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来神话同人] 给神明献上be剧本》 第1章 [bl同人] 《(希伯来神话同人)[希伯来]给神明献上be剧本》作者:故国有虞【完结】 文案 “路西菲尔,回到我身边。” “不。” 晨星摇头,对着主执剑相向。 “愿这世间的众生都尊您的名为圣,愿您的国降临。” “愿您的旨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光辉灿烂,直至永恒。” 路西菲尔对神明发出祝愿,亦是诅咒。 自此,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与你,不死不休 。 穿越希伯来神话世界,成为永恒的造物主,自有永有的唯一真神 但身边的系统告诉你,这只不过是一款游戏,只有游戏通关,方可以找回本真,回复自我 于是你按照游戏的发展,创世,造物,看着这世间欣欣向荣,芸芸众生都歌颂着你的名 你用了千年与万年的时光缔造出这世间最美的星辰,而后看着他坠入黑暗,于痛楚中沉沦 “不过是造物而已——” 面对着系统不怀好意的询问,你如是回答,却不想这话语恰落入到造物的耳中 于是在那一瞬间天塌地陷,造物主亲手放出了那深渊中的恶魔 神前的晨星是造物主所不可复制的奇迹,汇聚所有的美好与品德,是这世间是最完美 路西菲尔曾是天地间第一抹光,曾陪伴造物主走过千年万年 造物主之所在,便是路西菲尔心之所向 路西菲尔本以为他当陪伴造物主走过这之后的无尽岁月 没想到一朝梦醒,他获得了另一个自己,撒旦路西法的记忆 就在路西菲尔想要选择逃避又或者向着造物主寻求帮助之际,他听到了那神明的低语 所以他之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吗? 那于诸天使中作王的炽天使长勾唇浅笑,而后转身投向地狱 内容标签: 西方名著 强强 生子 西幻 神话传说 搜索关键字:主角:雅赫维(耶和华),路西菲尔(路西法) ┃ 配角:路西菲尔(路西法),米迦勒,拉结尔,利维坦,别西卜,沙利叶 ┃ 其它:希伯来神话、光耀晨星、撒旦、神路 一句话简介:我养成了魔王 立意:热爱生活、热爱世界 第1章 “你输了,耶和华。” 有声音回荡在耳边,自有永有的神明自沉眠之中醒来,璀璨的金眸睁开,眸中并没有丝毫情绪。 神的灵行在水面,时间于此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天地,没有万物,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片虚无与空茫,唯有神明方为真实。 但真实的神明却又是不可视的,面目与身形俱皆是笼罩在迷雾之中,看不分明。 不可言说,不可揣度,并没有一个真实的、具体的形态。 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久远的千年万年,神明的目中终于有了某种可以称之为类人的、疑惑的情绪。 “我是谁?” 神明开口,如同一个刚刚醒来的、丢失了所有记忆的凡人一般,问出话语。 初是始的末,始是初的初。 恰如同衔尾的蛇咬住了自己的尾,这里是时间与空间之上的原点,是一切的初始,亦是一切的终结。 在这没有任何造物与生灵的原点之上,对于神明而言,祂的话语本不应当得到任何的回答。 只是下一刻,神明话音落下的第一时间,却是有声音响起,回答了这问题。 “你是神,是上帝,是耶和华,从日出之地到日落之所,是众生的主与父,是一切的初始和终结。” “是你所是,是那自有永有者。” “yhwh是你的名、直到永远,这也是你的纪念、直到万代。” 那声音不知何所起,不知何所终,似男、似女、似婴儿、似老者、似世间之万物与生灵,却又似是平平无奇,全然没有任何的起伏与波澜、以及那情绪存在。只是那自沉眠之中醒来的神明好似是不知畏惧为何物,亦不曾因此而生出任何异样,只是问出了新的问题。 “你是谁?” “我?” 那声音反问,带着似乎全然没有任何多余意味的笑意,做出解读。 “我被称之为道、被称之为梵,当然,你也可以称我为法则、规则,抑或是系统。” “我的存在,便是帮助你创世、造物,维系这世间的运行与发展。” 属于法则抑或是系统的声音落下,好似是缭绕的迷雾终是被驱散所有的禁锢与限制终是被打破一般,有无数的知识与传承涌入神明的脑海、填充到那每一个角落。 神而自明,神而自灵。 自然而然的,有明悟于心头升起,此间的种种,过去现在与未来,再没有任何的秘密。 主全知全能,但主却又并非永远的全知全能。因为祂能够感觉到,还有相当一部分的力量,遗落在那法则抑或是系统的身上。 “我需要做什么?” 于是神明再问,不紧不慢的行在那水面,全然没有任何目标,亦没有任何目的,更不会为任何的存在而驻足。 无形的法则与规则在神明的脚下,在不存在任何时间与空间概念的水面之中,在神明话音落下之时,做出解答。 “创世,创造天地,创造世界。” “天地?世界?” 第2章 神明手掌摊开,眼睑垂下,意念之所动处,天地开始呈现。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 神行在水面的脚未曾停下,而神脚下的水面,亦是平平如镜没有任何边际的。但神的思维与脑海之中,却呈现出模模糊糊的、如在幻梦之中的场景。 虚幻的光影交错,耳鬓厮磨互相纠缠,极尽暧昧与亲密之事。但一切却又似乎是笼罩在光影与迷雾之中的,纵使是神明的眼,亦无法看透虚幻窥探到本来。 于是神明开口,道: “要有光。” 言出法随口含天宪,有光自天地间生出来。至真至纯驱散黑暗,在光出现的那一瞬间,神明亦为之而驻足。 “ta很美,不是吗?” 神明以手指过那光,开口,对着并不存在却又无所不在的法则抑或系统感叹,璀璨的金瞳里带出了纯粹欢喜的笑意。 神见那光是好的,便将那光同暗分离开来,于是便有了白昼和黑夜。 但有光在神明的指间停留,缠绕、游离在神明的掌中,未曾离去。 这是天地间第一缕光辉,亦是神明为之驻足和停留的那一缕,更是神明生出喜悦、发出赞扬和感叹的那一缕。 那光于神明的意念与意愿之下开始长存,开始存在于这天地之中,较之以日月和星辰更加古老,较之以这世间的任何造物与生灵更加灿烂和永恒。 有温和的、温暖的、和煦的神力经由神明的手,被那光所吸收。于是在那某一瞬间,神明开口,对着那光道: “你是我的第一件造物,你当到地面去,行光大的事,祛除黑暗,叫地不再受混沌、受黑暗所笼罩,直至复归到吾的身边。” “届时,吾将会予你之所想要的,予吾之所有的,予这世之所不能及。” 那光似乎是有意识却又似乎是没有意识的,在神明手掌向前伸出并且摊开的那一瞬间,不带有丁点留恋的落到地面,大放光明,而后被那地上的黑暗与混沌遮掩,失去踪迹。 法则开口,在神明的目光收回,将要继续踏出之时,对着这至高的造物主做出警告。 “你不应当轻易许下诺言,更不应当将目光与脚步为任何造物与生灵而停留,生出欢喜。” “神爱众生,神本应当平等的爱这众生。” “更何况......” 法则对上了神明的眼,本应当说出的话语如同被扼住了咽喉一般,再无法吐出半点的言语。 即使法则身上,并不存在任何这样的物体。 恰似是有凉水泼在了心头,神明的目光清凌凌的,如同寒意深重的冰川与积雪一般,没有任何的温度。然而更叫这可以被称之为道、为梵、为法则与规则,抑或是系统为之不安与惧怕的是那璀璨的金眸之中,神明几乎不加掩饰的偏执与任性,混乱和疯狂。 “你错了,我从来就不爱众生。” 神明摇头,落在那无形的法则之上的目光收回,开口,理所当然且没有任何情绪的陈述道: “吾是神。” 是神,自然是有任性与偏执的权力的。 “况且,”神明的指尖遥遥指过那行在地面的,祛除黑暗与混沌的光,带着笃定与宣判道: “ta是我最完美的造物,ta会是我最完美的造物。” 法则不言,只是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将神明脚下的水掀起,做出提醒。 “你当创造准则,厘定世界,创造万物。” 那水于虚空之中扬起,在神明的上下左右前后而凝结,只是神明身处其中,却又好似是游离在此之外,并没有丁点的水意触碰到神明的衣角,沾染神明的光辉与恩泽。而后神明开口,遵循着意愿与本能道: “诸水之间要有空气,将水分为上下。” 创世的第一天,黑暗褪去,光明到来,世间有了昼与夜的更替。 创世的第二天,神造出了空气,将水分为上下。 在后世的传说与宗教典籍之所记载中,神明用了六天创造世界、创造日月与星辰、创造这世间之万事与万物。而第七天则是休息的日子,是圣日。但事实上,这样的日子是不可数的,时间是不可计的,在创世之时发生的种种,同样不可知。 世人之记载与知道的,不过是神明之所愿意他们记载与知道的而已。 只是这来自于智慧天使拉结尔的、在世间之广为流传的记载却又似乎没有错的。 在创世的第四天,神明创造光体、创造日月、创造大光和小光。 大光是日,小光是月。 昼与夜相分隔,明与暗相交替。 有早晨,有晚上。 但节令、日子、年岁并非是神明亲手制定。 在创造日月之后,神明开始创造生灵,创造天使,做为天父与神明的使者、仆从,传递神明的意,领悟神明的旨,行神明之所赋予的事。 神明最初创造的是贝利尔,但这天使的出现并不能叫神明满意。因为就在贝利尔出现的第一时间,神明便看到了他的未来。 终将堕落的未来。 更不必说,天使本应当是属灵的,是闪耀且光荣的,而这本应当接近于光的天使,却有着一头黑色的发。 像极了那同光纠缠的暗。 于是神明伸出了手,在贝利尔将要睁开眼之时,将有关这天使的一切隐匿起来。而后下一刻,将目光落在了大地之上。 第3章 神明的眼中倒映着那光的身影,模糊不清的,不存有任何具体的形态与样貌。 但神明似乎觉得那是佳美的,远胜这世间一切的风景,较之以这未曾完备的世界更具吸引。 黑暗与混沌褪去大地显露,属于那光的事,将要完成。 于是神明停下了脚步与动作,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那光,那天地间的第一缕光辉。 但,那随同世界一起似乎同样在开始成形的法则开口,对着神明发出告诫。 “创世、造物、维系这世间的运行与发展,莫要忘记你的职责,耶和华。” “我不正是在如此吗?” 神明反问,似乎是巧合又似乎是造物主别有用心的安排一般,随着神明话音落下,那地上的最后一点黑暗和混沌被祛除,那光再度复归到主身边,落在神明的掌中。 神明之所钟爱,世间之极尽美好。随着神明意念之所动处,那光开始璀璨、燃烧,逐渐变作森森的白焰,飘扬在虚空之上。 灿金的发丝,完美到极致的容颜,劲瘦挺拔且矫健的、不可增一分亦不可减一分的身躯......每一寸肌肉骨骼乃至是皮肉甚至是发丝,都是这至高的造物主精心所打磨,是这世间之最美好,亦是全然符合神明之心意与审美的完美造物。 但—— “停下,快停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法则惊慌、不安、隐隐然之间甚至发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相混合的尖啸与嘶吼,有无形的丝线于虚空之中生出,想要切割、阻止神明的动作。 但偏执与任性的神明又怎会因此而放下? 直至这之后的某一刻,那自光中走出的、经由光之所塑造的天使终是成型,而后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恍若苍穹的蓝眸,眸中倒映的,是神明笼罩在圣光与迷雾之中的影。 神明本没有具体的形态与样貌,可是在那某一瞬间,神明却又似乎有了形态与样貌。只是一切发生在无声无息间,隐藏在圣光与迷雾之中,看不分明。 法则的声音戛然而止,有无形的丝线在收回的那一瞬间将神明的指尖切割,淡金的神血渗出,不偏不倚的、直直地飞落到那天使的心头,心核所在的位置上。 融入其中,再不留下丁点痕迹。 “哈哈哈哈哈哈你错了,你创造了一个怪物,一个近神的怪物。” 法则的眼同样可以看透虚实,看到那世间之凡俗造物肉眼之所不能及,即使这有形而又无形的法则并没有眼这样的部位存在。因而在淡金的神血融入到天使心核所在位置的那一瞬间,在那双恍若苍穹的蓝眸睁开,这法则便察觉到了不同。 过去现在与未来,属于这造物的种种尽皆笼罩在迷雾之中,看不分明。纵使以全知全能造物主的眼,看到的亦不过只是一片空茫与虚无,带着血色与不详的空茫和虚无。 只是在那某一瞬间,空茫和虚无散开,黑发黑眸分明是早已经堕落的天使孤寂的坐在那王座之上,抬起了眼,勾唇浅笑,唇角带出冷漠且凉薄的笑意。 神明的目光同那堕天使的眼相交汇,而后在下一刻,属于时空间隙里不知是过去还是未来的场景消退,一切又恢复到本来。 立在神明与法则眼前的,是完全且极是佳美的、再是至真至纯不过的天使。 但一切却似乎指向了一个命运,指向了这造物终将堕落的未来。 黑暗之中有属于他的王座遗存。 只是这自光中生出的天使,破开混沌祛除黑暗的存在,又何以会走上那样的道路? 冥冥之中的法则猖狂大笑,笑这神明的白费功夫,笑这造物的不完全。 没有想象之中的完全。 这是近神的造物,但,仅此而已。在自有永有的唯一神明所存在的世界与时空当中,纵使是神,亦无法创造出超出造物之极限的存在。甚至于因为这神明的偏执与任性...... “你看啊,他没有心的,没有心核,没有血肉,没有情感。” “不会爱,不会恨,不会欢喜,不会忧伤。” “不过是一个空壳,一个木偶,一个傀儡罢了。” 法则叫嚣,伴随着其声音落下的,是那天使的胸膛被洞开,显露出被那层极尽完美的皮肉之所遮掩的真实。 空荡荡的,并没有心核之律动与存在的真实。 这本是无伤大雅的,神恩如海,神威如狱,嚣张且霸道的神明,本就不容许这世间有太多意料之外的、超脱命运轨迹的存在。属于这造物之种种,在其睁开双眼的第一时间,又或是在那更早之前,便注定为神明所安排和掌握。 一具漂亮且完美的、符合神明心意的空壳与傀儡,似乎并不会对这之后的轨迹生出任何的影响。 只是偏执且任性的神明却又是极追求完美的,眉头皱起而后舒展,纵使一切都似乎是如此的合理与理所当然,但冥冥之中却又似乎有什么在告诉这全知与全能的主,不是这样,不该是这样。 于是神明点头而后又摇头,以指尖虚虚落在那天使心核之所在的位置上,任凭着神力自手中倾泻属于天使的血肉与属灵蠕动和生长,将那天使恢复完全。 “我的意,即是这世界的意,不是吗?” 神明开口,问出疑问,但却并不需要回达,因为在主的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于是在下一刻,主再度开口,带着言灵的力量与影响,对着这造物做出赐福。 第4章 “谦虚,宽容,温和,勤奋,慷慨,节制,贞洁......” 有层层光辉与光环随着神明的话音落下而生成,落到那天使身上,叫那本就光辉闪耀的灵更加闪耀,清灵纯美,世之所不能及。一层层的美德赋予,有形而又无形的属于造物主的任性与偏爱展现,加诸在这造物的身,推动着其向着那最完美的方向而蜕变。 有微弱的、恍若风中烛火一般的、属于生命的气息开始生成,开始存在于这世间,开始苏醒。 看不见摸不着的界限在神明的冲击之下将要被打破,虚空之中的法则开始不安与惊慌。 “停下,耶和华!” 神明并不因法则的阻拦而停止,只是在那某一瞬间,在神明指尖涌动的光芒与神力愈发耀眼无形之中有什么将要被打破将要生出蜕变之际,在这经由神明之所创造的并不完备的世界将要变得破碎和荒芜,神明开口,喝止住法则的喋喋不休与癫狂。 “嘘,你看,他要醒来了。” 法则想要发出的声音好似是被堵在了喉咙口,于造物主目光之下,那造物的眸中开始显露出光彩。 第2章 泉水叮咚,好似是全然没有任何波澜的湖泊当中被注入到新的活力,纵使那湖泊是极美的,可是当那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映照出生命力盛满光彩的那一瞬间,便连法则与神明亦为之失神。 有恶意如野草一般在神明的眼中、在神明的脑海之内滋长,有那么一瞬间,神明甚至已经看到当这造物的心核开始跳动当那恍若苍穹的蓝眸里开始盛满爱恨与情绪变得璀璨与夺目的那一刻。 世俗种种不管是贪嗔痴恨怨还是那所有的美德与罪恶,神明之所需要的,从来就不是如同傀儡一样的躯体,而是那独一无二的、璀璨夺目到极致的灵魂。而现在,在这创世的伊始,在一切尚未开始之时,神明有足够的耐心与时间,一点一滴的将其打磨与塑造,使这造物呈现出最完美的、最受神明欢喜与愉悦的模样。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 因而神明以目光静静地看着这似乎开始拥有生命与灵魂的天使,轻而易举却又不容更改的定下了有关这造物的一切。 有冥冥之中的轨迹在自行完善和生长,在向着那被注定了的命运而前行。金发蓝眸的天使开口,发出金玉相叩好似是那滚珠落玉盘的疑问。 “我是谁?” “路西菲尔。” 神明目光温和,语音亦是温和的给出答复,并进一步的做出解答。 “赫莱尔·本·沙哈尔。” “黎明的子,光耀的星。” 或许是为了印证这一点,又或许是在神明的言语之中,本就具有练假成真化虚为实的、超乎寻常的力量。随着神明的声音而落下,有星辰出现在天空之中出现在苍穹,黑暗褪去光明到来,夜与昼相更替。 晨星拂晓,新的一天来临。 这是那不可计亦不可数的创世之初,于此世界之中,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景象。亦是未曾留存于任何语言与记载当中的,最美的场景。 因为这样的美与创造,本就不可用言语来形容。 有隐秘到几乎不可见亦不可查的连接在这蒙主赐名的天使以及那星辰之间建立。 主的指尖点过,指着那高悬于天际的、几乎要至于那至高的天上的星辰,对路西菲尔道: “这是你的命星。” 天空之中有日月,有大光和小光,但本是没有星辰的。只是在这一刻,在那星辰出现神明之最完美造物显露在世间之时,神明忽然生出了其余的不一样的想法。 “是,吾神。” 路西菲尔开口,新生的天使本应当是纯洁且懵懂的,却又似乎没有想象之中的懵懂。因为至高的神明予以了其智慧,以及一切的美德和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之所具有的美好品质,还有对神明的虔诚及信奉。 主的目光或许望向世界,望向过去现在与未来,但属于路西菲尔的目光,却似乎一直在追逐着主,追逐着神明。 “哈哈哈哈哈哈,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法则在无形之中喧嚣鼓噪与呼喊,试图挑起神明心中的怒火,撕破那一张属于路西菲尔的假面,叫主正视那属于这造物的最真实。 不管是终将堕落的命运,还是那不完美。 一个近神的怪物。 “聒噪。” 神明于无声息处将法则禁言,以指尖抚过路西菲尔的头顶,由星光、由神力、由轻柔的烟云之所编织而成的长袍将路西菲尔那完美到堪称是造物之极限的身躯覆盖。 有淡金的光芒自神明指尖倾泻,沿着那长袍流淌,而后化作细长的腰带,束过路西菲尔那劲瘦的、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贴心的打上结,而后乖巧的垂落。 “你是吾的晨星。” 神明如是言,被圣光与迷雾笼罩的金眸之中,虚假的温和与暖意之外,带着深深的偏执任性和疯狂。只是很显然,这一切对于这受造之物而言是不可知的。路西菲尔之所能感受到的,不过是造物主的光辉与温和。 神爱众生,神似乎是爱着这众生的,宽容且仁慈的对待着祂的造物,这经由神明之所塑造的生灵。于是在接下来的过程与时光之中,神明执起了路西菲尔的手,以指为笔,同其一起定节令、日子、年岁。 第5章 在此之后,在那不可计的时光之中,当夜幕再一次降临皓月悬于天际,神明开始造诸天使,造众星。 是米迦勒,是萨麦尔,是犹菲勒,是拉斐尔和加百列等。 每一个天使便代表一颗星辰,当星辰布满夜空,亦宣告着神明这一日工作的完成。 在神明创造路西菲尔之时,主投入了无尽的心力,并不因这造物终将堕落的命运、因那于法则眼中的不完美而有所触动。而在创造米迦勒等天使之时,神明同样投注了几分关注。 只是等到了后来,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星辰升起,神明的动作与种种施为便开始变得散漫,而那些被创造出来的天使们,亦不再如最初的天使一般,拥有再是强大不过的力量以及那英俊与美丽不过的容颜。 只是恰如同天际的星辰一般,那天使的数量亦是不可数的,真实的数目仅仅流传在神明与路西菲尔、米迦勒等最初的天使心中,并不曾真正的公布开来。 这是创世的第四天。 在之后的创始之日、在这之后的时光与岁月中,神明继续创造着世界、创造着水中的鱼、天空的鸟、地上的动物及野兽和昆虫,还有人类,还有那九重天堂和九重地狱,还有这世间之一切。而诸天使们,则在神明的意愿与旨意之下,辅助着神明对这世间之种种做出完善。 只是这一切无疑是草创的、是粗糙的、是简陋的,同后世的极盛之时,并不相同。 如果一定要有所划分的话,那么在这一阶段可以被称之为青铜时代。 青铜时代以诸天使的出现为开端,将天国的建立做为终结。而在这一时代中,很多事情与很多存在,都是不可考且不可用言语被描述、记录下来的。即便是那秘境与至高之守秘天使拉结尔,那奉主的意记录天上地下过去现在与未来诸多事务者,亦无从知晓那相关的隐秘。 只是当天堂的雏形建立,当整个世界开始呈现出最初的粗陋之时,神明在璀璨的星河之间执起了路西菲尔的手,对着诸天使们做出宣告。 “这是路西菲尔,路西菲尔·梅塔特隆。是天国的副君,光耀晨星,神之右翼,是诸天使中最强壮与富智计者,是吾之代理与行走。” “神之颜不容视,而他即是吾在世的颜,是承继吾六分之五力量者,是享有与神同等之光辉与荣耀的存在。” “起初,吾创造世界之时,创造了大光。那大光是日,是自然界的大光。那大光同样是路西菲尔,是属灵的大光。” 于造物主之所创造的世界与制定的规则而言,只有大光才是真的发光体,给这世界带来光与热。而小光本身是不发光的,只是接受和反照光。 而路西菲尔即是世界的光,是诸天使的王,是此世之间最接近造主与神明者,是神明眼中最是独一无二且最是闪耀的那颗星辰。 主从不掩饰对这星辰的偏爱。 金发白袍的天使单膝着地,半跪在神前。神明于是以生命之泉的泉水洗涤过路西菲尔的发,以指尖在这天使那莹润光洁的额上涂抹上香膏油,而后将以日月星光之所塑造而成的冠冕戴在路西菲尔的头顶。 天地间所有的光芒都似乎由此而汇聚,聚集在那受主所喜的天使身上。有鸟儿歌唱繁花盛开,白鸽衔来桂叶、橄榄,有形而又无形的光辉与雨露散开,滴落在每一个在场者的心头。 只是这样的光辉、异象与场景固然增添光彩,足以叫每一个造物与生灵为之惊叹,但当目光落到路西菲尔身上之时,于是你便不难发现,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只是陪衬,无法掠夺其半点的光芒。 甚至于在至高的造物主跟前,这星辰的光芒都似乎并没有因此而黯淡。 下首的诸天使们睁大了眼,瞠目结舌,瞳孔之中流露出浓浓的震惊之色。 这是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无尽时光之中,唯一受主膏沐而成圣者,是独一无二的、再是璀璨不过的星辰。只是神明对这造物的喜爱似乎并不仅仅是如此,在接下来的过程中,神明亲自拉起了路西菲尔的手,使其侍立在自己身侧、在御座的一端、在那最是接近神明的位置上,许其无需对着任何造物与生灵跪下的权力。 纵使是神明。 相较而言,神明对于接下来诸生灵的恩赐与封赏等种种便显得乏善可陈。即使在这之后,有米迦勒、萨麦尔、犹菲勒等创世天使,有下界的龙族、精灵王等,有所有有幸于神明的准许之下参加这庆典者。但属于路西菲尔的风采以及神明对他的厚爱,足以叫所有的造物与生灵为之而铭记。 这是白银时代的开端,是流淌在拉结尔笔尖的有关于天国建立的第一次盛会。亲身经历了这一切的拉结尔尽职尽责的将这一切记录下来,留存在那天国的档案之中。 只是彼时的拉结尔不会想到,或许在这盛会开始之时,又或是那更为久远的时光与年代当中,一切便已经被注定,亦早已经有所隐喻。 但除了那冥冥中的法则与神明,又有谁能够窥探到那真实呢? 那层层迷雾之下的、甚至是连神明亦刻意回避与不愿意去承认的真实。 “不,你不应该这么做的,耶和华。” “他会背叛你,背弃你,落到深渊之中,走上与你相背离的道路。” “看到了吗,那叫亚当的,那人类的始祖,那人类的族群,那方是你的坐标与锚点,是你同此世之间的牵连。” 第6章 高台之上,圣光与迷雾之中,神明身处在此世之间却又游离在此之外。全知的、被三角形及万丈光芒所环绕的上帝之眼立在虚空之中,立在所有造物与生灵的顶端,无声息的监察着这世界的运行。 属于法则的喧嚣与絮语回荡在主的耳边,传递到神明的脑海内,试图干扰着神明的想法及思维。 只是至高的主显然并不会因此而做出变更与妥协的,以目光落在那被落在了最后的亚当身上,开口,随意且漫不经心道: “亚当,做为圣子,当居——伊甸园。” 伴随着神明的话音落下,有乐园于第四重太阳天形成,有河流流淌在其间,珍珠、宝石、玛瑙等珍奇在地面散落,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不管是温顺的蝴蝶、鸟儿、动物还是伸手可摘随时可供食用的果实,甚至是无需烹饪即可取用的面包、牛奶及蜂蜜......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昭示着神明对这人类的厚赐。 只是这样的厚赐于路西菲尔之所得到与享有的种种而言,却又似乎显得相形见绌,不值一提。 事实上莫说是较之以路西菲尔,较之以其身后的天使族群,便是相较于那些精灵、龙族等受到的恩赐而言,这又似乎是没有什么打紧的。 当然,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抑或者值得说道,那便是这个属于人类的种族当中,至少就目前而言,仅仅只是有亚当一人而已。 甚至于这人类是如此的孱弱无力,没有翅膀,亦不能够飞翔,叫那在场的造物与生灵不由得生出疑惑,搞不清楚亦弄不明白神明为何要创造其存在。 对神明的信仰及本能畏惧叫这众生将那疑惑与好奇压在了心头,而神明亦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在对着亚当做出安排的同时,默默做出反驳,在神魂识海空间内理所当然的对着法则道: “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况且,” 风起云涌有混乱与疯狂在神明的金眸之中蔓延,却又很快的散开,并不留下丁点的痕迹。斗转星移周遭之画面与场景变幻,等到那诸天使、诸造物与生灵回过神来之时,便发现已经置身在了第四重太阳天之上,那经由神明之所开辟与创造的伊甸园内。 “他不会背叛我的,他不会有机会背叛我的。” “那是我的造物与星辰,不是吗?” “属于我的,自当永远属于我。” 寥寥数语之间,于那造物与生灵不可知处,神明的冷漠、残忍与傲慢显露无疑。 只是做为神明、做为造物主、做为创世神,祂却又似乎有着这样的资格的。 于是那法则无言,良久,方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而后归于沉寂。 但在那现世之中,在白银时代最初的盛会之上,一切仍还在继续。 只是地点发生了改变。 花草、树木、果实的清香混合着泥土的味道扑入到鼻翼,脚下所踩到的是探出头来的绿草,便在那些造物与生灵为着神明的伟力而赞叹、为着这天国之中的乐园而惊奇之时,有淡淡的影于虚空之中显现,而后被倒映到现实,落在那伊甸园最中央的位置之上。 吸引着在场诸生灵的目光。 那是一颗倒生的、存在于虚幻与现实之间的树,万千的星辉流淌,带着翠色与绿意的藤蔓向着地面垂落,有什么在闪耀、在大放光明。 “拉斐尔。” 神明唤那风之天使的名,而后定下其做为守护者的职责。 那棵树、那颗名叫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守护者。 只是这一切并不是终结,因为在此之后,在拉斐尔回到天使的队列之后,神明表示,所有天使的名,都将被置在那卡巴拉生命之树上。而路西菲尔、路西菲尔的名将被置在最顶端,王冠之所在的位置。 只是当众生的眼随着神明的话音落下而向着那王冠的位置而望去之时,所看到的不过是一片纯白。 耀眼到极致的、足以叫思维为之冻结的纯白。 即便是这倒生之树的守护者,刚刚被神明赋予职责的拉斐尔亦不例外。 于这样的纯白之中,神明带着路西菲尔升起,缓缓至于那倒生的卡巴拉生命之树最顶端的位置上,王冠之所在。 呈现在路西菲尔眼中的景象与风景却又与米迦勒、拉斐尔等所见的并不相同,至少路西菲尔可以轻而易举的感知到,这树由十个质点、二十二个径所组成。 太初有道,神与道同。 创世、生命、命运、预知......有数之不尽的知识与奥秘恍若洪流一般开始倾泻而出,想要填充进这天使的脑海,属于造物主的权柄与职能,似乎同时在向着路西菲尔而招手。 只是这一切却又是极危险的,如同被裹着蜜糖的□□一般,欲要将那窥伺者毁灭与异化,向着不可名状的方向发展,直至成为养分。 “路西菲尔。” 神明唤这造物的名,以手挡在了这天使的眼前。朦朦胧胧却又似乎无以穿透的圣光之中,造物主将路西菲尔揽到怀中,执起了这造物的手。 以指为笔,路西菲尔的指尖在神明的引导之下抬起,在那王冠的位置上写下自己的名。 第3章 手部相贴呼吸相闻,在这样似乎是极亲密却又似乎是全然没有任何风月与欲念的姿势与氛围之下,路西菲尔同神明一起写下自己的名。 路西菲尔·梅塔特隆。 第7章 在彼时,甚至在整个白银时代与后续的黄金时代中,梅塔特隆都只是一个称号,而非是做为名的存在。而这个称号之所代表的意义,便是此世之最接近王座与神明者,是路西菲尔,是这深受神明宠爱与纵容的天使。 只是自始至终,在这一时刻,在这造物与造主之间,却又似乎是全然没有任何旖旎与暧昧的色彩存在的。即使在最后一笔落下之后,神明揽住了路西菲尔的腰,由后往前将其虚抱在怀中,以下颔抵在了这天使的肩头。 目光仍然被神明伸出的手掌遮蔽,所以纵使是路西菲尔,亦无法真实的看清楚自己于神明的引导之下写下的究竟是什么。只是于这造物的脑海之中,自然而然的勾勒出那再是相关不过的字迹,浮现出相应的、有关自己的名。 这并不是世间流传的、存在于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任何一种字体,亦不属于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体系。就在路西菲尔以为这一切便已经是终结,他们当回到所应该在的位置之时,神明复又牵起了路西菲尔的手,在一侧,在虚无的、摊开的、因神明意愿而形成的纸张之上写下陌生的、不曾为世人所知晓的、属于造物主的名。 有浅淡的风、有无形的丝线在虚空之中汇聚,缠绕在路西菲尔的指尖,试图阻止这造物及造主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至高神明的意却又是无可更改的,并不因这世间的任何存在而妥协。 有神力如蝉翼、似月光、如同温顺的水流一般环绕在路西菲尔裸露在外的皮肉之间,层层荡开,抵御着那无形力量的阻止与侵袭。随着神明璀璨的眸中再是冷冽不过的光芒闪烁,混乱与疯狂相蔓延,于是那一瞬间,所有的阻碍消失与停止,归于平静。 树叶于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禁忌的名被写下,散发着莹润的淡金色的光芒。而后在下一刻隐到虚空之中,不见踪迹。神明将唇凑在了路西菲尔的耳边,开口,发出低语,做出介绍。 “这是吾的名。” 真实的、不为世间之造物与生灵所知的,亦无法被记载和流传、念诵出来的名。 但—— “没用的,耶和华,告诉了他你的真名又如何?” “你之所创造的最完美造物,不过是一个怪物而已。” “一朵花,一片树叶,同那芸芸众生之没有智慧者,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本已经沉寂下去的法则又再度支棱起来,嘲弄、反问、叫嚣,想要将这神明从那不清醒与不理智的深渊拉回,停止那些无意义的、将会带来不可测后果的举动,而非是沉浸在其中,继续这雕琢的过程。 这蒙主之所喜的造物无疑是美丽的、聪慧的,具有神明之所赋予的诸多美好品德。只是恰如法则所言的那般,在那虚假的虔诚与信仰之外,在这造物的身上,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任何的激动、喜悦与敬畏。 对造物主、对神明的本能敬畏。 恰如同那再是平静不过的死水与湖面,并不因神明的厚爱,而生出任何的波澜。 只是冷漠、嚣张且霸道的神明却又似乎是极宽容与有耐心的,又或者相较于某些事情而言主更为享受过程。将这造物一点点的雕琢,而后使其璀璨使其愈发闪耀的过程。 更何况世俗之爱与恨,那叫法则之以为路西菲尔残缺的、不完全的东西对于神明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虚假的温和与宽容之下,这仁慈的主与创造一切的神明,同样无所谓这些世俗之造物与生灵存在的东西。 璀璨的金眸之下,那目光的最深处,无喜无悲,一片漠然。 如果说近神的路西菲尔是怪物,那创造这怪物的神明,方是这世间最大的痴愚与谎言。 “不,吾的路西,他是特殊的、完全的、独一无二的。” 神明于内心深处无声的对着法则言,将那遮蔽了路西菲尔眼的手拿开,以指尖撩过路西菲尔耳侧的发,金眸之中倒映着这造物的颜,而后开口,语音再是温和与轻柔不过的对着这造物道: “记住你的职责,路西菲尔。” 路西菲尔的职责是什么? 天地皆在他的脚下在他的眼中,这天使的王、这神明的代理者、这近神的受主所喜所宠爱的生灵,所有的职责同诸天使们并没有任何不同。 俱是神明的使者与仆从,是协助主创造和维系这世间发展的存在。 但这其中却又是有着不同的,不仅仅是因为在那最初的时光中,这生灵曾在地上行光大的事,刺破混沌将那黑暗祛除。更因为当神明定下属于路西菲尔名与份的那一刻起,又或者在那更早之前,属于这造物的职责便已经被注定。 恰如同那光曾刺破黑暗承接光明一般,这光辉闪耀的晨星亦将带领整个天国走过白银时代,达到极盛的黄金时期。 金发白袍的炽天使并没有因神明的亲近而生出任何的异样、不安与惶恐,似是习惯了有关于主的一切,只是以那盛满了信仰与虔诚的蓝眸静静的追逐、注视着笼罩在圣光与迷雾之中的神明,而后做出应答。 目光渐沉,神明的指尖收回,而后又在下一瞬间虚虚点过,对着这造物道: “记住这一日,路西。” 无形的波纹与涟漪在神明落下的指尖动荡,伴随着神明的话音而落下,漫天的星辉在那一瞬间明灭而后闪烁,聚集环绕在这造物与造主的周围。 第8章 披上光辉,增添光彩。 是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幻梦所不能及,是随造物主心意而生出的奇迹。而在这样的奇迹之下,即便是神明伟力之所造就的日月山川与河流,亦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色。 只是星辰万千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不可计数,但能够入了神明眼入了神明心的,叫之生出兴趣并且偏爱与纵容的,似乎唯有眼前这星辰。 神明如是,路西菲尔似乎亦如是。在那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所倒映的唯有面目与身形俱皆是模糊的神明。 至于周遭之种种,那足以叫造物与生灵为之驻足的景象对于路西菲尔而言,似乎全然没有任何的吸引。 心思微动,有那么一瞬间,神明甚至想要将笼罩在周身的那层圣光和迷雾撤去,以看这造物最真实的想法与反应。只是在目光触及到这造物的蓝眸之时,神明却又改变了想法。 有不可知的念头在神明脑海中生成,而后于下一刻间,纯白的光芒盈彻到四野,神明与路西菲尔再度回到了倒生的卡巴拉生命之树下。 星辉闪烁属于天使的名闪耀,一个又一个天使的名如同夏日的萤火虫一般落在了那树上、那枝叶之间,而后化作淡淡的光芒闪逝,同那倒生的树相依存,直至成为一体。 翠色与绿意再度充斥到视野,呈现出美丽且富有光芒的、梦幻的树的模样。 只是不管是天使还是精灵,抑或是龙族,即便是米迦勒、即便是拉结尔、即便是那精灵王等亦不知晓,在刚刚的时间中、在那视觉与五感俱皆被剥夺的纯白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等到他们再度接收到光影再度接收到色彩之时,属于那一个又一个天使的名已经被放置在了那卡巴拉生命之树上。 有冥冥之中的、无形的联系同这树相连接,自然而然的明悟涌上心头。于是他们便知道,这棵树、这棵存在于伊甸园最中央的树,并非是一般的树。于某些方面而言,这棵树通往、指向着神明。 只是这样的明悟刚刚升起,在下一刻间,好似是写在纸面上的文字被擦除琉璃镜面上的水迹被抹去,有关于这层明悟消失所有的一切被遮掩。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并没有任何生灵对此提出异议抑或者发现异样。 他们有关于这场盛会的诸多种种记忆仍是完整的,并没有任何的欠缺。只是他们所以为的真实,或许并非是想象的真实。 仅此而已。 世间之种种,纵使是那些看似自由的造物与生灵,不仅仅是他们的生存、死亡以及命运的发展,便是思维和想法,于神明的意愿之下亦如同时刻可供把弄的物品抑及玩具一般,可以轻易的被涂抹、更改、扭曲和赏玩。 并没有任何的例外。 不,或许是有的。又或者说这独一的、偏执且任性的神明如同向着同类炫耀自己的强大、昭示自己的存在一般,刻意避过了路西菲尔,并不曾将这造物的记忆抹去和改写。 恰如神明之所言的,主要路西菲尔记住这一日,记住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不曾为任何生灵窥探到的、似乎有着暧昧与风月却又似乎不带有任何世俗之欲念和本能的隐秘。 只是路西菲尔的目光一如往常,蓝眸之中并不带有丝毫触动。好似是对这一无所知,又或者说,并不在乎。 在后世的经典与教义之中,在每一个受造之物所受到的教育与知识之内,神明是无错的。如果有,那么错的亦不会神明,而是这个世界。而在整个白银时代,于路西菲尔而言,造物主意之所向,便是这造物剑之所指,目光之所在。 即便在那白银时代的更多的时光中,这无限接近神明的炽天使长、天使之王,更多时候其实是以文官的身份而存在。位在那神之右翼,副君之所在的位置上,构筑、建造、促进着天国的一切发展,直至那黄金时代的来临。 不管那意是好的,还是恶的,又将带给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是福祉抑或是灾难。 主的意不可揣度,蒙主喜悦与恩宠的副君殿下从来便不会对神明的意提出任何的反驳,而是尽善尽美且完美而无可挑剔的完成着神明所想、所需要的一切。 白银时代最初始的盛会在这不久之后落幕,同不可计亦是不可数的创世岁月相伴随的青铜时代宣告终结。 这是诸天的第一次大循环,亦可以被称之为第一次的创世庆典。 在这庆典之后,神明居于那至高的天上,在那御座之中。而路西菲尔则代行神明的旨与意,在原本简陋到似乎仅仅只是个雏形的天国之上从无到有的开始构建。 这无疑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好在对于长生种而言,时间似乎并不具有太多的意义。只是若是有谁翻开那有关天国的记载便会发现,从神明创造世界到那晨星的叛乱掀起之前,不管是蒙昧的青铜时代还是一切发展与运行的白银时代,抑或是那极盛的黄金时期,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一个名,甚至是与其息息相关,不可磨灭。 以致于当一切似乎有所征兆而有无有征兆的发生,当那个名成为禁忌,那些负责相关事务的天使花费了极大的功夫方才将有关路西菲尔的事迹涂抹、删减、扭曲和篡改,甚至是将属于晨星的名和称号分开,使梅塔特隆单独做为一个名而存在。 当然,即便是秘境与至高之神秘天使,即便是拉结尔,这因窥破神明的秘密而自尽于神前的存在,在天国建立与发展的白银时代,亦是不曾对那未来有过料想与预料的。 第9章 彼时的拉结尔亦不过只是一个遵循着主的意,负责记载天上与地下,过去现在和未来发生的、正在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事情的天使而已。 甚至于在最初始之时,天国中并没有炽天使这样的概念存在。抑或者说,炽天使之所指代的,是且仅是路西菲尔,那诸天使的长兄。 只是随着天使的名与份订立,随着路西菲尔成为那诸天使中做王的,炽天使这一称呼开始广泛的应用开来,成为米迦勒、拉斐尔等自光与火生出的具有六翼翅羽的天使的代称。 是炽天使,是撒拉弗,是接近光与火的、清灵且纯粹的造热者与传热者。 制定律令编写准则做出修改,一个从无到有的天国开始完善与建立。恰如同神明之所认为与赐福的那一般,那造物似乎是完全的、是完美的,完美的将一切呈现出来,使这天国欣欣向荣,使一切都向着那完美而无可挑剔的方向发展。 只是这一切却又似乎是不完美的,开始变得繁盛的似乎仅仅只是这天国,而世间之种种就很多方面而言,仍处在蒙昧处在野蛮与无序,并不曾散发出属于自己的生命与活力。 “做不到的,耶和华。这蒙你的恩泽与所喜的天使,这完全的造物其实并不完全,不是吗?” 不知何时归于沉寂的法则再度跳将出来,挑拨喧嚣与鼓噪,欲要叫神明将这造物放弃,甚至是驱逐、毁灭与抹除。全知的上帝之眼悬在天际、悬在那至高的天上、悬在虚幻与真实之间,并不为任何造物与生灵所知。 璀璨的金眸之中似是有混乱与疯狂相蔓延,却又似是极清醒与极理智的。有笑意在那眸中生出,透过圣光与迷雾望向那金发白袍的、面容极是华美的炽天使长,神明开口,诡异且温柔十足的对着神明做出反问。 “你在害怕什么呢,法则?” “抑或者说,系统。” 神明的语调似乎是极轻极柔的,并不带有半点的冷漠与寒凉。但法则却能够很明显的感知到,那份来自于神明身上的冷冽与寒意。 相较于世间之造物与生灵所以为的仁慈宽厚形象而言,很显然这神明更像是一个暴君,一个任性且不讲理者。 因为于此世界中,神明本就是最大的道理。 但,害怕吗? 法则为之瞠目结舌,在那一瞬间丧失所有的言语。 无言的沉寂流转,直至那许久之后法则方才恹恹的对着神明道: “你会后悔的,耶和华。” “悔?” 神明轻笑,璀璨的金眸中所有的温柔与假象褪去,唯余一片再是冷漠与寒凉不过的真实。 “我只是在顺乎心意而行,不是吗?” 但神明的心意又是什么呢? 愈是靠近神明的地方,便愈是光明,纯粹到极致的光明。纵使是那接近光与热的撒拉弗、那些炽天使,在不做防护的情况下亦无法在至高的天上、在神明的圣堂之所存在的水晶天中长存。 只除了路西菲尔。 因为在水晶天中、在第八重的恒星天甚至是整个天国之内,其实是没有日与夜的区别的。只是在路西菲尔似乎不知疲倦为何物,没有任何间隔的处理相关事务与公文之后,在那某一天,在整个天国之内忽然便有了日与夜的存在。 当凡间的夜幕降临月亮升起,九层天堂之上亦开始蒙上薄雾与轻纱。 如梦似幻的,如同月光与星芒的薄雾和轻纱。 第4章 “你当休息了,路西。” 每当这个时候,当那如同月光与星芒一样的薄雾和轻纱遮蔽,散落在地面、在桌椅上、在花石草木之间,神明便会悄无声息的出现,以手握住这造物的指尖,抑或是温柔坚定且不容拒绝的抽出路西菲尔手中的笔,牵起了这造物的手,缓缓至于那床前。 只是强大如路西菲尔,这拥有神明六分之五力量的生灵,却又似乎是不需要睡眠的。因而在那最初始时,当路西菲尔顺从的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双手交叠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放在胸前、小腹所在的位置......神明的目光似乎开始变得暗沉,却又似乎全然没有任何波动。 “路西。” 主的眼注视着这生灵,以指尖抚过这造物的头顶,而后开口。 “我知道你未曾睡下。” 于是路西菲尔睁开双眼,恰如神明之所说的那般,平静的蓝眸之中并没有任何的睡意。 似是有叹息于悄无声息间、在那不知名处逸出,神明拉起了路西菲尔的手,使其顺着自己的力道起身,而后在下一瞬间周遭之画面与场景变幻,这造物与造主置身在那圣堂之上。 神明高居在御座之上,面目与身形俱皆笼罩在圣光和迷雾之中,看不分明。而路西菲尔脑海中似是回忆过那一条条或是经由自己制定或是经由自己批准的清规与戒律,而后向后退开拉开半步的距离,便要对着神明半跪行礼与谢罪。 虽然这一切种种似乎都只是神明的一厢情愿,同路西菲尔并不相干。