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 两副面孔 韩糯中考第一天,是韩高峰二婚的大喜日子。 前夕,父女俩坐在饭桌用餐。 “明天...我不能送你去考场,你......”对面的韩高峰支支吾吾,抱歉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做女儿的,自然懂他的难以启齿。韩糯夹菜到他碗里,“您不用担心我。明天,您是婚礼的主角,我是中考的主角,我们一起加油。” 韩糯六岁时,生母因病去世。韩高峰忙着处理公司的大小事务,这些年与她聚少离多,错过了女儿成长路上的许多精彩瞬间。 对她的愧疚与日俱增,同时,她的通情达理与出类拔萃,让他备感欣慰与骄傲自豪。 别墅内张灯结彩,喜庆气派,韩高峰感慨:“明晚,这个家就更热闹了。” 万宝珠是韩高峰的女秘书,两人共事多年,互生情愫。 她来过家里几次,韩糯对她的印象不错,父亲娶她,韩糯自然支持。 事实上,只要韩高峰能收获幸福,无论他和谁在一起,她这个做女儿的,绝不干涉。 掐算着择的良辰吉时,韩高峰清晨从家里出发。 怕影响韩糯睡觉,婚车队伍低调地驶离了别墅。 路上颠簸了几个小时,车队抵达万宝珠的老家。 万宝珠新婚第二年,丈夫不幸掉入湍急的河流淹死。年纪轻轻成了寡妇的她,不仅要吃力抚养龙凤胎儿女,还要承受村子里恶意的风言风语。 “我们都是二婚,不用铺张了吧。”决定结婚后,万宝珠依偎在韩高峰怀里,同他商量。 “必须得大办特办!”韩高峰捏了捏她的鼻尖,“你不说,我也知道村子里嚼舌根的家伙们是怎么骂你的。说你克夫,对不对?” 万宝珠不置可否。 “你前夫死得早,是他没福气,不是你的问题。”韩高峰搂着心爱的女人,“宝珠,这一回,我得让别人看看,你是个有福气的。你值得一场盛大的婚礼。” 韩高峰说到做到,他俩的二婚,操办得比各自从前的一婚更为隆重。 万宝珠二婚嫁了个开公司的有钱人,村子里的人瞠目结舌。 在围观村民惊羡不已的眼神中,万宝珠扬眉吐气地上了婚车,她的老母和一双儿女,跟着离开。 从此,他们的身影和足迹,将在这片闭塞的村庄中彻底消失。 傍晚,韩糯走出考场,辛管家等在路边,他拉开后车门,对大小姐说:“老爷问您有没有时间参加家宴?” 韩糯点头,坐进车里。 夕阳的余晖映在手上,韩糯发呆地想:爸爸是真的很喜欢万宝珠,一场热闹的婚宴不够,他还要在家宴上正式地介绍万宝珠。 偌大的宴会厅,韩糯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在,甚至她还见到不少陌生的面孔。 辛管家同她讲,那些陌生面孔,都是平日里见不到的韩家远房外戚。 韩高峰竟然重视到如此地步,韩糯想,她还是有些低估了万宝珠在爸爸心中的地位。 “糯糯,你来啦。”年近四十的万宝珠,穿着大红色的修身旗袍,踩着高跟鞋迎了过来。 脖子上挂着白色的珍珠项链,衬得她珠光宝气,容光焕发,完全褪掉了从前的乡土俗气,摇身一变成了雍容华丽的豪门贵妇。 万宝珠亲昵地朝她伸出手。 韩糯知道,在场的亲朋好友都等着看她对这位继母的态度。 不远处的韩高峰翘首以盼,在大家的注视下,韩糯将手搭进了她的掌心。 万宝珠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步伐愈发从容地牵着她入了主桌。 韩高峰向韩糯介绍了万宝珠的母亲。 韩糯思考了下,随即唤她“外婆”。 老妇高兴地伸出褶皱粗糙的手,主动握住了她。 布满掌心的老茧,硌得她手背不太舒服。 在万宝珠的引见下,韩糯认识了“哥哥”季北辰,以及“妹妹”季北星。 “妈,祝你和爸新婚快乐。”韩糯刚坐下没两分钟,又端着水杯站了起来。 万宝珠受宠若惊地拉着韩高峰起身,韩高峰紧张地结巴了半天,最后满头大汗地从嘴里挤出一个“好”字。 女儿今晚的表现,简直是意外的惊喜。毕竟,在今天以前,韩糯只唤万宝珠为“阿姨”。 韩高峰知道,韩糯的亲生母亲才是她心中的第一位,即使与万宝珠领了证,他也没逼迫她改换对万宝珠的称呼。 他一直尊重她的意愿来着。 没想到女儿,懂事到这种地步。 “糯糯今天这么给你长脸,老韩,待会儿你可得多喝几杯!” “一定!一定!”韩高峰欣喜若狂地应允。 “多喝几杯可不行,今晚必须得喝倒他!不醉不归!”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韩糯以“明天还要继续中考”为由,悄然退场。 前脚进家门的她,刚在玄关换完鞋子,就看到了后脚回来的季北辰。 不似之前在席面上的热情,“哥哥”两个字没有再说第二遍,韩糯冲他微微点头,随即让开了在玄关的位置,人朝客厅走去。 没有过多关注她的“两副面孔”,季北辰说:“刚刚看你在宴席上没动几筷子,想必你还没有吃饱,我给你打包一些回来,你是想现在吃,还是我给你热热再吃?” 韩糯回头,疑惑地打量他,“这是我们见的第二面。” 她话里的意思是,他们并不熟。 “虽然我们才刚认识,但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呀。” 一家人?听到这三个字的韩糯,心里狠狠地鄙夷了下。 “我关心妹妹,有什么不可以吗?”他笑着往前凑近一步。 韩糯防备地后退一大步,“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已经吃饱了。” “这样啊......”季北辰捏紧了手中的打包袋,语气讪讪地呢喃。 不再搭理他,韩糯转身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季北辰盯着她消失的地方,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离开别墅,将手中打包的饭菜,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这个“妹妹”,可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的好相处,内里是个戒心极强的人。 深深地叹了口气,季北辰怅然若失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别扭 温习功课到十一点多,没怎么吃晚饭的韩糯肚子饿得咕咕叫,叹了口气,合上书本,她打开卧室门。 正好听到楼下传来动静,透过门缝往下一瞧,原来是万宝珠架着喝醉的韩高峰回来了。 他们的身后跟着万宝珠的女儿季北星。 季北星帮着万宝珠一起,把韩高峰扶到沙发处躺下。 “你先回房吧,我来照顾他就行。”万宝珠对女儿说。 季北星听话地回了一楼卧室。 韩糯瞧着万宝珠进了厨房,想来他们夫妻俩一时半会儿回不了房间,她暂时放弃了下去觅食的打算,轻轻关上卧室门,继续坐到书桌前看习题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二十五分钟后,韩糯再次摘下耳机,准备下去找吃的。 结果这回,她刚拉开一条缝隙,就听见楼下的黑暗中传来女人似忍非忍的呻吟声。 隐隐约约还有韩高峰的声音飘了上来:“宝珠...我爱你,啊...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韩糯面无表情地皱起了眉头,正准备偷偷关门,楼下忽然传来“砰”的一声,那声音不大不小,足以使黑暗中行房事的两人受到惊吓。 她循声向下望去,制造响动的来源,是季北辰的卧室。 客厅里,跨坐在韩高峰身上的万宝珠,羞恼地在他胸膛拧了下:“叫你回房你偏不听!” 韩高峰抬手揉上了她的双峰,哑着嗓音:“孩子听见就听见,他们都这么大了......” 以为他们会就此收敛,谁知下一秒,韩糯听到了强烈刺激的啪啪声,吓得她连忙关上卧室的门。 摸了摸滚烫涨红的脸颊,正值青春期的她,替他们臊得慌。 下意识拿起摆在桌上的全家福照片,韩糯的手指抚上母亲的脸,喃喃:“妈,爸他以前也这么爱你吗?” 相框上,李莲花抱着襁褓中的韩糯,嘴角上扬,她只是笑。 韩糯比谁都清醒,她的莲花妈妈在她六岁的时候离她而去,什么也回答不了她。 慢慢地放下照片,韩糯盯着窗外,似乎忘记了自己还饿着。 中考很快结束,到了韩高峰与万宝珠出去度蜜月的日子。 “北辰,在家好好照顾两个妹妹,听到了吗?”万宝珠心情愉悦地嘱咐他。 季北辰爽快地应下。 车子驶离别墅之后,韩糯卸下了脸上的笑容,沉默地走进客厅。 “哥!八点有你喜欢的球赛直播,我们一起看好不好?”背后的季北星冲他说。 季北辰揉了揉比自己矮一大截的妹妹的脑袋,“你只能看一小会儿,然后就回自己房间预习初四的功课。” “哥!”季北星跺着脚烦闷地说:“你总要在这种时候给我泼冷水!” “现在你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明白吗?”季北辰语重心长地开口:“暑假过后,你就要去斯蒂兰学院念书,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全国数一数二的顶尖院校。别辜负爸爸的一番苦心,要是你到了那里还考倒数第一的话,妈妈再揍你,我可保不了你。” 正准备上楼的韩糯听到这话,脚下的动作一顿。 他们转学去了斯蒂兰?韩高峰对万宝珠的一双儿女,真是做到了视如己出。 她这个亲生女儿拥有的,季北辰和季北星也没有落下。 想想韩高峰对万宝珠的宠爱程度,这件事也就没那么稀奇了。 韩糯背着书包下楼,坐在沙发的季北辰见她要出门,问:“你要去哪里?” 季北星也同样回头看着她。 韩糯讨厌被人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看了看坐在沙发的兄妹,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别墅。 亲眼瞧着韩糯走出了院子,季北星鼓着腮帮对哥哥抱怨:“她明显就是不喜欢我们,你还搭理她干嘛?闲的没事干啊?” 季北辰耐心地规劝:“我们是一家人,搞好关系很重要,明白吗?” 季北星不服气地摇了摇头...... 想起来忘带钥匙,韩糯折返回来,刚将门打开一条缝,就听到季北星说:“妈妈说了,我们只要千方百计地讨好爸爸,那样就够了。至于她,我们没必要把她放在眼里。” “季北星!注意你的措辞。”季北辰有些恼火:“别总是她她她的叫,她是你姐姐,不管你喜不喜欢她,都要给她最起码的尊重,明白吗?” “我不听我不听!”季北星双手抱胸,别过脸去,拿起遥控器,将原本声音就不小的电视开得震天响。 震耳欲聋的嘈杂声中,韩糯悄无声息地关上门,没拿钥匙,径直走出了别墅。 辅导班九点开课,八点半才开门。 韩糯来得有点早,漫无目的地在大铁门外踢小石子。 “韩糯!” 不远处忽然有人叫了她一声,她抬眸望去,是同班的班长方竹贤。 方竹贤背着书包小跑来到她面前,开心地说:“你也来上辅导班啊。” 她微微点头,继续垂下脑袋踢小石子。 方竹贤凑近:“我是觉得暑假太长,没什么事情要做,还不如来上辅导班,学习一下高一的新知识,这样等开学的时候,不至于跟不上速度。” 他说了一连串,韩糯闷声不吭。 方竹贤主动开口问:“你呢?你怎么来上辅导班?” “和你一样。”她说了四个字。 得到她的回应,他像是开了阀的水龙头,喋喋不休起来。 韩糯倒也不觉得烦,默默地听着他从天南扯到海北。 终于,方竹贤说累了,觉得渴了,他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拧开瓶盖递到她眼前,“你要喝吗?” 韩糯摇了摇头,“我自己带了。” 方竹贤羞涩地挠了挠头,脸颊红红的,“早知道今天会碰见你的话,我应该提前给你准备奶茶。” 她不理解,疑惑了片刻,又去思考别的事情。 方竹贤喝水的空当,她琢磨道:“物理最后一个大题,你算的答案是多少?” 他回忆了下,“计算功率的那道题?” “嗯。” “我算的是一百,不知道答案对不对。” 韩糯的心凉了半截,她算的是九十八。 见她抿着唇,方竹贤猜出了大概,安慰地摆了摆手:“我不一定是对的,兴许我错了呢?” 韩糯抬起头,声音有些僵硬:“你是在嘲笑我吗?” 他怔住,不知所措:“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你做题永远都是满分,你的答案就是标准答案。”她吸了口气,继续说:“你自己心里清楚,那道题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证明你是对的,又何必拿我开玩笑寻乐子。” “我没开你玩笑。”方竹贤严肃起来:“我是在安慰你。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我想让你忘记那些不愉快的数字。可能我表达的方式有问题,如果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 韩糯诧异地盯着他,“你...没必要和我道歉,这样搞的,好像我输不起。” “我从没拿你当成对手。”方竹贤此话一出,韩糯的脸色瞬间铁青。 他立马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在我心里,你不是第二名,我也不是什么第一名。你是我的朋友,仅此而已。” “可我总想超越你。”韩糯坦言。 “这有什么难的。”他拍了拍胸口,带着少年的骄傲与生涩:“下次我少答一题好了。” “不要!如果你真的那样做,我会讨厌你。我不想你放水,我也不想胜之不武,我只想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地超越你。” 方竹贤眉眼弯弯的,声音温柔地说:“会有那么一天的。” 韩糯看着他,“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真心的还是违心的,但我也相信我自己,会有打败你的那一天。” 方竹贤泄气地笑:“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不能。”门开了,韩糯背着书包往里走。 “你这不信人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他追上去问。 “不能。”韩糯走进教室,随便找了第一排的座位。 方竹贤拉开了她旁边的椅子,准备坐下的时候,听见她说:“我不喜欢有同桌。” “你在学校也没有同桌?”他明知故问。 “那是老师安排的,我没有办法违抗。” “现在呢?” “在辅导班,我能自己做主。”韩糯别扭地说。 方竹贤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你不想看看你的对手,上课是怎么学习的?” 韩糯思考了片刻,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算是默认。 方竹贤努力压下了嘴角的笑,拉开书包拉链。 强颜欢笑 高中的课程,知识繁冗且复杂,进度又比初中快很多。 一上午过后,韩糯明显感觉力不从心。 教室里只剩下他俩,见她还在那儿咬着笔头消化知识点,方竹贤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去吃饭吧,回来我教你。” “你去吃吧,不用等我,我自己能学会。”韩糯头也不抬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知道她固执,方竹贤不再坚持,他站起身:“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捎回来。”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还有一下午的课要上,你总不想在课上肚子咕噜咕噜叫吧。” 韩糯思索了几秒,“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从辅导班出来,拐个弯,就到了美食一条街。 望着面前眼花缭乱的牌子,方竹贤问韩糯:“你想吃什么?” 她不喜欢小吃和垃圾食品,没理他,独自往前走,最终在一家规格比较高的餐厅门口停下。 方竹贤在外面盯着餐厅内的装潢,不由得捏紧了裤兜里的钱包。 “我先进去了,下午见。”和他告别,韩糯推开了餐厅的门。 盯着女孩儿进去的身影,方竹贤狠狠地咬了咬牙,跟着走了进去。 “两位要吃点儿什么?”服务员热情地过来招呼。 韩糯微微诧异了下,回头看,方竹贤站在她的身后。 见她坐到位子上,方竹贤坐到她的对面,拿起菜单对服务员说:“我们先看看。” 服务员知趣地离开。 韩糯随便翻了两下,挑好了一份牛排。 她望向对面,方竹贤眉头紧锁地注视着菜单,似乎很难下决定。 低头瞥见他洗得泛白的帆布鞋,韩糯移开视线,问他:“你选好了吗?” “呃...我再看看......”他硬着头皮回答,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怕她察觉到他的狼狈。 韩糯什么也没说,挥手叫来服务员,“两份牛排,谢谢。” 在方竹贤窘迫的目光中,她掏出一张卡递给服务员,“密码是六个六。” “一共消费一千三百八。”不一会儿,服务员折返回来,恭敬地将卡还给了她。 方竹贤盯着自己的口袋发呆。 一千三百八。 他一个月的生活费才五百。 “两位的牛排,还有我们店赠送的两杯果汁。”服务员上齐饭菜。 韩糯熟稔地使用刀叉,将切好的牛排送到嘴里。 吃了一阵,觉得不对,她抬头,对面的方竹贤看着盘子里的牛排发愣,他一口没动。 “你不饿吗?”她随口问道。 方竹贤对上她的视线,手指用力捏住了盘子的边缘,小声地说:“钱...我会还给你。” 韩糯不以为意,“没必要。” “不行!我一定得还给你!” 韩糯看了他一会儿,“这钱就当是我付给你的定金。吃完饭,我有学习上的问题想请教你。” 他知道,她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不应该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钱,我会还给你的。” “随你。”韩糯不温不火地吐出两个字。 吃完饭,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餐厅,彼此沉默。 韩糯低着头,前面的方竹贤忽然停下,她的额头猝不及防地磕到了他的后背上。 “对不起。”方竹贤回头冲她道歉。 刚想问他怎么不继续走,方竹贤指着旁边的奶茶店对她说:“我请你喝奶茶,可以吗?” “我吃饱了,肚子里现在什么都装不下。”说完,韩糯抬脚往前迈步。 方竹贤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又立即松开她,他说:“你请我吃了饭,我请你喝杯奶茶,可以吗?” 韩糯看着他。 “你想喝什么口味?巧克力的吗?” 她没说话。 方竹贤自顾自地给她点了一杯时下爆火的十二块钱的大杯芋泥啵啵奶茶。 “你尝尝,是温热的。”他将吸管插好,递给她。 韩糯接过,小嘬了一口,接着回味地抿了抿唇,似乎还不错。 “好喝吗?”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她缓缓点头。 “我就知道你们女孩子会喜欢这个。”他开心地笑了起来。 方竹贤说话的时候,她又吸了一大口,刹那间,一颗圆圆的东西滚进了她的嘴里。 韩糯奇异地嚼了嚼,有些惊喜地观察奶茶底部,用吸管搅了搅,翻动起一堆黑色的圆珠。 “这是珍珠。”方竹贤不敢相信地问:“你是第一次喝吗?” “嗯。” “那我以后经常买给你好不好?” “我自己也可以买。” “你买的,和我送给你的,是两码事。” “为什么是两码事?”甜甜的奶茶下肚,韩糯话多了些。 “反正...就是两码事。”偷偷打量她好看的侧颜,方竹贤控制不住地红了脸颊。 韩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前方,不知道他的心思。 不懂他在说什么,她索性没有回应。 两人步行回到教室,韩糯刚坐下,手机铃声响了。 是家里的座机打过来的,她下意识地“喂”了声,以为是保姆春嫂。 “糯糯,我是季北辰。”电话那头突兀地响起清脆低沉的男声。 韩糯愣了几秒,随即“哦”了下。 “你中午不回来吃饭吗?” “我在外面吃过了。” “听春嫂说,你出去上辅导班,下午几点放学,我去接你。” “不用了,路不远,我可以自己回家。”她习惯性地拒绝别人的好意。 妈妈去世后,爸爸常年在外忙工作顾应酬,她一个人,独立地完成许多事情。 “给我一个准话,你几点放学?” “五点半。” “我知道了,到时候我来接你。” 不等她多说,季北辰迅速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收起来,却发现方竹贤的眼神有些怪异,他盯着她问:“谁的电话?” “你是在打探我的隐私吗?”对于他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追问,韩糯毫不客气地回呛:“我似乎没有理由告诉你。” 方竹贤瞬间耷拉下了脑袋,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手里还攥着他买的奶茶,韩糯敛了敛情绪,淡淡回道:“异父异母的哥哥。” 方竹贤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消化完这几个字,他诧异地抬眸:“你爸爸再婚了?” “哦。是这样没错。”她无精打采地开口。 作为班长,经常帮老师处理除学习以外的大小事务,他几乎了解班上每一位学生的家庭情况,包括他在意的韩糯。 “什么时候?” “中考第一天。”韩糯叹了口气。 “不会影响你考试吗?叔叔怎么选了这么个日子?” “应该没有影响。”韩糯看着他,“择的良辰吉时就是那天。” 方竹贤转了转眼珠,“你...还好吗?” 韩糯摇了摇头,轻轻地笑:“这些天以来,你是第一个问我好不好的人。” 韩高峰一心扑在万宝珠身上,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忽视她的情绪很久了。 她表面上云淡风轻,没人看出她是在强颜欢笑。 不怀好意 “你继母对你好吗?”方竹贤问她。 “还可以。”其余的,她什么也不想说。 “收了你的定金,我得给你讲题。”见她心情不好,他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问过春嫂,知道辅导班的位置,季北辰早早从家里出发,他是骑自行车去的。 出来的人很多,季北辰仔细地辨认着,生怕错过韩糯的身影。 韩糯与方竹贤,是最后离开辅导班的。 放学后,方竹贤给她解答下午的疑惑来着。 韩糯完全将季北辰会来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方竹贤不顾她的意愿,主动拎过她的书包,两人出来,天色已黑。 “我送你回去。”他说。 韩糯正准备拒绝,不远处的黑暗中忽然传来季北辰的声音:“韩糯!” 她瞬间记了起来,季北辰说要来接她放学。 她之前还以为,他可能只是说说而已。 没想到他真的来了,还等了她这么久。 季北辰从黑暗中走出来,眼睛看着她:“走吧,我们回家。” 韩糯点头,方竹贤将书包交还给她。 还没等她接过自己的书包,季北辰直接从方竹贤的手中拎了过来。 他始终没有正色看方竹贤一眼,只是对她说:“走了。” 韩糯冲方竹贤挥了挥手,方竹贤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前后消失在黑暗中,随后,他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季北辰将她的书包放进车筐,率先跨坐到车座上。 “你骑这个来的?”她还以为,会是辛管家开车过来。 “上来。” 她有些扭捏。 “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你总得让我骑车载你回去吧?”季北辰说:“我可不想白来一趟。” 韩糯老老实实地坐上了后座。 见她的手使劲抓着车座,他又开口:“如果你不想中途摔下去的话,就双手搂住我的腰。” 她沉思了片刻,随即虚虚环住他的腰,尽量不让自己的胳膊与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在黑暗中微微一笑,季北辰飞一般的速度,蹬了出去。 “你慢点!”韩糯在他后面惊吓得大叫。 “你抓稳了!”他扭头冲她喊。 脸色惨白的韩糯,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双手用力地环住了他的腰,整个人贴上他的后背。 耳边是呼啸的风,后背是她的温度,腰间是她温暖有力的双手,季北辰觉得胸腔被填得满满的。 平坦安静的小路上,四下无他人,季北辰大着胆子松开车把,双臂在空中伸展开。 “你能不能稳当点!”她急促地呼吸着,一颗心都被吊了起来。 “相信我!”他头也不回地喊。 试图耍帅的季北辰,稍稍放慢速度,肆无忌惮地闭上了眼睛。 还没放松几秒,就听后面的韩糯猛地大叫:“狗!狗!” 他瞬间睁开眼睛,只见前方赫然躺着一只死狗,下一秒,车子从狗的尸体上碾过,颠簸了两下,不受控地朝一旁歪去。 尽管季北辰及时稳住了车身,自行车还是“咣当”一声撞上了路边的大树,车子即将倒地的那一刻,他用力揪住了她的衣服,死命地将她往自己身上一拉。 韩糯压在他的怀里,与他一起倒在了地上。 后脑勺磕到一块小石子上,季北辰痛得皱眉,闭着眼睛哼了声。 她眼疾手快地从他胸前离开,仔细地打量他:“你没事吧?” “扶我起来。”他低喃。 韩糯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伸手去抓他的胳膊,季北辰借着她的力,站了起来。 掌心轻轻地摸上了后脑,摸到了一股液体,他下意识将手放在路灯下,掌心沾染的,赫然是血迹。 “我们去医院。”韩糯着急起来。 季北辰又摸了下后脑,掌心里的血迹没有增加,他冲她笑:“没事,擦破了点皮,不用去医院。” “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她不放心地说。 “真的没事。”季北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忍着眩晕感对她说:“都不疼了,一点小伤,我们回家吧。” 韩糯气急败坏地后退了一步,凶巴巴地开口:“反正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都不爱护的话,我是不会管你的。” 季北辰笑着去拉她的胳膊,“好啦,回家啦。” 车子重新上路,这回,季北辰吃了一次教训,老老实实地慢慢骑车。 韩糯坐在后面,郁闷地盯着他的后脑勺,双手揪着他的衣服,半晌儿,她移开视线,将目光放在路边的景色上,躁郁的心一点点沉静下来。 季北星焦急地站在别墅门口眺望,视野里出现一辆自行车,她兴奋地大喊:“哥!” “怎么不进去等?”夜风凉爽,她只穿了件单薄的裙子,季北辰下意识皱紧了眉,不小心牵动了后脑的伤口,他闭着眼睛缓了缓,说:“穿这么少,也不怕感冒。” 韩糯从车后座下来,不打算打扰他们兄妹说话,伸手去拿车筐里的书包,没想到季北辰按住了她的手,“我帮你拿进去。” 季北星古怪地盯着两人相触的手,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韩糯率先察觉到她异样的眼光,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径直走进了院子。 季北辰不以为意地推着自行车,一边与季北星闲聊,一边往里走。 季北星心不在焉地回着哥哥的话,视线全放在了前方韩糯的背影上。 等她完全走进家门之后,季北星不开心地对季北辰说:“哥哥,我不喜欢你靠她太近。” “为什么?”季北辰诧异地看着她。 “我讨厌她!”季北星咬牙切齿地开口,“她就是一个装逼的人,我不喜欢她。”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女生敏感的第六感就让季北星对她产生了深深的敌意。