说中的美人鱼吗?”季真言根本就不想管什么敖城这档子破事。 “算是吧。”谢钰笑吟吟的走向他。 季真言又后撤了一步,“我听说美人鱼长得都很丑啊?” 谢钰一把将他拽回来,把他按在椅子上,和颜悦色的说:“我跟她们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我是归墟王族。” 季真言激动的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归墟,他听过这个词,但是了解不多,只是听说,世界上所有大江大河,终将会流入归墟。 “你不是说就是因为他亲了我,所以你才给我戴了绿帽子,难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第一次之后,就没跟别人上过床?”季真言仰着脑袋看着他,谢钰站在他身后,宽厚的手掌搭在他肩膀上,安全感十足。 谢钰摇了摇头,“没有,我成年之前确实,呃……玩的挺开,但是成年之后就洁身自好了。” “那天在夜湾,我看见的那条漂亮的尾巴,就是你的?”季真言眨着眼睛看着他。 谢钰嘴角勾起一抹歉意的笑,“是的,就是因为你看见了,所以从那之后对你那么冷淡。” “那现在呢?你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季真言垂下头,他现在和谢钰,明明把一切的事情都说开了,可偏偏他开心不起来。 谢钰弯下腰,抱着他,说:“我不仅对那次强迫你感到抱歉,还有,就是在那次之后,我对你用那种手段把你留在我身边,我看见了你抗拒我的样子,感到很烦闷,并且那个时候,因为你看见了我的本体,我是想和你分开的,明明机会那么好,可我就是,就是不愿意放弃你。” 季真言默默的听着他说。 “那个时候我没搞清楚我对你是什么感情,我想的是,把你留在我身边,哪怕只保持肉体关系。直到你一言不发从redleaves离开后,我才发现我喜欢你,我哥说,我对你的感情后知后觉,绝大部分是因为我仗着你对我的喜欢为所欲为,并且对你的了解不够多,这种未知全貌阻挡了我了解这种感情。” 听见谢钰说完,季真言心里并没有烦乱,也没有心动,而是麻木一片。 谢钰见他不作声,他松开抱着季真言的手,单膝跪在他面前,他抬头看着季真言,“我想跟你说,我喜欢你,你还喜欢我吗?如果不喜欢的话,那我就会一直追求你,如果喜欢的话,我想请你以结婚为目的,和我交往。” 他言辞恳切,目光坚定,看者无不为之动容。 季真言脑中混沌一片,其实,在他重新和谢钰见面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做好牺牲自己的打算了,可他没想到的事,谢钰对他感情,没有按照他预想中的发展。 水蓝色的眼眸里呈着金光,其中蕴涵的爱意让人心颤。 季真言怔然出声:“如果我有喜欢的人呢?” 谢钰脸上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寒意,他藏起这种情绪,言语温和的对季真言说:“我最近看了很多电视剧,上面说,有一种爱是成全对方,很可惜,我不是这种,我这个人,为了得到喜欢的东西和人,是不择手段的,比如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甚至没有报警说蒋宸侵犯我的个人隐私权。” 季真言瞳孔一震,“你……” 谢钰伸出手,带着安慰的意味摸着他柔软的脸颊,“我喜欢你,所以纵容你,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让季真言无法反抗话,季真言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谢钰了解他的一切,他让蒋宸调查谢钰,谢钰不是不知道,而是默许了,谢钰还知道他在青云观住了几天,又在祁衍家住了几天。 那他和时青的打算呢?他知道吗? “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事?”季真言严肃的问。 谢钰眯起眼睛,“蒋宸没告诉你吗?”他翻了个白眼,长叹一声:“哈,我就说过,要你少跟这个王八犊子玩,其实今年的鸡尾酒晚会我就见过他了,他告诉我很多你小时候的事” “你都知道?” “知道,”谢钰像个老妈子一样,牵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知道你喜欢音乐,又放弃了音乐,知道你小时候穿女装,然后又放弃了穿女装,但是你曾经是喜欢我的,我希望你不要放弃,你继续爱我吧,我不会让你失望,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以爱对方为前提。” 多让人羡慕和渴望的爱情啊,以爱对方为前提开始一段感情。 “你刚刚说,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我跟你,会结婚吗?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真的,你从小在杭州长大,听过白蛇传的故事不?听过七仙女的故事不?搞不好我真的,我可能会死啊。”季真言担忧的问。 “可以结婚,但是,只能秘密结婚,要是人妖相恋会受到处罚,我怎么还能站在你面前,别忘了,我还是中美混血呢,就算真有那一天,也是我死你前面。” “咱们是在这里聊生死离别?”季真言烦闷的揉了揉鼻梁,他看着谢钰,说:“就是不能公之于众对吗?” 季真言格外平静的眼神,让他心里有些慌乱,他连忙解释道:“你知道的,我现在在中土,这里有很多三界内的神仙,而我是归墟的,归墟不属于三界,如果我动静太大,我怕有人会拿你威胁我,我不怕威胁,但是怕伤害你。” “你能让我考虑考虑吗?” “你觉得,你有考虑的空间吗?”谢钰抓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脸上洋溢着势在必得的笑。 确实,确实没有考虑的空间,季真言要是不答应,那谢钰就会一直追求他,他不是不知道谢钰的手段,从上次的绑架案就看出来了,并且拒绝的话,这件事就会一直拖着,得不到妥善的解决。 谢钰不是说,以结婚为目的吗? 那季真言做这件事就师出有名了,他要让谢钰心甘情愿的放手,让谢钰也体会一下痛失所爱的感觉。 “我可以跟你尝试重新开始,但是,我也有条件。” 谢钰眼中大放异彩,“你说。” 季真言转头,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不要背叛我,不要让我失望。” “好。”说着,谢钰站起身,在季真言柔软的发丝上亲了一口,说:“你先去客厅等着吧,我做好饭叫你。” 季真言点了点头,他起身离开了厨房,谢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那颗躁动的心始终没有安定下去,他感觉,季真言答应的太干脆了,就像他在那段视频粉碎前,心甘情愿的委身一样。 谢钰知道,他对季真言造成的伤害是实质性的,忘不掉,洗不干净,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能尽力去弥补,只要他还在他身边,那就一切都有机会。 季真言坐在客厅的组合沙发上,看着脚下的毛绒地毯,他喉口发紧,眼眶一酸,一滴眼泪滑了出来,他赶紧把眼泪擦掉。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谢钰,就对这个模样出众的男人一见钟情了,虽然后来一直在追逐着他的脚步,也都是杯水车薪。 后来俩人发生了矛盾,矛盾发生之后,他在谢钰身上体会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心动,比如说谢钰陪着他过年,在俩人走散的时候,会心有灵犀的找到对方…… 快两年了,直到今天,他才听到谢钰说爱他,他爱而不自知也好,失去之后才懂爱也好,当所有的心动都发生在矛盾之后,并不能转化成弥补伤痛的爱,只能更添痛苦与寒凉。 你的这句爱,太晚了啊,谢钰。 等菜全部上齐之后,季真言才幽幽的从沙发上起身都到客厅,他看着摆在餐桌上的三菜一汤,都是家常小菜,也是谢钰曾经给他做过的,只是不知道谢钰干嘛去了。 谢钰拿着一个房产证走了过来,把它放在桌子上,对季真言说:“现在这套房子是你的了。” 看着上面的烫金国徽房产证,季真言无语的看了谢钰一眼,这就是追妻必备吗?谢钰就坐在他旁边,他把房产证推了过去,说:“不用,我有房子。” “那是两码事,你的东西是你的,这个是我给你的,”谢钰看都不看房产证一眼,他夹了一筷子菜到季真言碗里,“这套房子一买,我就写你的名字了,现在只做了个基础装修,你看后期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的,等会儿我给你拿张卡。” “不是,我不需要这个……” 谢钰放下筷子,手摸上季真言的柔软的头发,认真的说:“我想好好追你,所以这些并不算什么。” 他坚定的神情让季真言心下一滞,他不说话了,拿起手边的筷子开始吃饭,他好几个月都没吃过谢钰做的饭了,还挺怀念的。 俩人的家庭教养都很好,吃饭的时候都不怎么说话。 忽地,季真言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开口问:“你早就来江城了吧?为什么这么久才见我?” 谢钰眨了眨眼睛,淡笑道:“怎么了?嫌我来晚了?” “我认真的问你呢。” 谢钰脑袋凑过去说:“因为我在想,该怎么把你追回来,你要是不跟我回家,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把你关起来,但是鉴于上次你宁死不从……” “你说的是美国那次?”季真言疑惑的问。 谢钰深谙的眼眸看着季真言水润的双唇,那天季真言咬破舌尖,嘴里渗血的样子,至今想起来都让他心悸,他亲了季真言一下,说:“是,要不是那次你反抗太剧烈,我也不会想到把你绑了,然后拿视频威胁你。” 原来是留下心理阴影了啊,季真言有些想笑,他故作严肃说:“如果不是我反抗了一下,我估计就被你关起来了吧?” 谢钰见他神色凝重,一把托起他腰将他抱到腿上坐着,季真言吓了一跳,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他心里有点儿慌。 谢钰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将他死死禁锢在怀里,“也不是,当时很多话都没说开,就拿我本体这件事,我那个时候都没打算让你知道,那种又害怕,又想靠近的感觉很矛盾……” “行行行,咱们不说这件事了,”季真言抓着他结实的手臂,他低头看着谢钰,阳光洒在他眼底,水蓝色的眸子里仿佛流淌着银河,五官俊美无铸,“什么给我看看你的尾巴?” “呃……过几天吧,我要去深圳办点儿事,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我带你去海上玩,怎么样?”谢钰兴致勃勃的说。 “你真的就放心的给我看吗?” “我不是都说了,我想以结婚为目的跟你谈恋爱,面对爱人,要藏着掖着吗?再说了,你总不会把我卖了吧?”说着,谢钰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季真言搓了把脸,“你说小时候咱俩见过,那个水族馆里的真是你?” 谢钰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到哪里去?” 谢钰眉头拧紧,他枕在季真言肩头,嘟囔道:“那个时候,我爸我妈忙着谈恋爱呢,没空管我,然后我就趁着化形的一个小时跑出去了,结果没来得及赶回家,就被人抓住了,所以,我不谈恋爱的绝大部分原因都是他们给我造成的不好影响。” 49.换一件操一次 “啊?你小时候的经历还真奇葩耶。”季真言看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感慨到,他伸出手指摸了一下谢钰高挺笔直的鼻梁,“后来那个水族馆怎么样了?” “那天我妈找到我了,那个水族馆就提前倒闭了,不过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那块被弄丢在地上的巧克力。”谢钰埋在他脖颈间,嗅着他甜馨的味道。 经他一提,季真言也想起来了,他讪笑道:“没事,一块巧克力而已……” “我上次给你送的手工巧克力你尝过没有?”谢钰忽然高声问道。 季真言瞬间哑声,他没尝,并且直接把它丢进垃圾桶里了,“我……我尝了呀,真好吃。” “真的?” 季真言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样子,像个等待表扬的小孩子,他连连点头。他温润如玉的眉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谢钰看的一愣,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划过一抹暖意,流淌至身体的每一寸,四肢百骸都酥酥麻麻的。 季真言被他这近乎痴迷的眼神看的心底发毛,谢钰还真他妈的喜欢他! “你别这么看着我……唔……” 话还未落,一双柔软的唇瓣覆了上来,谢钰扣住他的后脑勺吻着他,灵巧湿滑的舌尖探了进去,在柔软的口腔中翻搅吮吸着,他吻技高超,不出片刻,怀里的人便呼吸困难,他抓着谢钰衣服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偏偏挣脱不开,只能任他亲吻。 唾液交换出的水渍声很快弥漫在耳畔,季真言脸红到了耳朵根,紧贴在一起的姿势让他很快就感觉到谢钰身体传来的异样。 他轻哼一声,软糯的声音让谢钰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媚眼如丝的眼中翻涌着浓烈的欲望,他抓着季真言的大腿根,直接将人抱着站起身,往卧室走。 餐桌上的吃了一点儿的菜还冒着白色的雾气。 骤然失重的感觉让季真言慌乱不已,他只能搂着谢钰的脖子,谢钰抱着他一路来到卧室的衣帽间,将他抵在墙上亲着。 待他亲够了,放开季真言时,对方已经因为缺氧,神智有些恍惚了,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微喘的嘴唇。 谢钰觉得心情大好,他用鼻尖蹭着季真言的脸,轻笑道:“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连接吻都不会了?” 季真言抬起迷蒙的眼睛看着谢钰,他还好意思说呢,他声音都变得低沉暗哑了,一听就知道他动情了。 季真言推了他一下,被禁锢在墙壁和他怀里的感觉,很不舒服,并且,他自己也起反应了,不由得眉头拧紧,“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 “不能,”谢钰也察觉到他的异样,坏笑着说:“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找过别人?” 季真言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感到害臊,男人嘛,有了肢体接触,起反应很正常,但是他现在不舒服的地方就是,谢钰怀疑他找别人,他不禁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因为吃醋就去找别人。” 谢钰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事季真言过不去了是不是?他舔了舔发痒的后槽牙,随即把季真言放了下去,拽着他的手腕,将一旁柜子拉开。 引入眼帘的是一整个柜子女装,什么洛丽塔,jk,都有,甚至还有很多情趣内衣,还他妈是女式的…… 季真言看的头皮发麻,谢钰这都是哪里搜罗出来的?他幽幽的转过脸,看着谢钰,“你什么意思啊?” 谢钰脑袋一歪,笑吟吟的说:“你小时候不是穿过女装吗?可惜我没看见,你现在穿一次我看看。” 那一脸人畜无害的笑怎么看起来贱兮兮的呢?季真言抓了下头发,“穿女装,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穿女装!” 他那抗拒的样子在谢钰心里就变了个样,他心里升起一股火气,抓着季真言手腕上的手收紧,冷道:“为什么?给别人看就可以,给我看就不行?” 反正他今天是一定要看,季真言要是不同意,他就把他绑起来,亲自给他换。 季真言挣脱他的手,跟看仇人一样指着那一柜子女装说:“就是因为穿女装的照片被拍下来了,祁衍那个王八犊子,拿这张照片威胁我好几年!上学那阵,作业都得做双份!答案还不能一样,一样的话就得出去罚站!” “什么?”谢钰惊呼一声,感情那种照片背后都是血与泪啊,还有祁衍,他虽然没见过,不过听苏天翊说,那是个绝代风华的大美人,现在想想,咦!真是坏的不行! 季真言愤恨的坐在衣帽间的丝绒长凳上,他双手抱胸,气的腿都抖了起来。 谢钰不由得有些后悔,不该草率的让季真言换女装给他看,他正要开口道歉,季真言忽然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眸光犀利。 “话说,我还没问你,照片你哪儿搞来的,虽然祁衍这事干的不地道,但是这张照片只有我跟他两个人见过,并且,原文件一直都在祁衍手上,你别告诉我,你跟我一样,找黑客把祁衍账号盗了,你怎么会认识祁衍?” 这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把谢钰问的语塞,他眼神躲闪了一下,而后迅速恢复正常说:“我盗他账号干什么?只是有人知道了我跟你的关系,这张照片莫名就传到我手里,为了把这个照片换过来,我可是花了很大的代价呢。” 盗祁衍账号的,当然另有其人,不过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手眼通天的陈渐程。 “什么代价?”季真言神色有些紧张。 “一座岛。” “什么?!”季真言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他激动的站起来,踱步了一个来回,然后一脸震惊的说:“你是说,你用一座岛,把照片换来的?谢钰你脑子进水了吗?你是拿夜湾去换的吗?” 谢钰笑着走过去,把他揽在怀里,“你开始担心你老公的钱了是不是,我怎么可能把夜湾交出去,那可是有咱俩回忆的地方,我给出去的是我十八岁时我爸送的那座岛,我名下又不止一座岛,无所谓的。” 季真言捂着嘴,久久不能回不过神来,他知道谢钰很有钱,有钱的不行,但是没想到他会拿自己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去换一张照片。 季真言心里久久不能平复。 谢钰搂着他,轻声安慰说:“我不知道那张照片有这样的故事,早知道我就不让人准备这些衣服了,我就算觉得你穿起来很好看,我想看看,对不起,不穿了,好不好?” 季真言还真的是,吃一堑长一智,因为这张照片,后来他再也没穿过女装,这件事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谢钰心疼的把他搂在怀里安慰着,季真言枕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他抬起头看着谢钰性感的下颚线,“你真的想看吗?” 谢钰愣了一下,他当然想看啊,拿到那张照片之后,他激动的不行,对着那张照片自我安慰好几次,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个猥琐的老男人了,现在他日思夜想的照片的主人公就在身边,他怎么可能不想看。 但是考虑到季真言有些排斥,他硬生生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现在不想了。” 嘴上这么说,可季真言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他眼底的一闪而过的遗憾,他轻轻推开谢钰,说:“那我穿一次给你看好了,就这一次!” “没必要勉强自己的宝宝。”谢钰连声说。 季真言抬起头对他微笑着说:“咱俩多久没做了?” “四十六天。”谢钰准确的吐出一个数字。 好家伙,记得这么清楚?季真言手一摊,说:“穿女装也不是没有条件,条件就是你得听我的。” 谢钰眼睛眯了起来,“好啊,我很期待。” 季真言牵着谢钰的手走进卧室里,把他按在一个凳子上,然后走到他身后,把他的手拉到椅子后面,拽下自己浴袍上的腰带,绑在他手腕上。 谢钰挑了挑眉,眼中难掩激动的光,他知道季真言想干什么了,他乖乖的听凭摆布,任他拿着腰带在手腕上打了个结。 无所谓,反正他解得开。 他倒要看看季真言想怎么玩。 绑好后,季真言从椅子后面走了出来,看着靠在椅子上一脸兴味的谢钰,他心里颤抖了一下,宽肩窄腰大长腿,就这么被他绑在椅子上,这个征服感简直不要太强。 谢钰则忽视了他的目光,而是上下打量着季真言,没了腰带的束缚,他身上的浴袍完全敞开了,露出白皙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漂亮的让人炫目。 “宝贝,你换衣服能不能快点儿?不然我可不保证我有耐心等你哦。”谢钰笑道。 季真言咽了下口水,迅速闪身去了衣帽间,眼前全是谢钰裤子里隆起的弧度…… 季真言甩了甩脑袋,想把这个画面甩出去,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虽然是个同性恋。看见谢钰这种拥有逆天颜值的美男,燥热不已的身体就是最好的回应,季真言不由得摇了摇头,他毕竟拿一座岛换了自己的照片,这放在谁身上都会让人心动。 他在衣柜里翻了翻,里面的衣服布料都是上好的,摸上去顺滑无比,非常贴肤,可见谢钰对此有多上心。 他拿了一件米白色的洛丽塔小裙子,看上去很古典很优雅,穿上去肯定像个小天使。季真言却把这件裙子丢到一边,不是他不喜欢,而是他是短发,穿这件裙子不好看,并且这个衣帽间估计也没有假发。 他只好拿了一件黑色的女仆装,虽说女仆装烂大街了吧,但是这是眼前所能选择的最好的,他脱下身上的浴袍,把这件布料少到可怜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一边穿一边感慨自己的为什么不是个女孩子,要是是女孩子,这个衣服的胸部就能被撑起来,多完美啊。 唉,早知道就应该去健身房健健身,练练胸啥的,他穿好后,又把黑白相间的蕾丝袜圈套在大腿上,也不知说袜圈比较紧,还是他长胖了,袜圈在大腿根勒出一条沟壑。 他去一旁的浴室在镜子面前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面容姣好,五官精致,比女孩子还漂亮,四肢修长,白皙的胴体被极少的布料包裹着,魅惑着想让人一探究竟。 季真言的脸霎时间红到了耳朵根,小时候穿女装都没害羞过,怎么现在年纪大了,反而脸皮变薄了。 以前他穿着女装去祁衍面前都没这么害羞过,一想到等会儿要见谢钰,他真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算了,早晚都有这么一天,为了防止自己太过沉迷其中,他拿出手机给他爸妈发了个信息,说明天回家。 谢钰在床上那个禽兽样他是知道的,如果不找点儿理由适可而止,恐怕明天出不了门。 他顺了两下胸口,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心,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谁知,谢钰看见他之后,脸色如常,毫无波澜,似乎是在脑海中幻想过数次,如他所料一般,季真言走近他,歪着脑袋看着他,“不是,你给点儿反应啊。” 谢钰的眼神顺着他压低的身体向下扫去,“怎么选了这件?不是有比这个更好看的吗?” “怎么?你不喜欢?”季真言光着脚站在他面前,双手抱胸,仰着下巴看他。 倒不是谢钰不喜欢,季真言穿上这身衣服之后,带给他的感官刺激可比照片来的凶,他激动的情绪有些按压不住,却还得耐着性子,让季真言自由发挥。 看着他倨傲的小模样,谢钰眸子一暗,他哼笑道:“喜欢啊,那咱们,能进入正题了吗?” “我再去换一身吧。”季真言说完就准备走,他巴不得去把这身衣服换了,穿这个别提多别扭了。 他刚把背后的系带解开,一抹高大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季真言吓的身子一抖,他猛的转头看向谢钰,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接挣开束缚,手中还握着他的一截腰带。 他邪魅一笑,拿着腰带走向季真言。 “不是,你干嘛……” 话音未落,谢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抵在墙上,用腰带绑他的手,速度快到让季真言都缓不过来神来。 “不用换,就这样多好,穿这套衣服就得学会伺候人啊,我忘记跟你说了,”谢钰贴近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精致的耳廓上,“其实今天这些衣服,你都得穿一遍,换一件操一次。” …… 50.穿女仆装(h) 耳朵上的瘙痒让季真言缩了缩身子,这个动作让他的腰际下牙,圆润的小屁股高抬,股间已经感觉到有一个坚硬的玩意儿顶着他呢。 脑子也浮现出一幕幕,谢钰握着他的腰疯狂顶弄他身体的画面,他连忙转过脸对谢钰说:“我明天得回家,你别太……” “别太什么?”谢钰含住他灵巧的耳垂吮吸着,舌尖扫过敏感的肌肤,惹得身下的人战栗不已。 季真言闷哼一声,身子缩的更厉害了,“你别这样,痒……”他还从来没跟谢钰这么玩过,不知道耳朵也是自己的敏感点呢。 谢钰就知道他想让他悠着点,现在既然把话茬带过去了,他就全当没听见,他抓着被季真言被绑起的手腕,大掌抚摸着他纤细柔软的腰肢,这身衣服的后腰部分是全裸的,摸起来手感顺滑无比。 手顺着腰际滑到前方,前方小短裙里,季真言的性器已经硬挺起来了。 “你也想我了?是不是?”谢钰哼笑道,在季真言白皙的后脖颈上咬了一下。 季真言的身子瞬间酥了,性器被他隔着蕾丝小内裤抚摸,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让他有一种隔靴搔痒的难受,他睫毛轻颤,可怜巴巴侧过脸看着谢钰,说:“想了,你快点嘛。” 这小模样看的谢钰感觉自己的大兄弟更硬了几分,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牵着季真言的手,把他带到沙发凳旁边。 见他坐在凳子上,季真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钰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腰际,用牙齿隔着布料轻轻啃咬着,“都穿女仆装了,不得伺候一下你主人啊?” 季真言瞬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他会心一笑,立刻蹲下身,跪在地上,地上铺着白色的羊绒地毯,一点都不硌着膝盖,可惜的手腕被绑住了,他只能用嘴叼着谢钰休闲裤上的腰带,轻轻一拽,把腰带解开。 谢钰没有动作,只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季真言用牙齿咬着谢钰的裤子,鼻尖蹭过他肌肉紧实的小腹,嗅到一鼻息的荷尔蒙气味,谢钰帮着他,把裤子往下退了退。 看着黑色内裤下鼓囊囊的幅度,季真言心跳的厉害,他跟谢钰虽然有矛盾,但是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在性事方面,男人一般都会遵从生物的本能。 他隔着内裤舔了舔涨硬的硕大,隔着布料舔舐让谢钰身子猛的一抖,眼角发红,直勾勾的盯着跪在地上准备给他口交的‘小女仆’。 季真言舔了几下,布料浸着他的唾液,变得有些粗糙,他便咬着内裤边缘往下拉,一拉开,一股异香瞬间扑面而来,这种熟悉的气味熏得他脑袋晕乎乎的,后穴更是忍不住的瘙痒起来,他想要,想谢钰操他。 粗长的男根没了束缚,瞬间弹出,抵在他柔嫩的脸上,离鼻尖近在咫尺,异香味更加浓郁了,肉柱上的血管狰狞的排布着,微张的马眼里渗出晶莹的前列腺液。 谢钰的眼神炙热滚烫,他扶着鸡巴在季真言温暖的嘴唇上蹭了蹭,仿佛在催促着他赶紧含进去,他真感觉自己的老二胀的发疼。 玄穹般的眼眶微红,他媚眼如丝,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一下肉棒,那玩意真大,握着的时候一只手都握不住。 “别光舔啊,含进去宝宝。”谢钰粗着声音说。 季真言照着柱身亲了一下,然后在谢钰期待的目光中张开双唇把肉棒含了进去,敏感的龟头瞬间置身于温热的口腔中,谢钰舒畅的叹了一口气。 季真言的嘴唇被撑到最大,只含进去一个龟头和一点柱身,嘴里就被添满了,他收紧牙齿,含着一点鸡巴开始上下套弄,舌尖还时不时的扫过龟头上的马眼。 谢钰双目赤红,不知道季真言这是哪儿学来的,口活变得这么好,他抚摸着季真言的脸,看着柔软的脸颊被他的肉棒顶得上下起伏,他就觉得心情大好,手也忍不住的扣着季真言的后脑勺开始帮他。 季真言早就料到他会亲自上手,他便不继续了,而是将舌头搭在下排牙齿上,舌面贴着柱身,他放松了喉管,让谢钰进的更深一些。 其实,他个人给口的话,也是比较喜欢深喉,可能是每个人癖好不同吧。 不过他这个癖好刚好长在谢钰的癖好上,见他这么乖顺,眼角带着泪还尽力满足自己的样子,他激动的心再也不能平复,扣着他的后脑勺便开始了猛烈的操弄,把他的一张小嘴当成鸡巴套子,季真言伸长了脖子,下颚线和脖颈连成一道笔直的线条,更加方便谢钰进出了。 龟头次次顶在喉口上,刺激的喉管不断收缩,谢钰爽的气息不稳,龟头上分泌出的液体比春药还烈,洒在季真言口腔中的每一寸,让他的双目失神的厉害,呼吸不顺畅,过度的刺激迫使眼泪流了出来,口水咽不下去,顺着被肉棒操红的嘴唇流了下来。 “怎么这么骚?嗯?”谢钰沉着声音问,他看季真言的眼神翻涌着浓烈的征服欲。 “唔……唔……”季真言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谢钰。 他的眼神看的谢钰更想折腾他了,几个深喉下来,他一挺身,龟头直接撬开微缩的喉管挺进食道,被禁锢的快感让谢钰低吼一声,直接射了出来,滚烫的精液浇的季真言小声啜泣起来,圆润的鼻尖变得通红。 谢钰赶紧把鸡巴抽了出来,可是射精还在继续,白浊的精液射在季真言红扑扑的面颊上,睫毛上挂着白精,颤抖的样子简直我见犹怜,更有很多喷在他的头发和衣领上,嘴里精液也多数流了出来,顺着脖颈一路下滑,流进衣领里。 被欺负到可怜兮兮的小女仆,简直让人血脉喷张。 精液散发着甜腻的气味,一点儿都不腥,好闻的很,季真言身上沾了精液,浑身都散发着这种气味,像是从精液里打捞出来的一样。 他哭的厉害,嘴巴久久合不拢,谢钰仍旧还硬着,但看着他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心里软成一片,他跪在季真言面前,把他压在地毯上,用指腹擦去他眼睑上的粘浊的精液,摸在他的嘴唇上,而后亲了上去。 甜腻的味道四散开,谢钰不会嫌弃自己,他舌尖舔过季真言嘴唇上的精液,往他嘴里送,翻搅着柔软的舌面,强迫他咽下这些精液。 这个吻带着浓浓的安慰意味,季真言瞬间止住了哭声,他沉醉在其中,心情如静水流淌般和缓,谢钰揉着圆润的小屁股,没有把蕾丝内裤脱下,而是手指伸进内裤里摸索着那处窄小的肉穴,结果一摸,摸了一手的水。 “唔……吃我的鸡巴就这么爽啊?爽的流了这么多水。”谢钰松开他被吮吸到通红的嘴唇,低笑道。 季真言脑袋发晕,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这句污言秽语,两条长腿便被分开,门户大敞,谢钰歪着脑袋看来一眼,他前端的性器已经软下去了,后面被分泌出的水渍浇的泥泞不堪。 他将季真言翻了个身,小女仆嘛,当然要从后面操,才好。 他拨开蕾丝内裤,扶着肿胀的性器,挺身插了进去。 “啊!”季真言用沙哑的声音叫了出来,谢钰这个王八蛋,连扩张都没做,就这样硬生生的插进来,娇嫩的穴口那经得起这样刺激,胀痛的感觉让季真言感觉腰都要断了。 谢钰被他夹的粗喘不已,要不是他刚刚射过一次,恐怕一插进来就得缴械投降,知道突然插进来会很紧,但是没想到这么紧,他这才进去了一半呢。 他盯着俩人交合的地方,蕾丝布料将屁股勒出一条深沟,肉穴被尺寸非比寻常的硕大撑到一丝褶皱都不留,箍着柱身,被撑到泛白。 被里面的蠕动的嫩肉吸绞包裹的感觉,简直让人爽到头皮发麻,他在季真言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沉声说:“放松点儿,别咬得这么紧。” “等一下……”季真言哭的声音都不成调了。 可谢钰没听见他这蚊子般的哀求,挺动着精壮的腰身开始大刀阔斧的抽送起来,由浅至深,缓缓往里面开拓着。 他的衣襟虽着他动作,不断的蹭到季真言身上的小裙子,阻挡了他看着俩人交合处的视线,他撩起衣襟,将它叼在嘴里。 这个姿势和动作性感到让人喷鼻血,衣帽间里刚好有一个落地的小镜子,上面反馈了这个小房间里在发生什么,穿着女仆装的人儿哭的梨花带雨,腰际下弯,和高高翘起的屁股练成一道优美的弧线,被人压在身下,握着一截细腰操弄着。 他身后是一位气宇不凡的男子,眉目深邃俊朗,鼻梁高挺,双唇饱满,宽肩窄腰的身材性感无比,腹部肌肉紧实,人鱼线随着他挺动的动作不断晃动,美得人眼花缭乱,像古希腊雕塑里的神明,偏偏眉眼间染着浓重的欲色,堕进性爱中的高傲神明。 他正理智尽失的干着身下的美人,狭窄的房间里充斥着哭诉哀求声。 “等一下....我说了等一下!” 季真言哭出声,他自然是看见了镜子里的一幕,他没想到这里还有镜子,但是他也顾不上了,小腹被那根硬如铁杵的玩意儿搅弄着,肉穴被摩擦的快乐与痛苦交迭的感觉,让他快疯了。 他低哑的声音把谢钰的理智唤回了一点,他这才发现季真言的身子在颤抖,手中的那截细腰抖的厉害,他连忙松开嘴里叼着的一截衣襟,把衣服脱了下去,然后抓着季真言被绑起来的手腕,把他拽的直起腰,脑袋枕在他肩头。 “呃,好疼……”季真言眼角通红,这个动作让肚子里的肉棒又挺进了几分,这么长时间不做,他怎么觉得,那玩意儿又大了。 谢钰眸光暗沉,他都还没完全进去呢,看见季真言前端的性器还没有硬起来,显然是没操到他爽,也是,前戏没做足。 “对不起,宝宝,你好漂亮,我忍不住啊,”谢钰吻着他的脖颈跟他道歉,下身的动作也放缓了不少,缓慢的开阔着窄小的肉穴。 这种缓慢抽插的感觉让季真言的身体和缓了不少,眼下已经不再那边紧绷了,细细研磨的感觉,更能品味对方的身体。 谢钰见他身体逐渐放松,细微的低吟声从喉口溢出,里面的嫩肉照例绞的很紧,谢钰循着记忆,抬腰往穴中的某一点插着,一边操一边注意着季真言的表情,“是不是这里,嗯?” 当那处敏感点被似有若无的顶到,季真言被刺激的腰身不由自主的弯了下去,偏偏他又被谢钰抱在怀里,这个动作只能让他和谢钰连的更加紧密。 季真言拼命的点点头,“前面一点…对。” 得了回应,谢钰开始往那一处顶,龟头也敏感的感觉到哪里有一个硬硬的地方。 “啊……”季真言叫的声音瞬间变的酥媚入骨,谢钰听的心痒痒,他低头看见,季真言的性器已经硬起来了,粉色的龟头上正往外分泌着前列腺液。 “爽吗?真言。” 这还是谢钰第一次在做爱的时候叫他的名字,那种心有归属的感觉让季真言有种想哭的感觉,他脸上挂着泪,偏过脑袋用脸去蹭谢钰,谢钰立刻回应他的索吻,叼着他的唇瓣辗转吮吸着。 他身子下压,将季真言压在地毯上,柔软的臀瓣抵在他小腹上,他挺动着腰肢,开始疯狂猛烈的抽插起来,穴中的敏感点被挤压研磨,季真言的理智几近溃散。 谢钰边亲边操,操的他呼吸困难,下身边紧张的收的更紧,他越紧,谢钰的征服欲就越强,肉棒抵开层层交迭的嫩肉,一下比一下深。 他握着季真言前方的性器撸动着,另一只手撕开他身上的衣服,胸膛上的两点粉樱已经硬起,谢钰用手指捏着它玩弄。 身上的敏感点全被照顾到,身体被彻底掌控在另一个人手里的感觉让季真言躲不开,只能大张着身体供他操干。 大腿根颤抖不已,他快跪不住了,肉穴中的敏感点一直被肉棒操着,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他连忙偏头躲过谢钰的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我不行了……” 以谢钰对这具身体的掌控程度,他知道,季真言要射了,他偏偏心里起了坏心思,他手掌托着季真言的脖子,掰过他的脸继续接吻,下身开始疯狂操弄。 肉体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后穴分泌的水渍越来越多,在高速抽插下拉扯出一道道银丝,季真言身子猛然一抖,谢钰瞬间把鸡巴抽了出来,勾带出的水渍顺着肉棒流向龟头,滴落在羊绒地毯上,浸湿一片。 季真言的身子瞬间僵住了,他没有射出来,他快射的时候谢钰拔出去了,他射不出来,可他还没缓过劲儿呢,谢钰又一整根插了进来。 “啊!” 被填满的感觉让季真言瞬间惊叫出声,到临界点的快感被浇灭后又重燃起来,他不由得转过脸,哀求的看着谢钰,“为什么……” “想射是不是?”谢钰低笑一声,胯部抽插的动作依旧凶狠猛烈。 季真言被撞的说不出话来,他脸埋在羊绒地毯上低声娇喘着,声音沙哑哽咽,他快到的时候,谢钰又抽出去了,反复了好几次…… 季真言实在是受不了,他膝盖跪在地上,身子前倾,他不想给谢钰操了。 见他要走,谢钰一把扣住他的细腰,低声说:“我没有不让你射啊宝宝,你说点儿好听的哄哄我嘛。” “唔……谢钰你混蛋……”季真言哭着骂他,却换来了一记更狠戾的顶弄,后入的姿势本来就进的深,谢钰这一下,直接把肉棒送到底了,小腹紧贴在小屁股上,温度的互相递交让人心暖。 “小坏蛋还会骂人了,嗯?你现在得求我了,不求我,你就别想射。” 