但神明的存在本就是此世之间唯一的正确,不是吗? 神明并没有阻止路西菲尔的动作,只是在这造物将要半跪在地的那瞬间,手上用力,叫这造物跌坐在地面。 “吾说过的,你不必对着任何生灵而跪下。” 外貌与身形俱皆是完美到极致的、堪称造物之极限的炽天使长于神明手中的力度之下跌坐在地面、在那御座之下的台阶间,如一只再是优美与轻盈曼妙不过的天鹅,扬起了颈,再是精巧不过的下颔被神明所捕获,以指尖轻轻抬起,仰视着那居在御座之上的、笼罩在圣光与迷雾当中的神明。 第10章 主的眼睑垂下,并不曾错过与遗漏路西菲尔面上丁点的变化与神色。虽然由始至终,不管是这造物的身体还是心灵,都似乎没有丁点的变动。 是如此的温顺与顺服。 于是神明使路西菲尔将头枕在自己的膝头,以指尖穿插、拂过这造物的那灿金的发,有一下没一下的,叫这造物向着那睡眠与梦境之中而去。 只是愈是强大的生灵,愈是不容易陷入到梦境。而每一场梦境对于他们而言,都或许是预知、是未来、是流淌在时间缝隙当中的已经发生正在发生抑或是将要发生的事情。 但,至少就这一时期而言,路西菲尔的睡梦之中是没有梦的。 而在那无数个属于天国的夜晚,在路西菲尔伏在神明膝头并且于神明的安抚之下陷入到睡梦之际,神明的指尖在这造物的眉眼间停留,虚虚的描绘。在那圣光与迷雾之内,造物主那不可直视的颜,亦似乎在开始变得真实。 “所以你之所喜、所悦的,究竟是这生灵,还是这完全符合你之心意而生成的颜呢?” 法则于无形之中发出嘲讽,而后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对上了神明抬起的眼。 那是一双璀璨与漠然到极致的,较之以万载寒凉不化之冰川与积雪更加冷冽的眸。 “与尔何干?” 神明如是言,对着时不时出现的法则做出最后的警告。 “不要妄图挑战吾的底线,法则,要不然,吾不介意将这一切毁灭。” “包括路西菲尔吗?” 法则沉默,而后以那无形的目光望过那陷入到沉睡之中的炽天使长,开口,问出疑惑。 神明与法则似乎是一体的,但神明之所以是神明,便在于其实际是不可控的,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又或是天地间的种种其实并不能对神明造成阻隔。 若神明当真想要做什么,世间的一切都要为之而让路。 只不过—— “为什么会有例外?” 神明再平静不过的反问,言语中褪去了所有虚假和温和的表象,冷漠与无情显露无疑。 主不在乎,不在乎世间的造物与生灵,自然不在乎路西菲尔。又如何会有例外,又怎么会有例外。 于是法则再度陷入到沉默,无言,缓缓归于沉寂。只有莫名的叹息与话语响彻在这圣堂之中,回荡在神明的脑海之内。 “你会后悔的,耶和华。除了神明以外这世间并没有完全,这完美造物,是灾难,更是劫,属于你的劫。” 况且纵使是神明,便当真是完全? 但,灾难与劫吗? 神明于无声处冷笑,反问,并不曾因此而生出变化和改变。 只是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以指尖虚虚点在路西菲尔眉心,开口,看似云淡风轻却又似乎不怀好意道: “既然如此,那么便要他离不开吾便是。” 养鸟啊,就得剪掉它的羽翼,磨灭它的利爪,而后打开笼子,使它飞翔。却又在它飞出去,振动翅膀,将要有自己的生活之际,将其抓回,关在笼中,一点点将其摧毁。 摧毁它所建立的一切,磨灭它的信心、叛逆及勇气,叫它老老实实的呆在笼中,等待牧羊者的垂怜和宠爱。 如此,方才是正确,不是吗? 但这世间又哪有什么绝对的真理与准则? 即便是有,当属于神明的劫难升起,当神的灵于水面因那光的出现而驻足与停留,那本当为义、为真理与准则的东西,便已经被蒙上阴霾,陷入到混乱与疯狂。 于神明的指尖在路西菲尔眉心点下,有属于这炽天使长的翅羽、光辉华美恍若圣光的六翼在其身后展开,如梦似幻似虚还实,足以叫这天地间的光芒为之汇聚与失色。 原本伏在神明膝头的路西菲尔睁开了眼,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带着几分自睡梦中醒来的水润与迷茫。只是很快的,那水润与迷茫散去,盛出虚假的信仰与虔诚,静静地仰视着神明。 “吾神。” 属于这造物的手仍旧搁放在神明的膝头,于路西菲尔的耳侧、在他的脸颊间,有发丝散落,压出细细的、浅淡的印痕。 神明的指尖自那圣光与迷雾当中探出,然而落在路西菲尔眼中的,却只是一片纯白。 柔和到极致的、恍若光明的海洋一般的纯白。 一切好似是不真实,然而神明落到自己肌肤间的触感,却又是最真实。 主的指尖撩过散落在路西菲尔脸侧的发,以指腹在这造物的脸颊间流连,而后在那唇瓣间停留,缓缓摩挲。 “路西。” 神明似是极亲昵的唤这造物的名,唤这不曾为世间之造物与生灵出口过的昵称。而后带出了笑意,意味不明道: “你会永远留在吾身边,信仰我、侍奉我,对吗?” 路西菲尔理所当然的给出那个肯定的答案。 “自然。” 于是神明俯首,凑近了路西菲尔的脸侧,在其耳际开口。 “记住你的话语,路西。” 纯粹到极致的、温暖与祥和的圣光之中似是有什么黏腻且怪异的、不可名状的东西在复苏、蠕动、缓缓爬行、沙沙作响,贴近了路西菲尔的面,由下而上的一点点环绕上这炽天使长那属灵的身躯。 想要将其吞噬,将其纳入到掌控之中,拆吞入腹甚至是彻底的融为一体。 第11章 只是这造物的蓝眸澄澈与空茫如苍穹,又似是那没有任何波纹的镜面,虚假的虔诚与信仰之外,倒映出一片璀璨到极致的圣光与纯白。 于是神明牵起了路西菲尔的手,在下一刻间、在这属于天国的夜晚将要退去之时将路西菲尔送回,送回到属于副君殿下的寝殿之中。 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一切都在无声息间发生,在每一个夜晚到来与白日将要来临之际,神明与路西菲尔之间的种种并没有惊动任何造物与生灵,亦没有谁能够窥探到那份隐秘。更不知晓,那圣光中的真神不知自何时起,或许从来便非是他们所想象的模样。 直至那某一日,在神明将路西菲尔送回之际,这向来完美且温顺的炽天使长忽然伸出手指,回握住了神明。 天使是属灵的,是可以变幻容貌与形态的,并不受肉身的束缚。而创造他们的造物主,那圣光中的神明,同样存在于虚实之间,同此世间隔着久远的距离。因而只要神明想,那么路西菲尔之所握住的便是一点月光、一缕清风、一道可望而不可及的、虚无的幻影与光芒。 只是不管是何时,神明予这造物的触感却又似乎是真实的。因而路西菲尔之所回握住的,似乎确确实实是属于神明的手。 全知全能的主回头,璀璨的眸中倒映着路西菲尔那光辉华美的颜,不曾放过其一点一滴的变化。 然而路西菲尔面上并没有任何变化,对神明坦露且毫无保留的心声里亦是一片的平静,并没有任何波澜。 “送给您。” 感受到神明目光与注视的路西菲尔将未曾握向神明的那只手摊开,有似是刚采摘下来的、尚且带着露水的花瓣出现在那白皙且细腻的掌心。 只是一瞬间,前因后果以及有光那花瓣的种种便出现在神明眼中,工种 浩 梦白推文 台呈现在神明眼前。只不过很显然,神明更想从这造物口中,自路西菲尔的言语里知道这造物最真实的想法。 于是神明伸出手,拈住了这花瓣,使其漂浮在空中,在那照耀过帘幔的圣光间停留,而后开口,问出疑问。 “为什么?” 主的意分明是可以揣度却又不可揣度的,长久以来的相处与默契已经叫路西菲尔足够了解神明。至少足够了解神明口中,那未曾出口的话语。 众生的主与父显然是从不缺少任何东西与物品的,而不管是路西菲尔还是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都已经自主的身上获得太多太多。 纵使是那生长在黑暗中的、不为神明所喜的生灵,同样是如此。 阳光,雨露,微风......世界经由神明创造,亦因主的维系而长存。 相较于主的恩赐与馈赠而言,众生之所回馈的少之又少。 即便是不管是创世还是造物于神明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这些造物与生灵却又是有着回报的,遑论那些经由主之所创造的生灵的存在,本就是对神明、对这世界最大的回馈。 更不必说那经由神明之所创造的、心向主心向光明的生灵们,一直在传播着主的福音与信仰。 主从来便不缺少来自造物与生灵的进献。但,当目光落在路西菲尔送上的花瓣之时,神明的眼中还是流露出几分愉悦。 即便这花瓣并没有什么特殊,亦没有什么神奇,更非是经由路西菲尔精心培育,不过是随风落到路西菲尔的掌中,亲吻过这炽天使长的指尖。 但—— “我想送,便送了。” 金发白袍的炽天使长如是言,恍若苍穹的蓝眸中似是有疑惑的神色出现,对着神明问道: “您不喜欢吗?” “还是说,这是不应该。” 神明为之失声,不语,于路西菲尔纯粹的目光之下,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意味难言的、莫名的心思。好似是有刷子撩拨在心头,叫主生出想要将这造物融入到骨髓的冲动。 不过这样的冲动来得快去得更快,恰如同极有耐心的掠食者一般,有笑意自主的唇角勾起,神明反握住了路西菲尔的手,心念动处,将那花瓣收纳到空间之内。而后以食指伸出,轻触过路西菲尔的唇瓣,止住这造物接下来的疑问与话语。 “吾自是欢喜的。” 神明如是言,对着这造物摇头,道: “但你知道,吾问的其实并不是这个,不是吗?” 全知的上帝之眼于虚空之中缓缓转动,将一切纳入到神明的眼中,纳入到造物主的脑海之内。 于是伸出手遮蔽了路西菲尔的眼,而后移开,有繁花绽放布满整个寝殿,神明笑意与语音俱是温柔的对着这造物发出宣告,许下诺言。 “你是受吾所喜的,你的一切,都叫吾喜悦。” “不仅仅是吾,还有这世界。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这世间之一切美好,将将因你而停留。” “所以,” 神明的语音微顿,那一瞬间,路西菲尔似是透过圣光与迷雾的阻隔看到了神明的眼,璀璨的、热烈的、仅仅只是倒映着他自己的眸。 “不管你是因何而生出这样的想法,因何而做出这样的决定,于吾而言都不重要。” “你只要知道,只要是你、只要是你之所赠,吾都会欢喜。” 随着造物主话音落下,满殿的繁花自那根与叶间脱离,飘散在空中,而后急速的旋转飞舞,化作花的洪流化作花的海洋,而后被挤压压缩,缓缓凝聚,自行雕琢组合,花液侵染,将色彩落在路西菲尔的白袍之上。 第12章 这样的色彩无疑是明亮、奔放、热烈与符合造物主心意和审美的,在这样的色彩之下,属于路西菲尔的身姿与面容似乎愈发的光辉和美丽,却又似乎带上了全然不同以往的明丽和鲜妍。 “想你之所想的,做你之做的。” “不必有任何的担忧,路西。” “吾与你同在。” 造物主笼罩在圣光与迷雾中的身影在无声息中消逝,只留下余音袅袅,回荡在路西菲尔耳边。 主回到了圣堂之中,回到了那御座之上。 神明之所留下的痕迹尽皆消逝,一切同以往一般,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但当路西菲尔走出寝殿出现在诸天使跟前,似乎习惯了路西菲尔的颜所带来震撼的米迦勒等亦不由得一阵失神。 炽天使长的面容无疑是绝美的,是造物主在世的颜,所以又有着神之颜之君主的称谓。而事实与过往发生的种种早便已经证明了,这世间的种种,再是华丽不过的衣物与璀璨不过的珠玉宝石装饰在路西菲尔身上,都仅仅只会为晨星的闪耀增添光彩沦为陪衬。 但这并不影响当路西菲尔穿着那分明是被神明改动过的、沾染了色彩同天国里一贯风格并不相同的衣物出现之时,掀起新的风暴及惊叹。 “所以殿下,如果不介意的话,请问我是否有那个荣幸知晓,您今日的这身衣物,究竟是出自谁的手笔吗?” 目光微亮,在短暂的失神之后阿撒兹勒率先开口,对着路西菲尔问出心中疑问,亦是这炽天使当下最是感兴趣的事情。 一旁的桑杨沙拉了拉阿撒兹勒的袖子,似是想要做出提醒,这并非是讨论这些不相关事务的场合。而路西菲尔殿下,在很多时候固然表现得宽容与温和,却并非是一个好相处的炽天使长。 但事实上,对此感兴趣的并不仅仅是阿撒兹勒,米迦勒、拉斐尔等同样目光微亮,等待着路西菲尔的回答。 第5章 路西菲尔恍若苍穹的蓝眸缓缓扫视过一众位高权重的、俱是有着自己职责和使命的炽天使,并不曾有过任何的见怪与言语。那目光亦是温和,并没有任何的波澜。然而于这样的目光之下,不管是率先提出问题的阿撒兹勒还是想要起哄的米迦勒等,都老实与安静下来,等待着会议的开展与接下来的安排。 只是路西菲尔似乎并不认为这是需要隐瞒的,又或者说这毫无敬畏之心的造物内心深处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惊奇。于是在会议之后,在这些属于高层的炽天使将要告退离去之时,路西菲尔开口,回答了那原本已经被揭过的问题。 “是吾神。” 阿撒兹勒等不解,然后猛地一拍脑袋反应过来,路西菲尔话中的意思与回答。但面对着这样出乎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的答案,短暂的惊愕之后阿撒兹勒等俱是谨守住心神,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脚下着火一般飞速的离开。 这无疑是叫路西菲尔为之不解与疑惑的,纵使是炽天使长再如何的聪慧,但,这样的答案难道会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吾并不可怕,路西。” 路西菲尔似乎是如此想的,便如此问了出来。神明不知何时出现在路西菲尔的身侧,说出话语,给出答案。而后以指尖于虚空之中画出镜面,做出解读。 “众生之所看到的,不过是众生之所以为的而已。” 神明似是这世界的影,是这虚空中的镜面,倒映着芸芸众生的思潮与反映,是其内心的投射与映照。但却又是有着不同的,至少这世界经由神明创造,这众生于神明的意念与意愿之下诞生,而路西菲尔,这受造之物更是曾亲眼见证了这世界的创生以及神明扭曲、涂抹、更改造物思潮的能力。 既然是如此,神明的形象或许经由众生的思潮投射,但却并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甚至是被定义。 主并不因信仰而存在,更不会被信仰、那些信或不信的所左右。 有疑问与想法在无声息间传递,于是神明轻笑,指尖收回将那反照着路西菲尔身影与一片纯白的镜面散开,而后握起了这造物的手,以指腹缓缓摩挲过那精巧的指骨,直至到那掌心。 “吾的视角,你同样可以看到的。” 神明如是言,有淡淡的、耀眼莹润却并不刺目的光辉以及神力顺着这造物与造主相贴的手而传递,如同浸泡在暖水一般叫路西菲尔自觉或不自觉地放松开来。又或者说路西菲尔本能的知道这神明是无害的,并不会对自己有所不利。 况且神明若当真要做什么,此世之间又有谁能够阻止? 至少于此时刻,在这白银时代之时,在那份禁忌的情感未曾发酵之际,这未曾识风月、懂爱恨的造物不曾想过阻止,更不认为自己同这世间的造物有过任何的不同,不曾贪慕与寻求那份于造物主心中的独一无二的位置。 宽容,节制,温和,谦逊,慷慨,勤奋,贞洁。 神明认为这造物是好的、是完全的,将诸多种种的光辉与美德赋予,于是便如同倒映着主思潮之下的映照与投射一般,路西菲尔之所表现出来的便是完全的、是美好的、是这世间之最完美。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毋庸置疑。 忠贞,信仰,虔诚,圣洁。 此世之间似乎再不会有亦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生灵,而神性之任性与偏执、独一与排他便注定了,在此之前及之后的时光里,神明不会再重复那已经被运行与完成过的游戏。 第13章 但这一切又是虚假的,因为这最信神者并不信任神明,亦不曾将自己置在那弱势者的地位之上,更不曾对神明的诸多种种威能与伟力生出畏惧。 那造物对造主的本能信仰和畏惧。 恰如同投射一切反映的镜面一般,在这里,仅仅只是在这里而已。 但神明却又是不乐意于此的,恰如同一个对视线内心爱的猎物充满了种种求知、探索与破坏欲的掠食者一般,主在享受着将其一点点雕琢使其变得美味过程的同时,亦在等待着其成长、惊恐、挣扎,流露出不一样的反应与回馈。 只是很显然,这是无以言说的,而身处其间的猎物,当神明不再是高高在上而是为那光的存在而驻足与停留之际,主便早已经走进了这局中。 玩弄猎物者终将被玩弄,所有馈赠的礼物早已经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纵使是神明,亦不例外。 然而主的偏执与任性却注定了,神明并不会因此而妥协,甚至是别有用心的推进着这过程,等待着那一日的来临。在那造物最是璀璨夺目之际,做出取舍,将其抹去。 抹去这忤逆的、终将堕落者。 因而在神明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在那似乎全然无害的神力与圣光随着主的心意而传递,路西菲尔的灵亦似乎随之而升腾,如同水滴落入到大海一般彻底的汇入到其中。 有属于神明的、全知的视角在路西菲尔眼下、在那属灵的世界里展开。 是风的拂动鸟儿的歌唱,嫩绿的草自泥土里探出。 但这并不是全部。 一朵花一片树叶,这世间的种种造物与生灵,于路西菲尔眼中再没有任何的秘密。 不,还是有的,因为自始至终这造物所看到的仅仅是一角,是被切割与处理过的、神明想让路西菲尔看到的盛景。 “吾与你同在。” 属灵的层面里,主如是言,在那渺渺冥冥之中,茫茫然不可知处,路西菲尔感觉有什么加诸在已身,在推动着他向着未知的、如同深海的漩涡里而前进。 溺水的感觉侵袭着这造物的感观,眼耳口鼻里俱是未曾感受过的窒息与难受。几乎是本能的,路西菲尔回握住了神明的手,握住了那海中唯一的浮木。 寻求光辉的指引和救赎。 于是神明的吻落在路西菲尔的眉心,清清凉凉的,如同荒野中牧羊者的指引,拨开迷雾带来光亮与光明,将那不可见亦不可知的潮水分去。 有流淌着星光镶嵌着宝石的权杖生出,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路西菲尔掌中,叫他所握住。 于是下一刻,天使的灵再度归于体,身形一阵晃动与模糊,几乎是本能地向前摔倒跌入到神明的圣光与迷雾之内,落到主的怀中。 属于神明的、缥缈且虚无的、如在云之端又好似间隔了久远的时空与距离的声音落下,传递到路西菲尔的耳,似是白鸟掠过水面一般在这造物本应当无波无澜的心里留下浅淡的印痕。 “你亦是创造者,所以,要试试吗?” 路西菲尔在那一片圣光与迷雾之中稳定住身形抬起了眸,周身的属于神明的触感是如此真实如此熟悉,以致于这造物心中生不出半点的推拒。而神明的话语,则叫他不自觉地握住了那似是自思潮与虚幻之中带出的权柄,那星光与宝石的权杖。 自然而然的明悟出现在心头,却又好似是间隔了层层迷雾一般看不分明。便在路西菲尔尚在思考那一刻神明却是顾自的做出了选择,以指尖点过那公文、点过那被压在下方的、一份出自于犹菲勒的手书与报告,开口道: “不如就从这里开始吧。” 路西菲尔的目光匆匆在神明所指出的那份报告间停留,仅仅只是一眼,便将其同记忆中相应的事务对应起来,而后在下一刻,同神明一起撕破空间被传送到伊甸园之内。 有树叶无声无息间落下飘落在眼前,树下原本正在教导亚当的犹菲勒似有所感抬起了眼,便见众生的主与父如同融入到轻风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而在神明身侧,稍稍落后一步的位置,侍立着的则正是路西菲尔。 “父神。” 脸上痛苦面具尚来不及扭转的犹菲勒起身,对着神明行礼,致以崇高的敬意和问候。而后又将目光转向路西菲尔,打过招呼。 “路西菲尔殿下。” 只是在犹菲勒的身侧,未曾真正开启灵智明白善恶与智慧的圣子、人类始祖亚当无疑是愚拙的、反应迟钝的。在犹菲勒起身并且俯下身子之后,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学着犹菲勒的样子对着神明与路西菲尔见礼。 或许是因为这俩位顶头上司的到来太过突然,或许是因为神明在造这圣子时太过漫不经心与过于粗陋,并没有予之以相应的智慧。纵使亚当的面容尚可以算得上英俊,但其行为与动作以及言语很显然是如此的粗陋与僵硬,以致于显得手忙脚乱和失礼。 于是几乎自然而然的,即使没有神明那样的全知视角,抑或者说不去开启那份经由神明之所赋予的可以聆听心音的能力,路西菲尔亦明白了犹菲勒痛苦的根源之所在。毕竟—— “以父神的名义,路西菲尔殿下,我希望您能清楚与知道,就算是教导一块木头,亦应当能够开窍。” “但,如果是亚当的话,那么我希望您能够换一个天使,一个温和且有耐心的天使。” 第14章 “即使我不想但我不能保证,我的火焰长剑是否会生出自己的意识,狠狠地插到亚当的胸膛之上。” 尚未完全成长到后来模样的米迦勒如是言,有着翡翠之翼和番红之发的炽天使无疑是热烈的、如同火焰一般的热情。 不同于晨星的光芒璀璨,疏离与高高在上,纵使戴上那看似温和与宽容的假面,亦同诸天使、同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间隔着久远的距离。似乎不论是在何时与何地,米迦勒都能和那些同级的或不同级的生灵们打成一片。 但很显然,这位亲和力极强的炽天使在教导不曾开窍的人类始祖亚当这样的事情上遭受到了极大的挫折,甚至因此而…… 父神在上,正直热情且善良勇敢的米迦勒殿下又怎会因这一点小小的挫折而放弃,甚至因此而生出将亚当给物理毁灭的想法呢? 但不得不说,造物与造物之间,从来便是有差别的。 主从来便非平等的爱着这众生。 所以并不仅仅是米迦勒,纵使聪慧如路西菲尔亦不理解,更不明白,明明看一眼就会甚至是不看就会的事情,于亚当而言竟是如此的困难。 但这样的差别与差距是一直就存在的,即使是在天使的族群中,亦非是所有的天使都如基路伯、如撒拉弗、如那受到神明宠爱与厚赐的生灵。 “米迦勒殿下,您的公正与正义呢?” 原本坐在米迦勒下首并且做为其副官的犹菲勒做出反驳,义正词严的表示,做为天国的一员,纵使亚当同他们并不属于同一族群,但以父神的名义,宽容,仁慈,博爱,他们不应当如此对待亚当才是。 至少应该更加温和,更加宽容,更加温柔有耐心。 但—— 原谅以犹菲勒的教养实在是说不出什么粗鄙的话语,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米迦勒的那番看似是不负责任的言论其实已经保持了最大的克制。 有那么一瞬间,犹菲勒其实已经在脑海中制定了帮助亚当物理开窍的九种方法。 九种。 父神在上,温柔貌美爱好和平且不擅长于战斗其实是绝大多数生灵对天使最大的误解。 况且,一个冷知识,不管是过去现在未来一直很能打的路西菲尔还是战斗能力并不输于做为武职天使的加百列,其实一直都是以文官的身份在存在。而看上很温和很好说话的犹菲勒,同样是个文官,擅长于使重剑且有那么一点能打的文官。 可惜的是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悲喜并不相通,就在犹菲勒一脸痛苦面具几乎就要控制不住想要将脑海中的想法付诸于实践之际,神明与路西菲尔的到来挽救了这撒拉弗那岌岌可危的、危险的思想与想法。 当然,神明与路西菲尔并不是为了教导亚当抑或者为这位圣子殿下开窍而来,虽然对于犹菲勒而言这似乎确实是当下最为至关重要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亚当或许需要一个同伴,一位伴侣,是吗?犹菲勒。” 纤细的、流淌着星光镶嵌着宝石的、似乎是以秘银、精金石又或者其它的材料所制成的权杖被路西菲尔握在掌中隐藏在袍袖之间,只透出点点的光辉与星芒。 但在场的,不管是犹菲勒还是亚当都如同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一般不曾将目光放在那权杖之上,而是叫炽天使长那如同恍若是金玉相扣好似是滚珠落玉盘一般的声音牵扯住了心神,而后本能的做出应答。 神明的厚爱以及那诸天使间名与份的订立足以叫路西菲尔和同伴之间拉开久远的距离,而不管是炽天使长的实力还是威严,足以叫撒拉弗们认真的对待每一个经由路西菲尔之所提出的问题。 无关乎神明在场与否。 因而在路西菲尔话音落下之后,犹菲勒很快便给出肯定的答复,并且做出解释。 独自生活在伊甸园中并且同天使格格不入的亚当无疑是孤独的,虽然这未曾开窍的圣子殿下或许自己尚未认识到这样的问题。 但做为一个有着极高道德素养与品性的天使、撒拉弗,纵使从米迦勒手中接手教导亚当的工作并且这个教导的过程并不愉快,但这并不影响犹菲勒对亚当的心理健康表示出极大地关切以及忧虑。 毕竟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中,这世间的种种,天与地日与月群星在夜空中闪耀,往往相伴随而生成。 即便是那巨兽,那陆地的、那海中的、那天空的,唤贝希摩斯、利维坦、栖枝的,亦并非独一。 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绝大多数都是群居的、向往社会与热闹的存在,并不愿亦不能够忍受孤独。 何况是这未曾开窍的、相较诸天使而言似乎极是孱弱与愚钝的亚当。 因而犹菲勒做出这样的提议生出这样的想法其实并没有任何的错漏。 当然,在话语与提议的最后,迎着神明那似乎无所不在却又似乎全然没有任何波澜的目光以及路西菲尔看似温和与无声的注视,犹菲勒复又咬了牙鼓足了勇气表示,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在为亚当选择抑或者创造伴侣之时尽量能够不要这么的,嗯,天真淳朴。 “好的,犹菲勒,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已然明白神明意思与想法的路西菲尔如是言,叫犹菲勒带着亚当离去,先行避开,而后同神明一起向着那卡巴拉生命之树的树下而去。 第15章 虽然但是,但,这不应当是父神才能决定的事情吗?路西菲尔殿下又为何会如此理所当然的做出回复与应答? 后知后觉带着亚当走出一段距离的犹菲勒恍然,总觉得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与东西叫自己所忽视。脚步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甚至是停下,而后便对上了亚当那清澈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愚蠢的眼。 第6章 创世与造物从来都是属于神明的权柄与职能,是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不可触碰的禁区。 所有触碰禁区者,俱皆是忤逆,终将受到惩罚。 但很显然,做为神明,主有任性的权力,亦不吝惜于将这样的权柄与职能同路西菲尔分享,使其成为创造者,成为可以创造生命与灵魂的存在。而自始至终,或许有过那么短暂的、一瞬间的惊讶,可这造物并不因此而惊喜,更不曾因此而生出对主特别的、不一样的心情。 属于神明的偏爱无疑是高调张扬且无所顾忌的,足以叫身处其中者,这世间的任何造物与生灵为之而不安、惶恐、炫耀甚至是迷失。但对于这不信神者、对于这无所谓敬畏的、堪称是造物之极限的生灵而言,一切却又似乎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并不值得有任何的稀奇。 只是同样的,造物与造主,纵使是这最接近神明的生灵同主之间的距离却又似乎是遥远的,无可被抹平的。所以当路西菲尔同神明一起至于那卡巴拉生命之树下,当这造物脑海之中回忆过神明创造生命、创造亚当的种种,却又似乎诡异的陷入到了为难。 路西菲尔无疑是聪慧的,所以不管是那些叫亚当还是叫这世间的绝大多数造物与生灵为之而感到为难的、无法理解抑或是眼睛学会了,但脑子跟不上、手不知道当如何去做的东西,他都能够很快的理解、掌握,并且将其做到尽善尽美,没有任何的瑕疵。 故而拉斐尔喜爱绘画,犹菲勒爱好音乐,米迦勒擅长于剑术与格斗,乌列尔手中的箭矢无有空落,沙利叶则喜欢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药剂......但你若要在其中找出一位什么都会并且什么都擅长的、堪称是登峰造极的生灵,那么很显然,非是路西菲尔莫属。 然而纵使再如何的聪慧再如何的完美,那原本属于神明的领域对于路西菲尔而言却无疑是陌生的、不可知的、未曾涉足的。以致于有那么一瞬间,路西菲尔忽然就明白了亚当在面对着米迦勒、犹菲勒等的教导时那种无所适从的心情。 当然,如果硬要说抑或者硬要类比的话,这大抵是一种学渣看待学霸、学神解题时的心情。 学渣是亚当,学霸是米迦勒、犹菲勒,至于学神......学神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学神。 所以在脑回路短暂的、诡异的同亚当相重合之后,随着路西菲尔的心意而变幻那手中的权杖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莹莹的光辉来。 翠色与绿色的藤蔓向着地面而垂落倒生的卡巴拉生命之树下,那草自行的分开有泥土显露出来,而后缓缓聚起不断地成型与雕琢、脱落,凝聚出类人的型。 但—— “造物而已,一个近神的怪物,又怎敢奢求、又如何能够涉足神明的领域,创造出具有生命力的造物呢?” 法则于无声息间发出嘲讽,毫不掩讥诮的将声音传递到神明的脑海中、传递到神明的意识空间之内。然而主看向路西菲尔的目光却似乎是极尽温柔的,带着诡异到极点的欢喜、愉悦以及满意。 “吾说过的,他是我最完美的造物,他会是我最完美的造物,最满意的作品。” “可以又如何,不能够又如何?” 神明同样在无声息间对着法则做出反问,而后由后往前握住了路西菲尔的手,将这造物拥到怀中,有神力及光辉顺着彼此间流淌、跃动,而后沿着那权杖而行,向着那地面的泥土间而去。 “吾说能够,便一定是能够,不是吗?” 主对着法则如是言,以唇缓缓凑近了路西菲尔的耳边,仿佛是无关风月与欲念的道: “记住这样的感觉,路西。” 主的气息对于路西菲尔而言是如此的熟悉,恰如同这世间的绝大多数生灵呼吸一般自然。虽然只要撒拉弗想,那么他们大可不必要呼吸。 但当神明的胸膛贴上自己的背,当属于造物主的声音回荡在自己的耳边,路西菲尔的耳珠似乎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染上薄红,眉头几不可查的皱起而后松开,而后将心神投诸到那似乎于虚实中出现的、属于生命的纹路与轨迹之中。 世间并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而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中,每一个生命都有着其独特的纹路、轨迹之所在。 这样的纹路和轨迹在某些方面而言可以被称之为灵魂,是有生命、智慧的生灵所独有。而人类的灵魂中......属于人类的灵魂似乎就要在这造物与造主的手中、在彼此相贴的掌下、顺着那权杖的引导而形成。 只是发生在这造物身上的那一缕细微的变化并没有瞒过神明的眼,甚至于在神明的视角内,那点薄红似是在扩大、在染上血色和不详。于是那一瞬间,时间与空间仿佛在此停止,有缝隙被破开,来自于未来的场景出现在神明的眼前。 又或者说,神的灵在那一瞬间越过时空的长河,出现在未来。 “吾神。” 忤逆的造物被锁在深渊之上,四肢被缚身形悬空,全身上下并没有任何的衣物,亦没有任何的遮掩。而此处,这火湖之下的空间之中,似乎是隔绝的,全然的隔绝。 第16章 没有阳光,没有雨露,没有微风,便连空气亦是没有的。 全然的隔绝,属于造物的五感尽皆被剥夺,不知时光与岁月的流逝,更无从感知任何变化。 直至这神明的到来。 光明的海洋降临对色彩、声音等的感知再度回复,纵使那长久蒙上黑暗的双眼几乎落下泪来,但那被缚住的造物却是睁大了眼。 一双象征着堕落的、似乎蒙上血色的、不再圣洁与澄澈的眼。 近乎贪婪的将一切纳到眼中,收到眼前。 于是在那目光的倒映之下,神明看到了自己的颜。 不再是笼罩在圣光与迷雾之中的,亦并非是不可名状不可直视的颜。 “路西菲尔。” 神明轻唤这造物的名,以指尖掐住了路西菲尔的下颔,贴近在了这造物的身前。 “雅赫维,耶和华,我仁慈的主。” 有近乎迷恋的笑意自唇角流露,几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路西菲尔偏头将脸颊凑近了神明,如同再是乖顺不过的小猫一般寻求着主人的爱怜和抚摸。本应当有若金玉相扣好似是那滚珠落玉盘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哑,又好似是深深的暧昧与缠绵。 恰似是在示弱与讨好。 “请您告诉我,我于您而言,究竟是什么?” “你是我挚爱的子,是吾最闪耀的晨星。” 神明如是言,几乎是从善如流的以手掌贴近了路西菲尔的面,予以他更多的、来自皮肉间相贴的触感。 有满足的喟叹从路西菲尔的口中逸出。 但仅仅是一瞬,那份原本真实不虚的触感变为虚幻,主的手掌收回,似乎吝惜于再给予这造物任何的抚慰。 “你堕落了吗,路西。” 神明的眼中倒映着这造物的颜,倒映着那被染上黑暗的同自己相背离的灵魂,倒映着炽天使长那带着血色的蓝眸,发出疑问,问出那再是明显不过的答案。 “我因您而存在,因您而得到完全,我的一切尽皆是您所赋予,您又怎能忍心将我抛弃呢?” 泪盈于睫眼角染上绯红,堕落却又似乎未曾彻底堕落的路西菲尔将眉头皱起,对神明的问题避而不谈好似是极可怜、极痛苦、极真诚的发出感叹与剖白。 “若没有您,若不能陪伴在您的身边,我的生命、我的存在又有何意义?” 骗子,说谎。 神明在内心深处如是言,做出定义。抬起了手,几乎是本能的想要抚上那造物的眼尾,想要将那造物揽入到怀中。只是下一瞬间,周遭之场景与画面被剥离所有的一切尽皆失去色彩,主对上了一双璀璨的、无喜无悲的眸。 时间与空间过去同未来短暂的交汇,而后又再度回复到本来的河流。 风拂动树叶,沙沙作响。 静止在花瓣间的露水滚落,滴落在地面,被静止的一切,恢复到流逝。而在神明的引导之下,在路西菲尔手中的权杖之所指,于那虚空之中,肉眼不可见的虚幻的纹路和轨迹之间,属于生命与灵魂的纹路缓缓成型,直至填上那最后一笔。 光芒大放泥土成型,被安置上属于生命的灵魂。于是下一刻,随着路西菲尔手中的权杖缓缓收回倒生的卡巴拉生命之树上似是有群星闪耀万千星辉相呼应,在那垂落的翠色和绿色的藤蔓之下,混杂着水流的泥土剥落,显露出一具曼妙的人形。 金发,白肤,碧色的眼,并不同于亚当的浑噩与愚钝,眼中充满着求知的、探索的光芒。 但,有血色于眼前闪逝,或许是神明的馈赠,或许是时间缝隙的影响,在那瞬间有带着血色背景的画面于眼前生出,未曾被使用过的预知的能力自动运转,路西菲尔看到了这人、这女人的未来。 堕落的未来。 “为什么?” 所接触到的一切都似乎俱皆是光明、俱皆是友善、俱皆是善意的炽天使长不解。 神明之所钟爱,这世间之极尽美好。而造物主的意、造物主的厚爱亦使得这世间绝大多数的造物与生灵,那些信神的或不信神的,都自觉或不自觉地将最好的一面在这造物身上展现,而不敢有任何的惊扰。 下界的种族们尚且会倾举族之力供养那些高位者、那些因出生和身份而被划分出不同的生灵,避免其接触到那些污秽与不美好。在这神明创造的世界中,又何况是这本就是受神明宠爱的星辰? 这经由神明所捧起的、再是光辉与璀璨不过的造物。 因而于此时刻,纵是看到了属于这女人的未来,路西菲尔亦不理解,其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是在神明的目光似乎落下之时,偏头表示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造物的颜本就是极美的,如同明珠美玉一般,散发着莹莹的光辉。当那张脸、当那双眼、那双未曾被黑暗被血色沾染的眼回望向神明之时,不期然同那被束缚住的忤逆造物相重合。 属于未来时空当中路西菲尔的、清冷中透着暗哑的、如同包裹着蜜糖一般的话语在神明的耳边作响、回荡、游离。 如同那撩动在心间的白羽、游荡在夏日里的凉风一般,短暂的舒适与愉悦之后是更深的燥热。 似有意似无意的,主的目光落在了这造物的面、落在这造物的眼、落在了这造物的唇上。 主的目光在此停留,并不曾施予那可以被称之为女人的存在任何的目光。即使这诞生在主的意愿之下的、诞生在这造物与造主手下的经由泥土之所塑造的生灵同亚当相同而不同,有着堪称美丽的容颜、躯体和不一般的聪慧。 第17章 而这样的美丽与聪慧,即便是相较于很多天使来说,都并不逊色。 “你想要阻止和改变吗?” 良久,神明方才对着路西菲尔问,目光静静的等待着这造物的回答,却并没有对其疑惑以解读。不过路西菲尔同样不曾在这样的疑惑间停留,而是理所当然的摇头给出回复。 “这同我并不相干,不是吗?” 看似是宽容且温和的炽天使长从来便没有想象之中的宽容与温和,亦无意于去关心与关注那些不相干的事。更不必说,不管这被创造出来的女人将要堕落与否,都不曾亦不可能到得那真正需要他出手的地步。 因而路西菲尔只是直白的坦露与表达出属于自己的想法,并不曾有任何的伪装和遮掩。 于是神明无言。 虽然这样的结果其实并不在神明的预料之外,但想到那满口谎言的、在黑暗与堕落的边缘徘徊的路西菲尔、属于这造物的未来。纵使是全知全能的主于那某一瞬间,亦不由得生出几分莫名的不安与冲动。 只是主不论是何时都是冷静的、从容的,如同宽广的天空与辽阔的大海一般,又如何会为这世间的种种、那些属于造物之情绪所左右? 于是在那寂静与沉默之后神明终是将目光从路西菲尔身上移开,投诸向一旁,给予那自土中被创造出来的女人几分关注。 “可要定下她的名?” 神明问,以手指过那女体,等待着这造物的回答。 有衣物随着主的心意而动,呈现出最简单的样式,将那女体覆盖,使其不至于再袒露,呈现出最初生的、没有任何遮蔽的模样。 路西菲尔将目光同样落在了那女人身上,那纵使是被再是简单不过的布料所遮掩,亦无法遮蔽其风姿与美貌的女子。 只是很显然,这样的美丽与风姿并不足以打动路西菲尔,更不足以叫这造物生出在意。 即便这不仅仅是于他与神明手下诞生的生灵,是这世间的第一个女人,更是这天国之中存在的第一个女性形象。但很显然,路西菲尔落在其身上的目光同看向一朵花、一片树叶,并没有任何不同。 “莉莉,莉莉丝。” 正是皓月高悬凡世间的夜晚来临,在这天国之中,同样被笼罩上轻纱与薄雾。炽天使长的蓝眸静静的望向那女子,却又好似是望到了层层的黑暗以及血色的月亮升起。 于是路西菲尔开口,给出这女人的名。 在这造物话音落下的那瞬间,原本对外界似乎没有任何反应的、只是如同一具漂亮的玩偶一般以供参观和赏玩的莉莉丝目光微亮,极是欢欣与愉悦的对着那将周遭种种尽皆化作陪衬的路西菲尔露出带着濡慕的神情和笑意。 “莉莉丝,莉莉丝?你同样看到了那未来,不是吗?” 隐去的法则再度探头,在意识海中有气无力的对着神明发出叫嚣,心怀不满的表达出疑惑。 “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又为何会选择放任呢?” 但,神明的任性与偏爱,以及放任,又何曾有过又何曾需要过任何的理由? 因而神明只是牵起了路西菲尔的手,无视了法则的言语,带着祂的炽天使长回到至高的天上,回到那圣殿之内。 而伊甸园内,原本勉强维持着良好仪态的犹菲勒似有所感,将昏昏欲睡的亚当唤醒,对着这人类的始祖开口道: “走吧,去迎接你的同伴。” “啊,这就好了吗?” 揉了揉眼勉强清醒过来,亚当模模糊糊的向着周围看去,而后不免生出疑问。 犹菲勒嘴角的笑意牵起而后落下,终是忍不住面目扭曲的对着亚当开口道: “请问你是在怀疑我吗?亚当。还是说你在怀疑路西菲尔殿下和父神?” 整个天国谁不知道路西菲尔殿下严于律己拥有良好的生物钟每晚睡觉最准时啊! 连父神都不会在这时候安排任务好不好! 不过很显然,造物与生灵之间的脑回路并不相通,天使和人类亦然。 所以下一刻,亚当开口,一脸关切的对着犹菲勒表示,犹菲勒殿下您可是身体有何不适,以致于面部呈现出扭曲的形态? 第7章 恰如同一颗石子落到水面掀起层层涟漪而后又被平复一般,莉莉丝的出现虽然在天国之中带来了几分骚动与不同,但这样的变化并不足以产生出决定性的影响,更不足以吸引过多的目光。而在后来的相应典籍之中,对于这段时光同样讳莫如深,并没有留下太多的记载。 只缘身在此山中。 个中的缘由或许多样,但很显然,对于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不管是那些窥破命运的还是未曾窥破命运的,很多时候都只是在依据着那轨迹而行,向着那既定的结果而去,并不会有太多的例外。 莉莉丝做为亚当的同伴、伴侣被创造出来,同亚当一起在伊甸园中接受着来自犹菲勒的教导。 只是—— “犹菲勒殿下,您为何会将这个女人带到此处?” 休息日,翠绿色的藤蔓和白色的蔷薇花瓣爬满支架,如梦似幻的轻纱与薄雾之下,犹菲勒姗姗来迟。 但很显然,这位撒拉弗并不是独自前来,亦非是如同往常一般,和拉斐尔、阿撒兹勒等一起,而是带来了一个新的同伴。 第18章 金发碧眼的女人有着一张堪称是美丽的面容,曼妙的身形包裹在缀了珍珠、宝石的丝绸间,眼睛大而明亮,目光有神,并没有亚当的浑噩与愚钝,更不曾带有过多的不安和忐忑。 恰如同一颗虽然未曾全然雕琢,却已然可见日后风华的璞玉一般,出现在这聚会之内。 是莉莉丝。 主管着第五重火星天并且向来是理智且冷静不苟言笑的萨麦尔显然并不欢迎莉莉丝的到来,又或者说对于这位严苛到近乎不近人情的撒拉弗而言,这并不是莉莉丝这个人类所应该来到的地方。 萨麦尔是如此想的,便如此说出来,并没有因犹菲勒的存在而给莉莉丝留下丁点的情面。 “你应当回到你该呆的地方去。” 面目与脾气俱是冷硬的萨麦尔最终如是言,冷冷的对着莉莉丝下出最后的通牒。继而将目光转向了犹菲勒,语音硬邦邦的做出告诫与提醒道: “或许您从米迦勒殿下身上接过了教导人类的职责,但我希望您能够弄清楚犹菲勒殿下,这是属于撒拉弗的聚会,而并非是不同种族间的联谊。您不应该将她带来的。” 唇角笑意微微僵硬,俨然知晓萨麦尔脾性的犹菲勒正欲开口,做出解释。不曾想一旁的莉莉丝却是自犹菲勒身侧走出,直视着略略较之自己高上那么几分的萨麦尔,毫不相让的开口。 “但是这并没有明确的规定,不是吗,萨麦尔殿下。” 如果说原本未曾开口之时,莉莉丝跟在犹菲勒身后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显眼。而萨麦尔之所以会注意到她完全是因为其女性的体态,而非是因为这个人。那么当一袭白色露肩长裙,面目与身形都似乎极是柔美的莉莉丝开口之时,自觉或不自觉的,萨麦尔都不由得被其话语吸引,进而生出几分意外。 毕竟这天国中唯二的那一位人类亚当,可从来就不是什么思维敏捷和善于言辞之辈。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莉莉丝确实如同小范围内所流传的那般,有着超乎于亚当的聪慧。 不过这并不足以叫萨麦尔因此而改变心中的想法。 即使莉莉丝认认真真的表示,神明从来便没有将人类禁锢在伊甸园内而不允许他们于天国之中四处走动,但做为一位成年且理性的炽天使、一个有着自己原则的撒拉弗,萨麦尔显然并不会因此而动摇。 莉莉丝却同样不愿意就此而放弃,甚至内心当中,有浓浓的胜负欲升起,想要同这位冷面的天使长争一个输赢。 犹菲勒原本想要阻止,不过在他话语刚刚出口,便遭受到萨麦尔及莉莉丝的双重视线之时,这位撒拉弗果断摸了摸鼻子,一脸苦笑的站在一旁,等待着事情的结局。 好在此次聚会的地点选取在了距离造物主所在的水晶天中最是相近的第八重恒星天,而所有相应的布置均是临时构筑而成。不管萨麦尔平日里是如何的不通情理,而莉莉丝面对着亚当时又是如何的寸步不让,这俩位终究是保持了几分克制。 当然最为克制的还是萨麦尔,毕竟这位撒拉弗如果当真愿意,那么大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莉莉丝禁言,并且关到监狱之内。 不过最是看重和维持天国律令的座天使长又岂会带头的违背律令,将刑罚加诸于这样一个未曾违背律令的女人身上呢? 恰如同莉莉丝之所言的,在这天国当中并没有哪一项明确律令规定了,禁止莉莉丝走出伊甸园甚至是参加这样的聚会,因而萨麦尔只能是冷着一张脸一再的重复,莉莉丝做为人类不应当出现在这撒拉弗的聚会之上。 只不过很显然,冷面的座天使长并不是一个巧言的,所以纵使再如何的翻来覆去,萨麦尔只是一再坚持着自己的言辞和想法,并不愿叫其进入其中。 