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季北辰厉声严肃地批评她:“女孩子家家,把脏话放在嘴边,你觉得合适吗?” “哥!你以前从来不会骂我!”季北星委屈地红了眼睛:“自从来到这个家以后,你怎么处处和我作对!” 说完,她愤恨地低下头,在季北辰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太阳穴突突直跳,季北辰气恼地闭上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心底的那股无名火压了下去。 季北星咬了他一口之后,立刻担惊受怕地跑开了。 他将自行车停放好,阴霾着脸进了客厅。 吃饭的时候,韩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牙印,都被咬出血来了。 猜到是谁的杰作,她不动声色地看了季北星一眼,没想到后者也在幽幽地盯着她。 季北星的眼神中,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面对她不怀好意的目光,韩糯重新低下了头。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三个人,各怀心事,各自沉默。 在房间学习了二十分钟后,韩糯忍无可忍地摘下耳机,拿着小药瓶走了出去。 来到一楼季北辰的卧室前,门开着一条缝,里面传来季北星恨铁不成钢的声音:“怎么搞的!头上怎么起这么大一个包!哥,你出去和人干架啦!” “还不都是被你气的!”季北辰任由她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我怎么气你了?你自己受的伤,可别赖我身上啊。”季北星拒不承认地说。 “那我这手上,也是我自己咬的?”他好气又好笑地问她。 季北星想也不想地回:“小狗咬的。” “嗯,就是小狗咬的。”季北辰坏笑地挑了挑眉。 里面传来兄妹俩的打闹声。 “你上药能不能轻点儿!”季北辰朝她低吼。 “不能!谁让你惹我生气的......” 韩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将手心里的药瓶装进口袋,重新上楼。 酸涩 “哥,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季北星躺在他的床上,身上只穿了件遮到大腿根的吊带睡裙。 季北辰忙着鼓捣新拥有的智能手机,头也不抬地说:“你都多大了,回你自己房间去。” “我自己一个人睡害怕。”她的鼻尖嗅上了他的被子,上面有他的体香。 季北辰哭笑不得:“又不是打雷下雨的天气,你怕什么?” “反正...我就是害怕嘛。”她的声音软软糯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俊朗的侧脸:“哥,你陪我睡好不好?” 意识到哪儿不对劲,季北辰皱着眉抬起眸,语气不善:“季北星,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女孩子家家的,要矜持些。” 说完,他又低下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地点了几下,打开了刚安装好的微信。 自动忽略方才的小插曲,他说:“你手机装上微信了没?我加你好友。” 等了几秒,没得到回应,季北辰抬起眼睛,没料到,映入眼帘的是一幅香艳美好的画面。 他回头看了一眼房门,门还留着一条缝,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门关好,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空气:“把你衣服穿好。” “我想和你一起睡。”季北星赤裸着从躺改为坐,眼神露骨地望着他,瞳孔里水波荡漾,泛着亮光。 季北辰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强忍着脾气,冷冷地警告她:“趁我现在还好说话,立马穿上你的衣服给我滚。” 她充耳不闻,大着胆子赤脚下床,来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贴上了他的胸膛。 季北辰睁开眼睛,眼睛里是汹涌的火光。 季北星不怕死地奉上双唇,就在她的唇即将触碰到他嘴角的那一刻,季北辰毫不怜惜地单手握住她的后颈,大力将她从自己身上剥离开。 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季北辰捞起床上的睡裙,用力扔在她脸上,人走出了卧室。 控制着力道关好房门,他倚在墙边,重重地吞吐着气息,悲愤地握紧了拳头。 在院子里吹了很长时间的凉风,背后传来季北星的声音:“哥,我错了。” 季北辰头也不回,没有搭理她。 她缓缓地踱着步子,来到他背后,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委屈地开口:“你别不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浑身僵硬地站着,良久,哑着嗓音问:“错哪儿了?” “我不该在你面前脱衣服。” 过了一会儿,他接着问:“还有呢?” “我不该爬上你的床。” 季北辰身心俱疲地闭上眼睛,抬手使劲捏了捏眉心,颇为失望地说:“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双手去掰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季北星死死地搂着他,不让他得逞,着急地解释:“哥,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一时鬼迷心窍,以后再也不敢了。” 季北辰继续掰她的手。 她直接在后面哭出了声:“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了,别不理我,哥......” 哭着哭着,季北星哽咽了起来:“我只是想试试电影里描绘的那种感觉,我真的知道错了,哥哥。” 季北辰停下手上的动作,偏头问:“什么电影?” 她咬着唇,难以启齿。 季北辰明白过来了,脸上极不自然地爬了抹红晕,语气生硬冷倨:“以后少看那种东西。” 她听之任之,口头答应:“我知道了,哥哥。” 视线落在她光裸的手臂上,上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终究是于心不忍,他说:“回去睡觉,别在这儿杵着了。”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走。”她耍着无赖。 身上单薄的吊带裙禁不起风吹,冻得瑟瑟发抖的她,努力靠近他的身体,想从他身上汲取更多的热量。 不想再和她争执下去,也不想再以这样暧昧亲密的姿势和她站在风里,他说了四个字:“下不为例。” “哥哥这是原谅我了?”她破涕为笑。 季北辰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那你还像以前对我,好不好?就当这件事情从没发生过,好不好?”低低的语气中满是哀求。 她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青春期的她对什么事物都很好奇,有性冲动他能理解,只要她不是存了什么其他不可挽回的心思,他也就放心了。 “好。”季北辰答应着。 很多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今晚的他实在没心情去多余教育她什么。 “哥哥不进屋吗?”她哆嗦地问。 “你先进去吧。”他还要再冷静一会儿。 “你不进去的话,我陪你啊。”她又开始黏着他。 季北辰见状,无奈地说:“一起回去。” 季北星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进了客厅。 惹他生了好大的一通气之后,季北星老老实实地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季北辰走出卧室,盯着不远处妹妹的房间,看了好大一会儿,之后他移开视线,踏上楼梯,来到二楼。 正准备洗漱睡觉的韩糯听到敲门声,疑惑地打开房门。 季北辰腼腆地冲她笑,伸手挥了挥自己的手机,“我能...加你的微信吗?” 韩糯一顿,笑了起来:“好啊,你等等。” 她转身进屋拿手机的空当,站在门口的季北辰,清晰地观察到了她屋内的环境,清一色的粉嫩,墙上挂着许多形状各异的玩偶娃娃,天花板上挂着不少星星灯,还有垂挂下来的小饰品。 “我扫你吧?”她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季北辰呆呆的,两眼放空的状态。 她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这才回过神来,“好啊。” 加完微信好友之后,他跟她说:“明天一早,我送你去辅导班吧。” 韩糯收起手机,拒绝了他:“不用了,你受了伤,不麻烦你了。” “你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 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韩糯心里犯嘀咕。 “以后我让辛管家开车接送我。”她笑着说。 季北辰点头:“那样也好。” “你还有什么事吗?”她困顿地打了声哈欠。 “没了。”他怔怔地看了她两秒,“晚安。” 不等她回应,他蹭蹭蹭地跑下楼,回了自己卧室,关上门,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嘴角勾起一抹笑。 韩糯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瞬间消失的身影,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重新带上门。 和季氏兄妹俩待在同一屋檐下,韩糯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几天。 这天夜里,韩高峰将视频通话打到了季北辰的手机上。 季北辰喊来了韩糯,季北星也在他旁边,三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视频里的父母。 韩糯打了个招呼后,就不再说话,静静地守在一边。 季北辰的话也不多,几乎就是韩高峰与万宝珠问一句,他简单地回一句。 只有季北星,欢呼雀跃地拿着手机,冲视频里的父母问东问西,一会儿发出不可思议的尖叫,一会儿发出银铃般的大笑声。 季北辰歉意地看着韩糯:“抱歉,她就是这种风风火火的性子。” 韩糯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姐!爸爸有话和你说。” 季北星流畅地唤出那声“姐”,韩糯愣了愣,随即不动声色地接过手机,听着父亲的嘱咐。 “糯糯,你和你妹妹的学业只差了一年,你们的知识相近,没事多在家里教教她。” 韩糯面露难色:“爸,我......” 季北辰紧接着插进话来:“爸,您让她上辅导班她都不去,连我教她的时候她都不好好学,您以为糯糯能管得住她吗?” 视频那头的万宝珠随即开口:“北辰说的对,北星这孩子,从小就让我惯坏了,你就别让她去嚯嚯糯糯了,让糯糯安心学她自己的。” “好!好!”韩高峰合不拢嘴:“既然你们都帮着糯糯说话,那我就不给糯糯添‘堵’了。” “什么叫添堵?”季北星佯怒地和韩高峰撒娇:“爸,您可别听他们的,其实我可乖可乖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逗起趣来。 令韩糯难为情的话题翻篇之后,她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不经意地与安静下来的季北星四目相对,两人互看了彼此一眼,随即默契地各自移开视线。 聊到最后,韩高峰对季北辰说:“北辰啊,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从明天起,去公司实习,你觉得怎么样?” 季北辰微微张了张嘴,下意识去看旁边的韩糯,只见她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我......”他没想好。 视频里的万宝珠急了起来:“北辰,这可是好事啊,你知道多少人想去你爸爸的公司实习都进不去吗?还不赶紧痛快地答应着!” 听了这话,韩糯心里暗讽了下。 季北辰还在犹豫。 趁韩糯不注意的时候,季北星悄悄推了推他的胳膊,视频里的万宝珠也趁着韩高峰看不见的时候,偷偷地对他挤眉弄眼。 韩高峰全心全意地劝他:“北辰,我觉得你可以去锻炼一下,早早地增加社会知识与经验,对你以后的成长发展也有好处,不是吗?” 思虑再三,季北辰终于点头。 挂断视频后,韩糯再也待不下去,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季北辰听着她关门的声音,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 酸酸涩涩的,不是个滋味。 事情敲定之后,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季北辰每天都会去公司报道,季北星无聊到每天都跟着他去公司。 白天在公司,学习处理大小事务,晚上回到家,季北辰会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学习高二的新知识。 辅导班的方向与公司方向相反,韩糯每天由辛管家接送,季北辰与季北星由韩高峰的秘书任政每天接送。 韩糯这段时间对季北辰的态度不咸不淡,季北辰知道她是误会了一些事情,几次想找机会同她解释,韩糯每次都能含混过去。 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关系,在他去了公司实习后,又重新下降到了冰点。 这让季北辰苦恼不已。 现在的他,每天忙得晕头转向,恨不得倒头就睡。 在微信试图与韩糯沟通,她却悄悄地把他删除拉黑。 “我们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在微信上联系。”他几次三番想找她重新添加好友,她总给出这么一个答复。 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有忍不下去的时候。 韩糯是个倔脾气,他也没必要在硬石头上死磕死碰,索性先将这事扔在一边不管。 转眼间,到了八月的最后一天。 韩高峰与万宝珠蜜月旅行回来了。 挑剔 万宝珠的母亲董翠华,在他们举行完婚礼的第二天,就跟着女儿女婿给她报的老年旅行团全国游去了,今天也正好回来。 一家子人齐聚别墅,吃了顿团圆的午饭。 席间,董翠华想起:“明天,三个孩子是不是该上学去了?” “是啊,妈。”万宝珠说:“高峰费了一番功夫,让北辰和北星转去了糯糯所在的学校,明天是他俩第一次去新学校。” “这敢情好啊!”这件事情,韩高峰与万宝珠之前就与董翠华提过,只不过董翠华年纪大,记性不好,忘记了。 董翠华道:“三个孩子在同一个地方念书,正好可以互相照应着。” “我和宝珠也是这么想的。”韩高峰笑着接过话茬:“而且,他们三个念的那所学校,算是全国顶尖的教育学府之一,只要他们三个在那边好好念书,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听见了没有?”董翠华用筷子敲了一下旁边季北星的头,“就说你呢,你哥和你姐学习都比你好,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季北星摸着自己脑袋,信誓旦旦地在饭桌上承诺:“我保证,进入新的学校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不再考倒数第一。” 季北辰噗嗤一声,乐了:“你也就这么点儿出息了。” “外婆!你看我哥!”季北星拉着董翠华的胳膊撒娇:“就是因为他老这么打击我的自信心,所以我才总是考不好。” 季北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厚脸皮的说法,季北星,你还要不要脸?” 说着,兄妹俩又在饭桌上闹了起来。 韩糯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 韩高峰与万宝珠紧挨在一起,幸福地依偎,彼此相视,各自的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蜜意。 董翠华呢,口头上劝阻了一下兄妹俩的打闹,他俩仍然不依不饶地谁也不肯让谁,早已习惯这种场面的她,索性一边旁观,一边往兄妹俩的饭碗里夹菜。 看到他们五人其乐融融的场景,韩糯低头扒着饭菜,味同嚼蜡,怅然若失。 坐在韩糯对面的季北辰,瞧见了她低落的模样,收起脸上的笑容,拿起筷子,挑了块肥美的红烧肉,夹进了她的饭碗里。 望着碗中多出来的肉,她朝对面望去,季北辰冲她扬了扬眉,然后自己挑了块红烧肉吃进嘴里,故意大口大口地吧唧嚼着,脸上神采飞扬,矫揉造作了一番。 他在逗她。 看穿他的意图,韩糯重新垂下眼帘,慢吞吞地含住红烧肉,眼底不自觉地泛起湿意。 随着季北辰给她夹肉的动作,其他人这才想起被忽略很久的韩糯。 “糯糯啊,这段时间在辅导班学得怎么样啊?”这是韩高峰回家后,正儿八经关心她的第一句话。 压下心底翻涌的郁结,韩糯点头说:“挺好的,爸爸。” 说完,她又开始沉默。 不知是她的性格太过古怪,还是他二婚后太忙,韩高峰总觉得,女儿与他之间的关系疏远了不少。 再去瞧乐观开朗的季北星与季北辰,韩高峰越发开始认为,韩糯的性格中似乎多了些阴沉。 有了这种认知,韩高峰再去观察女儿,他的神情,少了些往日的包容与宠爱,多了点挑剔与别扭。 痛 韩糯的死气沉沉,让韩高峰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万宝珠贴心地给韩糯碗里夹了可乐鸡翅,然后又夹了两只到北辰北星的碗里。 “明天孩子们第一天上学,你这个做妈的,是不是得跟着去学校看看?”董翠华对万宝珠说。 季北辰和季北星是第一次去斯蒂兰,可她不是。韩糯知道,外婆的话里,没有她的存在。 万宝珠倒是会雨露均沾:“当然。北星在初中部,北辰和糯糯都在高中部。到时候进了学校大门,看看初中部和高中部哪个更近,我就先送谁。” 韩糯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时,季北星开了口:“外婆,我听爸爸说,斯蒂兰学校可漂亮了,您一辈子没上过学,不如明天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反正你们都去上学,我一个老太婆在家闲着也没事干,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可以啊,妈,您跟着宝珠他们一起去看看呗。”韩高峰说道。 “好!那我就跟着去看看!”董翠华爽快地应下了。 季北星又开始拉拢韩高峰:“爸爸,您也和我们一起去嘛!” “怎么?”董翠华疑惑地望向女婿:“高峰不跟着一起去?” 万宝珠冲她解释:“妈,高峰明天上午有个重要的论坛得参加,实在抽不出空来,不能和我们一起去。” “这样啊。”董翠华扼腕叹息:“明天孩子们第一天上学,我还以为你做爸爸的,会和我们一起去呢。” “妈!”万宝珠无奈地唤了她一声。 季北星连忙跟上外婆的话:“是啊,爸爸,您就和我们一起去嘛!新学期开学第一天,同学们都是由爸爸妈妈送到学校的。您也一起去嘛,我们全家人一起去学校多好啊。” “北星,爸爸有工作要忙,别不懂事。”万宝珠呵斥她。 季北星委屈地闭上嘴巴。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不少。 韩高峰看着丈母娘与季北星恹恹的两张脸,心一横,牙一咬,拍案决定:“明天我陪你们一起去。” “真的吗?爸爸!”季北星瞬间展开笑颜。 韩高峰点头。 “论坛怎么办?”万宝珠担忧地问。 “我让任政去参加,一样的,没事。”韩高峰安抚地拍了拍妻子的手臂。 万宝珠长舒了口气,语气轻松地对女儿说:“这下子,爸爸妈妈还有外婆,都能陪你们一起去学校,开心了吧?” “开心!” “那就赶紧吃饭吧,都快凉了。”万宝珠催促大家动筷子,还特意朝韩糯那边看了一眼,示意她吃饭。 刚咬了一口鸡翅,季北星抬起眸来:“我们明天都去的话,一辆车会不会坐不开?” 韩高峰大略扫了一下在场的人,不假思索:“没关系,明天我开车,大家挤一挤好了。” “爸爸,那也坐不开啊。我们一共有六个人呢,后座不能挤四个人吧。”季北星“善意”地提醒他。 韩糯朝季北星看了一眼,后者正笑意吟吟地盯着她看。 怕被人发现,季北星只以胜利者的姿态看了她三秒,然后就迅速移开了视线,恢复了乖巧的模样。 “我可以单独坐一辆车。”正当韩高峰愁眉不展之际,韩糯适时地开了口。 韩高峰望向女儿韩糯,这种情况下,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牺牲女儿。 韩糯也知道他最终会做什么样的决定,所以自己率先说出来,至少,还能在这种虚情假意的环境下,给自己挽回点尊严与颜面。 万宝珠为难地开口:“不如我和北星另坐一辆车吧。你和糯糯他们待在一辆车上。” “没事,糯糯去斯蒂兰上学不是一两天了。”韩高峰看着她,直截了当:“就让糯糯自己坐一辆车吧。” “还是我和北星另坐一辆吧。”万宝珠坚持道。 这回,没等韩高峰回应,季北星及时地反对:“不要!我不要跟哥哥分开!” 一直沉默寡言的季北辰忽然将筷子往桌上一放,语气严肃:“季北星,你闭嘴!” “妈!你看他!”季北星伤心地控诉:“哥哥又凶我!” “北辰!你对你妹妹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万宝珠厉声批评他。 季北辰站起身来,丢下一句“她就是被你们给惯坏了!”,然后不去管任何人,干脆离桌,回了自己房间。 融洽的一顿饭,潦草收场,韩高峰冷淡地瞧着“罪魁祸首”韩糯。 韩糯低眉顺眼地从位子上起身,眼睛看着碗里剩下一半的米饭,对韩高峰说:“爸爸,明天我自己坐一辆车。” “嗯,糯糯乖,回房去吧。”韩高峰不带一丝温度地说着场面话。 韩糯失魂落魄地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痛哭了一场。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像个没事人一样,乖乖下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桌上不见季北辰的踪影,韩糯下意识望向他的卧室,房门紧闭,他没出来。 “北辰怎么不出来吃饭?”韩高峰关心道。 “不用管他。”万宝珠头痛地扶了扶额,“青春叛逆期,不吃饭说明他不饿。” “爸爸,别担心哥哥,等我吃完饭,去他房间,给他送一些。” “好!”韩高峰由衷地夸赞:“有北星这句话,我就放下心来了。” “爸爸吃鱼。”季北星体贴地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块鱼肉。 父女情深的画面,深深刺痛了韩糯的心,她没吃几口饭,准备告辞上楼。 “姐,待会儿吃完饭,陪我看综艺好吗?”见她要走,季北星出声挽留。 “明天开学,我还要回房间收拾东西。”韩糯拒绝了她。 季北星垂下眼帘,失落地说:“我还想着和姐姐增进一下感情呢,既然姐姐忙,那就只能改天了。” 说完,她冲姐姐露出乖巧无害的笑容。 “糯糯,别不懂事。”韩高峰见不得温暖善良的季北星受委屈,“你是姐姐,陪陪妹妹是应该的。东西可以晚点再收拾。” 韩糯咽下嘴角泛起的苦涩,艰难点头:“我知道了爸爸。” “谢谢姐姐!”季北星笑得明媚张扬,像发光的小太阳,“谢谢爸爸!” “乖!”韩高峰宠溺地咧嘴笑:“快吃饭。” 沙发上,季北星亲昵地搂着韩糯的胳膊,两人挨靠得很近。 万宝珠端来水果,陪她们看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姐姐吃苹果。”季北星用手指捏着竹签,将竹签上的苹果块递到韩糯嘴边。 韩糯四下张望了一番,客厅里已无旁人,楼上也是静悄悄的。 “我不爱吃苹果。”她开口拒绝。 季北星利落地将苹果块叼进了自己嘴里,在她耳边故意发出嚼动的声响。 韩糯厌恶地起身,准备离开。 猝不及防地被季北星使劲一拽,她重新跌在沙发上,撞上了季北星的肩膀。 “姐,陪我看完嘛!”季北星面无表情地冲她撒娇。 她是怎么做到表情与语调天差地别的?韩糯真想问问她是在什么地方习得的伪善功夫。 “现在没人,你可以不用装了。”韩糯冷淡地提醒她。 “装?装什么?”季北星笑了起来,声音软软的:“姐姐,我是真心实意想跟你处好关系的。” “那可真是不巧。”韩糯眼睛盯着电视机,声音不大:“我不想和你处好关系。” 季北星静默了片刻,凑到她耳边,呼出的气息温温热热,一字一顿:“你要是不愿意迁就我,我会把你赶出韩家。” “那就试试看吧。”韩糯毫不在意地对上她冰冷毒蛇般的目光。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从二楼楼梯下来的韩高峰,季北星忽然伸手握住了韩糯的手指,在韩糯毫无警觉的时候,她骤然俯身,将韩糯的手指含进自己嘴里,用力地咬了一口。 瞬间吃痛的韩糯疼得尖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想把自己手抽出来,季北星死死地咬着不放,她立即扬起另一只手,狠狠地扇了季北星一巴掌。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季北星的脸朝一边歪去,韩糯顺利地抽出自己的手,上面还沾着季北星的口水,令她觉得恶心。 指腹被她尖利的牙齿咬出血迹,韩糯皱着眉,正想找东西擦擦的时候,视野中忽然多了一双男士拖鞋,她抬眸,对上了韩高峰怒火中烧的脸。 “和你妹妹道歉!” 她站起身,直直地望着人高马大的父亲:“我没错,是她咬了我。” 韩糯将还在出血的手指举起来给他看,韩高峰深深地拧了拧眉心,不解地望向季北星。 季北星捂着脸,哭哭啼啼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对不起,爸爸,姐姐给我喂苹果吃,我不小心咬了她一口。” 韩高峰弯腰从茶几上抽了一张纸巾,耐心细致地帮她擦眼泪:“乖,北星不哭了,姐姐打你一巴掌,是姐姐的不对,我会罚她,给你一个交代,好吗?” “不要惩罚姐姐!”季北星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袖:“是我有错在先,姐姐打我一巴掌是应该的。” “不管你做错了什么,姐姐都不应该对你动手。”韩高峰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但你再不小心,也不能把姐姐的手指咬破,对不对?” 季北星含泪点头。 “你先回去,待会儿我找冰块给你敷脸,好不好?” 在韩高峰的注视下,季北星回了自己房间。 “你跟我来书房。”韩高峰对韩糯说完这话,率先离开。 “把门锁上。”韩高峰嘱咐随后进来的韩糯。 韩糯老老实实听他的话,把门从里面锁好。 “过来。”坐在书桌前抽烟的韩高峰,朝她招手。 韩糯心惊胆战地挪着步子,站到了他的眼前。 燃烧的烟头在指尖发亮,韩高峰另一只手点着桌面,漫不经心地问:“刚刚用哪只手扇的她?” 韩糯仓皇跪下,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父亲阴晴不定的一面,心中涌起了莫大的恐惧和求生欲。 “爸,我错了。”她颤抖着羽睫道歉,语调哆嗦得不成样子。 “错哪儿了?”他狠狠地吸了口烟,俯身,在她面前吐出白雾。 “我......”刚说了一个字,刺鼻的烟雾猛地钻进了咽喉,呛得她使劲咳嗽了两下,韩糯往后缩了缩身子,强忍着喉咙里的痒意,艰涩开口:“我不应该招惹她。” “算你道歉及时。”韩高峰微微后仰,人倚靠在椅背上,闲散地说:“你知道,我刚刚打算怎么惩罚你吗?” 韩糯惊惧地摇头,脸色惨白地看着他。 韩高峰将烟头用力地摁在了桌面上,冲她笑:“要不是你及时跪下,这烟头摁的地方,将会是你白嫩的手臂。” “您...还是我的父亲吗?”韩糯强撑着问出这句话,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当然是。”韩高峰话锋一转,挑眉:“也可以不是。” “你知道我有多爱宝珠吧?” 韩糯慢慢地点了下头。 “你知道宝珠有多爱她的儿女吗?” 韩糯颤抖着摇头。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韩高峰像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嘴角噙着笑:“她答应嫁给我,是因为我能做到她提的两个条件。” “第一,我答应她,未来公司的继承人由你变为她的儿子季北辰。” “第二,我答应她,她的掌上明珠季北星,不能在韩家受到任何的委屈,你有的东西,季北星必须也有。或者,季北星得比你拥有双倍。” 韩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甚至都停止了落泪。 “现在你明白了?”韩高峰冲她笑。 望着既陌生又可怕的父亲,韩糯只想拼命地逃走,可理智告诉她不能。 “我明白了,爸爸。”吞下所有的苦和痛,韩糯恢复了顺从。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韩高峰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你知道该怎么做。” 韩糯擦干脸上的泪痕,脚步虚浮地下到一楼,敲开了季北星的卧室。 “你又想干嘛!”季北星没好气地将她挡在门口。 “爸爸”两个字,她再也叫不出口,韩糯说:“他叫我来跟你道歉。” 季北星震惊了下,随即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喜悦,她让路伸手:“请进!” 深夜,痛到睡不着觉的韩糯,准备下楼找止疼药。 人刚走出卧室,就听到不远处韩高峰的卧室里传出了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韩糯在黑暗中脱掉自己的鞋子,赤脚小心翼翼地踩在走廊冰凉的地板上,悄悄地靠近他们的卧室。 卧室的门半开,窗外的月亮倾洒进来,隐约能看到床上的人影。 万宝珠浑身赤裸地跪趴在韩高峰的胯间,噗叽噗叽地吞吐着他的阳具。 爽到痉挛的韩高峰死死地揪住她的发丝,弓着身子射进了她的嘴里。 “舒服吗,老公?”里面传来万宝珠发腻的笑声。 “你猜猜,我爽不爽?”韩高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随即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下面,直接进入了她的身体。 两人难耐地喘息,用力地接吻。 韩糯不动声色地偷窥,黑色的瞳孔在夜色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她忽然记了起来。 幼年时,邻居家的狗咬伤她,邻居带着她去打了疫苗,韩糯至今还记得打疫苗的痛感。 “它咬了我,他们为什么还留着它?”韩糯问保姆。 保姆笑着问她:“那您想怎么办?杀了它煲汤?这样才能解气吗?” 韩糯天真地点头:“它让我疼,我得让它试试疼的滋味。” “那小姐想怎么做?” “你去给我找把刀来。”韩糯冲保姆说。 保姆摇了摇头,不赞同她的想法:“小姐,您这样做,太显眼了,会被人家发现的。到时候人家找上您爸爸,您会挨打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韩糯瞬间泄了气。 “最高明的手段,其实是杀人于无形。”保姆下意识地喃喃。 “什么意思?”韩糯理解不了。 “没什么。”保姆说:“是您这个年纪理解不了的意思。” 韩糯不想再和她绕圈子,指着邻居院子里活蹦乱跳的狗:“那只狗欺负我,我要教训它。” “我帮您。”保姆将她抱了起来,接着说:“而且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韩糯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个保姆是怎么做的呢? 韩糯记得,邻居家的狗从来不栓绳子,她的保姆每天都会在狗必经的路口等着,等那条狗来,保姆投喂它好吃的,每天变着花样给它改善伙食。 狗的戒备心很强,直到一个月后,保姆才将它喂熟。 韩糯气愤地指责保姆:“你不是说要帮我教训它吗?为什么要和它做好朋友?” 她说这话的时候,狗狗正翘着尾巴围在保姆的腿边转圈,冲她直嚷,龇牙咧嘴地叫唤,张着它的血盆大口。 韩糯吓得连连后退。 保姆笑了笑,问她:“您想用哪把刀子杀它?” 韩糯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月前就准备好的迷你玩具刀。 保姆笑得更大声了。 “明天,您跟我出去一趟。” 不再是她的父亲 监控照不到的河边人迹罕至,韩糯小小的身子藏在大树后面,静静地等待着保姆表演。 保姆蹲下身,狗像往常一样兴奋地围上来,她的手从背后伸出,掌心里紧握的砖头,重重地朝狗的脑袋上砸去。 那一下,韩糯看在眼里,竟然觉得十分畅快。 狗呜咽着跑出去很远,摇摇晃晃地趴在远处的草地上,痛苦地用前爪抚摸着它的头。 保姆开始轻声地唤它,它眼睛注视着这边,不由得嗷呜了两声。 保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肉干,肉干在指尖摇晃,诱惑它的同时,嘴里悠闲地哼唧着召唤的小调。 仿佛之前的恶魔“主人”只是个错觉,狗狗踉跄地站起身,重新信任地朝她奔来。 又是毫不犹豫的一下,手中的砖头沾染了鲜红的血,狗狗惊恐地再次跑开。 等她再唤它时,它却又挣扎着,试探地一点点靠近。 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保姆精疲力尽地扔掉了手中的砖,她朝树后看了一眼,韩糯怯弱地走了出来。 “它...要死了吗?”小心翼翼地挪到狗狗身边,她的声音如蚊。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保姆笑着问她。 “我......”韩糯一时哑口无言,垂眸望着奄奄一息的狗狗,她脱力般坐在地上。 保姆从她身上移开视线,伸出手,放在狗狗的嘴巴前,它的脸血肉模糊,一双圆润的眼珠充满了血渍,鼻尖嗅到熟悉的她的气味,它还是努力伸出舌尖,讨好地舔了一下她的手。 她的手上染着它的血,韩糯亲眼看到,它的舌尖裹着舔到的它自己的血收回了嘴巴里。 “你瞧,它还是很信任我呢。”保姆洋洋得意地冲她炫耀。 “为什么?”韩糯惊诧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多希望刚才的一幕是她的错觉。 “你明明伤害了它。”韩糯不解地诉说。 “那又怎样?”保姆从兜里翻出卫生纸,擦了擦手边的血迹,“是它心甘情愿凑上来的。” 韩糯这下子无话可说。 保姆站起来,重新去找之前被自己丢弃的砖头。 送了它最后一程,她将狗的尸体扔进了污浊的河水中。 “走吧,我们回家。”保姆冲韩糯伸出了手。 韩糯定定地盯着她已经擦白的手,有些不敢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她看穿了韩糯的恐惧,俯身凝视着小姑娘的眼睛,轻巧地问:“怎么?害怕了?” 韩糯犹豫着,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手,半天没有反应。 保姆重新蹲下身,与她面对面,眉眼带笑:“我帮你报了仇,你为什么怕我?” 她那时候,还不知道“残忍”这两个字,只说:“它那么信任你,你一次次地伤它的心,你...你......” “你”了半天,韩糯最后气急败坏地吼出一句话:“你不是好人!” “我不是个好人。”保姆低眸喃喃重复了一遍,随后抬眼揶揄:“那你又算个什么好东西!” “小小年纪就懂得杀戮,长大了你还得了?”她死死掐着韩糯的双臂,用力地禁锢着。 韩糯被她唬得眼泪滚在眼眶里,保姆凶狠恶极的模样吓坏了她,她一动也不敢动,唇被咬得苍白无比。 “你记住,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成为圣洁的天使。”保姆逐渐放松了情绪,“你会和我一样,手上沾满鲜血,像那条咬人的狗一样,永远在黑暗里沉沦、堕落。” 韩糯含泪消化了半天,听懂了她话里的一半意思。 天使,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保姆居然把她和天使这两个字撇得远远的,韩糯恼羞成怒地哭了出来:“你瞎说,我以后会成为天使!” “不,你只会是个恶魔。”保姆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地敲碎了她的白日梦:“你现在是个小恶魔,以后就会是个大恶魔。” 韩糯不知哪儿来的势头,拼尽全力重重地推了她一把,保姆身子不稳地朝后仰倒。 她望着魂不守舍跑开的小姑娘,心中酣畅淋漓。 同年,保姆牵着韩糯的手在街上漫步,某个角落里冲出一只大型的狼狗,直直地朝她们两人扑来。 保姆死死地将韩糯压在身下。 韩糯惊恐万分地趴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耳边是恶犬肆无忌惮的狂吠声与无情的撕咬声,她的脑海中无比清晰地闪过一个念头:“它来报仇了!” 保姆出院后不久,精神开始出现问题。 第二年,她被确诊为患上了狂犬病。 韩糯更加证实了当年脑海中的那个念头,探望保姆的第一句话便是:“它来找你报仇了。” 保姆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愤怒地将床头柜的水果一股脑朝她扔去,破口大骂:“我他妈是为了谁变成这样?你个小没良心的真是该死!” 韩糯藏在窗帘后面,幽幽地笑:“该死的人是你,你这叫报应。” 她一直记恨着保姆说她是恶魔的那件事。 保姆意外地冷静了下来,韩糯盯着她看了许久,感觉自己没有机会再看到她发疯后,韩糯了无生趣地准备离开。 “我虐狗致死,是因。如今患上这病,是果。”保姆一顿,接着道:“你以为这是我的因果,实际上这也是你的因果。” 手从门把手上滑下,韩糯停住脚步,听她疯言疯语。 “韩糯,你记住。”保姆看着她的后背,有气无力:“我是为了你才变成今天这样。你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但其实,我相信,你的以后,会有更大的浩劫。” “我还是那句话,我是手上沾了血的恶魔。而你,是手上不沾血的恶魔。我们的本质都是一样,我们的结局也终将一致。” 保姆死的那天,韩糯把她常翻看的那本佛经,以及大悲咒的光盘,通通烧还给了她。 回忆戛然而止的那一刻,韩糯的耳边突兀地响起了当年保姆常念在嘴边的一句话。 “假慈悲者,不得善终。” 床上的韩高峰与万宝珠翻云覆雨,情到浓处的时候,万宝珠问他:“你女儿和我比,谁更重要?” 韩高峰痴迷地在她唇角流连忘返,下身用力地在她体内抽动,语不成调:“女儿没了可以再生,但你只有一个。” 韩糯淡漠地收回视线,从此刻起,他不再是她的父亲。 赶出韩家 吃早饭的时候,万宝珠特意上来叫。 韩糯背着书包下到客厅,路过餐桌的时候,顺手拿了两个包子,没有打扰他们“一家人”用餐,她径直朝玄关走去。 离开别墅,来到院子,韩糯坐上车,辛管家正准备发动车子,忽然有人拉开了后车门,季北辰在两人的视线中,坐到了她的身侧。 “干什么?” “上学啊。”季北辰冲她笑:“我还能干什么。” 说完,他双手枕在脖后,懒懒地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假寐。 “小姐,这......”辛管家茫然地看向韩糯。 “开车吧。”韩糯看了季北辰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车子启动的那一刻,韩糯听到了季北星急切的叫喊:“哥!你干嘛!快下来!” 透过季北辰那边半开的车窗,韩糯瞧到了站在别墅门口一脸不悦的季北星。 韩糯下意识望向季北辰,他完全没有要理会季北星的意思,仍然闭着双眸坐在那里,神色淡淡的。 车子缓缓往外驶动,季北星竟然不知死活地凑上来,想把他身侧的车门拉开,幸亏辛管家眼疾手快地锁了车门,她才没有得逞。 “哥!” 面对车窗外暴躁到跳脚的妹妹,季北辰伸手摸到了车窗的开关,无情地关上车窗,彻底隔绝了季北星那张脸。 季北星追着车子来到了大门外,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只能眼巴巴地目送,什么都做不了。 透过后视镜,韩糯恨恨地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季北星,直到车子拐弯,季北星的身影在后视镜内消失,她才缓慢地卸下了脸上的冰凉。 “昨晚睡得好吗?”车子开到半路,季北辰开始搭讪。 韩糯睨着他,实话实说:“一点都不好,自从你妈嫁进来,自从你和你妹妹住进来,我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抱歉,是我们扰乱了你原本平静的生活。”季北辰深感歉意地盯着她。 韩糯别扭地移开视线,语气没有温度:“知道就好。” 右手抚上了左臂,轻轻地揉捏着,韩糯没再看他一眼。 季北辰紧张地吞咽了两下唾沫,“我能...补偿你吗?” 鼻子里哼出一声,韩糯笑了,反问:“补偿?怎么补偿?让你妈和我爸离婚吗?还是你和你妹妹从我家里搬出去?” 季北辰无力地垂下眼帘,“这些...我都做不到。” “那你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韩糯讥讽。 “我的意思是,以我个人的名义,来补偿你。”季北辰和她解释。 “哦。”韩糯漫不经心地应了下,“那你能为我做什么?” 他抿了抿唇,脸色微红地开口:“我可以...做很多事情。” “比如?”她看向他。 “我可以做一个哥哥该做的。”季北辰顿了顿,接着小声说:“也可以做一个男人该做的。” 韩糯没在意他的话,而是问道:“你能治住你妹妹吗?” 他轻轻地“嗯”了一下。 韩糯倒想看看他能怎么做,兴致勃勃地道:“好啊,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希望你能管教好你的妹妹,让她不要来烦我。” “我能做到。”季北辰斩钉截铁。 他答应得太爽快,韩糯反而不信他了。 用怀疑的眼光审视了他几秒,韩糯默默地扭头望向窗外。 “你不信我?”季北辰诧异地看着她。 韩糯没有回答。 他嘿嘿地笑,毫不在意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没关系,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的诚意。” “神经病。”韩糯厌恶地抽出了自己的手,不理会他神经质的反应。 手指在掌心缓缓摩挲,感受着她手刚才留下的温度,季北辰看着窗外,嘴角带着笑意。 下车后,季北辰主动接过了她的书包,韩糯迟疑了片刻,随即默许了他的行为。 “我送你去教室。”他对她说。 “你不等你家人了?”她问。 “我才没有我妹妹那么矫情,上个学还得拖家带口地来送。” 韩糯指了指方向,季北辰跟着她去往高中部。 下第一节课的时候,季北星出现在了季北辰的教室门口。 望着门口阴晴不定的那张脸,季北辰深深地皱了皱眉。 班上不少男同学吹着口哨,见外面的人紧盯着季北辰,他们好奇地八卦:“哎,北辰,门外那小美女是你的谁啊?” “我妹妹。”季北辰离开座位。 “妹妹?长得不赖嘛!她有男朋友了没?” 季北辰面无表情地回头:“她年纪还小。”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季北星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了僻静的楼梯间。 “有事吗?”心中的火气还未消散,季北辰说话的态度不是很好。 “你为什么不和我坐一辆车?”她一开口,就是质问。 “我为什么非得和你坐一辆车?”季北辰好气又好笑地反问她。 他的漠然,让她觉得气愤,目光下移到他的手上,正想抓起来咬上一口的时候,季北辰先她一步躲开,没有让她得逞。 季北星鼓着腮帮看他,忽然冲上来紧紧搂抱住了他。 突如其来的一个熊抱,季北辰措手不及地愣了愣。 就在他愣怔的瞬间,季北星快速地踮起脚尖,一口咬上了他的颈侧,季北辰吃痛地哼了一声,但没有推开她。 季北星松口之后,他目光凛冽地看着她,下一秒,转身离开。 她急忙去拉他的胳膊,季北辰大力一甩,同时恶狠狠地警告:“滚开!” 原本站在楼梯上的季北星,因着他的动作,忽然重心不稳地摔在台阶上,脚踝处传来的痛感让她“哇”地一声哭出来。 季北辰的脚步顿住,回头。 “哥哥,我扭到脚了。”她委屈巴巴地握着脚踝,眼睛里盈满了泪珠。 季北辰收回视线,往下走了一步。 “哥哥!”她在上面惊恐地呼唤:“你要把我丢在这儿吗?” 手指紧紧地攥拳,季北辰深深地闭了闭眼,转身,跑到她身侧,轻而易举地抱起她,朝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来斯蒂兰的第一天,季北辰就因为季北星旷了半天的课。 季北星因为脚伤,被万宝珠接走,先是去了医院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回到了家。 “开学第一天就出这种状况,你是怎么搞的哎!”董翠华心疼地抚摸着她脚踝上的纱布。 她当然不会说实话,而是说:“今天我去姐姐教室,下楼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这才摔倒了。” “好端端的,去韩糯教室干什么?” “姐姐说,她想喝超市里的饮料,让我去给她买。”季北星的语气弱了不少,“课间只能休息十分钟,我怕耽误了她交代的任务,又怕赶不上自己上课,所以跑得快了些。” “这才......”她垂眸盯着自己的脚踝,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董翠华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说真的?” 季北星眨巴着泪眼抬起头,“外婆,您还不相信我嘛?” 董翠华使劲地拍打着剧烈起伏的胸腔,“我当然相信你了!没想到那丫头小小年纪,居然敢这么欺负你。你放心,外婆回头就给你讨公道!” 季北星害怕地拉住了她的手,“外婆,这件事情,您还是当不知道吧,不要找姐姐。” “你有什么好怕的?我就不信,韩高峰那家伙,真能黑白不分地偏袒她!” “外婆,这不是爸爸偏不偏袒的问题。这次你要是找了姐姐,下回她就能变本加厉地给我暗亏吃。”季北星柔弱地说道:“毕竟,您也明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 董翠华咂摸着嘴思考她的话。 片刻后,她重新坐到季北星身边,喃喃:“还是你想的深远。” “今天,她能让我摔伤脚,兴许明天,她就能悄无声息地害了我。”季北星故作忌惮地添油加醋。 董翠华越琢磨越后怕,她瞪大了眼珠瞧着面前的乖丫头,季北星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要是这丫头出了什么意外,她这老太婆的命怕是也要跟着丢了。 “既然防不胜防,那就找个机会,把她赶出韩家。”董翠华下定决心。 季北星感激地依偎在她怀里:“外婆,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乖,我不疼你,谁疼你啊?难道去疼那个韩糯吗?她可连你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董翠华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季北星在她怀里恶意地笑。 闹剧 季北辰来到新学校的第一天,就收到了女生的告白。 高一三班的于茉莉,小心翼翼地递上自己写的情书,脸颊红得像苹果,“你能...接受我吗?” 季北辰双手插兜,看着她漂亮的眼睛:“抱歉,我有喜欢的人。” 攥着情书的手缓缓放下,于茉莉失落地垂下眼帘。 “北辰,走啦,去吃饭。”不远处的伙伴催促他,他没再看女生,转身离开。 季北辰走远后,藏在树后的韩糯走了出来,站在她身边,瞧见她落寞的神情,知道了结果。 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韩糯默默无声地陪着她。 于茉莉小声地抽泣:“他说,他有喜欢的人。” 韩糯点头,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这样啊。” 于茉莉眼圈红红的,抬头望着她:“可我不想放弃。” 韩糯笑了起来:“那就坚持下去。” “你帮帮我好不好?”于茉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地拽住了她的手腕,“我听说,他是你的哥哥,你能不能帮帮我?” 韩糯沉思了片刻,问:“你想让我怎么帮?” “今晚我想约他。”于茉莉顿了顿,哀求的语气:“你帮我把他约出来好不好?” “约到哪里?” “酒店。” 韩糯的眼睛亮了亮,开始重新打量她,“你是想...和他上床?” 于茉莉羞涩地抿了抿唇,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望,“嗯。” 她觉得十分有趣,爽快答应了于茉莉:“好啊,我帮你。” “真的吗?” 韩糯点头。 于茉莉欣喜若狂地搂抱住了她,在她脸颊重重地亲了一下:“谢谢你,我的好朋友。” “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吧?”韩糯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 “走吧,我请你。”于茉莉擦干眼泪,挽着她的胳膊去了餐厅。 季北辰吃饭的位置,靠着餐厅门口,所以,当韩糯与于茉莉结伴走进来,他一眼注意到了韩糯。 韩糯没有看到他,她身边的于茉莉倒是对上了季北辰的视线,迅速低下眼睛,凑到韩糯耳边小声地说:“我看到季北辰了,他正在看着我哎,看来我在他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韩糯顺着看过去,季北辰果然正瞧着她们这边。 望着一脸花痴的于茉莉,韩糯用手肘碰了碰她:“我们去吃饭吧。” “好。”于茉莉嘴上应着,可视线一直往季北辰那边瞟。 “看路啦!”韩糯无奈地提醒她。 落座的时候,于茉莉特意挑了个离季北辰最近的空位,韩糯坐在她对面,一抬眼就能看到季北辰那张脸。 “你喜欢他什么?”韩糯将西红柿夹进嘴里,好奇地问。 于茉莉羞涩地摇了摇头。 “这叫哪门子喜欢?”韩糯觉得好笑。 “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心跳加速,脸颊发烫,这不叫喜欢,还能叫什么?”于茉莉开心地描述着。 韩糯微微皱了皱眉,担忧地抬手摸上了她的额头,“你别是感冒了吧?” “哎呀韩糯!”于茉莉娇嗔地骂:“你怎么一点情趣都没有?” 韩糯不屑地勾了下唇:“情趣这玩意,能当饭吃,还是能用来考试?” 于茉莉白了她一眼,“书呆子哦。” 韩糯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北辰,那女孩子好漂亮哦。”坐在季北辰对面的莫飞,几次偷偷地打量韩糯。 季北辰看了他一眼,低头快速扒拉了几口饭,站起身:“我吃饱了,先走一步。” “喂!”明明他的盘子里还剩一大半食物,莫飞说:“浪费食物可耻。” 季北辰头也不回地转身。 莫飞看了一眼自己盘中没吃完的食物,又看了看他离去的身影,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紧跟着追上了季北辰的步伐。 眼见着季北辰离开,于茉莉再没心思吃饭:“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见色忘友啊你!”韩糯忍不住吐槽,却没阻拦她。 吃完饭,韩糯独自一人走出餐厅,在路上遇到了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的方竹贤。 “嗨!韩糯!” 韩糯停下脚步,望着飞奔过来的他,等他走近,她问:“你吃饭了?” 方竹贤郁闷地摇了摇头,“帮老师整理资料,现在还没吃呢。” “那你要去买吗?” “不用了,反正我不太饿。”方竹贤冲她笑。 韩糯打量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不舍得花钱。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桌洞里有两个早晨带来的包子,我没吃,给你吃好了。” 高一一班的教室,除了韩糯和方竹贤,其他同学都不在。 韩糯坐在位子上喝水,同桌方竹贤正在咬她给的包子。 “我妈说,想请你吃饭。”方竹贤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她疑惑地问。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我和我妈说了你之前请我吃饭的事情。” “如果只是因为这一件小事的话,没有必要。”她的语气平淡。 “不,不止呢。”方竹贤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和我妈说,我们在辅导班做了将近两个月的同桌,你帮助了我很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妈说,想见见你。” “毕竟,我以前没什么朋友的。”他接着补充了一句。 “你以前没什么朋友?”韩糯以为,他当班长,又是学霸,应该很多人巴结喜欢他的。 方竹贤看出了她的想法,和她解释:“我当班长,和老师走得近,同学们一出点什么事情,就以为是我告的状,而且我成绩比他们好,他们私底下都嫉妒我。” 听到“嫉妒”这两个字,韩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我没有自视清高,我说的都是真的。”他脸红地结巴着。 “我知道,我都明白。”韩糯还是忍不住笑。 “那你笑什么?” “因为,嫉妒你的人之一,就在你的眼前。” 方竹贤一时没反应过来,四下张望着,以为是其他同学回到教室了。 她忍俊不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我啊,我也嫉妒你。” “哦!”方竹贤配合地应了一声。 “那你还要请我去你家吃饭吗?” “当然!”他脱口而出。 “我嫉妒你,你还当我是朋友?”韩糯故作惊诧。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仿佛有什么一戳即破,但两人谁都没继续迈出那一步,韩糯心里暖暖的,可还是冷着脸警告他:“你知道的,高中最重要的是学习。” “我明白。”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们一起努力,好吗?