怎么他妈会有这样的人啊,季真言哭去推他,偏偏谢钰更来劲了,插在里面一动不动,肚子里面横着一根粗硬的东西,严重的异物感让季真言连声哀求:“老公,老公你干,干我。” “好勒。”谢钰舔着他的耳垂邪笑道。 精壮的细腰打桩机一般的操干着,季真言的身子被撞的不断前倾,谢钰就抓着他的手腕,看着镜子里一张漂亮的小脸上沾染着情欲,媚眼如丝,神智迷离恍惚,俨然一副被操熟了的样子。 几番狠戾的顶弄下,季真言脑中白光一闪,如愿的射了出来,射精状态下的后穴抖个不停,吸绞的力度加大,谢钰也一个没绷住,射了出来。 滚烫的精液浇得季真言身子颤抖不已,他大脑空白一片,倒在地上微微喘息着,反观谢钰呢,射过之后神清气爽,他还没软下去呢,毕竟憋了一个多月,哪儿有那么快满足的。 他捞起季真言,把他翻了个身,肉棒插在穴中绞了一圈,上面的血管剐蹭过穴内的褶皱,刺激的季真言前端的性器直接喷出一股晶亮的液体。 每次季真言射完,谢钰都没怎么停下,还是继续,他一继续,季真言刚射完的身体就受不住,快感一波一波的涌上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过量的精液紧贴着柱身,被缓缓的挤压出去,粘黏着肠液,粉嫩的后穴泥泞不堪,小裙子更是一片狼藉。 谢钰伸手直接把他的衣服扒光,拿起一旁的一件白色的洛丽塔,帮季真言穿了上去,不仅如此,为了保证百分百的美观,他大手一挥,季真言的头发竟然缓缓长长了…… 感觉身体传来的异样,季真言沉醉在爱欲中的理智清醒了几分,迎面就看见谢钰用痴迷的目光看着他,他疑惑的偏了偏脑袋,便感觉头有点沉,他侧眸一看,只见他身下正压着厚重的头发,漆黑如墨的发丝铺在白色的羊绒地毯上,水墨画一样典雅优美。 少量发丝落在圆润的肩头,上面的白色蕾丝沾着身体分泌出的汗水,贴在身上,十分让人不舒服。 谢钰把衣服给他换了,难不成,今天还真是要如他说的那样,换一件操一次吗? 他还不想死啊,他连忙抬手想推开谢钰,却忘记了自己的手腕还被绑着呢,他一挣扎,插在他体内的硕大便抖动了一下。 季真言闷哼一声,腰肢瞬间软了下去。 谢钰直勾勾的看着他,根本挪不开眼睛,季真言是短发的时候,模样就温柔可人,眼下换了一头长发,穿着白色的小裙子,简直就是古欧洲的贵族小姐,明艳漂亮,高贵出尘。 眼角染着未褪的情欲,让人更加欲罢不能的想干他。 “宝宝,你真漂亮。”谢钰抚弄着他眼角未干的泪痕,低声说了一句。 随即,腰身挺动,继续开始这场看不到尽头的性事,他的吻一个个落在季真言的身上,白皙如瓷的肌肤浮现出红色的吻痕,被束缚的手腕被解开,他抓着身上衣服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谢钰……慢点,我刚……”他才刚射过,身子正是敏感的时候,谢钰便理智尽失,开始疯狂的继续操他。 粗大的肉柱将里面的褶皱撑开到不留一丝缝隙,谢钰手臂沉到他腿弯处,将他的腿弯折到肩头,屁股高高的抬起,方便他操,还抓着他的手腕按在耳侧。 被禁锢着强迫做爱的样子,凌虐感极重,季真言叫床的声音都变了调,他摇着脑袋想让谢钰慢一点,偏偏他一动,压在身下的头发就扯着疼,他没有办法,只能仰着脑袋,同谢钰接吻。 谢钰压低的剑眉下,水蓝色的眼睛瞟了一眼镜子,他坏着心思,捏着季真言的脸,强迫他转过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个姿势真好是不是?都能看见你怎么把我吃进去,吸的这么紧,多欠操啊对不对?” 那镜子就在季真言的头顶前面,他只要侧脸就能看见,他看见自己的腰腹高抬,被谢钰压在身下,紫红色的肉棒在他穴内疯狂进出,根根狰狞的血管被嫩穴中的媚肉包裹进去,抽出来的时候又带出里面的嫩肉外翻,他甚至都能看见小腹处被操到隆起来的幅度。 前端半软的性器一股股的向外喷着潮液,他还穿着那条黑色的蕾丝内裤,性感的内裤和白色圣洁的小裙子交错在一起,产生无穷无尽的反差背德感。 “不要,老公……”季真言低叫一声,脑袋抬高,埋进谢钰的怀里,他羞的不敢看镜子。 谢钰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里,拽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扬起脑袋同他对视,“不要什么?老公干的你不爽?” “不是,不是……慢点,求你……”季真言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他大脑混沌一片。 “爱不爱我?嗯?”谢钰忽地问出这句话,他的眸子深切的盯着季真言,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陷进泥潭里的小兽,脆弱又无助,“说你爱我。” 季真言抬起脑袋,眼中泪花闪动,他哆哆嗦嗦的开口说:“我爱你,谢钰……啊,我爱你……” 他不知道他还爱不爱谢钰,总之现在情欲上头的时候,他只想把一切都给他。 “我也爱你,宝宝,好爱好爱。”谢钰俯下身,吻住他的嘴唇吮吸着,肏干的动作慢了些,缓慢的动作使两人都品尝到了性爱带来的快乐,那种鱼水交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觉。 让人为之倾心,为之疯狂。 自爱说出口之后,谢钰就格外照顾季真言的感受,次次以满足对方为前提,尽力控制自己,没有玩的太狠。 唯独除了一样,季真言说不想做了,他就不同意,给他换上一件又一件不同风格的女装,亲身落实那句“换一件操一次”。 狭窄的衣帽间里,充斥着情欲的甜腻气味,伴随着肉体的撞击声和水渍交换声在空气中回荡,悦耳的呻吟和粗重的低吼声更是不绝于耳。 彼时,快到临界点的谢钰拽着他的头发,啃咬着他的下巴,粗喘声带着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季真言细嫩的肌肤上。 季真言最后还是晕了过去,带着满身体液和性痕,晕在羊毛地毯上,地毯全上被谢钰扯碎的衣服,见他晕过去了,谢钰才收了收,他跟季真言做爱,很久没戴过套子了,也不知道做了几次,总之,相较前几次,要更加满足。 51.下血本 第二天下午,季真言才睡醒,房间里窗帘照例拉了上去,屋子里漆黑一片,非常适合睡觉,他浑身酸麻,比从redleaves出来的那天还要痛苦,手指一动,便拉扯着神经的每一寸都是酥酥麻麻的。 腰上更是横着一条结实的手臂,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记得,他跟谢钰是从昨天下午一直做到凌晨四五点,他妈的,是个铁人也受不了吧,这是什么牌子的禽兽啊?做了几个小时啊? 他咬着后槽牙动了动胳膊,声音沙哑不堪:“起来……” 一出声,他恨不得把谢钰杀了,这两个字从嗓子里滚出来,拉扯着喉咙,疼死了,好在昨天晚上谢钰还给他洗了个澡,不然这个情况还要更严重。 谢钰小声哼唧了一下,手臂收紧,脑袋埋在季真言的脊背上伸了个懒腰,而后他揉着季真言的腰,轻声说:“醒了?饿吗?” 季真言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对谢钰说:“渴。” 谢钰连忙翻身坐起来,打开房间的灯,披上一件浴袍就去客厅里给他倒水,季真言看着他的背影,恨的牙根痒痒,昨天晚上体力消耗那么大,他都没给他喂点水! “来。”谢钰侧着身子坐在他旁边,把他抱起来,给他喂水。 冰凉的水灌进喉管,干涸的喉咙在水流的滋润下好受了一点儿,季真言捂着喉咙咳了几声。 “呛着了吗?” 谢钰看着空荡荡的玻璃杯,连忙帮季真言顺着后背,他心虚不已,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应该给他喂点儿水了,想着自己在季真言身上用过法力,觉得法力能撑住他的身子来着。 “几点了?” 谢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下午两点多。 季真言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他连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结果动作太大,身上的肌肉疼的他“嘶”地叫出声。 “你干嘛啊,你现在得好好休息。”谢钰搂着季真言的腰又把他推到床上,还拿了个枕头垫在他脑袋后面。 季真言缓了缓,说:“我昨天跟我爸妈说今天回家的,我从那个酒局上离开,都没跟人家打招呼,很没礼貌。” 谢钰垂着眼眸沉思了片刻,他认同的点了点头。 季真言见他同意了,连忙就想穿衣服走人,谁知谢钰竟抬起头,眸光温柔如水,“我跟你一起回家吧,上次我在你爸的公司闹事,还没给他赔礼道歉呢。” 季真言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谢钰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起身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说:“你给他们发个消息吧,就说晚上我跟你一起回去吃饭。” “不是……为什么突然要见我爸妈啊?”季真言本来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 “我说了,我要以结婚为目的跟你在一起,再说了,你爸知道你是同性恋了,把我带回去他应该不会那么难以接受了,在则说,除了不能生孩子,我可没有那点儿比女孩子差吧?”谢钰认真的说,他那得意的深情简直就是势在必行。 季真言抿了抿嘴唇,他和谢钰复合这件事已经提前报备给他爸妈了,并且他个人也同意跟谢钰重新开始了,但是,这么早就见父母,他心里没这个准备啊。 “你别紧张,我早晚都要见你爸妈的,再说了,你不想知道我突然回国后准备干什么吗?”谢钰眉眼间闪过一道精光,他能猜到季真言拼命的喝酒就是为了家里的生意,那他一定很在意谢钰以cv证券董事长的身份回国的目的。 一语中的,季真言烦闷的捂住脸,眼睛透过指缝里看着谢钰,探究的问:“因为cv和jc一样,要在江城设立分公司?” 谢钰摇了摇头,“我还没确定,不过在考虑,带我去见你父亲吧,我不会给你丢脸,再说了,你有告诉过他,我的真实身份吗?如果他知道的话,应该也想见我。” 谢钰这话说的,无比自信,并且他话语间说的考虑二字好像要看季真言的表现来下决定的。 季真言确实还没跟他爸说起过谢钰的真实身份,但是转念一想,他既然早就跟父母报备了,那么带谢钰回家实在算不上突然。 谢钰见他还有所迟疑,他伸出手摸了一下季真言的脖颈,强迫他抬起头,谢钰看着他脖颈上的吻痕,笑着说:“你看你这个样子,恐怕穿衣服都遮不住,没十天半个月消不下去。” 季真言一把拍开他的手,怨恨的说:“不就一个多月没做吗?你就不能悠着点吗?烦死了。” “噗,”谢钰噗嗤一笑,“你同意我去见你爸妈我就用法力把这些印记遮住。” 季真言一个激灵,手指插进头发里,摸到的是一头柔软的短发,“昨天我记得,我的头发莫名其妙长长了,是你干的?” 谢钰点点头,“没办法嘛,有些小裙子就是要配着长发穿,才好看嘛。” 季真言不屑的嗤笑一声,他就知道,谢钰在性事方面,是追求完美的,妈的!季真言在心里暗骂一声。 谢钰拉下他的手,将他的手腕握在掌心,银光从他掌心溢出,然后慢慢渗进季真言的皮肤里,舒爽的感觉就像盛夏的雨水浇在干涸的土地上,让人通体舒畅。 “我记得,那天我被人打了,你也是这样做的。”季真言看着那光,怔愣出声,温和的光芒带着无尽的祥和,让人无法侧目。 谢钰点点头,“要不是有我在,恐怕你就要骨折了,骨折可就弹不了钢琴了。” “我又不在乎。”季真言看着自己身上的吻痕渐渐消失,肤色恢复如初,肌肉的酸乏感也渐渐消退。 谢钰眸子一暗,他知道季真言对音乐存着一种失望心理,不是厌恶音乐,是厌恶自身,厌恶不能把自己喜爱的的东西做到尽善尽美的自己。 “好了,都过去了,要是真骨折了,以后会留疤的。”谢钰只能换个方式安慰他。 季真言抬起眼帘,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探究的光芒,“我听说,石韦因为吸毒被抓了,是你做的吗?你跟苏天翊认识吗?” 谢钰点了点头,“父母那辈有交情,我在中国生活的时候,小时候跟他一起玩过一段时间,算是朋友吧。” “那你跟我在一起这件事,你爸妈答应了吗?当初在美国的时候,听艾伦说,你爸想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啊。”季真言直勾勾的盯着谢钰。 谢钰松开他的手腕说:“我为了你,为了回国,挨了我爸的一顿打,再说了,他们知道我性格的,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可以豁出去。” 季真言愣了一下,确实,谢钰确实什么都能豁出去,并且不择手段,比如说在美国找人绑架他的那次。 谢钰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温柔的说:“你不是告诉我,你爸有高血压吗?刚好我是神仙,有灵丹妙药,怎么样,你要是不要?” 季真言的眼睛瞬间大放异彩,对哦,他怎么忘了这茬,他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谢钰的手臂说:“走,我马上带你回家见我爸妈。” 俩人在家里把自己收拾干净,季真言给他爸说了这件事,谁知他爸也很想见谢钰,尤其是在听说谢钰是cv董事长之后,他想见识见识这个毛头小子有什么能耐管理那么大一家公司。 谢钰打了好几个电话,他一边打电话一边给季真言找衣服,等季真言从卫生间里出来,就直接换衣服。 他是真为回国这件事做足了准备的,这个衣帽间不仅有那些女装,他甚至还给季真言准备衣服了。 现在入夏了,江城的温度热了起来,季真言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相貌研好,谢钰穿着一件米白色的休闲衬衫站在他身边,狼尾长发用一根小皮圈扎了起来,配上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俊脸,吸睛无数。 这两套衣服都很居家,也很适合见长辈。 等俩人一下楼,就见楼下有一辆迈巴赫s680在等着,车前面站着的是很久未见的老管家乔雷。 季真言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乔雷也笑着说:“好久没见到您了,和少爷站在一起真是般配。” 他还真是会顺着谢钰心意说话,直接说的谢钰心花怒放,他看着季真言时,眼角荡漾的笑意温柔似水。 坐在车上时,谢钰怕季真言无聊,便陪着他各种聊天,但季真言实在是累的不行,谢钰只好把他抱在怀里哄他睡觉。 谢钰送给季真言的这套房子在江城的市中心,季家的房子却在郊区,远离城市的喧嚣,比较安静,好在现在是下午,没有堵车,一个小时左右就到季家了。 谢钰把季真言叫醒,又把他睡的乱糟糟的头发弄整齐,才带着他一块儿下车。 季伟东和童霜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爸妈,我回来了,这位是谢钰。”季真言心平气和的跟他们介绍道。 “您好,伯父伯母。”谢钰笑着对季伟东伸出手。 季伟东威严的面孔上下打量了一下谢钰,他笑的很大方,没有见长辈的紧张和窘迫,倒是个有魄力的男人,季伟东也礼貌的伸出手跟他握了个手。 谢钰一表人才,长相超凡脱俗,看的童霜在心里止不住的感慨,难怪她儿子在美国这么喜欢这个男孩子呢,就他这模样这身段,恐怕这世界上都难找出几个能跟他媲美的人。 “上次在您公司给您添麻烦了,我感到很抱歉,这是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谢钰对乔雷招了招手,乔雷和司机立马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大堆礼物。 “你太客气了,这些礼物太贵重了,还是收回去吧,心意我们领了。”季伟东客气的说。 “伯父,我是真的对上次那件事感到很抱歉,特地上门赔礼道歉的,您还是收下吧。” 俩人几番客气之下,终于是在童霜的一句:“进家里说话吧,别在外面站着了,多累啊。”俩人才停止了客套,一起进了家门。 季家的别墅很大,但是并没有显得空荡,里面的家具陈设干净典雅,生活气息十足,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季真言就坐在他旁边。 他给谢钰倒了杯水,看着冒着热气的茶盏,季真言感觉心里很奇怪,并没有那种带女朋友上门的紧张感,而是一种,只是带普通朋友回家的感觉。 他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谢钰拿着一盒包装精致的药丸递到季伟东面前,说:“我听真言说您有高血压,这是我专程带给您的药,对治疗这个病症有奇效。” 季真言看着那盒银白色的小药丸,眼前一亮,这恐怕就是他说的灵丹妙药了吧,他看向谢钰,谢钰回给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他心里更加肯定了,连忙对季伟东说:“爸,你收下吧,这个药很稀有的,都不对外出售。” 闻言,季伟东先是愣了一下,却笑着对谢钰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实在是用不到这么好的药。” 看着他爸为难的神情,季真言心里酸涩不已,他知道他爸为什么拒绝,因为他和谢钰复合这件事就是为了彻底把这段关系结束,他爸是怕接了这些礼,让自己儿子到时候断的不彻底,免得传出去说季真言欠谢钰的。 谢钰还没察觉出他们的心意,不管他怎么劝说,季伟东都不肯要,可能是对上次抓奸那件事心有余悸吧,季伟东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他,谢钰只能这么想。 除了这盒灵丹妙药和那些价值不菲的礼物,谢钰更是给童霜带了一条宝石项链,看着被钻石环绕的蓝钻,季真言心下一沉,这是两年前苏富比拍卖会上的一条天价蓝钻,在未拍卖前,可谓有市无价,拍卖时更是被不知名收藏家买走,看来这个收藏家,就是米勒家族啊。 他这是为了困住季真言,下血本了。 季真言头疼的难受,不过好在他父母倒是很清明,秉性着钱财乃身外之物,一心为儿子打算,这些东西说什么都不肯要,并且合理的给出了解释。 52.除了失望 季伟东说:“这些礼物太过贵重,我们小门小户真的受不起,你要是送点儿茶叶啊什么的,说不定我们就接受了,东西太贵重,我们守不住啊,是不是。” “是我考虑不周全。”谢钰讪笑道,笑的极为苦涩。 吃饭的时候,他便和季伟东聊起了证券和股票,可谓谈吐文雅,举止大方得体,就是一位让人心生好感的绅士。 和谢钰谈话的时候,季伟东也发现这个男孩子很不一般,商业眼光独到,手段也不一般,要不是他儿子是个男人,不能跟男人结婚,或者说,谢钰是女孩子的话,他真的会觉得自己儿子遇见这样一个人,很不错,要是能结婚就更好了,真是可惜了。 晚上吃完饭,谢钰留在季家睡觉。 季真言洗了个澡出来,看见谢钰躺在床上,手臂枕在脑后,沉思着什么。 “你想什么呢?”季真言好奇的问了一嘴。 谢钰侧过脸,神情凝重的说:“为什么我送的礼物你爸妈不接受呢?”按照中国习俗来说,如果女婿送礼,岳父岳母不接受,那就是不喜欢这个女婿! “是不是我送的礼不够贵重?”谢钰从床上坐起来,颇有几分激动。 季真言冷眸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我爸妈为什么要接受呢?”他要是早知道谢钰送这些礼,他都不可能带谢钰回家。 “可是,那些东西很值钱,正常人不可能……” “谢钰!”季真言严肃出声。 谢钰给他吓的身子抖了一下,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季真言面前,抓着他的手臂连声道歉:“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 季真言一把甩开他的手,“谢钰,我跟我爸妈在你眼里就是见钱眼开的人吗?!在你心里我们就这么不堪?” 他眼中的痛苦与无助看的谢钰心慌,他一把将季真言抱进怀里,说:“不是,我只是想着弥补当时的过错,我从来没见过恋爱对象的父母,我不知道该怎么……” “够了,”季真言一把挣开他的怀抱,用压着怒火的声音说:“你是不是觉得,不管你做错什么,都可以用一句不知者无罪来开脱?” 就像你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就肆无忌惮的伤害我,让我承受你无知带来的痛苦。 “不是的……我……”谢钰说不出话来,心中的怅然若失在这一刻达到巅峰,季真言明明已经和他在一起了,为什么他还是感觉自己离他很远,好像永远都无法走到一起。 季真言烦闷的搓了一把头发,清甜的沐浴露香闻起来让他厌烦无比,“我要去跟我妈说点事,你别等我了,早点睡。” “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谢钰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他眉眼间全是慌乱。 季真言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请你尊重我。” 说罢,谢钰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恰如那日他在redleaves里丢下他那次,决绝坚定…… 他不要再经历被抛弃的痛苦,他毅然决然的几步追过去,把季真言抱在怀里,嗅着他脖颈间的芳香,他颤抖出声:“对不起,我跟你道歉,你要是生气了,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别离开我,别不要我行吗?” 沙哑的声音吐出的话好像血珠,一点点滴落在地面,大约字字泣血,说的就是如此吧,他的怀抱像枷锁一样,让人挣脱不得。 那一刻,季真言感觉心累无比,面对谢钰的痛苦,他没有多余的感情给他,除了失望。 “我没有那么想,我真的就是想弥补那时的错,你给我个弥补的机会行不行?”谢钰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季真言看着楼下亮起的灯,他长叹一声:“我爸不是说过吗?你送点平易近人的就可以了,不需要这些华贵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除了给人心里添加压力,什么都无法带来。” 听见他语气的动摇,谢钰抬起头,拉着他的手腕,把他的身子转过来,看见他恢复如常的脸色,谢钰松了一口气,他摸上季真言的脸,说:“我记在心里了,下次绝不再犯了。” 昏暗的灯光下,他眼底有泪花闪动,蓝色的瞳孔蒙着一层水雾,似天边繁星一般闪耀。 季真言心下一滞,他默默的抬起手抚过谢钰的眼角,“你怎么还哭了?” 谢钰抓着他抚在脸颊上的手,眉眼一弯,笑着说:“从redleaves那天之后,我很怕失去你,我怕你再次厌弃我,把我丢下。” 他说的可怜兮兮的,像个被人丢在路边的小狗。 季真言微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谢钰这个人,也挺贱的,非要在失去的那一刻才懂得珍惜,已经失去了,还想着挽回,只要季真言给了他一点儿希望,他就拼命的抓住去弥补。 “没事了,回去睡觉吧。” “好。”谢钰牵着他的手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谢钰就做到了自己所说的,把那些礼物全部换成了平易近人的家常的礼物,就连那盒灵丹妙药,也换成了普通包装的降压药,季真言的爸妈心里没了压力,便欣然的接受了这份礼物。 见父母的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有问题当时就解决,决不拖延行成横在两人之间的隔阂,这是谈恋爱最需要也是很稀有的。 季真言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很暖,但是这种感情产生的同时,还伴随着酸涩,他发现,跟谢钰谈恋爱,居然这么好。 cv目前还在考量是否要在江城设立分公司,谢钰就以考察市场为由得了几天清闲功夫,这段时间,谢钰一直陪着季真言住在他家,好在两人的家里都是做证券股票生意的,谢钰和他爸妈交谈起来并没有多少代沟,关系拉近了不少。 几天清闲的时间过去后,谢钰就要收拾东西去深圳待几天,季真言当然得陪着他去。 离开江城的前两天,季真言去见了一趟时青,因为时青要去北京了,俩人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毕竟眼下的时局不太平。 时青这次回江城,就是因为祁衍家要签约能源项目,他回江城帮着祁衍谈成了人生中第一个大生意,这不,他跟祁衍一走得近,他家那口子就受不了了,一天几通电话催着他回北京。 俩人在一个黄昏约在夜市街的大排档里见面,一边撸串,一边抽烟,一边喝酒。 “你最近怎么样?”季真言给他倒了杯酒说。 时青冷哼一声,抽了一口烟,“还能怎么样,我现在天天数着日子等七月份呢,老子他妈都快被逼疯了!你呢?听说前段日子他还见你爸妈了?你爸妈没给他打出去?” 季真言瞟了他一眼,能把温文尔雅的时青逼到口吐脏话,苏天翊确实不得了,“我早就跟我爸妈报备过了,演戏嘛,又不累,我现在也等着七月份呢,人你找好没有?可别让苏天翊发现了。” “找好了,我给了一笔巨款。” “让他把视频拍的清楚点儿。”季真言喝了口酒说,啤酒滑过喉管,酥酥麻麻的。 “放心,”时青拍着胸脯说,“不过,”他转过脸,打量的看着季真言,“这段时间你跟谢钰相处,就没有心里动摇吗?” 季真言斜了他一眼,他吃着花生米说:“我还没跟你说过我在美国经历了什么吧,你想听吗?” “说说看。”时青瞬间来了精神。 季真言漫不经心的说:“当初我吧,刚出国,因为本身就是弯的,所以就没了束缚,就看上谢钰了,毕竟他长得帅嘛,我当时本来就想着做炮友,因为我又不可能跟他谈恋爱结婚啥的。” 时青点点头,“是啊,这个打算不是挺好的。” “但是,我贪心啊,妈的,也怨我,做炮友不够,就想谈恋爱,想跟他在一起,然后有一天吧,就是在他家的一座岛上,我看见了一条美人鱼,啊,就是谢钰……” “什么?!”时青惊呼出声,他的高声引得旁人侧目,他连忙低下脑袋,小声的说:“你没搞错吧?美人鱼?” 季真言愤恨的咬着花生米说:“对,就是美人鱼,还是归墟王族的美人鱼呢,就是因为我发现了他这个秘密,他就要跟我分手。” “嗯嗯嗯,然后呢?”时青瞪大了眼睛等着下文。 “然后我就想着,分就分嘛,毕竟他还有个未婚妻,可谁知道,这个王八蛋,他居然不想分手,然后他妈的,”季真言说道这里,激动万分,可谓咬牙切齿,“然后他妈的就对我用强的,我宁死不从,把舌尖咬破了的没吭一声,他大约是被吓到了,就把我放了。” 时青夹花生米的速度越来越快了,跟吃爆米花一样,太劲爆了吧,还有未婚妻,有未婚妻还跟人家纠缠不清,做人不渣会死吗? “那,那他是不是喜欢你呢?”时青问出口,按照这个逻辑下来,除了联想到谢钰喜欢季真言,他还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妈的,这个就是最让我痛恨的地方,”季真言闷了一口酒,“他当时你都不知道他说的什么,这个贱人他嫌弃我,觉得我是去美国镀金的富二代……啊,虽然我确实是,但是,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看不起我!” “既然这样,那就好聚好散啊。” “我也是这么觉得啊,那次我宁死不从之后,这个王八蛋还是不肯放过我,他妈的,居然找人绑架我,居然还他妈的给我下春药,”季真言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说:“然后药效发作了,他就逼着我说,我要他操……” 说到这里,季真言痛苦的捂住脸,长叹一声,继续说:“然后这句话就被拍下来了,他就拿着这个视频威胁了我一年,反正就是随叫随到,跟他妈招妓上门一样。” 时青呆若木鸡的看着他,他还以为他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季真言的遭遇更加可怜,又可怜又无助,并且羞辱的心理持续时间很长。 “你为什么不告他呢?你报警啊,去大使馆啊?”时青咬着后槽牙说,他跟季真言可是一起从小玩到大的,季真言从小养尊处优,都没吃过这种苦,“你怎么不告诉你爸呢?” “我能告诉他吗?我要是告诉他了,他估计会拿把刀去把谢钰杀了,再说了,你知道谢钰去见我爸妈,给我妈送的什么礼吗?” “什么啊?” “你还记得两年前苏富比拍卖会上的压轴拍卖品吗?” “记得啊,女神之泪,我靠,老贵了,咱们两家的资产加起来都买不起。”时青漫不经心的说罢,猛然看向季真言,“你是说,谢钰拿着女神之泪做礼物送给你妈妈?” 季真言点点头,“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报警了吧?谢钰家族权势在美国,就是我们俗称的财阀,权势熏天,没办法,再说,美国每年失踪的人那么多,万一我得罪他们了,我失踪了怎么办?”说罢,他长叹一口气,感慨道:“他这哪里是送礼,是买完全家的命。” “我靠,真是太恶心了,难怪说谢钰和苏天翊是朋友呢,妈的,俩人的还真是臭味相投!”时青愤恨的说,“不过我看谢钰对你的弥补力度,还真是很大啊,连女神之泪都舍得拿出来。” 季真言不屑的嗤笑一声,“他给我这些,包括他后来对我的好,都是建立在伤害的基础之上,他每次说的弥补,对我而言不是补偿,而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曾经带给我的伤害,痛苦,和屈辱,难道我是那种不知廉耻,能放下这些羞辱和他重新开始的人吗?我没这么贱吧。” 时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唉,我可再也不怀疑你对谢钰的恨了,不过,谢钰家的cv证券早晚要落户江城,这件事我们要做的保守一点儿,免得撕破脸对你们家不好。” 季真言点点头,“cv背后就是jc,看来我们家和jc合作是没有希望了,听说祁家这次拿下了能源项目的控股权,jc也抢不了,看来,他们的位置是稳了。” 时青笑着说:“谁说不是呢,不过这次上面做的有些不厚道,怕祁家全权控股,还拉了深圳的一家投资公司入股。” 53.拖得越久越不利 “深圳?”季真言惊呼出声,为什么会找深圳的公司参股呢?并且谢钰刚好要去深圳一趟,难道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是啊,不过那个投资公司并没有参股多少,股权占比不大,祁衍那个男朋友你还记得不,你俩见过没有?”时青抽了一口烟,提起这个人,他脸上全是不屑。 “见过,叫陈渐程嘛,看上去挺高冷的,但是没有多接触过,但是我听祁衍说,你在天津被绑架那次,他也有帮忙。”季真言好奇的看向他,不知道他怎么会提到这个人。 “这次祁家的能源项目,他也有助资参与。” “什么?”季真言惊愕不已,“他投了多少?” “五千万。” 季真言懵了,“他那个时候在青云观一次捐了五万我就看出来他很有钱,可是,能源项目这件事关乎重大,怎么能让他一次投这么多,要是他后期追加投资,祁家搞不好会被挤出去,可能还会破产,祁衍是他妈脑子坏了还是个恋爱脑啊?” 季真言在祁家住过一段时间,接触过这个能源项目,知道这是祁家能在jc入驻江城之前能博得的最大利益来源。 “妈的,谁说不是呢,但是那个陈渐程,投资之后就不管不问,应该不会出现你说的这个情况吧。”时青烦躁的把烟捻灭在烟灰缸里。 “但愿如此。” “诶,我听宁柠说,不是有个小姑娘喜欢你吗?现在你跟谢钰重新开始了,跟那个小姑娘说了没?”时青问。 他不说,季真言都快忘了这茬事儿,“啧,你说起来我才想起来,我准备跟吴思简用另一个手机聊天,这事不能告诉她,也不能让谢钰知道她。” 时青猛得睁大眼睛,“你打算脚踏两条船啊?” “滚啊,什么叫脚踏两条船?我跟吴思简又没开始谈恋爱,”季真言听着有点儿不舒服,还有点儿心虚,他心里的不爽加剧,“谢钰还一边挂着未婚妻,还一边跟我纠缠呢,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行行行,你牛。” “我听说,你跟你女朋友是被苏天翊搅黄的?怎么搅黄的?”季真言把问题袍给他。 时青的脸立刻僵硬了,眉宇间酝酿着怒意,他不耐烦的说:“我懒得说,反正没比谢钰手段差到哪儿去,不过,看在你跟我坦诚相待的份儿上,我也不怕告诉你,苏天翊他,也不是个正常人。” 季真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不是个正常人,正常人能把人家关起来二十七天嘛,纯纯就是个死变态。” 时青“啧”了一声,“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在季真言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季真言听的整个人的懵了,他定睛看了时青好一会儿,才在他肯定的目光里再三询问说:“你确定?” 时青瞥了瞥嘴,“我都跟他相处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不确定?” 季真言眨了眨眼睛,好像还没缓过神来,我靠,苏天翊居然,也是神,是还没听封的神,还是古神血脉。 “不是,我俩为什么会卷进这个圈子里啊?我们跟神仙有毛关系啊?我们好像也没有上香拜神吧?”季真言有些欲哭无泪。 时青拿着酒杯跟他碰了一杯,说:“所以说,赶紧把这事了了,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我们跟这个圈子实在搭不上边儿。” 季真言连连赞同的点点头。 他俩在大排档喝了不下二十瓶啤酒,让季真言感觉他把这辈子的啤酒都喝了,并且他俩还是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喝的,喝到晚上十一点钟,季真言不像时青,千杯不醉,喝到后面,他整个人昏昏欲睡,也不发酒疯。 时青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俩人没叫代驾,还都喝了酒,不过很巧的是,季真言静音的手机忽然亮起一个来电显示,时青一看来电显示,立马接通了。 “喂,你在哪呢?都几点了你还不回家?”对面传来一阵焦急的询问声。 时青抿了抿嘴唇说:“季真言喝醉了,我们喝了酒都开不了车,你能过来接一下?” “他不是说你们俩去咖啡馆了吗?在咖啡馆喝上酒了?位置给我,我马上过去。” 时青报了个地址,对方就把电话挂了,他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季真言,白嫩的脸颊喝的红扑扑的,感情他出门的时候还给谢钰报备过。 啧啧啧,这叫妻管严吗? 没出十分钟,谢钰就到了,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管家乔雷。 谢钰一把捞起趴在桌子上的季真言,然后对时青说:“我让乔雷送你回去,记得转告苏天翊,上次让他接机这件事,就算我俩扯平了。” 说罢,就带着季真言走了。 时青还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忽地他想起,自己从苏天翊手上逃走那次,就是因为苏天翊去接谢钰的飞机。 原来他指的扯平是这件事,这是这两件事不算等量关系吧? 谢钰把季真言抱上车放在副驾驶上,然后系上安全带,他喝醉后直接睡着了,睡着的时候眉头还皱着,似乎是睡的不太安稳。 还说什么是去咖啡馆喝咖啡,他也真是信了季真言的鬼邪,下次绝对不让他一个人往外跑。 谢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坐上车,驱车回到了市中心的那套大房子,考虑到明天一大早要去深圳,他赶着时间给季真言洗了个澡,然后就抱着他睡觉了。 等季真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私人飞机上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谢钰笔直的下颚线,和结实的胸膛,他在谢钰怀里,并且还在飞机上。 谢钰见他醒了,眼中满是迷茫,他放下手里的文件,指腹摩擦过他的睫毛,轻声说:“没睡醒的话就再睡一会。” 季真言确实还没睡醒,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否则怎么会昨天还在喝酒,现在就在飞机上了。 他手撑在谢钰的肩膀上直起腰,身上的薄毯从肩头滑落,环顾四周,这是个私人飞机,四下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和谢钰两人。 他抓着薄毯,重新将脑袋枕在谢钰的肩膀上,脑袋还是疼,宿醉的感觉太难受了。 谢钰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轻轻的帮他揉着太阳穴,说:“头疼了吧?我是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别喝那么多酒,你去见时青之前怎么跟我保证的?不是说去喝咖啡。” “我不是怕你不同意嘛。”季真言嘟囔道。 话语间的撒娇意味让谢钰生不起气来,他语重心长的说:“我怎么会不同意,我又不会限制你交友,喝酒也得跟我说,要不是昨天我很及时的打了个电话,你俩都回不了家。” 季真言抬眸看着谢钰,线条流畅,比例完美的侧颜,怎么看怎么养眼,他伸出手指摸了摸谢钰高挺的鼻梁,感叹道:“我怎么没发现,跟你谈恋爱这么幸福呢?” 谢钰歪着脑袋,脸枕在他额头上,说:“现在发现也不晚啊。” “咱们还有多久到深圳啊?