但就在犹菲勒以为萨麦尔和莉莉丝之间会争论到天荒地老,为娱乐性其实并不怎么具备的天国八卦事业添砖加瓦之时,有身影闻讯而来,并且发出疑问。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加百列殿下。” 犹菲勒率先出口,对着走来的撒拉弗问好。萨麦尔亦放下同莉莉丝之间的争执,向着这位同伴打过招呼。 美丽的眼眸中似是有什么好奇的神色一闪即逝,莉莉丝同样大大方方的对着加百列见礼。而后经由犹菲勒的口,同加百列浅浅说过事情的原委。 “所以你们就是因为这样的事,一直在此争论而迟迟不愿意挪动地方?” 加百列对此表示出不理解。 不过做为智商与情商都双双在线的大天使长,但见这位撒拉弗以手在面前虚虚的抚过,变幻出女性的模样,而后牵了莉莉丝的手,对着萨麦尔道: “好了萨麦尔殿下,我们不应该吓到小朋友,不是吗?” “况且就像莉莉说的,天国并没有这样的规定。” “更不必说今天是休息日,本就是放松的日子,不是吗?” 话音落下并不待萨麦尔做出回答,加百列便带着莉莉丝向着聚会的方向而去。一旁的犹菲勒见状,点头而后又摇头,上上下下打量了萨麦尔一番,方才迎着座天使长冷漠且僵硬的目光开口道: “你很不对劲,萨麦尔殿下。” 萨麦尔:???? 只可惜不待萨麦尔叫犹菲勒说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俨然似乎是早有准备的犹菲勒便果断跳开,向着那聚会中央而去。等到萨麦尔面色不善的达到之时,整个聚会的氛围似乎已经开始变得十分热烈。而在那最中央的位置上,加百列与莉莉丝挽了手,正在迈动着舞步。 第19章 天使并没有具体的性别之分,可以自行的选择以男性或者女性的形象出现。只是在此之前、在莉莉丝出现以前,绝大多数的天使都是以男性的形象而出现。但从今晚之后......看着舞池里旋转、跳跃,如同翩飞的蝴蝶一般的莉莉丝和加百列,有那么一瞬间,萨麦尔内心中不由得生起淡淡的不安与不详。 不过—— “很美,不是吗?” 熟悉的、恍若金玉相扣滚珠落玉盘一般的声音出现,萨麦尔偏了头,向着那声音的方向而望去,便见金发白袍的炽天使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周身散发着莹莹的光辉,目光静静的看着舞池中跃动的身影,蓝眸里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路西菲尔殿下。” 萨麦尔对着路西菲尔见礼,冷硬的面容上,以及那目光之中,罕见的带了几分疑惑与惊讶的情绪。 这其实怪不得萨麦尔不曾有过多的见识,实在是在过往的无数时间中,路西菲尔参与这样聚会的次数少之又少,以致于在场的撒拉弗们早已经对这位炽天使长的到来不抱希望。 不成想......萨麦尔目光微凝,然后忽然便注意到,这在场的诸位炽天使们,不管是舞池里似乎玩嗨了的加百列还是跃跃欲试似乎同样想变换为女性形态的米迦勒,抑或是一旁的伴奏的犹菲勒、拉斐尔等,似乎并没有谁注意到路西菲尔的到来。 这本不应该。 毕竟不管就何时而言,这深受神明宠爱的星辰都是最闪耀且最是引人注目的,并不会因这世间的任何存在而消磨。 只是联想到路西菲尔的实力,萨麦尔却又很快的反应过来,知道这位殿下并没有引起注意的打算。目光微动,却见路西菲尔忽然将那眼神转向自己,眼中并没有任何的情绪,隐隐然之间,同神明那笼罩在圣光与迷雾中的身影相重合。 心中一阵悸动,如同干涸的游鱼一般,萨麦尔身形之间陡然生起一阵巨大的无力,便连呼吸亦似乎开始变得粗重。 虽然这样的生理反应于撒拉弗而言并不足以致命,但有那么一瞬间,萨麦尔却好似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 第8章 眼前一片模糊,便连思维亦开始变得混乱,便在萨麦尔浑浑噩噩好似在向着那无尽的深渊而坠落之际,路西菲尔移开了眼。于是那一瞬间,某种可以被称之为活着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萨麦尔皱了眉,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路西菲尔。 便见头顶透明水晶灯饰的照耀之下,光辉闪耀的炽天使长分明是站在光下,站在这热闹与神圣之所,可是无端且莫名的,萨麦尔却只觉得一阵恐惧,似是有什么不可测的神秘恐怖生物将要醒来。 然而这样的感觉来的快去的更快,恰如同琉璃镜面上洒落的污渍被抹去白纸上的字迹被擦除一般,下一刻,萨麦尔好似是刚刚发现路西菲尔的到来一般再度对着金发白袍的炽天使长见礼,欢迎着路西菲尔的到来,并且问出疑惑。 “您今日怎会有闲暇到此?” “萨麦尔。” 路西菲尔开口唤这座天使长的名,然后问出疑惑。 “你可会选择背弃?” “是什么叫您对我的忠诚产生了怀疑?” 短暂的不解与沉默之后萨麦尔开口,认认真真的回答过路西菲尔的问题。 “不管是对您还是父神,我想这最终的答案都应当毋庸置疑。” 路西菲尔的面容上很难看出这炽天使长对于萨麦尔的答案满意与否,只是下一刻,便在萨麦尔思付着究竟是出了什么样的问题,以致于叫路西菲尔问出这样的话语之际,金发白袍的炽天使长向前踏出,消失在自己眼前。 心头的不安与不详愈发强烈,向来理智且冷静的座天使长沉了眸,而后在下一瞬间对上美丽且兴奋的碧色眼眸。 “萨麦尔殿下,不一起喝一杯吗?” 不知何时自舞池中脱身的莉莉丝执起了酒杯,原本白皙的面容带着几分运动之后的薄红,眼眸微弯,恰如同一只狡黠的狐狸一般对着萨麦尔发出邀请。 “或者说,在这样美妙的夜里,您想要拒绝一位女士的提议?” 这同是男士还是女士有何相干? 性别本就是在两性之间流动,单纯只是因为随大流所以选择了以男性的面目和姿态示人,并且懒得再做出更改亦相当不解风情的萨麦尔对莉莉丝口中的话语表示出相当的不解与疑惑。而后便见莉莉丝将手中的高脚杯放置在一旁,而后拉了自己的手,向着那舞池之中而去。 这女人的力度对萨麦尔而言自然算不得什么,可以轻易的被挣脱。 只是当掌心的肌肤相贴属于莉莉丝的血肉间流淌的触感传递到心头,萨麦尔想了想,终是没有拒绝。 对于强大的撒拉弗而言,眼前的女人是如此娇小与孱弱,并不具有任何的威胁。然而在某些方面而言,却又似乎充斥着不一样的、热烈的生命力,叫萨麦尔不自觉地被吸引,心核中生出一阵跳动。 但这样的变化却是无声息的、不显眼的。 不管是那些当事者还是萨麦尔自己,都似乎对此无有察觉,唯有莉莉丝在那身形与脚尖随着音乐而跳动的某一瞬间,双眼微眯,流露出隐晦的、狡黠的、愉悦的光芒。 这经由路西菲尔与神明创造出来的女人除了超乎于亚当的聪慧之外,似乎天生便有种洞察人心以及吸引和蛊惑生灵的本事,而看似平静的天国生活以及来自于亚当、犹菲勒等的友好并不足以叫莉莉丝感到安定。 第20章 莉莉丝是因着亚当的存在而被创造出来,做为其同伴和伴侣而存在。而在犹菲勒与亚当的态度之中,这女人同样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之所在。 只是很显然,这聪慧的造物并不愿意因此而妥协,更不愿意就此将自己的存在绑定在亚当身上。 明明都是泥土而成的造物,凭什么我便要因亚当、因这男人而存在呢? 我为何不能去追求属于我的伴侣、属于我的生活? 纵使我同亚当一般,都只是凡人又如何? 但纵使做为莉莉丝与亚当教导者的犹菲勒对于他们的态度似乎是一样的,甚至因为莉莉丝更加聪慧的缘故,这撒拉弗对这女人更是看重那么几分。内心深处的本能与直觉亦叫莉莉丝将这些心思隐藏起来,寻求着每一个机会。 可以摆脱那命运的机会。 只是这样的心思在神明面前却又是无所遁形的,纵使神明的眼中之所倒映的似乎仅仅只是路西菲尔那光辉华美的颜,可是发生在这世间、在这天国中的一切又有什么是能够叫主所忽视的呢? 但如同作壁上观置身之外的看客一般,主并不曾因此而插手,只是牵起了路西菲尔的手,以指腹在这造物那白皙纤长的、精巧的指骨间缓缓摩挲,而后开口,似是极认真的对着路西菲尔问道: “你很在意这些?” 眉头皱起,目中透出淡淡的疑惑的光芒,而后在下一瞬间路西菲尔忽然反应过来神明口中的意思指的是自己所看到的,有关于莉莉丝、关于萨麦尔的未来。 将要堕落的未来。 时间的裂隙所带来的影响并没有在路西菲尔身上全然的褪去,又或者说冥冥中有什么试图在向这造物传递着信息,以致于路西菲尔的眼自觉或不自觉的看到那些本不应该出现的画面及场景。虽然那其中的绝大部分早已经叫神明所拦截,但终归是有什么被透露出来了的。 譬如终将走向那堕落的莉莉丝、萨麦尔。 主并不在意这一切,只是在这之前,在这为祂所有的星辰还不曾彻底走向背离之际,神明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关注一下属于这造物的问题。 况且不管是真实还是虚假,这造物的目光应当落在祂身上,且只能够落在祂的身上,不是吗? 偏执且任性的神明并不愿意叫路西菲尔的目光被任何事务所吸引,落在任何生灵头上。 以指尖缓缓穿插过路西菲尔的发,任凭着这造物将头枕在自己膝头,神明如是问道。璀璨的金眸之中,路西菲尔目光所不能察觉之处,有混乱和疯狂在蔓延,在一点点侵染上神明的瞳。 但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本应当敏锐且聪慧的路西菲尔对此却是无所觉的,只是在反应过来其中的关联之后抬起了眼,仰视着那笼罩在圣光与迷雾之中的神明开口道: “我为何要在意?” 纵使有着那份虚假的虔诚和信仰,可于此同时,未曾走向同神明相背离道路的路西菲尔在主的面前却又是无遮掩的,恰如同每一个归于年长者的羽翼、归于造物主光辉和恩泽之下的生灵一般,生不出过多的警惕和防备。 呈现出最真实的、放松的形态。 于是几乎毫无疑问的,神明被路西菲尔的态度与回答所愉悦,以手掌抚上这造物的脸,指腹于那脸颊间缓缓摩挲。 有那么一瞬间,恶意在神明眼中奔涌,层层叠叠的、如同疯长的藤蔓一般蔓延。 几乎是本能的,神明想要叫这造物婉转低吟,哭泣,发出一声声满足的喟叹,展露出不一样的情态。 甚至是将其一点点的拆吞入腹,不留下丁点的痕迹。 喧嚣,鼓噪,似是有什么在那圣光之中游离和徘徊。光辉且闪耀的造物安安静静的,如同再是乖巧不过的小猫一般仰视着自己,目中是一派全然与纯粹的信仰和虔诚。 纵使知晓那并非是真实的,可是恰如同被蛊惑一般,神明俯下身,含住了路西菲尔的唇。 缓慢且坚定的驱进,在那口腔内探索,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扫荡在其间,剥夺着路西菲尔的呼吸。 优雅细长如同垂死天鹅的颈一般的脖颈扬起,蓝眸中闪过水润且迷茫的光芒,原本放置在神明膝头的手无意识的蜷曲,似是本能的想要做出推拒,却又是不知当以何等样的态度来应对,所以呈现出一种生涩的茫然。 神明原本插在路西菲尔发间的手按住了这造物的后脑勺,无声无息间呈现出一种嚣张与掠夺的姿态,恰如同不可知亦是不可言说、不可名状的阴影一般侵袭上路西菲尔的灵,直至将其层层束缚,再不得有丁点的逃脱。 带着水润和迷茫的瞳孔略略睁大,于那某一瞬间,原本笼罩在神明身侧的圣光与迷雾褪去,路西菲尔看到了神明无喜无悲的金眸,看到了那属于造物主的颜。 但,神明的颜是怎样的呢? 有疑惑笼罩在路西菲尔的心头,恰如同被蛊惑抑或是单纯的好奇一般,路西菲尔抬起了手,以指尖描摹过神明的眉眼,目光最深处一派冷然。 手下的触感无疑是真实的,如同带着温度带着血液的流淌一般。但不管路西菲尔再如何勾勒与描绘,似乎都无法映证与对照出那最真实的模样,呈现出神明所应当具有的样子,叫其同自己所知道的任何一种样貌和形象结合起来,显露在这世间。 第21章 神之颜不容视,但直视神明的炽天使长所看到的,不过是一片空茫和虚无。 第9章 唇齿相分离,穿着一字露肩长裙的莉莉丝依靠在萨麦尔的胸膛间,似乎是氤氲着雾气的眸中闪烁着某种兴奋的、可以被称之为愉悦的光芒。 以指尖勾起了肩头的发,似轻似重的隔着衣料点过萨麦尔的皮肉,在那下颔之间游离。莉莉丝弯起了眸,于萨麦尔耳边呵气如兰道: “这样呢,萨麦尔殿下?” 分明是身着着再是纯白不过的衣物,面上的神情亦似乎是极无辜的,但或许是那份两性之间不同的触感,或许是这样亲近的感觉对萨麦尔而言太过陌生,以致于这位向来冷静且理智的座天使长目光沉沉,却并没有对莉莉丝的行为做出任何推拒,只是在那某一瞬间握住了莉莉丝那作乱的手,开口道: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您为何要对我存有偏见呢?” 金发红唇,雪肤花貌的女人抬起了眸,目中似是有盈盈的泪水凝聚,将坠未坠楚楚可怜。莉莉丝未曾被萨麦尔扼住的那一只手摊开,以手掩了胸。 于是仿佛是刻意却又似乎是无意的,萨麦尔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了那片雪白与晶莹之上。 这本是无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对于炽天使、对于撒拉弗、对于这些属灵的、轻盈且纯粹的造物而言,他们的目光之所看到的不应该仅仅只是皮囊,而是美丽且向善的、信奉主的、义的灵魂。 皮囊或许重要,却又往往最不重要。更不必说在最初的时候,在他们被创造出来之时,又何不是裸裎而无有一丝衣物遮掩的? 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便是有不同,又能够有着怎样的不同呢? 接近于光与热的撒拉弗如此想着,却只觉得怀中女体的温度似是在不断地升高,便连每一寸皮肉之间,亦似乎充斥着不一样的魔力,叫萨麦尔忍不住的想要去探寻、去渴求更多。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是一个人类、一个女人、一个弱小且孱弱的女人?” 似有还无的一声啜泣,莉莉丝那婉转且动听的话语带着些微的颤音,轻柔却又刻骨铭心的传到萨麦尔的耳中,直叫这天使难得的生出一种茫然无措的感觉。 萨麦尔很想说人类与天使、甚至是普通的天使同撒拉弗之间,从来就不是一个等级。做为天使长、做为创世天使,萨麦尔清楚的知道仁慈的主从来便没有想象之中的仁慈与博爱众生。 神明亦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喜与不喜、偏爱与不爱的,即便那或许从来便非是真实。但莉莉丝之所想要寻求的这些......从来便只是依循着主的意而行、在那些所被制定的准则之外不曾有丝毫逾越的萨麦尔突然生出一种想要改变的冲动。 这一切的一切本就是经由他们这些撒拉弗们、经由路西菲尔经由神明之所制定和确立下来的,不是吗? 至少在那有限的空间内,他们可以做出改变。而这,并不为难。 仅仅只是一瞬间,似乎有着引导却又似乎未曾受过任何引导的萨麦尔脑海中便想到了很多很多,然而呈现在莉莉丝眼中的,却是座天使长不近人情的面以及自始至终不曾有任何反应的神情。 即使天赋与本能,又或者说某种冥冥中的感觉正在告诉莉莉丝,萨麦尔内心当中或许远不如想象中的平静,但今日所发生的种种对于这女人而言其实早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勇气。 事实上若非是从犹菲勒的态度中,在每次同亚当一起接受教导之际,这女人察觉到了什么。知道自己纵使再如何的聪慧再如何的较之以亚当更受欢迎,所得到了亦只是犹菲勒那称赞中带着惋惜与遗憾的目光,莉莉丝未必会胆大包天的想要在这些撒拉弗眼前做出些什么。 不管是叫犹菲勒带着自己离开伊甸园又或是如同蝴蝶一般在那舞池间穿梭,甚至是想要勾搭上萨麦尔。 但,就在萨麦尔从那些思绪中回神,想要对着这女人说出些什么的时候,莉莉丝却是推开了萨麦尔,哭泣着向着伊甸园中而去。 猝不及防间被推动、但其实并没有怎么被推动的天使长并没有去追逐,只是看着莉莉丝的背影走进伊甸园,而后转身沉默的向着自己所居住的第七重天而去。 事实上莉莉丝本是由犹菲勒带到聚会之中,而在聚会结束之后,亦应当由犹菲勒送回才是。 再不然亦应当是加百列。 毕竟这位在看到莉莉丝之后便选择以女性形象出现的天使长在今夜的舞会中可是玩得十分尽兴,隐隐然之间似乎有同莉莉丝一起成为好兄弟抑或是说好姐妹的意思。但很可惜这两位似乎玩的太嗨,以致于忘记了单凭着莉莉丝自己的力量其实无法返回到伊甸园中。 而萨麦尔,座天使长虽然不近人情,对那些犯下错误的天使以及选择背弃的生灵们从来便没有任何的手软,但对无辜者......萨麦尔并不是残忍嗜杀之辈,更没有想象中的无情。恰如同加百列所说的,身为天使长,又何必同小朋友计较? 只是很显然,萨麦尔同这小朋友之间的纠葛才刚刚开始。而在那伊甸园中,在看到萨麦尔张开身后的翅羽划过天空并且离开之后,莉莉丝很快便收敛了面上所有的表情,自行拍了拍脸,将身形滑落在一旁的树下呈现出一种深深的疲态。 第22章 “莉莉。” 面上带着天真与懵懂之色的亚当出现在莉莉丝的眼前,在看到莉莉丝的第一时间便目光微亮,快步走到近前。而后如同献宝一般将怀中的果实捧到莉莉丝眼前,开口道: “你饿了吗?看,我摘了果子。” 莉莉丝本想说不饿,笑话,纵使是在撒拉弗的聚会之中她亦是焦点,足够美丽足够靓丽到吸引所有的目光。但在将要开口的第一时间,莉莉丝的身体却是率先发出了抗议。 有咕隆咕隆的声音在这人类的男女之间响起,莉莉丝面上微红,然后便见亚当那一脸茫然的目光,于是当即捡了亚当怀中的果子,恶狠狠地开吃咬起来,仿佛要把所有的忐忑、不安与郁闷尽皆放诸在这果实当中,而后一口一口的吞吃殆尽。 只是有些东西可以被吃掉,但有些东西......至少就目前而言,对于神明来说,还不是时候。 主从来都是一位再耐心不过的捕食者,亦愿意花费时间与心力去雕琢那一道属于祂的美食,叫那被祂所看中的造物变得完美和璀璨。 但这并不影响神明开始一点点的做出试探,开始想要将这造物教导成祂想要的模样,由生涩到......祂之所创造的最完美造物,本就是最完美不是吗? 不管是在哪一方面。 主放开了路西菲尔的唇,任凭着这造物的指尖在自己面上划动,甚至是一点点的描摹。只是在路西菲尔恍然惊觉,并且想要抽回手的那一瞬间握住了这造物的手,以指腹缓缓摩挲过那腕部的肌肤而后开口。 “路西菲尔。” 主唤这造物的名,目光如同实质、犹如清冷且没有任何具体的形态的、却又好似压制着汹涌暗流的海水一般,以那一手扣住这造物后脑勺、一手握住其手腕的姿势,一点点扫视过这造物的脖颈、下颔、唇、鼻梁,最后在那眉眼间停留。 “你是吾的。” 造物主如是言,手骤然间松开对这造物的扼制。 但自由并没有因此而到来。 如同献祭的羔羊一般被摆放在祭坛上,路西菲尔被神明揽到怀中,打横抱坐在那御座之上,呈现出一种无措与茫然。 “睡吧。” 主带着言灵力量的话语响起,有带着似乎在温热与清凉间交替触感的吻落在了路西菲尔眉心,于是路西菲尔的双眼不受控制的闭上,开始陷入到昏沉。 神明的目光在这怀中的造物身上停留,而后在那某一瞬间起身,离开那御座,向着前方踏出。 日月与星辰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在神明的脚下,神明的圣堂同路西菲尔寝宫之间的距离对于主而言同样并不存在。只是在神明将要踏出将要离开之时,久久无言的法则开口,对着神明发出尖啸。 “你疯了吗耶和华?你、你......”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璀璨的金眸中一片冷凝,脚下踏出的半步停下,神明不带任何感情的问出这话语。 法则无言。 甚至于如果有表情抑或者有形象的话那么此时的法则当时憋红了眼,一脸躲躲闪闪欲言又止。但很可惜,神明并没有因此而对这法则投之以过多关注的想法,因而在那话音落下之后,神明很快便抱着路西菲尔消失在这圣殿之中,出现在那属于炽天使长的寝宫之内。 神明将怀中的造物放在了那床榻之上,但,主的身影并没有因此而离去。以致于路西菲尔再度睁开双眼之时,便发现自己似乎置身在某个熟悉且陌生的怀抱之内。 第10章 短暂的空茫之后路西菲尔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正在以一个极信赖且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依偎在神明怀中,侧躺在寝宫内部的大床之上。 灿金的发丝似是在同主的发丝相纠缠,纵使看不清神明的面目,可是那真实不虚的触感以及落在自己身侧的清浅的呼吸与心跳却似乎正在告诉这造物,主同他之间的距离或许从来便没有想象中的遥远。 只是这代表什么,又能代表什么呢? 有淡淡的疑惑于心头、在脑海之中闪动,却又似乎夹杂着淡淡的不安与不详,如同笼罩在层层圣光与迷雾中的神明一般,看不分明。 但很显然,路西菲尔并没有在这样的情绪中思虑太久。因为早在这造物睁开双眼的第一时间,神明同样睁开了眼。侧躺着以手支撑着头颅,另一只手的指尖在路西菲尔颈侧的肌肤间游离,目中涌动着叫人意味难明的色彩和光芒。 “吾神。” 在其位而谋其政,不管在何等样的方面都极尽完美的炽天使长开口,对着神明做出提醒道: “我应当去处理事务了。” 接近于王座和神明的路西菲尔从来便不是惫懒之辈,亦很少有过迟到等事情的发生。但—— 伴随着路西菲尔话音落下,原本以神力暗中将路西菲尔禁锢,使其老老实实依偎在自己怀中的神明游离在这造物颈侧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 主顺势而起,却并未将施加在路西菲尔身上的禁锢解除。 “我知道。” 神明如是言,俯身含住了这造物的唇,浅尝辄止一触即分,而后以唇落在了路西菲尔的耳边,带着浅淡的笑意开口道。 “早安,路西。” 莹莹的光芒随之在路西菲尔眼前展开,充斥过造物的视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玄之又玄的感觉奔涌上心头、奔涌上那四肢百骸,模模糊糊中,路西菲尔听到了神明的语。 第23章 “这是一个早安吻。” 话音落下,主的身影随之散开,回归到了那御座之上。原本禁锢了这造物的神力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只留下床榻上那尾名叫路西菲尔的游鱼。 起身,以指尖撩开床幔,自那用以做装饰的、打磨光滑到足以反照出影象的琉璃水晶与翡翠间,路西菲尔终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同。 但,神明六分之五的力量在这样的问题上似乎全然无有丁点的解决方法,而会议照常开始的时刻将要来临。在浅淡的尝试之后路西菲尔并没有在这样的问题上纠结,而是如同往常一般,出现在诸天使眼前。 只是,虽然炽天使长的威仪是如此的神圣不容侵犯,较之以空谷绝壁的至高处那一朵纯白的雪莲花更加不可攀折。但…… “怎么办,犹菲勒,我感觉我恋爱了。” 从一阵失神中堪堪回过神来的犹菲勒刚刚找回自己的理智,便听到了身侧阿撒兹勒一脸心神荡漾的低语。 犹菲勒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捂住阿撒兹勒的嘴,但就在阿撒兹勒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旁的阿斯蒙蒂斯同样开口,接住了这同伴的话语。 “又怎么不是呢?原本在看到莉莉丝时我以为我只是对人类的女性没有感觉,但现在我发现,如果是殿下的话……” “可怜的阿斯,居然连话都不会说了呢。” 属于神明的圣堂之中,御座之上,将此一幕幕落到眼中的神明面无表情使阿斯蒙蒂斯噤声将其禁言,而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以女性的形态和面目出现的路西菲尔身上。 晨星的美丽从来就是超脱性别而存在的,是造物主眼中之最完美和最完全,是世间之生灵所不能达的极限。 但这并不影响当路西菲尔以女性的姿态和样貌显现时,那份超脱所有的美丽和带给诸位天使、甚至是那些撒拉弗的冲击。 原本尚且还有因莉莉丝和加百列的女性姿态谁更美丽而争论不休者,可是当于神明的意愿之下路西菲尔以女性的姿态而出现时……神明忽然不想见阿撒兹勒等的蠢样。 虽然祂之所创造的最完美造物,不管何种样的姿态之下,都是最完美与最闪耀。 但,远观就是了,阿斯蒙蒂斯你那一脸恨不得将眼珠子都粘在路西身上的姿态是怎么回事?别以为吾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还有阿撒兹勒、别西卜、加百列……加百列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玩意! 存在于琉璃镜面之上的水迹被抹去,造物与生灵脑海中的记忆被扭曲和篡改,有不可名状的阴影似是神明的脚下蠕动和蔓延。 于那议事的大殿之内,路西菲尔的姿态无声无息间被改变,再度以男性而非是女性的样貌而出现。原本一直关注着这一点的阿撒兹勒等对此却是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全然没有任何的察觉。 又或者说在那被扭曲和篡改了的记忆中,路西菲尔并未以女性的姿态和样貌出现过,自然无从引起任何的骚乱和不一样的看法。 只是于那某一瞬间,米迦勒、加百列心中却是不由得升起淡淡的遗憾,而后如同阳光下一戳就破的泡泡般,再不留下丁点的痕迹。 路西菲尔以指尖叩过桌面,在座的诸天使们在那样的叩击声中回神,萨麦尔环顾四周,而后开口陈述了有关自己连夜提出来的意见和想法。 这是天国的白银时代,而非是后来的黄金时期抑或是晨星坠落之后,新的秩序与准则在删减、扭曲和篡改之后再出现,被应用到那方方面面。 纵使最基本的准则已经被建立和制订,天空、陆地和海洋,天上地下已经有了最初的划分,有了填充和存在,可即使在这天国之中,有些后世耳熟能详的规矩和教条、抑或是规定亦是不存在的。 甚至于在后世的记载之中,在那些被流传下来的未曾扭曲篡改的只言片语里,整个白银时代都在围绕着世间、围绕着天国种种事务的完善而进行。 莉莉丝的出现是一个契机,又或者说这女人那并不起眼却又无所遁形的小动作对于这些眼明心亮的撒拉弗而言其实同小动物的挣扎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在这诸多的撒拉弗中,有如萨麦尔一般隐隐然之间有所触动,甚至是想要做出改变者,自然并不缺少坐壁上观冷眼旁观之辈。 更不必说,身为神明的使者,天生而具有强大力量者,纵使是在天使的族群中,他们这些撒拉弗们亦是既得利益者,蒙受主恩泽和宠爱的存在。 “萨麦尔殿下,您不觉得您的提议过于粗陋吗?” 只是出乎萨麦尔预料的是率先对自己的提议做出反对的并不是政见常有不合者如米迦勒和别西卜,而是加百列,这位在昨晚的聚会中对莉莉丝非常友好且似乎开始以女性的姿态而出现的撒拉弗。 “恕我冒昧,您的想法或许是好的,但我们都知道,不管是天使还是这世间万物最初的形态以及职责、上下都是由父神所定下。” “请问您是要挑战父神吗?还是说您认为,那些弱小的、比您晚出生的造物和生灵,有资格同您平起平坐,并列而行?” “不同的天使有不同的名与份和工,属于他们的阶级和等级。请问您想要改变的,究竟是什么呢?” 加百列的语音和言论并不尖锐,却同样谈不上温和。只是很显然,这位撒拉弗对于萨麦尔所提出的陈述并不赞同。 第24章 即使修养与理性使然,并不曾做出太多言论上的攻击。但至少于此时刻,天国的百合花并不是一位激烈的改革者抑或是同那些弱小的存在悲喜相通的生灵。 只不过有提出反对的,自然同样有撒拉弗对此表示赞同,甚至较之以萨麦尔连夜所想、所整理出来的那些更加完善。 “不,加百列殿下,您的想法与表述或许并不准确。” 天生便具有极高的亲和力如同火一般热情且似乎和谁都能打成一团的米迦勒开口,不管是神情还是声音里具是少见的严肃。 相较于距离神明很近却又似乎距离天使很远的路西菲尔、看似好接近但实则难以接近的加百列以及看似不好接近但其实很好接近的萨麦尔等而言,米迦勒是天国中少有的真诚、爽朗且言行如一之辈。 更不必说至少在此时刻,这位撒拉弗在很多事情上并没有那么的循规蹈矩,非是高高在上同那些下层之间存在着久远的距离,而是行走在其间,同他们之中的很多打成一团。 因而纵使事先并没有准备,但当米迦勒出口之时,那些未曾被组合成条例的、不成体系的话语倾泻而出,纵使原本在一旁昏昏欲睡只是想要走个过场的贝利尔亦不由得直起了身子,投之以心神。 那么米迦勒之所出口的、所见识和认识到的又究竟是什么呢?在属于晨星的叛乱被掀起和平复之后,所被抹去的,从来就不仅是那禁忌的名。 第11章 神明关上一扇门的同时或许会为你开上一扇窗,只是很显然,在这白银时代诸多种种的规则律令还没有得到彻底完善的时候,有些窗户其实是不存在的。 神明的存在更是注定了,不管是在天国还是在这世间的其他地方,当遭受某些并不公正的遭遇之际,不管是谁都无法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的话语。 主的权威与威严大过这世间的一切。 只是正直、善良、热情并且能够同不同阶级的所有生灵打成一片的米迦勒却又是想要做出改变的,即使在此之前,他的脑海中并没有一个系统的理念及想法。 但很多事情只要有那么一个引子,一切便会显得是如此的轻松与理所当然。 因而在对加百列的话语表示出反对之后米迦勒开口,讲述过他所遇到的事情。 一切的最初其实仅仅不过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隐瞒身份并且遮掩了光辉的米迦勒在做过伪装之后悄摸摸的去到了天国的边境,并且意外得知了有天使堕落的事情。 当然,这样的事情平时大多由萨麦尔、乌列尔以及沙利叶负责,根本沦不到亦不需要米迦勒的处理。 只不过—— “我知道这中间或许有着那些低阶天使实力低微、对主的信仰与虔诚不够坚定的缘故。但我们是不是能够……” 那双如同火一般跃动又有如红宝石一样美丽的双眼睁开而后闭上,眼中闪过某种可以称之为悲伤的光芒,米迦勒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叫拉哈伯的天使的身影。 那不过是一个只是有着一对羽翼的天使,居住在第一重的月球一下中,同那万万千千有如恒河沙数一般的天使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却又是有着不同,至少即便是米迦勒,亦不曾见过那般努力且充满着信心以及上进心的低阶天使。 从拉哈伯、从那低阶天使身上,米迦勒忽然便意识到,原来纵使使命与存在的意义多种多样,可活着并不仅仅是活着而已。 隐瞒了身份的撒拉弗曾和那叫撒哈伯的低阶天使一起走过第一重月球天的每一条街道,见识过许许多多的、同拉哈伯一样的低阶天使。亦曾一起悄悄游走、出入在天国与人间、地狱的交界,见识过那不同的挣扎与风景。 名与份、生来的职责、阶层似乎己经被固定了的拉哈伯从来不因自己的身份、地位而自卑,亦坚信只要坚守自己的职责与使命、信奉神明,那么终有一日,他亦能够光辉闪耀如同基路伯与撒拉弗一般,承接主的光辉与荣耀,向着那更高的天、更高的名与份而前进。 即使彼时的米迦勒清楚,在天国之中尚且没有这样的晋升通道,而不同造物与生灵之间先天的不同便似乎注定了,有些界限与约束天生便无法被打破,但这并不影响当拉哈伯说出这样的话语诉说这样的理想之时,米迦勒却认为他是美丽的、闪耀的。 并不会输于这世间的任何生灵。 后人往往将之称为理想主义者的光芒。 但很可惜,这样的拉哈伯,那个虽然弱小却又并不弱小的低阶天使,最终并没有实现他的理想,而是倒在了解救同伴的路上坠落在那深渊之中,就此消失无踪。而在后来的时间中,米迦勒同样接触过许许多多不同的、来自不同阶层的天使。 自然模糊而又清楚的知道,某些先天性的东西固然无可更改,但若要因此而界定一个生灵,那么未免太过偏颇。 只是米迦勒看似没有条理却又似乎有着真情实感的话语固然是足以叫在座的诸位撒拉弗为之而侧目的,但在这白银时期,却又并非是每一项看似粗陋的提议都能够得到认同的。 更何况—— “米迦勒殿下,你确定你之前遇到的那个低阶天使,是叫拉哈伯吗?” 伴随着米迦勒的话音落下,短暂的沉默之后乌列尔开口,对着米迦勒发出疑问。 第25章 “怎么,有问题吗?” 火一般热烈的撒拉弗皱眉,实在是搞不清楚向来沉默少语的乌列尔为何会将关注点集中在拉哈伯身上。虽然这或许是因为拉哈伯这个小天使的事迹同样传到了乌列尔的耳边,但很显然,乌列尔的神情却昭示着一切并非是如此。 至少不会是如此简单。 乌列尔接下来的话语同样印证了这一点。 “如果是拉哈伯的话那么很明确的告诉您,共重 嚎梦白推 文台就在不久前,地狱之中出现了一个自称是混沌之海的支配者的、叫拉哈伯的大恶魔。” “事实上不仅仅是拉哈伯,还有在地狱之中崭露头角的威利克斯、艾基恩等。” “如果任由他们继续发展下去的话那么在未来,天国与地狱之间,或许终有一战。” 寥寥数语,原本经由萨麦尔提出并且得到米迦勒补充的提议便似乎被掠过,在座的诸天使们转而将目光转向了乌列尔所提及到的有关于地狱的问题上。 在百废待兴一片荒芜的青铜时期,因为天国本身尚未完全建立以及神明未曾彻底脱离尘世并且居住在那至高天的缘故,那些不管是生存在地狱还是心向黑暗的生灵们自然是翻不起什么浪来的。 等到了白银时期,诸多的事务被天使们所接手,偌大的天国在路西菲尔以及诸多撒拉弗的带领下走向不断地完善,那些隐藏在黑暗与深渊中的生灵同样在蠢蠢欲动,在暗中积蓄力量与发展。 神明的存在高高在上,天使本就是做为神明的使者、维系其意志与信仰、尊严和威仪而存在。 因而在这样的事情上,在同地狱、同黑暗力量的战斗之中,不管是有着怎样的名与份以及不同的职责,他们都是责无旁贷。相较而言,萨麦尔以及米迦勒所提出所想要推动的提议便显得似乎并非是那么紧要。 不过在相应的部署被安排以及相应的章程被敲定之后,路西菲尔以目光缓缓扫过一众的撒拉弗,而后拿起了萨麦尔连夜赶出来的文书,而后对着其开口道: “我想我们应该需要一份更完善的章程和报告,不是吗?” 炽天使长目光温雅,面容与态度亦似乎是极温雅的,但在这样的目光与态度之下,有那么一瞬间萨麦尔却是心中升起一种灵魂都仿佛被看透的错觉。只是很快的,路西菲尔的目光却是移开,落在了米迦勒身上。 心中的警铃不断拉响,热情如火的撒拉弗在一瞬间走出了某种名为沮丧的情绪,挤出了笑容,对着路西菲尔问道: “殿下,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那自然是有的。” 金发白袍的炽天使长如是言,口中温温柔柔再是和善不过的做出宣判。 “擅离职守且屡教不改屡禁不止,虽然未曾造成任何问题,但,自行去萨麦尔处领罚吧米迦勒殿下。” …… …… 米迦勒委屈,米迦勒难受,米迦勒心里苦。 您以前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吗路西菲尔殿下? 毕竟米迦勒偷跑出去从来就不是一回两回,而天国之中多了一个低阶、中阶天使或许并不是什么值得注目的事,可一个撒拉弗找不着影……不过是有同伴在暗中替其遮掩罢了。 当然,有些事情偷偷摸摸进行就算了,谁都可以当不知道。只是米迦勒殿下你这样大大咧咧的讲出来,虽然初衷或许是好,但总不能叫大家伙都装聋作哑视规则与戒律如无物不是? 不过很显然,搬起石头咂了自己脚的沮丧仅仅只是一瞬,米迦勒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似乎同样是一个同萨麦尔密切交流并且将那份提议完善的机会。 只希望萨麦尔能够看在共同政治理想的前提下,网开一面轻拿轻放惩罚不要太重。 不过这样想着的米迦勒不免过于乐观,因为铁面无私忠于职守的萨麦尔殿下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轻易手下留情的天使。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天国的夜晚再度来临,辉煌且亮丽的寝宫之内,路西菲尔发现自己似乎又不受控制的变成了女体的形态。 向来镇定自若的炽天使长:…… 眉头轻轻皱起,于下一瞬间神明出现在这寝宫之内伸出手将路西菲尔皱起的眉抚平,而后将手按在了这造物的肩头。 “很美,不是吗?” 神明问,由后往前将路西菲尔半揽到怀中,有水镜随着主的心意而动,缓缓凝聚出现在虚空之中,映照着这造物的颜、体态、以及那不可增一分亦不可减一分的完美身姿。 纵使以女性的形态显现,但路西菲尔穿着的仍是属于炽天使长的庄重严谨且华丽禁欲的衣袍,只是下一刻,随着主的心意变幻,那身衣料褪去,有银白色的一字露肩长裙缓缓覆上这造物的完美身躯。 神明以指尖撩动过路西菲尔脑后的发,以指为梳,似生涩的在那发间穿梭,不过弹指瞬息间,动作己然开始愈发熟练。 第12章 全知全能的主不管是在何种样的事情抑或者何种样的方面都是全知全能的,纵使是在处理发髻这样的事情上同样是如此。 属于路西菲尔的、灿金的发丝被神明挽了发髻,坠上了珍珠、宝石、美玉,仿佛是有星光在此停驻月光于此倾斜,散发着莹莹的光辉。 极尽闪耀亦极尽耀眼,远远超出世人之所能够想象。只是这样的闪耀与耀眼在那神明之所创造的完美造物面前,却仅仅只能够做为陪衬,并不足以夺取其一点点的风华。 第26章 发上的最后一点装饰被固定,神明的手落在了路西菲尔那未曾被衣料所遮掩的肩膀上,以唇凑近了这造物的耳边,问出疑问。 “可要试试?” 试什么? 有疑惑在心头浮现,迎着路西菲尔那不解的眼神神明轻笑,而后拉起了这造物的手。 有音乐于无声无息间响起,流动在这寝宫之中,不曾有过丝毫的向外倾泻。而那原本摆放在一旁的床榻、装饰等尽皆被隐去,有流淌着泉水与细流的喷泉、盛放的白蔷薇、百合花等出现。 脚下随着音乐而动,仅仅只是在那一瞬间路西菲尔忽然便反应过来,神明口中的试试究竟是什么意思。 聪慧的炽天使长不管是在何等时候与何等方面都是极聪慧的,这跃动的舞步间亦然。即使在这之前的时光中,路西菲尔其实很少接触这些。但这并不影响当这造物随着那音符而旋转跳跃,随着主的引导而跃动之时,每一点动作与表现都是如此精准与自然,较之以再灵巧与轻盈不过的蝴蝶更加美丽。 但这并不是结束,因为就在那无声无息间,在这造物与造主的手、身形、呼吸等相贴之时,原本跃动着的音符亦随之而改变。恰如同暗夜里流动的红酒一般,开始变得暧昧且缠绵。 肉贴着肉身贴着身,指尖被神明握在手中,纵使主的身形与面目仍旧笼罩在那圣光与迷雾之内,可是那份真实不虚的触感却似乎正在告诉路西菲尔,身前这面部、四肢、身体都似乎要同自己依靠、交叠、纠缠在一起的神明似乎并非是想象中的那般遥远与不可名状。 仿佛是有什么极细微且不可察的拂动过心弦,抑或是某种名为好奇与兴趣的种子被种下,埋藏在泥土中,等待着肆意滋长破土而出的那一日。 只不过对这造物而言,心核内部的变化或许细微,可是那些来自于炽天使长本应当轻灵纯粹的、没有任何不洁的灵体间的变化却又似乎是做不得假的。 有绯色与薄红染上那面颊,身体仿佛置身在温水中,每一步、每一次同神明之间的接触都似乎在开始变得无所适从,便连属灵的身体亦开始泛出淡淡的不安与晃动。 然后在那某一瞬间、在那音乐停顿的间隔,身后翅羽张开,似虚还实路西菲尔几乎是本能地以翅膀将自己包裹,如同巨大的光茧一般将自己裹起来。 “哈哈哈,该!” 法则探头,兴灾乐祸的对着神明发出嘲笑,显露鄙夷。而后如同被扼住了命运咽喉的小动物般叫神明禁言,熟练的关到小黑屋中。 “路西。” 猝不及防间被路西菲尔那带着圣光的翅羽糊了一脸的神明伸出手,捏起了这造物骤然间散落在自己肩头的羽,而后以手抚过那几乎把自己包成一团的光茧,极轻极柔且极是温柔道: “张开你的翅膀。” 主带着言灵力量的语音落下,原本严丝合缝的光茧缓缓张开,显露出路西菲尔女性形态下那曼妙的身形以及那光辉华美到极致的、堪称是造物之极限的颜。 似是有再是精美不过的宝石、明珠与美玉一点点被褪去遮掩,而后在阳光的照耀下显露出来。纵使这造物本就是经由神明之所创造的,可是在那某一瞬间,主亦不由得为这份美所动容。 虽然这并不影响神明在路西菲尔身后翅羽完全张开的第一时间,将手落在这造物的背后,将路西菲尔身后的翅膀给封印。 “吾神。” 似是知道自己做错又似乎全然不知道自己做错,并且无所畏惧很可能下次还敢的路西菲尔开口,抬眼望向神明。 于是几乎顺理成章且理所当然的,神明将这造物揽到怀中,以指尖勾起了路西菲尔的下颔。 主的吻落在了这造物的唇上。 周遭之种种恍若舞池与聚会大厅一般的场景如同流沙一般缓缓褪去,再度显露出原本的、富丽且堂皇的做为寝宫的形态,层层帘幔掩映之间路西菲尔指尖无意识蜷曲,开始再度以男性的姿态而显现。 但这并不是重点,在路西菲尔恍若苍穹的蓝眸中,原本笼罩在眼前的圣光与迷雾散开,之所倒映和呈现出来的是一张同自己相同而又不同的颜。 主从那圣光与迷雾之中显露出面目和身形来。 如星光、如流水、似白银,如同柔软羔羊的皮毛一般的发丝垂落,是世间之任何光辉和美景所不能及。金眸璀璨,无喜无悲,却又似乎带着再是真实不虚的温暖和温度,目光柔和的望向路西菲尔。 于那金眸中所倒映的,唯有这造物的颜,唯有属于路西菲尔的身影。 所以,属于神明的面容,竟然是这样的吗? 如同被蛊惑了一般,路西菲尔以指尖抚上神明的面,在那脸颊、那眉眼间停留。 “雅赫维,这是我的名。” 神明放开了路西菲尔的唇,对着这造物开口,说出了那不为造物与生灵之所知的隐秘。 属于主最真实的名自然是不属于世间任何一种文字、语言的体系亦不可以被诵读出来的。只是当神明开口,于路西菲尔耳边吐下这叫雅赫维的名,那么这当成为主的纪念。 言出法随口含天宪,伴随着主话音而落下,有不可言亦不可说的明悟于路西菲尔心头升起,于是这造物便知道,这是诸多文字与语言的体系中,最接近于主真名的发音。 第27章 甚至于因为神明的认证,这个名同样带有了特殊的、神秘的力量。 这同样是一个承诺,属于神明的承诺。 从日出之地到日落之所,这世间的任何一个角落与地方,只要路西菲尔念诵与呼唤这个名,那么主都将予之以回应,至于这造物的身边,和他同在。 只是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在很多事情尚未发生尚未至于那般不可挽回的局面之际,不管是神明对路西菲尔还是路西菲尔对神明所许下的诺言都似乎太多太多,以致于等到了真正需要映证之际,纵使是神明......纵使是神明又如何,又能够如何呢? 彼时的路西菲尔不曾想过那答案,亦不认为自己会有需要用到有关于主真名的那一天,只是主的名被吐出并且落到自己耳边的那一瞬间,好似是一颗细碎的石子被投入到水面一般,路西菲尔那原本恍若苍穹一般澄澈与孤高的蓝眸之中不由得荡起层层的涟漪。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但当你看过那山那水那世间的造物与生灵,日月与星辰皆是在你的脚下在你的掌中,你又怎知道究竟是那山那水那日月与星辰在运转与流动,还是你的心在运转与流动? 只是很显然,这世间又哪有那么多的一厢情愿与孤注一掷? 所有的馈赠与赠予,早已经在暗中标记好了价格。 不管是来自于命运还是神明,抑或是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 然而这世间却又从不缺乏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自欺之辈,以及那明知是前路坎坷,却并不愿因此而妥协者。 在无声无息间,在那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萨麦尔与莉莉丝的关系亦似乎是在拉近。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是初见时的针锋相对,还是再见之际的别有用心,抑或是有如同春风化雨一般的潜移默化? 不管是对此有所察觉却又似乎全然没有任何察觉的犹菲勒,还是身处其中的萨麦尔都对此说不清楚。只是一切似乎是在无知无觉间度过,等到蓦然回首回顾过去方才惊觉,或许那属于未来的、将要发生的事情早早地便已经有了预兆。 天国时期的萨麦尔从来便不会为了莉莉丝而背叛主的意志与信仰,即便这位冷面无情的天使长似乎在因着莉莉丝的存在而软化,而开始呈现出不一样的情态。 恰如同若非是神明的引导与默许,属于祂之所创造的造物与生灵,不管那造物是否当真如神明所想要的那般完全,又何以会对着他的造主,生出不一样的心思? “他是我的造物,他本就应当爱我的,不是吗?” 以指尖摩挲过路西菲尔的睡颜,在那眉眼间流连,于那悄无声息处,神明理所应当的对着被关在小黑屋中的法则做出反问。而后将手落在了天使的胸膛上,那心核之所在的位置。 有虚幻的光影在神明的掌下跳动,带给神明以虚假的真实。 第13章 这近神的造物由纯粹的光、经由神明的意念与意愿组成,是主眼中的最完美,亦是合乎主心意的最完全。 