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他的手炙热有力,韩糯抿了抿唇,没有把手抽出来。 “我想喝奶茶。” “今天想喝什么口味?” “巧克力的。” “那我现在去给你买。”说完,方竹贤跑出了教室。 韩糯摸着刚才被他握住的地方,心里甜丝丝的。 “巧克力味的好喝吗?”韩糯喝得津津有味,片刻功夫奶茶就消失了一大半,他好奇地问道。 “啵”的一声,吸管从嘴里脱落,她将奶茶移到他面前,“你尝尝。” 方竹贤小心翼翼地含住吸管,慢慢吮吸了两下,然后将奶茶移回去,面红耳热地垂眸:“好喝。” “是吧?甜的。”韩糯兴奋地重新咬住吸管,眼睛里冒着小星星。 抬手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方竹贤低头冷静了一会儿。 “那你今晚,能去我家吃饭吗?” 韩糯想了想,说:“明天吧,今晚我有事。” 因着于茉莉的请求,韩糯将季北辰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她给他发微信:“你今晚有时间吗?我想约你。” 季北辰很快给了回复。 韩糯将于茉莉给的酒店位置,还有房间号发给了他。 季北辰收到她发的内容,盯着看了好大一会儿,才让自己紊乱的心镇定下来。 胡思乱想了许久,努力按捺住澎湃的情愫,半晌儿,他才点头答应。 韩糯先他们一步抵达酒店,她给自己开了一间房,就在于茉莉的对面。 将藏了摄像头的小熊装进精美的纸袋中,挂在了对面的门把手上。 不一会儿,于茉莉赶到,韩糯透过猫眼,看着她将纸袋提了进去。 于茉莉素来喜欢毛绒玩具,纸袋上印着赠品二字,她以为是酒店送的赠品,没有任何怀疑地收下了这个礼物。 走进房间后,她将漂亮的婚纱小熊拿出来,摆在了床单上心形花瓣的正中间。 对面房间里的韩糯,眼睛注视着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的监控画面。 于茉莉进了浴室,里面传出了哗哗的水声。 韩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浪漫温馨的情侣房,消磨时间。 微信收到消息,是季北辰发来的:“糯糯,路上堵车,恐怕还得让你等一会儿。” 韩糯贴心地回复:“不着急,不管你多晚来,我都等着你。” 肉麻的话发过去,韩糯将手机丢在一边,不再去管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画面里终于又出现了于茉莉的身影,她赤裸着翻找自己的包,然后从里面取出了特意准备的性感睡衣。 换上性感睡衣的她,坐在镜头前梳妆打扮。 这时,韩糯听到外面的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对面的门铃果然响了。 似乎是怕季北辰不肯进来,于茉莉在开门前故意熄灭房间里的所有灯光,让自己的脸完全藏匿在黑暗中,室内只剩下暖黄微弱的烛光缓慢摇曳。 她在门后深吸了两口气,鼓足勇气开门。 屋内突如其来的黑暗,季北辰一下子适应不过来,他下意识地说:“你怎么不开灯啊?” 话音落定,他往前迈了一步,在墙壁上摸索灯的开关。 这时,黑暗中忽然伸过来一只纤细的胳膊,猛地将他拽进了屋,门重重地在他身后合上。 季北辰发懵的瞬间,一双柔软的唇骤然覆上了他的唇瓣,毫无章法地吮吸啃咬。 意识到韩糯绝不可能这么主动,季北辰用力推开了面前的人,准备去开灯。 于茉莉以最快的速度再次缠了上来,呛人的香水味在他的鼻息间流窜,季北辰一边躲避着她的亲吻,一边在墙上继续摸索。 推搡争执间,他的双手突兀地滑进了她的胸房,手上饱满的触感,他的大脑空白了片刻,耳边嗡嗡作响。 趁着他愣怔的间隙,于茉莉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准确无误地印上了自己的唇,整个人死死地攀附了上来。 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完全贴合在他的怀里,季北辰厌恶地咬中了她的嘴角。 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的于茉莉,痛苦地呻吟了声,他趁机与她分开。 成功摸到开关,“啪”的一下,闹剧结束,室内重新归于光明。 不喜欢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季北辰紧绷着一张气到发白的脸,手指攥得咯咯作响。 无惧他眼睛里滔天的怒火,于茉莉颤抖着身躯剥下了凌乱的睡衣,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 季北辰死盯着她那张绯红的脸蛋,咬牙切齿:“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不给钱也白贴上来的妓女!” 于茉莉的脸唰的一下惨白,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掌心肉里,拼了命忍耐才没让眼泪没出息地落下来。 为了得到他,她必须得迈出这无比艰难的一步。 脚下像踩着碎片,每走一步心都疼得厉害,于茉莉深沉地喘着气,赤着脚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季北辰的神色染了讥讽,他面若冰霜地瞪着她,在看一个小丑。 “刚刚...那是你的初吻吗?”她羞怯地拉住了他的手。 他沉默地杵在那里。 于茉莉试探地靠近,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她大着胆子踮起脚尖,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脖颈。 娇小可爱的脸蛋凑了上来。 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季北辰皱着眉偏过了脸,闭着眼睛冷冷道:“即使你现在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对你,仍然提不起任何的生理欲望与反应。” “不喜欢。”他无情地扯下她的胳膊,往后退了一步,语气淬了冰,补充:“就是不喜欢。” 硕大的泪珠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染花了她脸上的粉底,于茉莉绝望地朝他吼了一句:“我不相信!” 对面的房间里,韩糯眼睛紧盯着笔记本电脑的画面,津津有味地观看着精彩的好戏。 于茉莉再次朝季北辰扑了过去。 韩糯以为她又要强吻,季北辰显然也是这样猜测的,上半身死死地挡住了她的进攻,却没料到,于茉莉这回,是冲着他的裤裆来的。 不死心地想要验证自己的魅力,于茉莉一把握住了他的下体,软软的性器隔着布料被她捏在手里,她终于承受不住地大哭起来。 意外发生的那一秒,季北辰整个人是懵的。 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后,他的瞳孔骤然紧缩,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她推了出去。 那一下子,他用了十成力量,于茉莉几乎是飞着摔在了后面不远处的大床上。 咚的一声,娇嫩的身躯重重砸到了床单上,小熊被弹飞到了地上。 体内的五脏六腑跟着颤动,差点散架的于茉莉,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久久没能缓过来。 眼睛里的凛冽散了不少,没去管床上的人,季北辰低头理了理褶皱的衣服,转身朝门口走去。 手握到门把手的那一刻,他倏尔回头,看着面前的空气,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是韩糯帮的你,还是你偷了韩糯的手机?” 小熊从床上摔下去,监控画面一片漆黑,韩糯看不到他们,只能听到声音。 当她听到季北辰问这话,心里没来由地慌乱了下。 这种紧张的情绪,在于茉莉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韩糯屏息听着,心脏几乎快停止了跳动。 “是......”笔记本电脑里传来了于茉莉虚弱无力的话音:“我偷了韩糯的手机,把你约了出来。” 韩糯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来,心跳恢复了正常的频率。 深知于茉莉的话经不起细敲,季北辰还是强迫自己相信了,压在胸口的石头裂开,他艰涩地滚了滚喉结,临走的时候,只留下一句话:“以后,别再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对面响起了沉重的关门声,韩糯随即合上笔记本电脑。 她掐算着时间,大约三十分钟后,给于茉莉拨去了电话:“我看见季北辰回家了,你是失败了吗?” 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担忧与焦急,韩糯拿捏得入木三分。 电话里的于茉莉哭了出来:“糯糯,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韩糯面无表情听着,语气十分地关切:“你现在还在酒店吗?” 于茉莉哽咽着“嗯”了一声。 “等我!”说完这两个字,她连忙挂断了电话。 韩糯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打发时间,又过了三十多分钟后,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房间,步伐很轻地在走廊里转身,人站在了对面的房间,按下门铃。 不一会儿,门被人打开,韩糯还没开口说话,已经穿戴整齐的于茉莉用力地抱上了她,难受地抽泣:“糯糯,他不喜欢我!” 韩糯拍着她的后背,两人进了房间。 趁着于茉莉哭诉的空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韩糯悄悄将地上的小熊拿起,换上了另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一模一样的婚纱小熊。 她将藏有摄像头的小熊,小心翼翼地装进包里,开始耐心地安慰于茉莉。 “我拍了我和他亲吻的视频。”双眼红肿的于茉莉,蓦地拉住她的胳膊,说了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 韩糯“啊”了一声,不明白她的意思。 于茉莉擦干眼泪,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笑容,带着点儿得意:“我在这房间里偷偷安了摄像头。” 韩糯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右手捏住了微微发抖的左臂,尽量镇定地问:“那你现在关了吗?” “他走了之后,我就把摄像头都取下来了。”于茉莉指了指床角的六个摄像头,“里面拍了我们暧昧的所有经过。” 韩糯汗颜,不由得将视线落在婚纱小熊上,她只是碰碰运气,装了一个摄像头来偷偷观察季北辰与于茉莉。 没想到于茉莉这家伙,比她准备的还要充分。 “你想怎么做?”韩糯大体猜到了一部分:“用这视频逼他就范?” 于茉莉点头:“我打算把视频发到校园网站上,还要请媒体大肆宣传,要是季北辰不肯和我在一起,那我就要让他背上一个强奸未成年未遂的罪名。” 韩糯心里想笑,不愧是她的朋友。 出于对朋友的保护考虑,她建议于茉莉:“你不如直接拿着视频去韩家,给季北辰的父母看看这些东西,说不定他们一害怕,直接让你们订婚。” 于茉莉呆了呆,旋即激动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糯糯,你好聪明啊!我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能私下好好解决的问题,没必要放到公众平台上撕的你死我活,对不对?” “对!”于茉莉一拍大腿,“我现在就跟你回家!” 韩糯立即拉住她:“也许你的父母出马,更能事半功倍呢?” 和于茉莉分开,韩糯独自乘出租车回到小区。 悠闲地哼着歌儿,蹦蹦跳跳地走进院子。 “你去哪儿了?”旁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忽然传来季北辰低沉暗哑的质问。 韩糯定定地停下脚步,眨巴着大眼睛在黑暗中仔细辨认了好大一会儿,才看清坐在秋千架上的人影。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嚣张跋扈地扬了扬下巴。 季北辰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你今晚不是约了我吗?我怎么没在酒店见到你?” “我什么时候约过你?”韩糯装聋作哑。 他从秋千上起身,慢慢踱着步子,走到她面前,鼻尖在她周围嗅了嗅,晦涩不明地开口:“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吻 闻言,韩糯往自己身上一嗅,靠,还真是。 没有装下去的必要,她冷冷睨着黑暗中的人,语气不满:“你想怎样?” “为什么骗我?”他强忍着心中的刺痛。 “你不是心甘情愿被我骗的吗?”她嘲弄地问。 季北辰哑然,手在黑暗中握成拳。 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去睡觉了。”韩糯准备离开。 刚转身迈出一步,一股极大的力量将她扯进了黑暗里,韩糯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季北辰摁在了秋千上。 “你是不是疯了!”双手被他牢牢地攥住,双脚也被他的双腿死死地夹着,季北辰用力地束缚着她,她使劲挣扎都动弹不了。 任人摆布的姿势,让她心中没来由地升起惧意,韩糯好商好量地卑微乞求:“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有什么话我们好好商量行不行?” 季北辰那张脸藏在黑暗中,她观察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能看到他眼底亮晶晶的火苗,在她的注视下,季北辰瞳孔中的火焰越燃越旺,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韩糯急促不安地呼吸着,身上痛感加剧的同时,她大声地呼救:“来......” 季北辰掐着她的下巴重重吻了上来,被堵住嘴巴的韩糯只说了那一个字,剩下的话全被逼咽回了喉咙里。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韩糯愣愣地盯着他眼底不断闪烁的光亮,差点忘记了呼吸。 他的唇舌汹涌地侵占着她的气息,用力地嘬吮着她的唇角,捏住她下巴的手指微微使劲,韩糯的嘴巴被迫张大,他的舌尖趁机钻了进去,疯狂掠夺着她口中的香甜,饥渴吸吮着甜蜜的津液,不厌其烦地舔舐着她洁白的贝齿。 甚至勾着她的舌尖来回挑逗。 逐渐清醒过来的韩糯,呜咽着剧烈反抗。 季北辰直接跨坐在了她身上,单手钳制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死死地掐捏着她的小脸,不管不顾地发泄着胸腔积聚已久的痛苦与愤懑。 男女的力量悬殊,韩糯累得够呛,粗沉喘息的同时,含泪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掠夺。 柔弱的双肩抵在他结实的胸前,整个人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灼烫气息层层包裹,双颊绯红的韩糯整个人被炙烤得晕头转向,双峰激烈地起伏,意乱情迷中,她逐步地顺从。 感受到她的妥协,季北辰慢慢放松了制衡她的力量,双手缓缓抚上了她的后背,热火暴躁的索吻变得温柔轻和。 屈服于最原始的生理反应,韩糯本能地回应起他来,胳膊攀上他的脖颈,两个人如同一对甜蜜恩爱的情侣,在寂静的黑夜中缠绵悱恻,彼此沉沦陷溺。 暧昧的纠缠声此起彼伏,炽烈的鼻息交迭相融,情难自抑的时候,季北辰的手下意识抚上了她的胸乳。 隔着布料,指尖讨好地拨弄起挺立的樱珠,魅惑勾人的呻吟从韩糯的唇齿间难耐地溢出,又迅速被他吞咽入喉。 忘我纵情的两人,没有注意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季北辰下身的硬硕戳在了她的小腹处,干燥火热的掌心不由自主地伸进了她的衣服,手指刚滑过她的肚脐,耳边倏然传来振聋发聩的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举着手电的季北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张口狠狠咬住了手指,才没让自己失控尖叫,狰狞的一张脸上蜿蜒着浓烈的恨意,几乎要把牙齿咬碎:“韩糯!我杀了你!” 离开 手掌劈打过来的前一秒,季北辰眼疾手快地将韩糯拉离了秋千,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目光阴沉地盯着季北星。 鼻头不可遏制地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季北星抖着手指责怒骂:“你竟然还护着这个贱人!” “嘴巴放干净一些!”季北辰安抚地用掌心扣住了韩糯的后脑,指尖摩挲着她的发丝,忍不住在她的鬓角吻了吻。 “季北辰!你疯了是不是!”气急败坏的季北星,立刻又伸出手去,想把韩糯从他的怀里拽出来,更想拼命扇她几巴掌泄愤! 他动作迅捷地扼住她扬在半空的手腕,言辞激烈地警告:“季北星,你最好适可而止,不然,我饶不了你!” 陌生可怕的压迫感令她身躯一震,挂在睫毛上的泪珠都忘了往下坠落,季北星愣了片刻,随即痛哭流涕地跑开,临走时哽咽绝望地留下一句:“你们完了!” 凌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远,在他怀里的韩糯,脸上的绯红消减了大半,清醒过来的她,毫无温度地开口:“人都走远了,还不放开吗?” 季北辰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她。 “糯糯,我......” 刚开口说了几个字,韩糯一个耳光甩到了他的脸上,咬牙切齿地骂道:“死流氓!” “你听我跟你解释。”见她要走,他急忙攥住她的胳膊,“我有话跟你说。” 韩糯停住脚步,漠然地望向他。 “我喜欢你。”他鼓足勇气说出这四个字。 她沉默地打量他,眉眼安静,半晌儿没有回应。 季北辰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满怀期待地看着她,“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韩糯转身离开,没再将眼神施舍给他哪怕一秒。 心脏传来剧痛,瞳孔里的光黯淡下去,季北辰落寞地跟在她后面,每走一步,脚下都被刺得生疼。 “韩糯,你过来。”正准备在玄关换鞋子的韩糯,听到韩高峰面无表情的吩咐声,她抬眸,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不少人。 季北星被万宝珠搂在怀里,韩高峰一脸肃穆。 董翠华难以置信地盯着随后进来的季北辰:“你过来。” 季北辰与韩糯站在沙发旁,等待着家人的审判。 “说说,怎么一回事?”指尖敲击着茶几,韩高峰眼神复杂地打量着嘴唇饱满殷红的韩糯。 韩糯漫不经心地回答:“就是季北星看到的那样,我和季北辰接吻了。”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眼神中,韩糯瞧了瞧旁边的季北辰,他神色镇定地凝视着她,她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面红耳赤的季北星身上,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肿胀水润的唇瓣,语气要多随意有多随意:“而且还是深吻。” 说完,她甚至还拍了拍季北辰的肩膀,不加掩饰地夸赞:“你的吻技不错,但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季北辰惊诧地看着她,俊朗的脸颊迅速涨红。 伴随着季北星突如其来的哭闹声,韩高峰狠狠地拍了一下茶几,茶几在压抑的气氛中不稳地晃了几下,他恼羞成怒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捞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朝着韩糯扔了过去。 韩糯也不躲,眸色沉静地对上父亲汹涌澎湃的怒火,眼睁睁看着玻璃杯砸了过来。 坦然面临即将到来的疼痛,她缓缓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猝不及防地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玻璃杯擦着她耳边的发丝飞了出去,重重磕到了楼梯台阶上,碎片溅了一地。 “季北辰!你是要造反啊!她可是你名义上的妹妹!” 万宝珠歇斯底里的吼叫传来,韩糯睁开眼睛,对上了季北辰深沉如海的视线。 “别怕,有我在。”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后,季北辰将韩糯藏在自己身后。 他刚刚的气息灼热撩人,韩糯下意识摸了摸发烫的耳廓,随即抬眼盯着他宽硕的后背,呆了两秒后,她从季北辰的身后冒出头来,不动声色地观看着精彩漂亮的好戏。 平日里温婉娴雅的万宝珠,此刻完全就是一个暴怒的泼妇,她指着季北辰,不顾形象地破口大喊:“你刚刚是在做什么!你维护她做什么!季北辰!你脑袋被驴踢了是不是?还是说,” 她气喘吁吁地换了口大气,接着嚎叫:“你被疯狗咬了是吗!竟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伤风败俗的丑事来!” 万宝珠痛苦地拧着眉心,剧烈地咳了起来,韩高峰心疼地扶着颤颤巍巍的她,手掌有条不紊地上下抚拍她的后背,努力帮她顺气。 急火攻心的董翠华,顾不上窝在沙发哭到沙哑的季北星,踉跄地站起身,来到季北辰面前,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她双目猩红地瞪着胆大妄为的季北辰,厉声呵斥:“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低头道歉:“对不起,外婆。” 无意间瞥到季北辰身后的韩糯,正意气风发地冲她笑着,眼底充盈着莫大的喜悦与兴奋,嘴角挑衅地上扬,她顿时觉得胸腔憋闷,一口气上不来,整个人直直地朝后倒去。 季北辰抬起头来的刹那,看到的就是这样触目惊心的一幕。 “外婆!” 心慌意乱的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韩糯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两步。 当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地去触碰董翠华时,她趁机回了自己房间。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所有的贵重物品,在没有一丝星辰的黑夜中,韩糯拉着行李箱,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短暂的一眼过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生活十六年的别墅。 此刻,董翠华在救护车上恢复了一点神智,季北辰猛地记起了被忽略的韩糯,连忙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结果显示无人接听。 连续拔打了十几次,全都是无人接听,最后他没办法,只能在微信上给她发消息:“糯糯,你还好吗?联系不到你,我很担心,请及时给我回复好吗?” 最后,他又在微信上打了几个字,给她发了过去。 手指用力地握着手机,季北辰颓丧地坐在那里,手机屏幕紧贴上唇,重重地喘着粗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升起了非常强烈的不安感。 望着担架上由危转安的外婆,他脑海中浮现的,全是韩糯那张无动于衷的脸。 是了,董翠华在家中昏迷的那时候,季北辰曾偷偷地张望过韩糯一眼,那时她就站在远处,脸上不见一丝担忧与牵挂。 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下垂,在她半遮半掩的眼神中,季北辰竟然隐隐察觉到了一抹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认为那是他的错觉。 可当韩糯转身上楼的那一刻,他才真的发现,她是如此的不在乎董翠华的死活,季北辰开始怀疑,怀疑真实的韩糯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陷入回忆中良久,车停下了都没回过神来,季北星顶着红肿的双眼,凑过来,恶劣地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到医院了。”她嗓音嘶哑地提醒他,在季北辰看过来的那刻,她面露凶光地剜了他一眼,随即下车。 韩高峰的车子紧跟在救护车后面,到达医院门口,车子还没停稳,副驾驶的万宝珠急急忙忙推开车门,一路小跑进了医院大厅。 “没什么大碍,就是情绪激动晕过去了,老太太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以后多注意着点她心情。” 医生嘱咐完,离开VIP病房,不想当着董翠华的面争执,冷静下来的万宝珠把季北辰叫到了走廊上。 她恨铁不成钢地扬起手臂,在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还没完全消下去之后,她又一点一点地放下胳膊,边哭边捶打着他的胸膛,一下比一下用力,断断续续地骂他:“你这小畜生...怎么能这么气我们...你外婆在病床上躺着......” “吓死我了......”万宝珠腿软地跌倒在地,竭力压抑着哭声:“要是我妈因为你死了,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眼泪越流越多,万宝珠捂着嘴在地上颤抖,季北辰红着眼眶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悲怆:“对不起,妈......” 夜半三更,出租车停在了乡下的某座房子前。 韩糯站在掉漆的铁门外,用力地敲着,院子里的狗直吠,连带着周围人家养的狗一齐狂叫了起来。 她的到来,打破了小村庄的宁静。 敲了半天,门里终于传来中年男人不太耐烦的粗犷嗓音:“别敲了别敲了,大半夜的,谁呀!” 铁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还没等看清来人的样貌,衣衫不整的李莲清怀里钻进来一个人。 他垂眸,定定地看着。 “舅舅!”韩糯双手抱住他的腰,难过地仰头望他,眼睛里蓄满了泪珠。 名片 w uy ezhe n.c om 李莲清震惊地打量她,吞吐道:“小小糯?你是小糯吗?” 韩糯呜咽着点头,声音悲痛:“是我,舅舅” 情不自禁地蹲下身,仔细地从头到脚看了她好大一会儿,李莲清激动地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好些年不见,你长大了,和你妈妈一样漂亮。” “舅舅”韩糯伤心地啜泣着。 “谁啊老李?”屋内传来蔡桂芬的声音,紧接着,她推开门来到院子。 李莲清立马起身,拉着韩糯的手走到她面前,高兴地和她介绍:“糯糯,我妹妹的女儿。” 他扭头对韩糯说:“小糯,快喊舅妈。” “舅妈好。”韩糯怯生生地唤出声,略带疑惑地观察面前美艳妖娆的中年妇女,她和印象中的舅妈相差甚远。 蔡桂芬双手抱胸,懒洋洋地睨了韩糯一眼,转而望向李莲清:“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老李,她不会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女吧?” 韩糯那张脸与李莲清有几分相像,她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面色铁青地怀疑道:“想用舅舅和外甥女的关系来蒙骗我?好让她堂而皇之地住进这个家里?” 蔡桂芬倏地发怒:“我告诉你!想都别想!马上让她滚蛋!” 韩糯惊魂未定地去瞧李莲清,他的神色如常,似乎已经习惯了蔡桂芬的喜怒无常与猜忌多疑。 见他不说话,蔡桂芬凶狠地上前一步,手指用力地戳着他胸膛,李莲清坚如磐石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你这个骗子!”蔡桂芬忽然撇嘴,下一秒,眼泪说掉就掉的她当即哭出声来,凄厉地咒骂:“欺骗我感情的渣男!你就该被千刀万剐!你就该和那个狐狸精一起下地狱!浸猪笼也” 李莲清双手握住了她的肩头,压低声音安抚她:“这大半夜的,你不怕吵醒儿子?” 他的语气温柔,没有任何的不耐,仿佛一阵和煦的春风,轻而易举抚平了她心底所有的躁动,蔡桂芬瞬间停止了抽泣,垂眸思索了片刻,骤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就朝里屋走去,边走边呢喃:“对,不能吵醒儿子,他明天还要上学,不能吵醒儿子” 盯着蔡桂芬窈窕单薄的背影,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重新伸手去抓韩糯的手腕,却发现她的肌肤异常冰凉。 李莲清低下头,发现韩糯的小脸惨白,他抱歉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吓到你了吧?前年我们的儿子掉进水塘淹死了,那之后,你舅妈便成了这样。” “您带她去看过吗?”韩糯收敛起瞳仁中的恐惧,缓缓开口。 李莲清冲她摇了摇头,“不用检查也知道,她是精神出了问题,治疗费太贵,家里一堆活要干,一来二去的,你舅妈的病拖到了现在。” 韩糯不知道该说什么,李莲清沉默下来,准备带她进偏屋,她倏尔拽住了他的胳膊,“舅舅,我的行李箱还在外面。” 他回头,一眼望见了孤零零待在门口的行李箱,不可思议地注视着韩糯:“你离家出走了?!” 更令他不堪设想的是,韩糯当着他的面,挽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布满淤青的左臂。 “谁干的?”他颤声问,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了伤痕累累的纤瘦孱弱的胳膊。 “爸爸打的。”韩糯红着眼眶,假惺惺地在舅舅面前掉珍珠,将之前季北星干的好事扣在了韩高峰的脑袋上。 李莲清深深地皱着眉,从前那个文质彬彬的妹夫,如今竟然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祸事来! 眼睛蓦地一酸,他砸着拳站起身来,怒不可遏:“小糯放心,不管是报警还是起诉,舅舅都要为你讨回公道。” 韩糯啪嗒落泪,诚心实意地劝他:“舅舅,我爸爸的资产上亿,社会地位不低,你扳不倒他的。” 一盆冷水浇在了李莲清的头上,他一时被噎得死死的。 “舅舅,妈妈临终时拉着我手说,如果有一天我在韩家受委屈了,可以来找您。”韩糯依偎在他怀里,安慰他:“您不用为我做什么,我只是想来见见您。” “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您疼我了。”她伤感地开口,“爸爸再婚了,他不喜欢我了,也不想要我了。” 韩高峰二婚的消息,他在娱乐新闻上看到过,李莲清沉闷地抱住她的腰,掌心轻轻拍在她的后脑。 恍惚间,好似回到了妹妹去世前的那几年,被癌症折磨的李莲花身子每况愈下,他常常抱着小小的韩糯坐在病床前守着她。 “哥,高峰还这么年轻,不会为我守一辈子活寡的。等他再婚后,我怕糯糯会受委屈,到时候请你多照顾照顾她。” “你是我亲妹妹,小糯是我亲外甥,我自然会好好保护她的。”李莲清有些不满:“瞧你,说什么见外的话?再说了,现在留遗嘱早了!我妹夫那么有钱,现在医疗那么发达,还能治不好你吗?” 漂亮的脸蛋毫无血色,李莲花用力扯出一丝笑容,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这个人欠我一条命,以后,若是糯糯遇到了什么困难,你把这个名片交给她,让她去找这个人。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一定会帮助她的。”更多免费好文尽在:liaoyuxs.com 李莲清觉得她多心了,“高峰那么疼爱小糯,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送给她,怎么会让她遇到困难呢?” “哥,人心是会变的,尤其他还是个男人。”李莲花忧心忡忡:“若是他再婚后,又有了孩子,难免会忽略糯糯。” 认为妹妹说得有理,李莲清收下那张名片,小心保管收藏到了今日。 将铁盒中的名片拿出来,交给韩糯。 韩糯如获珍宝地捧在手里,名片上原本的印刷字迹几乎完全消退,上面覆盖着的,是手写的笔迹。 “这张名片放的时间太久了,每年我都会拿出来看一遍,上面的字迹模糊一点,我就用笔重新描一遍。” 不止如此,他早就将这份名片抄录了好多张,分别藏在家里的各个角落,就是怕有一天他遗忘了,或者名片上的内容丢失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有用到它的那一天呢。”李莲清惆怅感慨地说。 “我妹妹说得果然没错,人心是会变的。”他抬眼望着上面,无比惋惜:“我以为你妈妈能获得幸福,结果她早早地去了。你妈妈临走时希望我能幸福,结果你舅妈早早地去世了。我也没想到,再娶的这个老婆,会在半路得了疯病。我们李家,现在只剩下你了。” 韩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小糯,你以后得好好的,知道吗?” “舅舅和舅妈也要好好的。”她扑进了他的怀里。 “舅舅,对不起,这些年,爸爸不让我来看您。” 李莲清笑着打趣:“他呀,是怕我赖上韩家呢!” “我和他可不一样,我不怕您赖上我。”韩糯从行李箱里拿出不少价钱不菲的金银珠宝,将它们搁在床头,“这些都是我这些年攒的,还有一些是妈妈生前戴过的,都留给舅舅和舅妈了。” 李莲清离开房间后,韩糯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焦急地踱着步子,煎熬地等待着,手心里渐渐沁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呼叫即将结束的那一刻,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声音。 男人低哑着嗓音,语气中充盈着毫不遮掩的欢愉喘息:“谁?” 韩糯紧张地顿了下,正准备开口,只听那端又传出了女人娇柔妩媚的高亢呻吟,吓得她差点儿扔掉了手机。 牧君庭拍了下胯间女人挺翘的白臀,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打算挂断。 “李莲花是我的妈妈!”电话那头突兀地传来小孩儿急切的喊声。 他盯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愣了一会儿。 韩糯以为他没听清,又在电话里喊了一遍:“李莲花是我的妈妈,我有事求您。” 李莲花这三个字,穿越遥远的时空,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牧君庭的身子狠狠抖了两下,坐在性器上的女人紧跟着高潮迭起。 忽然间失去了继续做爱的兴趣,他推开身上的女人,迈着修长光裸的双腿,站在高层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夜景,沙哑着问了一句:“你说你是谁?” “我是李莲花的女儿,韩糯。” 女人懂事地将刚刚点燃的烟搁在他的指间,牧君庭使劲吸了一口,“你现在在哪儿?” 订婚 成功联系好牧君庭,挂断电话的韩糯,一秒钟也不敢耽搁,立刻上网查询了他的资料。 结果令她大失所望,牧君庭这叁个字,在网络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对于这样一位无名小卒,韩糯心内是无比绝望的。 母亲当年留下的嘱托,真的只有这么简单? 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凭着李莲花多年前的那句话,她来到了舅舅家,凭着李莲清的名片,她找到了这位素未谋面的牧君庭。 妈妈如此大费周章地替她铺设后路,一定是意义非凡的安排。 得相信妈妈对女儿的爱,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放弃她,只有李莲花不会。 怀揣着对母亲的信任与眷恋,韩糯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给韩糯发过去十几条消息的于茉莉,迟迟得不到回应。 她握住手机,决定不再拖延。 天色一亮,于茉莉将熬夜剪辑完美的视频,发到了父母的手机上。 整个于家,顷刻间掀起了轩然大波,并且很快,韩家也会牵涉其中。 经历了一夜的阴霾笼罩之后,韩家的每个人都精疲力竭。 大家正想喘口气的时候,于家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医院。 根据视频,于母一眼认出了坐在角落里的季北辰,不由分说提起他的衣领,跳起来给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下手极狠,季北辰的右脸立刻浮起了鲜红的印子,嘴角弥漫出了血渍。 随后进来的于茉莉,见到母亲粗鲁残暴的一幕,当即冲上来拦住了她:“妈!你怎么能无缘无故打人呢!” 心疼地抬手,于茉莉眼眶里泪水在打转,还没等触摸到季北辰的脸,他一下子挥开了她的胳膊,厌恶地瞪着她,眼睛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刚打完水回来的万宝珠,手中紧攥着暖瓶,她朝室内看了两眼,随即反应过来,一把将暖瓶摔在地上,朝于家的人大吼:“谁打了我儿子!” 董翠华在病床上虚弱地咳着,想说话,却咳得越来越厉害。 “伯母。”于茉莉在这种时候,不忘礼貌地向万宝珠问好。 万宝珠眼神凌厉地射了过来,她心虚地指了指自己的母亲。 望着比自己矮一大截的女人,万宝珠冷笑着挽起衣袖,大步上前,趁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拼命撕扯住了于母的头发,两人迅速扭打在了一起。 季北星进来的时候,屋内已经十分混乱,有漠然伫立的,有急切拉架的,也有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的。 她以最快的速度溜到了外婆的身边,董翠华布满皱纹的脸被憋得通红,重重地拍打着她的手背,努力提醒道:“高...高...高高峰!” 季北星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同时眼睛注视着斜对面的战况。 万宝珠的实力不容小觑,那是多年在乡下和长舌妇们打架练出来的本领。 于母被她欺负得连连痛哭,于父和于茉莉用尽全力阻拦,双方这才勉强打了个平手。 季北星抱胸冷眼看着,说是平手,其实还是万宝珠更胜一筹,她可不担心自己的妈受委屈,受到损害的只会是别人。 密切关注着走廊的动静,等韩高峰即将进来的刹那间,季北星忽然高声大喊:“妈!爸来了!” 万宝珠闻言,立刻停下手上所有的动作,猩红了眼的于母,没收住力道,在她往后退去的时候,尖利的指甲重重划过她白净细腻的脖间。 捂着脖子惨叫了一声,万宝珠踉跄着仰倒,幸而韩高峰及时地接住了她。 手从脖子上拿下来,上面赫然五道血痕,掌心里的血液刺激到了她,她顺势靠在韩高峰的怀里,难过地掉着眼泪,极致委屈地唤了他一声:“老公......” 眼睛里再也容不下旁人,他立马抱起万宝珠,跑出去找医生。 叁个多小时后,两家人面容肃穆地围坐在一间屋子里。 韩高峰抽着烟,面无表情地看完了视频。 万宝珠连看都不看,“我相信我儿子的为人,再说,” 她不屑地瞧了瞧对面的于茉莉,“就你女儿这模样,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我儿子能看上你女儿?!” 万宝珠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儿子,可是不争气地看上了韩糯那死丫头! 气不过的于母正欲发作,于父忽然摁住了她的手背,起身对韩高峰说:“韩总,借一步说话?” 韩高峰与于明利离开后,万宝珠与于茉莉的母亲沉曼心相看两相厌,谁也不服气谁,可谁都没有了再干一场的力气。 季北辰始终阴沉地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垂眸盯着手机上与韩糯的聊天对话框,神游天外。 季北星不死心地将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与于茉莉的激吻,以及于茉莉是怎么握住他下体的,她全都死死地印刻在了脑子里。 缓缓地闭上眼睛,自虐般地在脑海中一遍遍重映着香艳激情的画面,泪水透过浓密的睫毛,心如死灰地落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韩高峰与于明利回来,两人的脸上均带着一抹洽谈成功的微笑。 “鉴于现在北辰和茉莉还小,就先订婚吧。等两人成年之后,再去登记结婚。”韩高峰宣布了两家商量好的决定。 于茉莉舒出了口长气,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她激动地握住了沉曼心的手,沉曼心在她的掌心轻轻捏了捏,示意她保持端庄。 万宝珠他们娘仨,几乎是同时从位子上站起来的。 季北辰摇晃了两下,正欲启唇,母亲先他一步反对:“我不同意!” 他的眼底燃烧着希望的光芒,季北星也满怀期待地看着母亲。 只要母亲竭力反对这门亲事,那么谁也不能强迫季北辰娶于茉莉。 韩高峰来到万宝珠面前,双手温柔地捏住了她的肩头,凑到她耳边意味深长地低语:“想想公司和韩糯,你再做决定。” 万宝珠偏头去看季北辰,韩高峰的意思,是要他和于家联姻。 又想到韩糯与季北辰见不得光的接吻丑闻,她痛定思痛,沉默了半晌儿,最后艰难开口:“...那就,先订婚吧......” “妈!您怎么能这样!”季北星吼完,瞧见一旁的季北辰径直离开了座位,开门走了出去。 “哥!你等等我!”她沉痛地喊着,加快了脚上的速度,紧跟着追了出去。 韩高峰欲追,万宝珠拦住他,轻声说:“让他静静吧,我会找机会和他解释说明。” 他点头,微热的掌心覆上了她颈间的纱布,将她揽在怀里,“还疼吗?” 胃口不小 季北辰拐了几个弯,走得迅速,季北星很快就把他追丢了。 原路返回的时候,遇上了于家的一家叁口,她锐利地盯着他们。 婚事已经敲定下来,于茉莉想和未来的小姑子搞好关系,率先上前一步,微笑着和她打招呼:“你是北星吧,我......” 话音未定,只听清脆的一声“啪”,季北星迎面给了她一耳光。 那一下,只觉得心中十分畅快,可还没高兴几秒,沉曼心立刻回击,重重地拍了过来。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倔强死死地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掉下泪来,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紧紧地揪住了衣角,饱满的胸脯随着剧烈的呼吸上下起伏,像头随时准备暴起的炸毛的小狮子。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蹄子,也敢当着我面欺负我女儿!”沉曼心痛苦地摸了摸不小心牵动的嘴角的伤口,继续说:“和你妈那个疯婆,一个德行!” “你才是疯婆!你们全家都有病!只有你们这种脑袋装水的神经病,才会干出逼良为娼的下作事来!” “找死!”沉曼心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胳膊抡了过去。 于明利制住了她,“以后都是亲戚,别闹的太难看。” 她羞怒地甩下胳膊,揽着于茉莉的肩膀,撞过季北星的半个身子,往前走着。 吃了一肚子气的季北星,死死咬着后槽牙,疾步来到休息室,要和父母告状。 门没锁,她走进去,疑惑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难道他们离开了? 郁闷地转身,季北星正要往外走,忽然听见某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她循声往里走,进了里屋,站在了卫生间的外面。 “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生我的气?” 是韩高峰的声音,她屏住呼吸,捂着嘴透过门缝往里瞧。 狭小逼仄的空间内,万宝珠衣衫不整地坐在镜前的台面上,一对高耸白润的玉乳在空气中颤巍巍地晃着,韩高峰埋首在她的双腿之间,修长有力的大手托着她的腿肉,奋力吮吸着她的花蜜,她双眼迷离地咬着唇瓣,极力压抑着欢愉的呻吟,重重地喘着粗气。 女人在他的挑逗下敏感地流水,韩高峰退出来,站起身,单手撑在她的裙边,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她湿漉漉的下面肆意揉捏摩挲,他嘴唇泛着水光,嗓音性感迷人:“还生不生我的气了?” 万宝珠难耐地扭动着身躯,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面色绯红地要去亲他,韩高峰直接躲过。 他的手探了进去,心甘情愿地取悦她。 “给我......”密密麻麻的快感堆积起来,换来的是更大的空虚寂寞,她再也忍受不住,捧住他的脸颊,不管不顾地贴了上来。 韩高峰任由她吻着,不给回应,手指规律地进进出出,不紧不慢地抚慰她。 万宝珠小声地哭了出来,红着眼眶说:“我要......” 他不为所动。 渐渐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全身的肌肤被情欲晕染成了粉色。 在她快到达高潮的时候,他忽然抽出了自己的手指,静静地立在那里,看着她饱涨的面颊缓缓添上了一丝不满。 “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凌乱的发丝被黏腻的汗珠粘在额角,万宝珠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等待着欲望的消减。 终究拿她没有任何办法,韩高峰沉沉地吐出口气来,在她准备离开的前一秒,他扶着胀疼的性器抵进了她紧致潮湿的阴道,两人不可遏制地发出满足的喟叹。 万宝珠瘫在他滚烫的胸膛前,低低地叫着,韩高峰变换着各种姿势讨好她。 在她一声高过一声的娇喘中,他颤抖着身躯和她解释:“订婚,只是眼下的权宜之计,离那个于茉莉成年还有几年时间,谁都不确定未来会发生什么,对不对?” 她眯着眼睛享受,沉默地听着。 “我知道你爱北辰和北星,我也爱他们。”韩高峰吸住她的锁骨,“一旦于茉莉手中不明不白的视频流出去,即使北辰真的没对她做什么,他的声誉还是会受到很大的损伤。毕竟外界,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真相,而是供他们消遣解闷的乐子。” 他说的这些,万宝珠其实都明白,她主动贴上他的身体,“我生气,是你和于茉莉的父亲擅作主张,你都没问过我的意见,就给北辰定下了这么大的亲事,说到底,你眼里恐怕只有你的公司,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 韩高峰惩罚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抬手捏着她的鼻尖,宠溺地骂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权都在你手里,我心里要是没有你的话,会把一半的公司交给你吗?” 万宝珠适可而止地暂停小性子,献媚地含住了他的喉结,轻轻地吮吸啃咬。 韩高峰痒得厉害,咯咯地笑了两声,声音软得发腻:“你是在向我道歉吗?” 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眸,瞳孔里闪烁着欲色,在他嘴角嘬了一下,问:“你不喜欢吗?” 虎口掐住她的下巴,目光幽深地盯着她这张精致迷人的脸蛋,片刻后,韩高峰粗暴地堵住了她的嘴巴,与她肆意缠绕在一起。 两个人密不可分,抵死缱绻。 季北星不动声色地退出房间,离开休息室,她擦掉眼角残余的泪痕,心渐渐地松懈下来。 既然是权宜之计,那最后的结果便变化无常。 得把这个不算好消息的消息赶紧告诉哥哥去,季北星重振旗鼓,给季北辰发去消息。 韩糯这一觉睡得香甜安稳,醒来的时候,午后的阳光照在房间的角落里。 “醒了?”牧君庭疲累地揉了揉眉心,冲她笑。 短暂的走神之后,她立刻机警地抱住被子,整个人迅速后退,缩到与他相对远的床角,谨慎地打量他。 “我看起来像坏人吗?”牧君庭优雅地抬手,摸了摸锃亮光洁的头顶。 对面的光头,眉眼深邃,五官立体,手腕上戴着黑色的珠子,西装革履的他看起来仪表堂堂,举手投足间器宇轩昂,并不像是坏人。 也不像是籍籍无名的小卒啊! “你是...牧君庭?”韩糯怀疑地喊出这叁个字。 牧君庭勾了勾唇,眼睛里带着玩味:“你过来,过来我就告诉你。” 她仔细琢磨了下,觉得他就是牧君庭本人无疑,大着胆子爬到了他面前。 牧君庭定定地打量她这张脸,无论看多少遍,心潮都汹涌澎湃得厉害。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得很像李莲花?”目光紧锁着她的面容,他的声音有些苍白。 她笑了,得意地扬眉:“莲花是我的母亲,我不像她,还能像谁?” 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对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也许是因为她的母亲,也许是因为他这张无可挑剔的帅脸。 其他男人留光头,别人第一眼必然是先注意到他的发型,而他留光头,别人只会一眼就深陷在他的容貌中无法自拔。 “别笑。”注视着这张与李莲花九分相像的脸蛋,牧君庭气息粗重地警告她。 韩糯觉得他有趣,笑得更加欢快明媚,心情大好地问:“你打算怎么帮我啊?牧叔叔?” 她凑到了他的眼前,鼻息纠缠着他的气息,无所忌惮地抬手抚上了他深邃的秀眉,慢慢摩挲起来,看向他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里涌动着兴奋的流光,毫不吝啬地夸赞他的美貌:“牧叔叔,你长得真好看。” 伸手将不安分的小孩儿捞进怀里,双腿跨坐在他身上的韩糯,有些不适地扭动了下屁股,为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坐姿。 隔着布料,不轻不重地在她腰间掐了一把,牧君庭沉声道:“别再乱动。” “哦。”韩糯不明就里地环着他脖颈,清澈的瞳仁直勾勾地打量他。 “也别这么看着我。” “牧叔叔,你的要求好多啊。”韩糯不满地嘟了嘟嘴,顺从地移开视线,安安分分窝在他的胸前。 “韩家的事情,我都了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他压抑了下猛烈躁动的欲望,直奔主题。 她一点也不含糊,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我要做韩家的主人,我要万宝珠和季北星她们不得好死,我要韩高峰被我狠狠地踩在脚下,我要成为韩氏集团的接班人。” “唯一的那种接班人哦!”她俏皮地凑到他耳边,低低地补充了句。 “你的胃口倒是不小。”牧君庭微微偏了下头,笑着凝视她的侧脸。 做我的女人 微凉的耳廓贴上他的颈侧,韩糯被他抱在怀里,白皙纤瘦的脚踝耷拉在半空,眼睛注视前方墙面上的油画,心不在焉地问:“你到底帮不帮我嘛?” “你妈妈是怎么提到我的?” 她“唔”了一声,将李莲清讲的原封不动抖落出来:“妈妈说,你欠了她一条命。” 牧君庭陷入回忆,半晌儿,点头承认:“是这样。” 韩糯倏地好奇:“你是怎么欠我妈妈一条命的?” “不告诉你。” “拉倒!”她鼓着腮帮,“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告诉我,我不稀罕!” 牧君庭眉目染上喜色,“你这个小脾气,倒是和你妈一模一样。” 韩糯往后挪了挪屁股,双手捧住他的脸,认真地询问他:“你到底能不能帮我?” “你以为呢?”他挑眉逗她。 “无聊!”欲从他身上下来,她边动着身子边说:“我看你啊,没什么本事。” 牧君庭蓦然捏住了她的鼻尖,“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这种话吗?” “谁?”韩糯不以为意地勾唇:“我在网上查过你的资料,一无所获,你说这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 脚尖落地,韩糯退出他的怀抱,重新坐在床沿,有些冷淡地开口:“代表你,是个不能给予我任何帮助的无名草包。” 牧君庭哼笑了下,脸上未见怒意:“你和你母亲,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比如?”她挑眉。 “比如,”他双手撑在她的双腿外侧,凑近,声音温和:“当年你母亲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认为我是个英雄。而你,见到我的第一眼,却认为我不是把利剑。” “想让我认可你,你得拿出证据来。” 牧君庭朝着门外喊:“朱迪,把我的资料送进来。” 一位身材高挑的外国人走了进来,将手上的一大摞资料交给了韩糯。 韩糯整整浏览了快一个钟头,望着面前黑白两道通吃的牧君庭,此刻她的眼睛里只剩下崇拜和佩服。 瞧着她呆呆傻傻的样子,他忍俊不禁地抬手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发丝,“这下相信我了?” 震惊地咽下两口唾沫,她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出手机,重新搜索,只是这回,她搜的不再是牧君庭,而是戴尔维森。 网上立刻呈现出了大量相关资料,随便点进一条新闻,就能看到他这张叁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蛋。 照片上的人与眼前的牧君庭分毫不差,韩糯激动地扔下手机,重新扑进了他的怀里:“牧叔叔,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牧君庭收敛起嘻嘻哈哈的神色,严肃地掐住她下巴:“我是个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什么意思?”