你也不跟我说去深圳是干嘛。”季真言看着他手边的一堆文件,问道。 “去找我的一个朋友,我不太想让cv在江城设立分公司,看看能不能找一个合作伙伴,联合发行一支股票。” 季真言惊讶的看着他,“你真的不打算开分公司?” “开分公司确实不错,但是所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是不可预估的,不是我赌不起,而是没必要,”他温柔的摸着季真言的脸说,“因为有你在,我觉得与其开一个分公司,还不如跟你们合作,你说呢。” “合作?”季真言默念了一句,合作的意义就代表以后他们家的恒荣证券可以获得cv的经济和技术支持,如果达成长久的战略合作,后期所带来的收益,不可预估。 “但是这件事我得问一下我朋友,毕竟合作的话,他身为cv的海外股东,最有权利裁决这件事。”谢钰这句话,说的好低调。 不用多想,季真言就知道他所指的朋友是谁了,cv海外的股东就是jc,他所指的朋友就是徐泠洋。 当初,季真言和艾伦分析过这件事,cv的其他股东是不同意开分公司在中国,里面的内幕他们外人不太清楚,既然股东不同意,那谢钰就换一种方式,就是在国内找一个合作伙伴,介于他现在和季真言的关系来看,恒荣证券是最好的选择。 “你真的这么打算吗?”季真言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当然,”谢钰轻快的说,“如果这件事可行,等从深圳回来,我们两家就洽谈合作事宜吧,合作条件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这件事,我没法决定,不过,我觉得我爸不会不同意。”季真言默默的说,名利场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他们这些生意人深谙这些道理,只盼着,季真言和谢钰分开之后,两家依旧能保持合作关系。 “到时候就看我了,他就算不同意,我也会说动他的,”谢钰牵上季真言的手,在他手掌心落下一吻,“除了这个,我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表扬我。” “什么?”季真言怔怔的看着他。 “回中国前,我在晚会上见了蒋宸一次,知道你投资的游戏公司遇到点儿小问题,虽然你给出解决方案了,他们也落实了,可是成效却不太好,我已经找人给你们提供技术支持了,包括宣传。”谢钰神采奕奕的看着他。 季真言眨了眨眼睛,他现在好想扇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梦,谢钰轻而易举的就把他面临的麻烦解决了。 “我……”季真言心里复杂万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表扬我?”谢钰委屈的撅着嘴说,“你是我老婆呀,我怎么能让你第一次做生意就投资失败呢。” 老婆这两个字让季真言的脸瞬间红到耳朵根,他激动的撑着谢钰的肩膀想站起来,结果因为在他怀里待太久,腿麻了,又跌坐回去。 谢钰赶紧搂着他的腰把他抱到旁边的位置上,季真言看着装修低调的私人飞机,感慨道:“怎么说呢,你做的太全面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你跟我结婚啊,结婚就是报答我。”谢钰抓着他的手,认真的说。 季真言捂着脸,一脸无语,谢钰是美国国籍,支持同性婚姻,但他真没考虑过和谢钰结婚啊,他只好转移话题,“你毕业了吗?你是不是还没毕业啊?你不回美国吗?” “还没毕业,不过我跟你一样,学分修的差不多了,等毕业通知就可以了,”谢钰把季真言搂进怀里,说:“我一想到你在那一年拼命修学分的样子,就觉得,我做的这些,弥补不了万一。” “谢钰,你能别提这件事了吗?”季真言有些烦闷,谢钰一提这些陈年往事,他就越烦他。 谢钰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将怀中的人搂的更紧了,真的好奇怪,他明明已经将他拥入怀中,为什么还是觉得离他那么远。 到深圳后谢钰就开始忙着处理他所说的这件事,季真言倒是乐的清闲,呆在酒店没事干就出去玩,毕竟是沿海开放城市,旅游休闲都发展的很棒。 谢钰原本是不想让他一个人出去,但是他自己忙,陪不了季真言,只能让他时时刻刻向自己报备。 刚刚入夏的天气,偏偏这里就是热的不行,热的同时,降雨也会格外频繁。 季真言端着一杯加着冰的咖啡坐在地铁上,随便找了个站台就下车,下车后只见这个站点附近还是有一处好玩地方,就是有一个教堂,他闲的没事,就去教堂里坐了坐。 教堂修的极具欧式风格,外观很干净,像是新盖起来不久,里面的人不算多,目前也没有祈祷。 季真言挑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把手中的咖啡放到面前的桌子上,看着教堂中央的耶稣,思绪开始放空,什么也不去想,什么都懒得做。 忽地,有一对小情侣坐到他前面的位置上,男孩子放下手里的雨伞,把一旁正在祷告的女孩子揽进怀里,小声说:“希望上帝保佑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54.肯定刺激 常见又普通,季真言心想,祈求幸福也好,祈求身体康健也好,祈求学业有成也好……都是世人最平凡且最常见的梦想,可惜能够实现这个基础愿望的人却寥寥无几。 失望是人生的绝大部分。 耳边传来嘈杂的人声,伴随着水滴敲击在地面的声音,他转头看向一侧的小门,门外已经开始下雨了,瓢泼大雨。 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他拿出手机调到谢钰的号码。 电话拨过去后很快就接通了,“外面下雨了,你回酒店没有?” “你在干嘛呢?”季真言反问道,他有点儿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在开会,你还没回答我,你回去没有?没有的话我去接你。” “不用了。”季真言直接回绝道,这时几位捧着圣经穿着圣衣的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他们好像是来做礼拜的,季真言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对谢钰说:“有孩子来做礼拜了,我在这里听一下,你先去忙吧。”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那些学生都站立整齐之后,却没有开始,好像是弹钢琴的老师没来。 多巧啊,季真言刚好会弹钢琴,他便毛遂自荐,毕竟钢琴十级。 教堂的里悠扬的钢琴声伴随着圣歌缓缓响起,季真言考虑到互相配合两个字,以孩子们的歌声为主,钢琴声为辅,倒是没有喧宾夺主,相得益彰的状态下,帮着孩子们把礼拜做完了。 做完后,季真言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也得到了洗礼,毕竟切实的参与和场外围观,区别很大。 等他走下台时,户外的雨声已经很小了,他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咖啡里的冰块全化了,杯子外面的水沾了他一手,他没有丢掉咖啡,准备出门找一个小卖部,买一包纸再买一把雨伞。 早知道南方这么多雨,他出来玩的时候就该带把伞。 蓦地,他刚走到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引入眼帘。 谢钰穿着一件白衬衫靠在身后的墙上,长腿交迭曲起,深邃俊朗的眉眼正笑意盎然的看着他,混血的优越感在他身上展现的玲离尽致,五官优越俊美,像艺术家雕刻出的艺术品,置身教堂时,在灯火的照耀下,简直就是步临人间的希腊神明。 “你怎么来了?”季真言有点难以相信。 谢钰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一赶过来,就看见季真言在台上弹钢琴,温和清秀的脸在圣歌的环绕下散发着祥和的光,赐福人间的天使莫不如此。 切身听见他弹钢琴,是不是弥补了当初没有听见《克罗地亚狂想曲》的遗憾呢? 总之,他心里很开心。 “怕雨停不下来,怕你待在这里走不了,怕你饿着。”谢钰走过去,牵着他的手。 看见教堂有其他人,季真言连忙想挣脱他的手,紧张的说:“这里不是美国。” 谢钰把手收的更紧了,沉声说:“我跟你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又不是生活在别人的眼睛里,你管他们怎么看?” 水蓝色的眼睛里坚定让季真言有些失神,他忽地想起和谢钰一起逛美国的唐人街,谢钰也是这样毫无顾忌的牵着他的手。 季真言任他牵着自己,在旁人惊羡的目光中离开了教堂,咖啡里的冰化了,握在温热的手掌中,渐渐升温。 只要心之所向,世俗又算什么? 谢钰没有带季真言回酒店,而是陪着他散步逛街,他俩还没离开教堂很远,忽然在路边看见一家小店,季真言一看,瞬间走不动道了。 那店里卖的全是万圣节之类的装扮,门口的地上是一个墓碑道具,一旁还吊着假骷髅还有狼人面具和假的笑脸南瓜。 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谁能不喜欢啊,季真言立马拉着谢钰冲了进去,目前还在下雨,店里没多少人,店老板立刻笑着欢迎他们。 季真言很自然的把手里的咖啡塞进谢钰手里,拿起一个白发女巫头套就往头上戴,“怎么样,好不好看?” “不好看。” “怎么不好看呢?”季真言连忙把头套摘了下来。 谢钰笑吟吟的又给他戴了上去,说:“这个头套本来就不是按照好看来做的,吓人一点不是更好?” “哦对哦,那我看上去吓人不?”季真言赶紧问他。 谢钰看了一眼面具上比匹诺曹鼻子都长的女巫鹰钩鼻,拿起高挂在一旁的人皮面具,说:“戴这个吧,德州电锯杀人狂的人皮面具。” 一旁的老板见这俩人仪表非凡,立刻推荐道:“小伙子真有眼光啊,这个可是我们店里销量最好的了,万圣节戴这个出去可有面子了。” 可不,人皮面具,那不就是‘面子’吗? 季真言摘下女巫头套,看着谢钰手里那张堪称破烂的脸皮,这个做工十分精细,连上面的血痕都做的极为逼真,看的让人遍体生寒。 “咦,”他嫌弃的看了谢钰一眼,“没想到你还看德州电锯杀人狂!” 谢钰轻哼一声,“你还看致命弯道呢,”他转头对老板说,“有没有山地人的头套啊,老板,他比较喜欢。” 俩人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店里玩了一会儿,买了一大堆东西,老板高兴的合不拢嘴。 谢钰拎着东西陪季真言逛街,刚好雨停了,不过俩男人逛街也逛不出个什么,也就在路上散步罢了。 南方的夏天,雨后,整个地面都开始向上渗出热气,闷热的像在蒸笼里煮,季真言穿着一件短袖都热得不行,反观旁边的谢钰,他穿着白衬衫,虽然袖子撸起来了,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喝咖啡喝的正欢呢。 也是,不能用普通人的角度去看谢钰。 “你那个会开完了吗?”季真言后知后觉的问起。 谢钰挑眉看了他一眼,随后搂着他的肩膀把他搂进怀里,说:“你老实跟我说,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陪你?” 季真言脸上闪过一抹被戳穿心思的窘迫,他确实像让谢钰陪他,尤其是在听见教堂里那对小情侣的祷告后,他愈发觉得孤单,想见谢钰,他也知道谢钰会来找他。 谢钰快速的亲了一下他的脸,“你下次想什么,或者想做什么,直接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他心里暖的不行,最初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因为季真言的一个想法,荡然无存,他心里还是想着他的,也许还爱他。 只要有这种感情存在,他就是推掉十几场公司重要会议,也无所谓。 谢钰陪着季真言玩了一天,季真言累的回酒店之后倒头就睡,谢钰把地方放下,然后抱着他洗了个澡,自己也躺在他身边睡着了。 除了工作之外,谢钰一旦有闲暇时间,就全拿来陪季真言了。 他们俩在深圳待了快半个月。 离开深圳的前一天,谢钰带季真言上了一家私人游艇,夜晚的海面映着月光,波光粼粼,宛如银河倒挂在水面上一般美丽,明月照耀着这片海域,它的光芒给人以安宁与舒适,让人沉醉于幽静的夜晚之中。 游艇并没有行驶到很远的海面,这里是一处近海。 季真言穿着一件浴袍站在甲板上,他弯着腰手臂撑在栏杆上俯瞰着海面,游艇下的海面里闪着不知名生物的光芒,他从未见过这种生物,眉宇间是化不去的忧愁。 他知道,谢钰曾经许诺过有一天,会给季真言看他的本体,现在,大约就是那天吧。 季真言心里忐忑不安,他是个普通人,小时候见过谢钰的本体也只是年少无知,时间久了就会忘记,可是,现在要他清醒的看着一条传说中的美人鱼,他怎么接受的了? 谢钰看着他忧愁的样子,他抿了抿嘴唇,季真言是害怕,他害怕看见他的本体,想想也是,当初季真言在黑暗模糊中看了一眼,就害怕的不行,这件事搁在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都接受不了。 听见他的脚步声,季真言转过头看着他,笼罩在他身后的光晕散发着祥和的光,水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流露出让人心惊的华光。 可惜,背对着光,季真言不大看的清谢钰脸上的表情。 谢钰迈着长腿走向他,季真言朝他眨了眨眼睛,那目光中全是警惕。 谢钰停下脚步,他抿了抿嘴唇,有些局促的说:“要不,还是别看了吧,我怕吓到你。” 季真言见他有些为难,知道他是在为他考虑,但是他早晚都要知道啊,并且,季真言还是有点儿想看看谢钰长大之后,那漂亮的鱼尾有没有变得更漂亮。 “没事,我还挺想看看的,小时候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隔着浑浊的水,我都没能看清,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看不是终身遗憾?”季真言笑着说。 “你真的不害怕?” 季真言干咳了两声,“你总不能,变回原形之后,兽性大发把我吃了吧?” 谢钰噗嗤一笑,把他揽进怀里,在他耳边低声说:“那可不好说。” 这声音带着浓郁的蛊惑意味,季真言还未回过神,谢钰抱着他往后走了几步,将他抵在游艇的栏杆上,随后身子一压,将他整个人从游艇上推了下去。 甲板距离水面并不算高,季真言惊慌失措还未来得及抱紧谢钰,整个人已经跌进水里了,海水被激起水花一片,又顷刻间挤压上来,胸腔内的空气迅速流失,耳膜也被水流冲击的嗡嗡作响。 就在他即将沉进海洋深处时,谢钰搂着他的腰将他托出水面。 窒息感迅速消失,季真言张着嘴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海面上的氧气带着海洋的腥味,有些熏人。 谢钰伸手抚去他脸上的水,将他被水浸湿的头发拨向脑后,虽然置身海洋中,但是失重感还是有的,毕竟海水里没有能站住脚的地方,他只能抓着谢钰的手臂。 他换了几口气,感觉理智回来了几分,要给他看本体也用不着把他推水里把,季真言定睛看向谢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他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宽阔的肩膀和狭窄的腰部勾勒出一副极具男性魅力的线条,赤裸的胸膛结实健美,海面刚好在他的腰腹处,水流冲刷在八块腹肌上,硬朗有力,仿佛随时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季真言向下看了看,夜晚的深海里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下面是什么情况,他不由得抬起头仰望着谢钰坚毅的下颚线:“我看不见啊。” 谢钰没回答他,而是垂着眼眸静静的注视着他,须臾之间,海面荡漾起一阵阵金光,金光向四周蔓延,渗透进深海。 整个海面都亮了起来,要不是他们来的这一片海域保密性好,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恐怕就要上头条了。 季真言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他现在整个人好像被包裹在金光里,他看着谢钰浸在水中的双腿缓缓的变成了鱼尾,上面的鳞片在金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彩色光芒,流光溢彩,让人炫目,硕大的鱼尾在水中摆动,鱼鳍感受着海水的流动,如蝴蝶翅膀一般煽动着。 好大的尾巴,季真言看的目瞪口呆,他的尾巴是深蓝色,鳞片光滑,能折射出各种光晕,还有叫不出名字的小鱼在身侧环绕。 他抬起头看着谢钰,大约是变回本体的缘故,他整个人都在发光,水顺着狼尾长发的发丝流淌向下,水里包裹着金光,一路蔓延滑过笔直的锁骨和结实的臂膀,水蓝色的眼眸中散发着无尽的祥和。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比人类更美的生灵。 谢钰嘴角扯出一抹温柔的笑,修长的手指抚过季真言的脸,“怎么了?吓到你了?” 季真言咽了下口水,“不是……好美,太美了……” 谢钰搂着他纤瘦的腰肢,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像个迷路的小白兔,惑人至深,粉嫩的嘴唇水盈盈的,他扣住季真言的后脑勺,含住他的嘴唇亲吻着。 俩人以往的接吻都是普通适中的吻,但是谢钰变回本体之后就不一样了,各方面感官和能力都加强了几分,比如说,野兽的本性。 他的吻变得极其狠戾,大力的吮吸着季真言的唇瓣,舌尖伸进去翻搅着,品尝着甜腻的味道,掠夺他口中的氧气,季真言从未被他这样凶狠的吻过,氧气的流失让他大脑变得昏昏沉沉的,求生欲增强,他开始挣扎着想推开谢钰,奈何他的怀抱太结实了,他推不开。 “唔……”季真言口中溢出难受的呻吟声。 沉浸在吻中的谢钰立刻回过神来,他马上松开季真言,看着他用被亲到红肿的嘴唇大口的喘着气,谢钰有些懊恼,不该这么被兽性驱使,差点儿理智全失。 季真言眼角隐约有泪花闪动,很快被海水掩去了。 “我想起来一件事,”季真言微喘着开口,“你是神,长生不老,但我是普通人,我的生命对于你而言,仅仅是昙花一现。” 说罢,海面上的金光瞬间消散了。 谢钰沉默了几秒,他看向天上的圆月,随后他牵起季真言的手,一枚蓝色的戒指出现在指尖,他没对季真言解释,直接将戒指戴上他的无名指。 蓝色的戒指十分纤细,做工精细漂亮,戴上季真言的无名指后,直接融进他的肌肤里,瞬间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季真言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手指惊呼出声。 “这枚戒指是用我的一魂一魄凝聚而成的,他现在融进你的身体里了,除了我本人,别人都拿不出来,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也会死。”谢钰静静的说。 同生共死啊,季真言连忙说:“不用,你拿走吧,我不要你跟我一起死。” “我说了,我爱你啊,你就一点儿都不相信吗?”谢钰捧起他的脸说。 “不是,这件事关系太大了,你不应该就这么给我,我是个凡人,我不值得你在我身上消耗……” “指不值得不是由你说的,”谢钰捏着他的下巴说,“你不要有任何心里负担,这是我一厢情愿,我永远爱你,也只爱你一个,你活多久我就活多久,我要娶你,我想跟你结婚。” “我……不是,我……”季真言被他吓的说不出话来,谢钰这个想法好像越来越坚定了,坚定到让季真言都不敢想,如果有一天他要跟谢钰分开后,他会怎么样…… “等七月份jc的新闻发布会之后,我就带你回美国,谈一下我们两家公司合作的事,然后咱们就订婚。” 谢钰真的是,计划性很强啊,并且,他话语间全都是一定会落实的坚定。 见季真言沉默不语,谢钰舔了舔嘴唇,把他的脑袋按在胸口,“你要是觉得太急了,我们就慢慢来,但是你不许跟我提分手。” “要是提了会怎么样呢?”季真言眨着眼睛问,但是他很快就后悔了,因为谢钰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周身的气压也降来下去。 浸在冰冷的海水中,季真言打了个寒战。 “你知道你反抗我的那次,我原本是打算干什么吗?”谢钰寒声说,海面下的鱼尾轻轻摇曳着。 季真言迅速在脑海里复盘,他说的是季真言在酒吧里第一次遇见艾伦,然后碰巧遇见谢钰的那次,听谢钰这么说,看来不是碰巧,是刻意。 那次,他咬破舌尖都不愿意在谢钰身下吭一声。 季真言摇了摇头,他对这件事心有余悸,不由得害怕的盯着谢钰。 谢钰歪了下脑袋说:“其实我是准备把你关起来的,也不知道要关多久,可能要到我搞清楚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为之吧。” 季真言的心沉进谷底。 谢钰挑起季真言的秀气的下巴尖,说:“还好,现在都搞清楚了,所以说,宝贝,你不要随随便便就不要我,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水里有点儿冷,我想回去。”季真言说完,就想挣开他的手臂朝不远处的游艇游过去。 谢钰按着他的腰不让他动,肌肤的接触让季真言的大腿直接触碰到了谢钰的尾巴,鱼尾上有一层粘液,滑腻腻的。 “谢钰,你干嘛?”季真言瞬间有些慌,谢钰在用尾巴蹭他的腿,撩拨意味十足。 谢钰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我好不容易变回本体,本体跟人形可是有很大差距的,比如说……”他在季真言耳边低声说着。 季真言的脸登时红到了耳朵根,心里颤抖的厉害,这段时间他虽然天天跟谢钰待在一块,但是上床的次数并不频繁,也都是中规中矩,面对他说的“差距”。 季真言确实,挺好奇的…… “我觉得吧,我看看就好了,亲身体会就没必要了。”季真言嘴硬的说。 “那怎么行?”谢钰的手顺着他的腰际一路下滑,用低哑的声线在他耳边说:“要是不亲自体会一下,我不是白让你看我本体了。” 他是真想用本体做一次,肯定刺激。 …… 55.人鱼(h) 细长的手指直接滑进内裤里的股缝中,他顺势直接脱下他的内裤,掰开臀瓣,托着他修长的大腿,谢钰凝声说:“夹着我的腰。” 带着温度的指尖掠过紧缩的肉穴,季真言的身子跟着一抖,修长笔直的双腿下意识夹紧了谢钰腰,精瘦腰肢下的鱼尾欢快的摆动着,搅得周身的水流都快了不少。 在水中做爱还是比较方便,比如说不需要润滑剂,在海水的浸润下,谢钰试探性的向穴里伸了一根手指,可略微干涩的水流还是让他进的有些困难,并且,季真言现在很紧张。 “放松啊宝宝,不然就这么插进去会裂开的,我还想以后天天操你呢。”没了束缚,谢钰直接释放天性,荤话张口就来。 季真言轻哼一声,下巴枕在谢钰肩头,声音颤抖不已:“我害怕……” “所以你放松啊,骚穴这么紧……”谢用手指按压着穴口周围的褶皱,试图帮它放松下去,他用下巴蹭了蹭季真言的微凉的小脸,嘴唇流连的亲吻着他的鼻尖。 “我想见见……”季真言微喘出声。 “见什么?”谢钰会心一笑。 “见见你说的不同啊,你不是说,更大吗?”季真言好奇的抬眸看着他,谢钰亲在他脸上的嘴唇温热柔软,让季真言身心都跟着放松了下去,他颇有几分依恋谢钰。 谢钰哼笑一声,“那你不许怕。” 说着,俩人周身的海水又洋溢起金光,季真言低头看去,只见鱼尾上小腹部位的鳞甲缓缓向两侧张开,一根硕大的东西从中生长出来。 季真言清澈的眼眸中倒映出欲根的完整样子,谢钰人形的时候那玩意儿的尺寸就非比寻常,眼下更是,涨大了一圈,立在巨大的鱼尾上,一点儿都不显得突兀。 “不行,我,我不行,谢钰……”季真言吓的想跑。 但是他现在在海里,腰身全被谢钰掌控在手里,他跑不掉,谢钰的尾巴横在他腿间,季真言的脚下没有附着物,他一动,大腿蹭过谢钰滑腻的大尾巴,只能给他带来似有若无的撩拨。 猎物的挣扎更能引起野兽的征服欲,谢钰托着他臀瓣的手指径直刺进肉穴里,内里的媚肉瞬间吸上来,咬着手指,不让他进去,也不让他离开。 “啊!”季真言发出一声低叫,声音柔软,酥媚入骨,撩得谢钰攥着他的腰,照着细嫩的锁骨啃咬起来。 上了那么多次床,谢钰从来都没有这么直接凶狠的对他又啃又咬,季真言心慌的厉害,他手按着谢钰的肩膀,想挣开他的怀抱。 “不许跑。”谢钰的声音沾染着欲色,低哑不已,他半眯的眼眸睁开时,水蓝色的瞳孔涌动着浓郁的侵略意味。 兽性的本能便是繁衍,面对着一具香软的身体,还是心上人,他的理智在一点点消退,手中的动作不由得加快,模拟在性器抽插的动作在穴中翻搅开拓着。 难以忍耐的欲望也贴在季真言的大腿根内侧蹭着,他身上的浴袍浮在水面上,圆润的肩头裹着金色的水渍,高高仰起的下颚,线条优美,红润的嘴唇微微喘息着,时不时的溢出遏制不住的呻吟。 “不要……啊……” 谢钰的手指在穴中曲起,剐蹭着肠壁的褶皱,里面被刺激着,便咬得更紧了,他忍的额角青筋直跳,牙齿咬着季真言敏感脆弱的颈部肌肤,真恨不得现在就插进去干死他。 置身冰凉的海水中,季真言小腹上的性器居然硬起来了,昂扬的玉茎贴在俩人的身体间,随着谢钰尾巴的摆动,玉茎便贴在他的小腹上蹭着,冰凉的海水刺激着敏感的马眼,新奇的快感让季真言爽的四肢都跟着酥软了。 谢钰又加了两根手指进去,四根手指一齐动作,穴内的紧绷的肌肉竟然开始分泌肠液,黏腻的肠液随着他抽插手指带进的海水混合在一起。 当海水顺着手指缝涌进穴内时,媚肉被刺激的一缩,季真言的叫声愈发动听悦耳了。 这他妈到底是有多紧啊,欲根蹭着季真言腿间滑腻的肌肤,虽然感觉挺好,但是治标不治本,谢钰愤恨的咬紧后槽牙,他抽出手指,掰开季真言的屁股。 “宝宝,我进去了。” “嗯?”季真言还沉浸在前后被一起照顾的快乐里,快感的蔓延让大脑处理器变慢了,当硕大的龟头抵进来的时候,季真言瞬间瞳孔放大,腰肢都僵硬了,“啊!好胀,谢钰……不行,好难受……” 他的声音都染上了哭腔,可是谢钰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停下来,比鹅蛋还大的龟头将穴口的褶皱完全撑开,里面的嫩肉绞的死紧,根本不让他进来。 谢钰照着他的屁股拍了一下,哪怕是在水里,这力度也让季真言的身子跟着抖了一下,谢钰压着声音说:“放松点儿,进不去了。” “拔出去……我不做……啊!” 季真言话还没说完,谢钰掰开他的臀瓣,有力的腰身猛的一挺,将肉棒塞了半根进去,“你也想要的,对不对。” 胀痛的感觉让季真言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前端的性器都软了下去,后腰更是麻木了,比以往更大的东西横在肚子里,沉甸甸的异物感让他几近崩溃。 谢钰更是不对劲,他眉头紧锁,呼吸沉重,搂着季真言细腰的手臂更是青筋暴起。他才插进去,骚穴就拼命的咬上来,被壁腔紧致包裹的感觉,爽得人头皮发麻,还好他本体状态的耐久性比较强,不然真就给这个小骚货夹射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用本体做爱,太刺激了。 “不,要……”季真言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你也想要的,宝宝,”谢钰吻着他细嫩的脖颈,在上面种下一个个属于他的痕迹,“人的后面能塞进七英寸宽的东西呢,你放松,让我动一动。” “唔……好难受……”季真言声音哽咽了,夹在谢钰腰间的腿都开始打颤。 埋在里面的时间太久,谢钰也不好受,穴里的嫩肉一直绞着他的鸡巴,蹭着上面敏感的肌肤,不停的蠕动着,这么欠操的吗…… 谢钰实在是等不了他自己放松,海面下的鱼尾缓缓的摆动起来,送着肉棒缓缓进出着,他每次只退出一点,然后再插的比上一次多一点,龟头刺破层层褶皱,开始往深处递进。 “啊……老公……”季真言的理智基本上没了,由浅至深的开拓,缓慢的占据侵犯了他整个身体,粗大的柱身挤压着穴中的敏感点,酥麻的快感从尾椎蔓延至四肢百骸,他连手指尖都麻木了。 “老公在呢。”谢钰尽量的找回一点儿理智回应他,力量感十足的腰腹催动着鱼尾划开水流,抽送着肉棒往雪白的小屁股里插,狰狞的巨物在窄小的股间抽插进出,抽出时,穴内的媚肉裹着肉棒被带出,被冰凉的海水刺激到颤抖。 “慢点……啊啊啊……好深……操的,太深了……”季真言前端的性器吐出白浊的精液,射精的快感他都感觉不到了,只有后穴里的快感在折磨他。 “骚宝宝,这段时间都没好好操你,这么快就射了,不想我插的更深点儿?”谢钰将他抱在怀里,大掌抚在他光裸的脊背上,线条优美的肩胛骨正颤抖着。 季真言难耐的摇着头,也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他整个人都快神智不清了,谢钰的尾巴摆动幅度愈发的大了,蝶翅般的鱼鳍在海水中摆动,原始交配的引得身侧环绕了不少的小鱼。 谢钰的手指顺着他的脊背,摸上他的尾椎,手指都摸到了快速抽插的肉棒,俩人的交合处被碰到,季真言紧跟着身子一抖,整个人软在谢钰怀里。 谢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低头看去,只见他刚射过精的玉茎,正缓缓的向外流着淡黄色的水柱。 “唔,宝宝尿出来了,这么不经操啊。”谢钰低笑一声,托着季真言的身子,将他往上抬了几寸,待白皙如瓷的胸脯横在眼前,谢钰张嘴含住一粒硬挺的乳头吮吸着。 季真言已经无心辩驳他的话了,操尿了也好,被操射了也好,总之都被玩坏了,穴里的鸡巴操的越来越快了,内里的媚肉都被操松了,随着肠液的大量分泌,肉棒进出的更加方便了,他也由最初的呻吟变成了黏腻的哼唧声。 大约是被操熟了吧,谢钰心想,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既然季真言习惯了,那么他可就无所顾忌了。 本体的尺寸变大了不说,就连长度也是,铁杵般的龟头竟在穴里弯曲,竟然直接顶进了结肠里,龟头的冲击感犹如刺破一道子宫颈一样。 “啊!”季真言的大脑一片空白,声音彻底嘶哑了,他没想到谢钰的玩意儿居然还会动,像触手一样在他体内查探……深进…… 他的这个深顶,让肉棒整根插了进去,季真言仰着脑袋轻哼一声,便不吭声了,整个人几乎晕死过去。 谢钰不动了,他低下头看去,季真言的小腹被他的鸡巴插的鼓起来了,幅度格外大,好像小肚子都要被撑破了,他故作可怜的用手抚上去,在季真言的耳边说:“好可怜呐宝宝,肚皮好像要破了。” “哼嗯……”季真言的眉头皱了一下,后穴下意识的收紧,肚子里肿胀的感觉让他快疯了,理智也全都没有了。 谢钰扶着他的腰身继续干了起来,肉棒随着他抽插的动作在穴里搅弄,每一寸敏感的地方都有被照顾到,穴中的嫩肉跟着他的动作,紧贴在柱身上吮吸着,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浸在欲望里,他理智全无,彻底在欲望的趋势下成为野兽。 季真言几乎晕死过去,肉棒紧贴着穴肉摩擦着,脖颈间的吻痕愈发明显,他挂在谢钰的身上,准确的说是挂在粗大的肉棒上。 股间的肠液粘在柱身上,带出的瞬间便被洋流冲散,谢钰不知疲倦的在季真言身上发泄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猛烈,毕竟是用了一次本体,肯定要尽欢。 他怀里的人在这场漫长的性事中几度清醒几度昏迷,也不知道醒了几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模糊的月亮和谢钰流畅的下颚线,他整张脸沾染着情欲,变得性感无比。 等谢钰射出来的时候,季真言已经没知觉了。 大量的精液浇在肠道的最深处,脆弱的肠壁止不住的颤抖…… 56.煤老板 谢钰抱着他轻轻的吻着,四周掠过海鸥的啼鸣,海面上弥漫的金光散去,王族血脉的力量引得海洋中温和的生物都汇聚过来,如庆新生命的降临一般在方圆几公里的海域遨游。 他这一刻,无比想和季真言有一个孩子,如果是正缘,应该是能怀上的吧?可惜,需要一点儿外力的加持。 人不能在海里待的太久,一次结束后谢钰就收手了,抱着季真言回到游艇上,只是从这次之后,季真言好几天都不让他碰,谢钰简直欲哭无泪。 季真言盼着日子等着七月份,谢钰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对他太好了,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各种宠爱,宠的季真言都快好了伤疤忘了疼。 谢钰会提前几天赶去上海参加宴会,临走时那依依不舍的样子,恨不得把季真言踹兜里一块儿带走,季真言表面跟他装的难分难舍,心里激动的恨不得出去放几挂鞭炮。 等谢钰一走,季真言激动的睡不着,之前是数着日子等那天到,现在是数着分针和时针等着。 他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吃着奶酪棒,想着跟谢钰分开之后该干什么。 这段时间,谢钰已经跟季真言的父亲提过公司合作的事情了,就算季真言真的跟谢钰分手了,这件事也不会更改,季真言大可以放心。 等他和谢钰分手了,就把这套房子还给谢钰,还有他给的那枚戒指,然后去找个女朋友,谈几年的恋爱,就收拾收拾准备结婚,满打满算,真是美滋滋。 季真言想着想着,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他无聊的拿起手机准备打游戏,忽地看见宁柠给他发来一条消息,说的是四天后邀请他跟她们一起去参加野外夏令营。 季真言想了想,他跟谢钰复合之前,对吴思简说,等他处理好这件事,就答应和吴思简谈恋爱,如果她有喜欢的人了,就不用再想着他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找到喜欢的人没有? 他刚想问问宁柠,谁知对面抢先给他发了一句:思简也想你去。 季真言的嘴角瞬间洋溢起一抹幸福的笑,他立马给宁柠发了条信息,说他也去。 今天晚上就是jc要开新闻发布会,等谢钰回来,刚好三四天左右,时间刚刚好。他打开电视调到财经新闻,准备等着jc的新闻发布会,手机又适时的向了起来。 怎么这么多人找他啊,季真言吐槽了一句,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蒋宸发给他的一份文件,上面是他之前请蒋宸帮忙调查的,祁衍的账号登录地址。 他详细的看着,正看到一个重要的关节,时青的电话响了起来,季真言不耐烦的接下电话:“怎么了?你已经收到视频了?” 现在已经晚上了,上海黄浦江上的宴会估计已经开始了。 “还没有,他们说在找机会。” 他们就是时青安排过去拍视频的人。 季真言的心里一沉,找机会,就是说,可能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他心里一阵抽搐,疼的他倒在沙发上,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看的他眼前发晕。 他缓了缓,将注意力转开,对时青说:“我找人帮我调了一份祁衍的账号登录地址。” “你搞这个干嘛?”对面漫不经心的说,他丝毫没察觉出电话这头的季真言的不对劲。 “我有一张女装照在祁衍哪里,但是有一天莫名其妙就到了谢钰手上,还听他说,他是拿一座岛换了这张照片。” “你是怀疑祁衍跟谢钰之间有联系?”时青站在客观的角度分析。 季真言叹了口气,“我相信祁衍他不会这么干,我怀疑有人盗他账号。” “你想把那个人查出来,告诉谢钰,让谢钰去找那个人算账,然后你就跟他两清了对吧?”电话那头响起打火机的声音。 “嗯,差不多,你怎么抽上烟了,是不是很紧张,苏天翊马上就要出轨啦。”季真言嘴上打趣道,喉口却有些酸涩。 “可不,我日盼夜盼,盼着这一天呢。” 季真言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悸的感觉,“我也很想问你一句啊,你跟苏天翊纠缠半年了,你就不喜欢他吗?” “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如果不是他,我现在跟我女朋友恋爱谈的好好的,生意做的好好的,自由自在。”时青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不过倒是你,跟谢钰纠缠快两年了吧,说不爱就不爱了?” 他的话像一把刀,季真言只感觉心痛如绞,他为这一天的到来做足了准备,现在箭在弦上了,反倒有些慌乱…… 他嗫嚅着嘴唇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就被时青紧张的声音打断了,“视频传来了!” 紧接着电话那头便是冗长的寂静,季真言心提到了嗓子眼,“传给我,传给我呀!喂?” 不管季真言怎么催促,电话那头没一点儿声音,老半天才传出时青的一句:“居然还有一条大鱼。” 大鱼?季真言下意识的想起谢钰,难道他指的是谢钰吗?他抬头看向电视,上面已经开始播新闻了。 一场汇聚着全球财政与媒体目光的新闻,镜头扫过一片西装革履的权势人群,季真言一眼就看见了谢钰,他出众的外貌哪怕只让人看一秒,也足够恋恋不忘。 可最让季真言感到震惊的是,新闻发布会公布了jc的另一位总裁,陈渐程,也是瑞禾矿业集团董事长,他没露脸,但是很快就有媒体扒出了他的私照。 “卧槽!”季真言激动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看着电视上那张熟悉的脸,“瑞禾矿业董事长,时青,你知道这个代表什么吗?” 电话那头的时青冷笑一声,“我刚刚说的大鱼就是他,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这个视频里也有他出轨的证据呢,瑞禾董事长嘛,富可敌国,煤老板啊,啧啧啧。” “我靠,居然是这么个人物,祁衍居然跟咱们藏的这么深,也太不厚道了吧。”