但主存在于过去、现在与未来之上,在空茫且没有时间与空间概念的水上、在那至高的天上,身处在此世又游离在此世界之外。又何曾有过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所拥有的喜怒与悲欢,所欢喜的抑或是不欢喜的等种种。 你之所以为的神明,从来都只是你之所以为的而已。 主并不会因此而被定义。 神明如是,这完全而又不完全的造物同样如是,并不会因那表面、那皮囊的完美与完全,便真正的变得完全。 风月与爱恨,那世俗之欲念和本能,同他们之间本不相干,亦不应当有任何的相干。 只是这又怎么可能呢?那终将堕落的造物,那黑暗之中尚有着王座留存的生灵,那注定要与神为敌者,做为这世间一切美好的反面,又怎会是如此的虔诚、纯洁与美好? 即便这造物本就是在主的意念与意愿之下形成,即便这一切亦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般的虚假。但主的神性与排他的便注定了,神明在不断向着这造物靠近、予之以无上的尊荣恩宠的同时,有恶意与破坏欲在不断地翻涌,欲要将那份美好打破,使其破碎开来,染上不一样的色彩和情态。 然而这世间的种种却又注定了,纵使是神明,或许全知全能,却并非永远的全知全能。恰如同那置身于年长者羽翼之下的幼鸟一般,在弱小、孱弱且无力的时候,他们因年长者的庇护而存在,而生存在这世间。 在这样的过程中,或许有过欢喜,或许有过忧虑,有过无可替代的不可磨灭的时光。可是终有一日,那幼鸟会长大,会张开自己的羽翼而飞翔,会不再满足于年长者的赐予和掌控,甚至是开始反抗那被称之为家庭、为母亲、为父权的东西。 纵使世俗的大山或许可能会被推翻、磨平,但主的权威与尊严在这有且仅有着唯一真神的世界中便注定了,所有的反抗与抗争都似乎是注定失败且无意义的。 但这世间无意义的事务虽多,可是当主在那水面驻足并且愿意为此而停留,将那注定将要走向堕落的造物开始纳入到眼中,这世间又哪有那么多的不在意与不在乎? 神明的指尖轻而易举的穿透路西菲尔的胸膛,如同陷入到绵软的细沙一般触碰到这造物的心核位置。 掌心虚握,有圣洁、璀璨且明亮的,属于这造物的带着光与热的心核在神明的掌中跳动,支撑着炽天使长那属灵的身躯的运转。 第28章 但—— “你还不明白吗,耶和华?” 漫长的沉默之中法则开口,近乎于破罐子破摔道: “他的心核里跳动、流淌着你的血,所以只要你愿意,那么他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喜欢你、爱你。” “但,你分得清吗?又或者说,你真的需要、缺少这些?” 神明的意愿即是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意愿,做为这世间众生的主与父,只要神明想抑或者愿意,那么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又有谁不会为了造物主而痴狂? 更不必说,造物对于造主,本就有着本能地牵连、羁绊、孺慕、崇敬等诸多的情绪存在。 只是神明又何曾需要与在意过这些? 不因信仰而存在的主从来便不需要亦不缺少所谓的欢喜与爱慕,那么既然是如此,又何必要将所有的目光安放在这样一个造物身上呢? 较之以高高在上的神明更加不通人性、亦不通晓所谓偏与执、混乱和疯狂的法则不解,并进而再一次的发出喧嚣和鼓噪。 “杀了他,耶和华。抹灭他的存在,抹除他所存在的一切印记,你是唯一的主,你是至高的父,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当在你的脚下匍匐。” “这造物之存在、爱慕与否对你而言并不重要。” “主的光辉与闪耀,并不容许有任何的玷污和亵渎。” 神明抬起了眸,璀璨的金眸之中如冰似雪,一派冷然。 于是法则那更多的、未曾出口的话语被生生截断,再不留下丁点痕迹。甚至于那某一瞬间,法则的意志亦似乎随之而被涂抹、篡改和扭曲,开始自觉或不自觉的将那诸多的偏爱和关注向着那睡梦中的造物而倾斜。 “分不清,那么就永远不要分清便是。” 至高的主如是言,在那金瞳的注视之下,所有的伪装和虚假褪去,呈现出来的不过是经由一滴神血所伪装而来的心核而已。 只是在那不知不觉中,或许是神明意愿的影响,或许是主的血液本就有着诸多种种的可能与不可能,那神血如同丝线一般延伸与蔓延,似乎正在开始形成、演变成天使心核之所有的模样。 但这样的过程无疑是漫长的、需要极具耐心且一点点浇灌的,好在主从来便不缺少这些。 于是神明将那属于天使的心核安放回原本的位置,将手抽出,而后将那属于这造物的胸膛再度恢复到原本的模样,无有一丝痕迹遗留。 主的吻落在了这造物的眉心,眸中似是有无尽的恶意与疯狂翻涌,却又在转瞬之间归于平静。 然而那看似平静的天国生活,却又从来都非是平静的,或者说不如想象之中的那般平静。 只是那些暗流也好急涌也罢,又或者种种小心思的想法与算计,从来便至不到神明与路西菲尔跟前。以致于当亚当在请求叫莉莉丝同他履行婚姻,履行那做为同伴和伴侣的职责之时,不管是路西菲尔还是神明都没有对此做出任何的阻止。 莉莉丝的意愿与否并不重要,又或者说至少在表面上而言,这女人是愿意的,相当平静的接受了这份属于自己的命运,而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抗。 这无疑叫犹菲勒、加百列等为之不解,毕竟对于这女人的想法与算计,这些眼明心亮的撒拉弗们并非是一无所觉。甚至于犹菲勒相当隐晦且克制的表示,如果莉莉丝当真是不愿的话,其实未必没有其他的办法。 然而莉莉丝却笑着表示出了拒绝。 “感谢您的好意,犹菲勒殿下。但,主的意是无法更改的不是吗?” 至少莉莉丝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个叫神明愿意为自己改变想法的价值。更不必说,这女人似乎早在不知不觉中便已经意识到,或许没有谁人较之以自己更加可靠。 永远不要试图把希望寄托在另一个生灵身上,不管那是谁。 于是犹菲勒无言,而后在下一刻间将目光落在了沉默出现在此的萨麦尔身上。 “萨麦尔殿下。” 彼此见礼,萨麦尔先是将目光落在了背对着自己的莉莉丝身上,而后方才对着犹菲勒道: “请问可以请您给我们一点空间吗犹菲勒殿下?” 犹菲勒的目光在萨麦尔身上停留,并没有过多的去过问座天使长同这女人之间的牵连,又或者在那暗中究竟有何联系。只是应声点头,而后将空间留给萨麦尔和莉莉丝,转身向着另一边而去。 只是很显然,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的莉莉丝并不认为自己同萨麦尔还有什么可谈,因而在这之后不久,在眼看着犹菲勒自视野中走出。莉莉丝背对着萨麦尔扯了扯嘴角,而后挺直了腰杆开口道: “如果没有事的话,那么我便先告辞了萨麦尔殿下。” 萨麦尔本是想要伸出手想要做出挽留,只是在那手将要伸出的那瞬间,这位向来冷静且理智的座天使长却又看到了莉莉丝转过来的面以及那双似乎带着泪水的眼。身着长裙的女人似是在哭,却又好似是在笑,于那带着朦胧泪眼的深处,隐隐然之间却又似乎是再冷静与清明不过。 于是萨麦尔原本想要踏出的脚步忽然间便被钉在了原处,无法有丝毫的移动。 至少在现阶段而言,在这天国之中的白银时期,座天使长不会亦不可能为了莉莉丝而真正的做出些什么,放弃些什么。存在于彼此之间的隔阂从来便是如此遥远,并不会因那短暂的交集而产生出任何的不同。 第29章 甚至于就某些方面而言,萨麦尔同仅仅只是以莉莉丝而做为玩闹对象的加百列并没有什么不同。 女人的眼如同一汪清泉,又如同再是澄澈不过的镜子,将所有隐藏在光鲜与亮丽之下的丑恶映照。 向来冷面的座天使长抿了唇,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呈现出几分难得的仓皇与游离。 但事实上莉莉丝的目光并没有在萨麦尔身上过多的停留,而后很快便将那目光收回,转身离去,同样走出萨麦尔的视线。 有葡萄藤自莉莉丝原本所站立的土地上探出,或许是这女人泪水的浇灌,或许是这藤蔓早便己经存在,或许只是想要留住些什么、记录些什么。 莉莉丝的身影离开之后,萨麦尔俯身以手捧起了那葡萄藤,将其移植在了自身寝殿的窗前。 第14章 亚当与莉莉丝的婚礼如期而举行,并没有任何意外。 只不过做为这天国之中难得的见证,纵使亚当与莉莉丝或许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重要,但不管是米迦勒还是加百列、萨麦尔等都出席了这次的婚礼。 犹菲勒做为证婚者而存在,在伊甸园中、在流淌着万千星辉的卡巴拉生命之树下,为这对新人送上祝福。 虽然自始至终不管是神明还是路西菲尔都未曾出现。 只是在简单的仪式过后,在诸位撒拉弗尽皆离去将时间与空间留给这对新人,原本想要做什么却又不知该做什么的亚当试探性的凑近了莉莉丝,而后叫这女人再是惊惶不过的推开。 女人的身姿与脚步都似乎是极轻盈的,轻盈的跃起,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将亚当抛在身后,向着那同婚房全然相背离的方向而去,很快便只是给亚当留下一道追之不上的残影。 经由泥土之所做成的、存在血与肉的身躯里似是有火焰在不断地燃烧,亚当皱了眉,只觉得一阵茫然与莫名。而在莉莉丝终是跑出亚当的视线之后,在脚下的泥土与周遭树木、花草之间似乎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存在,莉莉丝终是停下了脚步。 以手支撑着树干,莉莉丝那挺直的腰杆弯下,发丝凌乱面上染上薄红,唯有那一双眼,似是点缀上了星光跃动上了火焰,开始变得明亮且灼然。 恰如同一只停顿在花瓣之间,将要跃起的蝶。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恍若金玉相扣好似是那滚珠落玉盘一般的声音无声无息间出现,落入到耳中,于是莉莉丝自觉或不自觉的顺着那声音抬起了头,将目光落在了那声音之所在,恰见到一张光辉华美到极致的颜。 “路西菲尔殿下。” 莉莉丝开口,仓皇的对着不知从何时开始出现在此的天使之王见礼,目中一片忐忑。 但很显然,光辉闪耀的晨星并没有追根究底探寻莉莉丝为何会在这样的、本应当属于她和亚当婚礼的夜晚独自出现的意思,只是在莉莉丝不知当如何开口之际将手中的篮子递出,对着这女人道: “不过我想你或许可以试试这个,迟来的礼物。” 于是莉莉丝顺着路西菲尔的目光望去,将目光落到路西菲尔手中提着的篮子之上,方才恍然惊觉,原来这位炽天使长手中竟然是提着篮子的。 只不过或许是路西菲尔容颜太盛,以致于当莉莉丝在看向这位殿下之时,目光总是会不自觉地被其所吸引。又或许纵使是那匆匆一瞥,即便在这之后莉莉丝同这位殿下之间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可是当其在眼前再度出现之时,这向来聪慧的女人忽然便失去了过往的聪慧。 以致于这本应当对察言观色再擅长不过的女人难得的呈现出一种真真实实的无措的、不知当如何言说的状态。 但不管是在何等样的时候又或者何等样的情况之下,相较于懵懂且未曾开窍的亚当而言,这女人却又似乎是美丽、得体的。因而莉莉丝很快便以手掩住了唇,对着路西菲尔投以疑惑和不解的目光。 “这是......” “葡萄,来自于萨麦尔寝宫窗外的葡萄。” 炽天使长手中所提着的篮子里并没有放置什么珍奇,更非是什么有价值的物品,不过是一串又一串的、晶莹透亮极是饱满的葡萄。但当莉莉丝的双眼落在那葡萄上的时候,却只觉得周遭之所有的光彩和明丽都在褪去,那葡萄似是在一瞬间变质、腐烂,生长出细小的虫豕,流露出破败的汁液。 这是天国中、在这伊甸园内本不应该出现亦不会出现的场景,而这亦是莉莉丝所不曾见到过的景象。只是在那一瞬间,在莉莉丝的眼死死盯着路西菲尔篮中的葡萄,并且追逐着那果实变质、腐烂的时候,这聪慧的女人内心之中忽然生出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明悟和感觉。 或许由始至终,这腐烂与变质的从来就不是路西菲尔篮中的葡萄,而是她自己,是她终将走向的命运。 但命运啊,对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而言,又何曾有过片刻的怜悯?又何曾会因为这女人那一瞬间的窥知和预测而走向不同的道路? 有未知的、莫名的潮水涌出,涌向莉莉丝的眼耳口鼻剥夺着这女人所有生存和呼吸的权力。呈现在莉莉丝眼前的、那存在于路西菲尔篮中的一颗又一颗腐烂破败的葡萄开始张牙舞爪,如同有生命力的活物一般伸出触角,想要拉着莉莉丝共同沉沦。 女人的眼无法转动双脚无法奔跑唇舌无法呼救,便连思维的能力亦似乎在开始一点点的恍惚和远去。只是下一瞬间,恰似是晨星拂晓刺破黑暗的同时带来光明,带给莉莉丝以活着的、生的体验和斑斓的色彩。映照在这女人眼中的,是路西菲尔往前递出的篮子和那恍若明珠美玉一般散发着莹莹光辉的颜。 第30章 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一般,路西菲尔开口,对着莉莉丝道: “或许你可以试试将其放置和发酵,说不定会得出不一样的物品,以及不一样的感官和体验。” “是,谢谢您,路西菲尔殿下。” 咬了唇,自路西菲尔手中接过那装满了一串又一串葡萄的篮子,莉莉丝目光微动,对着那炽天使长如是言。只是下一刻,在路西菲尔转身将要离去的那一刻,这女人却是鼓足了勇气开口,对着路西菲尔道: “我记得您,殿下,您是我睁开双眼第一个看到的生灵。” “莉莉。” 路西菲尔温柔的唤这女人的名,以右手食指伸起,竖在唇前,打断了莉莉丝更多的、将要出口的话语,冷漠且残忍的对着这女人做出告诫。 “永远不要为了自己的选择而后悔,不过,” 伸出的指尖放下,上前,凑近了莉莉丝,以手拂过莉莉丝因先前的奔跑而凌乱的发,路西菲尔以指尖在在虚空浅浅勾勒。 有什么飞快成型而后又散去,恍若一场幻梦一般不留下丁点痕迹。 纵使莉莉丝再如何的奋力睁大了双眼,所看到的亦不过是一片空茫与虚无。 路西菲尔的手遮住了莉莉丝的眼,带着略微的暗哑的、恍若暗夜里红酒一般香醇却又隐隐然带了几分原本音色的声音回荡在这女人的耳侧。 有属于禁忌的名被吐出,落到莉莉丝的耳内。 只是很显然,被遮蔽了眼的莉莉丝不曾注意到,不知自何时起,有暗色在炽天使长那恍若苍穹一般孤高与澄澈的蓝眸之中奔涌,有几乎不加以任何掩饰的恶意将要从那眸中喷薄而出。 但仅仅只是一瞬,恍若清风与流沙一般路西菲尔的身影化光而消失,呈现在莉莉丝眼前的,唯有有变化却又似乎没有任何变化的树木、花草,以及叫这女人再熟悉不过的属于伊甸园的景象。 有树叶自枝头脱落,晃晃悠悠的落到莉莉丝眼前,落到她手中所提着的篮子中。于是这女人方才恍然惊觉,原本刚刚所遇到的一切都是真实,而非是什么奇异诡谲的、夹杂着仲夏夜星辰一般的幻想。 有淡淡的阴影爬上莉莉丝的心头,却又很快散去。 毕竟在这天国之中,在主的恩泽与威严之下,于这伊甸园之内,又怎会生出同光相背离的暗呢? 更何况那可是路西菲尔,是造物主眼中亦是造物主手上,最是闪耀的那颗星辰。 未来的、属于夜的魔女并没有在这样的问题上继续纠结,而是拎住了那由路西菲尔所赠予的篮子,脚下极是欢快的转了弯,向着来时的方向而走去。 或许是莉莉丝本就不是一个会为了自己的选择而轻易后悔的人,或许是心中的那份不安与烦闷早已经在同路西菲尔相遇的遭遇中被带走,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自这炽天使长身上莉莉丝已经获取到了意想不到的馈赠。 当莉莉丝再次出现在亚当跟前之时,这女人并没有如同此前那般逃开,而是缓缓对着其露出笑容。 有风在这天国、在这伊甸园的夜空之中低语,带动着莉莉丝的话语,如同裹了蜜糖的毒药一般,在那林间飘荡。 “我们应当是平等的吧,亚当?” 肌肤如玉仿佛是被渡上了一层莹莹光辉的女人问,纵使命运也好未来也罢似乎都并不由自己而选择,而莉莉丝所能做的亦不过是在有限的范围之内如同那篮中的葡萄一般腐烂和破败,但至少在这愚钝的、未曾开窍的男人面前,莉莉丝认为自己应当是美丽的、骄傲的、聪慧的。 但很可惜,亚当显然是无法理解有关于莉莉丝的这诸多心思的。因而他只是缓缓露出清澈中带着愚蠢的笑容,而后对着莉莉丝表示。 “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 妻子? 彼时的莉莉丝并不理解这词汇所带来的含义,只是当那词汇出口与落下之时,聪慧的女人眼前陡然升起克制不住的悲哀及寒意。 第15章 有鸟被豢养在了笼中,上下左右前后俱皆是小小的天地,是经由金丝银线之所编织的牢笼,不得有任何的自由。 属于造物主的指尖轻轻拨动,于是那鸟开始献媚、讨好,向着神明而歌唱。 只是在下一瞬间,在路西菲尔的脚踏足那寝殿之际,主的手掌对着那虚空平平无奇的抹下,于是不管是那笼还是那鸟俱皆消逝,再不留下丁点的痕迹。 “路西。” 神明回首,对着造物露出笑容,而后在触及到路西菲尔眼眸时目光微怔,继而神情愈发的温柔和煦。 于是那一瞬间周遭之空间和场景随之而变幻,神明高居在御座之上,在那圣堂之间,目光垂落,一片温和。 金发白袍的炽天使长一步一步走向神明,如同往常却又有如献祭的羔羊一般在距离御座不远处的台阶下停下,而后身形弯曲,将头枕在了神明的膝头。 主的指尖在路西菲尔的发丝间穿梭,同以往、同过去的那每一个日夜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只不过很显然,这一切却又终归是有着不同的。 目中似是有莫名的、诡谲的光芒在流淌的路西菲尔以指尖拂动过神明长袍之下的腿骨,沿着那小腿的曲线一点点向上,似是别有用心又似是漫不经心一般,开口唤出神明的名。 “吾神,雅赫维。” 第31章 面上的神情似乎是极圣洁与虔诚的,但,神明原本穿梭在路西菲尔脑海发丝间的手拉扯住了这造物的发,迫使其扬起了头,仰视着神明。 炽天使长优雅修长如垂死天鹅的颈一般的脖颈扬起,精巧的喉结滚动,展现与显露出无声的吞咽,红唇似张非张,较之以暗夜里的以血浇灌而来的蔷薇更加细嫩和娇艳。 “您想要做什么呢?” 蓝眸中跃动着血与火的路西菲尔问,将那不紧不慢向上攀爬的指尖停留在了神明的大/腿/根/部。 以指画圈,漫不经心且不轻不重的点过,纵使是在这样近乎于弱势的姿态与动作之下,这造物的神情与姿态却又似乎是骄矜的、傲慢的,带着不曾将这世间任何事务放在眼底、落入到心中的挑衅与跃跃欲试,不曾有过丁点属于造物之对于造主本能的敬畏。 大胆,放肆且无所忌惮。 “抑或者说,您想要对我、对您的炽天使长做出些什么?” 原本清亮的、有如金玉相扣恍若滚珠落玉盘一般的嗓音里似是带了哑、带了说不出的缱绻、暧昧与缠绵。 伴随着路西菲尔话音而落下,那原本端庄、严谨、禁欲且华丽的、属于炽天使长的服饰似是在一点点滑落,显露出那经由神明之一手所塑造的形、骨、还有皮肉,恰如同一只再是优雅不过的天鹅与再洁白不过的羊羔一般,一点点褪去皮毛。 只是在那某一瞬间,路西菲尔却又是抬起了另一只未曾落在主身上的手,以指尖虚虚的将那滑落的衣料抬起,遮蔽过那肌肤。 然而不知是炽天使长那极尽华美极尽工艺之能事的衣料太过顺滑,还是神明最完美造物每一寸肌肤和皮肉都过于完美,较之以再上乘不过的丝绸和牛奶更加细腻,以致于那堪堪停留在路西菲尔锁骨间的衣料将落未落,呈现出一种欲说还休的风情。 于是在那一瞬间,主的目光似是开始变得璀璨和深沉。 然而自始至终,在这造物那分明带着挑衅与跃跃欲试的双目之下,神明的目光与神情却又似乎全然是没有任何变动的。 “路西菲尔。” 主呼唤这造物的全名,开口,似叹息似不解、又似是极温柔的问出疑问。 “你欲要何为?” 神明抓住了路西菲尔发丝并且迫使其头颅扬起的手松开,而后将之向前、向下滑落,落在了这造物的锁骨间,以指腹缓缓摩挲。 刻意的喘与闷哼在神明耳边响起,如同贪得无厌的、永远得不到满足的魔鬼一般,路西菲尔主动直起身、将身体前倾凑到神明的眼前、凑到神明的指腹之间,寻求更多的愉悦与慰藉。 但,又哪有什么愉悦与慰藉? 至少对于这造物、对于彼时的炽天使长而言,这属灵的身躯或许会因为至高之造物主的触碰而生出反应、生出归属和欢喜,却远不至于到得这等的程度。 不过是一个陷阱、一个深坑,一个外表红润且亮丽的、裹着糖霜的、想要将主拉下深渊的剧毒果实罢了。 只是主虽然知晓、虽然全知全能、虽然可以轻易的将这造物抹消,抑或使其呈现出自己想要的模样,但很显然,主似乎同样在享受这过程,享受这将这造物一点点变得完全的、所发生的一切。 于是似乎有所觉却又似乎全然无所觉的路西菲尔开始变得愈发的有恃无恐愈发的放肆,偏了头,将唇凑在了神明的耳边,以手掌撑住御座两端的扶手,膝头提起,将重量压在了神明的腿上。 “这难道不是我问过您的话语吗?” 吸气,呵气,自喉咙口逸出阵阵似是极欢喜与愉悦的笑声,路西菲尔如是言,距离神明的耳垂只有不到几根发丝之间的距离。恰如同吐信的蛇一般,将脸贴近了神明的面,而后发出诱惑与邀请。 “难道您就不想试试,您的炽天使长、您的光耀晨星、您最完美的造物与生灵,究竟会是什么滋味吗?” 提起的膝头似轻似重的在神明的腿间、在神明的胸腹之间似轻似重的缓缓摩挲而过,这炽天使长的灵本就是轻盈的、轻盈且充满柔韧性,可以随意地变幻、呈现出任意的姿态,身躯同样是如此。 灿金的发尾似是一点点的爬上暗色,有血与火在那眸中蔓延,原本属于路西菲尔的灵,亦似乎在开始一点点的走向沉重与堕落。 有黑暗和阴影在这神圣且光明的、属于神明的圣堂之中、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所以为的至圣之所复苏和醒来,如同氤氲在水面的血色和墨迹一般本能地想着向外扩散和蔓延。 全知的上帝之眼于虚空之中、在诸造物与生灵的肉眼所不及处疯狂运转,泛出疯狂和迷乱。而在那伊甸园中、在亚当和莉莉丝所搭建的住所之内,这男人同女人裸裎相对,进行着最原始与最本能的、属于造物与生灵的啃食、撕咬和律动。 有属于男人的闷哼同女人悦耳且甜美的声音相交叠。 在那光与影所不曾覆盖和蔓延的地方,原本经由路西菲尔之所赠予的、自萨麦尔寝殿窗台外面采摘而来的葡萄散落一地,开始在那无人的角落走向腐烂和发酵。 有汁液从那破败的表皮之中蔓延开来,渗透到那地面。 只是这一切的发展本应当是有动静......又或者说是有气味的。 然而不管是向来聪慧的莉莉丝还是并不聪慧的亚当都未曾将这一切察觉,只是如同兽类一般,沉浸在这你争我抢互不相让却又似乎充满着欢快与愉悦的情事之内。 第32章 伊甸园中的亚当与莉莉丝如是,而在那第七重天上,属于座天使长的寝宫之内,萨麦尔以手支额,本就严肃的眉头皱起,好似陷入到深深的不安、惊恐与迷茫。 有幻象与梦境在萨麦尔的睡梦之中、脑海之内而展开。 或许是第七重天活跃光明元素的影响,或许是相较于伊甸园而言,此处其实已经不断接近于神明、造物主之所在。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萨麦尔再是精心不过的培育。 不过短短数日的时间,那原本叫萨麦尔移植在此的葡萄藤便飞快的生长蔓延,布满了整个窗台及那墙壁。 有硕大饱满的、一串又一串的葡萄自那叶片之下探出,缀满枝头。 于是蝴蝶、蜜蜂、鸟雀随之而来,出现在萨麦尔寝宫的周围。 虽然在这天国之中,至少在第七重天内、属于座天使长的寝殿上,这一切本不应该出现。 只是意料之中却又在那清理之外的,对诸天使所犯下的错误绝不姑息的萨麦尔并没有因此而将那些蝴蝶、蜜蜂、鸟雀驱逐,亦没有将那葡萄藤及枝叶间所结的葡萄毁去,而是将其采摘下来,或是送出,或是储存在外间,使其静静地发酵。 至于那篮经由路西菲尔的手,而后被转送给了莉莉丝的葡萄,便是由此而来。 但在这样的过程中,在萨麦尔寝殿窗台前的葡萄藤枝叶舒展在那被收集起来的葡萄发酵之时,因为座天使长术法的影响,本不应当有任何的动静和味道透出、甚至影响到萨麦尔的梦境才是。 然而事实却并非是如此。 于窗前、在桌椅上睡去的萨麦尔似乎是在葡萄架下醒来,映照入眼前的,除了那翠绿的叶、藤蔓以及紫色的果实以外,便是那不知自何时、自何处而出现的女郎。 那似是莉莉丝,却又似不是莉莉丝,黑的发,红的唇,发尾处一抹酒红。 穿着细高跟,长裙。 红色的长裙。 第16章 几乎是本能与自然而然的,萨麦尔看到了莉莉丝的眼,一双流淌着血一般殷红的、象征着堕落与黑暗的眼。 看似平静的心弦有那么一瞬间的颤动,而后在下一刻,便在这位座天使长准备将其捉拿的那一刻,萨麦尔忽然从那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形象。 黑发,血眸,有暗夜一样的翅羽自身后张开,在那某一瞬间,便连身形亦似乎扭曲成蛇的模样。 这样的发现无疑叫萨麦尔为之惶恐和不安,纵使座天使长的意志足够坚定,似乎仅仅只是在一瞬间便意识到,这不过是一片幻象与梦境,但这样的景象对于实力强大的撒拉弗而言,却又似乎有着某种不一样的警兆和预示。 然而这样的警兆和预示却又似乎是无害的,并不曾将萨麦尔拉入到那更深的梦境。 只是在座天使长的目光之下,乌发红裙的莉莉丝对着葡萄架下的萨麦尔遥遥举杯,手中高脚杯轻轻摇曳,恰如同流动的血液一般,隐隐带出了致命的勾引和诱惑。 红唇轻启,莉莉丝似是想要对着萨麦尔说出些什么,然而落到萨麦尔耳中的,仅仅只是一片嘈杂。 当然,处于这样状态之中的萨麦尔显然并不知道,在那伊甸园中,在属于亚当与莉莉丝之间的有关于生命的和谐和律动结束之后,当这对人类的男女先后进入睡眠之中落入到梦乡,莉莉丝同样置身在一场诡谲且荒诞的梦境之内。 只是再怎样的诡谲与荒诞,又何及得上本应当再是神圣与庄严、圣洁不过的、属于神明的圣堂之内、在御座之上所发生的一切? 身贴着身肉贴着肉,呼吸相闻灿金与银白的发丝相纠缠,路西菲尔以一个极亲密的、恍若蛇一般无骨的姿势紧贴、依靠在神明的身上。除了彼此间的那层衣料之外,几乎不留有半点的缝隙。 这造物似是在撩拨、诱惑着神明,想要将至高的主拉下神坛,向着那深渊处而坠落。却又似乎仅仅只是在汲取温暖,汲取来自于主身上的暖意。 以致于配合着那似轻似重且漫不经心的动作、那骄矜且理所当然的神情,如果不去看这造物那流淌着恶意的眼,那么不难发现,由始至终路西菲尔都似乎是极无辜与极虔诚的。 纵使自此番踏足与出现开始,这造物不管是所言、所行还是那诸般种种,都同无辜、虔诚没有半分联系。 主的眼并不会因此而被迷惑。 然而—— “你还在等什么呢耶和华?” 沉寂已久的法则再度开口,发出破音,对着神明道: “这是亵渎、忤逆!” “快制止他,制止他所做的一切!” 本应当再是乖巧不过的、从不曾违背和忤逆神明意的炽天使长在此过程中、在这样的境况之下无疑是不安分的,在身躯紧紧贴着神明的同时,那恍若无骨一样的手从神明那经由神力之所编织的衣料之下探入,如同再是好奇不过的孩童一般对着主圣袍之下的、被遮蔽了的身躯做出探索。 “您同样是欢喜的,不是吗?” 路西菲尔的唇凑到了神明的颈间,凑到了主的喉结之所在的位置,做出揣度,问出疑惑。 有属于造物的、刻意伪装出来的呼吸于此驻足和停留,恰如同白羽掠过水面一般,在此短暂的落下。 稍纵即逝一触即分,似乎全然无有半分诱惑与勾引的意味。 第33章 又或者说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不管心志再如何的坚定所经受到的教育又是再如何的严苛,可是对着这样一张脸、这样的一副面容,纵使知晓隐藏在这面容之下的是恶魔、是深渊、是毒液,可又有能够真正意志坚定的做出拒绝,叫其痛苦甚至是垂泪呢? 不,或许并非是这样的。晨星的光芒虽然美好,光与暗相交织固然在这造物身上呈现出别样的魅力,可是对于主而言,这一切本无有任何稀奇的不是吗? 因而自始至终,神明不管是面色还是神情都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动,眸光璀璨,无喜无悲,似是极温柔又似是极深沉的注视、任凭着这造物的动作。直至那某一刻,似乎觉得无趣的造物想要抽身而走、想要就此退去。 “路西菲尔。” 主再度唤这造物的名,每一个词汇之间都仿佛带上了温柔的、缱绻与缠绵的意味,恰似情人的呢喃一般,在这至圣之所回响。 “你是光耀的子,黎明的星。” 主的神情似乎是冷的,目光是冷的,身躯亦是冷的,便连那璀璨的金眸间,仿佛是极真实的温暖和温和亦被带上了一层虚假和迷幻。 这造物作乱的手被神明握住,而后一点点的收紧,只是在路西菲尔眉头轻皱,仿佛要痛呼之间,有那么片刻的放松。 于是这似乎明显将要走向堕落的造物似有所感,继而乐不可支,有恃无恐且无所畏惧的一点点笑出声来。 “您舍不得的,会心疼的,不是吗?” 路西菲尔未曾被主握住的手一点点按上了神明的胸膛,一举一动间,都似乎带出了说不清与道不明的意味。 “放肆!路西菲尔,你这胆大包天的造物,你怎能、怎能......” 一旁的法则暴怒,然而不知不觉中,那诡异的声调里却又似乎带了几分虚张声势,几分色厉内荏。 然后就在下一刻,法则忽然对上了神明的,冷漠且璀璨的、无喜无悲的眼。 所有的话语尽皆归于沉寂,法则谨慎的住上了嘴。 甚至于老老实实地,滚回小黑屋中屏蔽了所有对此、对这世间的感知。 有白鸽自枝头振翅、飞起,而后下一刻,神明以另一只手温柔的抚过路西菲尔那雪白的、形状优美的颈,在此停留、摩挲、赏玩,如同为自己的创造、为祭品的呈上而感到满意一般,缓缓流露出笑意。 温柔到极致的、没有任何情感和情绪的笑意。 于是那一瞬间,终是后知后觉感受到威胁的造物开始想要后退、开始想要逃离,有浓重的暗色和阴影在路西菲尔脚下汇集、在路西菲尔脚下喧嚣、嘶吼,想要冲破神明的阻碍。 但猎物既然已经被置放在笼中,不管其真实的目的是什么、真实的样子又究竟是怎样的,神明又岂会在意这些,又何曾会在意这些? 主想要的,永远只是主愿意看到的而已。 有如同潮水一般的神力缓缓汇聚、侵染,如同浪花抑或是海浪一般将那份黑暗与喧嚣、存在于这造物身上的血与火相剥离,呈现出光辉和璀璨到极致的圣洁、虔诚与空茫。 属于路西菲尔的颈被神明捏在掌下,握在手中,如同蝼蚁之于大象面前一般,掀不起任何的反抗以及更多的情绪、动作。 于是在那眼里,在那仿佛跃动着血液与火焰的眸中,神明终是看到了某种名为惊讶的、不安的情绪。 没有畏惧,亦没有敬畏。仿佛在那自始至终,彼此之间都是平等的、处在同样位置上的。 但,这世间又哪有什么造物与生灵,能够同那至高的主与父相等同? 遑论是这经由主所塑造的造物。 因而在下一刻,在主的手捏住了这造物的脖颈,在路西菲尔脚下的暗与影如同被困在笼中一般不断嘶吼不断发出尖啸想要逃离,却又如同被人揉捏的面团一般收束起来,直至一点点消亡,再不留下丁点痕迹。神明终是开口,不带有任何情绪以及波澜与起伏道: “不要挑战吾之耐性,路西。” “莫要忘了,你是光。” 在那创世的最初,主见那光是好的,主见那造物自光中来,是完全的、全然合乎自己心意按照自身之意愿而形成的,所以将其称之为光,唤其路西菲尔,是光中之光。 既然是光,又怎会是黑暗、污秽与不洁的呢? 这样想着的神明显然似乎是忘记了,纵使这光再如何的光辉、璀璨与圣洁,可是在那最初,在神明于那水面而驻足的时候,纵使那光再如何的美丽,可是自始至终却是同暗相伴随而生的。 黑暗中有这造物的王座而遗留,即便是神明......主从来便不曾想过改变。 至少在现阶段的时候,在同这造物的接触之中,对路西菲尔的宠爱与偏爱固然是真,那份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观与暗中推动,同样是真。 只是很显然,如果将这世间之种种拟作一场游戏,一场属于神明的游戏,那么游戏的开始、结束与否从来便不再世间之任何造物与生灵的手上。能够主导这游戏推动、发展和进程的有且只有神明。 在目的尚未达到那被培养出来的造物尚未完全、尚未真正的光辉且闪耀拥有着不朽的、无法被泯灭的灵魂之前......若是主不愿终止这样的游戏,那么谁又能够将这游戏终止,使这造物从那至高的天上而落下? 第34章 因而伴随着神明声音一起而落下的,是路西菲尔那闭上的双眸。 第17章 主伸出了手,稳稳当当的接住了这造物,并没有使其滑落到地面,沾染上任何尘埃。 纵使在这神圣的殿堂中,并不存在任何灰尘与污垢的存在,但主的目光与动作却又似乎是极轻柔的,并不曾因那份虚假与不真实而掩盖。于此同时,在那伊甸园中、在属于萨麦尔的寝宫之内,好似是有阴影褪去一切恢复到正常。 无形的波纹自神明的脚下散开,恰似是石子落到水面荡起层层涟漪而后又恢复到平静一般,并不留下丁点痕迹。 全知的上帝之眼在虚空中运转,法则再度从那冥冥中探出头,变幻伪装成白鸽的模样,飞落,飞落到那御座的扶手之前,以目光静静注视着神明、注视着神明抱在怀中的、陷入到昏沉中的路西菲尔。 “你还不明白吗,耶和华。于这造物身上出现的种种,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阻止不了的,纵使能阻止一时,又如何能够阻止一世?” 属于白鸽的、被法则注入进去的眼在同神明的对视间转换为金色,璀璨夺目且没有任何悲喜的、恍若无机质一般的金色。没有喧嚣,没有鼓噪,没有嘶吼,法则只是优雅且慢条斯理的以鸽子的鸟喙理了理背部的羽毛,而后方才开口,口吐人言道: “这叫你所喜的光、这光辉闪耀的造物属于黑暗,黑暗当中有王座遗留。” “纵使悦你,爱你,可是终有一日,会将你从至高的天上拉下,拉下神坛,拉到深渊之中。” “不,” 法则继而却是嗤笑,冷静的对着此前的言语做出推翻与否定。 “你早便已经到了那深渊的边缘,距离混乱与疯狂,走向不清醒与不理智,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不是吗?” “那么你呢,你又是什么?法则。” 神明自那御座之上起身,并不曾投之以法则所注入的白鸽以任何的目光,只是漫不经心且极是冷静的问出疑问。然而于神明的语音语气与态度里,却又似乎早已经知晓了这答案。 抑或者说,主并不在意这答案。 不管是否当真如其所言的,是被称之为道、为梵、为规则和系统的东西,还是其余的种种,对于神明而言并不重要。 此世之间有且仅有一位神明,而神明的意,不可违逆不可逆转,同样并不可被揣度。 主见那光是好的,主见那造物是完全的,于是在众生眼中之所呈现出来的路西菲尔,便是好的、是完全的,是超出世间之极限的最完美,是如此的光辉、闪耀、圣洁、虔诚且美好。 更不必说,还有那诸多种种经由主之所赋予的尊荣和宠爱。 晨星因神明的存在而璀璨,恰如同映照、反射着大光的小光一般,存在于此世间。 路西菲尔是光,是属灵的大光。然而这世间的万事万物于主的跟前,又何曾有过造物与生灵可以篡夺主的光辉,遮掩主的荣耀? 既是如此,又谈何将主从那至高的天上拉下,拉到那深渊之中,使其走下神坛? 主从来便不信这些,亦不认为这造物能够对自己造成任何的阻碍。甚至于在那霸道与排他之外,全知全能的神明如同逗弄着蚂蚁的孩童一般,等待着那一日的到来。 但,这并不是法则于神明跟前做出伪装的理由。 于是那似乎一直在神明跟前聒噪与喋喋不休的法则不言,而主不需要亦不愿意去等待法则的回答,只是目光冷淡地瞥过似是陷入到一潭死水一般平静的、经由法则之所附身的白鸽一眼,而后向前而迈出,带着路西菲尔离去,消失在这神圣的殿堂之内。 “我?我说了,我是道、是梵、是系统、是法则啊。” 随着神明脚下踏出,连同路西菲尔一起消失在眼前,那好似静止的、一动不动的白鸽终是偏了头,目光静静的望着那御座,璀璨的金眸之中似是有同神明相同而又不同的混乱和疯狂在翻涌、席卷,却又一点点归于平静。 似是夹杂着无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声音在这空间中响起,白鸽振翅,向上、向着虚空、向着那好似透着无尽光芒的穹顶而飞舞,而后虚化,散作那莹莹的光辉,汇入到那全知的、肉眼不可见的上帝之眼内。 主的眼、经由三角形及万丈光辉所环绕的璀璨金瞳流转在虚实、过去现在与未来之间,监控着这世间之所有的一切。自然,当新的一日再度来临当路西菲尔再度睁开双眼,神明自是可以再清楚不过的分辨出,眼前的这造物与生灵,究竟是处于何种样的状态。 “吾神。” 金发白袍不管是那凌乱的发丝还是将遮未遮的衣物都早已经被神明打理好的炽天使长,对于踏足寝殿之后的种种似乎是全然没有任何印象的,以致于当这造物睁开双眼之际,目中呈现出再明确不过的茫然。 但似乎仅仅只是一瞬,便在路西菲尔极力回忆想要做出更多的探索之时,神明以指尖落在了这造物的额头。 主的手恰似是拂动尘埃又似是拂动过烦恼与忧愁,抚平那一丝丝疑惑般从路西菲尔的眉心抚过,而后沿着那脸部的轮廓而下,直至在那唇间停留。 “不要想太多,路西。” 主如是言,止住了这造物将要出口的话语与问出的疑惑,以及那更进一步的动作。而后将手收回,消失在这炽天使长的寝殿之内。 第35章 一切仍在继续,同过去的、往常的时光似乎有所不同又似乎全然没有任何的不同。只是自那之后开始,从亚当与莉莉丝的婚约被履行之后,莉莉丝便很少再走出伊甸园。而原本同这女人之间有着交集的撒拉弗,如加百利、如萨麦尔,似乎很少出现这女人的生活中,再同莉莉丝之间有任何的交集。 又或者说在本该定下的、属于女人中的命运而言,不管再如何的光鲜亮丽、再如何聪慧,当她们被婚姻所束缚,当她们开始被看作他人的伴侣而非是独立的自己而存在,那么从那一刻开始,便注定失去。 不可名状的怪物在吞噬,吞噬莉莉丝的美貌、生命、聪慧以及一切。 然而在这天国之中,又何曾具有这样的怪物? 所有的一切,更像是莉莉丝那无来由的幻想与神经失常。 于是莉莉丝开始寻求躲避,躲避在躯体的欢乐之间,逃避着那似乎无所不在却又不可名状的怪物,想要寻求一点短短的慰藉与解脱。 造物与生灵的本能和欲念在莉莉丝及亚当之间升腾,恰如同那同样生长在伊甸园中的牛、羊、马和兔子一般,寻求着繁衍和生命的延续。 以致于当某一日睁开双眼之后莉莉丝恍然惊觉,自己似乎已经许久许久不曾见识过外间的一切,不曾接触过亚当之外的任何生灵,不曾穿上过光彩的裙子,不曾想起过同亚当完成婚约之前的一切。 这无疑是可怕的,更加可怕的是莉莉丝发现在这样自欺欺人的躲避过程中,自己已经在失去。 失去自我,失去那叫莉莉丝的名,失去所有属于莉莉丝的思想、想法和观念。 甚至是对于亚当,这原本叫莉莉丝既不欢喜亦不讨厌的同伴在成为自己的丈夫之后,莉莉丝似乎开始对这伴侣升起无尽的爱恋、仰慕、顺服以及依赖。 即便由始至终,亚当并没有因这婚姻的缔结而开窍,亦没有因此而做出任何的改变。 但这又怎么可能? 莉莉、莉莉丝,骄傲、聪慧、自信且胆大包天到敢于在撒拉弗面前耍手段,并且吸引加百列、萨麦尔等注意的莉莉丝,又怎么可能会生出这样可笑的想法,又怎么可能会因一桩婚姻的履行,而放弃自己所追求的一切,并因此而沉寂下来,真的只是做为亚当的妻子而存在? 想清楚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未曾想清楚的莉莉丝无视了一旁尚在睡梦之中的亚当,如同一只轻盈的鸟儿一般起身,漫无目的的向着同亚当相背离的方向而去。 眼前的树脚下的草,抑或是那舞动的蝴蝶似乎都无以对莉莉丝的脚步造成任何的影响。又或者说这裸裎着身躯的、未曾披上任何衣料亦未曾穿上任何鞋子的女人似乎对这周遭的所有并不在意,只是选定了一个方向,而后漫无目的的前行。 脚下染上泥土,小腿上布了被荆棘、枝叶所划出的伤痕,本应当纯洁且美好的身躯之间,有属于男女情/事的痕迹遗留。 “莉莉。” 有谁在耳边低语,发出温柔的呼唤。然而自始至终,莉莉丝的目光与神情似乎是呆滞的,直到这之后的某一刻,莉莉丝的目光落在了前方不远处的草丛之内。 窸窸窣窣的,是有动物、生长在这伊甸园中的、没有灵智的动物在□□。 原本莉莉丝是不在意的,因为莉莉丝从来,便不认为自己同那些动物有任何相同。甚至于对亚当,亦没有过多的同伴情谊。 可是这一刻,莉莉丝忽然又觉得,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第18章 天地如樊笼,至少在此一刻,在这伊甸园中,莉莉丝感受到那无处不在的樊笼的存在。于是似乎恍然惊觉,原来自始至终,自己同那些看作动物、看作宠物的兔子、蝴蝶、牛羊,甚至是那花、那草、那树叶,并没有任何不同。 生死与存亡尽皆只是在那一念之间,自始至终,他们都只是被关在笼中的、可供赏玩与驯化的物品而已。 是的,驯化。 如同驯化牛羊一般,莉莉丝感觉自己在被驯化。然而可笑的是驯化她的并不是主,不是路西菲尔,不是加百列不是萨麦尔,而是亚当,是那愚钝的、未曾开窍的同伴。 有谁将那驯化的绳索、将那皮鞭与蛋糕、牛奶、蜜糖交诸在了亚当手上,并且遮蔽了她的眼蒙蔽了她的思维,在对她展开驯化。 一场悄无声息的、以婚姻为牢笼的驯化。 难以言说的不安、恐慌、畏惧以及淡淡的恶心感涌上心头,于是那一瞬间,全身裸裎的女人看到了怀孕的兔子、看到了林间枝头掉落的叶片、看到了蜂巢里一直在繁衍后代的蜂后、看到了世间万物的兴衰与枯荣。 美丽的、漂亮的、却又似乎失去了神采的碧色眼眸在那一瞬间向外鼓动,如同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叫嚣着逃离,双眼中一片纯白与空茫,有混合着血液的泪水滴落下来,蜿蜒爬满整个面庞。 以手遮在了那已然看不见任何事务的眼前蔽住了眼,然而莉莉丝却一点点的笑出声来。 那笑容先是呆滞的、僵硬的,仿佛是久久未曾使用过的、生锈的齿轮一般,缓缓开始转动。然而随着时间的发展,随着莉莉丝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扩大,开始一点点变得顺畅与明媚起来,以致于莉莉丝的整个周身都似乎充满了快活与愉悦的气息。 第36章 能够叫一个发现自己身处、被困锁在樊笼当中的人感到快活和愉悦的是什么? 当然是自主之下的所有造物与生灵,原来那些高高在上的、叫莉莉丝为之羡慕甚至是嫉妒的存在,原来同她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即便,即便是...... “路西菲尔殿下。” 充满嘲弄与讥嘲的嗤笑良久,莉莉丝终是开口,唤出那炽天使长的名。 凡有言,必被知。于这天国之中、在这神明之所有的国度内,路西菲尔自然是没有着这样的权柄的。只是当莉莉丝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原本正在第八重恒星天的宫殿中批阅公文的路西菲尔忽然抬起了眼,望向那伊甸园之所在。 神前的晨星那恍若苍穹的蓝眸仿佛在一瞬间穿透层层空间的距离,同面带笑容的莉莉丝相交汇。于是下一刻,路西菲尔的身形缓缓淡去,如一滴滴落到水面的、被渲染淡化开来的酒液一般散去,消散在这宫殿之中,划破空间出现在那伊甸园之内。 有风吹起,带动宫殿穹顶之下的纸张沙沙作响,飘散在空中,而后被一只伸出的手接住。神明于悄无声息间出现,目中无喜无悲,只静静注视着路西菲尔离去的位置,将一切纳入到眼底。 一切皆在主的目光与注视之下,而伊甸园之内,随着似是有万千星光凝聚,缓缓显露出身形来的路西菲尔到来。莉莉丝唇角笑意收敛,纵使身上未着一物,亦丝毫不掩优雅与姿态的对着到来的天国大君见礼。 “你唤我?” 以脚尖落在地面,身后翅羽收拢,自虚空之中走出的路西菲尔如是言。虽是疑问的语句,然而面上的神色却是再冷淡与平静不过,显然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 “何事?” 滚珠落玉盘一般的声音在这伊甸园中响起,恰似是夏日的一缕凉风一般回荡和飘浮在莉莉丝的心头。然而这女人的目光却愈发灼热,如同跃动着火焰一般几乎要将周围所有的一切燃烧殆尽。 即使这女人的眼早已经不能视物。 然而莉莉丝却又似乎是能看见的,能看见神前晨星那再是光辉闪耀不过的、属灵的身躯之下,那足以将一切吞噬的深渊和黑暗,以及层层叠叠的、自无垠的虚空之中延展而来的丝线。 属于这女人的眼似乎正在遭受不可违逆的损伤,有血泪一点点自那眼眶之中渗透出来,蔓延布满那一张本应当是极美丽的面容。 只是莉莉丝对此却又似乎是恍然未觉的,只是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向路西菲尔,靠近了这似乎极圣洁又极闪耀且美丽的晨星。 “我们打个赌吧,殿下。” 一举一动不管是身姿还是体态都极是曼妙无双的女人一点点凑到路西菲尔跟前,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落到路西菲尔肩上,唇即将靠近炽天使长耳侧的那瞬间,第八重恒星天上,炽天使长办公的宫殿中,神明眼睑垂落,指尖缓缓敲在了那路西菲尔处理公文之所用过的桌案之上。 似是有无形的声音、波纹与力量随之而散开,如同不可知、不可见亦不可闻的闪电由天际而击落,击落在莉莉丝那明显已经无法视物的眼球之内,击落在这女人的心头。 