她还沉浸在状况外。 粗粝的掌心抚上了她的面颊,牧君庭暧昧地开口:“要我帮你,可以,但你,得做我的女人。” 韩糯不可思议地怔了怔,随即毫不犹豫地拍掉了他的手,“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怎么能跟着你呢?你都能当我爸了!”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朱迪,操着流利的中文补充解释:“韩小姐,我家老板不久前,刚刚过完叁十二岁的生日,没有您说的那么老的年纪。再者,您瞧瞧,我家老板面上看起来,像是叁四十岁的中年人吗?明明是二十多岁的大帅哥!” “你是不是喜欢他?”韩糯问朱迪。 朱迪脸色瞬红,结巴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牧君庭不耐烦地看了眼手腕上的金表,将韩糯从自己怀里剥离,站起身,没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径直来到朱迪身边,吩咐:“收拾好东西,我们走吧。” 说完,他率先离开屋子。 韩糯愣愣地盯着他潇洒远去的背影,向正在收拾资料的朱迪询问:“你们要去哪里?” 朱迪抱起资料,扶了扶镜框,斯斯文文地回答:“我家老板为了见你,特意从国外飞回来,现在,我们要回去了。” “回...回国外?”韩糯惊愕地磕巴了下,难以置信道:“他不管我了?!” 朱迪意味深长地打量她:“抱歉,就像我家老板说的,他是个实实在在的生意人,从不做让他自己吃亏的买卖,既然你满足不了他提出的条件,那他自然是无法帮助你了。” “我......”韩糯哑口无言地杵在那里。 临走时,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家老板这些年一直单身,如果你真的跟了他,相信他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能看出来,他对你,比对他的那些床伴,更有耐心。” 说完,朱迪转身离开。 “老板,还不走吗?”司机不明就里地望着后座的牧君庭。 指腹轻轻敲打在手表的表盘上,牧君庭翘着二郎腿看向窗外的田地,“再等一分钟。”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司机发动车子。 一分钟过去,牧君庭面无表情地朝农家院里看了一眼,“走吧。” 前面的车子率先启程,牧君庭所在的这辆车跟着缓缓加速,他闭上眼睛坐在那里,周身散发着冷气,心渐渐沉入了谷底。 重新 “等等!”想通的韩糯赤脚追了出来,急切地在后面大喊:“停一下!” 耳畔传来她声音的那一刻,牧君庭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立马吩咐:“停车!” 他走下车去,韩糯正好撵了上来。 两人在日光中相对而站。 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小石子,她小心翼翼地立在那里。 目光触及到她光着的脚丫,牧君庭眉心紧皱,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抱起她,朝李莲清的家走去。 “你...你先放我下来。”附近有不少围观的村民,车子里的下属们也纷纷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家老板,齐刷刷的视线聚集在她的脸上,韩糯的脸颊一片绯红。 “怎么光着脚跑出来了?”牧君庭自顾自地抱着她,边走边略带责怪地问。 为了躲避众人惊奇打量的眼神,韩糯羞涩地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很小声地回答:“怕你真的不管我。” 她的气息轻轻吹在他的肌肤上,挠得他心里痒痒的,不由得收紧了手臂,让她整个人更贴近自己的胸膛,牧君庭觉得沉寂多年的心,开始重新活了过来。 “不会不管你。”他说,语气中带着坚定,“就算你真的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也有的是办法抓住你。” “不管是逼迫还是强制,你都得是我的。” 听着他蛮横无理的发言,她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几拍,忍不住嘟起嘴巴,小声嗫嚅:“你好霸道哦。” “什么?”他停下脚步。 她心虚地摇了摇头,连忙扯谎:“什么什么?你听错了吧?我刚才没讲话啊!” 牧君庭扬唇,低眸凝视她,她不明就理地抬眼,与他对视。 “你怎么......” 他张嘴含住了她的樱唇。 澄澈的瞳仁倏地瞪大,在她惊诧呆滞的目光中,他轻轻压吮了两下她的唇瓣,随即放开。 进到屋内,将她放在床上,她都没回过神来。 牧君庭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拭掉脚心沾染的尘土,仔细观察了下她的脚底,确认真的没受伤,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至今还在神游天外地回味着刚才那个猝不及防的吻,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嘴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滚烫滚烫的。 “你,你,你,偷亲我!”结结巴巴地说完一句话,她羞臊地梗着脖子看他,眼睛里泛着迷蒙的水光。 双手撑在床沿,他的身子笼罩下来,将她整个人牢牢圈禁在自己的领地里,嗓音低沉:“我亲我自己的未婚妻,有什么不可以?” “我...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她有气无力地反驳着。 额头抵在她的额前,牧君庭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笑着问:“拦住我的车,不就是答应了我的条件?” “我......”韩糯理屈词穷,紧张地捏住了床单。 牧君庭的视线往下,落在她饱满殷红的嘴唇上,眼睛里是赤裸裸的情意。 “闭眼。”他目光炽热地要求她。 韩糯小心翼翼地合上羽睫,乖顺服从地坐在那里。 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眉心,揪着床单的手加大了力道,韩糯的身躯随之一颤。 他的唇往下,沿着她的鼻梁一路吻下去,过电的酥麻感瞬间冲上了她的大脑皮层,从未被男人这样对待过的韩糯,迅速软成了一滩水,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后仰倒,他顺势扶住她的后颈,压在她身上,跟着她一起倒在床上。 极具侵略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韩糯颤抖着睫毛睁开眼睛,牧君庭滚烫的掌心瞬间覆了上来。 紧接着,他有些粗暴地吻了上来。 眼前一片黑暗,身上所有的感官瞬间变得无限敏感,她能十分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薄唇碾磨在自己嘴角的滋味,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修长有力的手指强硬地挤进了她的指缝间,与她的十指牢牢地扣着,亲密地缠绕在一起。 霸道地撬开她的齿关,牧君庭贪恋地攫取着她口腔内的香甜,被他用力堵住嘴巴的韩糯,几不可闻地连连娇吟,曼妙美好的身躯随着他的深吻而不断地颤抖。 软香美玉在怀,体内的欲望被一寸寸点燃,牧君庭放开她被吮得肿胀的红唇,吻上了她的颈侧,舌尖舔舐着她的肌肤,勾勒着她的锁骨不断描绘。 韩糯无法自拔地放声呻吟,身体涌上一阵阵的快感,理智全无的她,在他的深入挑逗下,完全陷溺在渴求的欲望中。 手指毫不费力地探进了她的裤子内,指尖触到蕾丝的内裤边缘时,牧君庭猛地停住了动作,艰难收回手,在她耳边喘息地说:“等你成年以后,我一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韩糯双眼迷蒙地瞧着他,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牧君庭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看了她好大一会儿,之后,再次重重地封住了她的唇。 伴随着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外面响起了朱迪的声音:“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狠狠地嘬吸了两下她的舌尖,牧君庭的唇稍稍离开,哑着嗓音吩咐:“把韩小姐的东西收拾好,再给这家的主人一些报酬。” “是!” 牧君庭迫不及待地凑近,在他的引领下,韩糯渐渐掌握了要领,主动含住他的下唇,白皙滑嫩的小手摸进了他的衬衫内,抚上了他的腹肌缓缓摩挲,双唇同时用力地取悦他。 开始 lashuwu.com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重新响起朱迪的声音:“老板,一切都办妥了。” 屋内迟迟不给回应。 朱迪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门框上,屏息听着。 里面隐隐约约有韩糯此起彼伏的娇喘声。 还混杂着男人粗重的呻吟。 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甚至听到了比较清楚的求饶,是韩糯的,她哭得断断续续,喊了几遍“不要了”。 没有听老板墙角的习惯,朱迪迅速红着脸跑开了。 良久,牧君庭恋恋不舍地放开几乎哭到嘶哑的韩糯,抬手抚掉她额前细密的汗珠,情不自禁吻住了她眼角的残泪,舌尖轻轻帮她舔舐干净。更多免费好文尽在: 被他压在身下,小手紧紧揪住他衣领的韩糯,敏感的娇躯立刻颤了两下,感觉下面流出的津液又多了一些。 丰满的双胸伴随着她的抽泣,在空气中一上一下地跳跃着,漂亮的尖端被他吮得红肿发胀。 垂眸盯着她湿涔涔的乳房,牧君庭感觉刚疲软下去的阴茎又高耸地立了起来。 努力克制住再次喷薄的欲望,他将视线移开,落在她殷红滚烫的脸颊上,一下一下吻着她的唇角,温柔哄着:“不哭了好不好?” 她眨巴着泛红的眼眶,湿漉漉的睫毛飞舞着,带动着挂在上面的泪珠,在明媚的光线下,泪珠闪烁着光芒。 韩糯努力睁大眼睛,哽咽着开口:“我都说不要不要了” 双手滑过她光裸的后背,用力将她挤压在自己的怀中,他亲着她的眼尾,声音幽沉:“抱歉,我一时没控制住。” 牧君庭不断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亲昵细密的吻落在她那张精致的脸蛋上,韩糯被他安抚着,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长久穿梭在体内的酥麻慢慢消减下去。 “我帮你擦拭一下,好不好?” 她双眼迷离地点了点头。 牧君庭下床找来纸巾,将他留在她肚脐附近的“杰作”擦拭干净后,修长的手小心翼翼地往下,去擦她的下面。 略带粗糙的纸面触碰到外阴的那一刻,韩糯咬着唇泄出一丝呻吟。 他尽力放慢手上的动作,她在他的摩挲下,全身迅速又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将湿透的一大团纸巾扔掉,牧君庭抱着她来到床干净清爽的另一侧,温暖的被子盖住她粉色的肌肤,牧君庭瞧了一眼散落在一旁的她的衣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人的衣服早都湿的不成样子,没法再穿了。 “我让朱迪送新的过来。” 提到内衣尺寸的时候,牧君庭也没询问韩糯的意见,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直接报了个“C”给朱迪。 挂断电话后,他一眼瞥见了表情不满的韩糯。 “我明明是D!” 他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两眼,不与她争辩,直接重新拨通了朱迪的电话:“买D。” 没想到他这么痛快,韩糯欲言又止地盯着他。 牧君庭笑了起来,冲电话里的朱迪说:“C和D各买一件,让韩小姐自己挑选。” 挂断电话后,他钻进了被窝搂着她,韩糯依偎在他肩头,声音中还残留着一丝高潮余韵:“我们下一步干嘛?” 牧君庭的手指在她的掌心摩挲,“去你家提亲。” 她的脑袋枕在他温暖的胸膛前,内心被充足的安全感占满,被他喂饱后,浓重的困倦袭来,韩糯几乎一秒入睡。 抱着心爱的女孩儿,牧君庭跟着小小的浅眠了下。 韩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在车上了。 牧君庭坐在她旁边,闭着眼睛假寐,整个人安安静静的,优越的五官在她的视野中渐渐放大,韩糯情不自禁地凑上前,还没消肿的唇瓣极轻极缓地印上了他的嘴角。 正在为偷亲成功而沾沾自喜的韩糯,还没来得及撤退,就被他单手扣住后脑,灵活的舌尖撬开她的齿关,加深了这个吻。 牧君庭熟练地摸到升降板的开关,隔板升上去之后,他双手掐住韩糯的腰,将她带到了自己身上,疯狂索取着她口腔中的甜蜜。 韩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奋力迎合,双腿像蛇一样紧紧攀附缠绕在他的腰间,整个人贴在他怀里,享受热吻的美妙滋味。 大手熟练地解开她胸前的内衣扣子,轻易包裹住她的柔软,将她溢出的呻吟声吞咽入腹,两个人密不可分地纠缠在一起。 听着车后座面红耳赤的声音,司机见惯不惯,而副驾的朱迪却在此刻有些坐不住,耳畔回响的全是牧君庭压抑动情的喘息声,他悄悄将公文包挪到自己下腹,不动声色地遮掩了躁动急切的欲望。 接吻太久的后果,就是牧君庭领着韩糯踏进韩家别墅里的时候,她的唇瓣肿得亮晶晶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之前经历过什么。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嘴唇有几处被当时情难自抑的韩糯咬破了皮,现在还泛着鲜红。 经历过一波又一波的麻烦之后,此刻的韩家,只有处理事情的韩高峰在书房待着。 不顾佣人的阻拦,牧君庭拉着韩糯的手径直上楼,他一脚踹开书房的门,转头对韩糯说:“你在外面等我。” 说完,他双手捧住她的脑袋,在她鬓角深情地亲了一下,之后,他走进书房,在韩高峰震惊愣怔的眼神中,抬脚重重地踢上房门,并且从里面将门反锁好,不让任何人进来。 韩糯懵懵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条件反射地凑到门边,努力贴上耳朵。 书房的隔音极好,听了一分多钟后,确认真的什么都听不到,她死心地离开,回到自己房间,看看有什么落下的东西需要收拾。 目光触及到床头上方挂在墙上的素描,那是她凭借着记忆中模糊的画面,勾勒的李莲花的素描。 与照片上真实的李莲花的容貌有很大的出入。 至少,记忆中温柔善良的母亲,要比照片上的真人好看千倍万倍。 她想,若她也是个男人,一定也会飞蛾扑火地爱上李莲花。 就像牧君庭那样。 虽然他没有说明过他和母亲之间的过往,但她能从他的语言动作上感受出来,他一定很爱她的母亲。 韩糯下意识抚上自己这张完美无缺的脸蛋,牧君庭对这张脸皮的痴迷程度,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将那张素描摘下来卷好,韩糯拿在手心下楼。 客厅内安安静静的,她抬眸往上瞧了一眼,书房门依然紧闭,显然牧君庭与韩高峰的谈话还没结束。 倍感无聊的她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起了最近大热的偶像剧。 好久没有得到季北辰回应的季北星,以为哥哥跑回了家,她打家里的电话想问一下,那时候没有人接,韩高峰也处于失联状态,趁着母亲万宝珠在医院照顾外婆,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家里。 连鞋子顾不上换,季北星直接跑到了哥哥的卧室门前,用力拧了下门把手,门轻易地被打开,里面没有季北辰的身影。 她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全程没有注意到已经回家并且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来的韩糯。 韩糯率先扭头,阳光明媚地和她打了声招呼:“季北星,好久不见啊!” 循声望去,季北星的脚步顿在那里,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迅速地揉了两下眼睛,再往沙发那边瞧,韩糯仍然摆着一张可憎的笑脸盯着她。 “你还有脸回来!”指着她怒喊一声,季北星立刻朝四下张望,想找点儿什么东西扔过去。 在她拿起玻璃花瓶的那一刻,韩糯已经离开了沙发,站在了电视机的后面。 “你外婆死了没有?”她笑吟吟地盯着浑身炸毛的季北星,继续出言挑衅:“瞧你这副死人脸的样子,想必季北辰和于茉莉好事将近了吧?” 字字捅在她心底最痛的地方,季北星双目暴红地高举花瓶,绕过沙发追她。 “韩糯!我要杀了你!” 瞧她一副势要争个你死我活的架势,韩糯有些后怕地往楼上逃窜,边跑嘴里边振振有词地骂着:“你跟你那个骚包的狐狸精妈一样,都是祸害,你妈克死你爹,嫁到这儿来,我看呐,韩高峰那个死老头早晚也得被你们娘俩儿克死!” 玻璃花瓶在身后碎裂,发出巨大的声响,韩糯身子抖了两下,准备冲进自己卧室将门反锁,谁知这时,书房门被人打开,牧君庭一把捞过差点跑过去的韩糯,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季北星拿着水果刀冲上来的那一刻,牧君庭眼疾手快地歪着脑袋凑过去,大力折过她的胳膊,季北星痛苦地大叫一声,手上的尖刀应声坠落,他顺势拉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地往书房内一甩,季北星整个人重重抢地,狼狈无比地倒趴在韩高峰身侧,久久站不起来。 鼻青脸肿的父亲映入眼帘,韩糯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身高体长的牧君庭,不由得心生敬佩。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一个男人敢把韩高峰揍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季北星见状,哭哭啼啼地努力去晃韩高峰的身体,嘴里呜呜咽咽地哼唧着:“爸,您醒醒啊” 韩糯冷眼瞧着书房内“父女情深”的感人画面,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地问:“他死了吗?” “你可以朝他的脸上泼一杯水试试。”牧君庭虎口捏住她的下巴,笑着说。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真的照他说的做了。 不过她泼的,可不是小小的一杯水,而是满满当当的一大盆凉水,将靠在一起的季北星与韩高峰两人,淋了个满怀。 冰凉的水滴冲进鼻腔,韩高峰难受地皱紧眉头,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牧君庭不再耽搁,揽着韩糯,视线落在屈辱不堪的韩高峰身上:“当年你对我做的事情,我刚刚只还了你十分之一,剩下的十分之九,我们,来日方长。” 临走时,他丢下一句话:“韩糯,以后归我了。” 下到一楼客厅的时候,搂着韩糯往外走的牧君庭,听到楼上传出韩高峰声嘶力竭地喊叫:“牧!君!庭” 他不以为意地迈着稀松平常的步伐,和韩糯一同坐上了车,车子直奔机场。 嫌恶地摘掉手上染了韩高峰血迹的黑色檀香珠,他摇下一半车窗,毫不犹豫地将它扔进了湍急的江水中。 车子驶过大桥,他扭头问韩糯:“准备好迎接新的开始了吗?” 她激动地重重点头,虔诚地吻上了他的唇。 飞机划过长空的那一刻,季北辰抬头看着,贴在耳畔的手机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韩糯” 见不得光的偷窥者 来到国外的第叁个月,中旬,牧君庭与韩糯举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订婚仪式,在掌声和鲜花的簇拥下,他亲手为她戴上漂亮独特的订婚戒指。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他热烈地吻上了身穿白纱宛如天使下凡的未婚妻。 韩糯订婚后又过了两月,国内的娱乐媒体报道了季北辰与于茉莉订婚的喜讯。 望着新闻上发出的季北辰与于茉莉的订婚视频,坐在电视机前的韩糯,联系了好久不见的于茉莉。 窗外艳阳高照,韩糯将电话拨出去之后,才猛地记起,彼时的国内,应该是叁更半夜。 已经来不及将电话挂断,因为那头的于茉莉发出一声疲累的“喂”。 “茉莉,我是韩糯。”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立刻传来于茉莉高亢激动的叫喊:“糯糯!真的是你吗!这么长时间不和我联系!你去哪里了!” 韩糯正要开口。 “我在网络上看到你订婚的消息了!”于茉莉兴奋地说道。 她开心地笑了起来:“你不也订婚了嘛?终于和季北辰得偿所愿了。” 于茉莉重重地叹息,语气颇为感伤:“现在说得偿所愿这四个字还太早了,不知道是不是我逼婚的缘故,北辰他对我总是不理不睬的。” 韩糯没有说话,脑海中没来由地想起了那时在秋千上与季北辰的吻。 她不清楚于茉莉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看于茉莉对自己的态度友好,想来是韩家那边刻意隐瞒了这桩丑闻。 耳边继续传来于茉莉的絮叨:“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哪怕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对我依旧提不起半分兴趣...我们刚订完婚,他就开始夜不归宿,到现在都没回来......” “你们住在一起?”韩糯微微诧异。 于茉莉“嗯”了下,“韩家给我们买了一套公寓,订婚当晚我就搬进来了,北辰,几乎不愿意待在这里。” 她的语气十分沮丧,韩糯安慰地说:“慢慢来吧,早晚有一天,他会看到你的真心的。” 于茉莉勉强苦笑:“但愿吧。” 又聊了些其他的,大约一个多小时后,韩糯结束了与闺蜜的通话。 同一时间的国内,季北辰摘下耳机,望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一串陌生的号码,他添加联系人,备注为“糯糯”。 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了,他打开录音的播放键,将手机放在一边,继续处理文件。 偌大清冷的办公室内,传出韩糯时不时的笑声,还有于茉莉抱怨控诉他的声音,季北辰沉默地听着。 门外响起敲门声。 季北辰暂停录音的播放,“进来。” “经理,您要的人我们找到了。”进来的是他的心腹,明锡。 闻言,他抬眸,“拿来照片我看看。” 明锡恭敬地递了过去。 他看了一会儿,又将李莲花的照片拿出来对比,满意地点了下头,问:“她要什么条件?” “一千万。” “你告诉她,我会先支付五百万,尾款,等她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到达她的手里。” “是!” 明锡抬脚准备离开。 季北辰抬眸望着落地窗外浓重的夜色,“帮我订一张机票。” “可您明天还要上学。”明锡提醒他。 “我会在飞机上上网课。” “您已经连续叁天没睡觉了。”明锡担忧地说:“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禁不起您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 “我会在飞机上休息。” 上司执意如此,他这个做下属的,不好再说什么。 “最早的一班飞机是叁个半小时后。” “明晚您有个重要的会议。” 季北辰思索了下,“买当天最近的机票回来。” 明锡重重地叹了口气,“明白。” 门被人轻轻地合上,季北辰疲惫不堪地后仰靠在椅背上。 明明打算过几天再去的,可在听到她久违的声音后,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 韩糯来到国外之后,牧君庭帮她转学到了当地的学校。 白天,她在学校上课,牧君庭在公司上班,晚上他偶尔还要处理一下帮会里的事情。 她知道他过去的那些风流韵事,自从和她在一起后,牧君庭再没有去留恋什么烟花巷柳里的女人,满心满眼都装着她一个,不管是生活还是其他方面,他都替她全部考虑到了。 在国外至今,是韩糯这辈子过的最舒服最惬意的一段日子。 中午在学校吃完饭,她会背着画板,去学校附近的教堂前,坐在绿油油的草坪上,专心致志地描绘。 不远处出现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季北辰没有摇下车窗,隔着厚重的车窗玻璃,远远瞧着阳光下白到透亮的女孩子。 “她最近胖了些。” 明锡点头。 坐在风口处的女孩子,一阵微风扬过,穿着吊带连衣裙的她,猝不及防地打了几个喷嚏。 韩糯使劲揉了揉鼻子,季北辰握住车门把手,下意识地想出去。 还没等明锡提醒他,远处韩糯的身上,被人及时地披上了一件毛茸茸的外套。 “怎么穿这么少?”牧君庭拢了拢她身上的毛衣外套,胳膊亲昵地搭在她肩膀。 车窗被季北辰摇下来一点,风顺着他的方向,带来了韩糯与牧君庭的对话。 “等着你来给我披外套啊!” 韩糯俏皮蛮横的话钻进他的耳朵里,季北辰用力地攥紧了拳。 牧君庭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鼻尖,顺势坐下,靠在她身边,看她画的是什么。 “远处的风景。”韩糯朝季北辰这边瞧了过来,颇为惋惜地说:“可惜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辆车,停下有一会儿了,遮挡了远处漂亮的景色。” “我这段时间工作忙,等下个月,我带你去更美的地方旅游,好不好?” 韩糯甜蜜地依偎在他怀里,忽然凑到他耳边讲了句悄悄话。 牧君庭同样回了一句,韩糯立刻爽朗地笑了起来。 他情不自禁地俯身,含住了她微凉软乎的唇瓣,韩糯羞涩地仰头回应,双手紧紧地揪住了他的衬衫领子。 坐在车里的季北辰,像个见不得光的变态,每天偷窥着韩糯与牧君庭的生活,有时候是从照片上,有时候是亲眼所见,不管是哪一种,他的心都备受煎熬。 牧君庭将韩糯压在草地上,滚烫的掌心隔着薄薄的衣料抚上她胸的那一刻,突兀地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望着不远处渐渐失控纠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明锡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该去机场了。” 季北辰保持着朝那边看的姿势,良久没有动静。 明锡等待着。 很长时间之后,他收回落在那对衣衫不整的男女身上的目光,闭上眼睛,藏住瞳孔里翻涌到极致的情绪,半晌儿,哑着嗓音吩咐:“走吧。” 