季真言闷声吐槽。 “我不觉得祁衍知道这件事。”时青淡淡的说。 “什么?”季真言的声音拨高了几分,“他现在在哪儿呢?他跟陈渐程在一起这么久都没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他记得你不是说陈渐程往祁家的能源项目里投了五千万吗?祁家跟jc又不对味……我靠,祁衍这不是完了,直接宣布破产算了。” “说不定人家早就要跟jc合作了呢,这内里的事我也不太清楚,还有祁衍,他说他去泰国了,从昨天开始就跟我断了联系,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机被偷了。” 季真言叹了一口气,“那咱们这件事要不就等着他回来再说吧。” “你打算怎么办?这个视频我传给你了。” 季真言立刻拿开手机把视频点开,时青找的人很靠谱,里面的视频拍的很清晰,他看见陈渐程,苏天翊和谢钰,三个人一块儿出轨了,各自搂搂抱抱好不快活。 那个说要跟他结婚,把一魂一魄交给他的男人,眼下正抱着一个女人在游泳池里鸳鸯戏水呢。 季真言的脑门突突直跳,他揉着太阳穴对时青说:“等谢钰回来了,你们摊牌的时候我就直接走吧,我真的不想面对,我他妈……心里堵得慌。”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了吗?”时青打趣道。 季真言头更疼了,他心脏抽搐着,一阵阵的疼,像浪潮拍打着身体一般,疼的快把他淹没了,他连连叹气,“我他妈就算养条狗都养熟了吧,再说了,我他妈哪儿知道后劲儿这么大啊!” 一句话里两个“他妈的”,可见季真言有多介怀这件事,时青颇能体谅他的心情,毕竟曾经爱的深,做这件事一定是抽筋剥皮一样疼。 他不禁担忧的说:“到时候还有一场戏要做,你不把戏做足的话,谢钰能放下这段感情吗?” 季真言捂着胸口瘫倒在沙发上,双目失神的望着天花板,“到时候我就跟他说,这事是我做的,但是我没觉得我做错,因为他真的出轨了,我就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然后不想见他,他肯定认为,我心里有他,才会介怀这件事,比你演一场戏都来得货真价实。” 时青听的一愣,嚯,换一种角度想,这还真是一个好方法,避免了自己难过,也加深了谢钰的愧疚。 这小子真聪明。 挂了电话之后,季真言把电视一关,收拾收拾上床睡觉了,卧室落地窗的窗帘没有拉上,他关了灯躺在床上看着窗户外灯火通明的夜景。 心烦的睡不着,他拿出手机把时青传过来的视频点开。 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谢钰,看着他走到泳池边和一位美女打招呼,然后在一片喧闹声中他被拉进游泳池里,脸上全程都挂着温和的笑。 在一片水花四溅里,季真言看见了那条熟悉又漂亮的鱼尾,只露出两三秒钟,很快的隐在了水里,等他从泳池里出来后,怀里刚好抱着那位美女。 曾经属于季真言的怀抱,也可以属于任何人,就连他不曾示人的大尾巴也可以随意展露在世人面前。 每看一遍这个视频,季真言心底犹如被钝器击打,令人喘不过气的窒息感顺着喉管一路攀爬向上,他喉口酸涩时,手机响起了一个电话。 他看着上面的来点显示,犹豫了两秒便接下了。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谢钰磁性的声音附上慵懒的声调,性感无比,“宝宝,你睡觉了吗?” 季真言瞥了瞥嘴,“我要是睡觉了,你打这个电话是为了把我吵醒?” 电话那头的谢钰皱了皱眉,“我怎么听着你声音有点儿不对劲?你在哭吗?” 季真言心头一紧,他就是喉口有些疼,可是还没哭出来啊,他尴尬的咳嗽两声,说:“没有,我准备睡觉了。” “你想我没有?”谢钰连忙追问。 季真言顿了顿,怎么说呢,谢钰搂着别人又亲又啃之余还能抽空给他打电话,真是太让人感动了,他故作轻松的说:“你那边的宴会结束了?” “没结束啊,今天晚上的新闻你应该看了吧。” “看了,”季真言淡淡的说,“真没想到祁衍的男朋友居然是jc总裁,我突然想起来,一年前在那场马术竞赛上,好像见过他,但是没深想,现在看来,他还真是深藏不露。” 对面沉寂了数秒说:“我哥他……啧,他的身份比较特别,然后你也不用担心祁衍,他好像想和祁家合作。” “别人的事我也管不着,行了,你继续忙吧,我先睡觉了,晚安。” “你就不能跟我说点儿其他的吗?比如说你想我啊,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谢钰在电话那头嘟囔道。 季真言沉默了,他搞不懂谢钰这种一边说爱他,又一边跟别人好的做法是什么?深情和滥情是可以同时并存的吗? “有多想我?”季真言遵从心底的想法问了出来。 谢钰轻笑一声,低声说:“想到现在就想回去见你,抱着你一起睡觉。” 他一说抱这个字,季真言的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他干咳两声,说:“我也很想你,真的很想。” 俩人又在哪里腻歪了两句,不知情的人看去就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等电话挂掉的时候,季真言的眼眶已经湿润了,他知道,他跟谢钰要分开了,谢钰对他的感情是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而他和谢钰也是这样。 时至今日,季真言才发现,他真的很喜欢这个男人,哪怕谢钰曾经伤害过他,但是有一份爱一直存在,并且是爱与恨同时并存,折磨对方的同时也折磨自己。 他不后悔自己作出的选择,这是心痛自己还喜欢这个人。 “季真言,你可真贱呐。” 季真言自嘲的说,随即哼笑一声,将眼角的泪拭去,他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抱着羽绒被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季真言数度在梦里被心痛惊醒,直到窗外天边泛白,他的精神实在撑不住,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57.小绿茶 因为没有拉上窗帘,白天一降临,太阳高挂,灼热的阳光便照了进来,刺的人眼睛疼。 季真言难受的扭了扭头,本能的寻摸到一处可以遮挡阳光的地方,就将脑袋埋了进去,熟悉的香味充斥着鼻息,一双结实的臂弯将他往怀中搂紧,季真言这才发觉不对劲。 他猛的睁开眼睛,抬眸望去,一道坚毅的下颚线引入眼帘,旋即便是一张帅到没边儿的脸。 谢钰缓缓的睁开眼睛,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季真言仰着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谢钰低头在他眉心落下一吻,“你昨天晚上干嘛了?眼睛肿了,你哭过吗?” 季真言眼眶一酸,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谢钰突然出现在他身边,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个梦好真实,真实的让他不想醒来。 他一哭,谢钰就心慌,他连忙捧起季真言的脸,焦急的询问:“怎么了宝宝,别哭啊。” “谢钰,我没做梦吧?”季真言哭的一抽一抽的。 谢钰直接吻上他的双唇,牙齿轻轻在嘴唇上咬了一下,微微的刺痛让季真言缓过神来,这不是梦。 “我好想你啊。”谢钰将脑袋埋进他脖颈间,深嗅一口气,甜甜的香味让他沉醉。 柔软的发丝蹭过下巴尖,季真言眨了眨眼睛,他擦掉脸上的泪水,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想你啊,想早点儿回来看你。”谢钰闷声回到,缠绵的吻一个个的落在季真言敏感的脖颈上,手更是直接伸进他的衣服里,肆意的抚摸着柔韧的腰线。 暧昧的温度随着窗外的阳光渐渐升高,腰间的手让季真言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眼前瞬间闪过一幕谢钰搂着女人的画面,他立刻把谢钰推开了。 沉浸在温存里被打断,让谢钰有些茫然,他疑惑的看着季真言,季真言抿了抿嘴唇,说:“我……” “为什么哭啊,我弄疼你了?”谢钰丝毫没发觉他的异样,重新将他搂进怀里。 “不是,我昨天晚上看了一部非常感人的电影,看哭了,”季真言对他解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我这辈子,能自己做一首曲子吗?” 谢钰不知道他昨天晚上看的到底是什么电影,但是季真言说到音乐,那么谢钰回答他的问题就必须要慎之又慎,因为这方面对季真言而言很重要。 他沉思了几秒钟说:“有一句老话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灵感这种东西不要刻意去找,在无意间发觉就好了,并且你不要对自己的要求太多,不要纠结一件事。” 季真言脸埋进他怀里,沉默不语。 新闻发布会之后,jc在江城设立的分公司就开始运营了,谢钰也回江城和恒荣证券谈合作的事情。 季真言和时青一直在等祁衍回国,准备找个契机把视频的事摊牌。 这几天,季真言可谓度日如年,他一和谢钰在一起,心里就被折磨的不要不要的,居然还产生了当小偷的愧疚感。 终于,四天之后,跟他妈人间蒸发了一样的祁衍回国了,季真言和时青,轮番一通电话给祁衍打了过去。 果然如时青所料,祁衍不知道陈渐程的真实身份,他被陈渐程骗了大半年,季真言又把祁衍账号的登录地址给他发了过去,原来盗他账号的人也是陈渐程,另外加上那份私家侦探拍过来的出轨视频。 祁衍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整个人都麻了。 季真言都能想象出他一张俊脸惨白如纸的画面,这些事情的累积不让人崩溃才怪。 后来时青给季真言打了个电话,说祁衍后天约他去jc大楼,帮忙看一下祁家和jc的合作合同。 果然就像谢钰说的,陈渐程有意想跟祁家合作。 那他们就不担心祁家了,只是有点儿担心祁衍的感情和精神状况。 等那天到的时候,季真言一大早从床上起床就心神不宁,谢钰还以为他是没睡好,没有多想,季真言和他一起坐在车上,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 等到了jc楼下,季真言碰见了同时来赴约的时青,俩人对视了一眼,一句话没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苏天翊看见谢钰也来了,笑着打了个招呼,“你们怎么也来了?” “来谈一下联合发一支新股票的事,今天倒是挺有意思的,怎么凑的这么齐?”谢钰语气淡漠沉稳。 苏天翊俊逸的脸上眉头拧紧,不悦的看着站在他身边的时青,“是祁衍,跟小孩子没断奶一样,太依赖时青了,看个合同还要时青帮忙。” 时青面对他的吐槽,一句话没说,只是瞥过了脸。 谢钰的目光在时青和季真言身上流转了一个来回,说:“你俩见面不打招呼的?” “我们比较熟,不需要客套。”时青轻松的回答,他看见季真言的脸色十分不好。 忽地,有一道冷风从头顶袭来,时青直接被苏天翊拉到怀里,谢钰也警惕的把季真言护在身后。 只见一个铁质的天使摆件从高空坠落在地面,将水泥地砖都砸出了一个小坑,四个人齐刷刷的抬头看向楼上,大楼的办公室楼层的落地窗被砸碎了,和反光的其他玻璃混在一起,尤为突兀。 “不是说要谈合作吗?看这架势,好像打起来了?”苏天翊咧着嘴说。 谢钰也不知道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啧”了一声,对苏天翊说:“你还不赶紧跟上去,时青都上去拉架了,他关心祁衍比关心你都多。” 他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明明知道苏天翊不喜欢祁衍,还专门往这方面拱火。 苏天翊低骂一声,长腿一迈,跑进了大楼里。 谢钰正准备牵着季真言的手一起上楼呢,一转身就看见他面露难色,十分局促的说:“我想起来我好像有一个东西忘记拿了,很重要的东西,我回去一趟,等会儿我来找你,中午一起吃饭。” 谢钰眉头拧紧,他走向季真言,季真言一脸轻松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儿不对劲儿。” 季真言对他扯出一抹笑,“你想什么呢?能不能别怀疑我,我就是想回去拿份文件,很快就回来,好吗?” 谈恋爱应该相信自己的爱人,谢钰亲了他一口说:“你快点去,我等你。” 说罢,季真言立刻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油门一踩就跑了,看着后视镜里谢钰逐渐倒退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去管谢钰知道这件事后是什么感觉了,他现在心情十分压抑,看着谢钰,心里更难受。 不管了,先跑,跑了再说。 谢钰见他离开后,转身走进大楼里,乘着电梯一路升到顶楼的总裁办公室,他还未进门呢,就看见四个人聚在门口,一个比一个帅的脸上表情凝重,可谓精彩纷呈,陈渐程好像在跟祁衍吵架,苏天翊和时青刚到,故事的高潮部分基本结束了。 祁衍看了谢钰一眼,大约是感觉人到齐了,他掏出手机调出一个视频,递给时青,说:“看看。” 时青一看完,脸上沉的能滴水,他转头看向苏天翊,晃了晃手里的视频,“这里面是什么?我好像还没瞎吧?” 这个视频他当然看过,看了不下数十次,只是祁衍不知道罢了,这份视频经由季真言的手传给他,所以祁衍下意识认为这件事和时青无关。 苏天翊心一沉,连忙拿过手机看了一眼,随后整个人瞪大了眼睛,大吼一声:“这他妈那个傻逼拍的?” 谢钰心里不详的预感加重,他连忙凑过去看,陈渐程则是完全出于好奇的心理看了过来,看到视频内容后,他俩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一样。 其实这里面的叁个主人公,陈渐程只是被小情儿亲了一口,谢钰只是抱着美女游泳,苏天翊就比较严重了,是真乱搞了。 祁衍在一旁看的冷笑出声,报复性十足的语气开口说:“这件事得问季真言了,毕竟被戴过绿帽子。” 说来,他真佩服季真言,直接把这叁个人渣一锅端了。 谢钰的心瞬间沉到谷底,眼前发晕,他立刻拿出手机给季真言打电话,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无尽的忙音,他丝毫不敢耽搁,连忙下楼开车回家。 回家后看见的场景,简直让他如坠冰窖。 他送给季真言的那套房子门口站在好几个人,见谢钰回来了,他们跟他打了个招呼,说:“你好,季总让我们来这里帮他收拾东西,他叫我们等您回来再收拾,让您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 话说的十分客套,谢钰心慌的厉害,他抓着一个人的衣领子问:“季真言呢?” “季总说,他想离开这里散散心,让您不要联系他,我们只负责我们的工作,还请您谅解。”为首的人客气的说。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谢钰送开被他抓到褶皱的衣领子,“季真言去哪儿了?” “我们也不清楚,很抱歉。” 谢钰烦躁的抓了下头发,说:“你们先走吧,不用你们收拾,等季真言回来后让他联系我来拿东西。” 他现在联系不上季真言,只能另外找办法。 季真言坐在行驶的汽车后座上,和叁个女孩子一起,四个人挤一块,他被夹在车门中间,感觉整个人都快被夹成饼了。 这个越野车里坐了六个人,后备箱里塞满了各种野营器材,味道将氧气挤得所剩不多,闻到的全都是塑胶的味道,季真言闻得头晕恶心想吐。 宁柠也挤在后座,他俩中间夹着个吴思简。 季真言脸色难看的厉害,他心里一个劲儿的腹诽,他还真是信了宁柠的鬼话说这是个野外夏令营,敢情是个自驾游,他们也不知道哪里搞来的越野车,还准备驾车叁天开进贵州。 要是换作以前,季真言绝对不可能参加,但是他现在没得选。 从jc楼下开车离开之后,他直接开车去高速路口,宁柠和吴思简一大早就等在那里了,季真言把车停在一个停车场后,就赶紧上了他们的车,还把自己的手机丢回了自己车里。 跟逃命一样。 这次自驾游加上他,一共有六个人,叁男叁女,比例均衡,坐在副驾驶坐上的男人从季真言来参加之后,他的脸色就很不好,尤其是看见吴思简看季真言的眼神不一样后,他的脸色就更臭了。 季真言敏锐的察觉到,这小子可能是喜欢吴思简,毕竟人家小姑娘把牙套一摘,那就是个小美人。不过看这架势,应该是没表白,如果表白接受了,季真言就不可能被叫过来,如果没接受,俩人就不可能堂而皇之的一起出来玩。 啧啧啧,季真言在心里感叹一声,这小子不会没种吧,看看他,当初跟谢钰表白的多干脆…… 妈的,怎么又想到他了。 季真言眉头一皱,歪着脑袋靠在车窗上。 “真言,你没事儿吧,你从上车之后脸色就不好,是不是晕车了?”吴思简担忧的看着他。 季真言迷蒙的看了她一眼,他还没开口说话呢,那个暗恋吴思简的小子开腔了,杨景阴阳怪气的说:“是不是晕车啦~” 模仿的话语极具嘲讽,季真言心下冷笑一声,这小子吃醋的火候不到家啊,让他来教他一手。 季真言眨巴了两下眼睛,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一层水雾,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他可怜兮兮的看了前方杨景的后脑勺,又看向吴思简,一言不发。 任谁看了都把持不住。 吴思简身为女孩子的护短心理瞬间被激起,她火冒叁丈,超杨景骂道:“你不说话会死是不是?能不能有点儿同情心啊,人家晕车晕的难受呢,你还阴阳怪气,看你借的这个破车,汽油味那么重,谁受得了!” “噗——” 一旁的宁柠瞬间憋不住笑了,她用伸懒腰的姿势高举双手,朝季真言竖了个大拇指,真是个小绿茶啊,茶味十足。 58.没空想 叁个男人轮番开车,在高速路上开了两叁天,晚上的时候就找个旅馆睡觉,季真言没带手机,一应花销全部都是宁柠给他付,没办法,谁叫她欠他人情。 经过两天的路途遥远的折磨,季真言身心疲累,压根没空去想谢钰。 快走到贵州的时候遇到事儿了,贵州山区比较多,地势偏僻,高速上开车几十公里都看不到一个旅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或者路过加油站的时候在加油站的小超市里休息一会儿。 季真言马上二十一了,活了二十多年,切身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疯狂的青春。 结果没想到,他们快走到一个收费站的时候,也不知道正在开车的杨景是太累了还是怎么回事,这小子居然油门踩到底,直接超速被抓了,除此之外,还有疲劳架势。 这两项加起来,罚款还要扣驾照分,杨景可怜兮兮的掏出自己驾照上所剩无几的分数,季真言也倒霉的驾照被扣了几分,他真恨不得踹这小子几脚! 这车也开不了了,不过这里离目的地也不算很远,几人找了个最近的旅馆住下,准备休息一天,然后进山去野营。 季真言累的不行,倒床上就睡了。 十几天过去了,反观还在江城的谢钰,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联系不上季真言,也总不能到他家里去给他爸妈添麻烦吧,再者说,视频里的内容,的确是他做错了,谢钰的基本道德还是有的,他只能耐着性子等季真言回来。 这个视频里的其他两个主人公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陈渐程虽然还在和祁衍谈恋爱,啊不对,是逼他谈恋爱,维持着恋爱的关系,虚假的不行。 苏天翊就更倒霉了,他跟时青彻底分手了,时青直接收拾东西准备去意大利,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临行前还叫几个朋友去吃了顿饭。 谢钰是在他们吃完这顿饭才得到消息的,第二天马不停蹄就去陈渐程的办公室找祁衍。 他不顾陈渐程秘书的阻拦,直接冲了进去,一进门就看见祁衍整跟陈渐程一块吃饭呢,郎情妾意,好不快活。 谢钰不知道祁衍得知陈渐程出轨后还跟他在一起是什么样的心理,总之,他无法往好处想,进去之后直截了当的冲到祁衍面前问他,“季真言在哪儿?” 陈渐程眼见情况不对劲,连忙上来拉着他,“有话好好说。” 谢钰一听,委屈的想哭,这要他怎么好好说,季真言跑了,就像上次在redleaves里丢下他一样,干脆的跑了。 “程哥,我找不到他,昨天晚上他们跟时青一起吃了顿饭,季真言没有去吗?”谢钰泫然欲泣样子看的人心碎。 陈渐程转过脸看着祁衍,小心翼翼的目光带着些许询问。 祁衍脑袋一歪,笑着说:“季真言会回来的。” 谢钰闻声,眼中大放异彩,他还没高兴两秒,祁衍说出的下一句话简直锥心刺骨,“不会很久,只是到时候你要做好喝喜酒的准备。” 谢钰和陈渐程两个人同时愣在原地,谢钰脑袋一阵阵的发晕,季真言要结婚还是订婚啊?为什么这段时间他一点儿消息都没得到? “你什么意思!”他大吼一声,冲上去一把抓着祁衍的衣领,他的双眸拉满血丝。 “谢钰!你他妈给我放手!”站在旁边的陈渐程瞬间护短的上来抓住谢钰的手臂。 “他有喜欢的人了,是想结婚的那种喜欢,你别想着去伤害人家或者搞小动作。”祁衍妖冶的脸上勾起一抹邪气至极的笑。 谢钰看着他嘲讽的表情,耳边好像听到了心脏碎裂的声音,看着祁衍的表情他都恨不得杀了他。 当初就是因为祁衍拍了季真言的女装照,才导致从那之后季真言心里留下了阴影,再也没穿过女装,要不是祁衍,说不定季真言在他面前穿一次女装,他肯定喜欢的不得了! 怎么还会有后面的这些破事! 都怪祁衍! 当初季真言刚上初一的时候学校办了一场圣诞节晚会,本来班级是组织了一场跳舞,选定的节目是《极乐净土》,由叁个女孩子登台表演,可惜上场的前几个小时,c位领舞的女孩子生病住院了,没办法,老师选了会跳国标的季真言。 他看了两遍舞蹈基本就会了,然后就女扮男装上去表演。扎实的舞蹈功底让这次表演大获成功,并且因为他精致秀气的面庞,收割了一大票不知情的男粉。 要不是时青和祁衍拦着,恐怕那个时候季真言就弯了。 当然,谢钰不知道这件事,他现在心里堵得慌,急需发泄,之前他还听徐泠洋说,陈渐程跟祁衍,这俩小子玩得可花。 他还不信,但是现在看祁衍说的这番话,专往他心窝子里扎,他可算相信了徐泠洋的话。 陈渐程护短的不行,肯定不能让谢钰影响到他和祁衍之间的关系,他让谢钰去会客室,等他把祁衍这边处理好就来找他。 陈渐程把老婆哄去睡觉了,他烦闷的搓着头发走进会客室,谢钰靠在椅子上,面色凝重,虽然他来之前应该是把自己收拾了一遍,还洗了个头,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可是眼下的乌青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谢钰默默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陈渐程无奈的叹了口气,“祁衍刚刚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订婚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待考量,要是他真的准备跟别人订婚了,他家里人不会一点儿消息都不透露。” 谢钰烦闷的捂住脸。 陈渐程走到他身边,拉开一个椅子坐下,语重心长的说:“这件事吧,我跟苏天翊都没想到,我们俩也是受害者……” “可是视频内容又没有造假,最多就是东窗事发。”谢钰向着季真言说话,这件事发生的出乎意料,可确实是他们有错在先。 “你说你也是,都跟人家重新开始了还不了解他的秉性,还被人家抓到出轨,丢不丢人啊。”陈渐程吐槽到,因为这个视频,他也吃了点儿苦,但是跟谢钰和苏天翊比起来,他要好过很多。 谢钰一听,脑袋都快炸了,“他身边有个黑客,连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根据我的行程判断我会出轨的……” “因为他敢肯定啊,”陈渐程一针见血的说,“我觉得他跟你重新开始就是在等这一天,包括找私家侦探拍视频这件事,季真言一个人干不出来,时青肯定也有掺和。” 谢钰惊愕的看着陈渐程,他不想去管时青到底有没有参与这件事,只是,陈渐程说,季真言和他复合,就是为了等着谢钰出轨……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谢钰难以置信的问。 陈渐程没有直面的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你看时青,我为什么会笃定他也参与了这件事,因为季真言在那天结束后就直接离开江城了,并没有跟祁衍见过面,那么他是怎么知道季真言近况的,肯定是时青转达给他的,再看看时青,装的一副不知情,俨然一个受害者,苏天翊估计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把自己老二剁了,他现在对时青愧悔难当,时青顺势解脱了。” “苏天翊就没发觉吗?你没有告诉他吗?”谢钰听他分析听的目瞪口呆,他知道他哥的逻辑很强大。 陈渐程嗤笑一声,“能告诉他吗?要是让他知道,还不得把房顶掀了?” “可是这件事跟我的事有什么关系呢?”谢钰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渐程惊愕的看了他数秒,无比嫌弃的说:“谢钰你他妈的,能不能把你在其他方面的智商挪一点儿到爱情上?哪怕挪一点?!” 谢钰眨了眨眼睛,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 陈渐程叹了一口气,“你看看时青,他不就借着这件事,摆脱掉了苏天翊吗?季真言做这件事的目的和他是一样的,你明白了吗?” 谢钰听的心脏一阵抽搐,他脑中白光一闪,猛然想起他对季真言求复合的时候,季真言的复合条件是谢钰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不能出轨,原来,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铺垫了! 从季真言用一年的时间修完哥伦比亚大学的学分就能看出来,这小子很聪明,只是谢钰沉醉在他带来的温柔乡里,在这套虚假的温柔里找不到北,然后沦落到今天这种心痛难忍的地步。 陈渐程继续说:“就算订婚,那也只是个订婚,又不是结婚,只要还没有结婚,那就还有机会。” “程哥,你真的觉得我能把他找回来吗?我现在连他人都联系不上。”谢钰咬着后槽牙愤恨的说,他真没想到季真言有一天还能摆他一道,他真是小瞧他了。 “你对他现在什么感情?你还爱他?” “那不是废话吗?”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陈渐程拿出手机传给谢钰一份文件,“这是西南地区那边给我的文件,因为前段时间我有事,断联了十几天,就把这件事忘记了,现在传给你。” 谢钰疑惑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那上面是季真言驾照的扣分记录,位置就在西南地区的高速路口。 现在已经隔了十几天了,妈的,黄花菜都凉了。 “不是,我靠,你现在才给我?”谢钰激动的一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陈渐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白皙清冷的脸微微一红,没办法,他断联也是有有事嘛,他对谢钰说:“其实你可以跟他解释一下,说你在宴会上抱的妹妹,只是做戏,解释清楚就好了。” 这件事谢钰确实有难言之隐,他是归墟的神仙,不归叁界管辖,中土诸神又很排斥异己,为了保护季真言,不让别人伤害他,也为了让自己的软肋不暴露在旁人面前,谢钰这才选择在宴会上找了个女人做一场戏。 毕竟那场宴会里还有很多神仙,要不然谢钰也不会公然露出自己的本体鱼尾。 谢钰烦闷的不想理他,拿着手机离开了。 贵州山区的夜晚,蝉鸣悠久,蛙鸣阵阵,季真言被房间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吵的睡不着觉,一个人在旅馆外的走廊上抽烟,他手臂搭在栏杆上,慵懒的眸子无趣的看着村落里点点灯火。 宁柠走出房间,看着季真言柔软的面部线条被烟雾熏得格外模糊,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消失。 季真言听见她的脚步声,斜眸看了她一眼,“你有事想跟我说?我都看出来了,这段时间你对我老是欲言又止。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柠叹了一口气,她担忧的走上前,和季真言站在一块,问:“我想问你,你到底怎么了?你最近老是心神不宁,你忘记你来旅游是干什么的了?你不是跟我说你是来陪思简的吗?” “是啊?我没陪着吗?”季真言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指尖轻轻敲击了一下,烟灰纷纷落下,只剩下一个显眼的红点在黑暗中摇曳。 “不是,”宁柠啧了一声,她压低声音说:“你这次能陪我们一块儿来玩,思简很开心,她觉得你是答应和她谈恋爱,你明白吗?” 季真言的眸子暗了下去,他漫不经心的说:“我最近情绪不稳定,还没答应和她在一起。” “那你不喜欢她吗?” 季真言沉默了。 宁柠看着他犹豫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是不喜欢她,就说清楚,杨景喜欢她来着,这段时间他追思简的时候,你一直看在眼里,并没有任何表示,你知道这在一个女孩子眼里是什么吗?是你不喜欢她,是无所谓,让人心寒。” 季真言抽了一口烟,因为有他这个情敌在,杨景追吴思简就更卖力了,而吴思简的心一直记挂在季真言身上,对他的不作为,难免会感到难过。 他烦闷的搓了把头发,说:“是她让你来问我的?” 宁柠白了他一眼,“不是,只是你跟她之间是我撮合的,我不得负责吗?这段时间哪怕你跟她走的近一些都好,结果呢,你跟我走得近,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对我有意见了。” 59.再给我点时间 “她不会,”季真言直接了当的说,“她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女孩子,我跟你走得近是因为跟你比较熟。” “那你呢?你不喜欢她的话就告诉她,别钓着人家,要是喜欢她,就拿出男人的气魄来,宣誓住全能的明白吗?”宁柠在一旁说,操心的像个老妈子。 “能不能再给我点儿时间,我现在心里有个坎儿没过去,要是没过这个坎儿就跟人家在一起,那就是真对不起她。”季真言不想无缝衔接,他指的坎儿就是谢钰,他都不知道这段时间谢钰怎么样了,有没有把俩人的感情放下。 宁柠叹了口气,“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啊,因为你的不作为,杨景现在追的越来越得意了,我看这架势,好像跟你宣战了一样。” 季真言简直无语了,一帮小孩子,脑回路都这么简单,还宣战,管他宣不宣战,季真言现在都无心这件事。 俩人聊了几句就回去睡觉了,明天他们准备逛一下集市,然后去山上野营个两叁天。 贵州这边的少数民族很多,游客也不少,第二天几人一块儿去一个苗族的小集市里逛街,季真言照例走在宁柠身边,对昨天晚上说的话丝毫没放在心上。 他也是没办法,他没带钱,没带手机,宁柠现在就是他的钱包。 几人在人流量很大的小街上逛着,路过一个卖苗族饰品的小店,里面银光闪闪的苗银头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那好像是店里镇店之宝,雕画精美,做工精妙,头冠不大,却十分漂亮。 季真言一把抓着宁柠的胳膊,跟趴在玻璃窗上要糖吃的小孩似的,嘟囔道:“把这个给我买了。” 宁柠的脸瞬间白了,低声说:“不是,这是女孩子的头冠,你买它干嘛?” “怎么?我买了回去送我妈,赶紧掏钱,等回江城了我把钱转你。”季真言赶紧催促道,旁边还有几个游客也看上了这个银冠,激起了一种竞争消费心理。 宁柠很无语,赶紧拿出手机给她哥打电话,叫他哥宁秋原给她打钱,这十几天,她一个人承包着她和季真言两个人的花销,小金库真的扛不住。 “呦,季少爷又让别人帮付钱啊。”杨景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 季真言皱眉瞪了他一眼,压根没空理他,转过身赶紧让老板把这个头冠留给他。 “我也喜欢这个头冠,我也想要。”站在一旁的吴思简突然开口了。 季真言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他对吴思简有好感,但是还没想着谈情说爱,难道就要他这样把心爱之物拱手送人吗? 杨景连忙掏出手机准备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好好表现,他问了一下老板多少钱。 老板说了个数字,几人大惊失色,也难怪,镇店之宝嘛,就是比较贵,要是换作以前他们肯定眼睛都不眨就买了,但是他们在外面玩了半个月,钱都花的差不多了。 看着杨景脸上的窘迫,季真言可算逮着机会了,他揶揄道:“哟哟哟,没钱充什么大辈。”说罢,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正在打电话要钱的宁柠。 可谁知,宁柠转过身,一脸生无可恋的说:“我哥没接电话。” “什么?”季真言感觉自己脸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他连忙走到宁柠身边,“你确定你打了吗?他怎么不接电话呢?我靠,干什么去了?” 眼下几人都拿不下这个苗银头冠了,老板这一帮掏不出钱的孩子们,也是无奈。 杨景连忙在后面嘲笑出声,“我起码比你好,没花女人的钱……” “滴!支付宝到账八万六千元!” 随着支付成功的声音响起,众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完了,下手晚了。 他们齐刷刷的看向老板,只见柜台前站着一个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的男人,他一出场,瞬间吸引了全部人的视线,同行的叁个女孩子更是眼睛都挪不开,他模特般的身材上顶着一双人神共愤的帅脸,混血的五官深邃凌厉,水蓝色的眼眸快速的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季真言身上的那一刻,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季真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谢钰怎么来了? 谢钰笑着从老板手里接过头冠,跟提着把刀似的迈开长腿走到季真言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肩头,笑吟吟的说:“你怎么出门儿连钱都不带呢?” 搭在他肩头虽然没用力,季真言却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谢钰身上的香味强势的掠夺着他的理智,他整个人几乎愣在原地,并且谢钰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俩人距离近到季真言都能听见他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的声音。 “你是?”宁柠率先开口问道,这个男人长得是帅,可是……她心里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谢钰笑着看向她,大手拍了拍季真言的肩膀说:“我是他朋友,今天算是偶遇,你说是不是很巧?” 最后两个字他咬的极重,季真言感觉自己在一点点碎裂,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季真言干笑两声:“呃,对啊,很巧,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啊。” 季真言脸上的苦笑让宁柠更加笃定了心里的想法。 谢钰收敛起想杀人的目光,他眉眼间的情绪尽量放的温和,把手上的头冠递给季真言,“给,你不是想要吗?送你了,下次记得出来玩别不带手机。” 季真言看着这个漂亮的头冠,好像在看一个烫手的山芋,他尴尬的摆摆手说:“太贵了,我收不起。” “我送跟她送不都是一样的吗?”谢钰朝宁柠仰了仰下巴,“怎么,你就非得让女人给你买东西?” “性质不一样,”季真言一把甩开他的手,谢钰说的好像他吃软饭一样,“等我回江城后会把钱给他,我不想欠人情。”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想欠你人情。 谢钰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睛都眯了起来,手上青筋暴起,要是看着季真言的朋友在,他早就把人绑了带走了,怎么可能这么和颜悦色的跟他讲话。 “好啊,”谢钰笑着点点头,“可是我钱都付了,人家柜台上也写了,货物售出概不退还,这个怎么办呢。” 季真言的脸有点儿僵。 下一秒,谢钰拿着头冠直接戴到吴思简的头上,动作温柔,戴好后他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这个女人一番,戴上银饰头冠后,一张小脸变得更加娇美灵动了,谢钰用极度温和的语气说:“送给你了,你戴上去真好看。” 