鞭笞灵魂,痛彻骨髓。 女人的身形在一瞬间之间软倒,软倒在地面,如同扭曲的蛇一般,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哀鸣。 直至路西菲尔微凉的指尖落在了莉莉丝的肩头。 “什么赌?” 路西菲尔俯下身,问出疑问。有衣料随着路西菲尔的心意而动,凭空生出,将那具有着痕迹的裸裎的身躯所遮蔽。 得到片刻喘息的莉莉丝张口,似是想要说出些什么。然而任凭这女人的嘴角再如何开阖,却根本没有半点声音吐出,亦没有半分言语回荡。因而莉莉丝只能是徒劳的以指尖紧扣住地面,迫切的想要将言语传递到路西菲尔耳中。 但,有难以言说的、无边且沉重的压力压在肩头、压在那身躯之间,便在路西菲尔指尖似是有莹莹的光辉生出,想要顺从本心替这女人减轻痛苦甚至是一探究竟之时,神明终是将掌中拿起的纸张放在桌案,而后脚下踏出。 主出现在了伊甸园之内。 身形面目笼罩在层层圣光和迷雾之间,看不分明。然而随着神明的到来,所有的疼痛与痛楚尽皆消逝,莉莉丝终是得到了短暂的安宁。 于是路西菲尔收回手直起身,如同往常一般,站在了神明的身侧。 神之右翼,那无限接近于神明的位置。 “莉莉丝。” 神明开口,宽和且冷酷道: “你不该在此的。 ” “那么我应该在哪里呢?众生的主,万能的神。” 身形软倒在地面的莉莉丝问,以手臂支撑起了身体,本是美丽与动人的眉眼间好似是燃烧与绽放着灼灼的烈焰。 即使于此时刻,在这样的姿态之下,那张布满血渍的脸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美丽。 但自灵魂中散发出来的光芒却足以璀璨和耀眼,弥补所有的不足。 只是这样的美丽与动人于神明面前却似乎是极平常与平淡的,并不足以叫主为之而动容,更遑论是为之更改那既定的命运。因而神明只是垂了眼,将目光落在了那遮蔽了莉莉丝身躯的衣料之上,没有任何悲喜与表情的陈述事实道: “亚当在等你。” 第37章 事实上不仅仅是在等,更是在寻。当亚当自睡梦之中醒来,习惯性的喊了声莉莉并且扑了个空之时,目光空茫许久,亚当终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开始找寻莉莉丝的身影和踪迹。 未曾增长智慧亦未曾开窍的亚当很难形容那样的感觉,只觉得有属于自身权益被触犯的愤怒不断席卷上心头,以致于在面上的焦急之外,心中升起无端的烦躁。而这样的烦躁不但未曾减少,甚至还在随着时间的推进不断叠加。 在原本刚开始之时,在彼此之间的婚姻尚未被履行之际,莉莉丝是娇艳且殷红的玫瑰,是亚当此生之所看到的最美丽的花朵。 恰如同高悬于天际的明月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甚至是只要来自于莉莉丝的一句问候、一个笑脸,便足以叫这人类的始祖为之面红耳赤,喏喏不能言。 彼时的莉莉丝是如此聪慧、动人且美丽。 即便亚当心中隐隐有所察觉,这同伴可能并不如外表所呈现的那般美好。 但,莉莉又能有什么错呢? 只是随着婚姻的缔结,随着那高悬于天际的明月被揽入到怀中,随着属于那女人的身躯被占·有......纵使是再娇艳与细嫩不过的玫瑰,同样会褪色、枯萎,不是吗? 亚当觉得自己似乎在开始变得不同,然而那未曾开窍的脑子,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有所不同。 这人类的男子对女人、对那做为妻子的女人的容忍在不断降低。 然而自始至终,却没有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对与不对。 全知全能的主不会告诉,而剩下的诸多撒拉弗们......很显然,这并不在神明使者的知识范围之内。 即便是路西菲尔。 第19章 自始至终莉莉丝都足够聪慧,远超出同伴亚当的聪慧,因而能够轻而易举的知晓与察觉,隐藏在看似安乐平静生活之下的暗流,以及那向着自身之脖颈收拢而来的名为命运的绳索。 甚至于这女人具有至少于此阶段而言的亚当之所不具备的胆量和勇敢,所以能够在犹菲勒等的有限容忍范围之内,做出一次次看似出格的举动。 不管是出现在那属于撒拉弗的聚会之中,还是同萨麦尔争锋相对,甚至是这之后的暗通曲款。 但无疑这女人却又是清醒与理智的,因而能够很明显的看清楚,不管是犹菲勒、加百列还是萨麦尔,都无法真正的帮助自己摆脱那局面,那做为鱼肉的、被安排与被控制的局面。 在那属于至高的主的意面前、在那名为命运的洪流与枷锁面前,莉莉丝所能做的只有承受和接纳。而这一切,恰意味着被驯化。 被驯化成一种名为女人的、名为妻子的造物,成为附庸,成为辅助。 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聪慧的女人不解甚至是疑惑。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这世间的一切都是由至高的主与父所创造,在这天国之中、在此、在她莉莉丝出现之前,并没有女性抑或是女性天使的存在。还是说,那命运、那神明之所制定的规则便注定了,她是因亚当而存在? 可明明她莉莉丝与亚当都是同样的、经由泥土所造的人不是吗?更不必说,她较之以亚当更加的聪慧。 如果要在这男性与女性的关系之中,一定要有一人居于掌控和主导地位的话,那么应当是她莉莉丝,而非是亚当才对。 更何况莉莉丝之所求的,从来都并非是掌控与主导,而是平等。 然而可以聆听万物心声且全知全能的主却是摇头,恍若将这女人从里到外、甚至是过去现在和未来给看透一般轻飘飘的对着莉莉丝看过一眼,而后开口。 “不,莉莉丝,你所求的并不仅仅是这些。而你的欲与念,永远不会感到满足。” “回去吧,回到亚当身边,做为其同伴和伴侣而存在。” “你之所担忧与恐慌的,定不会降临你的身,而你的名,终将在后世的族群中传唱。” 神明在许下诺言,诉说可能。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便是莉莉丝老老实实的回到亚当身边,甘心情愿的被驯化,被做为其妻子和伴侣而存在。 “那并不是失去。” 神明摇头,属于造物主的手伸出,于虚空之中抹过。 莉莉丝身上的伤痕、身躯之所受到的伤害被抹平、被修复,再度光洁如新,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便连眼中亦重见光明,得以从那不能视物的纯白中脱离。 有晶莹的泪水自这女人的眼中垂落,属于造物之对于造主本能的畏惧叫纵使胆大包天、满心怨恨与不甘如莉莉丝,在那某一瞬间亦不由自主的拜服于主的光辉之下,为那忤逆的、不义的想法而羞愧。 主的声音并未因此而停止,而是继续对这迷途中的羔羊做出解读,做出解读和引导。 “一时的得到与失去从来便代表不了什么,你只看到失去,又可曾看到与知晓,你将得到与收获的,终将是什么?” 生的喜悦,生命的延续,某种名之家庭的社会关系的长存和遗留。在未来、在接下来的时光与命运线中,那名之为妻子、为母亲的,所收获与获取的从来便不在少。 甚至于有雕像被竖立,有赞歌被吟唱,有名被记录...... 伴随着神明话音而落下,有诸多种种的场景与画面于眼前、于莉莉丝的脑海中被展现,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一个光明且美好的结局。 第38章 纵使若干年后生命逝去身躯腐朽被埋葬在泥土里,沧海横流变幻大地之上的族群被换上一波又一波,那被称之为人类之母的、那存在于久远传说里的名亦将永存。 永久的传唱。 这似乎是较之以无尽的生命更加厚重且有意义的、另一种形式上的长生。 所有的失去所有的苦难与不能忍耐,于此过程中,仿佛变得不再重要。 是这样吗? 真的是这样吗? 莉莉丝于内心深处无声反问,然后于那一瞬间,对上了路西菲尔的眸。 冷淡的、没有任何情绪的、仿佛无悲又无喜的眸。 炽天使长的身影仿佛在那一瞬间同神明相重合,只是在下一刻,在莉莉丝想要有所反应想要说出些什么之时,路西菲尔移开了目光。 眼前一黑,无边的黑暗来袭,莉莉丝陷入到昏沉与睡梦之中。 似是巧合又似是被推动好了一般,四处寻找的亚当终是来到了近前。 主的身影似是在那一瞬间散去,归于天地,同这世间的万事万物相融合,以致于亚当眼中之所看到的,有且仅有路西菲尔那光辉闪耀的颜。 “路西菲尔殿下。” 笨拙的对着炽天使长见礼,无所适从的将目光从路西菲尔身上移开,亚当终是将眼落在了昏倒、沉睡在地的莉莉丝身上。 “可是莉莉丝有什么不对,冲撞了您?” 亚当口中自作聪明的做出猜测,说出话语,然而之所迎来的,不过是一阵漫长到足以叫人感受到恐慌与不安的沉默。 “不曾。” 良久,路西菲尔摇头,并且给出答案。身后翅羽张开,将要离去。只是在离去的那一瞬间,这位炽天使长开口,状似无意的对着这人类的始祖道: “如果是之前的你,并不会说出如此话语。” “啊?” 带着圣光的六翼展开,于虚空之中轻轻划动,而后在下一瞬间属于路西菲尔的属灵的身躯散去,化光而消失在这伊甸园中,消失在亚当的视线范围之内。 “路西菲尔殿下口中的这话......什么意思啊?” 只是路西菲尔虽然离去,可是他口中所说出的、所留下的话语却如同一粒石子被丢入水面一般,叫亚当心中不由得泛起层层嘀咕。 但很显然,造物与生灵之间,不仅仅是悲喜,便连思维角度等诸多方面同样是无法达到同频和共振的。 更不必说,是那光辉闪耀的晨星同亚当这未曾开窍的凡人。 因而纵使是思考良久,在脑海中一次又一次的将路西菲尔的话语回忆,于那最终的最终,亚当亦只是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拍着额头道上一句奇奇怪怪。 然而下一瞬,当那话语落下当亚当的目光触及到那躺倒在地面的莉莉丝之时,这人类的男子忽然目光微僵身形微震,整个人陷入到一种无序的混乱、惊愕与茫然。 “我、我为什么会这样?” 双手自眼前摊开,亚当一步步走进莉莉丝,而后弯下身,却又在即将触碰到这女人身躯的那一瞬间,陷入到无措和呆滞之中。 于是这男人突然想起,在过去、在彼此之间的婚姻尚未被履行之前,自己对莉莉丝......自己又岂会如此对待莉莉? 明明原本的亚当虽然愚钝,可是在虔诚信仰的神明之外,之所关心与关注的自始至终便只有这唯一同伴和伴侣不是吗? 明月高悬于天际,蔷薇盛放在园圃,是如此的美丽、动人且可望而不可及,本应当遭受再细心不过的呵护。而在最初、在刚开始的时候、在未曾缔结婚姻之前,亚当是如此想的,亦是如此做的。 甚至于自始至终,亚当并不认为所谓的婚姻与妻子的身份当成为莉莉丝的束缚,纵使履行婚约,他们亦可以如同以前那般,不是吗? 可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竟是变了呢? 身处其中且做为既得利益者的亚当无法给出那答案,而此前来自于米迦勒、来自于犹菲勒的教导,同样无法给出那答案。只是在无措与茫然之后,在莉莉丝自黑暗中睁开双眼,美丽的眼中倒映着亚当的身影之时,这人类的男子面上,除了惊讶、喜悦等情绪外,还有不安、惶恐与茫然。 “莉莉,对不起,我错了。” 身形分明较之以莉莉丝更加高大的亚当垂了头,如同一只乖顺的大狗一般声音闷闷的对着莉莉丝表达歉意,做出忏悔,而后义正词严的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再犯一定会做出改正,一定不会叫这一切,成为莉莉丝的阻碍。 不管是夜空中的明月还是园圃里的蔷薇,只有在它们所应当在的位置以及天地,方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更何况那明月也好那蔷薇也罢,都已经属于自己。而这,是得到主承认的、无可被更改的事实。 但无形的、看不见的绳索收拢,莉莉丝却只觉得可怖。 聪慧的女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察觉出,当亚当在说出这样的言语做出这样的表态之时,不管神态、言语、表情还是想法都是认真的,并没有任何虚假。只是对命运的抗争于无力之中,就在莉莉丝想要试着去相信、想要因此而做出妥协之时,这女人心中忽然浮现出那双眼。 那双属于路西菲尔的、没有任何表情与情绪的眼。 第20章 路西菲尔再度回到了第八重恒星天炽天使长负责处理事务的宫殿之内,只是在将要踏足那大厅的第一时间,在目光落在那桌案上的纸张之时,路西菲尔便察觉到了被动过的痕迹。 第39章 有属于主的气息和神力在那之间遗留。 然而路西菲尔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 因而不过是淡淡望过一眼,路西菲尔便回到了那桌案之前,座位之上,提笔处理之前被打断了的、未曾继续批阅的公文和事务。 行云流水一般的字迹自纸下倾泻而出,直至最后一笔落下,属于诸位撒拉弗们之所呈上的公务被处理完全,主无声无息间出现,倾下身,将这造物的指骨握在手中把玩。 神明那如月华、似流水一般的发丝垂落,垂落到路西菲尔的耳侧及脸旁,被风吹起,带来细微的痒,同这造物那灿金的发丝相纠缠。 “路西。” 神明的手按着路西菲尔的指骨,自炽天使长那再是优美与流畅的字迹间划过,而后停留,停留在一处有着些许与略微停顿的位置。一针见血的指出那一点算不得疏漏的疏漏。 “你的心不定。” 极尽完美的炽天使长不管在何等方面都是最完美的,本不该亦不应当出现这样的疏漏。即便这细小的疏漏纵使于再是严谨不过的拉贵尔等看来,亦算不得什么。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世间所有的一切,于神明的双眼下都将无所遁形。 这造物那一点点的心绪变动同样如此,并不能瞒过神明的眼。而自始至终,路西菲尔于神明的面前,同样不曾想过有任何的隐瞒。 因而于神明话音落下的那瞬间,路西菲尔那属灵的身躯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而后一点点的放松开来。转了头,将目光回望向神明,开口,极是认真的想要问出那份不解和疑惑。 “莉莉丝......” 神明伸出食指,竖在了路西菲尔的唇前,止住了这造物未曾出口的更多的话语。 主的指尖似有意似无意一般自路西菲尔的唇间掠过,而后在那脸侧停留,并最终捧起了这造物的脸。 相同而又不同的颜在彼此的眼中相倒映,神明开口,轻唤这造物的全名,而后问出那分明是再明显不过的疑问和话语。 “路西菲尔,你因何而存在?” “我因您而存在。” 这天地间的种种、这世间的一切,又有什么不是在主的意愿之下创造和产生,并因此而长存? 做为近神造物的路西菲尔,自然不会因此而有丝毫的例外和不同。因而在神明话音落下之后,恍若蝶翼的眼睑垂下,路西菲尔给出答案。 但却又是有着不同的,只不过这是奇迹,更是秘密。 不为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所知的奇迹和秘密。 主的唇角缓缓带上笑容,缥缈且虚幻的、如同冰雪消融万类生发一般足以叫所有生灵为之侧目沉醉和丧失言语的笑容。 只虽是如此,主的眼眸之中却是冰冷、霸道且没有任何类人的情感与悲喜的。如同豢养、圈禁、紧盯着自己猎物的猛兽一般,带着要将这造物拆吞入腹的偏执和冷静。 疯狂到极致的冷静。 “这便是答案。” 神明的吻落在了路西菲尔的唇上,吞噬、啃咬、如同攻城掠地般长驱直入,掠夺这造物的每一寸呼吸,要在这造物身上打上自身的印记。 眉头微微皱起,指尖略略蜷曲,似是习惯又似是未曾习惯的路西菲尔任凭着神明施为,只是在那某一瞬间,聪慧的炽天使长却又觉得这似乎是不对的。 然而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神明之所言的对便是对,神明之所言的错便是错,世间的公理与正义于主的面前,重要却又没有想象中的重要。 只是当又一个休息日到来,当莉莉丝想要走出伊甸园却又似乎无法走出之时,这女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亦再是清楚不过的明白,妥协从来便不能够给她带来安宁。 亚当似乎仍是在笑着的,笑容纯真且直白同过往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只是莉莉丝却只觉得一阵心寒齿冷,只觉得有无形的绳索在身后不断收紧。 或许是本能,或许是冥冥之中不可言说力量的推动,又或许仅仅只是命运的痴愚。纵使现下的亚当似乎是愚钝的、无辜的、只是随波逐流般被迫做为帮凶而存在,可是于那某一瞬间,莉莉丝却好似是看到了未来。 被压迫与被欺辱的、经由血与泪而凝聚的未来。 亚当或许无辜,但那做为父、做为夫的存在与社会,却从来都不无辜。 指尖不着痕迹的按在了腹部,有属于生命的、属于新生的心跳与血液似是在此传递。便在即将踏出伊甸园并且感受到阻力的那瞬间,莉莉丝忽然收回了脚步,转身回望向那眸中似是有着诸多种种情绪交织的人类的始祖。 “亚当。” 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一般莉莉丝转身走向亚当,眸中似是有柔情万千,面上亦似乎带着甜美的笑容。亚当先是开心,继而略有些不安的望向莉莉丝,开口道: “莉莉,你怎么又回来了?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 分明是对此再开心不过,分明是并不愿意放手叫莉莉丝离开,分明是早已经产生了某种名为后悔的情绪,甚至想要将这做为自身同伴与伴侣而存在的女人彻底禁锢在自己身边,可是当莉莉丝真的转身奔向自己之时,亚当却只觉得一阵说不出的欢喜与无措。 这样表现出来的似乎便是这般手足无措言语亦似乎相当散乱且无章法的模样。 第40章 好在这似乎并不影响莉莉丝对亚当话中含义的解读,只是很显然,这位一度愚钝到连正直善良如米迦勒,抑或是温柔宽和如犹菲勒都尚且为之破防的人类始祖在不知不觉中,似乎正在无师自通的开始学会隐瞒、欺骗等在后世婚姻关系中会出现的种种。 即使亚当现下的手段与言语在莉莉丝看来,是如此的拙劣。但极度缺乏安全感与并不愿就此而妥协的莉莉丝却似乎可以由此而看出,那属于未来的、一尘不变与愈发压抑的生活来。 神明之所描绘出的盛景一点点的破烂腐败甚至是脱落,显露出内里的不堪和腐朽,以及无尽的血与泪。 哪有那么多的光辉与荣耀,又或者说那所有的光辉与荣耀,恰如同主对这世间万物的不公一般,从来便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神爱众生,神明并非平等的爱着这众生,而这世间众生的命运,似乎从一开始便已经被注定,并没有任何的打破。 只是看似柔弱且无害的、没有任何威胁的女人却又是不甘于如此的。 这世间的第一个女人、这叫莉莉丝的造物在自泥土中生出之时,或许是冥冥中某些存在有意与无意之间的馈赠,或许是那超出于亚当的聪慧与不甘。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恰如同主之所言的一般,那被称之为嫉妒、为贪婪的东西遮蔽了莉莉丝的眼,以致于她永远不会感到满足。 走向亚当的短短几步之间,莉莉丝眉梢眼角的笑容愈发美丽和明媚,如同一点点被拂去尘埃而后显露出光华的明珠一般,呈现出不一样的靓丽色彩。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亚当被那笑容所迷惑,甘心情愿的沉浸在其中,逐渐忘了自己的想法、言语和目的。 这对人类的男女再度回到了他们所处的地方、所在的范围之内。 以树叶卷起,当做酒杯,盛倒了醉人的酒液,莉莉丝温柔且笑容款款的将其递到了亚当跟前,而后看着他一点点的喝下。 在天国中或许有酒,可是在这伊甸园之内却是没有的。只是当那被萨麦尔移植在窗台之前的葡萄藤生长,结出果实,并且叫路西菲尔转赠于莉莉丝手上…… 由苦与涩以及那若有无无的、如同风一般消散的情意里成长出来的葡萄一点点腐烂、变质和发酵,然后莉莉丝手中便有了酒。 如同血一般殷红的、醉人的醇酒。 破败且腐烂变质的土地里开出不一样的花朵,有了全新的存在。于是莉莉丝忽然便知晓,自己应该如何去破局、如何去改变这一切。 只是在亚当将要将那酒液喝下之时,莉莉丝状似不经意间问出一个看似不具有任何营养与意义的问题。 “若是下一次,你我行房之时,你可愿意叫我在上,而你在下?” 指尖勾动着发丝,身形与姿态俱皆是曼妙无比的女人如是言。娇柔的嗓音好似是凝聚了蜜糖,目光柔和且明亮,如同倒映了星辰。 但只有莉莉丝清楚,自己心中的冷意早已一寸寸凝结,等待着亚当口中那最后的答案。 “不要说笑,莉莉。我是你的丈夫,我方是早于你先出生的,应当我在上而你在下才是。” 来自既得利益者的回答并没有出乎莉莉丝的预料,于是这女人便知道,接下来的自己又当如何做为,又将会走向何方。 第21章 美丽的女人不言、不语,亦不曾对亚当口中的话语做出任何的争辩。只是目光沉静且笑容温婉的看着亚当将那以树叶卷曲而成的酒杯中的酒液喝下,而后再度将那酒杯盈满,等待着亚当在这酒液中沉沦和丧失清醒及理智。 即使清醒和理智的存在与否,对于浑浑噩噩的亚当而言,或许并不重要。 只是随着莉莉丝所收集的最后一点葡萄酒液滴落,随着亚当迷迷糊糊的将那酒液喝到喉中,这位此前未曾沾染过任何酒液的人类始祖终是就此而醉倒,彻底陷入到睡梦和昏沉。 终是完成使命且不堪重负的、用作酒杯的树叶自亚当手中脱落,落到地面,沾染上尘土。而莉莉丝则哼着歌跃动着舞步,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一般,穿上久久未曾穿上过的洁白的礼服,穿上亮丽的高跟鞋,以被咬破了的、染血的指尖在唇上抹过。 天地、山川、河流,抑或是眼前的树木、花草与荆棘都似乎再不能对莉莉丝形成任何的阻碍,这女人如同被放出笼中的欢快的小鸟一般,向着远方的天空向着那完全相背离的方向飞去。 直至那某一瞬间,莉莉丝随心所欲的来到了那湖边,湖水中倒映着这女人的颜。 秀丽的眉头皱起,有那么一瞬间,莉莉丝似乎觉得身上的这礼服、这白裙白得碍眼。 尚且未曾融合与痊愈的指尖一下又一下的在身上的白裙间抹过,如同顽童一般在那裙间随意涂抹。 只是很显然,相较于这长裙而言,莉莉丝手上那小小的伤口,显然并不足够。但很快的,或许是那未曾成型的生命并不愿意再到来,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这女人足够冷血亦足够心狠,自始至终都在同主的道相背离。 有惩戒与惩罚加诸在莉莉丝的身,那未曾到来的生命被剥夺,在脱离,脱离这母腹之中。 然而自始至终,莉莉丝却又似乎是开心的、欢快的、笑着的。 痛楚似乎是在远离。 即使来自身躯、来自灵魂的痛意正在一点点鞭笞着莉莉丝的身,即使那白裙如这女人所愿的,被生命之所孕育的地方流动出来的血液所侵染,侵染成血一般的殷红。 第41章 指尖一寸寸陷入到肉里,然而唇角的笑容却在一点点扩大。于那带血的裙角被风吹起的那瞬间,莉莉丝张口,唤出那隐秘的名。 至高的天上,主的目光随之投来。而后在下一瞬间,那倒映着莉莉丝倒影的水面开始扭曲,有光辉闪耀的身影自那水中显现出来。 “路西菲尔殿下。” 这女人欢快的叫出来者的名,纵使此时的路西菲尔似乎是路西菲尔却又似乎不是路西菲尔,但很显然,莉莉丝心中的快活与愉悦并没有因此而被扰乱。于神前晨星那双恍若苍穹一般的蓝眸映照之下,莉莉丝只是弯腰屈膝,行了一个相当得体的礼仪,而后便将腰杆挺直,不再有丝毫的弯折。 纵使在这样的过程中、于这样的境况之下,不管是躯体还是心灵都正在遭受着无以言说的痛楚,但很显然,莉莉丝的表情与姿态无疑是相当漂亮且美丽的,足以体现这女人的忍耐和疯狂。 但这样的姿态对于路西菲尔而言却又算不得什么,高悬于天际的炽天使长并不会因此而生出任何的动容。更不必说,莉莉丝之所求和所需要的,从来便不是什么怜悯。 因而在路西菲尔的目光好似是镜花水月一般隔着水面望过来的那一瞬间,莉莉丝只是以指尖撩了撩耳侧的发,而后对那水中的影开口,提出请求。 “请问您可以送我离开吗?离开这地方,去往......” “何地?” 湖面之上,属于路西菲尔的倒影问。 光辉闪耀的炽天使长不管于何时、何地都是极尽完美的,然而于某一瞬间,当路西菲尔的影在那湖面扭曲并且显露出来之时,却又仿佛是受到了冥冥中不可言说力量的影响一般,呈现出几分诡谲与不同。 只是这样的不同......对于莉莉丝而言,难道还要较之以现在的情况更加糟糕的吗? 即便是有...... “现在放弃,尚有回转,莉莉。” 路西菲尔温柔的唤莉莉丝的名,水中属于这炽天使长的虚影在一瞬间凝实,而后脱离水面,出现在莉莉丝的近前,发出劝慰。如同一个睿智的长者一般给出建议和保证。 “主会宽恕、指引每一个迷途的羔羊。” 然而莉莉丝却是笑,以手捧腹发出一阵阵悦耳的、银铃一般的、乐不可支的笑意。 “您其实并不相信这些的,不是吗,路西菲尔殿下。” “不管是这经由您归纳、整理、甚至是编撰的教条,还是那宽容您、优待您的神。” “若非是如此,您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良久,终是将笑意收敛的莉莉丝正了神色,对着眼前的炽天使长发出如此言语,做出如此问话和揣度。 相较于那不可言说亦不可揣度的主而言,属于路西菲尔的意似乎是极清浅的,如同一汪清澈透亮的泉水一般,可以映照和反映出这世间所有的一切污秽。但莉莉丝却清楚,这一切并非是如此。而这恰恰是莉莉丝敢于呼唤路西菲尔到来的底气。 因而在路西菲尔的目光之下,莉莉丝并没有任何露怯。只是维持着礼貌且得体的、略带痛楚的笑容,任凭着这炽天使长的打量。直至那某一瞬间,路西菲尔再度开口,问出那同样的问题。 “你想要去往何地?” 绷紧的心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放松,整个身躯摇摇欲坠。然而莉莉丝却并未彻底地松弛下来,只是咬了牙,以指甲陷入到肉里,换取那么一瞬间的清醒和疼痛,而后开口,对着路西菲尔道: “红海吧,血红之海。我听说,那里是被流放与游荡者之所在,有无数背离主的造物和生灵,在此哀嚎。” 这本是诅咒,对背离主的诅咒。 是在某一个属于天国的夜晚里,在莉莉丝同亚当的婚姻尚未被履行之时,那偷溜出来的女人同向来不近人情的座天使长之间隐秘的交流。 然而当路西菲尔的话语再一次问出,出现在这纵使有着不一般的聪慧,却又似乎对天国之外没有任何了解的莉莉丝脑海之中的,便有且只有这样一个地名。 即使莉莉丝清楚,这对自己而言意味着的或许从来便不是新生,而是万劫不复。 “如你所愿。” 蓝眸之中似是涌动着暗色与诡谲的路西菲尔如是言,伴随着其话音落下,有光辉闪耀的翅羽自身后张开,并且一点点染上暗色。然而就在路西菲尔的手伸出,将要握向莉莉丝的那一刻,有再是熟悉不过的气息将这造物笼罩和包围,原本伸出的手如同投怀送抱一般落到主的掌中。 耀眼且刺目的纯白降临,遮蔽了莉莉丝的眼。属于路西菲尔的翅膀于悄无声息间被封印,神明由后往前将这造物拥到怀中。 “路西菲尔。” 神明唤这造物的名,落下的语音中听不出任何喜怒。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我知。” 恍若蝶翼的眼睑垂下,将目光落在那因主的降临而被剥夺了视觉听觉嗅觉以及一切感知的莉莉丝身上。路西菲尔如是言,对此并不曾有过任何的辩解和解释,只是极平静的将一切认下。 然而不管是神明还是这造物都清楚,知道并不意味着不做,路西菲尔自始至终,都对此没有任何的悔意。 这经由任性的主之所捧起的星辰同样是极任性的,想做就做并不会因自身之对于那规则教条的熟悉,抑或是主的注视而有所改变和更改。 第42章 于是主轻笑,一点点的笑出声来,而后对路西菲尔开口,以唇凑近了这造物的耳边。 “既然如此,那么,如你所愿。” 言出法随口含天宪,伴随着主话音落下,有空间被划破莉莉丝的身影被卷入其中,惊鸿一瞥间所看到的,唯有一片无边的血色。只是很显然,神明的话语并未因此而停止。 “但,你准备好承受这代价了吗,路西菲尔?” 至高的主如是言,于下一瞬间,好似是有什么于虚空中抹过一般这造物与造主的身影随之消失,出现在那至高的天上,属于神明的圣堂之内。而第七重天属于座天使长寝殿之内的萨麦尔似有所感,伸出的手在将要触碰到那细细的高脚杯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停留。 向来冷静的思绪与理智自觉或不自觉的起伏,开始向着未知的深渊滑落。有无边的血色出现在眼前,直至那酒杯落地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于是萨麦尔恍然惊觉,从那莫名的处境和思绪中相剥离,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处在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况之内。 只是心中纵使早已经隐隐然之间有了猜测和答案,萨麦尔却拒绝去想那个可能。 于此思绪中的萨麦尔自然不曾注意到,自己的酒窖中,似是有什么在一点点的减少。 第22章 主再度回到了自己的御座之上,如同过往无数次一般,使路西菲尔将头枕在自己的膝头,以指尖穿梭过这造物脑后的发。而后在那某一瞬间,将手落在路西菲尔的脸侧,勾勒描摹,而后在那下颔线间停留。 “我的光耀晨星,告诉我,你当受何种样的惩罚?” 神明以指挑起了这造物的脸,金眸之中一片璀璨,并没有任何的喜悲。主的目光本应当是极具威胁与压迫力的,然而于这样的目光之下,路西菲尔却是缓缓露出笑容,不管是姿态还是神色俱是完美且无可挑剔。 “那么您要如何惩罚我呢,吾神?” 分明是受尽神恩却又不信神明的造物问,以一个堪称是献祭的姿势主动将自己呈现在神前,任凭着主的施为,做足了一副任打任骂予取予求的、信仰且虔诚的模样。但至高无上的主、可以窥破一切的神明,又怎么会这并不走心的姿态所迷惑? “杀了他,捏碎他的心核,抹去他的存在,叫他就此消失在这世间,再没有丁点痕迹。” 有虚幻的并不存在于现世之间的白鸽从上方被那分不清是天光还是圣光所笼罩处的穹顶而落下,口吐人言扑棱着翅膀发出一声声几乎怨毒的叫唤。神明璀璨的金眸于那某一瞬间冷冷的瞥过,于是那某一瞬间,凝聚成白鸽的虚幻光影被打散,想要彰显存在的法则再度被禁言。 以指腹在这造物下颔的肌肤间、在这造物的脸侧摩挲和停留,而后于下一瞬间,神明起身牵起了路西菲尔的手,带着他脚下踏出,再度回到了本属于炽天使长的寝殿之内。 浓郁的醇香盈彻在宫殿的每一个角落,在踏足于此的第一时间,便叫此前未曾过多接触于此的路西菲尔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只是很显然,在绝大多数的时候这造物都是极完美的,更遑论是在这神明跟前。 因而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路西菲尔很快便反应过来,以指尖缓缓掠过神明的掌心,带着若有若无的诱惑与勾引道: “吾神,您是要同我一起......共醉吗?” 于几乎是将清醒、理智、禁欲等刻在骨子里的天国生灵而言,酒液的刺激与放纵自然是不应该的,是需要忏悔和接受惩罚。从低阶到高阶的天使如是,做为天使之王的路西菲尔同样如是。 至于神明,高高在上且圣洁、公正、无私的主又岂会有这些世俗的欲念? 主自当端坐在那神坛之中,随意拨弄操纵,冷眼旁观这世间一切的发展。 只是心思阴暗且诡谲狡诈的魔鬼却又是不乐意见此的,所以纵使明知前路坎坷万劫不复,亦一次次的可以撩拨与试探,想要将那高高在上的主拉下神坛,拉到那尘泥。 更不必说,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信奉的主、创造一切的神明,或许从来便没有那般的光风霁月,那般的璀璨纯粹与洁白。 所谓圣洁、公正与无私,从来都是生灵之所以为的而已,主并不会因此而被定义。 但这位显然并不若往常那般安心侍奉神明的炽天使长显然还是低估了神明的无耻与恶趣味,因为就在下一刻,在路西菲尔话音落下后不久,神明反手按住了路西菲尔作怪的手,指腹于那白皙纤细且美丽的指骨间缓缓摩挲,而后摇头,开口道: “不,路西。这一切、这所有的酒,都是为你而准备。” “喝掉它们、喝光它们,这是对你的惩罚。” 无数的酒液充斥在这寝殿之间,纵使隔着酒壶与瓶子,亦可以闻到与窥见那份浓郁的酒香。神明以指尖在路西菲尔的眉目间抚过,而后放开了这造物的手,下达默示。 蓝眸之中分明是跃动着黑暗与诡谲色彩的路西菲尔想要说出什么,想要做出反抗,只是言语的能力似是在主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被神明所剥夺,便连躯体亦是不受控制的向着那距离最近处的、放置着酒液的瓶子走近。 就某一方面而言,全知全能的主却又是极贴心的,在路西菲尔距离那酒液尚有一步之遥的那瞬间,所有被阻塞了的瓶口于瞬间在主的意念之下被打开,本就浓郁的酒香开始变得愈发的浓郁,充斥在路西菲尔的眼耳口鼻之间,直叫炽天使长那属灵的身躯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浅淡的晃动。 第43章 萨麦尔、沙利叶、拉斐尔、阿撒兹勒......几乎只是在一瞬间,聪慧的炽天使长便从空气中弥漫着果实、药草、谷物等物品的酒香中判定了这些酒液的来源以及出处。 但这并不影响路西菲尔在主的默示和控制之下,几乎是一杯又一杯的、机械式的将那些酒液倾倒入喉中。 凡俗的酒液自然是不能够对天使那属灵的身躯产生任何的影响,而经由这些撒拉弗之所酿出的酒,按照规矩与标准而言度数本应该不会太高,并不会较之以浓稠的蜂蜜更加醉人。 当然,这只是在一般情况下而言。 毕竟不管在什么时候,叛逆与不安于现状永远是造物与生灵的底色。即便是在这天国之中,同样是如此。 况且做为位高权重的撒拉弗,但......酒窖里偶尔多出那么几瓶度数奇高到连撒拉弗都能干翻的酒,其实是很正常很合理的吧? 然后这些酒液便无声无息的、齐齐出现在了路西菲尔的寝殿之中,并且叫炽天使长给饮下。 辛、辣,还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点点在身躯间席卷,好似是灼热的火焰一般燃烧。本应当理智且清醒的大脑在刚开始时尚且有余力对那酒液、对其酿造者以及酿酒的技术、年份等诸多方面做出品评。只是在后来,随着时间的推进和一杯杯酒液的下肚,路西菲尔的思维与理智亦似乎在开始变得模糊。 或许是一瞬间,又或许神明以莫大的威能将这个时间与过程不断的延长。而后在那某一刻,主无声无息间解除了这份默示。然而好似是形成了惯性抑或者未曾察觉一般,路西菲尔仍是在一杯又一杯、一瓶又一瓶的将那酒液灌到喉中。 即使炽天使长的礼仪与姿态都似乎是极完美的,同过往并没有任何不同。但—— “路西,不要再喝了。” 神明握住了路西菲尔将要递往唇间酒液的手,眸光一点点变得深沉,有混乱与疯狂在那眸中汇聚,却又如同被潜藏在水面的暗流一般被死死压制,不得有丝毫寸进。 主的指腹掠过路西菲尔唇角,将这造物不经意间逸出的酒液抹去。 于是路西菲尔抬起了头,直视着神明,似乎是极清明却又似乎不怎么清明的眸光中倒映着神明的颜,那张同自己相同而又不同的颜。 “雅赫维。” 自然而然的唤出神明的名,路西菲尔望一眼手中的酒液,而后理所应当且带了几分不讲理的道: “你陪我喝。” “好。” 神明就着路西菲尔的手,将其杯中所盛放的酒液喝下,而后将那空杯从这造物手中拿开。随着尚且还沾染着些许酒液的杯子落在地面,原本存在于这炽天使长寝殿中的、未曾开动的酒在那一瞬间消逝,只留下杂七杂八的、东倒西歪被随意摆放在一边的空酒瓶。 路西菲尔那带着暗色的、于晶石照耀之下、于无所不在的光的映照之间,显得妖异和诡谲的蓝眸里闪动过纯粹的茫然于不解。似是想不清楚亦弄不明白,原本触手可及的酒液究竟是去了何处。 思维于此变得迟钝。 但很显然,神明并没有予这造物以更多的、将这问题想清楚可能。只是以手捧起了这造物的脸,将吻落在了这造物的唇边。 带着掠夺、强势以及占有的吻一点点侵入到这造物的口腔,侵入到这造物的唇舌。 便在这造物因酒液抑或是其余什么的作用,如同一个真正醉酒的普通生灵一般忘记了呼吸和反应,指尖略略蜷曲而无所适从之时,有什么温热且甜腻的、带着深深吸引和沉醉的液体被渡入路西菲尔的口腔,滑过喉头,扩散至那属灵身躯的每一寸。 于是那不知不觉中有暗色在路西菲尔的脚下一点点扭曲突显,本不应该出现的属于魔鬼的永远不会感到满足的本性开始显露出来。几乎是本能地,路西菲尔以手环住了神明的脖颈,做出回应想要索求更多。 有那么一瞬间,路西菲尔似是觉得阻隔在彼此间的衣料显得是如此的碍眼与碍事,于是将手摸索到了神明的胸前。 但,主的手握在了这造物的手腕,制止了其接下来的动作。 “你不乖哦,路西。” 主如是言,放开了这造物的唇,以另一只手的指腹在这造物那尚带着水润的唇瓣间缓缓划过,意味难言且不明道: “相较而言,吾更希望......” 神明的目光在那唇瓣间停留,而后上下打量过这造物,似有所指又似是无所指的将目光收回,并不曾将这话题再继续。 第23章 只是神明愿意将那未尽的话语于此打住,明显喝醉了的造物却是不依不饶与不讲道理的。眸光澄澈,带着无辜与迷茫,路西菲尔问出不解和疑惑。 “什么?” 神明轻笑,目光似是在那一瞬间突破时间与空间的距离,看到了未来。属于这造物的,或是光辉璀璨或是充满了血与火的终将堕落的未来。主的意并不曾因此而更改,只是温柔的将目光落在这造物身上,而后开口,对着这造物做出安抚与敷衍道: “没什么,你不会喜欢的。” 轻而易举的的便对此做出了结论,下达了判决。路西菲尔皱了眉,似是想要反驳、想要争辩,然而当目光落在神明面上的那瞬间,却又好似是丧失了所有的言语。似乎是有什么艰难的挣脱束缚,出现在这造物的脑海中与那意识层面。 第44章 于是路西菲尔终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眼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主,是神明。 但那又怎样呢? 不信神却又深受神恩的造物微微张了唇,而后在下一瞬间将吻落在了神明唇上,以下犯上极是叛逆与忤逆的在神明的唇齿间停留,想要探索与寻求那叫他感到欢喜与愉悦的事务。 但,纵使神明于此过程中并没有任何的反抗与见怪,亦不曾对路西菲尔那看似莽撞与生涩的动作有过任何修正,只是任凭着这一切的发展,璀璨的眸光在那某一瞬间变得愈发的深沉,甚至隐隐然之间有什么将要喷薄而出。 然而路西菲尔却又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不应当是如此。 并没有于此过程中获得此前那份馈赠的路西菲尔很快便想到了撤离,想到了放开。只是很显然,那偏执且任性的、正在拉着这造物向着深渊而行进的主并不愿放手,更不愿予之以自由。 于是神明按住了路西菲尔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有至清至纯的、带着温热与甜腻的液体再次被渡入到这造物的喉中。 那似乎是酒液,却又似乎是血,带着力量的、足以叫所有生灵为之而沉醉的血。 良久,唇分,路西菲尔以手搭在神明的肩头,问出了那问题。 “这是什么?” “神血。” 主如是言,于这造物目光之不可见处,属于神明的血液在那属灵的躯体间跃动、奔腾,将一切于悄无声息间净化,而后叫那心核凝聚、吸收,并开始变得愈发的凝实。 于是这造物的身躯终是后知后觉的被影响,眉梢眼角间俱是染上绯红,便连那原本同神明紧密相贴的身躯亦似乎是在开始难耐地磨蹭和扭动。 “路西。” 神明唤这造物的名,握着路西菲尔手腕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的收紧。却又在路西菲尔抬头醉眼朦胧的望过来的那一刻放松开来,对着这造物露出笑容道。 “睡吧。” 主带着言灵的话音落下,路西菲尔的双眼不受控制的闭上,身形软倒在神明的怀。打横将这造物抱起,放置在床榻之上,神明的指尖在那眉眼、那唇间勾勒与临摹。 “耶和华,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法则之所幻化而来的白鸽悄无声息间出现,落在床头,冰冷且无机质的金眸同神明的眸相对,眸中流露出淡淡且不加掩饰的嘲弄。 “这便是你要强留的?一个反叛你、忤逆你,终将与你为敌的怪物,一把终将锋锐到足以刺向你的利刃。” “那又怎样呢?” 神明收回了手,不带有任何情绪的反问。起身,属于主的身影在这炽天使长寝殿间虚化。 “吾等待着那一日的到来。” 伴随着神明话音落下与身影消逝的,是那法则所幻化的白鸽同样被主于虚空中伸出的手带离,再不留下丁点的痕迹。 但一切又怎会不曾有痕迹遗留,更遑论是主的某些做为分明是刻意。 于是在那第二日,在路西菲尔罕见的迟到并且自宿醉中醒来的第二日,甫一睁眼,便对上沙利叶、拉斐尔等一言难尽的面色。 “路西菲尔殿下,”拉斐尔率先开口,斟酌了词汇道: “节制是您的美德,我想,您不应当将其抛却才是。即便做为炽天使长,您已经足够完美,但……” 似乎想要表达什么却又不知当表达什么,以致于颇有些语无伦次且词不达意的拉斐尔很快被沙利叶扯着袖子拉到一旁。 同样做为医生与治疗的沙利叶义正词严的表示,为了您的身体健康,希望路西菲尔殿下您下次在喝酒时,能够不要这么贪杯不要这么无有节制。 当然,我们这样说并不是对您有任何意见。父神在上,一切都是为了您的身体健康与天国的和谐平稳运行以及我展。 啊喂,这不是重点好不! 半夜从睡梦中惊醒,然后迷迷糊糊跑到酒窖并且发现自己珍藏的酒液连瓶子都不剩的阿撒兹勒有些无语。不过至此时刻,阿撒兹勒显然明白,想要将那些失去的珍藏美酒追回显然是不可能再追回了。 但,虽然但是......然后阿撒兹勒便对上了路西菲尔望过来的眼,清清冷冷的、全然不见任何迷茫的眼。 恰如同夏日里一缕凉风掠过心头,骤然间所有多余的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叫阿撒兹勒给抛却,整个心神中之所存在的,唯有属于这炽天使长的眸。 双眼抬起而后又落下,以指尖按了按额际,路西菲尔开口,恍若金玉相扣好似是那滚珠落玉盘的声音在这寝殿中、在拉斐尔等撒拉弗的耳际回荡。 “我如果说不是我,而是吾神......” 话音出口,路西菲尔似乎意识到至少在这些同伴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语是不应该。再度抬起了眼,果然见拉斐尔等神情恍惚目光游离,一脸的欲言又止。 “殿下,我们知道......虽然,但是......不过您放心,父神在上,我们一定会为您保密一定不会将今天的事情给说出去的!” 最终,还是此前一直未曾说话的阿撒兹勒开口,甚至在话音落下之后,还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做足了慎重保守秘密的模样。甚至于若非是场合不对,路西菲尔绝对有理由怀疑阿撒兹勒是否会以神明的名义虔诚的许下诺言。 但,是不是有点不对? 第45章 不对的显然并不仅仅是阿撒兹勒,拉斐尔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短暂的深思熟虑之后同样对着路西菲尔表示,自己定当不会将此事传言。 同样做出表态的还有沙利叶。 向来受尽神明宠爱至少于诸天使面前不管何时何地都保持着最完美姿态的路西菲尔:...... 只觉得一口大锅莫名的从天而降扣在了自己头上,还是无法挣脱无法洗清的那种。 说什么,难道要说你们酒窖里的酒不是我偷的,是神明。 还有那酒虽然是我喝的,但是...... 说不清,根本说不清的炽天使长温柔浅笑,很快便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以及仪态,而后目光温雅且柔和的望向拉斐尔及沙利叶、阿撒兹勒,开口问出疑问道: “你们之所以过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这样的事情吧?” 那是自然。 于是在这之后不久,在路西菲尔出现在那议事的宫殿之中,有关于莉莉丝失踪的消息同样被呈上了这位天国大君的案头。 “当然,按照亚当的说法,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应当是他们在谁上谁下这样的行房问题上发生了争执,并由此导致莉莉丝的出走与不告而别。” “至于莉莉丝是如何走出伊甸园,又究竟走向了何方,具体尚需要查探。” 犹菲勒开口,率先对事情的经过等种种做出简短的陈述与总结。