逢场作戏 原本谈得好好的项目忽然中止,季北辰找到了于明利。 “伯父,请喝茶。”他恭敬地弯腰倒茶。 于明利端起来抿了一口,直截了当:“约我吃饭,是为了度假村的事?” “是。”季北辰也不绕弯子,“我想弄清楚,您为什么忽然撤资?” 他望着重新坐在对面的未来女婿,提点道:“我听茉莉说,你最近都睡在公司。” 季北辰起身帮他夹了一点菜,“最近学校和公司都忙。” “我知道你想做出成绩,让你爸认可你,但是再忙,也要顾及到自己的未婚妻。”于明利皱着眉看他:“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想看到她整天哭丧着一张脸,我知道你和她订婚并不情愿,但事已至此,我希望你能放下心结,多陪陪她。” “我知道了,伯父。”季北辰坦言:“我会慢慢地调整自己,好好和她过日子的。” 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当时视频的真相是于茉莉主动勾引季北辰,而季北辰不为所动,于明利自己也明白,这件事情,是他们于家人理亏,韩家之所以应下这门亲事,无非是想在事业上图谋个双赢。 季北辰行事稳重,私生活健康干净,于明利认为他与自己的女儿算是绝配,既然很认可很欣赏这个未来女婿,他自然不会把季北辰逼到绝路:“我知道这个项目对你很重要,因为它关乎着你下一次的职位调任,只要你把我女儿哄好了,只要你们能齐心协力地站在一根线上,我自然会尽全力帮衬你。” “毕竟,以后的韩式集团在你手里,未来,我们又会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于明利意有所指地补充了句。 “所有事情的发展,都会像您说的那样美好。”季北辰拿起酒杯,“伯父,我敬您一杯。” 于明利爽快地碰杯。 饭菜吃到一半,于明利倏尔记起了韩高峰的独生女:“我听说,老韩的那个千金,与国外最大的贸易集团的老板戴尔维森订婚了?” 夹菜的手一顿,季北辰的睫毛微微垂下,淡淡地“嗯”了声。 “不知道你们韩家,准不准备将市场拓展到国外?” 他不动声色地回答:“我父亲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于明利心下了然,“女婿,要是未来真的有这样的机会,可千万别忘了我们于家。” 他抬起眸,面带微笑:“伯父,就像您说的,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何必说那么见外的两家话。” 见季北辰如此上道,他越发地高兴起来,“我们不醉不归!” 季北辰自然不会扫了他的兴致。 酒足饭饱之后,微醺的季北辰架着醉醺醺的于明利走出饭馆。 两人刚来到路边,就见到于茉莉下了出租车,往他们这边小跑着。 是季北辰把她叫来的。 “北辰!”她不敢相信地盯着他泛红的脸颊,在自己快要对眼前的生活彻底绝望的时候,他的一通简短的电话,重新把她抛上了云端。 季北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将目光落在于明利身上:“伯父喝醉了,你帮我把他送回家。” 车上,于明利被风吹得酒醒了一些,认得眼前人是自己的女儿,高兴地拍着她的手背,胡言乱语着。 说的最多的,无非就是“你和北辰要好好磨合相处,以后日子是你们两个人过,我们做父母长辈的,不能管着你们一辈子。” 于茉莉听着父亲的嘱托,连连点头应着,她期待地透过后视镜凝望着副驾驶的季北辰,沉默了很久的他,对上她弯弯的眉眼,很长时间之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知道,他绝不会是轻易许诺的那种人,一旦他承诺,就代表他一定会尽全力做到。 于茉莉脸上的笑容怎么收都收不住,一直到进了于家的大门,沉曼心帮忙搀扶着老公,瞧了一眼女儿身边的季北辰,了然于胸地打趣她:“怎么今晚这么高兴?嘴角都快咧到耳后去了。” “不告诉您!”羞涩地挽上季北辰的胳膊,于茉莉含情脉脉地盯着他那张脸看。 当着沉曼心的面,他回应地抬手覆上了她的手背,“伯母,这么晚了,不打扰您和伯父休息,我和茉莉先回去了。” 女儿的脸上重新绽放出巨大的喜悦,沉曼心放下心来,开心地送他们离开。 “你...今晚要回公寓吗?”于茉莉在车上小心翼翼地问他。 “抱歉,我今晚还有工作。” 整个人瞬间蔫了下去,却听到他又说:“年后可能会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们出去走走吧。” “你是说真的?!”她激动地眨巴着湿润的眼眶,翘首以盼地盯着副驾驶的他。 “真的。”季北辰淡淡地回答。 可惜他不坐在后座,如果他坐在她的身边,那她一定会欢呼雀跃地在他那张帅气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上一口。 季北辰几乎不怎么看她,目光基本都落向了窗外,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她眼神里流露出的对他赤裸裸的欲望。 将于茉莉送到公寓楼下,司机正准备发动车子,忽然听见她喊了一声:“季北辰!” 司机与季北辰同时望向车窗外的于茉莉。 “我喜欢你。” “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她的眼底泛着漂亮的涟漪,而被告白的他却沉静无波,无心欣赏她的一颦一笑。 许是今夜收获了太多意外的惊喜,纵然他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她还是觉得心底被莫大的幸福所充盈。 不喜欢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季北辰收回视线,滚了滚喉结,“走吧”那两个字刚酝酿到嘴边,于茉莉蓦地双手捧着扳过了他的脸颊,在他的唇瓣上重重地印了一下。 那一下之后,她飞速地冲进了公寓。 司机目瞪口呆地望着脸色渐渐冷却起来的季北辰,不知道现在该不该离开。 闭着眼睛缓了好大一阵,才将心底的那股浓郁的恶心感强行压了下去,手指一点一点地收紧并拢,攥成拳头。 “走吧。” 车子重新行驶到主道上,看似已经彻底平静下来的季北辰,倏然疯狂地去扯储物格里的卫生纸,一张一张地往外抽,一遍遍地用力擦拭自己的嘴唇。 直到洁白的卫生纸上沾了血丝,他才慢慢地停下近乎癫狂的举动,望着后视镜内被自己蹂躏得红肿破皮的双唇,躁郁的一颗心渐渐地平静下来,手指缓缓地松开,抚上了自己的眉心紧捏,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尚未退去的冰凉:“刚才的事,你从来没看见过。” 司机胆战心惊地开着车,使劲在裤子上抹了抹掌心的冷汗,紧张地回着:“...是,是......” 想哭就哭出来 国内年关将至,牧君庭发现韩糯最近常常独自坐在窗前发呆。 “是不是想回去了?”他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韩糯依偎在他胸前,静静地闭上眼睛,掩下心底的酸涩。 到底国内才是自己的家,不管那个地方给了她多少不愉快的回忆。 “下周我们回去过年。”他替她做了决定。 牧君庭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看穿她的心事,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越来越依赖他了。 事无巨细的他,让她安全感爆棚,她只要当好被他丰满羽翼保护的一只金丝雀就可以。 韩糯仰头看他,准备验证一件事情。 牧君庭视线落在窗外的草坪上,不远处,有两个漂亮的皮肤雪白雪白的小女孩在放风筝。 正当他思索的时候,唇上接收到一抹微凉。 垂眸,韩糯浓密颤抖的睫毛映在他的眼底,牧君庭闭上眼睛,双手捧住她的后脑,舌头探进她的口腔,加深了这个吻。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外面传来佣人的声音:“维森先生,有贵客来访。” 两人气喘吁吁地松开彼此,牧君庭下巴抵在她滚烫的额头上,重重地喘息。 涨红的脸贴在他的脖颈,韩糯瑟缩着感受自己那颗疯狂跳跃的心脏,嘴角挂着甜美的笑。 牧君庭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发丝,低喃:“我先去一趟。” 韩糯点头,望着他即将离去的背影,她忽然觉得,有些话,就应该放在当下及时地说出口。 蓦地站起身来,冲着准备开门的牧君庭羞涩地说道:“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透进阳光的房间在此刻变得无比温暖,短暂的失神之后,他回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再说一次我听听。” “有人对我说,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在见到他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脸颊发烫。”韩糯微微觉得不好意思,声音慢慢变小了一些:“我和你...接吻的时候,会心跳加速,体温升高。” 她低头把弄着自己的手指,“我觉得...我觉得...我觉得我......” 剩下的话,被牧君庭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般的激吻所淹没,她被动地承受了一会儿,待完全适应他的急切之后,开始热情无比地回应他。 白皙漂亮的双手主动探进他的衣内,细致亲密地摸上他的腹肌,一点一点地感受他的身躯迅速发热发烫。 牧君庭的唇游移到她的胸前,韩糯在他面前敏感地哆嗦,按照他教过的那样,她熟练地将手滑进他的裤里,隔着内裤小心翼翼地抚上了他的性器,炽热的阳具在她手心的摩挲下肆无忌惮地运动着。 喉咙深处发出沉重的呻吟,牧君庭掐着她的臀肉将她抱起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随即欺身压了上去。 佣人见主人迟迟没下来,心中有了数,编了个重要的理由暂时打发走了贵客。 遥远的某处与之相对的房间内,季北辰死死捏着望远镜,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凸出分明。 对面房间里,男女的衣物散落一地,暧昧旖旎的氛围中,韩糯在牧君庭的身下大张着樱唇急促地呼吸。 虽然听不见,但她愉悦欢快的喘息仿佛就在他的耳畔回旋,季北辰闭上眼睛,仿佛她灼热滚烫的气息重重喷洒在他疼到苦涩的心尖上。 女孩粉嫩姣美的身躯在他的脑海中,深刻印上浓墨重彩的痕迹,季北辰艰涩滚动着喉结,瞧着餍足享受的牧君庭,强迫自己看了好大一会儿,之后,他扔掉望远镜,整个人无力地跌回沙发上,闭着眼睛幻想韩糯在自己的面前蹲下身子,像她取悦牧君庭那样,他幻想她的手爱怜地抚摸在他饥渴的性器上,幻想她柔软的唇轻轻触碰在他滚烫的肌肤上,幻想她玲珑小巧的身子在他炙热的怀抱中战栗蜷缩,幻想她在他的耳边勾魂摄魄地娇吟...... 季北辰嘶哑地吼叫一声,掌心立刻盛满浓郁奶白的精液,没有得到释放后的快感,没有生理满足之后的舒展,反而在这间昏暗压抑的屋子内,得到最多的是不见天日的绝望。 拉起地上的毯子,将冰冷发抖的自己紧紧裹挟在小小的单人沙发上,季北辰用毯子遮盖住自己的脑袋,蒙头失控地呜咽着。 “笨蛋,想哭就哭出来啊,咬自己的手算怎么回事?” 那年与她一起被困在狭小黑暗的故障电梯内,韩糯面无表情地在黑暗中睁着双眸,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等待救援,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独自面对久了,就习惯了。 但没一会儿,原本镇定从容的她倏尔皱紧了眉头。 韩糯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脖子上的儿童手机有照明灯光,她打开,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忽然多了一抹强光。 缩在对面角落吓到发抖的季北辰,蓦然停止口中的动作,呆呆地抬头看她。 惨白的嘴唇和牙齿挂满了血珠,手背的伤口还在往下滴血,已经在地上凝成了一小团。 韩糯强忍着恶心,冷冷地瞧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眼圈湿红的男孩子,出言嘲讽:“想哭就哭出来啊!咬自己的手算怎么回事!你是笨蛋吗?还是蠢货?” 坐在那里的季北辰愣怔了下,她的话虽然难听无礼,却给他带去一丝直面黑暗与死亡的勇气。 至少,他不是孤独的一个人在这里煎熬痛苦。 她在陪着他一起等待生命的结局。 慢慢逼退心里的一些恐惧,回过神来的他,见她双手使劲捂着嘴巴,嫌恶地盯着地上的那滩血,他整个人像是瞬间恢复了与现实的链接,慌慌张张地伸出袖子,用力擦了擦手背上以及嘴唇上的血渍,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躯,将地上的那滩藏在自己的屁股下面,仿佛这样做,就能阻止气味的挥散。 一百朵玫瑰花 韩糯目瞪口呆地看着。 季北辰小心翼翼地藏好血迹,抬起湿漉漉的眼眸,嗫嚅道:“妈妈说,男孩子不能掉眼泪。” 她望着他,半晌儿没动静。 他补充:“所以...我不能哭......” 鼻尖嗅到的血腥味似乎真的淡了不少,韩糯把手从自己的嘴巴上移开,故意吓唬他:“要是你下一秒就死了,你也不打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吗?” 她的话,应中了他心底最恐怖的猜测。 他果然要死在这个四四方方密不通风的大盒子里了,脑海中浮现起的是妈妈和妹妹的笑脸,外婆还在等他回家...想到这些,季北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难过,颓丧地抻直双腿,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凄厉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心脏突突得飞快,韩糯拧着眉心,烦躁地制止他:“你别哭了。” 他似乎没听到,哭声愈强,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 耳边像被人放了扩音喇叭,嗡嗡直响,怎么躲都躲不过,抓狂到使劲挠自己头发的韩糯,实在受不了了,利索地站起身,用自己最大的声音朝他嘶吼着:“你能不能别哭了!烦死人了!啊!” 惊悸得不由自主打了个嗝,季北辰睁着水汪汪的澄澈大眼珠,扑闪着漂亮的睫毛,不知所措地看她。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韩糯深吸口气,重新坐下,闭着眼睛靠在那里休息,等待救援。 季北辰又开始哭了。 这回他是小声地呜咽,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他就觉得伤心,眼泪情不自禁地啪嗒掉着,怎么止也止不住。 压抑的哼哼唧唧的哭声传到耳朵里,就像是讨厌的蚊子,令她一刻也不得安生。 韩糯重新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盯着他,无奈道:“你别哭了。” “我还不想死。”季北辰哽咽地说出这句话,使劲吸着鼻子。 韩糯揉了揉眉心,“谁说你要死了,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季北辰悲痛到了不相信她的地步,这个令人窒息的小地方,他越待下去,越觉得人生无望。 瞧他哭得那么厉害,韩糯理亏,早知道不吓唬他就好了。 也没有哄人的耐性,她尝试着转移话题:“你吃过巧克力吗?” 季北辰抽噎着摇头,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没有。” 她从斜挎包里取出一盒巧克力,凑到他身边,打开盒子,将满满当当的一盒巧克力递到他手边,“尝尝?” “吃不下。”他无精打采抹着泪。 韩糯自顾自拿起一个,剥开金黄的外衣,送到他嘴边,强硬地塞进他口中。 季北辰嚼了两下,慢慢停止了抽泣。 “好吃吗?” “嗯。” 把一整盒都放进他的怀里,韩糯说:“别再哭了,这些都给你吃。” “我吃嘴里的这一颗就够了。”他推辞不收。 “让你拿着就拿着!”她没好气地回答。 季北辰小心将它抱在怀里,睁着红肿的双眼望着昏暗的空间。 折腾得累了,韩糯疲惫地往后靠着睡觉,慢慢地,脑袋滑到了他的肩头。 季北辰身子一抖,转头凝视她的小脸,手机被她扔在对面,光背对他们亮着,借着幽暗的光线,他静静打量她的容颜。 有些看不太清,他慢慢凑近,眼睛在她的眉眼处停留,随后落在她挺翘的鼻梁,最后移到了她的嘴巴上。 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而他却还没亲过女孩子,想想就觉得遗憾。 季北辰靠近她的唇,隔得近了,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清新扑鼻,不由得多嗅了几下。 黑色发亮的瞳仁注视她的眼睑,唇离她的嘴角不过一指的距离,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感受她的存在。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有她陪着,他真的觉得死而无憾。 忽然,外面传来嘈杂的声响,他甚至还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原来,她说的会死,是骗他的。她说的不会死,才是真的。 心中陡然升起浓浓的希望,嘴角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往后退了点距离,他轻轻拍她的手,声音激动得发颤:“醒醒,有人来救我们了。” 他的声音很小,似乎怕吵醒她。 沉沉睡去的韩糯毫无反应。 外面传来撬门的动静。 季北辰兴奋地握住了她的手,在门被人打开的那一刻,他抱着她,像是劫后余生的一对恋人,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弯腰迈了出去。 怀中的女孩儿很快被一个中年男人接过,那人紧张地去掐她的人中,嘴里喊着“韩糯韩糯”。 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季北辰没留意万宝珠的询问,嘴唇无声地喃喃她的名字:“韩糯。” 第一次坐电梯的他,遇到故障,以为必死无疑的他,在凝滞的空间内,遇到了一生所爱。 紧紧抱着她留下的巧克力盒,季北辰期待着他们的下一次相遇。 他万万没想到,心心念念了几年的女孩子,未来会成为自己的继妹。 命运是会开玩笑的,更有趣的是,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们之前见过。 “韩糯......”仰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他重重地喘息,捂着发痛的心脏,缓缓流下眼泪。 手机收到消息提醒,韩糯拨打了于茉莉的电话。 季北辰通过窃听装置静静听着。 “我下周回国,要不要约一波?”韩糯开心地问于茉莉。 “真的吗!你要回来过年?!” 自从得知韩糯准备回国,季北辰开始翘首以盼地数着日子,忙起工作来越来越有干劲,在过年前的最后一次会议上,韩高峰毫不吝啬地对他大加赞赏,季北辰超额完成绩效,被提拔为部门主管。 这一项任命,众人心服口服。 “明锡,帮我约一下于总,我要请他吃饭。” 季北辰特意邀请了于茉莉一同前往。 “送你的玫瑰花。”当着于明利的面,他淡淡微笑着,亲手奉上一百朵玫瑰花。 于茉莉被幸福冲昏了头,颤抖着手接过花束,眼含热泪地扭头去看自己的父亲,似乎是在同他说:“爸,我终于苦尽甘来了,对不对?” 瞧她高兴得不知所措,于明利替她开心,眼眶红红的,招呼道:“快坐下吃饭。” 于茉莉爱不释手地紧紧抱住手中的玫瑰,根本没心思去数一共有多少枝,下意识地以为他送的是九十九朵。 一步一步慢慢来 “伯父,我听茉莉说,伯母最喜欢这边的水煮鱼,我已经让服务员打包好了一份。”季北辰体贴周到地开口。 “北辰啊,我真是没看错你,事事用心,我替曼心谢谢你。” “您太客气了,等下次有时间,我会和茉莉一起回家,陪您和伯母吃团圆饭。” “也不用下次了,这不马上快过年了,你和茉莉要是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吃年夜饭。” 季北辰正要开口,于茉莉抢先一步拒绝:“爸,大年叁十的晚上,我得去北辰家里过年啊!” “这不还没正式嫁过去吗?”于明利笑道。 “反正我不管,过几天糯糯会从国外飞回来,我们约好了,去她家一起过年的。” 于明利微微诧异:“韩糯要回来?” “是啊。” “那她的未婚夫也会跟着一起回来?” “对啊。” 眼珠飞快地转动两下,他心底打着算盘,看向季北辰:“不如这样,过完年找个时间,你请韩糯和她的未婚夫来咱们家里坐坐,到时候我们大家热闹热闹,聚一聚。” “好啊!”于茉莉兴奋地赞同父亲的提议,“我和糯糯认识这么多年,她一次都没来过我们家里呢,正好趁这个机会请她来家里做客。” 于明利笑着补充:“一定得把她的未婚夫也请来啊!” “当然!我亲自邀请他们!” “糯糯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于明利想趁此机会与戴尔维森搞好关系,而于茉莉呢,傻乎乎地只想着和许久未见的韩糯谈天说地。 父女俩各怀心事,季北辰沉默地夹着饭菜,全程几乎一言不发。 于明利有司机接送,与他们并不同路。 车子稳稳当当地行驶在城中,季北辰目视车窗外,坐在他旁边的于茉莉手捧玫瑰,思虑再叁,再一次问出口:“今晚...你还不回去吗?” 他盯着外面,她只能看到他优越绷紧的侧脸。 季北辰垂眸斟酌片刻,淡淡开口:“回。” “真的吗?!”她喜出望外,声音激动。 “嗯。” 身侧传来窸窣的响动,紧接着,耳边感受到一阵微弱的旋风,季北辰迅速缩着身子回头,双手捏住了她举在半空的手腕,对差点靠上来的于茉莉冷言相向:“我希望我们之间,能一步一步来。” 季北辰眼底凝霜,察觉到他的不悦,于茉莉小心翼翼地点头,乖顺地看着他的眼睛,卑微讨好的语气:“我知道了,你别生我的气。” 松开她的手腕,他移开视线,重新落在窗外的景色,过了几秒,说:“不会。” 她怯懦地坐回去,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但是很快,手中紧攥的玫瑰花让她重燃惬意,至少,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提出要一步一步来。 她得给他时间。 更何况,他已经在改变了,不是吗? 想着想着,于茉莉的嘴角重新挂上笑容,偷偷地打量他藏在昏暗中的侧脸,心脏扑通扑通地欢快跳跃着。 “季北辰,你早晚是我的。”她在心底势在必得地幻想着。 回国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客房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于茉莉局促不安地捏着超短的裙角,坐在床沿那里看他,白色的蕾丝内裤在有些透视的睡裙下若隐若现。 只一眼,季北辰移开目光,裹紧身上的浴袍,边从衣柜里取衣服,边问:“有什么事吗?” “我能...和你一起睡吗?”她紧张地站起身,盯着他挺拔伟岸的后背。 “我们还没结婚。”季北辰翻找着睡衣,冷冷开口:“你我还都是未成年。” “我知道。”她急急地往前一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保证。” 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季北辰不想再和她耗下去:“麻烦你出去,帮我关好门,我要换衣服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沉闷的关门声,不想再惹他生气,于茉莉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他房间。 换好衣服,季北辰疲累地倒在床上,迅速进入了梦乡。 主卧里的于茉莉,摆弄着手机,她在公寓大大小小的角落里安装了不少隐藏的监控,只为了窥得季北辰的隐私。 开始回放第一段,是他在浴室洗澡的记录,可惜,开头的时候,装有隐藏摄像头的牙刷被他不小心弄倒在洗漱台上,所以记录下来的只有哗哗的水声,和漆黑一片的画面。 本想着靠他洗澡的视频来自我抚慰一番的于茉莉,一下子希望落空。 她不死心地调出客房的监控回放,想欣赏季北辰换衣服时的美景,没想到他拿了睡衣之后,跑去浴室换好了才出来的。 于茉莉撇着嘴,打开监控的实时记录,偌大的客房内,季北辰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头发丝,显然进入熟睡的状态。 连他的睡颜都观察不到,那她安装这些监控有什么用! 气恼地关上手机,于茉莉踢着被子翻身躺下。 转眼,时间来到了韩糯与牧君庭回国的这一天。 彼时的季北辰,正在餐桌上与于茉莉面对面吃饭。 这段时间,他有意地靠近于茉莉,一是为了作秀,二是为了能从她口中听到更多关于韩糯的事情。 因着韩糯即将回来,异常兴奋的于茉莉,这几天总是欢快不停地冲他讲述着自己与韩糯的往事,季北辰静静地听着,偶尔收敛不住笑意,嘴角会微微上扬。 捕捉到他脸上转瞬即逝的笑容,于茉莉讲得更加卖力。 季北辰优雅地嚼着包子,默默将她叙述的一些东西记在脑子里。 话锋一转,于茉莉兴致勃勃地对季北辰说:“北辰,糯糯今晚九点下飞机,我们一起去接她好不好?” 咬包子的动作一顿,他思索了两秒,“抱歉,我晚上还有会议。” “这样啊。”于茉莉有些失落。 “那我自己去好啦。”重新焕发生机,她自我安慰地说。 季北辰点头,放下吃了一半的包子,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将桌上的一杯牛奶喝完,转身朝外走,一句话也没说。 “你要去上班吗?”她站起身。 回应她的是关门声。 于茉莉落寞地坐下,拿起他吃剩的包子,顺着他咬过的痕迹,接着吃了起来。 原本泛着苦涩的嘴角,渐渐染上了蜜意。 季北辰一直在公司待到了晚上八点,明锡路过的时候,见他的办公室亮着灯,敲门进来,“您还没走吗?” 一双染了墨色的眼睛盯着窗外,季北辰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送您回去吗?”静站了片刻后,他问。 “那个女人,恢复得怎么样?” “医生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您可以随时派遣她。” “还在国外?” “是的。” “帮她买一张最近的机票飞回来,我需要她。” “好的。”明锡心下了然,“我这就去办。” 明锡离开后,季北辰静静地待了一会儿,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机场外,韩糯与于茉莉热情相拥。 “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夫,牧君庭。”韩糯挽着他的胳膊,冲于茉莉介绍。 “你好,于小姐。”牧君庭绅士地伸出手。 一袭灰色风衣的男人器宇轩昂,梳着最近流行的少年感十足的狼尾发型,一点都看不出比韩糯大了十几岁。 “您好您好。”于茉莉羞涩地握手回应。 衣衫单薄的韩糯在冷风中吸了口气,牧君庭立刻拉开车门,“我们先上车吧。” “对对对!”于茉莉后知后觉地注意到,韩糯的羊绒外套里,只有一件粉色抹胸裙。 