谢钰的笑容杀伤力极大,眼下俊脸近在咫尺,吴思简的眼神都没办法从谢钰身上挪开,刻在骨子里的修养却让她下意识的说:“这个确实很贵重,我把钱给你吧。” “不用,这样漂亮的东西就该配美人,为美女花钱我乐意。”谢钰笑着说。 然后,他们俩人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众人都愣住了,宁柠一脸懵逼的看向季真言,被他震惊的样子吓了一跳,季真言整个人都跟被雷劈了一样,估计叁观都碎了。 他旁边的杨景更是痛不欲生,好不容易防了个季真言,结果又来了个更强势的竞争对手,跟谢钰比起来,谁都没有胜算。 “你们等会儿要去野营吗?”谢钰问道。 吴思简笑着回答他说:“对啊。” “那我能一起去吗?”谢钰笑的灿烂,恰如骄阳临世。 吴思简一个青春懵懂的女孩子被这笑容蛊惑的找不到北,她连连应声:“好啊,那咱们一起去吧。” “不行!” 季真言和杨景异口同声,在谢钰面前,他们第一次目标达成了一致,谢钰闻声,抬眸看向季真言,那眼神里写满了挑衅。 “不是,那什么,我们野营要去两叁天,我怕你吃不了那个苦。”季真言苦笑着说。 杨景连忙接话,“对啊,听说这几天山里有暴雨,你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谢钰直接忽略掉杨景的话,歪着脑袋对季真言说:“咱俩也做了两叁年的朋友了,之前在美国的时候我们俩不是还一块去红杉林撸过营嘛,貌似不能吃苦的好像是你吧,你要我把当时的场景给你重复一遍吗?” 季真言的脸瞬间变得铁青,这小子在威胁他,在威胁他啊!要是他不让谢钰跟着去,估计他会把俩人在红杉林野营滚床单的事抖出来! 宁柠可是个明白人,她一眼就看出了季真言的为难,连忙说:“哎呀没事,去就一起去吧,多个人还多个帮手呢。” 于是,几人准备一块儿进山,吴思简把头冠放进了车里,然后几人分开背着装备上山。 他们要去的地方在大山深处,山路不算难走,毕竟经常有人在山上露营,只是路途毕竟远,估计到目的地都已经傍晚了。 谢钰和吴思简几人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季真言和宁柠走在队伍的末端,和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季真言看着队伍里十分健谈的谢钰,他眉宇间的爽朗和尽量融进圈子里的疲乏,让季真言感觉在他身上好像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曾经那个高冷到话都不肯多说一句的谢钰,都现在变成了一个屈尊降贵的人,真是让人感慨。 谢钰的突然出现,让季真言这十几天以来烦躁的心都沉浸了下去,并且他并没有在这些人面前对季真言做什么出格的事,甚至和季真言拉开了一段距离,季真言清楚的明白,这是谢钰在给他面子,为他考虑。 啧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你悄悄跟姐说句实话,”宁柠低声对季真言说:“这个男人是不是你男朋友?” 季真言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你怎么知道,不过是前男友了。” “我怎么知道,呵,”宁柠冷笑一声,“你没看这小子走两步就回头瞟你一眼吗?眼神跟涂了502一样,黏死了。” 季真言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谢钰,果不其然,正好跟他的视线撞在一块儿,谢钰虽然还在和吴思简说话,但是眼神一直似有若无的盯着季真言,眼中只有一种情绪,就是思念。 季真言被这眼神惊的站住脚,没往前走了。 宁柠赶紧拽了他一把,说:“我看出来了,你跟我们一块儿旅游就是为了躲这个男人吧,你既然不想跟他在一块,表情就做的轻松点儿。” 季真言一听,开始缓缓放松自己。 “我倒是能理解你为什么能看上他,真是帅诶,你小子眼光真不错,我要是你,我也喜欢他。”宁柠在一旁打趣道。 “你别说了。”季真言肠子都悔青了,当初他就是因为谢钰这张脸,才无所畏惧的往上贴,结果落得个心脏碎到七八瓣的地步。 “你想结束,他好像不想结束啊,要不然也不会追过来吧,你怎么想的啊?”宁柠八卦的问。 怎么想的……季真言回想了一下谢钰突然出现时自己的心理,很激动,并且很得意…… 真无语。 宁柠见他的样子,不禁多嘴问:“话说,你们为什么非要搞同性恋啊?难道做同性恋真的很爽很刺激吗?” 宁柠问出来绝大部分女生的心声。 季真言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因为每个人都心理和脑回路的构造都不一样,他想了想,对宁柠说:“不如你去问你哥吧。” “啊?”宁柠惊讶出声。 季真言憋着笑说:“这是我听时青说的,听说你哥在学校跟他们一个男老师好上了,然后还被甩了,哈哈。” 宁柠听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她那一本正经,一表人才的哥哥,居然也弯了,同性恋这东西会传染? “不是我哥,我,这事我们都不知道啊。”宁柠激动的语无伦次。 季真言赶紧拽住她,让她低声些,“这件事是瞒着的,也就我们几个人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为了你哥的生命安全,你可不要告诉你爸妈。” 宁柠是个活在思想开放社会的女孩子,也没有歧视同性恋这个想法,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她叹了口气,说:“真没想到,我哥谈个男朋友还会被甩,这可是他的初恋啊!” 60.肯定是在报复他 “噗!”季真言瞬间笑出声,“哎呦,你放心好了,一看你哥那样,就不可能是下面那个,吃不了亏的,放宽心。” “那你的意思是,做上面那个比较舒服,你们做下面的都很吃亏?”宁柠立刻思想跳脱的说。 季真言瞬间哑声,他怎么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了,他咳嗽两声:“这事不好说,总之是个有千秋,再说了,你也没那玩意儿,你问个球。” 季真言压根就没有那种在女孩子面前谨言慎行的样子,更别提在宁柠面前了。 俩人在后面有说有笑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谢钰的心,他心想,难道季真言想订婚的对象是宁柠?不是吴思简?难道他把头冠给错人了? 他心里一直牵挂在季真言身上,压根没注意到几人已经走进了群山之间。 傍晚十分,他们在一处湖水附近安营扎寨。 几个人分工合作,季真言速度很快的帮着把帐篷搭了起来,谢钰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吴思简在他旁边说:“你好像并没有很了解真言啊,我们这段时间野营,大多数事都是真言帮忙做的,要是没有他,我们估计要睡在睡袋里。” “也就是搭个帐篷了,”杨景在一旁促狭道,他拿出背包里准备的泡沫准备煮面,“该吃泡面还是要吃泡面啊。” 谢钰朝他冷哼一声,“那也总比有些人长着个嘴就知道乱叫的好。” 说罢,他挤开杨景,拿出一些简单的食材开始煮饭。 宁柠跟季真言忙活,谢钰和杨景的对话他们都听见了,不过季真言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味的埋头做自己的事。 “说来也是啊,我以前都没见你出去野营过,更别说干这事了。”宁柠好奇的问。 季真言撇了撇嘴,说:“没办法,被人嫌弃过啥也不会干,所以什么都要学着干。” 话音落在谢钰的耳畔,他听着十分不是滋味,恐怕他嫌弃过季真言这件事,他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等众人都齐活儿后,谢钰也齐活了,他也是真厉害,居然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做了个四菜一汤,虽然说比较简陋,但是比他们连着吃几天的泡面要好很多。 吃过饭,众人聚在一块儿准备玩真心话大冒险,季真言心道不好,连忙找了个理由说肚子疼,找地方上厕所去了。 其实,要不是谢钰在,他肯定想玩,可惜了。 谢钰眸光深邃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季真言走到帐篷不远处的湖边,做在一片草地上,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上,尼古丁的味道他已经不怎么喜欢了,但他就乐意抽,这个玩意儿消愁最好了。 这种山区,夜晚降临,蚊虫鼠蚁都多了起来,湖边更是严重,到处都是蚊子,季真言烦闷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燃着火光的营地,就一个转头的功夫,有几个蚊子就盯上他胳膊了。 季真言没办法,只能把系在腰间的外套取下来披在肩膀上,没想到,又热起来了。 可能是真像杨景说的那样,山区最近有雨,落雨前的大地总是闷热异常。 烦死了!季真言在心里低骂一声,要不是谢钰来了,他恐怕现在已经乐呵呵的去帐篷里睡觉了,不过想想,谢钰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那天在jc楼下,他撂下谢钰就跑了,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谢钰知道那个视频是季真言和时青合作找人拍的吗?季真言心里疑虑万分。 谢钰来找他到底是为什么啊?季真言烦闷的抽着烟。 忽地,他脑中的一根弦啪得崩断了。 谢钰不会是要跟他抢女人吧? 按照谢钰这身段,这模样,这家世,那不是一抢一个准?并且当初那个视频里他也是抱着一个美女在游泳池里游泳,说不定谢钰他是双呢? 毕竟季真言没问过他这个问题。 心里猛然诞生了这个想法后,随即产生的还有慌乱和失落,并不是吴思简可能被别人抢走的慌乱,而是谢钰可能是为了报复他才勾搭吴思简的失落。 谢钰肯定是在报复他。 季真言骂骂咧咧的站起身,他抬起脚挠了挠脚脖子,上面已经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猛一转身,他看见谢钰正双手抱胸,静静的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季真言给他吓的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去。 “不是你,你走路没声音吗?”季真言没好气的骂道,他的声音刻意压的很低,生怕把别人吸引过来。 谢钰眯起眼睛,云层里微弱的月光照在他脸上,生出了些诡谲莫辨的危险,他寒着声音说:“你跟我复合就是为了报复我吗?” 季真言哼笑一声,“那你对吴思简好,不是为了报复我?” 好一个互相伤害,谢钰先是一愣,而后迅速的明白过来,他几步走向季真言,他沉重的脚步踩在湖边的石子上,压迫感十足。 季真言激动出声,“你别动!你就给我站哪儿!就在哪儿说!” 他怕谢钰再靠近一点,他就会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谢钰立刻站在原地,“你出来玩了这么多天,玩够了嘛?能跟我回家了没?” 季真言听见他的话,觉得万分可笑,“谢钰,你搞搞清楚,就算我拍那视频是为了报复你又怎么样呢?你要是没出轨,我能抓到这个把柄吗?” 谢钰一听,眸光瞬间沉了下去,“那你当时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来质问我,而是一句话都不说就跑了。”跟之前在美国的时候一模一样。 季真言愣在当场,不是,出轨的不是谢钰吗?怎么搞得好像是他季真言对不起他一样? “我问什么?我还需要问什么?我有老花眼吗?视频那么高清,你抱的那个美女眼睛上有几根眼睫毛我都看清楚了,我还需要问什么?问那个私家侦探为什么没把探头拍到水下,直接给你们拍叁级片!”季真言压着声音低吼出声,他后槽牙咬的死紧,死死的瞪着谢钰。 “我没有出轨,我跟她只是做一场戏,这段时间我对你什么态度你是一点儿没往心里去吗?”谢钰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你也知道,我现在在中土,我得小心谨慎,我不能把你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下,更何况那场宴会里没几个普通人,不然我也不会显露本体。” 听完他的解释,季真言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真是奇怪啊,一听完这些话,这段时间郁闷的心理瞬间纾解了。 “谢钰,”季真言淡淡的开口说,“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为了报复我,对吴思简好,你这样做,对人家女孩子公平吗?” 谢钰眸光一凝,反问道:“我做的不厚道,那你能,跟我分开,话还没说清楚,就迫不及待的答应跟人家一块儿出来玩,你没有利用人家的感情吗?” 他俩这是彻底的杠上了,季真言懒得跟他多争辩什么,他烦得想让谢钰滚远点,看着俩人拉开的距离,他都恨不得这里被劈开一道深谷。 “我听说你想跟她订婚,可能旅游回去之后就会确定关系,但是看目前这种情况,你好像还没有跟她谈恋爱吧,都没有深入了解就订婚,你就非要把自己的人生过的这么草率吗?”谢钰看着他拧紧的眉头说。 季真言沉默了,这段时间,大好的发展关系的机会他都不作为,不仅是牵挂和谢钰这段没结束的关系,更因为他不想将就,他心里清楚的明白吴思简很适合结婚,可是他不爱她啊,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 他在自己所追求的东西上一直都要求尽善尽美,如果不能在音乐方面做到,那他宁可放弃音乐,如果同性之间的爱情方面不能做到,他也宁可放弃谢钰。 可是现在呢,难道在影响后半生的婚姻上,他也要这样随便将就吗? 忽然,耳畔传来一阵窸窣声,俩人齐刷刷的转过脸看向不远处的草丛,吴思简和宁柠就在树下看着他们,他们的对话她们俩应该听见了,吴思简的眼中呈满了泪水,宁柠先是看了季真言一眼又看向吴思简,连声安慰她。 吴思简转身离开了,宁柠也连忙追了上去。 谢钰转过脸看着季真言,他淡漠的眼神看的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经过几个小时的接触,他能感觉到季真言并不喜欢这个女孩子,若是真的订婚,也只是空有一个婚姻的名头,没有半分爱意,就像他当初选择和丹妮丝订婚一样,爱这种东西,婚姻最不需要了。 季真言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可真当他看见这一幕时,却有些慌乱无措。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谢钰俊朗的脸上响起。 季真言垂下手,这是他第一次打谢钰,“是你叫她过来的?” 谢钰捂着发疼的脸,幽深的眸子抬起时,脸上杀气凛然,为了这么一段没开始没结局的东西,季真言居然敢打他,他放下手,戏谑的看着他,“是我叫来的,你现在可以去找她,说你要跟她订婚,去啊。” 季真言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或者说冷的没有表情,他冷声说:“没有深入了解的人,没有爱情的婚姻最持久,只要适合结婚就可以,这种人遍地都是,你不如从源头直接了断我这个想法,直接杀了我多好,没必要专程来恶心我。” 如果不是他把吴思简叫过来,刚刚谢钰的一句“你要把自己的人生过的这么草率吗?”,季真言听完,就已经不想在婚姻上将就了,真可惜。 谢钰直接抓着他的手腕,激动的说:“你就这么恨我吗?” “是,”季真言平静的看着他,谢钰的脸上的担忧和紧张全部都是因为他,若是换作以前,谢钰根本不可能对他产生这些情绪,真是可笑,“你当初不是死活看不上我吗?各种嫌弃,现在你是在干什么?你谢大公子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了?” “我只是想跟你解释......” 季甩开他的手:“解释就解释,你他妈对我动手动脚的干什么?再说了,”季真言指了指刚刚吴思简站过的地方,“这就是你的解释的方式?你是存心不让我好过是吧?” “不是,我……”谢钰被他眼底嫌恶的表情刺的心脏止不住的疼,他不想让季真言这样对他,他下意识都就想去抱他。 季真言一把推开他,“你知道那天宴会之后,你一大早就赶回来,我为什么没让你碰我吗?我他妈的嫌脏啊,你明白吗?” 谢钰整个人如坠谷底,他眼前发晕,被爱的人嫌脏,这种打击几乎让心脏停跳,“我没有!我刚刚跟你解释了!我没有碰她!” “那以前呢?”季真言厉吼出声,既然谢钰都把俩人的关系放在台面上了,那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要丢人就一块儿丢吧! “你他妈的,跟人家睡完就来招惹我!还有绑架那次,拍视频威胁我,他妈的,随时随地,随叫随到,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是你招的妓。”季真言声声泣血,这是他第一次,当着谢钰的面把这些最不堪的事说了出来,心窝子像被刀剐着一样疼。 “原来是为了那个视频,从我回国准备挽回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所以拼尽全力的补偿你,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做都弥补不了,”谢钰低哑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抬起微垂的眼眸,水蓝色的眼眶里呈着泪,“你让蒋宸黑进我账户粉碎那个视频的时候,他没有看过吗?他没有让你看过,也没有告诉过你吗?” 谢钰的眼中闪着希望的光,他希望季真言说他没看过,他希望季真言说蒋宸没有告诉他视频的内容,这样的话,起码一丝挽回的余地。 可季真言回应他的,只有长久的沉默。 谢钰苦笑的看着天上厚厚的云层,“你看过那个视频,你知道那视频里什么都没有,可你还是选择为这件事报复我,对吗?” 季真言低下脑袋,当初他选择假意和谢钰复合的时候,等待宴会到来之前的每一天,几乎每时每刻都活在心虚里,他不知道谢钰对他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可他对谢钰的感情却是真的,这样伤害自己心爱的人的感受,犹如凌迟一般痛苦。 61.泥石流 季真言只能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和谢钰对他造成的伤害下,这些微不足道。 他抬起头看着谢钰,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就当我们扯平了,我不恨你了,但是我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 “你真的想好了吗?”谢钰死死的盯着他的脸,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话不对心的表情。 季真言轻松的点点头,他又补充了一句,“诚如你所说,我和你之间的感情不能显露于人前,所以我不该被卷进你们这些神仙之间的事,敖城就是前车之鉴,我更没有任何义务去承担你无知的感情,就像你曾经说的,你没有回应我的爱一样。” 谢钰离开了。 他怔愣的转身离开了,一句话都没说,天彻底的黑了下去,季真言都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可他身上沉闷压抑的气氛看的让人心碎。 季真言没想到谢钰会走的这么干脆,干脆不像他的性子,许是被心爱之人的话伤到了吧,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真言。 谢钰失神的往山下走,他脑子里混沌一片,季真言恨他至深,深到宁愿忍着恶心和他在一起,深到明明厌恶的不行,还装作很爱他,让谢钰体会到被爱的感觉后又将他抛弃。 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被抛在身后的高山,好似能透过群山看见季真言的身影,可眼前浮现的全都是他厌恶和嫌弃的目光。 谢钰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走投无路的无助感涌上心头,他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他要好好想想,他这辈子就爱过这一个人,他说什么都不能放手。 谢钰离开后,季真言躺在草坪上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心中复杂万分,他和谢钰之间就到这儿了,了断的很干脆,干脆到让他有些恍惚,心底的刺痛蔓延至全身,他颤抖的连指尖都抬不起来。 他等了这么久,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吗?怎么这天真的到来了,他反而不高兴呢? 季真言在心里冷笑一声,毕竟他爱过谢钰,感情的剥离胜过抽筋剥皮,等时间长了就好了,季真言宽慰的想着。 他现在也懒得回营地,这趟旅游就是为了躲谢钰,现在事情了结了,他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明天跟他们打个招呼就回江城吧,离开半个月了,他想他妈妈。 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就在湖边,因为谢钰一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蚊虫几乎没有了,湖水也静的出奇,季真言也就躺在草地上和衣而睡,反正这些天的野营下来,他也过惯了苦日子。 他正做着梦呢,忽然感觉脸上湿湿的,他不耐烦的伸手摸了一下,摸到一手水渍,并且还不断的有水在滴落。 “轰隆——” 巨响传来,季真言猛得睁开眼睛,漆黑厚重的云层下闪烁着刺眼的电光,整个山体都地动山摇起来。 地震吗? 大雨冲刷着目光所及的每一处,他丝毫不敢懈怠,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去叫醒还在营地里睡觉的好友。 大晚上的发生地震,谁都没料到啊。 结果他还没走两步,脚下的大地晃动起来,他站不住脚整个人跌在地上,膝盖被被石子磕破了,血液从伤口上一流出,就被雨水冲刷掉,刺痛感让季真言眼前发晕,浓密的睫毛上沾着水珠,他有些看不清前路。 耳边忽然响起宁柠的呼喊声:“真言,快过来!” 季真言连忙抬眸,只见宁柠他们站在一块,山体上的落石已经砸下来不少,山区地震加上大雨,很有可能会发生泥石流。 不是可能,是一定。 宁柠焦急的想过去把季真言拉过来,可他们两个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季真言能隔着雨声听见她的呼唤就是万幸了。 宁柠刚向他迈出一步,季真言就看见一个巨石从山涧上滚落,他连忙吼到:“走!” 巨石瞬间砸在宁柠和季真言面前,俩人的视线瞬间被阻隔,季真言心慌不已,脚下的土地被砸的剧烈颤抖,地面也开始摇晃倾斜,跟炒黄豆似的,他也看过灾难纪录片,没出现过震幅这么强烈的。 他也太倒霉了吧。 他尽量的往砸在地上的石头的方向爬过去,他现在只能找一个地方先躲起来。 遇上泥石流后生还的可能性极其渺茫。 他只能等死。 季真言靠在石头上,天边微亮,他看着石头一个个砸在地上,砸进湖水里,黄褐色的泥土顺着山体倾泻而下,整个湖水都搅弄成黄褐色,泥水中夹杂着石子,渐渐得淹过他的脚踝。 要是谢钰还在就好了…… 季真言绝望不已。 耳边杂乱的声音随着泥土在头顶的冲刷覆盖,渐渐弱了下去,眼前漆黑一片,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真言!” 清晰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季真言皱了皱眉,抬起疲倦的双眸,看向声音的来处,谢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单手撑着一块迭在季真言头顶上的巨石,俊逸非凡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谢钰……”季真言喉口哽咽,他想也没想,直接扑上去抱着他,结实的胸膛上传来的温度让他瞬间哭出声。 他的长发被水沾湿成一缕一缕的,衣服都被雨水浸湿了,他单手搂着季真言的腰,失而复得的惊喜让他收紧了手中的力度。 他还没走多久,就开始下暴雨,下暴雨就算了,还出现了山体滑坡,他慌忙进山来找,看见的是宁柠他们满身泥泞的逃了下来,没有看见季真言。 他慌的不行,还没开口问呢,同样慌忙的宁柠连忙抓着他的说季真言还在山上呢,谢钰二话不说,直接上山来找人。 等他重新回到这个山上,才发觉不对劲,因为这里的降雨量不正常,就好像是有人故意而为…… 他连忙去找季真言,发现季真言被几块巨石压在下面了,要不是有无名指上谢钰给他的戒指的保护,恐怕都尸骨无存了。 当谢钰看见他的时候,两人的情绪都没绷住,季真言委屈的抱着他哭,惊喜与担忧同时涌上心底,谢钰不停的安慰他,“没事,我在呢,我在呢宝宝。” “我好想你啊。”季真言紧绷的情绪顷刻间瓦解,发自心底的思念在危机到来的一刻尽数托出,情感积累的痛与恨在这一刻冰释前嫌。 谢钰搂紧了他的腰,在他脖颈间蹭了蹭,早知道患难见真情,他就早点儿干这种事了,不过眼下这件事却不是他做的,他担忧的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泥石流还在继续,我们先走,好不好?” “嗯嗯。”季真言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无名指上的戒指浮现出来,一直保护着他,腿上的伤都好了不少。 谢钰把他从这个泥坑里抱了出来,泥石流确实还在继续,只是从谢钰的身侧流了过去,季真言慌乱的缩近谢钰怀里。 见他俩想离开,雨下的愈发大了。 季真言看着忽然停下脚步的谢钰,他眉头拧的死紧,他不由得担心的问:“怎么了?” “降雨量不正常,这里的龙王是谁?再这样大量降雨,这怕这附近的百姓全部都要遭殃。”谢钰担忧的不行。 季真言摸不着头脑,谢钰说的这件事他没有涉足过啊,“西游记里有一回说,龙王降雨超出了规定,他托唐太宗向魏征放他一马,结果魏征在梦中把他杀了,难道说今天这个降雨是老天给的规定?” “不会。”谢钰紧皱着眉头看向天空,他回到中土这件事,很多神仙都知道了,如果谢钰在这里出事,归墟肯定会跟天庭翻脸,天庭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显眼,除非…… “看来有人知法犯法……”谢钰沉声说。 他话音还未落,矗立在大地上的山体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有山体倾轧之势。 “谢钰,这个山它是不是要倒了?”季真言也发现情况不对劲了。 “妈的,”谢钰低骂一声,他把季真言重新塞回那处由巨石堆里,里面被各种巨石堆成了叁角形,看上去挺安全的,他摸着季真言冰凉的脸说:“你还记得上山的路吗?” 季真言虽然搞不懂他要干什么,却还是点了点头,“记得。” “好,你在这里待着,我的魂戒会保护你,等我把事情解决了,你就沿着记忆里的山路下山去,好吗?”谢钰依依不舍的看着他。 “那你呢?”季真言连忙抓着他的手,好不容易重新见到他,又忽然要失去,他瞬间有些激动。 谢钰快速的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这件事解决不了我们谁都走不掉,我不能拿你去冒险,等雨停了之后,你不要等我,知道吗?” “那你呢?谢钰。”季真言哭出声。 “我会回来找你的,毕竟我还想骚扰你一辈子。”谢钰把季真言抱进怀里,浓郁的不舍让他不舍得离开,可惜兹事体大,他必须为季真言考虑。 谢钰站起身,季真言手上的戒指立刻形成一道屏障将他护在其中,他转身那一刻,季真言看见他手上赫然出现了一把骨扇,雨水滴落在扇柄上,折射出凌厉的寒光。 谢钰走到湖边,一跃而下。 湖面瞬间激起千层巨浪,雨势也渐小。 谢钰跳进湖水之后并没有化作原形,他觉得没必要,果然,逆着水流,他沉进谷底,水蓝色的眼睛在浑浊的湖水中闪着蓝色的光芒,不断有巨石砸进水里,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谢钰是归墟王族,万水之源,水中的生物被他的灵气滋养到,躲开了纷纷砸落在水中的巨石。 长在水里的生物对海水总是有一种敏锐的感知力,他很快就找到了从地层中的出水口。 手中银白交错的沧溟扇顺着他手腕的力道摊开,强大的法力从扇面上迸出,击中出水口,出水口瞬间放大。 很多神仙都会铸造法器用来储存自己的法力,谢钰这种远离归墟的古神更加需要这种方式。 谢钰纵身一跃飞进出水口,出水口连接着整个地下暗河,这处暗河在他们所处的山底,一道清光袭来,谢钰看清了暗河的整个样子,里面就像一个两者灯的小房间,方面中央的石台上卧着一条黑色的巨龙,它趴伏在地上,看见谢钰之后,它摇了摇脑袋,龙须随着它的摆动摇晃着,海藻般浓密。 “敖城?”谢钰惊讶出声,他没想到管理这一方的龙族居然是她的仇人。 黑龙闻声变回人形,一个相貌妍好的美少年坐在石台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谢钰,他脚腕上带着脚铐,不知是不是犯错被罚到这里。 昨天晚上他就感觉到谢钰到他的地盘了,他这才违法,加大降雨量,逼谢钰跟他见面。 敖城漆黑的眼眸上下打量了谢钰一眼,忽地,在他看见谢钰扇坠上的装饰物时,他的眼中大放异彩,那扇坠上用黄金包裹起的蓝色海珠是归墟王权的象征,他在古书上看到过。 “唔,真没想到,你还是归墟的小太子呢?”敖城激动的眼中光芒大作,他早就听过,现任归墟之王,也就是谢钰的舅舅,没有子嗣,很有可能以后的王位会让谢钰继承。 但那也只是空穴来风,不过现在看来,王权信物都在谢钰手上了,他继承王位板上钉钉了。 谢钰懒得理这个疯子,“想见我直接下拜贴啊,没必要拿苍生的性命开玩笑。” 敖城看向他的眼中闪着贪欲的光,“苍生的贱命何足惜,你一个归墟的神仙管到叁界来了?”说罢,他一抬手,整个山体剧烈的摇晃起来,就连他们所处的水里,都能感觉到震幅。 “你他妈不要命你自己去死!” 谢钰担忧的不行,因为季真言还在上面呢,他抬手朝敖城挥舞一扇,银白色的法力混合着海水向敖城涌去,敖城迅速的收回手,化成本体动作直接承接了这一击,黑色的龙鳞宛如被利剑刺开,皮肉绽裂,红色血液从伤口涌出,和水混在一起。 这小子是真想死,谢钰连忙收回手,谁都可以杀敖城,但是他不行。 “继续啊谢钰,你就这点儿本事?”敖城哼笑一声。 “你有病吧?我劝你赶紧收手!”谢钰简直被他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个人脑子有病,他就非得让谢钰杀他。 “不可能,你要是不死,我很难向父亲他们交代啊。”敖城叹息一声,话语间却是难以压抑的狂喜。 谢钰整个人被雷的外焦里嫩,他听妈妈说过,当初东海勾结其他叁海,把手伸进归墟,想搅乱归墟,后来又挑起东海之战,东海龙王是玉帝的臣子,玉帝过意不去觉得有愧归墟,这才同意归墟入驻叁界。 这件事在敖城心里压了十几年,已经变成执念了,他对归墟的仇恨不死不休,偏偏谢钰又不能杀他,如果谢钰杀了他,就是越俎代庖,让玉帝怎么想? 归墟这几年一直在叁界培植势力,不能功亏一篑。 谢钰懒得跟他说话,准备转身离开,去找陈渐程,让他走走人脉关系摆平这件事,面对敖城这种一心求死的人,跟他论不着理。 可惜他才刚一转身,脚就被一条尾巴拉住了,水流从脑海冲刷而来,他眼角余光看见敖城长大了嘴,森利的牙齿寒光毕露。 他张口就要咬住谢钰,谢钰一抬手,骨扇带着劲风,混着海水,一下扇在他脸上。敖城被扇的微微侧过脸,却不依不饶的和谢钰缠斗在一起。 谢钰因为有所顾忌,动作束手束脚,不能放开手脚和他打,可是尽管这样,敖城身上还是受了不小的伤,毕竟谢钰身份尊贵,得到了最好的培养。 敖城用本体一直环绕在谢钰身侧,不让他离开。 谢钰准备把他打晕之后,就带着季真言离开,不管这档子事,可谁知,敖城因为受伤,体力耗尽,眼见谢钰要离开,他着急了,化成人形,对谢钰说:“季真言回国了吧,只要他在中国一天我就不会放过他。” 谢钰身子一顿,手腕上青筋暴起,“你就一定要这样吗?” “谢钰,仇恨拖的太久,就不需要任何理由了,不如等你杀了我,我或许会给你编一个理由,比如说,我们俩在这里打了这么久,为什么天上那帮神仙都不管不问呢?”敖城戏谑的笑道。 谢钰心一沉,“你什么意思?” 62.止步于此 心里隐约有了个大概,天庭放任敖城对谢钰下手,反正他一个罪臣之子的命不值钱,如果死的是谢钰,他们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敖城身上,如果死的是敖城,那整个归墟都会被追责,天庭要的就是唯我独尊。 几千年来,天庭一直如此行事。 他疑惑至极,敖城尾巴一抬,直接甩在谢钰的脊背上,他直接被甩到地上,他跪在地上,浓郁的血腥气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 敖城找准时机,迎着谢钰的面门,利爪朝他袭来。 受伤的状态让谢钰来不及思考,他下意识的抬手一扇子挡了过去,敖城面对呼啸而来的杀意,他自知体力大限,变回人形,接了这一下。 强大的法力瞬间划破他的喉咙,鲜血立刻涌了出来,他靠在墙上,血液流满整个衣襟。 谢钰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寒气蔓延至身体的每一寸,他不明白,敖城为什么要这么做,任由仇恨困住一生。 谢钰绝望的看着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敖城,他立刻扑上去想用法力把他救回来,可敖城却极度排斥他的法力,谢钰如果强行救他,只会让他不惜调动所有的法力来抵抗,只会死的更快。 敖城脸色惨白一片,转眸看向谢钰时,沾血的嘴角扯出一抹疯狂的笑,“你不明白,咳,自我年幼时,仇恨就是抚养我长大的养料,看着你们,咳咳,”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他继续说:“看着你们一个个的占尽世间一切好风光,而我却要活得像臭水沟里的泥鳅,我不可能让你们好过,你,陈渐程……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哈哈哈哈哈。” 谢钰的眼眸中拉满血丝,当初递交东海犯罪证据的人,就是陈渐程的母亲,他母亲和谢钰的母亲相识,也是帮助归墟立足叁界的朋友。 他这才明白,这件事到底涉及多大,蔓延多广,敖城的血在水中弥漫,血腥味充斥着谢钰的鼻息…… 寂静的空间中,敖城濒死的声音脆弱不堪,他歪着脑袋嘲弄的看着谢钰说:“得到越多失去越多,咳咳,好在我认识季真言的时间并不长,更算不算爱,咳咳咳,不像你,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吧,”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的瞳孔逐渐涣散,弥留之际,他最后一句话是:“我们都贪心……” 谢钰的大脑空白一片,两行清泪瞬间流了出来,很快被水流冲刷干净…… 雨停了,季真言担忧的心渐渐平复,他从石块下钻出脑袋看了一眼天空,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大地上,几架直升机在天空上盘旋,四周已经被泥石冲刷的看不出本来的样貌了。 他低下头,指尖轻轻抚过无名指上的戒指,蓝色的水戒泛着让人沉静的蓝光,他轻轻在戒指上落下一吻。 太阳出来了谢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找了一根棍子,拄在地上,踩在未干的泥面上往前走,他还没走几步,就有直升机发现了他的身影,救援人员把他带上直升机,送到了一个安全地方,在那里,他见到了宁柠和吴思简。 季真言的爸妈也及时赶了过来。 童霜看见他儿子一身泥污,跟在泥地里滚了一圈的儿子,顿时哭的泣不成声,季伟东在旁边紧张的问,有没有受伤,饿不饿,渴不渴。 季真言一一回答他们,他正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欢喜里,耳边忽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随着巨物倒塌的声音,连他们站立的土地都跟着晃动了一下。 “山塌了!” 人群中忽然炸开了锅。 季真言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童霜连忙蹲下身拍着他的后背说:“没事了儿子,你别怕啊。”她以为季真言得了创伤后遗症。 季真言的耳膜嗡嗡作响,他缓缓的转过脑袋看向身后,几公里外的山体,整个碎裂倒塌了,像大厦倾塌一般,原本高耸入云的大山,变成了一座低矮的坟墓。 不一会鸣笛声响起,救援基金会和军队也来了,可见这场救援规模有多大。 人群中,徐泠洋和苏天翊也赶了过来,苏天翊站在军人中间指挥救援和搜索幸存者,徐泠洋身边则站着一个妆容华丽,面色姣好的女人,女人忧心忡忡的看着徐泠洋,张嘴说了些什么。 可惜距离太远,人声太杂,季真言听不清。 