而萨麦尔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同样开口,做出补充道: “但我们在亚当身上闻到了酒味,而这样的东西,本不该出现在伊甸园中。” “此外就是,昨晚我们的酒窖似乎都出现了不同程度上失窃。” 看得出来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萨麦尔似乎是想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虽然于冷静且理智的座天使长而言,只要稍稍动点脑子便知道此两件事情根本便无法混为一谈。 不过若是单纯的从某些方面而言的话,联系起来倒也非是全然的无的放矢。 只是下首的阿撒兹勒偷偷觑过路西菲尔那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与异样的面色,而后一阵猛烈的咳嗽,迎着诸位同伴们一言难尽的目光别别扭扭的开口,艰难地将话题扯回到原本的位置上道: “酒窖的事暂且不提,我想我们应当将更多的目光放在失踪的莉莉丝身上,不是吗?毕竟这才是当务之急。” 萨麦尔本能地想对阿撒兹勒的话语做出反驳,不过迎着这位同伴将要抽筋的面色,萨麦尔终是张了张唇,未曾多说出些什么,而是就此默认下了阿撒兹勒的说法。 “那么你们认为,这件事情当如何处理?” 上首,随着某些话题的被揭过,路西菲尔将有关莉莉丝失踪的问题抛回给了在场的诸位撒拉弗们。 第24章 很快,在场的意见被分为了多派。有主张将莉莉丝找到、带回来的,如犹菲勒。并且这位撒拉弗同样表示,在今后的过程中,他将会加强对莉莉丝与亚当的教导,定不会使他们再出现这样的问题。 不过很显然,加百列对此并不认同。这位此前同莉莉丝之间似乎一直存在着几分闺蜜抑或者姐妹情谊的撒拉弗表示,至少不应该或者不应当,就这么轻拿轻放,应当好生审判过莉莉丝的罪行并且做出惩戒与惩罚,使之生出畏惧,勿要再生出这样的想法做出这样的事情才是。 这并不仅仅是加百列独自的想法,毕竟谁都不能保证,在出走的这段时间内,莉莉丝是否遭受到了不一样的诱惑,又或者是背弃了对主的信仰背弃了神明。因而加百列的说法甫一提出,便得到了大多数撒拉弗的认同。 即便是向来处事温和的拉斐尔等,同样没有对此发表太多的意见。只是预料之外而又在那情理之中的是,向来遵守诸多律令与教条的萨麦尔对此并没有发表过多的意见,而是保持着沉默。 直至那某一瞬间,路西菲尔以指尖叩过桌案,在在场的诸位撒拉弗们尽皆沉默下来之后开口,定下最终的决策和处置方法。 “先把莉莉丝带回来,至于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议。” 以目光缓缓扫视过同伴,路西菲尔紧接着开口,定下将莉莉丝带回来的人选。 “至于这件事情,就让萨麦尔负责吧,还有犹菲勒。” “加上加百列吧。” 有圣光共着天光自穹顶的上空洒落,主的身形于无声无息间降临,笼罩在圣光与迷雾之间,看不分明。 下首的撒拉弗们所见到的俱皆只是一片纯白,属于视觉的感官好似是在那一瞬间被剥夺,双目之中自觉或不自觉地,有泪水将要流下。 不可直视神明。 于是几乎是在神明话音落下的第一时间,加百列等俱皆是低下了头颅,向主表示出深深的顺服和敬意。自然不曾亦不会有生灵注意到,在那一片圣光和纯白之中,神明几乎是以一个堪称是极亲密与暧昧的姿势,弯腰,垂首,将这造物圈在了怀中。 身上的每一寸呼吸与发丝都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与凌乱,诉说着这造物的无所适从。 只是很快的,或许是长久以来形成的惯性,或许是属于神明的气息与种种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如同那再是温暖不过的水流一般不断浸透到路西菲尔的一切,以致于在短暂的僵硬与沉默之中路西菲尔一点点的尝试着将精神与身形放松,恢复到原本的姿态。 第46章 主的目中有微妙的、似乎是别有意味的神色一闪即逝,便连唇角亦是带上了浅淡的、仿佛是愉悦的笑容。只是这并不影响在接下来的过程中,在此前的话语落下之后,神明对着莉莉丝的命运再度做出宣判。 “若是愿意回来便罢,若是不愿......” 神明璀璨的金眸自路西菲尔身上移开,冷淡且漠然的望向虚空,却又好似是于那短短的一瞬间望到了过去现在和未来,望到了这世间之种种,所有的、有关于那终将走向堕落的生灵的一切。 所有的暖意与温柔在那一瞬间褪去,显露出最真实的、属于神明的无喜无悲亦没有情绪与波澜的眸。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温柔与怜悯、宽和这样的东西同至高的主、同这神明而言从来便不相干。 主不爱这众生,主从来便不爱这众生。 拥有那较之以大象力量更加强大的主,又怎会对蝼蚁一般的众生,而生出任何多余的关注与情绪? 主不在乎。 但这并不代表亦不意味,神明的威严便可供挑衅。 “那样的后果,不会是莉莉丝所愿意承担。” 主并没有去细说那样的后果究竟是如何,但在主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在场的所有生灵俱皆是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不可知的、足以将灵魂冻结的寒意。于是所有的一切都随着神明的到来而被敲定,在场的诸位撒拉弗们亦很快离开,仅留下路西菲尔在那距离神明极近的位置之上,陪伴、侍奉着神明。 于最后一位与会的撒拉弗走出这宫殿的那瞬间,身后的殿门于悄无声息间被关闭。而自始至终,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距离分明是再亲密不过的,紧密相贴,几乎超出了神明与炽天使长所应该具有的距离。 即便是不管在这之前还是之后的时光中,再没有任何造物与生灵,可以同璀璨耀眼的晨星相比较。而纵使是那属于天使的美名被更改所有的事迹被抹去,被随意的扭曲、涂抹以及篡改,高悬于天空中的星辰落下......这世间从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替代。 但于那偏执且任性的主而言,这世间又有什么是可以替代那份奇迹与不同? 那是属于造物主的、不可以被复制出来的奇迹与不同。 于是神明垂眸,银白色的发丝垂落,同这造物灿金的发相纠缠。以脸贴近了路西菲尔的面,在这造物的耳边发出低语。 “你在忧心,忧心什么呢?我的路西。” 分明是无所不知的主问出这样的话语,等待着路西菲尔的回答。而路西菲尔在神明话音落下的那瞬间同样垂了眸,以目光静静注视过打磨光滑透亮到没有任何磨损与不平的桌面,借着那桌面直视过神明的眼、直视过神明那璀璨的、似乎染上了欢喜与温柔、关怀的眸,而后开口,面上一派坦荡。 “吾神,莉莉丝......” 神明的手覆上了这造物的指骨,面前的桌案随着主的心意与意念而消散,隐没于虚空之中。有平平如镜的水面在彼此相贴的指尖出现,呈现出属于萨麦尔、犹菲勒及加百列追踪莉莉丝的画面和场景来。 “这世间之每个造物与生灵的选择,俱是在他们的掌中,路西。” 主如是言,似是有所指又好似仅仅只是随口一说。只是下一刻,却是带着似乎是那极尽缠绵与温柔的笑意开口,对着这造物道: “况且,痛苦与欢愉,或许从来便非是相独立而存在。” “或许那些于某些生灵而言,是不堪于忍受的东西,对于那另外的一些生灵,恰是再求之不得的蜂蜜与蜜糖。” 所以,这便是那终将走向的命运吗? 似乎是有所觉,却又似乎是全然无所觉的造物目中,似是有什么在飞快的划过,并没有留下丁点的痕迹。纵使是遍察一切的神明,亦不过只是在那一瞬间以目光微微闪烁,而后归于平静。 只是这些于早已经窥破了一切的主而言,或许早已经被注定了的结局或许是如此的单调且乏味,并不足以叫神明的目中因此而生出任何的波澜。但那些当事者的心思与心理,却是各不相同。 萨麦尔等最终在红海之上发现了莉莉丝的身影,彼时的女人于那漂浮着各种尸体与不甘、怨恨灵魂的血色海洋之中沉浮,艰难地向着那海洋的最中央处,充斥着无尽怨与恨以及危难的地方而跋涉。 莉莉丝的脚被浸泡在海水里,却犹如踩在布满荆棘与石子的、甚至是遍布着利刃的路途之上,无形的怨灵、有形的海兽,甚至是那血红的海水等种种都在阻隔着这女人的路途。以致于透过那破破烂烂的红裙的阻隔,原本曼妙的躯体间,几乎已经看不见一块的好肉。 即便是三位撒拉弗的到来,三位撒拉弗的到来又能做什么、又能改变什么呢? 不管是萨麦尔还是加百列、犹菲勒等都没有在第一时间解决莉莉丝的困境,将这女人从这痛苦中解救。炽天使降临的光与热虽然足以叫那原本喧嚣与怨恨的有形和无形的事务生出短暂的退避,但本就是负责抓捕与处理那些背弃神明者的萨麦尔开口,率先所传达的,便是有关于主的意。 “一切尚还可以转圜,莉莉,只要你愿意同我们回到天国之中。” 短暂的沉默之后萨麦尔再度开口,说出那同路西菲尔相同而又不同的话语。 第47章 只不过—— “请问您又是在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理由同我说下这样的话语呢?萨麦尔殿下。” 身形一半隐藏在血红色海水中,一半倚靠在看不清面目与形态的尸体之上的莉莉丝开口,面带微笑且分毫不让的对着萨麦尔发出疑问。眉目微微扬起,似乎是极高傲且极傲慢的将那有关于神明的意所忽视。 一旁,加百列的目光似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冷凝。而在萨麦尔因着莉莉丝的疑问与话语陷入沉默之后犹菲勒却是开口,同样对着女人做出劝慰。 只是很显然,莉莉丝虽然未曾将在天国之中所受到的礼仪和教养抛弃,对于犹菲勒的态度亦较之以对待萨麦尔更加的平和,但这已经做出决意的女人显然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第25章 “犹菲勒殿下,虽然我很感激您的教导,但我希望您能够明白,我是不会因此而回到天国之中的。” “为什么呢?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亚当?又或者如亚当所言的,是因为那行房之时的上下问题?” 睿智且聪慧且犹菲勒对此表示不解,亦无从理解莉莉丝这样的情感及选择,但,分明是再狼狈不过的女人对此摇头,带着某种看破一切且独自清醒的语音与语调开口道: “是什么遮蔽了您的眼呢,犹菲勒殿下?” “一叶落而天下知秋,虽然我于天国、于伊甸园中,并没有见识过秋季的到来,但属于您的聪慧与目光既然可以对这世间绝大多数的知识做出解读,又怎会想不清楚弄不明白,那阻碍我再度回到天国、回到伊甸园中的究竟是什么?” 莉莉丝的双眼与目光之中似乎是带上了切切实实的不解,但很显然,如萨麦尔一般,犹菲勒同样无法给出那答案。 不管是做为既得利益者还是做为信奉神明的使者而言,犹菲勒都无法给出那答案。即使那答案不过是隔着一层轻纱、一张较之以羊皮卷更加轻薄的纸张,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要那层纸张不曾被捅破,那么他们自可以悬于空中,享有天使光辉的美名而非是落到地面,踏上同主相背离的道路。 背弃神明,便是背弃生命,背弃那光辉与闪耀的、向着主的道路而靠近的生命。 选择在黑暗中奔跑,跑过崎岖与坎坷。 纵使有着那么短暂与片刻的光鲜、亮丽与自由,但所有的一切与那经受到的教育都会告诉你,这不过是暂时的、是恶魔的果实、是沾染着毒液的蜜糖、是为了带着你向着那更深的深渊而坠落。 每一份被赠予的礼物,早已经在暗中标记好了价格。而黑暗中的魔鬼与恶魔,从来便非是一种信守承诺与老实交易的生物。 只是这样的道理萨麦尔与犹菲勒清楚,而莉莉丝同样清楚。但—— “承认吧莉莉丝,你不过只是在质疑父神的决意,在挑战父神的权威。” “你所拥有的、所寻求的一切,永远不会感到满足,不是吗?” “你并不安于此,亦不安于任何现状。自然不会安于父神的安排,安排和珍惜父神所予以你的任何馈赠。” 加百列开口,似乎是极冷静与理智的,仿佛是站在一个全然跳脱于此层面之外的位置上对莉莉丝的做为与想法给出剖析和点评。但这样的言论与话语却叫莉莉丝只觉得好笑。 莉莉丝似乎是如此想的,便如此笑出来。 良久,唇角笑意收束,以目光静静注视着这天国的百合花,莉莉丝摇头,对加百列的话语给出那早已再是明晰不过的结论和认知。 “加百列殿下,我们果然不是一路。” “我们自不是一路。” 加百列如是言,神情与姿态都似乎是极冷淡的。于是莉莉丝再度开口,对着加百利送出祝愿道: “既然如此,那么希望您在之后的时日中能够永远光辉明亮,勿要落到地上,落到尘土里,更莫要蒙尘。” 属于莉莉丝的话语本不应当具有任何力量的,只是在这女人话音落下的那瞬间,冥冥中似有所感,抑或是有什么未知的、不可言说的存在认可了莉莉丝这阴阳怪气的祝愿和祈祷,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向着加百列的翅膀席卷而来,几乎叫这炽天使一个不稳,险些从从那空中而跌落。 “莉莉丝。” 稳定住身形来的加百列唤这女人的名,开口,最后一次对莉莉丝做出询问。 “你可愿意随我等回到天国之中,向着父神忏悔和请罪?” “我本无错,又何须忏悔?何须请罪?” 如同坠落在淤泥里,纵使被摧折亦不减任何傲骨的花朵一般,莉莉丝如是言,争锋相对寸步不让,并不因加百列的态度以及那言语中冷冽的语气而有任何动摇。于是加百列的面上同样缓缓绽放出笑容,冷漠的、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 “我要将你溺死在这大海之上。” 加百列如是言,以手指过脚下如血般殷红的海面,语音清浅的说出这样的话语。 但至此时刻,没有谁会怀疑加百列这言语中的真实性,而很显然,加百列有能力并且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这一点。 伴随着这位天国的百合花话音而落下的,是于那海水之中,有无数的触角随之而升腾,想要将莉莉丝彻底拉到海里,拉到那血红的海水之下,彻底于此死亡和被溺毙。 只不过—— 第48章 主动将倚靠在那不知名尸体上的手放开,莉莉丝唇角带着笑容,以一个堪称是献祭的姿势主动将自己投入到那海水之内。 眼耳口鼻俱皆被倒灌而来的、带着血腥味的海水所侵染,然而自始至终,不管是神态还是面色莉莉丝都是极平静的,甚至带着隐隐的笑容。 淡淡的不安在心头萦绕和蔓延,于那某一瞬间,宫中 号梦白 推文台便在沉入海中的莉莉丝呼吸愈发微弱几乎是命悬一线之际,那原本已经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的女人忽然睁开了眼,口中无声地念诵出那隐秘的名。 于是下一瞬间,有巨大的浪头席卷,直冲天际横亘在加百列与萨麦尔、犹菲勒的眼前,阻隔着他们的视线及脚步。 无数喧嚣的、嘈杂的、似是新生又似是死亡的声音以及乐曲、律动相交织,窸窸窣窣的掠过他们的耳,却又好似是回荡在他们属灵的身躯。在那横亘的血色浪头之后,在那阻隔的水幕之间,有什么邪恶的、黑暗的气息正在一点点醒来。 于是这一刻,即便是此前似乎对莉莉丝有所不忍甚至有心放过这女人一马的萨麦尔与犹菲勒都不得不严阵以待,将各自的武器召唤而出,猛烈的开始冲击那层薄薄的、似乎全然没有任何威胁又似乎暗藏着诡异与不详的屏障。 于三位撒拉弗的全力冲击之下,这屏障很快被冲击开拉,只是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副叫他们面色发青的景象。 衣着破烂皮肉无有一处完好的女人半躺在经由累累白骨所构筑而成的王座抑或者说是躺椅之上,以手支撑着头颅抬起了眼,对着他们露出笑容。 似乎是风情万种的,极具魅力与诱惑的笑容。 原本碧色的眼眸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充斥着无尽血腥的红眸。 在那眸中,好似是有旖旎香甜且充满重重幻影的诱惑呈现,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与之相对视的生灵都会被那目光所吸引,深陷到其中。 只是不管是加百列还是萨麦尔、犹菲勒都是意志极坚定的,并不会轻易的被莉莉丝所迷惑。纵使于现在的莉莉丝身上,半点都看不出属于曾经的女人的模样。 但当目光从莉莉丝那一双红眸中移开,这三位撒拉弗们突然将目光落在了莉莉丝那被破烂的裙角所遮掩的肚腹以及那之下,布满了斑驳血迹以及狰狞伤口的位置。 原本平坦的小腹似是在鼓胀,有什么东西在那肚皮间张牙舞爪,想要透过那层薄薄的皮肉,自那之中生长出来。而在那裙角之下,有一个又一个如同虫豕一般的不明生物自那裙/底/探出,向外爬行。 这样的景象自觉或不自觉地叫同那些黑暗、地狱之中的生灵多多少少有打过交道的萨麦尔及加百列想到了怪物及恶魔的母体、巢穴。在这片血红色之海上,这选择背弃主背弃神明的女人似乎正在走上一条相同而又不同的、将自己推向那无尽深渊之中的道路。 此一路中,属于莉莉丝的名注定将成为唾弃,成为黑暗中的恐吓小儿的存在,成为那些叛逆者的短暂的寄托。但走向黑暗的女人又如何会予世间带来希望与寄托? 凡莉莉丝之所行经之处,注定只有悲伤、绝望和痛苦。 这是夜的魔女。 魔女的力量来自于这片血之海,而在之后的时间、岁月与过程中,不管愿与不愿,莉莉丝都将为了供养这片血之海,而踏上杀戮及欺骗献祭的道路。 原本美丽的金发一点点染上夜的深沉,便在加百列率先执起了手中的长剑,想要对那血之海的最中央,半躺在白骨座位之上的莉莉丝而发动攻击之时,莉莉丝原本鼓胀的肚腹终是平坦下去,唇角缓缓流露出美丽的笑容。 原本纵横交错的、破烂的皮肉一点点的脱落,而后又在弹指瞬间恢复到完全,苍白的、白皙的,几乎看不出半点的伤痕。 脚尖落在地面,有火红的高跟鞋自然而然的形成,托起了这魔女的脚,恰如同托住了贝壳中的珍珠。 魔女身上的长裙亦是在一瞬间被修复,充满了火与血的、热烈且奔放的色泽,较之以天边的晚霞和脚下的这片血海更加绚丽且沉醉,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几位殿下。” 已然完全蜕变的魔女笑容款款的行了一个天国之中的礼仪,开口道: “请回去吧,你们的任务与职责,当下定不可能完成。” 第26章 但很显然,不?管是加百列还是萨麦尔、犹菲勒都不会仅仅只是因为莉莉丝的这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的任务与职责所放弃。更不?必说,此时?的莉莉丝已然完全蜕变为魔女的模样,再非是曾经的、孱弱无力的女人。 造物与生灵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更遑论是在这光辉闪耀的撒拉弗同莉莉丝这被命运所捉弄的、却又自以为窥破了命运的女人之间。 即便是萨麦尔,这位同?莉莉丝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暧昧情愫的座天使长或许对莉莉丝有着怜惜,男人对女人的怜惜,但这样的怜惜并不?足以叫萨麦尔为之而改变自?身之所固有的观念和想法,为之而抛弃一切甚至是走上那条全然不?同?的、同?主?相背离的道路。 如?果说不?管是萨麦尔还是犹菲勒对于此前尚处于人类状态的莉莉丝尚且有几分不?忍,那么于此时?刻,便再不当有任何的情面遗留。 第49章 所有背叛、背弃主?的、玷污主?威名与尊荣的,都将受到惩罚。 因而不?过是略略对视过一眼,长久以来的默契等种种便叫加百列及萨麦尔、犹菲勒明白,现下当如?何做为。 只是莉莉丝既然敢于说出这样的话语,自?然是有着底气的。在这片血红色之海中,在这女人彻底蜕变为魔女的模样同?这海而共生,那么至少于此时?刻、在这血红色之海中,属于这三位撒拉弗的力量如?果想要轻而易举的将莉莉丝捉拿,却也并非是易事。 当然,这并不?代表不?能完成。因为莉莉丝的力量来源于这片血红色大海,所以只要叫这片海域干涸再没?有任何的生灵及活物、甚至是本?应当死去却留恋这世间的灵魂遗留,那么莉莉丝同?样会陷入到虚弱,甚至是被于此世间彻底地抹消。 但下一瞬间,便在加百列眸中似是有狠色与冷凝一闪即逝,想要做出些什么的时?候,有属于主?的声音间隔了久远的距离,遥遥传递到他?们的耳,迫使这些撒拉弗们结束了这场对于莉莉丝的追捕。 属于神明的诅咒与惩罚同?时?在那一刻落下,这魔女将永远青春,永远貌美并且不?会衰老。但她的灵魂会日?复一日?的老去,她的野心及欲念永远不?会得到满足,她将如?同?在沙漠里不?断行进的旅人一般,只有不?断地向前、向前,找寻那不?会存在亦不?会出现在她眼前的绿洲。 这本?应该做为世间第一个女人的、成为人之母的魔女将游荡在旷野之中,而非是存在于这血红之海的巢穴。日?后?的每一天以及每一种未来、可能里,这魔女或许会有很多的子嗣,但在那每一日?中,都将有属于莉莉丝的一百个子孙死去。 这样的诅咒和惩戒镌刻在莉莉丝的灵魂、血脉之中,不?可被更改亦无以被更改。 纵使感知?到这一切的萨麦尔、犹菲勒及加百列于此时?刻无以理解亦无法理解其中真正?的含义,更无法想象那诅咒最深处的刁钻与恶毒,可是当属于神明的宣判最后?落下的那一瞬间,还是有什么几乎将他?们灵魂而冻结的寒意席卷上心头。 主?的意不?可揣度,然而在第八重恒星天上,在那被关闭了的议事的大厅之中,路西菲尔那被神明覆住的指尖有那么一瞬间的颤动和偏移,指下有关于水镜所化出的诸多种种景象褪去,原本?那被隐藏的桌案再度被摆放在了面前。 一切恍若是之前,似乎同?过往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变动。 不?,还是有的。 路西菲尔那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一片空茫,有那么一瞬间,那不?知?是存在于过去还是未来的碎片场景再度出现在这造物的眼前。 于是这本?应当再是光鲜亮丽不?过的炽天使长便看到,金丝银线以及那神力之所编织的精巧且巨大的笼子从上方罩下,将自?己锁到那笼中。手?腕、脚腕间俱是有存在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锁链延伸,延伸至那无垠的虚空之中,将这具躯体所有所存在的力量禁锢。 但这并不?是最糟糕的,即使似乎由始至终,路西菲尔便不?曾遭受过亦不?曾遭遇过这样的对待。 因为就在那某一刻,路西菲尔忽然感受到了某种可以称之为血脉相连的联系以及微弱的、喧嚣的、鼓噪的、无所适从的感觉。 有隐秘的、属于魔鬼的本?性与贪婪似乎在诉说着不?满足,诉说着饥/渴,诉说着将所有的一切拆吞到腹中,再没?有任何的遗留。而这具躯体、这具本?应当是超出造物之极限的再说完美不?过的躯体......恰如?同?倚靠在那白骨座位上的莉莉丝一般,路西菲尔原本?平坦的腹部在鼓起,便连那整个身形,亦似乎在发生变化。 微妙的、不?可何所来亦不?知?何所起的、不?可言说的变化。 冥冥中似是有什么熟悉且陌生的气息在不?断靠近,主?的吻似是间隔了久远时?空的距离,落在路西菲尔的耳侧,于是骤然间路西菲尔从那光怪陆离的、仿佛是幻梦亦仿佛是预兆一般的画面和景象中脱离,再度回归到了这现世之中。 “路西菲尔,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神明以指尖勾起了路西菲尔的下颔,指腹在那肌肤间流连,贴近了这造物的面,问出如?此话语。 自?一片空茫中缓缓凝聚出心神,眸中倒映着主?的颜的路西菲尔垂下眼眸,似是要保持那份缄默与不?语。只是那略略蜷曲的、隐隐泛白的指尖,却又昭示着这造物或许远不?如?所表现的这般平静。 于是神明不?言,不?语,只是以那似乎带着无限关怀与温柔的金眸静静注视着这造物,仿佛是要予之以温度和力量。抑或者说,面对这世间一切以及无视所有的勇气。 这叫神明所宠爱的造物啊,这光辉灿烂的晨星,本?就是该悬于高空之中,悬在那至高的天上,不?是吗? 来自?于主?的纵容和偏爱似乎足以将路西菲尔溺死在那一片名为造物主?的海洋中,而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面对着这造物罕见的、无声的拒绝神明亦没?有再在这样的话题之上停留,只是直起身,牵起了路西菲尔的手?,牵着这造物向着外面而走出。 咫尺天涯缩地成寸,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中,空间对于主?而言从来便不?是问题。不?过是那弹指瞬息间,神明便带着路西菲尔离开那宫殿,出现在了伊甸园中。 第50章 所有的一切与景物并不?因莉莉丝的离去而改变,于树下懵懂吃着果子的亚当亦不?知?晓,他?那美丽且聪慧的妻子亦已经舍去一切,踏上一条同?他?完全相背离的道路。而神明牵着路西菲尔的手?自?伊甸园中、自?亚当的跟前自?这人类始祖的视线里走过,未曾叫亚当有任何的察觉。 直至那倒生的卡巴拉生命之树下。 “路西菲尔。” 神明放开了这造物的手?,轻柔地呼唤这造物的名,而后?直视这造物的眼,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可是在怪吾?” 美丽的炽天使长点头而后?又摇头,恍若苍穹般盈彻与透亮的目光直直地望进神明的眼底,开口做出解答。 “怪您?我为何要怪您?”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莉莉丝?” “可是正?如?您所说的,这样的道路本?就是她自?己所选择的,不?是吗?” 是了,是如?此,本?应当是如?此。这是完完全全的、纯粹属于祂的造物与星辰,又怎会对他?生出任何的见怪、质疑与其他?? 于是神明掀起了唇角,一点点显露出笑容来。而后?以手?捧起了这造物的脸,四目相对极是缱绻暧昧与缠绵道: “记住你今日?的话语,路西。永远不?要背离我,背弃我......” 更多的言论被淹没?在彼此相交的唇齿之间,一点点的、如?同?再是经验老道不?过的猎手?一般,神明将这造物引入到自?己的节奏与掌握之中,掌控着属于这造物的一切。 即使由始至终,这造物本?就是在为神明所掌握。 但喜怒与悲欢,这世间之种种,神明之所要的,自?然不?会只是一个完全按照着自?己的意而行的傀儡。 只不?过—— 良久,唇分。神明以指尖撩过路西菲尔耳侧的发,而后?向下滑落,在这炽天使长那敏感的、不?曾为其他?任何生灵之所触摸过的羽翼根部间停留,缓缓摩挲,带起不?为人知?的动荡与战/栗,神明开口,对着这造物道: “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路西?” 被顺毛的小猫抬起了眼,目中似乎仍存在着几分迷糊,只是很快的,却又恢复到冷静和理智。路西菲尔斟酌了词汇,开口,回答过神明的问题。 “您是指,如?同?此前的亚当和莉莉丝那般吗?” 事实上不?管是在何等的时?候,属于晨星的面容都似乎是光辉的、华美的、圣洁的,符合这世间所有造物与生灵对于美、神圣等字眼的想象和定义。即便是在此刻、在说着这似乎并不?应该出现在炽天使长口中的字眼之时?,路西菲尔面上并没?有过多的不?安、羞怯等情绪的存在。 但那又怎么会一样呢? 不?管于神明脑海中原本?之所转动的是否是这样的想法或打算,只是当路西菲尔那话语出口之际,神明忽然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改变了想法,变更了打算。 天上的白云又如?何能够与地上的泥土等同?? 这受祂之所宠爱的天使、这主?最完美的造物与奇迹,至少在这时?候、在此等情况下而言,所应当拥有与享受的,本?都应当是最好且最弥足珍贵的不?是吗? 偏执且任性的神明于内心深处如?是言,目光柔和的看着这造物,似乎是想要叫路西菲尔明白,他?们之间的种种同?此前的莉莉丝与亚当之间其实并不?相同?。但纵使是神明、是全知?全能的主?,又如?何说清楚与到明白那份不?同?? 于是最终之所呈现在路西菲尔眼前的,不?过是主?弯了腰俯了身,好似是切切实实的想要将自?己捧起,想要叫自?己至于那至高的天上,同?神明而等同?。 即使在这之前,在那最初始的时?候神明便似乎曾予以了路西菲尔那与神同?等的光辉与荣耀,但直到至此时?刻,路西菲尔仿佛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自?始至终,神明之所言的俱皆是真实,是此世界中的唯一。 或许时?光会被泯灭沧海化作?桑田,这世间的种种终将会被消磨会走向那终焉,但只有神明的存在,方才是此世之间自?有永有的唯一的真实。 只是这样的真实固然是标记,是锚点,是不?可以被更改的铁律,但身处其中的路西菲尔很显然忽视了最是至关重要的一点,那便是神明的意从来便不?可揣度亦不?因任何造物与生灵的定义而存在。 当这造物试图去相信神明抑或者信奉神明之时?,那么便意味着他?将足以刺伤自?己的利刃交诸在了神明的手?上。而至高无上的主?,除了是命运与这世间之诸多种种规则的主?导者以外同?样的,是那再是精巧不?过的盲目与痴愚的愚弄者。 主?在愚弄着所有,愚弄着世间的生灵。纵使是这叫主?所喜的造物,同?样亦不?例外。 所以神明对这造物的喜爱是真,纵容与偏爱是真,那不?可言说的、若有若无的情愫同?样是真。而恰如?同?猎物于再优秀不?过猎手?的安排之下一步步踏上陷阱一般,几乎是不?可避免的,那颗流淌、跃动着主?的血液的心核开始跳动。 虽然只是猝不?及防的、短短的一瞬,但又有什么,是能够避得过神明的眼呢? 只是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又似乎仅仅只是为了享受这个一点点将这造物变得光滑璀璨、甚至是美味可口的过程,主?并没?有对这造物过多的走出些什么。 第51章 只是一如?往常一般,一点点渗透、参与到有关于路西菲尔的方方面面,拉进着彼此之间的距离,却又很好的维持在一个合理的、似乎未曾有任何越界的范围之内。 直至这之后?的某一日?,似乎因莉莉丝的离去而倍感寂寞的亚当再度向主?提出期望得到一位伴侣的请求。 彼时?的路西菲尔不?过略略看过一眼那有关于此项事情与提议的公文便将其放置在了一旁,但在下一瞬间,神明悄无声息出现,伸手?,将那份公文拿在了掌中。形状优美的指骨自?那纸张间滑过,璀璨的金眸之中跃动着不?知?是讥是嘲的神色,却又似乎无喜无悲,没?有任何的波澜。 “你的看法呢,路西?” 神明问,缓缓行至路西菲尔跟前,以指尖自?这造物脑后?的发丝间穿梭而过,目中虚假的暖意和温柔褪去,一片冷凝。 于是路西菲尔双眼闭上而后?睁开,如?果习惯一般将身形放松,甚至是倚靠在神明身上,对此给?出回复。 “您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不?是吗?” 不?得不?承认就很多时?候而言,习惯确实是一个极可怕的东西。不?管是对于造物和生灵,抑或者是这至高的神明而言,同?样是如?此。于是几乎是自?然而然的,在路西菲尔话音落下的那瞬间神明眼中再度染上真实的、恍若造物与生灵之所具有的色彩,唇角掀起微微的弧度,弯身,将这造物抱到怀中。 睡意几乎是在那瞬间不?受控制的来袭,路西菲尔掀起眼皮撑住爪子强行打了个哈欠,而后?在那再是熟悉不?过的气息中陷入到沉睡和昏沉。 不?对,爪子?为什么会是爪子? 向来聪慧的炽天使长脑海中闪动过奇奇怪怪的念头,只是很显然的,某些习性以及那向着他?而招手?的睡眠并不?容许他?想太?多。自?然无从知?晓,当前来汇报事务的米迦勒等看着笼罩在圣光和迷雾之中的神明抱着一只猫大摇大摆的踏出殿门之时?,心中又是何等的震惊。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毕竟父神对路西菲尔殿下的宠爱有目共睹。偶尔路西菲尔殿下一时?兴起,想要给?父神献上一只可爱的猫咪的话,虽然大概也许似乎同?样很炸裂,同?这位殿下往常的风格并不?相符,但同?样不?是不?可能。 不?过谁能解释为什么明明就是在上班的时?间,自?家那向来勤勤恳恳再是认真不?过的上司居然明目张胆的翘班了啊摔! 话说这难道是什么新的给?父神献上礼物的风尚吗? 送礼还带把自?己给?打包走的不?成? 不?过想到事件的主?人公如?果是父神和路西菲尔殿下的话,诡异与不?协调之中竟然莫名的有那么一丝丝合理。 所以深受神明宠爱的炽天使长终是把自?己打包给?了父神对吧? 于内心深处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并且默默完成逻辑自?洽的米迦勒面上一派正?直严谨的神色,实则在脑海中不?断增添涂抹,删删改改,想要为这枯燥乏味且无聊的天国生活增添那么一点小小的乐趣。 比如?,《我上司和顶头上司的那些年》、《父神和路西菲尔殿下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光耀晨星变猫后?的日?子》。 当然,如?果更劲爆一点的话大概就是《惊,你所不?知?道的天国秘史》等云云。 至于更进一步的,原谅彼时?的米迦勒还未曾接受过太?多的来自?于地狱开放风气的影响及污染以及良好的天国教养。至少于此时?刻,在这天国的白银时?期,这位正?直善良的火焰之宗、炽天使是无法创造出过多不?堪入目的剧本?的。 更不?必说,事件的主?角还是至高无上的父神和只可远观而不?可有任何亵渎的路西菲尔殿下。 那张脸虽然美则美矣,但至少做为一位有原则有底线的撒拉弗,米迦勒并不?认为自?己会对其有任何的企图。 不?过很显然,这样想着的米迦勒是绝对不?会承认,抛开主?客观因素不?谈,严谨温雅并且事事都极尽完美的路西菲尔,在很多方面而言其实相当适合做为自?己脑海中那些天马行空内容的主?角而存在。 只是这样想着的米迦勒同?样不?会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位殿下会成为某些文娱事业中不?可言说内容的主?角而存在,并且不?管是在天国还是地狱之中都屡禁不?止,直至那某一日?,无形的力量将这一切更改、扭曲和抹除。 不?过很显然,主?在某些时?候却又似乎是极公平的。米迦勒虽然无法提前预测未来,却可以提前感受到未来。于下一刻间,在米迦勒脑海中那些不?着边际的思绪漫无目的的发散之际,仿佛是有无形的手?掌于那虚无的镜面间抹过,于是属于这撒拉弗的记忆及思想被扭曲、更改和抹除,再不?留下丁点痕迹。 以指尖在怀中那细软绵密的猫毛之间穿梭,属于神明的身影于弹指瞬息间越过空间的距离,出现在那伊甸园中,现身于亚当的眼前。但于这人类的始祖目中之所见到的,不?过是一片璀璨耀眼到极致的纯白。 神明的眼睑垂下,并没?有任何过多的言语,只是主?目光扫过的那瞬间,亚当同?样陷入到昏沉,很快便于香甜的睡梦中彻底失去意识,再无法做出任何的思考。 第52章 虽然自?莉莉丝离开之后?,在日?复一日?的吃了睡睡了吃的过程之中,亚当那原本?尚可以运转的脑袋似乎愈发的不?能够运转,以致于连思考都似乎成为奢侈。 但...... 主?的眸中似是有那么一瞬间跃动过冷冽的、足以将万物而冻结的杀机,却又在下一瞬间,在指间拉扯到怀中这小猫松软的皮毛并且被其下意识一爪子拍过来之时?,转变成温柔与和煦。 带着虚假暖意与温度的温柔与和煦。 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不?管是何等样的存在,本?不?应该亦不?可能对神明造成任何的伤害及影响。但在那某一瞬间,在这小猫的爪子触及到神明的那未曾被衣料所遮掩的皮肉之间时?,几乎是自?然而然的,主?撤去了那份防御,任凭着那小猫的爪子自?手?腕间划过,带来丝丝缕缕的疼痛以及点点血珠。 淡金色的、带着香甜与甜腻气息的血珠。 然后?在下一瞬间,似乎是出乎于主?的预料却又不?曾出乎于主?的预料的是,原本?尚在沉睡中的小猫被那血珠所吸引,睁开眼,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头凑在神明的手?腕间,一点点将那血珠舔/舐。 兽类的、属于猫的舌之所带来的触感自?然是不?一的、不?同?的,虽然轻微,虽然微不?足道,虽然本?不?应该亦不?应当于主?的躯体和心湖中留下任何的痕迹,可是于那某一瞬间,神明的目光却是愈发的璀璨深沉,隐隐有无尽的混乱和疯狂相蔓延。 只是于很多时?候,猫这种动物却又似乎是养不?熟的。便在神明手?腕间所渗出的最后?一点血珠被舔/舐干净的那瞬间,似是有无边的困意来袭,自?觉或不?自?觉地,那猫的双眼似乎要再度阖上,再度陷入到睡梦与昏沉。 但,主?的指尖伸出,稳稳提住了这猫的后?颈,将其提到了与自?己的目光相平齐的位置,开口,对着这猫道: “不?要装睡,路西。我知?道你可以抵御这份本?能的,不?是吗?” 和炽天使长的眼眸同?色调的猫瞳在那瞬间睁大,那唤作?路西菲尔实际上正?是路西菲尔的猫隐隐然之间竟呈现出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无所适从。似乎并不?习惯于披上这兽类的皮囊,以一种堪称是撒娇的方式出现在人前,出现在任何生灵的眼中。 虽然以神明一贯的审美和恶趣味,路西菲尔有理由相信,即使是猫,自?己亦应当是最美丽与可爱的、出类拔萃的那一只,但很显然,即使尽力的去适应,在很多时?候路西菲尔还是跟不?上神明思维以及脑回路的变化。 事实上神明眸中所倒映的、属于猫的身影同?样印证了路西菲尔的想法。 但,虽然但是,有那么一瞬间,或许是那颗隐隐成形的、正?在不?断学习与吸收这世间之种种属于造物与生灵情绪的心核的影响,或许是做为猫的习性正?在一点点侵蚀着这造物的心灵。以致于隐隐然之间,路西菲尔心中竟然诡异的生出一种做猫或许不?错的想法和感觉。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好感觉也罢,来得快去得更快。但这并不?影响在神明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路西菲尔本?能的想要做出回应与反驳。 只是话音甫一出口,路西菲尔便果断闭上了嘴,拒绝再吐出任何的言语。只因为于那不?知?不?觉间,在路西菲尔不?曾反应过来之时?,不?仅仅是样貌和身形,便连声音,同?样被恶趣味的神明转变成了猫的模样。 所以神明现在提在手?中的,似乎切切实实只是一只猫而已。 一个美丽且漂亮的、不?管就哪一方面而言都完美符合主?之心意和审美的、被唤作?是路西菲尔且似乎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白猫。 但这猫出现在主?的手?中,本?就是最大的不?同?。更遑论神明能够察觉到,属于祂之最完美造物、那璀璨的、独一无二的灵魂正?在一点点的被打磨、并且显现出来。终有一日?,定将散发出莹润且夺目的、不?为任何事务所摧折的光辉。 掌控一切的主?正?在推动、打磨这个过程,等待着那一日?的到来。届时?—— 有风吹起,树叶自?枝头脱落,晃晃悠悠却又仿佛有所指的落在亚当胸前,第七根肋骨的位置。 于是神明松开了手?,那猫随之而掉落,便在那猫爪即将踩在地面的那一瞬间,落地而幻化出属于炽天使长惯常的形貌。 金发蓝眸,目中一片沉静。不?管是姿态神情还是每一根发丝都好似保持在最完美的模样与状态,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和失措。 神明的指尖在这造物的眉眼间停留,似是留恋那份属于猫的手?感,又似是于此勾勒和临摹,而后?慢慢的滑过那眉骨、那鼻梁、那唇瓣...... “路西啊路西,”主?如?是言,如?同?诱导与哄骗一般对着这造物道: “你其实可以更放肆一点的。” “放肆?” 迎着路西菲尔的目光,神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而后?在下一瞬间,以手?指过那躺倒在地的亚当,对着这造物问出疑问。 “可要试试?” 试试什么? 造物吗,还是再创造一个女人,一个如?同?莉莉丝一般的女人? 金发蓝眸的炽天使长无声摇头,以示拒绝,于是神明亦不?再多言,只是任凭心念与神力运转,于亚当那被树叶落下的胸膛之间,有皮肉被破开,第七根肋骨显露出来。 第53章 属于亚当身上的第七根肋骨被削断,有殷红的血液滴落下来,滴落到泥土里,同?身上的泥土相混杂。 莹莹的光辉与神力开始遍布,冥冥之中似是有什么在无声的歌唱。 声音空灵久远,恍若间隔了漫长的时?空和久远的距离,传递到路西菲尔的耳边。 直叫这炽天使长心中升起淡淡的、不?知?是惆怅还是悲喜的感觉。只是这样的感觉来得快去的更快,等到这造物反应过来之时?,亚当身边已经躺了一个女人,一个全新的、经由亚当之肋骨所造成的女人。 “这是夏娃,是你的骨中骨,肉中肉,是你的妻子,亦是你的伴侣。” 神明再度将路西菲尔转变为猫的模样,抱入怀中,以圣光遮蔽,而后?方才唤醒了亚当和夏娃,做出如?此宣判。 只是不?同?于莉莉丝的是这女人虽然有着美丽的容颜和曼妙的女体,但那眸中的光芒......很显然,恰如?同?此前创造亚当一般,神明并没?有予以这女人任何的智慧。 但很显然,纵使心中仍旧残留着些许的、不?知?当如?何言说的惆怅,可是当看到夏娃的第一时?间,当那份或许是来自?于血肉、或许是来自?于彼此躯体一部分的在互相吸引之时?,亚当忽然便感觉到了非常的满意。 这是一种同?莉莉丝相处之时?全然不?同?的感觉,即便眼前的夏娃并不?较之以莉莉丝更加美丽,亦全然没?有那位走向堕落的魔女的聪慧。但如?果一定要在两?者当中选择一个做为妻子的话,那么是夏娃,只会是夏娃。 人类的始祖于内心深处如?是言,即便自?始至终,他?其实并没?有选择的机会。但没?有选择机会的又岂只是亚当? 至于夏娃,这或许会是一位完美的、理想的伴侣,但...... 路西菲尔的目光落在这女人身上而后?收回,而后?在下一瞬间,神明却是开口,对着这人类的男女道: “园中各处的果子,你们皆可以食用。但有一棵树上的果子,却是不?可的。” 在此之前,在夏娃被创造出来之前,原本?是没?有这条规矩的。而这伊甸园中的所有果子和食物,亦是可以供随意取用。只是当神明话音落下的那瞬间,至少于亚当和夏娃而言,这样的一条规矩和禁令便被形成。 而对至高神明的信仰使得亚当心中纵使有着不?解和疑惑,却并没?有对此提出任何的异议,而是老老实实的同?夏娃一起称是。 即便自?始至终,神明并没?有表明,取那棵不?被允许的树上的禁果之后?,所造成的后?果究竟是什么。而那棵不?被允许采摘和食用的果实,又生长、隐藏在这伊甸园的何方。但神明的意,向来不?可揣度。 只是下一刻,被剥夺的色彩再度恢复到完全神明的身影于无声息间散去,亚当同?夏娃执手?相望,目中俱是如?出一辙的清澈的欢喜以及愉悦。 主?并未带着被变成猫的路西菲尔离开伊甸园,而是来到了距离那倒生的卡巴拉生命之树不?远处的一棵果树下。 这里原本?是没?有果树的,不?过在见到那树的第一时?间,路西菲尔忽然便明白,神明为何要禁止亚当和夏娃食用那树上的果子。 那是一棵生长在虚实之间的、象征着思维和智慧的数,树上之所生长的,自?然不?是一般的果实。 神明伸出手?,有果实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主?的掌中。 于是仿佛是百无聊赖又似乎是无所事事的,神明席地而坐在那树下,将被变成猫的路西菲尔放在地面,而后?以那果实不?断撩拨着这造物。 原本?以炽天使长事事都极尽完美且无所动容的姿态,这一切不?当对路西菲尔造成任何影响的,只是很显然,这造物低估了某些动物习性的影响以及神明的恶趣味。 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并且在神明手?中的果实一次次抛起落下落下抛起,于眼前不?断晃动之后?,原本?矜贵优雅的猫咪瞳孔微缩,而后?在那某一瞬间猛地向前扑倒...... 主?或许预判了所有的预判,只是不?曾想到路西菲尔的目标或许自?始至终都不?是自?己手?中的果实,而是那垂落在耳侧的、如?月华、似流水一般的发丝。又或者说这全知?全能的神明其实在享受着某种开盲盒一样的喜悦和些许本?不?应当出现的未知?。 只因这世间的所有都是可知?的、可以预测的、遵循着主?的意愿和存在和发展的,所有的一切都在神明的掌控之间,所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不?断挑动甚至是等待着那一日?的到来,等待着那弑神的刀锋铸就的那一日?。而后?彻底地将其摧折消磨,开启新的世界和游戏。 如?此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主?同?