前面的车子离开后,季北辰对司机吩咐:“跟上他们。” “是。”司机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了酒店楼下。 季北辰坐在车里,戴上耳机,静静听着。 “糯糯,不回家住吗?”于茉莉疑惑地看着她。 “家里太挤了,就不回去了。”韩糯笑着说:“你要不要上来坐坐?” “啊,会不会打扰你们休息?” “不会的,君庭他有事情要办,今晚我自己一个人睡,我们可以聊聊天。” 韩糯说完这话,牧君庭从前台离开,把房卡交给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开车慢点,注意安全。”韩糯亲昵地帮他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 “走了。”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冲于茉莉打声招呼。 你想我吗 坐在车里的季北辰,朝酒店大厅那边看着,牧君庭在亲了韩糯一口之后,从大厅出来。 见他上了一辆车,发动车子,季北辰冲司机说:“跟上他,看看他去哪里。” 说完,他从车上下来,进了酒店。 韩糯与于茉莉前脚到达叁十六层,季北辰随后跟着上来。 他站在走廊不起眼的地方,瞧着韩糯刷房卡,两人进了房间。 一路上,于茉莉羡慕地说她与牧君庭的感情多好多好,又难过地和她抱怨季北辰的冷漠无情。 韩糯只是静静听着,偶尔应一声,她对于茉莉和季北辰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她关心的,只有自己的生活。 房间内,于茉莉屁股还没坐热,就收到了季北辰打来的电话。 “嘘!”她示意韩糯噤声,使劲摸了摸燥热的心口,尽量平静地接通电话,可语气中颤抖的狂喜还是出卖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喂?北辰,你怎么啦?” 坐在她身侧的韩糯听着这腻到发齁的撒娇,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头的季北辰佯装醉意,“你在公寓吗?” 于茉莉实话实话,“我在外面,和韩糯在一起。” 他惋惜地开口:“这样啊...我还想着回去之后,能喝到你亲手为我煮的醒酒汤呢,既然要陪朋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季北辰罕见难得地主动希望她做些什么,于茉莉噌的一下从床沿站起来:“不不...不打扰!” “你真的会回公寓吗?”她屏着呼吸询问。 “大约一个小时后回去。” 得到他肯定的回复,于茉莉立马接着说:“那我现在回去给你煮醒酒汤!” “好,你在家等我。”末了,季北辰客气地对她说了声“谢谢”。 挂断电话后,于茉莉双手捧着手机扣在胸前,急促地喘息着,脸上一片潮红。 “你怎么了?”韩糯察觉到她的异样。 于茉莉看着她,激动得语无伦次:“家!他说那里是我们的家!这还是第一次!还有醒酒汤!我!我......” 努力吸了几口气后,于茉莉拿起放在一旁的包包:“对不起糯糯,我要先回家了。” 韩糯站起身,有些失落。 于茉莉一心都扑在了季北辰的那几句话上,敷衍地飞快给了韩糯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边走边和她告别:“我先走啦!下次请你吃大餐补偿你!” “路上慢点啦!”韩糯盯着她的背影说。 可回应她的只有匆忙的关门声。 偌大的套房剩下她一个人,韩糯感到有些害怕,将房间内所有的灯光都打开之后,心底的恐惧差不多散去,正准备去洗个澡,这时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以为于茉莉忘记拿什么东西,她笑着打开门:“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 “韩糯,好久不见。”季北辰站在门外,目光落在她瞬间僵硬的笑脸上。 大脑宕机了几秒,等反应过来后,她面无表情地要关上门。 季北辰轻而易举地挤了进来。 门在他的身后重重合上,他回头,不紧不慢地将门从里面反锁住。 “你要干什么?”她小心地往后退,双手护在自己胸前。 季北辰往前走一步,她便往后退一步。 他开始脱身上的西装外套,“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洗什么洗!”韩糯朝他大吼,“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有未婚夫,你也有未婚妻,别乱来知道吗!” 季北辰不屑一顾地挑眉,将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扔到她身上,语气懒散:“你以为我会顾忌那些东西吗?我要是真顾忌的话,上次就不会在秋千架强吻你。” 西装外套砸到她胸前,落在脚下,韩糯惊恐地往后退着,皮鞋踩过地上的西装外套,他步步紧逼。 “韩糯,你知道吗?”他解着衬衫上的领带,饱含思念的语气:“你走了这么久,我有多想你,你知道吗?” 她无助地跌坐在床沿,眼睛紧紧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季北辰笑着看她,声音温柔:“我会让你在今晚感受到我对你的思念。” 高大的身躯站在她的眼前,季北辰双腿夹住她并拢的双膝,缓缓俯身,右手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微红的眼眶:“你想我吗?” 韩糯恼羞成怒地给了他一巴掌。 季北辰微微偏了偏头,舌尖抵住火辣辣的地方,微凉的双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双臂。 望着他手心里的领带,她倏尔明白过来,用力地挣扎着,手脚并用起来。 季北辰死死夹住她的双腿,疼得她大叫了一声,眼泪迅速滚在眼眶内。 察觉到自己的失控,他稍稍放松了点力道,粗糙的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好声好气地和她商量:“别想着逃跑,好吗?要不然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湿漉漉的眼睛瞪着他,韩糯倔强地继续双手挣扎。 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当他把领带系在她双手的手腕上,韩糯认命地闭了闭眼睛,声音中带着点软弱:“能不能别勒得太紧...我怕疼......” 季北辰依言照做。 让她的双臂圈住他的脖颈,季北辰托着她的臀,将她揽在怀里,两人面对着面。 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从鬓角一直流连到她的下巴,一处都不肯放过。 韩糯任由他静静地打量着,乖顺地坐在他腿上。 半晌儿,季北辰开口:“你胖了。” 她真想再扇他一巴掌。 “你不知道女孩子最讨厌听到胖这个字吗!”韩糯生气地看他。 他不禁笑了起来,掌心温柔地摩挲上她气鼓鼓的腮颊,慢慢抚摸着,“抱歉,我还真不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字。” 韩糯睨着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下次不会了。”他哄着道歉:“别生我的气了。” 鼓着的腮帮逐渐消下去,瞧着她彻底散气了,季北辰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这段时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你都说我胖了,我还能过得不好吗?”她没好气地反问。 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韩糯迅速臊红了脸,炸毛起来:“臭流氓!你打我屁股!” “坐近一些。”他吩咐她。 “不要。”脾气上来,她不管不顾。 屁股上又挨了一下子,她羞恼地咬着唇瓣,漂亮的眼睛盈上一层水雾,恶狠狠地骂道:“季北辰你这个乌龟小人王八蛋!” 他微微扬着下巴,“坐过来一些。” 吃了两次亏的韩糯,这回终于长了教训,乖乖磨蹭着凑近。 你也让我绑一次 ro uwenwu7.c om 软乎乎的身子贴上来,季北辰不可遏制地喘息了声。 薄薄的内裤被他的鼓胀顶着,韩糯有些尴尬,不敢再动,小声地说:“你的那个顶到我了” 滚烫的掌心覆上她的后脑,季北辰摩挲着她的发丝,嗓音暗哑:“情不自禁。” “流氓!”她垂着眼帘往下看,下意识地开口。 “嗯,就是流氓。”他微微笑着,唇抵在她的额前,“和我说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更多免费好文尽在:cfplang8.com 韩糯为自己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贴着脸靠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清香的味道,淡淡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大手不安分地从她的裙下滑进去,隔着内裤,手指慢慢抚摸着她的臀缝,韩糯在他的安抚下逐渐战栗。 “还不准备告诉我吗?”季北辰贴在她的耳边,沉声问。 话音落定,他张嘴含住了她的耳垂,轻缓地用舌头研磨,韩糯受不住他这样,抗拒着躲避。 可人在他的怀里,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季北辰紧紧抱着瑟缩的她,舌尖在她的耳廓游走,韩糯小声地呻吟着,断断续续地说着他想听的。 讲了半天,全是和牧君庭有关,他气恼地在她屁股上狠狠掐了一下,炙热的唇在她脸上流连,“说些我爱听的。” 眼睛里氤氲着泪雾,她涨红着一张脸,羞愤地盯着他。 季北辰停下亲吻的动作,抬手去擦她眼角的泪,温声解释:“你知道我喜欢你,听你说你和他的故事,我会吃醋。” 怜惜地吻了吻她泛红的眼尾,“说点我爱听的,好吗?” 韩糯漠然地注视他的眼睛。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季北辰凑近她的眼睛,韩糯被迫闭上,他的唇落在她的眼睑上,声音微弱:“你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吗?” 她闭着双眸冷冷地回答:“不会,因为我爱他。” 他噗嗤一声笑了,伸手轻轻捏上了她的鼻尖,语气宠溺:“你们才在一起多久,再说了,你真的分得清爱与不爱吗?” “当然!”韩糯特不服气地睁开眼睛,冲着他趾高气昂地说:“爱一个人,和时间长短没关系。” 季北辰点头,扬了扬眉,语气不咸不淡地配合她:“哦!” “你什么意思!”气急败坏地要去咬他的颈侧,他眼疾手快地捧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移到自己面前,季北辰深深地凝视着她的唇,下一秒,他凑上前含住。 反抗没什么用处,倒不如尽情享受。 韩糯迅速回吻住了他,游刃有余地撬开了他的齿关,与他的舌纠缠在一起。 蓦地睁开双眸,季北辰气喘吁吁地松开了她,手指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睛里盛满了怒气。 “你干什么!”被钳制住下巴,这句话她说得有些费力。 胸膛起伏着,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韩糯也不甘示弱地回视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死气沉沉的房间里,彼此能听到各自不稳的呼吸声,还有强烈如擂的心跳声。 手指松开她的下巴,转而覆上了她柔软的唇瓣,指腹来来回回,轻轻搓弄着她的下唇,时不时擦拭几下她的上唇。 韩糯吞咽着口水,慢慢觉得口干舌燥,望向他的眼神逐渐多了丝缱绻。 火气迅速被她眼底汹涌起来的春水浇灭,季北辰偃旗息鼓,讨好地啄了啄她的嘴角,语气中带着哀求:“今晚陪陪我好不好?” 仅剩不多的理智催着她问出口:“于茉莉怎么办?” 韩糯的话音刚落,季北辰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以为是于茉莉打来的,但他接通后,电话那端传来的,却是个男人的声音。 “对不起,我跟丢了。”意识到可能是牧君庭察觉到了有人跟踪,所以特意甩掉了司机的车,季北辰默了片刻,开口:“没事,先回去吧。” 他将手机扔在床上,垂眸神思。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接的不是于茉莉的电话后,韩糯原本紧张起来的心瞬间舒畅不已。 她老老实实地待在他怀里,被绑住的双手无聊地在他脖后晃荡着,韩糯细致地打量起他的眉眼。 季北辰长时间的沉默,让她有些不自在,脸颊轻轻贴上了他的侧脸,像黏人的小猫咪一样磨蹭着他的肌肤,韩糯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双手用力环住她,他的脑袋埋在她颈窝,语气有些颓丧不安:“我可能遇到了劲敌。” “是生意上的劲敌?”她的心情还不错,有闲情逸致开导他。 季北辰没有回应,只是抱紧了她。 “我听茉莉说,你现在升任了公司的主管,离你的总裁之路又近了一大步,恭喜你啊,季主管。”韩糯一半表扬一半讽刺地说。 “谢谢你的赞扬。”他笑着闷哼。 韩糯不再搭话,任由他抱着自己。 季北辰在从她的身上汲取力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韩糯百无聊赖地睁开眼睛,盯着窗外浓重深沉的夜色,叹息道:“你打算继续这样抱着我多久?” “困了?”季北辰抬起头,看着她。 “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当然累啊。” 他忍俊不禁地在她唇角吻了吻,声音温柔:“那,先去洗澡,好不好?” 韩糯重新打起精神,“我要自己洗。” 季北辰笑而不语,抱着她朝浴室的方向走去,她立刻明白过来,他用行动否决了她的想法。 洗漱台是冰凉的,他贴心地铺了一层柔软的厚毛巾,然后将韩糯放了上去,解开了她手上的领带。 韩糯立刻扭转了几下得到解放的手腕,瞧着手腕上淡淡的红痕,她嗔怒地捶打着他的胸口,委屈得眼泪差点掉下来:“都红了都怪你!” 掌心覆上她的手腕,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泛红的地方,他对她说:“只要从现在起你乖乖的,我保证不会弄痛你,好不好?” 垂眼盯着自己的手腕,他的动作谨慎温柔,韩糯咬着唇没说话。 季北辰以为她还在生气,试着哄道:“怎么样才能消气,嗯?” 她抬眸,目光里透露着一丝狡黠,“除非你也让我绑一次。” 舍不得动手 季北辰伸出双手。 领带在他的手腕上缠了好几圈,韩糯使劲系了个死结,然后,在他的注视下,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浴室,翻找自己的手机。 赤着脚奔到门边,手刚握上门把手,头发忽然被人拽住,她蓦地僵硬在那里。 他收着力道,没有弄疼她,人贴上她的后背,嘴唇抵在她的耳畔:“真的打算逃跑?嗯?” 手指自觉地离开门把手,她举着双手讪讪地笑:“没有,怎么会呢,你误会我了......” “把手机交出来。” 不情不愿地递给了他。 “还跑吗?”他笑着问。 韩糯使劲摇了摇头。 “你还有一条路,就是从窗户那边跳下去。”季北辰冷冷地说。 她回眸,胳膊肘用力撞了下他胸口,怀揣着一肚子闷气,重新回到床边坐下。 “帮我解开。”他伸着手,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韩糯整个人被他挡在阴影里,老老实实地去解他手腕上的死结,扯了一会儿,她放弃,“解不开。” “小笨蛋。” “你骂我!” 他望了望不远处的桌子,“那上面有刀子。” 韩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还真有把水果刀。 来到桌边拿起它,她盯着锋利的刀尖发呆。 背后传来脚步声,他边朝这儿走,边问:“好了吗?” 韩糯倏尔回身,双手紧握水果刀,刀尖对准了他。 离她一步之遥的季北辰,淡漠地看着她。 下一秒,他继续往前走着,凑近。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整个人退到桌边,身子微微后仰,紧攥着水果刀的手在颤抖,“你别再过来了!我真的会动手!” 视线落在泛着冷光的刀尖上,他挑眉看她,轻声问:“是吗?” 她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季北辰盯着她的眼睛,靠了上来,刀尖正好抵在了他的衬衫上。 “你真的想动手吗?”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身子缓缓地继续往前。 刀尖穿过衬衫,冰凉地触碰在他的肌肤上,季北辰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的手使劲往自己身上一刺的瞬间,韩糯忽然拼命推开了他,水果刀闷声落地,她抚着心口惊吓地喘着大气。 微微踉跄的他重新站稳,垂眸盯着自己的衬衫,刀尖抵过的地方,慢慢有血洇了出来。 她惨白着一张脸扑过来,手指哆哆嗦嗦地去解他衬衫的扣子,可努力了半天,竟连一枚扣子都没解开。 情急之下使了蛮力,韩糯使劲去拽,猛然听到他压抑地闷哼了声。 以为是碰到了他的伤口,瞬间不知所措地抬眸,她的眼睛里凝着泪珠,急得快要哭出来。 望着满头大汗的女孩子,季北辰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臂弯牢牢圈住她的身子,整个人低头凑了上来,狠狠堵住了她的唇。 韩糯被他死死地压在怀里,不敢挣扎,呜咽着:“你...你的伤......” 他不管不顾地侵袭着她的口腔,火热地吮吸着她的舌尖,紧绷的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彻底断裂,韩糯跷起脚,奋力回应起他来。 他的吻疯狂汹涌,大肆掠夺着她口中的空气,没一会儿,韩糯憋得涨红了脸,在他唇下哼哼唧唧地哭出了声。 良久,季北辰松开了她,唇抵着她的唇,炽热难耐地喘息着。 敏感的身躯颤了又颤,韩糯摇摇晃晃地站不稳,他缓了缓,半蹲下身子,双臂圈住她的腰,轻松一起,将她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去了浴室。 腹部的血迹已经干涸,指尖小心翼翼地抚上浅浅的伤口,韩糯后怕地想着,幸亏只是小小的皮外伤,幸亏没酿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大祸。 季北辰握住她的手,深情打量着她殷红漂亮的脸蛋,“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不要。”她的目光还放在他的伤口上,头也不抬地直接拒绝。 握着她手的力道紧了几分,上下滚了滚喉结,他暗哑着嗓音说:“那你能等我吗?” 韩糯抬眸,不解地看着他:“等什么?” 他双手搭上她的后背,微微躬身,虔诚地搂抱住了她,嘴角弯弯的,声音柔腻:“...没什么。” “你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韩糯批评他。 季北辰也不反驳,抱了她一会儿后,开始亲她的耳朵,顺着她优越的脖颈线往下,一点一点吻着她白里透粉的肌肤。 韩糯靠在他的身上享受着,小手抓住了他的衬衫,帮他把衣服褪了下来。 季北辰的手伸进了她的裙子里,一路往上,摸到了她的内衣,隔着内衣挑逗摩挲着她的乳尖。 女孩儿迅速在他的怀里软成一滩水,难耐地呻吟起来。 季北辰抱着她坐进了盛满水的浴缸,两人的衣服立刻被水浸透,韩糯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他双手掐着她的腰肢,彼此忘我地纠缠热吻在一起。 湿衣服被扔了一地,赤条条的两个人,温柔爱抚着彼此的身体,季北辰在她的手上,狠狠地战栗哆嗦,白色的液体喷在了她滚烫的掌心里,他红着脸去吻她的手,将她压在身下,小心翼翼地取悦起她来。 韩糯在他的手指下连连高潮,忍不住的时候,会用力咬住他的肩膀,清澈的热流肆无忌惮地释放在他的手心。 被他从浴室抱出来,她已是精疲力尽,一动也不想再动,可季北辰并不打算放过她。 将她身上的水珠从头到脚擦干之后,抽走下面的浴巾,他俯身,埋首在她的腿间,热烈吻上了她的阴蒂。 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双手紧紧地揪住了床单,韩糯满头大汗地扭动着,熟透的樱唇泄出一声声诱惑暧昧的娇喘吟叫。 跌倒在地 舌尖卖力地舔弄着她最敏感的部位,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冲至大脑皮层,韩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子,手指死死地绞着床单,急促地呼吸,难耐地求饶:“...别...不要...不要了......” 动听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知道她快要到了,季北辰张嘴含住了肿胀晶亮的阴蒂,用力地嘬吸起来,一只手按在她的小腹,另一只手摸索着移到了她的胸前,两指轻轻掐捏住了挺立的乳尖,一下一下地摩擦拨逗。 高亢激烈的叫喊,女孩儿身子腾在半空,浑身颤抖着潮喷,清澈的液体悉数溅到了他的脸颊上,滴落到了床单上,浸湿了一大片。 滚烫的掌心轻轻覆上水淋淋的地方,缓缓抚摸着,在她快活的嘤咛中,又一股灼热的液体喷到了他的手上,淅淅沥沥地洒在了床单上。 韩糯精疲力竭地瘫躺在那里,双眼迷离地盯着天花板,身体还在不停抽搐,腿间酣畅淋漓,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她都得到了超越从前所有的莫大的满足。 季北辰湿淋着一张脸,凑到她耳边,用嘶哑到极致的嗓音问:“还要吗?” 她喘着,没有力气说话。 吻了吻她的颈间,她敏感地哆嗦了下,双手抚上她的发鬓,摸到的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头发黏在额头上,他帮她把头发绾到耳后,在她光洁的额前落下一个接一个的吻。 韩糯承受着,整个人还飘在云端,晕乎乎地享受着他的抚慰。 睫毛上挂的珍珠落在她脸上,季北辰张嘴含住,帮她吻掉,拭去。 知道她真的累了,细心帮她清洗了一番,季北辰抱着她来到床上干燥的区域,身子亲密地贴着她,静静等着她彻底缓过劲儿来。 体内最后一点欢愉即将散去的那一刻,韩糯主动凑上来,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柔软的唇瓣压了上来。 她的主动,点燃了他心底全部的希冀,他收束着欲望,一心一意地吻着她,任她后来如何累困得挣扎,他都不肯放开。 最后,韩糯在他反复深沉的吻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睡得香甜。 紧紧盯着怀中的女孩子,季北辰几乎一宿没怎么合眼,生怕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怀里的韩糯消失不见。 悄无声息地拿出手机,拍了张两人靠在一起的瞬间,又拍了张他偷亲她的画面,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放进手机的保密柜,季北辰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 从昨晚开始,一直到现在,于茉莉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二十多条消息留言,他都没去理会。 和她订婚,本就是他一步步拿下总裁之位的垫脚石。 他得坐上集团的最高位,得给韩糯最好的生活。 轻轻放开怀中的韩糯,季北辰缓缓下床,蹑手蹑脚地找了个确保她听不见的地方,给明锡打了电话。 “到时候你去机场接她,接完她后,直接带着她来韩家。”季北辰吩咐。 “好的,您还有什么要求?” “我要你假扮她的男朋友。” “我知道了。” 收起手机,季北辰重新爬上床,凑到还在熟睡的韩糯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说:“再不起床,你未婚夫就要回来了,糯糯不怕他把我们捉奸在床吗?” 女孩儿没有半点动静。 他看了一眼时间,找出韩糯的手机,用她的指纹解锁,以她的口吻向牧君庭发了一则消息:“君庭,我正在房间收拾东西,待会儿就把房间退了,抱歉,没有提前和你商量,住了一晚之后,我发现,酒店始终不如家里住得舒服,你忙完事情后,直接去韩家,到时候我们家里见。” 过了一会儿,牧君庭发来叁个问号,并说:“怎么这么突然?” 季北辰飞快地在她手机上打字,“你先别问,忙完事情去韩家,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那边沉默了几秒,牧君庭最后发来两个字“好吧”。 季北辰放下她的手机,开始收拾她的物品。 等他抱着她上车,怀中的韩糯猝不及防醒了过来。 大脑宕机了片刻,她随即茫然地打量着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醒了?”季北辰笑着抚摸她的头发,“司机买了小笼包,你要不要吃一些?”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韩糯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我要下车!” 季北辰牢牢抱住了她,吩咐驾驶座的司机:“开车,把挡板升上去。” 车子驶在路上,韩糯坐在他腿上,季北辰双手捧着她脸,“我们现在回家。” 一听,她立刻反抗起来,手脚并用要离开他的束缚。 “听话。”他温声警告她。 “我不要回去!”她惊恐地大喊:“我不要回去!” 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你在怕什么?”他擦着她额头冒出的冷汗,不解地问。 “牧君庭不在我身边的话,他们都会欺负我!” “你妹妹欺负我,你爸爸也欺负我,还有你妈妈和你外婆......” 说着,韩糯委屈地掉下泪来。 “抱歉,”季北辰心脏一抽一抽的,“我不知道他们都这么对你。”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韩糯愤慨地朝他大吼。 季北辰死死圈住了她的腰,将她按在自己胸前,“你离开的时候,那么匆忙,我怀疑过你是不是在韩家过得不好,但我没想到,你会受这么大的委屈......” 韩糯离开韩家的那天,季北星给他打电话,说韩糯领着一个陌生男人,把她和爸爸给打了。 季北辰知道韩糯不会无缘无故地动手,在他的逼问下,季北星什么都不肯说。 最后,他直接冷暴力了她一个星期。 那段时间,韩糯出国的阴霾一直笼罩在他的头上,他整个人萎靡不振,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连看季北星一眼都懒得看。 季北星以为他真的不再理她,吓得整夜整夜睡不好觉,终于,煎熬不住的她,承认了之前欺负过韩糯的事情。 季北辰听闻,狠狠地一巴掌扇过去,季北星嘴角带血,狼狈地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