徐泠洋锐利的眼睛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瞬间看见了面容憔悴的季真言,他拉着女人走了过来,女人上下打量了季真言一番,然后拉着他的手激动的问:“你知道谢钰在哪吗?我是他妈妈。” 季真言看着她和谢钰有几分相似的脸,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谢钰他,没出来,在那里面……”他指了指倒塌的山体。 众人闻声,大惊失色。 谢烟的脸顿时惨白一片,腿软的差点站不住,徐泠洋连忙扶着她:“小姨,你别担心,苏天翊那边已经加大搜索力度了,谢钰一定没事的。” 经过搜索和红外线排查,除了谢钰,山体塌陷前,山里没有其他的人,不过,这座山体里城镇很进,在这场重大的泥石流里,被毁坏的房屋和财产,难以估计,伤亡的数字更加让人瞠目结舌。 像季真言和宁柠他们能跑出来的,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 季真言没有受什么伤,膝盖被包扎过后,他就想加入进搜索队伍,他想找谢钰,两天过去了,谢钰一点儿音讯没有,原本他爸妈是不同意的,但是从那天之后,季真言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他们实在担心季真言的精神状况,这才同意让他去试试。 苏天翊有军方背景,他将整个山体都封锁了起来,闲杂人不许踏入,季真言被几个当兵的拦在外面,他说明了来意后,刚好遇上了来参加搜救的严琮。 严琮虽然没见过季真言,但是也听过他的名字,听说谢钰这次遇难,就是因为这人。 他带着季真言去了帐篷。 “你先在外面等等吧,我听说今天有很重要的人过来了,谢钰嘛,你也知道,身份比较特殊,涉及到各方面的问题,等我去问问徐泠洋就带你一块儿去参加搜救。”严琮的语气十分温和,因为季真言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跟丢了魂一样。 季真言怔然的点了点头。 等严琮进去之后,他就靠在帐篷外等了起来,一排排端着枪的军人从他面前走过去,威武整齐的模样却看得季真言心里愈发慌乱。 谢钰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渐程怎么没来?”帐篷里传来一个女声。 这是谢钰妈妈的声音,季真言好奇的竖起耳朵听着。 徐泠洋为难的对谢烟说:“我哥他……他雷劫没过去,加上我嫂子又失踪了,他整个人现在颓废的很,要是让他知道这件事,他真搞不好会跟你们翻脸的。” 你们?你们又是谁?季真言听的云里雾里。 一道威严庄重的声音响起:“虽然说敖城是罪臣,可是制裁他的这件事也不该由归墟太子来做,希望归墟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徐泠洋鄙夷的看着他们。 苏天翊在旁边冷声说:“要不是谢钰管了这件事,你们打算死多少人再来管这件事?要不要等天下人都死绝?”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帐篷里开始吵起来了,里面的人声,季真言细听起来好像分两拨,一拨是维护谢钰的,还有一拨则是声讨他不该越俎代庖。 双方吵的不可开交。 到最后还是徐泠洋拍着桌子说:“行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我们就不能各退一步吗?你们是神仙能不能为天下百姓考虑,现在还有几百号人在等待治疗呢?他们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不是你们放任敖城作歹的原因吗?这次灾难的补偿和救援物资以及人才全都是我们jc在出,你们当个甩手掌柜不管事就算了,到头来还要舍本逐末去追究谢钰的责任。” “徐泠洋,这是你能跟我们说的话吗?”指责声很快响起了。 “他妈的,谢钰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你们就忙着树立天庭的威严?要是谢钰死了你们怎么办?你们怎么给归墟交代?”苏天翊一针见血的骂道。 季真言听的心寒,敖城好像死在谢钰手上了,他的死对谢钰而言很严重,只是可惜了死在这场灾难里的无辜生命,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仙并没有怜惜这些无辜的生命,而是在追究谢钰的责任,不管他现在是生是死,他们就是排斥归墟…… 利益这种东西,无论在哪里,都大过天啊。 帐篷里的争吵声吵了很久,才停下,总之最后也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 几个面相威严庄重的人掀开帐篷走了出来,他们瞟了一眼站在帐篷前的季真言一眼,然后光天化日之下,变成一阵烟飞走了。 季真言看得目瞪口呆,直到严琮探出脑袋叫了季真言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严琮带他走进帐篷,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季真言心里有些异样,因为凳子是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帮神仙刚刚坐的。 帐篷里的十几个人面色冷峻的看着季真言,气压低到让人大气都不敢喘,除了苏天翊,他正专心的在桌子正前方黑板上挂着的地形图上画着什么,好像是在排查搜索地点。 徐泠洋看着季真言不卑不亢的目光,严重流露出些许赞赏,对谢钰的父母说:“小姨,他就是季真言,谢钰喜欢的人。” 里昂一听,剑眉瞬间拧紧,他上下打量了季真言一番,这小子,长得小姑娘一样,哪儿讨人喜欢了,不过他知道,他儿子就喜欢这样的。 谢烟倒是对这个温润的男孩子没什么敌意,但是谢钰遭遇这件事,里面肯定有季真言的缘故,要不然他好好的待在美国,哪有这档子事,不过也不能全怪别人,要怪就怪他儿子痴情。 身后站在的人中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说他家少爷就是为了这么个人,以身犯险,看着季真言的目光也都是凛然的杀气。 那一瞬间,季真言感觉自己好像坐在审判座上接受审判,谢钰背后的势力太大了,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你好,之前还没有跟你打过招呼。”谢烟温柔的说,她眼底难掩倦色。 “你好,叔叔阿姨。”季真言客气的跟他俩打了个招呼。 听见这个生疏的称呼,谢烟跟里昂交换了一个眼神,感情谢钰在他和季真言的关系里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听小严说你想参加搜救,但是你才刚脱离危险,身体都没有恢复好,你就不要去了,再者说,谢钰的能力你们是知道的,已经两天了,都没有他的一点儿消息,不好找。” “再难找也要找啊……” “你为什么要找他?因为愧疚?”苏天翊打断他的话,他还没忘记他跟时青分手就是因为季真言拍的出轨证据,所以他对季真言没好话。 季真言鄙夷的斜了他一眼,不卑不亢的说:“是的,他是为了我才音讯全无,我想确认他安全,等他安全了我就安心了,仅是如此。” 谢烟猛地站起身,抓着他的手,看上无名指,“他怎么把这个给你了?” 众人闻声看了过来,季真言细长的无名指上赫然有一道蓝色的圆痕。 “呃,他说这个里面有他的一魂一魄,我在山里遇见危险也是这个保护了我,他说,非他本人取不下来。”季真言怔然的说。 众人一听,心中震惊不已,这个东西对人鱼而言,是托付终身的意思,也需有了魂戒的感应,说不定能找到谢钰。 季真言参加搜救,在山上忙活了一天,连一点儿消息都没发现,他的心里越来越焦急,除了搜救,徐泠洋他们还动用了其他的方式,譬如去找土地爷问问有没有谢钰的消息…… 季真言在山上忙了一天,傍晚的时候他顺道去看了一眼还躺在病床上的吴思简,从那天之后,他都没对人小姑娘说声抱歉。 63.爱是亏欠 吴思简听着他的道歉,看着他眼底的乌青,说:“我接受你的道歉,并且很幸运遇见你,要是遇见别人的话,说不定生米煮成熟饭了才知道呢。再说了,你和谢钰认识在前,要是我能早点儿遇见你就好了,我看见了你对他的感情,我能看出来,你喜欢他,真的。” 季真言看着她坚定的目光,心里一颤,有一种被窥探到隐私的慌乱。 他还未开口说话,帐篷外传来嘈杂的人声,季真言立刻起身,掀开帐篷的门帘看向外面,吴思简也跟着他看向外面。 黑暗的废墟中,一大群救援人员抬着一个人出来了,他们簇拥在一起,季真言伸长了脑袋想看一眼担架上的人,他知道那是谢钰,他看见谢钰的父母跟在人群后面,满脸的焦急,他妈妈脸上更是带着未干的泪痕,跟着担架一起上了救护车。 随着救护车的远去,季真言连谢钰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应该是他,你要不要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吴思简看着他垂下的眼眸担忧的说。 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悲伤,季真言默默开口道:“算了,我连在他旁边哭的身份都没有……” 他的背影在黑暗中愈发削瘦,几乎与暗夜融为一体,微风吹过额前的发丝,眼底的凄凉让人心疼。 吴思简微微抬了抬嘴唇,不知道该从何安慰他。 “思简,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季真言转过脸对她笑道。 “你说。” “爱和喜欢的区别是什么?” 吴思简愣住了,她不知道季真言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他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在询问旁人的意见,来确定自己的情绪,吴思简也笑着对季真言说:“喜欢是遇见,爱是亏欠。” “我初见你时,你的意气风发,潇洒不羁,这些东西都是我渴望从你身上看到的,这就是喜欢,乍见之欢,可是爱不一样,是历经万千的磨难,依旧坚定不移的选择对方,依旧惦念对方,怕他过的不好,也生怕给不了他更多,这就是爱。” 听完她的话,季真言沉默良久。 他明白喜欢是什么,年幼时初见谢钰,成年之后又再次见到他,他惊为天人的容貌让季真言心醉,可是时间一长,感情慢慢沉淀,再由磨难催发变质,渐渐由爱生恨…… 他什么时候爱上谢钰的呢?他自己都不知道。 搜救队很快撤走了,只剩下基金会进行收尾和灾区重建,季真言他们在这里休息了一段时间,他爸妈就把他带回江城了。 谢钰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季真言天天在家里待着,不去应酬,也不出去玩,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他妈妈很担心他的精神状况,找了好几个心理医生。 可是这些医生也没看出来什么心理问题。 从贵州回来之后,季真言的一直活在歉疚和自责里,谢钰是因为他,才出了这档子事,要不是因为他,说不定谢钰现在还好好的待在美国,过他无忧无虑的生活。 也是,要是他从一开始就没遇见谢钰多好,就不会为他心疼,为他伤心,为他寝食难安,他晚上做的梦都是谢钰,都是谢钰对他的那一抹笑…… 季真言坐在椅子上,痛苦的捂住脸,餐桌上精致可口的饭食在他眼里变得索然无味。 季家的管家老李站在他旁边,满是担心,他呈了一碗排骨汤放在季真言面前,说:“不想吃饭的话就喝点儿汤吧,你不能什么都不吃啊。” 看着季真言一天天的瘦下去,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就在一段不堪的感情中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无论出了什么事,都别熬着自己……” 季真言猛的抬起头,眼圈通红,他空洞的眼神望着前方,手臂撑在椅子上,指甲一下一下的扣着座椅,以此来缓解焦虑不安的内心。 他扫了一圈这个餐桌,问:“我爸妈呢?他们怎么没回来吃饭?” 季真言从贵州回来之后,他爸妈很担心孩子的身体状况,几乎每一顿饭都是家人一块儿吃。 老李面露难色,说:“老爷和夫人最近有些忙,公司的事情有点儿多,就先不回来吃饭了,没事儿,我陪着你吃行不行?” 季真言猛的转头看向他,他惊恐的眼神吓了老李一跳,“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想起来了,谢钰出事之前,是想和我们家公司合作的,现在他出事了,合作当然就不作数了,是不是公司出事了?”季真言慌张的抓着老李的手腕,失去了谢钰的庇护,季真言都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老李连忙摇头,安慰他说:“合作还在继续,但是cv那边开出来的条件,老爷和夫人不愿意接受。” “是什么条件?” “是想你去美国。”老李叹了口气。 季真言心一沉,为什么要他去美国呢?他蹭得才椅子上站起来,“今天早上我恍惚听见我爸说今天公司会来一个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是cv那边的人对不对?” 老李点了点头。 季真言忙说:“李叔,开车带我去公司。” “不行,你现在身体不好,还是不要管这件事……诶!” 老李话音未落,季真言直接去自己的房间翻出车钥匙,夺门而出,坐上自己那辆保时捷918,开车去恒荣证券,老李年纪大了,根本追不上。 季真言找了条近路,躲开好几个红绿灯,开车到了恒荣证券楼下,他把车停在外面的停车场后就连忙坐电梯上楼。 前台的小姐姐自然是见过董事长的儿子,只是从没见过这样憔悴的小公子,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睡衣,好像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季真言顾忌不了这些了,他现在心跳的厉害,他要见cv的人,为什么条件是让他去美国,是不是谢钰出什么事了? 他慌不择路的走到会议室,门都没敲,直接把门打开了,里面的景象让他当场愣在原地。 来的人不是cv的员工或者经理,而是谢钰的父母。 他们齐刷刷的看向面容潦草的季真言,他眼底的乌青反应他最近状态极差。 场面凝固了几秒,季真言的父母脸上一片慌乱,季伟东从椅子上站起来,压着声音说:“你怎么来了?赶紧回去!” 他语气中的慌乱让季真言有些懵,谢钰的爸妈找上门跟季真言算账的? 穿着连衣裙的谢烟站起身来走向季真言,漂亮贵气的脸扯出一抹温和的笑:“既然主人公来了,我们就问问孩子的意见吧。” “我们是他的父母,有权利决定孩子的事,让我答应这样的条件,那么恒荣拒绝和cv合作。”季伟东凝声说。 童霜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季真言的手说:“你最近都没休息好,怎么突然出来了?老李没跟着吗?” “放弃内地所有分红,无条件给恒荣提供资金与技术支持,这已经是利益最大化了。”里昂眯起眼睛说,他眼底布满寒气,若不是为了儿子,他才不愿意对这么一个小公司作出这么大的让步。 “我是出来做生意的,不是卖儿子的!”季伟东把手上的文件一推,压根不正眼看里昂,他一个白手起家的人,看不起这种依仗家世高人一等的贵族。 如果恒荣不和cv合作,cv很有可能会在内地设立分公司,到时候恒荣就有了一个劲敌,到底是什么条件,让季伟东宁愿多一个对手,都不宁愿多一个朋友。 “让我去美国干什么?”季真言环顾了一眼在场的人,说了进场后的第一句话。 谢烟讪笑着对他说:“是钰钰,他……” “他到底怎么了?”季真言听见他的名字,鼻尖已经开始泛酸,却要极力的压抑着情绪,装得轻松和缓。 “我们把他救出来后,就直接带回美国进行治疗了,我们有世界顶尖的医疗团队,可是,他的身体机能对药物的治疗很抗拒,就连接受灵药和法术也无济于事……”谢烟眼底泛起泪花,整个会议室静悄悄的。 季真言深吸一口气,“他到底怎么样了?” “他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谢烟字字泣血。 季真言大脑中的一根弦瞬间绷断了,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就像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就是因为他醒不过来,所以我儿子更不能去,要是他真的醒不过来,那不是耽误我们家真言一辈子,说难听点儿,那不是守活寡?”季伟东愤恨的骂道,他儿子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谢钰一手造成的,结果到头来还要他儿子舍弃未来去陪一个植物人!谁能咽下这口气。 “也不是陪很久,只是,”谢烟看了看季真言的无名指,欲言又止,“我怕他,可能活不了多久,如果真言没有陪在他身边,两个孩子岂不是要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她没有说出的话,季真言却看明白了,因为谢钰的一魂一婆在他手上,搞不好他醒不过来就是因为缺失了这一魂一魄。 “爸,我去!”季真言坚定的说。 季伟东瞬间感觉自己的一张老脸火辣辣的疼,他手指敲着桌子骂:“你是真想守活寡?” “刚刚阿姨说谢钰可能醒不过来,只是可能,就是说还会有醒的可能,再说,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去找我,要不是我……”他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季伟东,“爸,我很快就回来,好吗?” 他想看谢钰一眼,仅此而已。 “去,可以,但是有时间限制,两年,两年后我儿子必须回国。”季伟东看着他儿子最近的表现,真的是一颗心都记挂在谢钰身上,状态差到极点,如果不让他俩见一面,以后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他现在要为他儿子争取最大的利益。 “可以,就两年。”谢烟也答应了。 这件事敲定之后,季真言叁天之后就跟谢钰都父母一齐飞去了美国,重新踏上这片土地,看着纽约熟悉的街景,他恍惚间生出了隔世之感。 谢烟带着他一路去了私人医院,在车上,谢烟怕季真言心里压力大,便提出让恒荣证券拓展海外市场,在纽交所上市。 季真言摇了摇头,“阿姨,你不用觉得这件事对不起我,他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我会好好照顾他,等他醒了之后,我们就两清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跟钰钰当真就走不下去了吗?”谢烟不是那么死板的女人,虽然说同性间的婚姻很少见,可架不住他儿子天生是弯的啊,都弯了二十多年了,他们做父母的不接受也得接受。 季真言又摇了摇头,“阿姨,我跟谢钰但是家里的独子,总是要传宗接代的。” 他终于屈服世俗了。 “也好,人格有志,我们决不勉强你们,去医院之后你什么都不用做,有护工来做,不会很累。”谢烟贴心的说。 老实说,她见到季真言的第一眼还挺喜欢这个外表看上去温和无害的男孩子。 俩人下车后走上医院大楼的顶层,到了病房外,谢烟站在病房门口说:“用学术话语来说,他现在是植物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你进去好好看看他吧。” 她给俩人留下独处的时间,让护工都出来了。 季真言慢慢的走进病房里,脚步沉重,每一下都伴随着沉重的呼吸,病床被白色的帘子遮住,他指尖颤抖的把床帘拉开。 谢钰躺在病床上静静的沉睡着,白皙无瑕的肌肤几乎快和白色的床单融为一体,微曲的长发垂在耳侧,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下,鼻翼轻轻煽动着。 他沉睡的样子美的像一幅画,可谓岁月静好。 季真言鼻头一酸,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他恐怕再也见不到谢钰摄人心魄的蓝色眼眸了。 他慢慢走到床边的单人小沙发上,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谢钰。 64.长痛不如短痛 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他的脸被镀上一层金光,如梦似幻,仿佛会随时离开这个喧闹的尘世,去他该去的地方。 无名指上的戒指从肌肤下浮现而出,仿佛是感受到了主人就在身侧,戒指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季真言赶紧站起身走到谢钰旁边,“谢钰,你能感觉到的是不是?我把它带回来了,”他牵起谢钰温暖的手,“我在呢。” 季真言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好像有很多话要和他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不是说你很快就回来吗?”季真言看着他的脸,哽咽出声,谢钰离开的时候对他作出的承诺一个都没有做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掌心的温暖让季真言撤回了手,这个温度在告诫他,谢钰沉睡不醒的样子都是真的。 “你把这个东西拿走吧,行吗,我不想要。”季真言低声说,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他不知道谢钰有没有听见,好像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坐回沙发上,看着谢钰掉眼泪,指尖不住的抓着布艺沙发,要是谢钰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擦掉脸上的眼泪,站起身离开了病床。 谢烟正站在门外和一群人交谈什么,好像是谢绝探视之类的话,见季真言红着眼眶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她吓了一跳。 季真言拉着她走进病房里,说:“刚刚我靠近谢钰的时候,戒指它发光了,你们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里面的魂魄还给谢钰,也许有了这个,他能醒得更快一些。”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她为难的看着季真言。 “就算把这根手指剁了我都无所谓。”季真言坚定的说。 他的话把谢烟吓到了,她惊讶的说:“你就那么想和钰钰撇清关系吗?” 季真言沉默了,他心底是不想的,可是他跟谢钰不可能有以后,并且俩人的感情有那么多的裂痕和不堪,实在不算一段好的感情,哪怕分手之后是无尽的痛苦,他也不愿意待在谢钰身上日复一日的回忆那些不堪。 谢钰有一句话说的很好,“你难道要草率的过一生吗?” 既然季真言当初草率的放弃了音乐,也草率的放弃了谢钰,那么以后的人生他绝对不要将就。 更何况,他现在看着谢钰,心如刀绞,愧疚与自责让他喘不过气,他恨不得去死,他不想再看见谢钰这个样子,季真言想看见那个意气风发,沉稳干练的谢钰,哪怕俩人再也没有一点交集,他也无所谓。 只要是为了谢钰好,只要是为了自己心里没有负担,他什么都可以付出。 沉默等同于默认,谢烟也无可奈何,他俩之间经历的事,乔雷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她了,她这个儿子小时候虽然混蛋,但是从没做过很出格的事,绑架季真言那件事,谢钰确实做的太过分,也真是因为这件事,俩人的关系出现了一道不可跨越的深渊。 就连谢烟听见这件事,都大惊失色,她也没想到她儿子为了达到目的居然无所不用其极,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只是,剥离的过程很痛苦,是灵魂方面的痛苦,这件事是谢钰对不起你,你没有必要承受这种痛苦啊孩子。”谢烟语重心长的说。 季真言低着脑袋说:“照顾他两年也是痛苦,长痛不如短痛。” 谢烟听完,被季真言的决心吓到了,这个外表温和的男孩子,要比她想的更加坚强,更加理智。 既然季真言作出了选择,谢烟也无可奈何,只好联系了归墟的人,就在这个医院里进行。 季真言躺在病床上,白色的天花板上闪着刺眼的光,他睁着眼睛看着,好似不惧强光一样。 身边全是归墟的妖魔,他们围在季真言身边,表情凝重,季真言尽量不去看他们,他们虽然化成人形了,可是身上全都是腥味,没有谢钰香,没有他的味道好闻。 “你不要怕,放松身体,脑子里面想一点儿开心的事,我会在旁边用法力护着你。”谢烟在一旁安慰道,她脸上写满了担忧,毕竟季真言是个凡人,她真怕季真言承受不住。 季真言笑着对她点点头,示意她放心。 等墙壁上的指针指向午夜十二点,万籁俱寂下,咒语声缓缓响起,季真言周身开始萦绕起蓝色的光晕,光晕如针一般,刺向他的身体。 剧痛瞬间倾轧而来,身体的每一寸都犹如凌迟般痛苦,血管与肌肉都似被刀剜着一般疼。 季真言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细汗,他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用力到骨节泛白。 谢烟丝毫不敢耽搁,调动起全身的法力保护他,这孩子真是够倔的,剥离灵魂堪比凌迟,这么痛苦,他都不肯叫一声。 季真言紧闭双眼,痛到理智近乎溃散,他努力在脑海中搜寻那些开心的事,想到他初见谢钰时,心中满是惊艳和钦慕,他一心向走到谢钰身边,明知是飞蛾扑火…… 四肢百骸的痛苦让他咬紧的牙关瞬间张开,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睁开眼睛看着头顶晃到人眼晕的光,眼眶浸满泪水,模糊了视线,偏偏谢钰浮现在他脑海中的笑容那么清晰…… 谢钰温柔的吻,他的笑,他的背影,他掌心的温度,如此清晰,镌刻进他的灵魂,至死难忘。 “就算真有那一天,也是我死你前面。” “你继续爱我吧,我不会让你失望,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以爱对方为前提。” “我会回来找你的,毕竟我还想骚扰你一辈子……” “谢钰……” 季真言在过往的回忆里唤出谢钰的名字,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他和谢钰间仅有的联系彻底断了。 过程结束的很快,无名指上一阵剧痛传来,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心里空落落的,他疲倦的阖上眼帘,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发丝里,泪痕闪着耀眼的光。 隔壁病房里,沉睡的谢钰,剑眉瞬间拧紧,似是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第二天,季真言幽幽转醒后看见的是窗外灿烂的阳光,鸟儿椅在树枝上啼鸣,盛夏时节,万物生机勃勃。 他抬起颤抖不已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这里不再痛苦了,因为某个东西被拿走了。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他翻身下床,身体虚弱的差点儿跪在地上,他撑着病床,深吸几口气,手臂抖的不像话。 他看了看撑在病床上细长的手指,就像做过手术一样,神经受损,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以后可能都弹不了钢琴了。 季真言扶着墙壁,走出病房。 谢钰的病房前围着一大群人,里面还有很多叫得出名字的医学界权威,他们一个个面容都十分凝重。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众人闻声,齐刷刷的看向站在门口的季真言,他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身子单薄,面容惨白,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 人群中骚乱了几声,乔雷从人群中挤出,他扶着季真言的胳膊说:“夫人请您进去。” “谢钰醒了吗?”季真言担忧的问。 乔雷欲言又止,季真言整个人面容憔悴,要是听见谢钰的消息,恐怕会加重负担,他没办法,只能扶着季真言越过人群,走进病房里。 谢钰的父母也在,他们看见季真言后面色都十分复杂。 季真言看向病床,谢钰仍旧沉睡着,好似外物都和他没有一点儿关系,他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没有醒吗?”季真言的声音有些颤抖。 谢烟摇了摇头,“叁魂七魄都完整了,可就是醒不过来。”她也觉得很奇怪,按照她儿子的身手,杀敖城就跟杀鸡一样,根本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 除非…… 她眉心微蹙,连忙拉着季真言的手,哀求道:“孩子啊,现在谢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能不能在我们找出解决方法之前,你能陪在他身边呢?” 季真言愣了两秒,点了点头。 本来就说好是两年的,如果两年之内谢钰能醒,那是最好,如果没醒,那他自然要履行作为cv和恒荣证券合作的“条件”。 这到底是个私人医院,谢钰住的又是vip病房,里面的装修都很齐全,像个公寓套房。 为了不让别人打扰谢钰休息,除了亲近的人,别人想看谢钰一眼都不可能。 病床边的心电图正平稳的跳动着,时间的流逝在漫无目的无聊岁月里加快,季真言做了手指康复训练已经恢复如常。 他天天陪在谢钰身边,看书也好,听歌也好,他都没跟谢钰说过一句话,他总觉得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话很奇怪,因为谢钰不会回应他。 偶尔季真言看着谢钰安详的睡颜时,也会自我安慰的想,如果谢钰一直这么安静多好,可是很快他又不希望谢钰一直这样下去,毕竟他醒的时候,也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无论是做子女还是做女婿,在恋爱方面也是完美的恋人。 几个月过去了,季真言也没有觉得很孤独,他陪着谢钰,谢钰也陪着他。 这段时间来了美国,他也有时间和蒋宸他们一起管理设立在美国游戏公司,蒋宸和艾伦,包括亨利都来见过他,陪他说话聊天。谢钰还没有昏迷之前,就已经帮游戏公司把前路都铺垫好了,现在公司正在稳步发展。 就像他说的,“你是我老婆呀,我怎么能让你第一次做生意就投资失败呢。” 季真言歪着脑袋,单手托腮看着谢钰,用目光细细的描摹着他深邃俊朗的眉眼,目光所及之处是无尽的眷恋。 这样真好,过足了眼瘾。 这段时间的和平相处,季真言甚至都没有听见其他的声音,比如说追究谢钰越俎代庖杀掉敖城这件事,徐泠洋抽空来见了谢钰几面,也没有提过这件事,好像这件事就这么淡下去了。 很快,新年过去了,他陪在谢钰身边已经半年了。 除夕那天晚上,季真言准备抱着枕头准备去休息室睡觉,可走到门口,他又临时改变了主意,他抱着枕头爬上谢钰的床上,在他身侧躺下。 这个病床不大,他只能侧着身子睡,不过也好,能看见谢钰的脸。 季真言眨着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谢钰俊朗非凡的侧脸,闻到谢钰身上香味的那一刻,他小腹一紧,身体不由自主的燥热起来。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啊,半年没做爱,真是能把人憋死。 可是没办法,谁让谢钰昏迷着呢。 季真言叹了一口气,挽着谢钰的手臂,嘟囔道:“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去找别人,我说真的我告诉你。” 对方没有丝毫回应。 季真言又叹了一口气,拉过他身上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又怕把被子全部卷走了,谢钰会冻着,还直起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才放下心和他睡一个被窝。 季真言跟个树袋熊似的抱着他的手臂,脸贴在他胳膊上,睡意袭来,他迷迷糊糊的说:“又跟你一块儿过年了,谢钰,新年快乐。” 对方还是没有丝毫回应。 和谢钰这样相处的时间一长,季真言就习惯了,习惯和他讲话没有回应,也可以放肆的吻着他的脸说早安,晚安,也可以放肆的牵着他的手,跟他说说话。 这个时候的谢钰,是属于他的。 有时候一个人想的太好,老天就不会遂他心愿。 他正拿着手机给谢钰放舒伯特小夜曲,宛如静水流淌的小提琴声听的人昏昏欲睡,他柔软的脸贴在谢钰手掌心,打着瞌睡。 门外忽然传来嘈杂的喧闹声。 季真言皱了皱眉,这里有专人看守,一切都以谢钰的修养为主,是不允许有人大声喧哗吵嚷的。 他烦躁的把音乐关掉,起身走出病房。 和保镖们吵起来的人他看着有几分眼熟,脸蛋精致漂亮,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只是染着黄毛,痞里痞气的。 看见季真言后,他皱了皱眉,疑惑的开口问:“怎么是你?” 65.保护好他 他的话瞬间把季真言带回一个寒冷的冬季,叁年前下着雪的冬天,刺骨的寒风冷的他打了个寒战,季真言记起这个男人了,他是谢钰叁年前参加的那场生日派对的出轨对象! 谢钰光着身子跟他们鬼混在一起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季真言衣袖下的手握紧成拳,面上却波澜不惊,他对一旁的保镖说:“这个人我认识,放他进来吧。” “好的。” 保镖放开手,男孩子理了理衣襟,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季真言。 “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季真言警惕的看着他。 那个男孩子朝他扬了扬下巴,高傲的不行:“我见过你,你来过我的生日派对,但是没有得到我的邀请。” 季真言干笑了两声,“嗯,对,你说的对,所以你来这里干嘛?” “我听说roger生病了,所以想来看看。” 一旁的保镖听的不大乐意,主要是这个人太没有礼貌,一上来连自我介绍都不做,他们便对季真言说:“老爷吩咐过的,无关紧要的人不能进。” 季真言现在心里烦的不行,这个人的出现代表着谢钰不堪的曾经。 他还没开口说话呢,男孩子便气冲冲的对保镖们说:“我怎么能算是无关紧要的人,跟roger可是在一起过。”说罢,他看了看季真言,那眼神里的挑衅,仿佛在提醒季真言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 季真言挑了挑眉,对保镖说:“这人我认识,确实,跟谢钰有过关系,毕竟都是有情人,就让他们俩见一面吧,没事的。” 保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他们也不好反驳季真言的话,因为老爷和夫人交代过,让他们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听这个人的吩咐。 季真言对那个男孩子摊开手,“进去吧,谢钰就在里面,你们两个人聊吧,我去休息室了,就不知道打扰你们了。” 随后他走进了休息室,关上了门。 他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电视上的内容是病房里的一切,没错,病房里面有监控,他在休息室里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一切。 原本他是懒得管这些事的,毕竟谢钰跟人家可是发生了肌肤之亲,再者说,季真言已经决定谢钰醒了之后就离开他,他没必要在这个档口去挡着谢钰的桃花运。 但是季真言心里就是很烦,经过这段时间平淡的日子,他都快把曾经那些不堪的过往全部忘记了,结果这个人的出现又给他提醒了一下。 哎,真是烦,季真言在心里低骂一声,他在休息室里翻找了一下,终于在床头柜的最里面,发现了一盒还没有抽完的香烟,他熟练的用手夹出一根,点上火。 烟味儿瞬间散开,透过烟雾他看着电视里的内容,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竟然看见那个mb,把些谢钰上的被子掀开,正准备脱他的裤子…… 不是他寂寞疯了嘛?找不到人操他? 季真言脑子里的一根弦啪的崩断了! 他噌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怒气冲冲地打开休息室的门,mb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跟做贼被发现似的,手上的动作僵住了,脸上也浮现出了不正常的红晕。 “你他妈!”季真言骂道,他走过去拎着mb的衣领子直接把他拽出门。 旁边的保镖看这架势,立马上来帮忙,“出什么事了吗?” 季真言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 “你到底是谁呀?你凭什么管我!”那个mb瞬间发声夺人,他看着季真言的目光,恨不得杀了他,他不明白,这个人看上去跟他也没什么区别呀,为什么就能得到米勒家族令眼相看呢。 