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从来便非是处在同?样的纬度和世界之上。 因而那些造物之所以为是珍贵、是重要、是真情实意的东西,对于神明而言从来便不?具有任何意义。 虽然这并不?影响在这某一瞬间,神明似乎正?在切切实实的因着这造物的存在而生出不?一样的反应。 “路西,你大可不?必,如?此投怀送抱。” 以手?抓住了神明的发,直到神明开口,似是带着些许闷哼的声音于耳边响起,路西菲尔方才恍然惊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不?知?何时?早已经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第54章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或许是在向前扑倒的那瞬间,又或许是在那中途,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恢复成人形的路西菲尔将神明压在了身下。甚至于将手?中抓紧的发扯了又扯,似是在探究其手?感和材质。 直至主?的话音落下。 “我、”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路西菲尔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只是在其身后?翅羽将要张开的那瞬间,神明的手?率先落在了这造物的背部,将那翅膀给?封印。而后?身形滚倒,将这造物禁锢在了身下。 有薄红一点点染上这造物的面,便连这造物整个属灵的身躯亦似乎在开始燃烧,将要融化成绝对的光与热,恢复成最本?来的模样。 风吹起,似是带动叶片在歌舞,有距离并不?遥远亦不?相近的、来自?于这伊甸园中的声响传递到这造物与造主?的耳边。 那是属于亚当与夏娃的、属于这最初的人类始祖之间的交·欢和律·动。 是造物之本?能和欲念。 然后?路西菲尔望进了神明的眸,一双璀璨到极致的、恍若金色海洋一般的眸。 似是有虚假的火星自?空中滑落,落到柴火堆下,掀起燎原般的大火。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本?不?应当对此有任何反应的造物开始在这之间沉沦,开始沉浸在其中,试探性的想要伸出伸出手?脚,予之以回应。 主?缓缓俯下身,然而就在即将凑近到路西菲尔唇的那一瞬间......神明的身躯罕见的一阵僵硬,甚至于璀璨的金眸之中,亦首次呈现出一种无所适从的茫然。 “路西,变回来。” 良久,神明将以指尖戳动着怀中的小猫,发出如?此言语。 但—— 小猫猫以爪子拨弄过那原本?掉落在神明手?中的果实,而后?恍若泄愤一般的一口一口咬在那入口即化口舌生津的果实上,并不?曾予之以任何的回应。 宽容且仁慈却又似乎喜怒不?定的主?并未因此而发怒,更未因此而有任何见怪。 眸中似是有细碎的笑意闪过,神明以手?一下又一下撸过这猫咪的毛,直至这矜贵的小猫慢慢瘫软成一摊猫饼。 第27章 神明不仅仅是众生的主与父,更是天地间?唯一的牧者。于神明而言,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都是可以被驯化的。唯一所需要考虑与花费的,不过是时间?的早晚与长短而已。 而时间?之对于神明而言,从来?便没有任何意义,更不必说全知全能的主从来便不缺少手段。 只是当目光在这?造物身上停留,恰如主曾见那光是好的、是可喜的、是可悦的一般,神明忽然便觉得眼前这?猫似乎同样是可喜的、可悦的,足够矜贵足够优雅,应当是做为掌控者与支配者而非是仆从的存在。 即便是有着祈求、垂泪与讨好?...... 亦应当是对着自己,而非是这?世间?的任何造物与生灵。 这?本就是祂所私有的,不是吗? 全知的上帝之眼于虚空之中注视着这?世间?的一切,混乱与疯狂在无声息处相蔓延。恰如?同昔日的莉莉丝被创造出来?一般,夏娃的到来?同样没有在这?天国之中掀起任何的波澜。甚至于相较莉莉丝而言,这?女人的到来?似乎更加的不起眼。 以致于除了亚当以外,并没有任何生灵对此生出过多的在意。而于此过程中,时间?亦似乎同样在一点点的流逝,属于整个天国的白银时代,亦开始走向终结。 这?样的时光似乎是无波澜的,乏善可陈的,以致于若干年后当有身份地位俱是尊贵的殿下想要从那被大规模扭曲、篡改、抹去?甚至是焚毁的故纸堆里,自那些当事的亲历者口中探寻一二之时,却发?现一切都似乎是无来?由的,没有任何的征兆。 然而于那造物与造主而言,却又并非是如?此。 即便是在那经年之后,他们?似乎都在选择将这?一切而埋葬。 晨星之乱从来?就不是开端,更不是结束,而在黄金时代到来?之前,在路西?菲尔的剑锋之所指即便是地狱之中同样被树立起信仰神明的殿堂......事实上在这?之前,路西?菲尔是到过地狱的。 不仅仅是地狱,还有人间?。 世俗种种十尺软红,在人类的始祖未被赶出伊甸园,死、病、罪未曾于大地上蔓延之前,人间?俱是旷野俱是蒙昧,俱是一派初始且简陋的、野蛮生长却又似乎未曾开化的景象与模样。纵使有着属于精灵的族群在大地之上繁衍,可是先天性的生育率的缺乏便注定了精灵之所占据的终究只是少数。 光曾行?走在大地上,行?光大的事,祛除黑暗叫地不再被混沌所笼罩。可是在无声无息间?,在那些撒拉弗们?所不曾注意到的地方,黑暗与混沌似乎再度降临。直至有关精灵族的情况几经辗转,终是呈递到路西?菲尔的案头。 只是为谁负责去?往人间?、去?往精灵族调查此项事情的撒拉弗们?不曾想到,最终确定下来?的人选,居然会是...... “我去?。” 以指尖叩过桌案,自来?温雅沉静的炽天使长如?是言,虽是一派再是好?说话?不过的神色,但?很显然在座的撒拉弗们?都清楚,决定一旦定下,便很难再有更改。 第55章 只不过出乎这?些撒拉弗预料的是原本他们?以为会做出阻止的神明同样没有对此做出任何的阻止,于是自然而然的,这?件事情便被这?么?定了下来?。 然而谁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路西?菲尔究竟是何时离开天国,又是何时出现在人间?,只是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之时,路西?菲尔便已经再度回到天国之中,将那诸多种种俱皆是处理完全,并未留下太多的痕迹。而即便是奉了主的意负责记录天上地下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如?拉结尔...... 这?世间?总有些什么?是这?位智天使所无法窥知的。 “大地之上应当有活物,有更多的生灵,不是吗?” 拈花而笑?,以指尖拾起了飘落在路西?菲尔发?间?的花瓣,神明如?是言。璀璨的金眸之中,似是一派温柔与缱绻。但?温柔的又何止是神明?于主那自觉或不自觉的影响之下,这?天地间?的一切都似乎在对着这?造物显露出温和且美好?的神态,无有半分的例外。 这?是靠近精灵族外围的一片土地上,原本此处当生长着许多张牙舞爪的、未曾开化的动物和植物,只是随着路西?菲尔与神明的到来?一切似乎开始变得不同,所有的狰狞与丑恶褪去?之所显露在外的,不过是再无害不过的场面和景象。 如?果不是早在落足地面降临到这?片土地之前路西?菲尔亲眼见证过,那看?似温和的植物是如?何强力的如?同被黑暗力量所影响一般将过往的活物绞杀,那么?有那么?一瞬间?其实不难叫这?位炽天使长生出怀疑,精灵族之所回禀的事情是否过于危言耸听,又或者有所缺漏。 只是很显然,这?其实是不可能的。因而在接下来?的时光之中,自天国中走出的路西?菲尔同神明一起行?走在人间?,走在那蒙昧且未曾开化的大地之上,探查着混沌和黑暗之所生出的来?源始末,之所给这?大地上的种族之所带来?的变化。 事实上一切本不必如?此麻烦,因为这?世间?的一切于神明眼中不当有亦不应当有任何的秘密。只是主却又似乎是在享受着这?样的时光及过程的,并没有予之以路西?菲尔任何的提示,而那这?位行?走在人间?的炽天使长亦似乎并不需要这?些。 直至一切似乎再度回到最初,这?造物与造主再度回到那落脚点,回到那距离精灵族并不遥远的位置上。 “所以,您的意思是将亚当与夏娃、将人族流放在这?大地之上吗?” 几乎仅仅只是一瞬间?,在神明话?音落下之后,路西?菲尔便自然而然的给出答案,读懂了神明言语中那未曾言说的可能。 一念起,一念生,一念灭。属于未来?的画面于弹指瞬息间?在路西?菲尔眼前铺开,映照到这?炽天使长的眼,自觉或不自觉地,于路西?菲尔心中生出淡淡的不安与不详。 然而一切的一切对于这?似乎时时刻刻与神同在的造物而言却又似乎快得仿若一阵错觉,以致于当路西?菲尔的目光自那错综复杂的、昭示着未来?的景象中抽离,所对上的恰是神明的眼。 “很快就是精灵们?的庆典了,要去?看?看?吗,路西??” 主牵起了这?造物的手,未曾如?同往常一般询问过路西?菲尔究竟看?到了什么?,是属于过去?现在还是未来?的景象,而是自顾自的做出决定,看?似温和却又实则再是强硬不过的带着这?造物向着那属于精灵的国度而去?。 有关于这?大地上发?生的种种以及精灵族的情况路西?菲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甚至有了解决的办法和方案可能。但?很显然,这?一切于主而言或许从来?便不重要。 主早已经在暗中安排、掌控好?了一切,现在之所为的,不过是在享受那某一个过程而已。 一个注定将要被埋葬的过程。 以脚踩过地面,原本看?似美丽却危险的、布满着层层迷阵的道路自动显现出来?,出现在神明与路西?菲尔的脚下。 相较于大地之上的绝大多数生灵而言,精灵其实可以说是一个相当不一样的种族。他们?足够美丽,足够聪慧,足够亲近自然,不管是在艺术还是文学等诸多方面都有着非凡的造诣。 甚至于寿命更加悠长。 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更加的接近天使、接近神明,而这?同样意味着他们?其实并不是孱弱无力且任人宰割的。 只是随着原本精灵的老去?,新生精灵的迟迟未曾降临于整个族群而言,确实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 当然,这?并不影响在欢庆的、原本属于精灵之间?聚会与热闹的日子里,张灯节彩盛大的庆典于此而展开。 恰如?同一滴水被融入到水面一般神明与路西?菲尔的到来?并没有激起任何的反应,只是当有象征着爱情的玫瑰自高台之上精灵少女手中脱手,并且被抛向人群引得一阵争抢之时,神明还是捧起了路西?菲尔的脸,语音温柔且缠绵。 “你如?果需要的话?,这?世间?所有的玫瑰都将为你而绽放。” 于是在那一瞬间?,天地间?所有的声音与色彩似乎都已远去?,路西?菲尔目之所及耳之所闻,所能够看?到、感知到的有且只有神明。 这?天地间?唯一的、至高无上的主。 第56章 谁又能够保持清醒与理智,而非是沉浸在其中呢? 但?不信神明的造物却又是骄傲的、放肆的,恰如?同神明之所刻意引导与培养出来?的那般,并不曾因此而生出惶恐。只是摇了头,以手勾住了神明的颈,而后极清浅的将吻落在了神明的唇上。 这?本是一个没有任何风月与欲念的、似乎带着几分安抚的动作,只是在路西?菲尔将要撤离的那瞬间?,神明按住了这?造物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以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之所编织的花环在众多精灵的不断争抢中一次次被抛到空中而后落下,落到不同的手中,而后在那某一瞬间?,触及到路西?菲尔及神明身上的那层遮掩,将这?分明是身处在其间?却又游离在此之外的造物与造主暴露在人前。 第28章 所有的?喧嚣与热闹嘈杂在一瞬间褪去,原本极是欢欣的场景在一瞬间变得针落可闻。 时间与空间仿佛就此而停滞,有无数的目光在这一瞬间聚集在这突然出现的?、好似是身处其中却又好似是游离在此之外的造物和造主身上。即使当他们的?目光落在神明身上时,之所看到的不过是一片虚无。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有当目光错开的那一瞬间方才会有生?灵发现和察觉,纵使神明以类人的?样貌而呈现,可是他们的?脑海与记忆之中,却又不曾有过半点印象而留下的。 但这并不影响当精灵们的目光落在神明和路西菲尔身上时,那一瞬间于内心?深处之所产生?的?惊涛骇浪。毕竟纵使是下界的?生?灵,可做为同天国关系密切的?族群,对于天使之王以及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面容他们很显然是并不陌生的。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初始的?惊讶过后很快便有高阶的?精灵反应过来,并且试图于内心?深处自我说服想要将之看作是一场错觉。毕竟高贵圣洁且虔诚的?路西菲尔殿下又如何会出现在这属于精灵的?庆典之中,并且是以这样亲密的?姿态同人相拥相吻,做出这样有悖于天国戒律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事情却又似乎是在切切实实的?发生?的?,并非是任何一场幻梦可以解释,以致于那些精灵们沉浸在这样的?场景之中,并不曾注意到?原本象征着爱情与好运的?玫瑰花瓣被掉落在泥土当中,沾染上尘埃,再?非是那般的?热烈与殷红。 又或者说世间的?一切于神明而言都是可以被随意的?篡改扭曲与涂抹,那些你之所以为是真实的?、刻骨铭心?的?东西对于神明来说从?来就没有想象之中的?重要。 于是所有的?一切于此变为静止,便连周遭的?空气亦好似于那一瞬间停止流动。 或许是一瞬,又或许是那久远的?千年与万年,神明放开了路西菲尔,而后以指尖撩过这造物那耳侧的?发,极尽暧昧与缠绵的?、甚至带了几分恶趣味的?开口道?: “他们在看着你,路西。” 事实上无需神明的?提醒,路西菲尔同样感受到?那汇集于此的?目光,以及那被停止了的?一切。不过—— “您要抹去他们的?记忆吗?雅赫维。” 抬眼,路西菲尔开口。目光如镜,分明再?是澄澈不过的?蓝眸中之所倒映的?,是造物主那张同自己?相同而又不同的?颜。 众生?的?主与父本不应当被这世间的?任何造物与生?灵之所定义,可是在这某一瞬间,属于主的?面容与身形却又似乎开始变得愈发的?凝实与真切。 于是神明微笑,有娇艳欲滴的?玫瑰凭空出现在主的?掌中,而后被神明别入路西菲尔的?发间。神明开口,带着几分飘忽与不定道?: “选择的?权力?一直在你手中,路西。” 只是于主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本应当殷红如血的?玫瑰飞快地?变色腐烂,而后凋零。有花瓣自那发间落下,落地?而变得黑红,并且在接触到?泥土之时化作星星点点消散。 风吹起,神明和路西菲尔的?身影如同细沙一般散去,属于在场诸生?灵的?记忆如同被在沙画上涂抹一般被扭曲和更改,原本掉落在地?的?玫瑰花环被抛落在空中,于是那静止的?画面与场景再?度变得生?动。 精灵们仍在争抢着花环,进行着那未曾完成的?庆典。 喧嚣与热闹、欢欣的?场景重回,不再?有谁记得这庆典之上的?小小插曲。只是在这属于精灵的?庆典之外,在那热闹所不及的?地?方,却是一派剑拔弩张的?对峙场景与局面。 “以斯帖,你不应该出现在此的?。” 金发碧眼身形矫健面容俊美的?精灵王子?如是言,面容与神情虽然俱是温和,然而于他的?目之所视箭之所指,挽弓如满月,却并没有半点的?留情。 “停下,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密林里箭术最是高超的?战士发出如此的?警告,事实上不管是谁,如果你对精灵族的?箭术有所了解的?话?便不会选择将其无视。但很显然,这世间或许总有一些东西或者事务,是较之以生?命更加的?重要。 因而那将自身暴露在精灵王子?箭下的?、名叫以斯帖的?精灵女子?只是摇了摇头,神情坚毅且悲伤道?: “抱歉以利沙,我的?兄长,虽然我知道?这不对但我必须去做。” 第57章 “即便是同族人相背离,即便是背弃对主的?信仰,即便是失去生?命?” 向来以冷静与理智而著称的?精灵王子?终是维持不住那份矜持及优雅,一声?较之以一声?更加高昂的?发出疑问。但很显然,早已经将一切置之度外的?以斯帖是不会因此而改变主意的?,因而她只是点头而后摇头,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开口,给出答案。 “你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你,不是吗?以利沙。” “既然如此,那么抱歉。” 做为兄长的?以利沙同样口出抱歉之语,手中搭着的?长箭放开,向着以斯帖的?心?口而去。 本应当相依为命感情极是良好的?兄妹因为立场的?不同而选择兵刃相向,以斯帖手中的?长剑同样对向自己?的?兄长,彼此之间再?没有任何的?温情可言。然而现身于此的?路西菲尔目光望向以斯帖的?腹部?,却很明显的?感受到?了生?命的?气息。 有弱小且邪恶的?、恍若风中烛火一般的?气息在那腹中孕育。 于是几乎仅仅只是一瞬间,路西菲尔便自然而然的?知晓了有关这对兄妹之间的?种种。 属于这对精灵兄妹之间的?过往且不去提,很显然,妹妹以斯帖在成年之后同来自地?狱的?黑暗力?量有过接触,甚至是怀上了子?嗣。不管这究竟是出于以斯帖的?愿还是不愿,但很显然,以斯帖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 甚至于不惜同兄长相决裂,想要寻求那一线生?机。 但...... “那个孩子?无法?活下来。” 神明的?目光同样落在了以斯帖的?腹部?,属于主的?眼在那一瞬间看到?了过去现在和未来,并由?此而做出预言与宣判,属于以斯帖腹中孩儿命运的?宣判。 伴随着神明话?音而落下的?,是以利沙的?箭矢终是擦着以斯帖的?脖颈而过,虽然在那颈部?留下道?道?血痕,却未曾真正的?伤及到?这精灵女子?的?性命。而以斯帖则是在深深望过以利沙一眼之后就此远去。 “最后一次了。” 看着以斯帖远去的?以利沙如是言,将手中弓箭收回。回首,之所对上的?却是一双恍若苍穹的?蓝眸。 “路西菲尔殿下。” 以利沙失声?,面色于一瞬间变得苍白。或是有意或是无意的?,脚下微动站在了路西菲尔的?对面。然而对此,路西菲尔却只是摇了摇头,简简单单的?陈述事实道?: “你拦不住我。” 拥有神明六分之五力?量的?炽天使长如果真的?出手,那么此世之间,能够真正拦得住路西菲尔的?唯有神明。而至高的?主或许仁慈,但很显然,主的?仁慈不会亦不可能对着以斯帖,这个同主相背离的?精灵女子?。更不必说,就算是不论其他,单神明对路西菲尔的?纵容与宠爱...... 以利沙无从?阻止亦无法?阻止。 “抱歉,路西菲尔殿下,我不是......” 以利沙言语苍白的?想要解释些什么,不过很显然,路西菲尔对此并不关心?。因而这位突然出现在此的?天使之王只是缓缓对着以利沙露出笑容,而后开口,陈述出一个简单且残酷的?事实。 “如果我真的?要做些什么,那么以斯帖不会有离开的?机会。” 以利沙无言,最终沉默的?向路西菲尔表示感谢。而金发白袍的?炽天使长之所以出现在此,并且选择于以利沙跟前现身,自然并不仅仅是为了这兄妹之间的?这一场大戏。 “你们遇到?了什么?在精灵族的?领地?之外?” 路西菲尔问,双目之中并没有任何情绪。以利沙本是下意识的?想要隐瞒,只是于炽天使长的?目光之下,却是不自觉地?开口,将一切说出。 最初的?时候,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只是随着光行于世间,于是那黑暗和混沌开始褪去。然而随着时日的?发展,在大地?之上,在这造物主所开辟的?世界之中,那些肉眼所不及的?地?方之内,黑暗与混沌再?度降临,有地?狱的?生?灵来到?人间,甚至是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之下。 做为心?向主与光明的?、留存在这大地?之上的?生?灵,精灵们是最先发现这一点的?。 在发现知乎他们亦没有选择坐以待毙,而是开始向着那些黑暗的?、荒芜的?、原始的?地?方而探寻,只是...... “虽然不得不承认,但,那似乎是无法?被消灭的?,路西菲尔殿下。” 面容俊美的?精灵王子?对着路西菲尔如是言,眼眸之中布满着不可言说的?痛苦与纠结。 那些隐藏在黑暗张红的?力?量与魔物或许并不强大,却似乎无穷无尽并且不可以被消灭,以致于以斯帖同样被影响。但事实上在精灵一族中,以斯帖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 以斯帖并不是第一个,亦不是最后一个。本就繁衍艰难的?精灵一族自然因此,陷入到?更加艰难的?局面。 第29章 事实上对于以利沙而?言,现在?去追究以斯帖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又究竟是何等样的魔物欺辱了他的妹妹已经毫无意义?,因为这个?精灵王子清楚,纵使他今日因为那所谓的兄妹之?情而?放过了以斯帖,以斯帖腹中的孩子亦没有任何的存活机会。 第58章 生存与繁衍对于这世间绝大多数的族群与生灵而言,或许是一种本能,一种刻入到骨髓甚至是灵魂的本能。不管是有理智的还是没理智的、智慧抑或是不智慧的生灵都无法抗拒与更改、磨灭掉这份本能。 只是这世间既然有着如莉莉丝一般只是为着自己而?活,拒绝被任何事务所捆绑的女子,甚至不惜为此而?抛弃自己那属于母亲、属于妻子以及人类女人的身份。那么自然,有生灵愿意为着那终将死亡且无法被存活下来的、所谓生命的延续而?付出一切。 以斯帖本是莉莉丝最是羡慕以及想要成为的那一类,精灵本就是一个?情感?充沛的种族,而?以斯帖更是在?父母、在?兄长?以及族人的爱意当?中生长?。至少在?最开始的时候以斯帖的人生并不是如同莉莉丝一般被安排了的,这个精灵族的小公主之所要做的不过是无忧无虑的成长?而?已。 可惜的是黑暗与混沌再度笼罩着这片大地,而?以斯帖纵使于血与火中成长?,亲眼见证了无数的黑暗血腥以及死亡,可是当?她感?受到腹中那份血脉相连的心跳与情感?的时候,这位精灵族的小公主还是决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使其获得真正的生命。 但那又怎么可能? 本是经受了神明恩泽与厚赐的精灵族同黑暗中那些不信神明的、同主相背离的种族之?间,又如何能够生出正常的、具有生命力?的孩子? 最终的结果几乎是显然易见,更不必说一切已然是被注定,纵使没有那黑暗力?量的影响,精灵族本身的生育率亦不容乐观。而?这一切的种种,不过是加快了这个?步伐而?已。 只不过或许是当?真深受黑暗力?量的影响,或许是以斯帖所隐藏的过往之?中还有以利沙不清楚与不明白的部分,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那所谓血脉与血缘的关系当?真是奇妙,奇妙到叫以斯帖愿意为之?而?舍弃一切,以致于选择在?这精灵一族庆典的时刻出逃。 但事实上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因为随着夜幕降临,随着白日里的庆典结束,在?属于精灵一族的王宫之?中,有新的危机与争端却在?开始和继续。 “我想您应该做出最好的抉择才?是,沙得拉陛下。” 身形高大面容俊美的魔鬼如是言,邪恶的触角与狰狞的獠牙隐藏在?脚下的阴影之?中,以精巧的、类人的面容将自己伪装,呈现出一种彬彬有礼的、恍若再是正直与和善不过的气?度。 唯有那殷红的血眸昭示着这不仅仅是一个?恶魔,更是一个?实力?强大且于地狱之?中拥有着不俗实力?的大恶魔。 距离撒旦的位置仅仅只有一步之?遥的王级恶魔,恶魔大公,威利克斯。 “我本以为我的态度已经足够清楚和明确,威利克斯阁下。” 手握着权杖的精灵王沙得拉如是言,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分毫不让的对威利克斯的拉拢表示出拒绝。只是很显然,这位恶魔大公既然出现在?此,那么便没有空手而?回的打?算。因而?威利克斯只是一声?轻笑?,而?后?对着沙得拉道: “即便是我们已经找到帮您、甚至是您身后?的族群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什么意思?” 原本维持着镇定的沙得拉失声?,然后?便见威利克斯缓缓露出笑?容,带着几分血腥凶恶与意味难言道: “你还不明白吗,沙得拉陛下,做为魔族,生育和子嗣繁衍对于我等而?言,从来便不是问题。” 回应威利克斯的是沙得拉身后?,精灵卫士们骤然出鞘的刀剑以及搭在?弦上的箭矢。以致于威利克斯不得不一阵呆愣,而?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开口道: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真的是很认真的来谈合作的......” 属于恶魔的更多的话?语被淹没在?袭来的箭雨之?中,很认真来谈合作的威利克斯不曾想到,自己不过是某种程度上的实话?实话?,居然会引得这些尖耳朵精灵们这么大的反应。并且相较于大地之?上的绝大多数种族而?言,精灵这种种族是切切实实能够对他造成伤害的。 虽然这样的伤害并不多,亦不足以要了他这么一个?王级恶魔大公的性命,但—— 眼看着沙得拉手中权杖顶端光芒闪烁,莫名的危机来袭,威利克斯嘴角笑?容开始变得冷漠且嗜血,脚下的影疯狂的叫嚣,而?后?在?下一瞬间向前奔腾,在?奔向沙得拉面容的那一瞬间整个?身影就此消散。 等到那些精灵们反应过来之?时便发现这王宫之?中早已经没有了威利克斯的气?机及身影。 只不过这位恶魔大公虽然跑路及时,可是在?即将踏出精灵族领地的那一瞬间,却只觉得身形越来越沉,便连飞翔亦似乎开始变得艰难。 恶魔的骨翅于圆月之?下掠过夜空,前方的结界似乎是近在?迟尺,然而?这恶魔大公的每一次呼吸都开始变得说不出的沉重,以致于在?即将接触到结界的那一瞬间,整个?恶魔不受控制的向着下方而?跌落,并最终跌落到那泥土和尘埃里,显得极是狼狈。 “撒旦在?上,我真的只是很认真的过来谈合作而?已。” 心中骂骂咧咧不知闪过多少污言秽语的威利克斯艰难地支撑起了身子,变化为人形,而?后?对着空中的圆月欲哭无泪,并且试图用那样可怜弱小且无助的神情叫冥冥之?中的存在?相信,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想要同精灵一族谈合作的、没有一点坏心眼的小恶魔而?已。 第59章 但很可惜,在?落地的第一时间便将手中弓箭对准了威利克斯的以利沙对此并不相信。毕竟不管何时而?言,恶魔都是一种阴险而?狡诈的物种,遑论是威利克斯这样的大恶魔。 地狱之?中可没有什么真诚善良的小白兔,即便是有......谁又能保证那皮囊之?下之?所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做为身后?站着整个?族群的精灵王子以及一个?合格且优秀的战士,以利沙对威利克斯这个?恶魔大公自然保持着应有的警惕。因而?在?威利克斯的话?音落下之?后?在?发现那层叫威利克斯看不见自己的屏障褪去之?后?以利沙只是以手中弓箭牢牢锁定着威利克斯,而?后?开口。 “难道你敢说精灵族的问题同你们之?间没有丝毫干系吗,恶魔?” 愈是强大的生灵于生育以及种族繁衍之?上往往愈是艰难,甚至于那些属于造物的本能和欲念亦似乎愈是浅薄。但这样的道理于恶魔、于很多黑暗生灵身上却又似乎是不存在?的。 毕竟就某些方面而?言,绝大多数的恶魔们都是放纵的,放纵本能放纵欲念放纵情绪,不仅仅是贪嗔痴恨怨,还有生存、繁衍以及延续等诸多种种......即便恶魔们对于所谓的血脉和子嗣并没有正常的感?情和爱护,只不过是将其做为消耗品甚至是财富的一部分而?存在?。 但恰如同威利克斯所言的,恶魔们在?生存和繁衍一道之?上确实是天赋异禀,就某些方面而?言,或许真的是可以帮助原本生育艰难的精灵们解决他们所面临的问题。不过可莫要忘了,困扰精灵们的并不仅仅是这一件事情。 以斯帖这样的情况于精灵一族当?中同样并不罕见,而?事实上除了以斯帖及那些被迫怀上子嗣的女性精灵以外,并没有谁知晓做出这一切的究竟是黑暗中的何等生灵。威利克斯这时候跑出来,由不得精灵们不得不因此而?生出怀疑,甚至是将导致以斯帖等问题的罪魁祸首同威利克斯等恶魔等同起来。 不过地狱以及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灵们虽然是再合适不过的背锅侠,并且在?绝大多数时候都能够勇敢的站出来对这世间的绝大多数事情表示负责,但...... 以脚踩过地面上散落的碎枝乱叶,路西菲尔开口,自以利沙身后?走出,神情平静的替威利克斯做出辩驳道: “不是他。” 清冷如玉恍若金玉相扣的声?音在?这林间作响,于是威利克斯恍然惊觉,原来在?这精灵族的领地之?中、在?这圆月之?下,竟然还有着这样的生灵,仅仅只是一出口一开口,便足以夺去所有的关注与目光,叫见者?无不为之?而?失神。 所以自己此前是为什么会忽视了这位的存在?呢? 脑海之?中闪过模模糊糊的念头,有那么一瞬间,威利克斯只觉得自己忘记了所有的思绪与言语,脑海中唯余一片空白。 暗到极致的空白。 有什么熟悉且陌生的,足以叫威利克斯感?到恐惧的东西似是在?一点点的醒来和靠近。 然后?威利克斯便见到一双金眸,璀璨到极致的、没有任何情感?和悲喜的金眸。 第30章 于是那一瞬间,心头隐隐可见的、呼之欲出的答案褪去,实力本应当相当强大的恶魔大公?自那一片暗到极致的纯白当中回?神,之所对上的恰是路西菲尔没有过多情绪的眸。 下一刻,迎着以利沙和威利克斯望过来的眼,路西菲尔近一步做出解释道: “那致使以斯帖以及精灵族中的女子孕育出本不应该存在生命的,并不是他,亦非是他的同?族。” 来自地狱中的恶魔或许于很多事情上天赋异禀,亦存在和具有着强迫精灵族的女子沾染上黑暗并且走向堕落的能力。但出乎意料却又不曾出乎意料的,导致精灵族面临这诸多种种危机的罪魁,却并非来自于地狱。 虽然这样的黑暗与混沌于地狱中的生灵而?言,却是可以算得?上得?天独厚,足以使他们做出很多很多的事情。但莫要忘了,自始至终这都是一个具有着至高神明存在的世?界,而?主对黑暗的偏颇与厌恶亦叫那些地狱之中的生灵们在踏足大地之时保存有足够的小心和谨慎,一步一步的做出试探而?非是贸然的做出些什么。 恰如同?威利克斯所言的一般,这位恶魔大公?切切实实之时想要来同?精灵一族做出一笔生意,一笔对彼此双方都或许会是有利的生意。 当然,这只是就短期的方面与效益而?言。毕竟魔鬼之所擅长的,从来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完成合作,而?是如何运用那些或这或那的、看似美?好而?具有诱惑力的东西,将他们所看重的猎物一步步的引向他们所构筑的陷阱。 精心构筑的、看似美?好且充满诱惑力的陷阱。 只不过这一切与路西菲尔并无?关系,而?路西菲尔之所关注的亦不在此。 冥冥之中有属于主的力量在更改涂抹与篡夺,仿若以指尖涂抹过沙画一般随意的对眼前生灵的记忆与感知等种种做出涂抹。然而?自始至终,神明的动?作却又是未曾避着路西菲尔的。 恰如同?居于至高的天上的主一意孤行?的将属于路西菲尔的殿堂同?样安置在那至高的天上一般,神明任性且随意的将所有的一切袒露在这造物跟前,并没有过多的隐瞒。 第60章 主创造了近神的生灵,并且纵容、偏爱着属于这造物的一切,使其高悬在那至高的天上,站立在那距离神明很近却又距离天使很远的地方,同?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之间间隔开了久远的距离。 并且在那自始至终,在以利沙及威利克斯肉眼所不及之处,神明同?路西菲尔之间似乎是十指相扣且紧密相连的,并不曾因?他们的出现和存在而?有任何的改变。 于不可知处,在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看到或者未曾看到的地方,神明予以路西菲尔无?尽的纵容和偏爱。 但,自那某种莫名的、怅然若失的感觉当中会转过心神来的威利克斯欠身?,风度翩翩且极是温和的、自认潇洒的对着路西菲尔道: “感谢您的仗义执言,这位美?丽的......殿下,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为您做的吗?” 本应当满口谎言的、巧言令色的恶魔对着天国的副君致以崇高的问?候,即使彼时的威利克斯对路西菲尔的身?份并不清楚。但纵使是一直对威利克斯保持有相当警惕的以利沙亦不得?不承认,在这某一瞬间,威利克斯的态度似乎是极认真且极虔诚的,带着某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和本能。 恶魔的伪装而?已。 以利沙于内心深处相当不屑的对着自己如是言,谨慎的对威利克斯的所作所为做出点评。而?路西菲尔对此倒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开口,对着威利克斯道: “我想要去地狱一行?,你可愿意带路?” 银发金眸的神明站在路西菲尔的身?旁,并没有对着造物突如其来的想法做出任何的阻止,而?威利克斯闻言亦是目光微亮,当即开口道: “自然,这是我的荣幸。” 唯有一旁的以利沙闻言面色大变,失声。 “路......殿下,这怎么可以?” “为何不可?” 金发蓝眸的炽天使长如是言,似乎并不曾将以利沙之所拥有的诸多种种顾虑放在眼中。于是以利沙亦不由得?为之无?言,因?为于路西菲尔的目光之下这精灵王子忽然意识到,那些他之所认为是重要、是禁忌、是不可触犯甚至是充满危险的东西对于这炽天使长而?言,其实是并不重要,亦不足以形成任何的阻碍。 一旁的威利克斯或许是见机识趣,又或许仅仅只是恶魔里贪婪的、想要将这看上去便不寻常的生灵拉到深渊当中的本性在作祟,当即以指作笔以血为墨,在地上勾勒刻画,有黑漆漆的散发着玄奥和不详气息的传送法阵随之而?现出,在这夜空下的密林里显露。 “美?丽且尊贵的殿下,您请。” 目光微微闪烁,唇角牵扯出和谐友好且恭谨的笑容,于地狱之中足以使绝大多数恶魔们闻风丧胆的威利克斯如是言,端的是一派老实本分的模样。 不过威利克斯的老实本分与否对于路西菲尔而?言并不重要,这世?间的种种所有的阴谋与诡计在至高的实力面前,都将无?所遁形。更不必说,这深受神明宠爱的造物从来就不是独自而?存在。 因?而?路西菲尔只是淡淡看过威利克斯一眼,便抬脚走向那传送阵,只是在即将进入传送阵的那瞬间,路西菲尔忽然停下脚步,偏头?,对着以利沙开口。 “在地狱之中,或许你可以再见到以斯帖,你的妹妹。” 言毕,便头?也不回?的踏足到那传送阵中。而?在以利沙及威利克斯目光所不及的地方,同?样踏足到那传送阵中的还有神明。 心头?有淡淡的不安与狐疑在萦绕,迎着精灵王子那带着不安和探寻的目光,威利克斯却是对着以利沙缓缓露出一个带着恶意的、嗜血的笑容。而?后在下一刻,以利沙却是收拢了手中的弓箭,同?样踏足了这传送阵。 于是威利克斯耸了耸肩,而?后摸了摸鼻子,进到这传送阵中。 有那么一瞬间的惊疑,似是这经由恶魔大公?的血之所绘制的传送阵竟然生出了某种未知的、不可言说的变动?。只是就在威利克斯想要细思的那瞬间,似是有橡皮于虚空之中抹过,于是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威利克斯果?断将这点异样和不同?放下。 然后就在下一瞬间,有喧嚣的、带着热意的风吹动?到鼻翼拂动?到眼前,呈现在他们眼中的,是一片荒芜且贫瘠的地面。 弯弓搭箭手中箭矢所指,在传送阵光芒稳定的第一时间如同?流光一般向着威利克斯而?去。以利沙的反应以及他手中的箭矢已经足够的迅速足够的快捷,只是早便别有用心的恶魔显然是更加险恶且不讲武德的,背后骨翅生出,在做出闪避的同?时指甲拉长,向着一旁看似全然无?害的路西菲尔而?去。 以利沙手中的第二?只箭后发先至,奔向威利克斯的心头?,而?恶魔大公?的身?形却是在那某一瞬间陡然膨胀,如同?小山抑或者肉瘤一般向着路西菲尔而?挪动?。 似是有无?边的血雨与腥风相蔓延,于是在那某一瞬间,神明抬起了眼。 时间与空间于此而?凝结。 便连不远处那喧嚣的、自硫磺火湖吹来的风亦随之而?陷入到沉寂。 神明手上用力,将那本应该是站在他身?侧的路西菲尔拥入到怀中,而?后身?形急速的向后退开,直至有湖泊出现在彼此的脚下。 翻滚着的、冒着热气与黑烟的、带着硫磺气息的湖泊。 第61章 明亮之子,早晨之星啊,你何竟从天上而?落下? 久远的、来自未来的、铭刻在时空和命运轨迹里的歌谣于神明的耳中唱响,在那一瞬间,主看到了属于这造物的未来和命运。 终将堕落的未来和命运。 “雅赫维。” 路西菲尔的声音渺渺茫茫,似是间隔了久远的时空和距离而?传递,传递到神明的耳中。而?后在下一瞬间,主回?神,恰是对上了路西菲尔的眼。 冷淡的、漠然的、仿佛是极圣洁与极虔诚的,却又分明是涌动?着血与火和无?边黑暗的眼。 “我爱你。” 爱? 全知全能的主无?言,璀璨的金眸在第一时间看向了路西菲尔胸膛间那隐隐成形的心核。 有属于主的血液在那心核间跃动?和流淌。 于是神明的目光落在了路西菲尔的眼上,美?丽的、经由自己一点点所塑造的眼。 这是祂的造物,是祂的星辰,但—— 能够看透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主在很多时候要远较之以这世?间的任何生灵更加的清醒及理智,因?而?神明能够轻而?易举的感知到,当路西菲尔在说出这话时,这造物其实是茫然的、跃跃欲试的,甚至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恶意和理所当然。 因?而?神明只是垂了眼,以手抚过这造物的眉眼。 美?丽且圣洁的、似乎是在灼灼生辉的眉眼。 然后在下一瞬间,路西菲尔对着神明粲然而?笑,有巨力来袭,将这造物和造主一同?推落到那硫磺火湖当中。 那至高的主,万能的父啊,你要掉下来。 掉到深渊之中,无?以逃离。 第31章 有光辉且闪耀的六翼自路西菲尔身后张开,而后一点点染上黑色,于神明的目光之下,原本金发蓝眸的炽天使长一点点走向堕落变幻了模样,变得如夜一般深沉。 “雅赫维。” 路西菲尔于急速的下坠之中无声的唤造物主的名,有凉薄且冷漠的、带着恶意的笑容一点点浮上这造物的面容,而后在下一瞬间,路西菲尔的手掐在了神明的脖颈之上。 夜幕一般的黑暗在路西菲尔身后张开,张牙舞爪,如同?藤蔓一般一点点的向着神明而蔓延。 撒旦降临。 无尽深渊在这造物与造主的脚下、在这造物的眼眸之中咆哮,隐隐然里有封印将要被?突破,有隐秘的、深沉且邪恶的气机于无声息处蔓延和弥散开来。远在地狱各处的恶魔大公们似有所感,于那一瞬间将目光齐齐落在了深渊的方?向。 “你?是在兴奋、在激动吗?” 第一层地狱的最边缘处,刚刚踏足于此的以斯帖以指尖轻抚过腹部,面上带着?神奇的、欢欣的笑容,原本破损的、仿佛是带上了尘埃和泥土的面容亦似乎开始变得光辉璀璨,充满着?所谓的母性?的光辉。 “愚蠢。” 烈焰红唇一身红裙的女子如是言,自阴影之中现出身形来,而以斯帖则在其出声的第一时间便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和架势,将警惕的目光落在了那突然出现的女子身上。 “你?好,我?是莉莉丝。” 完全完成蜕变的魔女彬彬有礼的对自己?的身份做出介绍,看上去似乎显得极是友好,只是那张扬的眉目与态度却昭示了一切从来便没有如此简单。 莉莉丝的身影在一瞬间向着?以斯帖而逼近,以指尖挑起了这精灵女子的面容,将手贴在了以斯帖的腹部,带着?恶意和嘲弄道?: “你?知道?你?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吗,精灵?现在离去,去向你?所信仰的主和神明忏悔,或许你?尚可以获得救赎。若不然......” 殷红的唇角贴近了以斯帖的面,莉莉丝凑近了这走向地狱的精灵女子,嗓音缱绻且勾人的、耐人寻摸道?: “那样的后果,不会是你?所想要承受。更何况你?知道?的不是吗,你?腹中的这团肉,注定将会被?腐烂而没有生命,甚至叫你?的生命一起随之而消逝。” 自我?走向黑暗和堕落的魔女在以斯帖的耳边发出絮语,然而在那某一瞬间,以斯帖却是一点点笑出声来,以手中长剑一点点挑开了莉莉丝按在自己?腹部的那只手,恰如同?故人相见一般开口,对着?莉莉丝道?: “夜之魔女莉莉丝,我?听说过你?的名,你?本应当是人类、是亚当的妻子。但,你?现在感到?后悔了吗?” “在离开血红色之海后,在你?所遇到?的每一个男子都因着?或这或那的理?由而放弃你?,在你?的子嗣和后代,无论男女,终将因主的诅咒而走向灭亡?” 风会将许许多多的事情传递到?精灵的耳中,叫这些生存在大地之上的智慧种族们不至于对很多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是全然的闭塞。更不必说,以斯帖做为原本的精灵一族的小公主,做为一名成熟的精灵一族的战士,并非是全然的天真和无所事事,什么?都不懂。 即便是有不懂,在黑暗和混沌再度降临在这大地,在精灵一族的生存似乎面临着?危险和挤压的时候,以斯帖同?样被?迫成长起来,开始承担那些属于自己?的责任。 只是在那最终,在那属于母性?的、属于自身之血脉相连的情感降临之时,这个精灵女子选择了一条注定是走向错误的道?路,选择同?自己?原本所应当承担的责任和一切相背离。 第62章 但这并不是以斯帖会在莉莉丝面前示弱的理?由,更不必说于那自始至终,纵使明知道?自己?或许有错,可是决定一旦定下,那么?于这精灵女子而言,便只有一条道?走到?黑这样唯一的选择和结果。 即便所有的一切于亦开始便已经?被?注定,而属于以斯帖的挣扎和一切亦注定了自始至终,并没有任何的结果。 但—— “我?们其实是一类的,不是吗,莉莉丝?” 来自于精灵一族的女子如是言,对着?面色阴晴不定的莉莉丝主动伸出了手,展露出笑容。 于是莉莉丝以指尖挑起了耳侧的发,开口,对着?以斯帖道?: “你?的名字?” “以斯帖。” “你?要去哪里?” “地狱,或许是第三层,或许是第四层,又或许......是更深层次的地方?。” 笑容里似乎仍旧残留着?几?分属于精灵的天真与美好的以斯帖如是言,回答过莉莉丝的问题,而后开口,对着?这魔女道?: “那么?你?呢,莉莉丝,你?想去哪里?” “谁知道?呢?” 魔女耸肩,以踩着?高跟鞋的脚尖在地面跃动过美妙且轻盈的步伐,而后回首,对着?以斯帖浅笑道?: “不过你?如果愿意的话那么?我?不介意陪你?走下去,毕竟我?亦想知道?,你?最终又将生出什么?样的怪物呢。” 似乎是被?释放了天性?的、对世?间所有的一切俱皆是充满着?恶意的魔女掩唇轻笑,一举一动间俱是充斥着?说不出的风情以及某种莫名的、甚至可以被?称之为看好戏的愉悦。 但一旁的精灵女子并没有因此而被?激怒,而后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而后开口,直直地望向莉莉丝道?: “若是我?失败了,那么?有你?替我?记得,记得我?的名、记得我?之所做出的一切,那么?我?亦算得是不虚此行,不枉此生。” 于是莉莉丝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与之相对应的,却是以斯帖的笑意不断扩大。但纵使这走向失坠的精灵与魔女的笑容再如何美丽,又如何及得上那硫磺火湖之上,不断下坠的过程之中,神明嘴角缓缓勾勒出来的那一抹笑意。 “路西菲尔。” 神明同?样无声呼唤这造物的名,璀璨的金眸之中分明是一片平静,任凭着?那黑暗相蔓延,蔓延上主洁净的、至真至纯再是神圣不过的身躯,任凭着?这造物所有的忤逆与动作,可是在那某一瞬间,却又似是有无边的混乱与疯狂在神明眼中奔涌,于将要落到?那火湖、甚至是落到?深渊当中的某一瞬间,神明伸出了手。 主的指尖握住了路西菲尔的手腕,轻飘飘的、几?乎不带有丁点的烟火气。只是在下一瞬间,主的脚尖点过那似乎是在翻涌和沸腾着?的硫磺火湖的湖面,简简单单轻而易举而又理?所当然的将这走向堕落的造物给束缚,而后拥入到?怀中。 神明的手掌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触碰过路西菲尔的血管,在那脖颈、在那喉结间流连,而后向下......