保镖赶紧从季真言手中接过他,季真言可是有希望成为他们家少夫人的,他们得罪不起,都是那个mb,言辞激烈,跟保镖们拉扯成一团儿,说什么都不肯走。 这时走廊上的电梯打开,陈渐程来了,他迈开长腿走出电梯,在看见眼前这一幕后,冷若寒霜的面庞浮现出一丝异样。 保镖见他来了,齐刷刷的打了个招呼:“陈董!” 那个mb闻言看了过来,只一眼就看的他挪不动道儿,这个男人长得好帅,谢钰的长相偏性感,这个人的长相则是十分清冷,让人一见心中生畏。 陈渐程的目光在他和季真言身上流转了一圈,大约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一把从保镖手里夺过mb的衣领子,单手拎着mb的衣领把人拎到窗外,说:“要把他丢下去吗?”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这可是七楼啊,真丢下去人就没了,mb被吓得当场魂飞魄散,整个人挂在陈渐程的手上,动都不敢动。 “不用!不用!你快点把它放下来!”季真言连忙出声制止他,陈渐程这是什么臂力呀,单手把一个成年男性领到窗外,力量强大的惊人。 陈渐程收回手,放下那个惊魂未定的mb,mb腿脚软的瞬间跌坐在地,陈渐程对保镖招了招手,“把人扔出去,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以后不要让他随便过来,看的严实点儿。” “好的。”保镖把人带走了。 陈渐程看着季真言,挑了挑浓郁黝黑的剑眉,“你居然连个情敌都搞不定,这要是换作祁衍,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提起这个人的名字,陈渐程嘲讽的表情瞬间冷了下去,眸色又换上了化不去的寒霜。 他提起祁衍,季真言才想到他已经很久没跟大陆那边沟通过了,也不知道祁衍他们怎么样了。 “你也是来看谢钰的吗?在贵州的时候,我听他们说谢钰是归墟太子,那你也应该不是普通人吧?”季真言好奇的问,反正眼下也没有旁人。 陈渐程漆黑到泛金的眸子看着他,在他询问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那祁衍呢?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联系了,你们两个人分手了吗?” 陈渐程“嘶”了一声,“怎么说呢,好像分了,又好像没分,这件事还轮不到你管,不过我倒是很想问问,你是真准备等谢钰醒了之后就离开他吗?” “不然呢,我跟他的关系仅此而已。”季真言再次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你今天可要感谢我了,说不定我能让谢钰醒过来呢。”陈渐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季真言眼中瞬间大放异彩,“如果他真的能行的话,那我真的是……应该说谢家欠你一个人情。” 陈渐程摇了摇头,季真言说的是谢家,并不是他,说明他心里一直都想跟谢钰撇清关系。 “我先进去吧,你在外面等着。”陈渐程对他撂下一句话就转身进了房间。 季真言没有跟他一起走进病房,他看着窗外十几米高的大树,枝叶繁茂葱郁,象征着新生的绿色,布满眼帘。 他能看出来陈渐程绝非普通人,如果他真能把谢钰救醒的话,也许季真言就可以不用等到两年的时间,可以提前回国。 季真言心里划过一抹不知名的酸涩。 陈渐程走进病房里,病床上的谢钰衣着整齐,他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正紧紧的盯着来人。 陈渐程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这个装的能不能像一点呀?万一进来的不是我,是季真言呢?” “你们在外面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他现在不会进来的。”谢钰的声音有些沙哑,许是很久没有说话的缘故。 陈渐程十分无语,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上下打量谢钰一番,这段时间躺在床上应该是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模样容光焕发,可见被照顾的不错。 “你这是为了躲避追责还是……”陈渐程欲言又止。 谢钰屈起一条腿,烦闷的揉着高挺的鼻梁,“哥,你应该是看出来了,我不想杀敖城的。” 这件事陈渐程也听过了,谢钰被卷进这件事里的确很无奈,他在一旁劝解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能永远这样装下去。” “我知道啊,但是现在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吗?敖城他确实犯罪了,但是不应该由我来处决他,我在叁界没有神位,没有资格去处置一个神仙。”谢钰无奈的说。 陈渐程看着他的水蓝色的眸子里面全是痛苦无助,他自己心里也不太好受,并且这件事,事发太突然了,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应对措施。 “现在你昏迷的时间也够久了,功过相抵,他们应该不会过分追究。”陈渐程叹息道。 “程哥,昏迷这段时间,我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一个想法,有一句话叫每个人都是人生的主角,可是当人们生活在一起,形成社会的时候,主角是谁呢?”谢钰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陈渐程迷茫的看着他。 谢钰继续说:“主角是这个时代发展的局势,而我们就是作为陪衬的配角,我们都是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而我们能做到的就是活在当下,努力过好每一天,让人生不留遗憾,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幸福,程哥你是这样,现在我也是……” 陈渐程还是没有明白他说的话,但是心里已经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敖城死前对我说的话是什么吗?”谢钰放下手,悲凉万分的看着陈渐程,“他说我们得到的越多,就会失去的越多,一切的痛苦都来源于太贪心,我们已经拥有旁人不可得的东西,还占据着普通人无法拥有的资源,我们以为我们站在了世界的最高处,可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他们眼中,我们未必是甘于平凡的苍生。” 陈渐程的瞳孔一震,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敖城拿自己的一条命,想换归墟,对天庭的亏欠,他的死我脱不了关系,这件事不可能一笔带过,如果真到了审判的那一天,轻者,我会被囚禁在归墟,严重的话,我可能会上诛仙台……” “不会的,我们会尽力保全你。”陈渐程激动的说。 “就是因为我站的位置太高了,所以他们拼命的想把我拉下来,若真到了那一天,囚禁归墟,就是最好的选择。”谢钰哀求的看着他,“哥,如果真的到我离开的那一天,我会给你留下一支军队,请你帮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季真言。” 陈渐程站起身,他低下头对谢钰说:“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我们能做的就是活在当下,让人生不留遗憾,那你就真的忍心看着季真言继续痛苦下去?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好怕这件事牵连到他,但是你也该问问他的意思不是吗?他刚刚对我说他想和你划清界限,也许对你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谢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的话就像炽热的火焰,将他整个心都放在火上烤,他何尝不知道划清界限就是对季真言最好的保护。 可是他也贪心,他想季真言陪在他身边。 他想他一直都陪在身边,所以他一直不愿意醒来。 陈渐程走出病房,季真言立刻转过头看着他,“怎么样了?” “我把我能做的都做了,只是他能不能醒来就看他自己的意愿。”陈渐程撂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看他自己的意愿?季真言在心里反复琢磨这句话。 难不成…… 他立刻转身走进病房,谢钰仍旧躺在病床上沉睡着,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苏醒的迹象,一切做的太真,反而让人感到虚假。 “谢钰,你是装的是不是?你他妈早跟我说你是装的我刚刚就不让那个人走了,我就不该打扰到你们,不然你现在肯定爽了嘛。”季真言朝他骂出声,看他的眼神就像看洪水猛兽一样。 床上的人仍旧没有回应他。 季真言在房间里踱步几个来回,他越想越气,谢钰怎么当初就是因为季真言被别人亲了,就赌气的选择跟别人睡呢。 “你是个小孩子吗?就因为我被敖城亲了,所以你选择跟别人睡吗?!”季真言破口大骂,他现在火气涌上大脑,都不知道该怎么骂谢钰了。 66.我放你走 “咳咳”寂静的病房里传来两声咳嗽声。 季真言听的身子瞬间僵硬在原地,他甚至不敢转身看谢钰一眼。 “那个……”谢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季真言的眼神,满是歉疚和思念,这段时间季真言就在他身边,虽然他很少对他说话,但是两人的相处方式十分温馨融洽。 说实话,他真的不愿意醒,如果能一直和季真言这样保持这样的关系,谢钰宁愿自己真的变成植物人。 可是这样的话对季真言不公平,谢钰经做出过伤害他的事情,不能再拖累他下半辈子。 季真言僵硬的转过身,他看向病床上的谢钰,他的模样一如往昔,就连眼底的爱意也是,只是许久没有看见他水蓝色的眼睛,让季真言恍惚间产生了一种隔世之感。 他鼻尖一酸,喉口生疼。 两人的距离只有几步之遥,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先跨出一步,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的神色皆十分复杂。 原来谢钰真的是装出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难道是为了逃避那些神仙的追责吗?可是季真言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失望的情绪瞬间爬满整个心房,泪水溢满眼眶,谢钰的样子渐渐模糊,季真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说话,他现在难受的简直想去死。 谢钰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疼的无以复加,他嗫嚅着嘴唇,正要开口说话,季真言把头一转就准备跑路。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谢钰瞬间心慌,他把身上的被子一掀,想翻身下床去追他,结果扑通一声跌在地上,他在床上躺了太久了,腿部血管不流通。 季真言刚走到门口,听见这个动静,他的心瞬间就像被手捏了一下,心揪着疼,但是他不想回头看。 谢钰见他铁了心要走,也没什么顾忌了,直接一道法力加注在他身上,季真言的身子瞬间不能动弹,然后机械的转过身。 “你能不能先不要走?”谢钰咬着后槽牙从地上站起身。 “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去把那个人给你找回来,我就这么把他赶走了,你一定很失望吧。”季真言故作轻松的说。 他眼底明明还挂着泪,却说出这么身不由己的话。 谢钰脸上波澜不惊,水蓝色眼眸里的光像一道枷锁,将他紧紧的禁锢在其中,谢钰沉声说:“你为什么要让他进来?你为什么要让他打扰到我跟你呢?” 因为他跟谢钰上过床,季真言忌讳这件事,反而谢钰说出这句话之后,季真言更是心寒无比,他伸出手擦掉脸上的眼泪。 “我跟你?”他重复了谢钰的话,语气中满是悲凉,“你真的觉得我现在跟你这样是二人世界吗?你有考虑到我吗?谢钰,哪怕有一点。” 谢钰沉默了,他的眼中满是歉疚和不舍。 “谢钰,你说话。”季真言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心痛难忍。 谢钰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他抬起眼眸看着季真言,“你想离开吗?” 这次换季真言愣住了。 “如果你想走就走吧,不用等到他们开出的两年条件了。”谢钰低下头不再看他,综合下来说,让季真言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季真言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谢钰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样?他明明不想让他离开,甚至假装沉睡不醒,也要把他留在身边。 可现在为什么让他说走就走呢? 不过现在想想,他也确实没有留下的必要,因为他亲口承认过,等谢钰醒了之后,他们就两清。 季真言不愿意留在这里了,留在这里只会让他喘不过气来,无法呼吸。 他转身离开了,背影一如昔年,坚定,决绝,甚至失望至极。 谢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来人!来人!” 门口的保镖正对季真言的突然离开感到困惑呢,忽然病房里面传出了声音,他们丝毫不敢懈怠,连忙冲进病房里,看见半蹲在地上的谢钰,他们大惊失色,连忙上来扶他,“少爷,您醒了,快点去告诉老爷夫人,少爷醒了。” “先别急。”谢钰的额头因为虚弱渗出了细汗,他扶着保镖的手臂,坐回床上,“去找人跟着季真言,快点去找人跟着他!” “好的,少爷。” 季真言什么都没拿,他拿着手机到了机场,买了一张机票后就坐在椅子上等了起来,看着行人匆匆的机场大厅,他感到分外孤独。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像个丧家之犬一般被人赶了出来。 看着机场大厅上的航班信息,他焦躁的腿抖了起来。他没有跟他爸妈打电话说要回国,而是买了一张机票飞去了意大利。 飞机在意大利落地之后,他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时青,时青一早就得到了他的信息,现在的意大利还是早春时节,气温有些冷,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站在出站口,羊绒围巾遮住了脸上大半风光,只露出一双淡漠的眉眼。 哪怕许久未见,季真言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因为时青的气质太过出尘。 时青见他穿着一件连帽卫衣,担心他冻着,立马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他身上,“你怎么突然从美国过来了?谢钰醒了吗?” 季真言跟丢了魂儿一样的点点头。 时青搂着他一路走出机场,坐上停在机场的车,他跟苏天翊分手之后就抛下了国内的生意,来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意大利。 “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休息呢?现在都很晚了,意大利和美国之间还是有几个小时的时差,要不你在车上睡一会儿吧,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儿,好吗?”时青一边开车一边对他说。 季真言身上盖着他的衣服,闻着衣服上淡淡的清香,看着时青温柔的侧脸,他感慨一声:“难怪苏天翊那么喜欢你,跟你谈恋爱一定很幸福吧。” 时青瞥了他一眼,“我就对你好一点,你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我再给你说一遍,我喜欢女人。” 行,弯都弯了,还喜欢女人呢。 季真言在心里哼笑一声,“你来意大利这么久了,苏天翊没来看过你吗?我觉得他好像不是一个这么容易放下的人。” “我现在不想提他,管他来不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倒是你,真的不准备休息吗?不休息的话,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呗。”时青歪着脑袋强忍笑意。 季真言看着漆黑的天幕,路灯的光落在眼角整个漆黑的天幕,就好似染上了萤火的光亮,他眼睛里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不是充满了泪水,他合上眼帘,说:“谢钰醒了,两年的时间提前到期了。” “既然到期了,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离开呢?你看看你现在……唉……”时青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走的也太不光彩了,真是丢死人了。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我想睡一会儿,现在都凌晨了。”说完他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时青把车速放缓,虽然觉得有点丢人,可是没办法,自家的孩子还是得宠着,惯着。 等到了时青住的公寓之后,季真言被他叫醒,他砸吧两下嘴,看着车窗外只有五层高的居民楼,这是非常典型的欧式建筑,算不上老土。 他走下车,披着时青的外套。 俩人一块儿上了楼,谁知一进门儿就看见时青家里还亮着灯,季真言十分好奇,难道时青出门儿之前家里的灯都不关吗? 他正疑惑呢,忽然一声刺耳的电子音乐传进耳朵里,这种杂乱的音乐让他心里烦躁不已,“这到底是谁呀?烦不烦?大晚上的会扰民呀。”季真言对时青吐槽说。 时青拿了一双拖鞋递给他,无可奈何的说:“这是我侄子,他跟我住在一块儿呢,现在在意大利留学。” “是你大哥的儿子吗?”季真言好奇的问。 时青是他们家最小的儿子,上面还有叁个哥哥。 时青点了点头,然后把他带到一个客房,“你看一下能不能睡着吧,不能的话就只能去酒店开房间了。” 季真言摇了摇头,直接说:“要不麻烦你一下直接送我去酒店吧?去最近的酒店就好了。” 他没有让时青直接劝一下他侄子,因为那小子的脾气,他多多少少有点了解,时家第叁代只有这一个小孙子,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简直把他惯的无法无天。 时青也没办法,只好又重新带着季真言去了酒店。 他很贴心的一路把季真言送回到房间,季真言颇为心疼的对他说:“不是,你天天跟他住在一块儿,你睡得好觉吗?这小子都被惯成什么样子了?” “哎,你管他呢,我天天事情也忙,很少回来住的。”时青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他是真的懒得管他大哥家的事。 季真言也没说什么了,时青离开之后,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明明很困,可是现在怎么都睡不着,美国到意大利的路程并不遥远,他身体不累,心累。 想到自己孤身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他心里就委屈,他又不欠谢钰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说起来都怪谢钰。 但是眼下恐怕也怪不着了吧,因为眼下他跟谢钰两清了,他裹着被子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晚上睡觉却怎么也睡不好,醒来两叁次,导致第二天下午才睡醒,时青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 他给时青回了个电话,时青觉得他人生地不熟,准备带他出去吃饭,结果季真言实在没胃口,他吵着闹着非要去喝酒。 时青没办法,只好借着喝酒的名义带他出去吃了个饭,毕竟不能空腹喝酒,先吃点儿东西垫一垫嘛。 俩人吃完饭之后时青带他去了个小酒馆。 他能明白,现在季真言心里很难受,憋着也不是个办法,喝酒或许是最好的疏解方式。 几杯酒下肚,季真言看着酒馆里那些帅的像模特儿一样的男人,直接口无遮拦的说:“你说我当时是不是贱,他妈的直接就看上谢钰那个王八蛋了,他除了有一张臭皮囊,他还有什么?要是我看上这些普通的帅哥,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样吧。” 时青轻抿一口酒,漫不经心的说:“谢玉的长相我看过,确实是出类拔萃,你看上他也无可厚非,并且后来的事谁又能想到呢?”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贱。”季真言将杯中的烈酒一口闷进去,他“嘶”了一声,咬着后槽牙开始骂:“我照顾谢钰这几个月,他妈的,他居然是装出来的,你知道吗?他装成植物人啊,正常人能干出他这种事吗?” 时青听得瞠目结舌,谢钰居然装成植物人,按照正常人的脑回路来说,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呢?他脑子里面缺根筋吗? “他没有跟你说过理由吗?”时青问。 “我不想听理由,”季真言一改刚刚愤恨的样子,换上了一副悲凉的表情,他低下脑袋,埋进臂弯里,“我不敢提他的理由,他用这种方式想把我留在身边,可是醒了之后还是……他还是让我走了……” 时青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许他有难言之隐,如果如果他装成植物人,是为了把你留在身边,可是醒了之后却把你赶走,那他一定有很难说出的口的话吧。”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之前我不是告诉你,他不是普通人吗?”季真言抬起头,眼眶微红。 时青点了点头,“你们在贵州的事,我多少听说了,难道里面有内情吗?” “我听说好像是谢钰杀了一个不该杀的神仙,上方要追究他的责任。”季真言沉声说。 “那他装成植物人也无可厚非呀,起码可以避一避风头,但是他唯独不该把你卷进这件事里,不过他既然选择跟你两清,说不定也是为你好啊。”时青一边帮他分析,一边安慰他。 67.刨你家祖坟了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是我不愿意……” “什么?”时青惊讶出声,寻常凡人遇见这种事,躲都来不及,季真言居然不想离开谢钰,那他…… 他是因为赌气才来意大利的吗? 不过,想想也是,季真言和谢钰互相纠缠了快叁年了,叁年之间心动也好,伤害也好,亏欠也好,都比寻常人要多上很多,感情也在数次磨练中积累,越积越深,也许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只是这件事谢钰也下定了决心,恐怕两个人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俩人在小酒馆里面喝了好几瓶酒,季真言还想继续喝来着,但是时青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差点吐了,明明酒量不是很强,还非要硬喝,哪怕是为了泄气,也应该为身体着想吧。 他揽着季真言的肩膀走出小酒馆,他脚步虚浮,走路歪歪扭扭的,街边的路灯在他眼里碎成万道金光,酒精放大了大脑神经。 “哎呀,你看着点路,那边有水。”时青跟看孩子似的看着他。 “哎,你看那边儿有个乞丐嘿。”季真言指着不远处缩在小巷子口的乞丐说。 “乞丐就乞丐呗,怎么跟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呢?”时青无奈至极,他松开季真言手臂,嘱咐道:“你站在这里等着,我感觉好像下雨了,去便利店买把伞。” 说完他直接丢下季真言。 等他从路边的便利店出来之后,就已经看不见季真言的人影了,他瞬间心慌的不行,以为这孩子丢了。 四下找了几眼,竟然在刚刚的乞丐旁边看见了季真言。 他跟那个脏兮兮的乞丐坐在一起,分了一支烟给他抽,两人吞云吐雾的,坐在墙角下抽烟,养尊处优的小公子和脏兮兮的乞丐混在一起,让人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一根烟就解决了世俗的叁六九等。 乞丐大叔许是很久没有被人用平等的眼光看待了,他和季真言抽着烟,用英语交流,烟抽到一半的时候,他从身后破烂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只萨克斯。 寂静幽暗的街道,行人寂寥,萨克斯悠扬的声音响起,乞丐大叔眯着眼睛吹奏乐曲,他专注的眼眸仿佛置身于金色的维也纳大厅,因为有人在他的生命中产生了共鸣,有人愿意聆听他心中的寂寞和无处宣泄的才华。 季真言在一旁静静的聆听着,他的眼睛里没有酒醉后的浑浊,反倒亮晶晶的,焕如天上的繁星。 时青拿着雨伞站在路灯下,静静的看着他们俩,季真言心里压抑的感情太多了,还不如让他好好的发泄发泄。 优雅的萨克斯小调,让人想到了许多埋藏在心底的往事,时青转了转头,忽然看见不远处的街边的长椅。 那里坐着一个人,捧着一杯咖啡,他穿着一件较为厚重的风衣,一双长腿交迭曲起,完美的身材像一道剪影,印在光里,美的像幅画。他戴着的围巾遮住了半张脸,碎发下的眼眸却始终盯着乞丐旁边的季真言,眸中的光,璀璨夺目。 是谢钰,他来了,可他什么都没做,就静静的看着季真言。 季真言丝毫没有感受到有人在看他,等萨克斯的小调吹完,季真言对他鼓掌,掌声里满是赞赏。 时青踩过脚下的积水,走向他,一把将他从地上捞起来,对乞丐大叔说:“谢谢您的演奏,您的音乐真是无比美妙。”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递给乞丐大叔,随后便带着季真言离开了,季真言叁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乞丐大叔,挣扎着对时青说:“别呀,他吹完了,我还没吹呢,我也想给他表演一曲。” “你们俩要不要直接搞个组合出道啊?!”时青在一旁吐槽。 “你看他,他都这样了,还没有放弃音乐呢,我呢,我比他要好一点吧,但是我他妈说放弃就放弃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季真言抽泣出声,他一直在回头看着逐渐远去的乞丐,脸上写满了羡慕。 时青也很心疼,毕竟两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当然知道季真言放弃音乐是为了什么,现在想想,真的挺令人惋惜的。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往前看行吗?”时青搂着他的腰,拖着他往前走,谢钰的目光向刀子一样看着他们,还不近不远的跟着,压迫的让人喘不过气。 “往前看,我为什么要往前看,我的过去都有那么多遗憾了,往前走,创造更多的遗憾吗?”季真言的声音已经哽咽了,他丝毫不在乎路人的眼光,“人得到越多,就会失去越多吗?真的,我宁愿跟他一样……做一个乞丐……起码不用高高在上的,被别人嫉妒,被别人点评……也不用放弃……音乐……” “那你就算要挽救,也得等自己清醒的时候吧,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身的酒气,回去睡一觉好吗?睡一觉醒来一切都好了。”时青安慰他。 “我睡一觉,我睡觉醒来就能看见谢钰了吗?”季真言低喃道。 “什么?”时青没有听清他的话,他把季真言塞上车,开车离开了,眼角余光中,他透过后视镜看见谢钰的眼中弥漫着悲伤。 真是烦哎,这两个人也不知道在搞什么,明明心里都牵挂着对方,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愿意往前迈一步。 时青把季真言扛回酒店,他醉的晕晕乎乎的,现在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时青可算是听到他嘴里面叫的是谁了,他叫着谢钰的名字呢。 一声声的呼唤,简直听得让人心碎。 他无奈的扶额,真让人操心呢,他掰过季真言的脸,季真言白皙的脸颊喝的红扑扑的,媚眼如丝,时青皱着眉拍了拍他的脸:“你还有意识没有?” 季真言一把抓着他的手,哭喊出声:“我想见谢钰,你把他找回来,行不行?” “我他妈是你祖宗啊!你在这儿对我许愿呢?”时青骂出声,他拿出个毛巾给季真言擦擦脸,季真言也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他身上的酒味儿淡了一些,时青才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他拿起季真言的手机,翻到了谢钰的手机号码,走进卫生间,把门关上,给他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可能是对方犹豫了很久吧。 “喂。”谢钰的声音染上几分倦意。 “我是时青。”时青深吸一口气。 对方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说:“为什么是你给我打这个电话,季真言呢?他喝多了是吗?他还好吗?” “你能不能问点儿有价值的东西?”时青当即吐槽说,“你眼睛是瞎了还是近视了?刚刚那一幕你不都看见了吗?” “可是你带他回酒店之后,我就不知道了,他现在怎么样了?”谢钰追问道。 “你管他现在怎么样呢,你现在是能上来看看他吗?” 谢钰沉默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时青叹了一口气,他对谢钰说:“我觉得身为季真言的朋友,我有必要跟你好好的谈一谈,你觉得呢?” “可以,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那就明天下午吧。” 挂了电话之后,时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沉睡的季真言,万般无奈涌上心头,还是那句话,没办法,自家的孩子还是得宠着。 第二天时青给季真言发了一条留言,让他睡醒后记得吃饭,然后他就去见谢钰了,两人约在一个老旧的咖啡馆,欧式古典建筑,处处散发着陈旧的气息,咖啡香混合着暖人的阳光,醇厚的让人心醉。 谢钰坐在椅子上,歪着脑袋看着窗外的行人,阳光经过他水蓝色的眼眸,折射出惑人的光芒,他深邃俊朗的五官,完美到让人无可挑剔,简直就是上帝雕琢出的艺术品。 只可惜他眸底的光芒暗淡异常。 时青无奈的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两人对坐着,谁也没开口,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谢钰看着他淡漠的神情,恐怕时青不会先开口说话了,他抿了抿嘴唇,局促的开口说:“季真言他还好吗?” “你不是看到了吗?不如你站在他的角度,替他想一想,他过的好吗?”时青挑眉说。 时青的话,锋利如刀,噎得谢钰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季真言现在是按照你期望的样子活着吗?”时青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谢钰摇了摇头,悲凉万分的说:“我知道,这世间的许多事,都不会符合我的期望一帆风顺下去,失望才是人生常态,可眼下这种情况是我能给他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可是你问过季真言的意见吗?你有没有问过他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他往后的余生要选择怎么过?你问过吗?”时青问。 这一连串的质问像一把刀一样,径直戳进谢钰的心里,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谢钰,你是个小孩子吗?你说这话幼不幼稚啊?还你以为他做出选择,爱一个人不是要成全对方,也不是为对方考虑,而是要尊重对方的选择。”时青用手指点着桌面,指责的话语针针见血。 “可是每个人的感情都不一样,我跟他……”谢钰的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 “我知道,有难言之隐嘛,可是你的这些难言之隐告诉过他吗?他要怎么样选择,你问过吗?你要不要尊重一下他的决定呢?” “他的决定……”谢钰默念出声,“可是这件事的后果无法预估,恐怕是一个我跟他都无法承担的后果,并且我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不也挺好的吗?。” 时青简直无语了,“你是希望看见他什么样子呢?他是个男人啊,难不成要每天以泪洗面?就是因为他不能这样,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会比常人,更多。” “还有啊,”时青咬牙切齿的说,“他跟我说了,你这几个月都是在装病,你这件事干的地不地道啊?我是真的搞不明白,季真言上辈子是刨你家祖坟了吗?!你都不对他说声道歉吗?他这几个月怎么熬过来的?你为他想过吗?” 谢钰歉疚的垂下脑袋,时青的这些话,简直把他打进尘埃里,被亏欠埋没,他整个人都卑微的抬不起头。 时青站起身,对谢钰撂下一句话:“你就像个小偷一样,在那儿偷窥吧,你最好日夜期盼他能按照你的希望好好的生活下去。” 谢钰看着空荡荡的位置,心中复杂万分,从季真言离开他的那一刻,他的一颗心包括灵魂都被他带走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季真言,思念难捱,他直接抛下了一切飞到意大利跟在他身边,哪怕就远远的望着他,都觉得甘之若饴。 可是他昨天晚上竟然看见季真言跟一个乞丐坐在一起,两人就像伯乐与子期一样,隔着多重的社会阶级,遇见了生命中的知音,哪怕只有一瞬间…… 昨天晚上他听见季真言喝醉后的话,他宁愿做一个乞丐,起码拥有一个自由的灵魂,不用顾及旁人的目光,也不用放弃音乐。 他过往的人生中充满了遗憾…… 第二天,季真言迷迷糊糊的从床上醒了过来,宿醉后的脑子疼得厉害,大脑昏昏沉沉的,肚子更是饿的咕咕叫,他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只见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 他又睡了整整一天呀,难怪大脑意识这么模糊,心情更是郁闷的不行,他拿出手机给时青打了个电话,对方没有接,而是给他发了一个餐厅定位,让他去这个餐厅吃饭,不要饿着肚子。 妈的,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贴心的男人啊? 季真言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去餐厅吃饭,一个人吃饭一点意思都没有,尤其是吃西餐,西餐不对他的胃口,他潦草的吃了几口就走了。 他顺着肌肉记忆一路摸索到昨天晚上小酒馆,在前台喝了两杯朗姆酒,便觉得没有意思,向酒保要了两瓶朗姆酒打包带走,也不知道昨天那个乞丐大叔还在不在,季真言本来还想吹一支曲子给他听呢,结果就这么被时青拖走了,挺遗憾的。 68.反向求婚 他抱着两瓶朗姆酒走出小酒馆,晃悠着步子走在路上,昨天晚上云层非常厚,都看不见星星,今天倒是天气很好嘛,天高气爽,群星闪耀。 他走到昨天那个小巷口,小巷口干干净净的,不见那个乞丐大叔,他好奇的歪着脑袋往小巷子里面瞅了一眼,结果就那么一眼,一个黑布就蒙在他头上。 眼前瞬间一黑,手中的酒瓶子也砸落在地。 很快,一阵失重感传来,他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人就被拉进了小巷子里,正当季真言以为自己又要重复两年前那场绑架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阵拳脚相加的声音,伴随着哀嚎声一块响起,他被人丢在地上。 季真言心下一沉,他手指拽着脸上的黑布,指尖有些许颤抖,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头套掀开。 “老板!”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打架的声音瞬间停了下去。 季真言一把拽开脸上的黑布,月色的华光照着谢钰棱角分明的脸庞,他水蓝色的眼底满是疑惑,拽着旁人衣领子的手也僵硬了。 绑架季真言的人,他的脸被打得肿起来了,他哭丧着脸看着季真言,哀嚎出声:“老板得加钱呀!” 谢钰惊呆了,他松开了手中的衣领子,无比震惊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季真言。 只见季真言捂着嘴,同样震惊无比的看着谢钰,过了好几秒钟才开口说:“时青,是圣诞老人吧?” 谢钰瞬间明白了,这他妈是一场戏,一场逼他出来和季真言相见的戏。 “那个老板能不能结一下账?”搭戏的人在旁边催促道。 季真言看了看谢钰,仿佛在说,你给钱呀。 谢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美钞,甩在那人怀里,那人接了钱,立马跟身后的几个朋友跑了,寂静幽深的小巷子里,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哈哈哈哈!”季真言发出一阵阵嘲讽的笑声,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泪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涌了出来。 谢钰心疼的蹲下身,他抓上季真言纤细的手腕,“起来地上有水。” 季真言一把甩开他的手,“谢钰,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你他妈要这么对我!” 他低吼出声,话语间满是委屈。 谢钰心疼难忍,他抓着季真言的手腕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没有,没有,宝宝,不是你的错。。” “你明明告诉我,你很快就回来的,你说你想骚扰我一辈子,你他妈的……你他妈的怎么能骗我!”季真言拼命的想挣脱他的怀抱,谢钰都这么对他了,还敢抱他。 “对不起,对不起。”谢玉收紧手臂,将他死死的抱在怀里,脸埋进他脖颈中,轻嗅着季真言身上清爽的香味儿。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季真言擦掉脸上的泪水,伏在谢钰的肩头,“几个月前我在帐篷里面听见他们的对话了,你是怕上面追究你的责任,所以才故意装作醒不过来,对吗?” 谢钰如获至宝一般将他抱在怀里轻轻的点了点头,“可是我贪心,希望你在我身边……” “我以为你真的醒不过来了,你知道吗?”季真言这声音哽咽的不像话,“我甚至不知道两年之后,离开你之后,我该怎么活。” “我不想离开你的谢钰,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季真言声声欲碎。 谢钰捧起他的脸,看着他眉眼间闪动的泪花,他低下头,在季真言的眼睑上落下一吻,“没有,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有多爱你,就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但是我又怕……” 季真言扑进他怀里,哭着说:“我想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好想跟你在一起,你别让我走行不行?” 原来那些话都是他嘴硬说出来的,可是谢钰让他走的话,又何尝不是违心的…… 他心底深切的呼唤简直折磨着谢钰的心,谢钰悲伤的说:“我不知道那件事情的结果会如何,我都不敢想,我怕你会受到伤害,我怕我不能跟你走到尽头。” 时青说过,让谢钰尊重季真言的决定。 “我不,我不想跟你分开。”季真言搂紧他的脖子,力度大到恨不得钻进他怀里,“我不想我的人生中全都是遗憾,我好想跟你在一起。” “你现在喝醉了……”谢钰忧心忡忡,他怕季真言说的都是醉话。 “我清醒的很。昨天我喝的那么醉,我还记得我对时青说我想见你,然后他就出了这个主意,让我见到你。” 谢钰也流下了眼泪,却轻笑一声:“哼,你们俩还做戏骗我呢,是不是为了报复我?” “那又怎么样?”季真言嘟囔道,“之前在美国的时候,你不是也找人绑架我了吗?怎么就许你做戏,不许我做戏?” “好好好,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行。”谢钰用指腹轻轻拂去他眼角的泪,他们眼睛却藏着经久不化的忧愁,“你就那么想见我吗?嗯?” “那你呢?你就不想见我吗?要不是我用这个方法,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见我了?”季真言反问他,委屈的不行。 谢钰瞬间哑声,他轻轻地吻了吻季真言的额头,“我想的是能远远看你一眼就好了,但是我不知道,你也同样想着我,宝宝,我真的好爱你。”他在他耳边深切的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如果你跟我在一起的话,万一有一天我消失了,或者或者我死了怎么办?” 他的话没有让季真言感到悲伤,季真言坚定的看着他说:“从你昏迷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失去你的准备,可是现在你还在我身边不是吗?” 说着他挣开谢钰的怀抱,单膝下跪,对谢钰说:“我爱你,你能不能嫁给我?” 月光洒进狭窄的巷子里,谢钰也是半跪在地上,季真言的眉眼清晰,温润,眼中写满了坚定。 他愣了两秒,然后噗嗤一下笑出声,他怎么也没想到季真言居然反向向他求婚,真是太可爱了。 “你干什么啊?你不爱我对不对?你都不接受我的求婚。”季真言醉醺醺的说。 “你准备拿什么跟我求婚啊?易拉罐拉环吗?好了,先站起来。”谢钰拉着他的手站起身,等季真言站直了身子,谢钰单膝下跪,水蓝色的眼眸映着月光,闪烁着希冀的光,他的指尖浮现出一个蓝色的戒指,牵起季真言的手,坚定的说:“我想娶你,请你嫁给我,与我一起携手共渡,相伴终生。” “你这次没有骗我吧?”季真言眼中溢满了泪水,也不知是不是他酒喝多了的缘故,他竟然恍惚间觉得在做梦。 谢钰一看便知道他确实喝的有点醉,但是没办法,这个婚姻已经求了,他不接受也得接受,在得知季真言的心意之后,他恨不得立马把人带回美国结婚。 但是想想他不应该强迫季真言,便温和地对他说:“这次不骗你,你自己选择,要不要把这个戒指戴上去,戴上去之后就摘不掉了,你就永远都是我的妻子了。” “你胡扯,上次就取下来了呀。”季真言一把接过他手中的戒指重新带了上去,戒指重新带回手指,让他觉得灵魂都完整了。 谢钰站起身,捧起他的脸亲了好几口,“上次那是我无意识的状态,这次不一样,这次我的意识非常清醒,我要带你回美国结婚。” 季真言被他亲得一脸口水,跟泪水混在一块儿都分不清了,他一把擦干净脸,“那咱们这个算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了吗?” “我觉得不算,因为这个补偿力度不够,等我回美国了,我就把我名下的所有资产全部转到你名下。”说着谢钰一把抱起他,走出了小巷。 “我不要钱……” “我知道,但这是我能给你的一部分,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每一天都会爱你,我永远都在,永远都不离开你。”谢钰一边是情话,一边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俩人上车后就直接驱车来到了季真言下榻的酒店。 俗话说的好,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他俩把心意全部解开了,眼下真是干柴烈火,两人有好几个月都不曾做那事儿了,一进房间就直接滚在一块儿。 情欲迷乱之际,季真言伏在他耳边,细碎的呻吟声声欲泣,谢钰俨然迷乱了神智,捧着他的脸一遍又一遍的哄着他诉说爱意,占有欲随着高燃的欲望蓬勃发展,一夜贪欢始终未曾停下…… 时青一大早从床上爬起来,看见季真言没回他的信息,他就知道,事情办成了,这两个乌龟,不推一把都不会往前走。 这不,两天之后,他可算是见到了累的喘不过气的季真言,他窝在沙发里,半张脸埋进谢钰给他戴的围巾里,他嗓子哑的说不出话,只能看着谢钰在一旁替他讲话。 谢钰对时青表达了感谢,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季真言飞回了美国,他们来意大利这一趟,跟来历劫一样。 不过谈到订婚这件事,两家的长辈都不大乐意,不同意的共同点便在于同性之间无法抚育后代。 因为这个阻隔,订婚被推迟了很久。 季真言住在纽约市中心的独栋别墅里,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清脆的钢琴声,这首曲子尚未成型,可曲调悠扬轻快,让人一听心旷神怡,若是真有一天成曲了,那一定是一首名曲。 乔雷站在一旁,随着最后音调的落下,他也发出了赞叹声,“真是一首好曲子啊,听起来的时候好像站在海边,听着海浪的声音,让人心醉啊。” 季真言对乔雷灿然一笑,谢钰之前告诉过他,灵感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就像找失踪的遥控器一样,刻意去寻找反而找不到,可你不在意他的时候,他反而会找上门。 一切皆以平常心对待就好了。 “都快一周了,谢钰还没有回来,那个东西是不是不好求?”季真言问乔雷。 谢钰说,十几年前,地府秦广王的儿子搞出了一套同性之间的繁衍方法,这种技术因为违反自然界的繁衍法则,对十月怀胎的孕妇不公平,因此同性之间要付出的代价会更大,一不小心就会有性命之忧。 “有陈董同行,想必少爷这次去,应该不会太麻烦。”乔雷宽慰他。 “嗯,陈渐程都跟祁衍分手快一年了,他求这玩意儿干嘛?难道他又看上了其他的小男孩了?”季真言嫌弃的“啧”了一声。 “这个,”乔雷干笑两声,“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 他话音未落,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季真言瞬间伸长了脖子看着门口,谢钰风尘仆仆的走进屋。 季真言立刻蹦蹦跳跳的扑向他,“老公!” 谢钰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搂着季真言纤细的腰说:“有没有乖乖待在家里?有没有想我?” “想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季真言对他撒娇说,“东西拿回来了吗?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谢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玉石,玉石的中央凹陷了下去,看上去像个小碗一样。 “花了多少钱?”季真言嫌弃的说,这玩意儿有点儿像古玩市场里的假货。 “没有花钱,但是交换了很多归墟的宝贝,但是我觉得很值,你想想啊,等咱俩结婚之后就能有一个拥有我们两人血脉的孩子了。”谢钰兴致勃勃的说。 季真言摸了摸鼻尖,他怎么听着有点儿怪怪的,太奇怪了,他指着这个玉石说:“这个要怎么弄啊?这玩意儿能孵个孩子出来?要怀孕吗?” 谢钰“啧”了一声,他单手叉腰说:“我问了一下,秦小爷说每对情侣的状况不一样,什么稀奇古怪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但是前提是,俩人的血同时滴落在这个玉石上,只有正缘,才能让这个石头变成红色的,才能生孩子。” 季真言听完,咽了下口水,他现在不喜欢这个东西了,万一他跟谢钰不是正缘怎么办?难道俩人要一刀两断吗? 69.洞房花烛夜(h)wuyezhen.com 他摊了摊手,对谢钰说:“没事,大不了我跟我爸说,咱们做试管婴儿嘛,这样他就不会有异议了。” 不管这件事能不能成,他都打算这样告诉他爸,他可不想说出谢钰的真实身份,怕吓到他们,更不想把他们卷进不属于凡人的圈子里。 “可你真的不想要一个咱俩的孩子吗?”谢钰搂着他的腰说,自从和季真言在一起后,他每天都活在担心里,生怕有一天会离开叁界回到归墟,彻底离开他…… “我想是想……”季真言有些犹豫。 “你是怕我跟你不是正缘?”谢钰一语戳中他的心思。 季真言面色有些迟疑,却用坚定的目光看着他说:“就算不是正缘,我也要跟你在一起,我现在可不想说那些违心的话了。” 谢钰心下暖的不行,照着他光洁的额头亲了一口,“这个玩意儿买回来就是做个实验,要是能生最好,如果不能生,咱俩这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那你要想好,怎么跟我爸解释啊。”季真言伸了个懒腰,走向一边。 伸懒腰时上衣被轻轻的撩了起来,露出光滑平坦的小腹,谢钰看的眸光一暗,他对乔雷招了招手,把手上的玉石递给他,乔雷明白他什么意思,接过玉石之后便下去了。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两个人,谢钰几步走上前一把将季真言打横抱了起,往房间里走,他身上浓郁的异香熏的季真言心下一滞,俩人和好之后可谓日日相处,他怎么会不知道谢钰现在想干什么。 他当然不会拒绝,只是搂住谢钰的脖子说:“现在不试试那个石头吗?” 谢钰把他抱进房间,低下头,张嘴含住他的唇瓣,气息微喘,一双手不老实的滑进他衣服里,“又不着急,过两个月咱们就订婚了,到时候再说。” 柔软细嫩的肌肤,触感极佳,谢钰的一双手在他身上到处点火…… 温馨的房间里低吟阵阵,裹着粗喘地厚的声音落在耳畔,叫人听得面红耳赤,纵然是许久没有做,可季真言的承受能力也有限,经不起谢钰的过度索取,从下午到晚上,季真言几度在欲海中清醒又昏迷,被折腾的浑身酸乏无力……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的极快,尤其是忙起来的时候,谢钰要操心订婚典礼上的事,虽然说有两家长辈的帮衬,可是细节方面还是要处处周到,季真言倒是乐的清闲,他什么都不用管,一应事物全部交给了谢钰。更多免费好文尽在:liaoyux s.c om 想着两家都是有头脸的人家,并且这门婚事说出去也有些惊世骇俗,他们还都顾着面子,不愿意大操大办,直接将订婚和结婚融在一起,一块儿办了,但对外却宣称只是订婚仪式。 这场订婚仪式请的也都是两家的好友,和商业合作伙伴,还有一些上流社会叫得名字的人物,其余的一切都是怎么低调怎么来。 订婚前夕,季真言拿着一份宾客名单看着,忽地,他眉间拧紧,指着上面的两个名字问一旁的谢钰:“你们国外的人都这么多重名的吗?这宾客上面怎么有两个叫艾伦的呢?” 谢钰放下手中的邀请函样板,他扶了扶脸上的眼镜,在季真言手上的名单上扫了一眼,“有一个是咱俩朋友,但是还有一个不是咱们特请的化妆师吗?” “那就不能换一个化妆师吗?我老感觉重名的叫起来好奇怪啊。”季真言不明觉厉的吐槽。 “不能换,”谢钰抓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季真言摇了摇脑袋。 “这个化妆师吧,以前是陈渐程的小情儿。” “什么?”季真言惊呼出声,“那咱们能怎么能请他呢?陈渐程来不来参加婚礼还不确定,但是祁衍是我朋友,肯定会来参加婚礼的呀,他看见这个男孩子的之后,心里面会怎么想啊?” “他俩都分手了,你操什么心呀?”谢钰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脸。 也对哦,季真言心下想到,可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他忽然转头问道:“咱们这个订婚宴会上收了多少礼呀?陈渐程送了什么礼来呀?” 虽说是个订婚宴吧,但也可谓是一种收礼的方式,毕竟这种宴会走人情路子是最好的了。 谢钰无奈的“啧”了一声,“说出来你估计要生气。” “那你赶紧说。” “之前你那张女装照片确实是他从祁衍账号里盗来的,然后我就用了一座岛,从他手上把照片买了过来……” “等等!”季真言连忙打断他,“你是说他不会是把这座岛当成礼物送回来了吧?” 谢钰点了点头。 季真言气的心梗,直接把手上的宾客名单丢开,“我真是服了,你们朋友几个就没有一个干人事儿的吗?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你直接把这个化妆师以宾客的身份安排进宴会里,最好是让祁衍看见,反正他也跟祁衍分手了。” 谢钰心里憋着笑,脸上故作轻松的点了点头:“也行。” 他们俩的订婚场地选在美国东海岸的听涛山庄,来参加宾客的人非富即贵,场面一度热闹非凡,但是在场的却没有一个媒体,这件事没有大肆宣扬。 订婚的程序皆是谢钰精心安排的,季真言按部就班的按照程序走着,明明这种日子很盛大,有一种托付终生的感觉,可他偏偏感觉心累,可能是应酬太多了,席间他笑的脸都僵硬了。 这种局面真是累人,还好他们未雨绸缪,把订婚跟结婚融在一块儿,这要是订婚宴之后再来个结婚,他这一把老骨头估计要累散架。 晚宴结束之后,宾客也大多离席,不用他们这对新婚燕尔继续应酬,谢钰便找个由头带着季真言离开了山庄。 两家长辈倒是很贴心,直接默认他们是去度蜜月了。 谢钰带他去了夜湾。 这座立在海上的岛屿,早就在谢钰的吩咐下,装点的灯火通明,他许是早就准备好想用这一处作为度蜜月的地方了。 可是季真言冲完澡,裹着一身睡袍从浴室里走出来之后,看着装点喜庆的卧室,却没有发现谢钰的人,他疑惑的走到落地窗前,就像叁年前发现谢钰本体的那一刻,窗外的静海呈着月光,波光粼粼之下焕若群星坠入。 他没有看见谢钰,但是心里也明白了一些。 季真言走出别墅,走向海边。 果然在海岸的礁石旁,他看见了谢钰,谢钰下半身浸在海水里,季真言一看便知他已经化作本体了,毕竟良辰美景,春宵一度,不用本体岂不可惜。 见他来,谢钰微微抬了抬眸子,朝季真言伸出手。 “我要是没来找你,你是不是准备在这边待一晚上呢?”季真言坐在礁石上,打趣的对他说,距离一拉近,他便看见了谢钰浸在水中的尾巴,海蓝色的鱼尾上浮着一层金光,在水里轻快的晃动着。 季真言两条细白的腿踩进水里,谢钰枕在他的膝盖上,深邃五官浸上水,变得性感无比,他扬着脑袋看着季真言,水蓝色的眸底印着月亮的形状,美的不像话,“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你今天累了吗?” 季真言扬起脑袋喘了一口气,修长的脖颈扬成一条优美的弧线,精致的锁骨在浴袍下若隐若现,诱得谢钰喉口一紧,他叹息道:“还好把订婚宴跟结婚融合在一块儿了,要不然的话,我都累死了。” 谢钰摸上他的腿,轻轻的揉捏着,“跟我结婚你可没有后悔吧,你就算后悔了也没有办法哦。” “哼,”季真言轻笑一声,“今天咱俩交换戒指的时候,那个司仪就问过我了,再说了筹备结婚这么久,我要后悔,早后悔了。” 谢钰的手不老实的往上滑,“那咱们要试一下那个玉石吗?万一真的融合了怎么办?” 季真言“啧”了一声,他抓了把头发,“那个秦小爷就没有跟你说过其他情侣出现过什么状况吗?我真的非常紧张啊。”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谢钰掌心一摊,玉石浮现,他按着季真言的手,轻声说:“你忍一下。” 随即季真言还没反应过来,直接便被他用法力在手指划破了一个口子,一滴鲜血滴落在玉石上,有暗夜的遮盖显得不那么明显,随后谢钰又用法力迅速的帮他愈合了伤口,然后自己也滴了一滴鲜血上去。 那玉石浸润了两人的鲜血,将血液吸入进去散发着红光。 季真言盯着看了很久,都没有看到这个玉石彻底变成红色,他的一颗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儿。 谢钰见状,倒是没有丝毫的着急,他抓着季真言的手臂,一把将他拽下水,两人的距离瞬间近在咫尺,好在他俩处的距离是近海,季真言脚踩在海里的礁石上,倒也没废什么力气。 “秦小爷说融合玉石需要时间,在这个时间里,咱俩不得干点儿有意义的事儿。”谢钰搂着他柔韧的细腰揉捏着,言语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季真言看着他结实的胸膛,咽了下口水,他抬起头对谢钰笑道:“人人都说洞房花烛夜,咱们这非要在外面吗?在外面也叫洞房花烛夜吗?” 他话音未落,周遭的海面已经隐隐有波光闪动,他们这处海域已经亮了起来,谢钰浸在海里的尾巴,变得清晰可见,上面的鳞片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谢钰低下脑袋,绵密如雨的吻紧随其后,他拽着季真言的身体贴近自己,“洞房花烛夜只是一个形式,里面的内容才是重点不是吗?” 他性感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深切的欲望,听的人心惊肉跳。 “谢钰……我……”他还未出声,话便被谢玉堵了回去,柔软的嘴唇倾覆上来,灵活的舌尖径直滑进,在他口中翻搅舔吸着。 谢钰也就用本体跟他做过一次,可那一次也足够让季真言心有余悸,谢钰换回本体之后,整个人都跟变了一样,兽性被彻头彻尾的激发出来。 他急躁的手直接拽下季真言浴袍上的腰带,将浸湿的布料从他身上拽了下来,季真言瞬间冷的往他身上贴,现在还是春天,海水很冷啊,谢钰怕他冻着,周身萦绕的光芒更加耀眼了将他包裹在其中。 季真言感觉不是那么冷了,他缓缓放松下去,任由谢钰叼着他的嘴唇亲着,大掌顺着腰线一路下滑,抚上他圆润挺翘的屁股,指尖勾动着水流,股间的肉穴被水流冲刷的紧密一缩,连小屁股上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谢钰松开他的嘴,饱满性感的双唇依依不舍的吻过他圆润的鼻尖,灼热的气息喷在季真言的脸上,“腿夹着我的腰,放松。” “夹不住,会掉下去……唔!”季真言心里忐忑不安,心还悬着,谢钰就直接托着他的大腿根,将他抱起来,没了脚底的支撑物,他只能挂在谢钰身上,“老公,我怕!” 上次谢钰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他忘不掉啊。 谢钰眸光一暗,他抱着季真言,把他抱回礁石上,离开深海,季真言懵了两秒,他还未搞明白谢钰干什么把他抱上来,下一秒,下身还未硬起的性器便被他含进嘴里。 季真言低呼一声,腰腹瞬间绷直,温热湿滑的口腔暖乎乎的,他小腹一紧,玉茎缓缓在谢钰口中硬了起来,谢钰抬眸,深邃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季真言的反应,他灵活的舌尖舔过柱身的每一寸,感受它愈变愈硬,季真言的脸上潮红一片,手掌摸上谢钰的脑袋。 谢钰拽下他的手按在身侧,将性器含在嘴里吮吸着,吮吸感太过强烈,激得季真言脊背发颤,他仰躺在礁石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谢钰用粗粝的舌苔轻轻扫过龟头上的马眼,刺激得季真言浑身一抖,微喘连连,整个身体都被对方掌握在手里,无法动弹。 灵活的舌尖舔过棒身,连龟头下的冠沟都有照顾到,舔至马眼时,谢钰尝到了前列腺液的甜腥味,他便坏着心思的将舌尖插进马眼里。 “啊,不要。”季真言被激的身子一抖,眼泪瞬间绷不住的淌了出来,马眼里的尿道被柔软的舌尖舔舐着,他整个人身子都软了下去,好在谢钰的舌尖不算太长,只能绕着尿道口打圈罢了。 浅尝即止的感觉似小猫挠心,心底升起了一种难以满足的渴求,尤其的后穴,更是分泌出了黏腻的肠液,空虚的感觉爬满全身,季真言看着谢钰的眼神愈发渴望。 他跟谢钰可谓日日厮混,对性事极其上瘾,谢钰也是,只要一得空就拉着他做个没完,恨不得将大肉棒永远插在他肚子里。 “谢钰……”季真言在呼唤他。 谢钰闻声,停下了吞吐性器的动作,他看着季真言哀求的眼神,心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吐出嘴里仍旧硬着的小宝贝,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怎么了,宝宝?” 他明知故问,季真言也不是个害羞的性子,更何况俩儿在一起两叁年了,他当即反握住谢钰的手,娇软出声:“老公,操我。” “可你刚刚不是怕。”谢钰故作为难,要不是季真言怕他的本体,谢钰早就耐不住性子把他操晕过去。 季真言直接坐起身子,谢钰赶紧托着他的腰,季真言被他口的腰都软了,他搂着谢钰的脖子,深切的看着他,“我现在就想你操我嘛,”说着他低下头,含住谢钰的嘴唇轻轻吻着。 谢钰心下一滞,随即快速的反应过来,再次将他拽下水同他拥吻着,舌头强势霸道的撬开他的牙齿闯了进去,探至他口中的软舌,便似发现了宝贝一般,勾带进自己嘴里吮吸着,力度大到吸得季真言舌根发麻,口中香甜的津液与氧气,均被他掠夺干净。 他的身子完完全全的软在谢钰怀里,两条长腿更是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精壮的腰肢上,腰腹下的鱼尾分泌的黏液滑得他夹不住,数次即将沉沦在水里时,谢钰就会攥着他的腰将他托起。 修长纤细的手指自然也没闲着,借着水流的滋润,按压着微张的肉穴,穴外的褶皱渐渐放松,他两根手指并拢,直接插了进去,穴里的嫩肉瞬间绞了上来,夹得他指尖有些发麻。 “昨天不是刚操过你?怎么下面还是那么紧?”谢钰心痒难耐,他现在真想直接插进来,这骚洞他才十几个小时没操,就咬的这么紧,简直就是欠干。 他的话季真言听一半露一半,谢钰的手指在穴中恶意曲起按压扩展,异样感十足,他不禁下意识收紧了穴,不让他乱动,这个动作更是耗心神,他便有意识无意识的回应谢钰:“操的不够……” 谢钰一听,身子僵硬了一秒,他知道季真言在床上骚的不行,可爱的脸挂着眼泪求着他不要,让他轻点,偏偏眼神中写满了欲拒还迎,媚态十足,只让谢钰更想往死里操他了。 谢钰低下脑袋,张嘴咬在季真言圆润的剪头,锋利的牙齿瞬间刺破娇嫩的皮肤,鲜血涌了出来,可很快就被他舔掉了,倒是季真言,他疼的身子一缩,后穴咬的更紧了。 谢钰一把抽出被绞得有些发麻的手指,小腹上的鳞片缓缓打开,尺寸非比寻常的性器掉了出来,若是只粗长倒也罢了,偏偏哪儿玩意完整的样子是呈螺旋形的,并且会动,宛如触手一般。 现在搁在有些微凉的水中,实在不是滋味。 他心一沉,两只手掰开季真言的屁股,肉棒上的龟头准确的探至穴口,季真言的瞳孔猛然一缩,等等,他都还没准备好啊,谢钰也没有怎么扩张,怎么进得来? “不要,不要谢钰……”季真言慌了神。 “你自己求着我操的,手插进去就咬的我动不了,还说是我操少了,”谢钰气息不稳,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老公今天就操的你永远记住好不好?” “不……”季真言摇晃着小脑袋,后穴紧张的收缩着,他的手撑在谢钰结实的手臂上,想推开他,偏偏他肌肉结实如铁,根本撼动不了,“啊!别,好痛……” 随着谢钰的东西插进来,肉穴被巨硕撑开,季真言惊呼一声,紧跟着,声音都变了调。 “还没完全进去呢。”谢钰吻着他紧闭的眉眼轻轻哄着,他才进去了龟头和柱身的一点点,就被夹的寸步难行,肠壁内的褶皱被柱身撑开,穴口亦是被撑到泛白。 小腹处传来酸胀的感觉,让季真言难受的直接哭了出来,声音哽咽,“你混蛋,我都说了疼啊……” 谢钰连忙揉着他细软的腰,温暖的肠壁包裹着肉壁,热气透过马眼处渗进来,攀着精管往上爬,爽的他脊椎发麻,却要耐着性子哄着身上委屈痛苦的青年。 “好了,宝宝,好点儿没有?我想动。”谢钰讨好的吻过季真言的眼角眉梢,他下面憋的快炸了。 季真言犹豫了,他知道,眼下让谢钰出去是不可能的,反而他说出来,只会更加激发对方的兽性,换来变本加厉的征伐,倒不如…… 他抬起微颤的长腿挂在谢钰的腰上,泪眼迷离的说:“你轻点儿” 得到老婆的首肯,谢钰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好在他们是在水里做,有水液的滋润,进出方便了很多。 粗大的肉刃浅出深入,硕大的龟头挤开层层褶皱,一寸寸的向内扩进,骚穴被刺激的很快淌出了黏腻的肠液,肉棒抽出时,黏腻的肠液裹着柱身被带出去,在清澈的海水中坠出一道银丝。 季真言挂在他身上,被浅浅的抽插操的爽了些,只知道张着小嘴,索吻般的喘着粗气,他手撑在谢钰的手臂上,用力到骨节泛白,他低着脑袋,想看看俩人是怎样交合,看见的却只有漂亮的鱼尾在水中游曳,鱼尾上还剩一大截的肉棒都没有插进去。 察觉到他探索的目光,谢钰轻笑一声低下头,“想看我怎么操你的?” 季真言立马扬起脑袋,用水盈盈的眸子看着谢钰,只看得他心神不宁,愈发想狠操了,他猛的一个深顶,季真言瞬间腰肢一软倒在他怀里啜泣,“谢钰,你混蛋……” “你是我的老婆了,要给我生宝宝的,怎么能受不住呢。”谢钰哼笑着,眸中的光暗了下去,他攥着季真言的腰缓缓抽送着肉棒,在骚穴中征伐开拓着,龟头上渗出的前列腺液和肠液混在一起。 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被他慢慢操开身子,季真言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抖个不停,大鸡巴蹭到他身体里的敏感点了,碾压着那处,将五脏六腑都挤开。 强烈的射精感袭来,季真言脑子昏昏沉沉的,他压根没注意到谢钰说的那句要他生孩子的话。 凭着对季真言身体的熟悉程度,谢钰感觉他要射了,而他自己也憋不住了,不是他想射,而是这样浅出深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鸡巴全操进去,他急的额头青筋暴起,下身加快了抽插的动作,反复碾压着穴内的小凸起。 凸起的硬物随着冠沟的剐蹭,俩人都从中得到了极大的快乐,季真言的喘息声越来越沉,他搂着谢钰的脖子,恨不得整个人都埋进他怀里。 没操几下,季真言浑身一抖,海水里的肉棒吐出一股股白浊的精液,射精后他的神智有些恍惚,整个人都软在谢钰怀里。 谁知谢钰一沉腰,心一横,直接把整根肉棒都插了进来,鹅蛋大的龟头犹如刺破宫颈一般,直接插进结肠里。 季真言瞳孔放大,他长大嘴发出无声的惊叫,肚子好涨,涨得他感觉肚皮都要被操穿了,眼泪瞬间从眼角滑了下来,他不知道谢钰变回本体之后这么恶劣,恶劣到让他产生一种濒死的感觉…… 他才射过啊,哪儿经得起这么狠操。 谢钰低吼一声,脸埋在季真言的胸口处,他身体里好暖和,又湿又软,偏偏还紧紧的绞着他的肉棍,犹如万千张小嘴一起亲吻柱身,肠壁里的骚肉更是紧紧的裹着肉头,有一些更是直接挤进了微张的马眼里。 “好爽,好紧啊宝宝。”谢钰喘着粗气,张嘴含住就在嘴边的乳头,他将乳头上咸涩的海水舔去,将自己的唾液浸染在上面,如此,还不足,他大口的啃咬起径精致的小肉粒。 全部插进去的感觉和浅浅的操弄简直天差地别,他毫不留情的大开大合的操干起来,仍旧是浅出深入,可比刚才要爽多了。 腰腹下硕大的鱼尾疯狂摆动,搅的水流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水液四溅,溅落在季真言的眼角眉梢上,他却感觉不到难受,他眼神涣散,无力的被谢钰抱在怀里操着,喉口轻溢出低哑的呻吟,也如小猫一般让人心醉。 “宝宝,宝宝,我爱你。”谢钰双眸赤红,一副操红了眼的样子,他明明已经操的这么狠了,季真言下面还能绞得这么紧,简直是天生的名器。 海面下无人察觉的地方,季真言的性器正高潮着往外喷水,后穴也在持续不断的高潮中抽搐,谢钰当然察觉不到,他现在一门心思都集中在自己的鸡巴上。 汹涌的欲望随着浪潮拍打而来,季真言在水中摇晃着,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溺毙。 谢钰按着他的腰肢,疯狂挺动着下身,理智在欲望面前荡然无存,做到兴起时,埋在季真言体内的肉刃竟然动了起来,硕大的异物在肚子里搅动,鹅蛋大的龟头像探查领地一般,安慰的蹭过穴中的每一寸。 “呜呜……嗯……”季真言再也绷不住了,嘶哑的声音哭了起来,他真的承受不住谢钰这般玩弄,不用摸,季真言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肚皮被顶起来很大一个弧度,那是谢钰的形状…… “宝宝,宝宝不哭,老公操的你不爽吗?”谢钰的声音染着欲色,变得性感无比,看见季真言毫无顾忌的大哭起来,他也没想到。 季真言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声的摇着小脑袋抗拒,密密麻麻的快感涌进早就神志不清的大脑,他的精神都快崩溃了。 “宝宝,我射进去好不好?射满。”谢钰咬着他圆润的小鼻尖说,下腹抽插的动作不急不缓,鸡巴却在他肚子里宛如长蛇般搅动。 “唔……”季真言摇着脑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钰知道,他把他操狠了,可是这才哪儿到哪儿?他都还没射呢,虽然射意挺浓,但是他没玩够。 “我再操操你,给你时间考虑。”谢钰松开他的一条腿,按着他的腰直接把人翻了个面。 “啊!”季真言尖叫一声,粗大的鸡巴在他穴里转了一圈,再次抖着身子泄了一身。 谢钰被猛然收紧的后穴,夹的呼吸一滞,他扶着季真言的腰,让他上半身趴在礁石上,用后入的姿势操他。 后入极深,季真言只能下意识的抬高自己的腰,翘着屁股迎合他,饶是如此,平坦的肚子还是被肉棒顶起一个骇人的弧度,隔着薄薄的肚皮,谢钰甚至能感觉到季真言肚子下坚硬的礁石。 他伸出手握住季真言纤细修长的脖颈,将他拉进自己怀里,季真言单薄微凉的脊背贴在谢钰宽厚的胸膛上,寒意被驱散了一些。 谢钰绵密的吻温柔的吻过他灵巧的耳垂和细嫩的脖颈,在那上面留下一个个清晰可见的吻痕,下体摆动的幅度愈发快,鱼尾撞击着季真言的大腿根,隔着厚重的水流都能听见撞击声。 海里的光芒愈发大了,似有无数的海洋生物在旁边围观,围观这场原始的交媾,季真言羞怯的低下脑袋,却在余光中看见岸边的玉石变成了红色。 他眼神明亮了几分,他和谢钰是正缘。 “谢钰……嗯啊,融合了……”他抬起虚乏无力的手拍了拍谢钰的手臂,喉口溢出的呻吟都随着身后人的撞击变得支离破碎。 谢钰闻声抬眸看去,变成红色的玉石让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他张嘴摇在季真言的后脖颈上,下体捣穴的动作愈发快了。 骚穴被捣的酥软不堪,只知道卖力的吮吸着肉棒,肠肉裹着肉棒被操的外翻,接触到微凉的海水时,更是有一番别样的刺激,好在谢钰的鸡巴够大,能把里面填的满满的,水流都灌不进去。 “啊……好涨,太快了……太快了……老公……”季真言眸中含满泪水,连声哀求。 “宝宝,给我生个孩子,我要我和你的孩子,怀一个吧。”谢钰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被水浸湿的发丝,在季真言体内抽插的巨硕隐隐有射精的意思,怪不得他,抽插了几百来下,肉棒被娇嫩的穴肉箍着,爽的他恨不得死在这个小美人身上。 可是他的话反倒让季真言心慌了起来,他是男人,怎么能怀孩子呢,他的手慌乱的去推谢钰的精壮的腰,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连声哀求:“不要……唔……我不要生……啊啊啊……” 他的拒绝换来了谢钰狠厉的操干,他次次将肉棒插到最深,腰腹不需要动,里面的肉棒都搅的他呻吟连连,理智溃散。 季真言只能抓着谢钰接受的手臂,哽咽的摇着小脑袋说:“不要射在里面,求你……我不要生……” “你要是不生,我就操到你怀上为止,总之,我一定要跟你有一个孩子,你跑不掉的。”谢钰收紧了搂着他脖子的手,禁锢着不让他反抗,粗长的肉刃在雪白的股间疯狂进出,将狭窄的小洞口撑的合不拢。 “呜……你,你不能这么对我……”季真言哭的声音嘶哑了,被掐着脖子强迫挨操的感觉简直让他抓狂,心底生出的凌虐的快感侵蚀着他的理智,他快崩溃了,若是真的神志不清,恐怕他一定会求着谢钰射进来的。 他悲戚的声音一下下的敲击着谢钰的心脏,谢钰心底疼的不行,他掰过季真言的脸同他接吻,下身的动作也放缓了不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要是怀孕了我们就去过二人世界,不让别人看见好不好?宝宝,求你了,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季真言爱他,爱人的诉求让他无法抵抗,他低下脑袋,腰肢被撞的不断前倾,前段的性器不断的喷着潮液,剥夺理智的快感侵袭而来,他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他不说话,谢钰直接等同于默认了,他想和自己心爱的人要一个孩子,男孩女孩他都喜欢,只要是他老婆生的,他现在脑海中都浮现出季真言怀着孩子大着肚子的样子了。 这个画面让他血脉偾张,加快了干身下小美人的动作,谢钰细长的手指捏着季真言纤细的腰身,软肉被捏的从指尖溢出,小屁股更是被撞的水液四溅。 谢钰光滑的额头抵在季真言纤瘦的脊背上,穴肉裹着龟头吮吸着,挤压感十足,似是要强迫他射出来,他双眸赤红,紧紧的盯着俩人交合的地方,抽插了几百来下,身下的人早就气息微弱了,他方才有了浓厚的射精意思。 将龟头抵在肠道中最深的地方,他闷哼一声,咬在季真言光裸的脊背上,精关大开,浓浊的精液喷涌而出,“射给你,骚老婆,都是你的,给我生个孩子。” 大量的精液直接将季真言的小肚子射得隆了起来,用本体做爱,怀孕无可避免。 水花被激得四溅,似海浪一般拍打在礁石上,谢钰搂着怀中被做晕过去的人,眸光紧紧的盯着岸边上的玉石,玉石已经彻底变成了红色。 他和季真言是正缘。 谢钰这一辈子的正缘只有一个,既然这段缘落在季真言身上,那他就该为他生儿育女。 不为别的,他只要这世间有一样和季真言再也不可分割的东西。 明日之事尚未知,但此时拥你入怀,须得尽欢才好。 ——寻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