于是在下一瞬间,有本应当是洁白柔软的、经?由神力的、掺杂了金丝银线之所编织的布料纷纷扬扬的、如同?雪一般寸寸碎裂,落到?湖面。而后在将要接触到?那水面的瞬间,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而消散。 “路西。” 神明的手在那皮肉、在那肌肤、在那经?由自己?之所塑造的每一寸骨骼间游离和流连,璀璨的金眸之中并不曾带有任何的风月和欲念,恰如同?傲慢且强大的狩猎者一般一点点的巡视着?属于自己?的领地。 “你?是吾的。” 终是在那某一刻,主结束了这似乎有意义却又似乎没有任何意义的动作,将这造物禁锢在怀中,握在路西菲尔腰肢间的手一点点缩紧,带着?淡淡的缱绻与缠绵以及隐隐约约的、几?乎足以将这造物拆吞入腹的偏执任性?和疯狂开口,如是言道?。 这造物的一切,不管是生存还是毁灭,抑或是存在,甚至是每一寸肌肤骨骼甚至是血肉,乃至于发丝乃至于那所有的一切,都是经?由主、经?由神明所创造,亦将由神明所掌控。 仅仅是如此,既然是如此,主又怎会容许有超出于自身之所定下的轨迹和掌控的东西而出现? 主不爱这众生,亦不爱这世?间的任何造物和生灵。主之所要的,不过是掌控而已。那世?间之所谓先?知者、觉醒者、智慧者的痛苦、无望和挣扎,对于神明而言,不过是一幕幕被?安排好了的、用以打发时间的戏剧而已。 莉莉丝如是,这世?间之芸芸众生者如是,那深受神明纵容与偏爱的造物、那近神的、似乎叫主为之而驻足的光、路西菲尔,同?样亦如是。 所以即便是这造物终将走向堕落又如何? 路西菲尔何时从那至高的天上而落下,什么?时候从那至高的天上而落下,又究竟是何时、什么?时候走向堕落......能够做出那决定叫那一日到?来的是且只会是神明,而非是这世?间的任何造物与生灵。 即便是那无尽深渊、即便是路西菲尔自己?,同?样无法做出任何的选择。 因而下一刻,主以指尖穿梭过路西菲尔脑后的发,将手落在了这造物的脊背之上。 神明的手掌在天使的背后、在那敏感的羽翼根部间停留。 第63章 第32章 主并不仁慈,又或者说这至高无上的主从来便没有想象之中的仁慈。这世间的种?种?对于神明?而言是一场游戏,更是一场经由自己所编织的、可以随意篡改及操纵的幻梦。 因而在下一刻,在这造物的眸中似乎跃动着火,又似乎淬着冰,在属于怀中的路西菲尔的身躯似乎是在一点点开始变得沉重之时?,神明?原本按在路西菲尔身后的、脊背间的手掌忽然?向下,骨肉脱离血液随之而洒下,落在那?硫磺火湖之中,向着那更深处的深渊而滑落。 属于天使的、那似乎正在一点点走向堕落的羽翼被造物主一点点折断,较之以十指连心切肤之痛更加强烈的痛苦一点点的席卷上这造物的身体和心灵。美丽的、属于路西菲尔的、被黑暗所侵染的眸中一点点染上水色,然?而自始至终神明?的目光及神情却又似乎是温柔缱绻且缠绵的。 带着深入到骨髓的温柔、缱绻和缠绵。 有属于神明?的指尖一点点抚上这造物的眉眼,极轻极柔的、似是想要将?路西菲尔皱起的眉头一点点的抚平,只是与之相?对应的,却是神明?落在这造物脊背间的手没有任何的颤抖和停留,一下,两下,三四下...... 本应当光辉华美的、象征着身份、地位甚至是实?力的翅膀被折断,被自那?白皙的背部间脱离,而后落到了湖面,好似是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雨。又好似是有花瓣自枝头被风吹散,散落到地面。 有浪头自那?硫磺火湖之间掀起,脚下的深渊在嘶吼、怒号、发出阵阵无言的咆哮。于那?一瞬间风起云涌整个地狱之中亦随之而发出震动,无数的恶魔大公们将?身后的骨翅扬起,自觉或不自觉地向着第九层背叛地狱硫磺火湖的方向而来?,整个地面甚至是那?属于地狱的苍穹亦随之而发出变动。 但—— 不过是一个冷冷淡淡的、属于神明?的、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神,于是在那?一瞬间,所以的一切随之而凝滞、而陷入到沉寂,开始变得安宁。 属于造物主的力量在无声无息间将?周遭的一切影响,而自始至终,神明?面上的表情都?似乎是温柔且纵容的,缠绵悱恻,足以入骨。 神明?的眼中倒映着路西菲尔的颜。 只是因为疼痛、因为痛楚,于那?眉眼间、那?本应当再是美丽不过的面容上,一点点染上脆弱的神色,如同阳光下易碎的琉璃一般,泛着冷冽且醉人的色泽。 然?后在那?某一瞬间,神明?在折断路西菲尔背后最后一支羽翼的同时?掰开了这造物带血的嘴角。 这经?由神明?亲手所捧起的、不管在何时?似乎都?深受这世间的一切所宠爱的星辰自始至终、不管在何等?样的境况之下都?似乎是全然?没有任何畏惧与不知道求饶的,只是以牙齿咬住了唇,纵使鲜血淋漓血肉一片模糊亦不曾发出任何的声响。 主的手掌、主的指尖在路西菲尔那?带血的、一片淋漓的背部间流连。 属于天使的灵体似乎在那?一瞬间开始隐隐走向溃散,开始无法将?人形的身躯继续维持。 然?而自始至终,神明?的目光与神情却又似乎是极平静与极理智的,只是在那?璀璨的金眸深处,隐隐有说不出的偏执、混乱和疯狂在蔓延。 “疼。” 在那?某一瞬间、在那?某一刻,路西菲尔终是开口,以那?于无声息里被解除禁锢了的手臂攀附上主的身躯,如同依附于大树的藤蔓抑或是离水的鱼儿一般寻求着主的救赎。 但,仅仅只是一眼,神明?便看透了隐藏在这造物皮囊之下的别有用心与不怀好意。只不过...... 神明?落在路西菲尔脊背间的手掌陷入到停滞,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一般,恰好避开了那?纵横交错的伤口,在那?白皙的背部间停留。至高的主无言,并不曾对路西菲尔的话语做出任何评判和宣告。只是在怀中属于这造物的身躯不断贴近之时?,保持着那?恍若亘古留存的、如同雕像一般的沉默。 主似乎仍是在纵容着这造物、纵容着有关这造物的一切。即便这造物的手似乎伸向了不该伸的地方,似乎是在向着主寻求着温暖和慰藉,抑或者说做出亵渎。 “您应该和我一般疼的,不是吗?” 似乎极是虔诚却又似乎是不信神明?的造物问,以身躯贴近了神明?,面容相?贴将?唇凑近了神明?的耳边。于那?话音落下的同时?,属于路西菲尔的手同样插入到神明?的胸膛,而后收拢。 但神明?的胸膛当中又有什么呢?抑或者说那?立于时?间长河之上的、存在于过去现在与未来?的造物主、这世间唯一的真神,同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之间,从来?便非是处在那?同样的纬度之上。 因而路西菲尔所触及到的,不过只是一片虚无。 于是在下一瞬间,路西菲尔的手狠狠自神明?的胸膛间穿透而后如同刀锋一般向下将?那?伤口撕裂,然?而在那?狰狞且裸裎在外的伤痕间之所显露的,不过是一片虚无,没有任何事务的虚无。 路西菲尔的眼回望向神明?,平静的、如同夜一般深沉与黑暗的、足以将?所有的光芒尽皆吸收且没有任何情绪的眼。 “忘掉这一切,路西菲尔。” 神明?如是言,唇角笑意依旧,却又似乎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带着言灵力量的言语在这空间中响起,于是下一瞬间,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路西菲尔闭上了眼,开始向着那?无边的黑暗与昏沉而坠落。 第64章 恰如同孩童在那?画纸之上涂抹,而后在那?下一刻间,有橡皮于虚空之中擦过,将?存在于路西菲尔脑海中的、有关于被折翼的种?种?擦除。而在这造物似乎是要向着脚下的硫磺火湖、向着硫磺火湖之下的深渊而坠落的瞬间,主接住了祂的星辰。 以脚点在水面脚下踏出,于下一个瞬间,神明?将?路西菲尔打?横抱起出现在了那?布满碎石的岸边。只是随着主的意念而起,在这第九层背叛地狱的最深处、在这最是靠近深渊便连绝大多数的魔族亦不愿意于此而生?存的地方,有鲜花盛开绿叶生?长,翠色的藤蔓自行编织成?躺椅的模样,等?待着造物主的降临。 主将?这造物安放在了那?躺椅之上,而后在下一瞬间俯下了身。 有温暖的神力经?由神明?的口,被渡入到这造物的唇中,而后叫失去意识的路西菲尔本能地吞咽。与无声无息间,自路西菲尔的发梢开始,原本璀璨的金色似是在一点点的回到这将?要走向堕落的造物的身上。 然?后在下一瞬间,眼前的场景随之而变幻,隐藏在过去抑或者说未来?的景象再度出现在神明?的眼前。 “从今往后,我是路西法,是暗,是撒旦,是这地狱的王。” 于无尽深渊之中走出的天使之王对着匍匐在脚下的所有生?灵发出宣告,在其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光辉与闪耀褪去眸色与发色变得如同夜一般的深沉。身后的翅羽张开,于泛红的血月之下被染上属于黑暗的颜色。 有黑暗之中的王座生?成?,有属于黑暗的力量自动为那?走向堕落的造物而加冕。 然?后就在那?某一刻,更名为路西法的造物似有所感,对着神明?望过来?的方向抬起了眼,缓缓流露出笑容。 冷漠且恶意的、嗜血的、带着嘲弄的笑容。 造物与造主的目光隔着时?空相?交汇。 “耶和华。” 路西法无声唤神明?的名,有黑暗在他?的脚下、在他?的指尖、在他?的身侧汇聚。 神明?指尖微动,然?后在下一瞬间,那?存在于时?空间隙与裂缝之中的场景和画面褪去,眼前的种?种?将?主唤回。 几乎是本能地,这造物开始寻求更多,甚至在那?某一刻间将?造物主压在了身下、压在了那?躺椅之间,开始反客为主如同幼兽一般啃噬、撕咬神明?的唇瓣,开始想要掠夺神明?口中的一切。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甚至是对力量的、对更多事务的渴求与不屈服,这本就是神明?打?入到这造物身躯骨骼甚至是灵魂当中的本能。 主在纵容甚至是刻意养大着这份本能。 与神为敌的撒旦,原罪之傲慢......属于祂之最完美造物啊,不管是在何等?样的时?候,纵使落到深渊之中,亦是最完美且最特殊的,不是吗? 纵使是神明?亦无法否认,在那?某一瞬间,主似乎是被那?走向堕落的造物所吸引,甚至是想要磨掉有关于这造物的一切,将?其永久的禁锢在自己身边、禁锢在自己的掌中。 只不过...... 主垂下眼睑,以掌心贴近了路西菲尔背部的肌肤,有属于造物主的力量奔涌,一点点的将?那?被祂所破坏掉的肌肤修复完全。有光辉闪耀的、似乎是永远不会染上黑暗不会走向堕落的羽翼在路西菲尔身后生?出,微微颤动,带起如梦似幻的光羽。 属于主的造物再度恢复到光辉且闪耀的模样。 第33章 神明不会老?去,更不会死亡,这造物?看似凶猛的噬咬对于主而言,其?实不应该有亦不应当有任何的反应。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尽皆由主所创造,亦不应当对主产生任何的影响。 只是在那?某一瞬间,神明以手箍住了这造物的腰肢,落在路西?菲尔腰间的力度不断收拢,却又似乎因此而生出反应的。 生出了那?本不应当存在于神明身上的、不一般的反应,那?属于造物?之本能的欲与念。 有混乱和疯狂在主的眼眸之中蔓延,新的咆哮与喧嚣、无声嘶吼和呐喊的阴影在这造物和造主的脚下生出,彼此噬咬纠缠,向着不死不休的方向而前进。 恰如同那?被注定了的,属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未来。 只是这世间从来便没有什么是生来便被注定了的,至少不管是于莉莉丝还是于以斯帖而言确实是如此。这似乎于自身之所处的地位当中本应当是处在弱势的女性从来便不因?那?被注定了的命运而感到满足,那?可以被称之为渴望、为罪与欲、为理想的东西?在不断催促甚至是激励着她们,向着那?被注定了的末路而奔袭。 纵使前路坎坷并?且充满了黑暗,纵使自身之所踏上的注定是一条没有任何希望的道路,但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么不管在这样的过程中遇到什么,唯一所能股做的便是不断向前继续走下去而已。 “我看到了你?的未来,和你?的死亡。” 眉眼?间俱是风情一举一动都似乎充满了说不出意味的魔女如是言,身形猛地向上跃起而后?落下,手中利刃于空气中划过雪亮的光芒,稳准狠不带有任何颤抖的刺入到那?身形巨大?的魔兽血肉里,带起一片张扬且腥臭的血雨。 本是经由了天使教导的莉莉丝在很多方面?似乎仍旧保留着天国时期的习气,以致于纵使手中的动作凌厉且残酷充斥着某种可以称之为暴力美学的东西?。可是在这样的一片腥风血雨之中,莉莉丝却谨慎的避过了每一点可能沾染到周身的血雨,如同再是灵巧且轻盈不过的蝴蝶一般在那?之间穿梭,而后?稳稳当当地将手中如同弯月一样的利刃收回,以高跟鞋踩落在地面?。 第65章 与之形成对比的却是以斯帖,这本应当以美丽和优雅而著称的精灵女子形容似乎是在一点点的枯槁和腐朽,被腹中那?恍若风中烛火一般的生命夺去生机和活力,本应当平坦的小腹一点点膨胀,如同球体一般的膨胀起来,衬得这精灵的身形似乎变得莫名的诡异和娇小。 事实上就算是不具有抑或是不动用?任何的魔力莉莉丝亦可以轻而易举的感知?到,这精灵女子正在一点点走向死亡,走向生命的终结。 但,美貌不再的精灵女子如同野兽一般伏在地面?,在那?魔兽倒地的瞬间扑上,面?无表情的将那?已经死亡的、尚且带有着几?分温热的心脏一点点的嚼碎而后?吞入到口腔之中,咽下。 直至最后?一点属于魔兽的心脏被啃食殆尽,本应当与鲜花、蜂蜜和自然为伍的精灵女子方才抬起了眼?,对着莉莉丝缓缓露出一个宁静且恬淡的笑容。 “我不会死的,莉莉丝。” 唇角带血的以斯帖如是言,以指尖轻描淡写的将留存于唇角的血迹抹去,而后?方才开口,对着这魔女继续道: “即便是死,我亦会予ta生命,将ta生下。” “这根本便不可能。” 莉莉丝摇头,看似好心实则充满恶意的做出补充和提醒。 “我们都知?道,生命,那?是那?一位的权柄。” 莉莉丝以手指天,一切尽在不言。 回应莉莉丝的是以斯帖看似宁静且恬淡,实则隐隐然之间具有着恶意的笑容。 “但你?同样选择了背弃,不是吗?” 忏悔也好赎罪也罢,主从来便没有想象之中的宽容,更不会轻易对她们做出宽恕。既然如此,她们之所能够做的,唯有一条道走到黑唯有自救。 况且—— “莉莉丝,你?并?不孤独。” 本应当曼妙的嗓音似是在烈火里被灼烧了的以斯帖如是言,对着那?本应当独行在这世间的、背负神明的诅咒且终将走向灭亡的魔女道: “你?看到了我的未来和死亡,那?你?可知?,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信仰崩塌神庙颓毁,旧日远去新的秩序降临,那?些你?们之所以为是规则、是秩序的东西?,都将于血与火中被湮灭。” 仿佛是带着宿命与轮回的、具有着不一般力量的歌谣和吟唱响起,冥冥中似是有谁在借了这即将走向灭亡的精灵女子的口,向着魔女诉说预言与未来。 叛逆的、无法被留存于纸面?甚至无法被记录在脑海之中的、能够将一切颠覆的未来。 “主将被分食。” 风起云涌平地惊雷以斯帖的面?容于电光的闪烁之下闪烁着阴森、恐怖、诡异与不一样的色彩,而后?在下一瞬间,于以斯帖的面?容间,在那?眼?耳口鼻之内,俱皆是渗出血来。 属于这精灵女子的视觉、听觉、嗅觉等俱皆是被剥夺。 凡有言,必被知?。第九层背叛地狱之内,神明无喜无悲的对着以斯帖及莉莉丝所在的方向望过来一眼?,而后?将那?目光收回。但仅仅是那?一眼?,不管是以斯帖还是莉莉丝,俱皆是生出胆战心惊便连皮肉亦是被刮出一层所有的一切俱皆是被看透之感。 直至那?没有任何波澜的目光被撤去之后?良久,方才大?汗淋漓趴伏在地面?,久久不能言语。 “以斯帖。” 良久,莉莉丝方才回过神来,勉强支撑起身躯走向那?全身上下俱是被血液所浸湿的精灵女子,艰难地手伸向以斯帖的鼻翼。 好消息是这精灵女子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生命,在以斯帖的身上,还具有着活着的气息。但...... 心在一点点的下坠,于那?某一瞬间,莉莉丝忽然狠狠抓住了以斯帖的肩膀,面?带不安与疯狂地问?道: “你?说了什么,你?刚刚、究竟说了什么?” 叛逆之言,忤逆之语,那?事涉以及有关于神明的,并?不值得被记录,亦不应当于此世间留下任何的痕迹。即便是莉莉丝,这完全完成转化的魔女,亦无法对此留下任何印象。当这魔女之所极力回想之时,所能够看到的唯有一片虚无。 莉莉丝如是,以斯帖同样如是。纵使那?视觉听觉嗅觉那?说话与言语的能力未曾被剥夺,这精灵女子又如何知?晓与回想,自己说出了什么,自己又究竟说出了什么? 所有的一切终将化作谜团,于此被掩埋。 被彻底的掩埋。 以斯帖的手于地面?艰难地摸索,而后?以指为笔,在那?崎岖不平的地面?之上写出字迹,留下言语。 “我,无事。” 于是恍若有凉水兜头泼下一般,莉莉丝所有的动作为之而停止,目光静静且深沉的看着这精灵女子留下的自己,秀美的面?容间,面?色阴晴不定。 如是又良久,莉莉丝终是一点点的笑出声来,笑容冷漠且癫狂,充满着说不出的恶意。 “以斯帖。” 莉莉丝呼唤这不能听、不能言、不能再感受所有声色永久坠入到黑暗的精灵女子的名,以手掐住了以斯帖的下颔。 指腹在以斯帖裸裎在外的肌肤间流连,而后?在下一瞬间,莉莉丝将另一只手的指尖落在了以斯帖的腹部。 惊慌,不安,恐惧......诡异且可笑的是,这在精灵女子身上,竟然充满着信赖,对莉莉丝这魔女的信赖。 第66章 “我真应当杀了你?。” 莉莉丝如是言,以唇贴近了以斯帖的耳侧,发出明显带着恶意的低语。 只是很可惜,莉莉丝之所面?对的,是一个完全丧失了听觉的精灵女子。 几?乎只是短短的一瞬,便足以叫莉莉丝认识到,无所不在的主加诸在这精灵女子身上的诅咒与惩罚,究竟是何等的可怕,又是何等的足以叫这世间绝大?多数的生灵为之而陷入到疯狂。 “当真是,可怜啊。” 双眼?微微眯起,聪慧的魔女拒绝去判断以斯帖那?份态度与信赖的真假,只是意味不明的、以一种咏叹调一般的语气发出如此言语,而后?送开了那?掐在以斯帖下颔上的手。 “不过谁叫你?遇到的是我呢?” 魔女牵住了以斯帖的手。而在那?第九层背叛地狱之中,似是有石子被投入到水中原本极是完好的琉璃镜面?被敲碎,路西?菲尔忽然自一片空茫之中醒来,原本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缓缓恢复色彩。 几?乎是本能地以唇舌向内探索,然后?这本应当矜持守礼的炽天使长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究竟是以何等暧昧的姿势,在行那?何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面?色与耳侧之间后?知?后?觉地染上绯红,路西?菲尔几?乎是本能地想要逃离,只是在那?某一个瞬间,或许是太过急躁,又或许是本应当再是灵巧不过的炽天使长于骤然间变得笨拙,于那?手忙脚乱间,摇椅晃动,原本想要离去的路西?菲尔以一个堪称是投怀送抱甚至是主动的姿势,再度将神明压在了身下。 第34章 灿金与?银白的发丝相纠缠,有那么一瞬间,路西菲尔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的思维与思考的能力,只?是本能的将目光落在身下的那张属于神明的、同自己相同而又不同的颜上,在主的唇瓣间停留。 有热意在彼此之间升腾和停留,然?而不管是全知全能的主还是有着一部分神明权柄的路西菲尔都说不明白亦弄不清楚,这样的热意究竟是来?自于彼此之间那再是暧昧与亲密不过的距离,还是仅仅只?是因为,有喧嚣与?嘈杂的热浪在不远处的硫磺火湖湖面之间奔涌。 有什么未知的、似乎是熟悉却又并不熟悉的东西抑或是物体在彼此相连的部位间抬头,一点点的显露出来。于是在那某一瞬间,眸色似乎是在一点点变得幽深的神明终是开?口?,意味不明的对着这造物道: “你其实可以自己动的,路西。” 主的手掌覆在了路西菲尔的手背上,而后握着、引导着这造物的手一点点的向下。 主竟然?亦会?有这样的本能及欲念吗? 路西菲尔抬起了眸,目光错愕且疑惑的望向神明,似是被主的动作与?言语所惊吓,以致于根本生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与?反应。 本应当是喜怒不定的,并?不因这世间任何?造物与?生灵的存在而被定义的神明却似乎被这造物的动作及表情所愉悦,以躺椅向下压下身形扬起贴近了路西菲尔,于其耳边开?口?道: “我并?不在御座之上。” 至少不是时时刻刻,都在那御座之上。 当主在那水面而驻足、当那近神的造物循着主的意而生出、当执念与?疯狂在主的眼中滋长......神明或许高高在上或许在那神坛在那御座之上,可是那可以通向俗世的阶梯、那注定了将要被拉到红尘中的绳索,早已经经由神明的手,被交诸在了这造物的手中。 这样的结果是神明料到却又未曾预料到的,当全知全能却又未必有想象之中全知全能的主决定任凭着一切的发展甚至是放肆着那执念的滋长之时,一切便已经注定了脱离神明的掌控。 会?溺死在那水中会?掉落在那深渊里的,从来?就不仅仅是那不会?水者。 只?是这样的道理神明或许清楚或许明白,却从来?不愿亦不会?将其同自己所联系起来?。更不会?轻而易举的去承认,将一切掌控在手中握在手中的自己,亦会?落到那样的局面之中。 傲慢之所蒙蔽的,从来?就不仅仅是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眼。 路西菲尔的手落在了神明那不可言说的位置之上,有什么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甚至不知当以何?种样的态度及表情来?面对?的情感一点点发芽,在那心核间生出。于是头一遭的,本应当有着极强大掌控及自制能力的炽天使长感受到了失控的感觉。 星火燎燃,有火焰似是落到这造物的心田,在一点点的燃烧。 原本隐藏在心核中的、属于神明的血液似是在急速的旋转跃动,于是那至高的主亦随之而眸色深沉,璀璨的金眸之中似是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跃动和被点燃。 至高的天上,全知的上帝之眼急速转动,甚至隐隐然?之间,有偏离轨道的趋势。 金眸之中,冰冷而无机质的光芒闪现?,法则之所幻化而成的白鸽向上飞舞,而后化作人形,对?着那九重地狱之下望过来?一眼。 冷漠的、没有任何?情绪的一眼。 主的目光似是在那某一瞬间同神明的眼相交汇,而后各自散开?,再没有任何?的交集。只?是当神明的手掌落在路西菲尔那裸裎的、光洁的脊背之间,于那敏感的羽翼根部相流连之时,属于造物的唇角无意识的逸出轻吟,而后在下一瞬间、在神明似乎是想要更进一步之时,眼前似是有光辉闪过,神明不由得再次陷入到无言。 第67章 沉默,沉默,漫长的沉默。 最?终,神明牵动了嘴角,眼睑垂下,将目光落在了那白蛇身上。 或许是这本就是再靠近深渊不过的地方,或许是某些下意识的反应,无所适从且不知道当做出何?等样回应的路西菲尔变幻成了白蛇的模样,盘旋在神明的腰腹之间,而后一点点的向上,向着神明的脖颈处蠕动。 有冰冰凉凉的鳞片在主的肌肤间游离,纵使间隔着浅薄的衣料,亦足以叫神明心中生出某种异样的、不知当何?以言说的情绪。有那么一瞬间,主的金瞳似乎同样转化为蛇类竖瞳的模样,只?是在下一刻,随着神明脚下那生长于此的花瓣自那枝头间脱离,一切恍若是一场错觉。 随着主的心念而动,那经由路西菲尔之所幻化而来?的蛇类的模样进一步的缩小,而后神明将手掌伸出,任凭那蛇爬上自己指尖,环绕在自己的手腕。 蛇咬住了自己的尾。 于是主自那躺椅之上起身,而后脚下踏出,再度回到了以利沙和威利克斯争斗之所在地。 鲜花和绿草枯萎躺椅散去,那原本因神明的存在和逗留而生出的场景及异样在一瞬之间恢复到原本的、荒凉而无一物的模样。似是有橡皮于虚空当中擦过一般,属于神明及路西菲尔的、于此逗留的痕迹被掩去,再没有任何?的遗留。 只?是在那硫磺火湖之下,于那无尽深渊之中,在那某一瞬间,黑暗无声的嘶吼和怒号,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那层冥冥不可见的封印及屏障,想要突破那层阻隔,降临到这世间,甚至是对?着那高高在上的天国和神明发出征战。 只?是在这世间、在这经由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之内,又有什么是能够对?主做出阻隔,同神明的意愿相背离? 随着神明的脚步再度踏足到了临时之所形成的战场,原本陷入到停滞的时间和空间再度恢复到流逝,只?是不管是以利沙也好还是威利克斯也罢,当目光落到神明身上之时,心中竟然?再生出起任何?的反抗,便连手中的箭矢和兵刃亦随之而被放下,恭恭敬敬的表示着臣服。 即使在他们眼中之所倒映的,其实是属于路西菲尔的光辉且闪耀的、金发蓝眸的颜。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骨骼甚至是灵魂都在叫嚣着逃离,然?而自始至终,不管是似乎对?路西菲尔身份有所了解的以利沙还是似乎隐隐然?之间有所猜测的威利克斯,都无法有半点的轻举妄动。 只?是在那某一瞬间,在那似乎隐隐带着金色的蓝眸垂下自身上移开?之时,以利沙及威利克斯才仿佛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那唯一的浮木一般,获得片刻的喘息。 但呼吸于此,仿佛成为了一种罪过。 直至那于以利沙和威利克斯眼中仿佛是路西菲尔模样的神明开?口?,对?着这阵营全然?不同的精灵及恶魔发出言语。 “回到你当呆的地方去,威利克斯。” 神明如?是言,言出法随口?含天宪,伴随着主话音落下,有狂风掀起,不带有丁点情面的将威利克斯抛起、掀离,等到威利克斯晕头转向的反应过来?之时,便发现?自己晕头转向的置身在了属于自己的洞府之内。 “你们听说了吗,那位威利克斯阁下,居然?叫一阵风给掀回了自己的洞府。” “什么,威利克斯阁下被风吹走了?” “看似强壮的威利克斯阁下居然?弱不禁风?!” ...... ...... 一度占据了地狱头版头条并?且导致堂堂恶魔大公威利克斯风评被害若干年的谣言由此而生出,与?之相较而言,似乎是被遗忘了的、艰难生存在第九层背叛地狱之中的以利沙恍若被这世间所有的生灵与?造物遗忘了一般,于神明离去之后开?始在这黑暗之中艰难求生。 神恩如?海,神威如?狱。主将选择的权力交诸在了这造物身上,只?是早在手中的箭矢偏移并?且放过妹妹以斯帖的那瞬间,以利沙其实同样做出了选择。 即使自始至终,这精灵王子并?没有放弃对?主的信仰。 但主或许会?指引迷途中的羔羊,却并?不会?在那不愿意自渡与?自救者身上浪费时间。只?是在此之后,在将威利克斯从那第九层背叛地狱中驱逐并?且将以利沙留在此间,主却是在下一刻间,出现?在了那硫磺火湖之下,无尽深渊之中。 时间与?空间于此混乱,在这样的黑暗里,失去所有的概念。不断有莫名的、未曾真?正成型的意志和意识本能地喧嚣嘶吼排挤,想要将踏足于此的神明驱逐。 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般,所有的一切好似避开?了神明手腕之间、那咬住了自己尾的蛇,甚至有莫名的阴影和力量相蔓延,想要做出拉扯,将那蛇拉扯到黑暗之中,共同沉沦。 主的脚踩在虚空之中,踩在黑暗之内,无从丈量亦无从知晓那样的距离。 或许是短短的一瞬,又或许是那久远的千年与?万年,灼灼的彼岸花绽放,神明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冥河。 第35章 事实上如果有谁、有来自于这经由神明之所塑造的世界之外,又或者有池中的游鱼能够跳出?那池子的话便会发现,纵使是那自有永有的唯一真神,在茫茫宇宙与无?垠世界当中,其实并不唯一。 第68章 只是在这经由主之所创造的世界之内、在这有且只?有唯一神明的世界当中,所有的一切便注定了,那些是?反抗、是?寻求自?我?和自?由、是?想要踏出?摇篮的东西,是?且仅可能是忤逆、是不被允许、是?同这整个世界相为敌。 此世之间所有的一切,尽皆处在神明的意愿和掌控之下。 所以这世间本没有冥河,甚至于这世间的亡者之所归、那为那些作恶者的灵魂提供栖息及庇护的亡者之所、那流淌着执念及怨恨的悲哀之国,在这一时期、在属于人类的族群尚未于大地之上繁衍开来之时,同样是?并不存在的。 这同此世之外的绝大多数世界的发展是?并不相同亦不相似的。 但?,主不在乎。 只?不过或许是?那冥冥之中的一线牵引与阻隔,或许是?那一时之间的心血来潮,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全知?全能且较之以这世间的所有造物?和生灵更加傲慢的主其实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傲慢,神明同样在害怕,在害怕失去,害怕那终将注定的、经由自?己之所认定和推动的未来走向不可知?处。 主出?现在了这无?尽深渊之下,有属于造物?与生灵之最终点的冥河随之而?生出?。 神明的脚踩落一地的彼岸花瓣,有殷红的汁液染上神明那素白与圣洁到极致的袍脚,如同血一般为本应当高高在上的主沾染上不详。属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光在此紊乱,并随之而?交汇。 原本位于神明手腕之间的、衔尾的蛇于无?声无?息间闭上眼,陷入到昏沉。 流水潺潺,有竹竿划过水面,面目与身形俱皆是?笼罩在那黑袍之中的老者晃悠悠的划动着小船,自?那冥河之中而?来。 这是?经由规则之所形成?的、当居于这冥河之上的摆渡人,亦是?一具无?知?无?觉的、全然没有任何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傀儡。 便在那船停靠在岸边、几乎要同一望无?际的、不知?何所来亦不知?何所往的彼岸花瓣相碰触之时,神明同样行到了那靠近水面的岸上。 面目与身形俱是?笼罩在黑袍之中的、并没有任何具体形态的摆渡人对着主微微欠身,而?后在下一瞬间,摆渡人的身影淡去,主踏足到了那小船之上。 那是?一艘通体乌黑的、破洞且无?底的小船,有无?数的冤魂在船底怒号、嘶吼、发出?无?声的叫唤。属于神明的身影踏足到其中,如一缕清风、一片没有任何重量的白羽一般,并不曾带有任何的反应。 只?是?在下一瞬间,在天际、在那闪烁着微微波光的夜空之中,似是?有无?数的白羽随之而?落下,纷纷扬扬的,好似是?下了一场无?以言说的、光辉且梦幻的、却又仿佛是?凄楚到极致的雪。 有带着圣光的、染血的羽落在了神明的掌中,在那似虚还实的光羽之间,神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只?是?一眼,简简单单的一眼,有关于这羽的来源始末、这羽的主人的名,便自?然而?然的浮现在主的心头。 路西菲尔。 “唉,你看见了吗?漫天的星辰为之一空,无?数的星星随之落下。” “星星啊,你为何不说,有叛乱掀起?,整个天国随之陷入到动荡和内乱?” “那又怎样呢?看,有光落到地狱。” 无?处不在的风、又或者说属于造物?主的力量将那些喧嚣且嘈杂的、不知?是?好意还是?恶意的话语及谈论带到神明的耳中,掌中的光羽渐渐凝实并且被神明收拢,纳到自?身之所有的空间之中,而?后在下一瞬间,神明抬起?了眼,正对上一双似讥似嘲的蓝眸。 面目与身形俱皆是?笼罩在宽大的兜帽之中、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之下的身影踩落一地的彼岸花,以手抱臂,自?那花丛中走来。于是?几乎是?自?然而?然的,那船停留在了那身影的脚下、停留在了那身影的身前。 “可要过河?” 神明问,早在此之前,在踏足到这小船的那一瞬间,主的身影便已经同那摆渡人的身影相重合。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属于主的强大与愚弄,足以叫这世间的每一个造物?与生灵,不管是?谁,都忽略掉那份不安与不协调,无?法将眼前的摆渡人同那至高的主相等同,并由此而?意识到,是?神明在降临,降临到这摆渡人的身躯当中。 映入到那蓝眸之中的、那隐藏在斗篷和兜帽之下的身影眼里的,不过是?摆渡人模糊不清的身形和面容。 “过河?” 恍若金玉相扣一般的声音在这河岸之间响起?,白皙如玉的、几乎没有任何色泽的指尖伸出?,以手指过那黑黝黝的、静静流淌的水面,那身影问,带着理所应当、带着骄矜与傲慢,问出?话语。 “去往何处?” “生命之终结,亡者之所归,每一个造物?与生灵都将走向的归宿。” “即使是?神明?” 于是?主无?言,无?法抑或者说不愿意给出?那答案。 纵使是?世界毁灭这世间所有的一切成?为虚妄,主存在,亦将永远存在,长存在这世间,并不会因?任何理由及存在而?改变。 自?有永有,直至永远,直至永恒。 主不会被束缚,更不会被这世间的任何所定义?。 第69章 但?那隐藏在兜帽及斗篷中的身影却又似乎是?不在意抑或者说不需要这答案的,因?而?在下一刻,那身影再度问出?了问题,问出?了那似乎全然没有任何相干却又似乎极是?至关重要的问题。 “可需要船资?” “要。” “是?什么?” “你能给出?什么?” 所有命运赠予和厚赐的礼物?,早已经在暗中标记好了价格。但?这世间的种种,十?尺软红俗世万千,若当真尽皆以价格来衡量,又何得以评判和长存? 纵使是?神明,亦并非永远的全知?全能,将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握。 以手指过天际,有斗篷自?手臂间滑落,露出?一截带血的衣料,那身影开口?,对着神明、抑或者说他眼中的摆渡者开口?,道: “你看到了什么?” 主看到了什么呢? 九重天堂之下是?大地、是?人间,大地之下是?九重地狱,而?在九重地狱之下,则是?无?尽的深渊。 有星辰自?那至高的天上、自?那高悬的空中落下,落到无?尽深渊之中,堕向黑暗。 于是?神明开口?,吐出?那自?风中听到的言语。 “漫天的星辰为之一空,无?数的星星随之落下。” “有光落到了地狱。” 光啊。 那光中之光,那经由主之所认定的、本要于诸天使中做王的,明亮之子、早晨之星啊,你何竟从天上而?落下? 有笑意自?唇角生出?,隐藏在兜帽之下的身影抬起?了眼,蓝眸之中一片冷漠和决然。 手掌摊开,有莹莹且破损的、绽放着淡金色光芒的心核出?现在那掌中。 那是?一颗从中被剖开的、分明流淌、跃动着神明血液的、属于天使的心核。 “如此,可够?” “够了。” 隐藏在黑袍之下的、属于神明的指尖有过那么一瞬间的、不为人知?的颤动,神明开口?,给出?答案。 主的指尖伸出?,自?那身影手中接过那破损的心核。 于是?那隐藏在兜帽和斗篷中的身影,随之登上小船,踏足到那船头。 有无?数的怨魂嘶吼怒号,想要攀上那袍袖、攀上那衣角,只?是?在即将触及到那瞬间,悄无?声息的消逝,化作点点轻烟消失不见。而?在那某一瞬间,仿佛是?心有所感,又仿佛是?百无?聊赖一般,那身影将指尖伸到了那冥河之内。 浓稠且黑暗的河水在那指尖流淌,伴随着小船的移动,待得那手自?河水中脱离之时,之所剩下的唯余一片森森的白骨,手部的血肉肌肤,都尽皆被那河水中的怨魂之所吞噬。 只?是?自?始至终,那身影却又似乎是?无?知?无?觉的,蓝眸之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将所有的一切看作是?一场游戏。 没有任何头尾的、不值得有任何上心及在意的游戏。 直至那某一刻,神明开口?,对着那身影发出?言语。 “你渡不得这河?” “为何?” “执念与爱意将你牵扯,有造物?和生灵在等待着你的归来。” “那么你可知?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兜帽滑落,显露出?属于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光辉华美到极致的颜。唇角笑意扬起?,一点点的笑出?来。 嘲弄与愉悦到极致的,似乎是?极开心与高兴却又分明是?极痛苦的、仿佛是?在无?声哭泣的笑颜。 良久,这造物?方才以那没有任何皮肉依附的、分明是?森森白骨的指尖指过自?己,开口?,对着那伪装成?摆渡者的主发出?言语。 “我?是?路西菲尔,亦是?那场叛乱的掀起?者,那背弃主、背弃神明的天国的副君。” “我?曾眼见这世界的创生,亦曾居在那至高的天上。” “但?那又怎样呢?原罪之傲慢?哈哈哈......” 第36章 属于这造物的笑声在这冥河之间流淌,分明是并不具有任何的穿透性与穿透力,只是于那某一瞬间,却又如同响鼓重槌一般敲击在神明的心头。直叫主几乎是本能地伸出了手,想要将这造物揽入到怀中,抑或是予之以?慰藉。 主曾予这造物无边的恩宠及荣耀,只是同样的,在这过去和未来?相交汇的时空之中,亦曾亲手?将这忤逆的造物从那至高的天上打?落,打?落到深渊之中,并不曾有任何的心软和垂怜。 晨星自天际而落下。 与之相伴随的,是漫天的星辰为?之一空,占据天国数目三分之一的反叛天使如同下饺子一般被投入到那硫磺火湖中,于哭泣与绝望里失去天使的美名及容貌。 只是这一切于这本应当深受神明所宠爱的造物身上却又似乎看不到半点的,纵使?白袍染血胸膛似乎是被兵刃所贯穿,便连那破损的心核亦叫这造物亲手?所掏出,可是自始至终,并不曾有半点的黑暗将路西菲尔侵染。 这叫主以?光而命名的造物确确实实的如同神明之所希望和想要的那般,光辉灿烂,不可被磨灭。纵使?在这深渊之中,亦不曾彻底地投向黑暗。 但于主的目光之下,较之以?这具本应当光鲜亮丽却又极是狼狈的皮囊更加破碎的,却又是这造物那看似璀璨且不可弯折的灵魂及心灵。 第70章 即使?属于这反叛晨星的心声似乎对着主而关闭,但无所不在的悲哀与嘲弄却似乎将神明所萦绕。 有隐隐绰绰的、留存在暗处的影一点点的席卷上主的心灵,于那本应当平静且无波无澜的心湖之中留下浅淡的痕迹。 有话语留存在神明的喉头,却又未曾予之以?眼前的造物以?任何的回答。事实上,被打?落到深渊中的路西菲尔不需要任何回答。 当这造物选择舍弃所有的光辉和荣耀,同创造他的造主挥剑相向之时,所有的一切于路西菲尔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我不需要你渡。” 良久,唇角笑意收敛,目光静静地看向神明,这造物发出如此言语。 有风吹起,灿金的发丝的散落黑色的斗篷被鼓荡吹起,显露出路西菲尔内里的染血的白袍以?及错综复杂的伤痕。 然?而于那蓝眸之中,在这造物的目光之所倒映下,神明看到了属于自己?的颜。 不是模糊不清的、面目与身形俱皆是笼罩在黑袍之下的、属于摆渡者的颜,而是那惯常出现和呈现在路西菲尔面前的,同那有着神之颜之君主、小耶和华等称谓的炽天使?长相同而又不同的颜。 于是一声叹息,属于神明的最?后一丝伪装和愚弄被撤去,神明伸出了手?,对着那造物发出言语。 “回到我身边,路西。” 然?而路西菲尔的目光却落到了神明伸出的手?腕间,那恍若手?环一般的、衔尾的蛇身上。 “我真可怜,不是吗,耶和华。” “抑或者说,你真可怜。” 本应当盛满了那虚假虔诚和信仰的蓝眸之中似是淬着冰,又似是跃动?着火,属于路西菲尔的脚下在一步步的后退。 直至那船的边缘。 “你无处可去。” 神明唇角笑意温和,仍维持着原本的、将手?向前伸出的、一动?不动?的动?作,冷淡且平静的给出宣判,说出言语。 不管是语音还是神情都?似乎是极温柔的。 看似温暖的,实则虚假到极致的温柔。 有鸟被豢养在了笼中,纵使?拼就一身伤痕冲破那牢笼,但这天地、这世间的一切,本就是经由主之所精心创造和编织的、最?大的牢笼。 这世间之所有的一切,都?处在主的目光和掌控之下。 路西菲尔无言,只是以?那皮肉脱落的、只余下森森白骨的指尖自眉骨而下,划过那鼻翼、嘴唇,直至下颔,而后方才开?口,粲然?而笑道?: “所以?我出现在了这里。” 这亡者之所归,这世间之所有的终结。 存在于黑暗当中的终结。 于是神明面上首度出现了某种名为?无措的神色,纵使?这样的神色并不明显,但做为?此世之间最?接近与最?是熟悉神明的造物,主这样的变化并不能瞒过路西菲尔的眼。 主足够了解路西菲尔、了解这经由祂之一手?所塑造的璀璨星辰,只是在那某一瞬间,主却又是对他并不了解的。又或者说主足够自信亦足够傲慢,自以?为?可以?将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握,却忽视了这鸟想要破除牢笼飞向天际飞向远方额决心和决意。 纵使?前路坎坷注定了粉身碎骨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骄傲如路西菲尔、傲慢如路西菲尔,不会求饶不会寻求主的垂怜,更不会再对那神明有任何的信任和期盼。 于是主无言,短暂的沉默和无声的对峙之后以?手?自虚空中抹过,而后将指尖点出,对着这造物道?: “看,他们在等你。” 等待着你的归来?。 是别西卜,是萨麦尔,是阿斯蒙蒂斯,是那些追随路西菲尔而竖起反叛的大旗同昔日的同伴及战友们利刃相向的反叛天使?们。 当晨星登高而起振臂而呼无数的天使?们随之而响应,那些或是为?路西菲尔的光芒所吸引的、或是早在无尽的时光岁月之中对天国的种种生出不满的天使?们如同星火一般的聚集起来?,由是而展开?一场声势浩大的叛乱。 叛乱的第一日,双方平手?。 第二日,路西菲尔出手?,将圣子弥赛亚打?伤。 第三日,神明降临,晨星自天际坠落,那些追随路西菲尔的反叛天使?们同样被主放逐,放逐到那第九层背叛地狱之内。 光辉及美?名不再容颜被烧毁、被硫磺火湖当中的湖水炙烤,双眼被烟熏嗓音被火灼,面目与身形俱皆于那背弃神明的诅咒和惩罚之下生出异化。 那本应当悬在空中的星辰们,彻底成为?异类。 较之以?魔鬼更加丑陋和恶心的异类。 只是存在于天国与地狱、存在于魔鬼和反叛天使?们之间仇恨并不会因此而被消逝,即使?这些反叛天使?已经被驱逐。 有无数的恶魔和黑暗之中的生灵们在向着第九层背叛地狱、向着硫磺火湖的方向而聚集。 以?德报怨?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不,相较而言那些恶魔大公们更愿意将那些被打?落天际的反叛天使?们奴役,在他们的灵魂之中打?上黑暗的印记,永久的将其驱使?,成为?奴隶。 更遑论这之中还有着路西菲尔。 “那可是路西菲尔啊。” 同未曾坠落之前的晨星美?名相映衬的,是属于路西菲尔的美?貌,而但凡是地狱之中的生灵,又有谁能够拒绝那样非同一般的圣洁、虔诚与美?好呢? 第71章 留存于血与火中的仇恨相蔓延,没?有谁会不想痛打?落水狗,没?有谁会不想看着路西菲尔在黑暗与痛苦中哀嚎,并最?终彻底地舍弃与转化、转化成低贱且丑陋的魔鬼的模样。 无尽的恶意在这地狱之中翻涌,与之相对应的,却是那每一个被打?落到硫磺火湖中的反叛天使?,不管是那被晨星的光辉所吸引还是被裹挟的、异变了的异类们,心中都?尚且残存着希望。 微不足道?的、恍若风中烛火一般的希望。 毕竟,那可是路西菲尔,是光中之光,是他们的王,是较之以?高高在上的主,更加符合他们想象的神明。 伴随着天国最?鼎盛的黄金时代而到来?的,是属于路西菲尔的权势达到顶峰,属于晨星的美?名传递到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纵使?是在天使?的族群之中,对于神明的信仰亦似乎要为?之而让步。 以?致于后世有记录者寻章摘句,于那被扭曲篡改和涂抹了的故纸堆里相探寻之时,武断且合乎情理的做出推论: 有关路西菲尔叛乱的伏笔似乎便是从这时候、在那天国最?鼎盛的黄金时期,于此而埋下。 只是这些且尚不去赘言,当背弃神明的诅咒以?及那罪与罚相降临所有的反叛天使?们因此而陷入到绝境,唯一支撑他们之所存在于这世间而非是走向崩溃的唯有路西菲尔,只有路西菲尔。 “殿下他、一定会回来?的。” 神恩如海,神威如狱,纵使?眼见主的莫大威能仅仅只是简简单单轻描淡写的一个抬手?,便将那晨星自天上而落下。但自始至终,那些反叛天使?们怀揣希望,亦只能怀揣希望,等待和祈求着路西菲尔的归来?。 因为?彼时的路西菲尔于那些濒临绝境的反叛天使?而言,不仅仅是一个名号,更是希望,是精神的支柱。 所以?,你舍得离去,舍得将他们舍弃吗? 路西菲尔。 神明无声的唤这造物的名,虽然?未曾将那话语出口,但所传递的意义与信号,早已经是明晃晃的,没?有任何的遮掩。 主铸就了一层又一层的绳索,有形的、无形的,想要将这造物所束缚。 有哭泣、痛苦、哀嚎、祈求的画面与场景于神明的掌下生出,传递到路西菲尔的眼。然?而这造物却是直直地望向神明,带着笑意向后仰倒。 鸟自空中落下,落到那冥河之中,被那河水所吞没?。 第37章 神?明唇角的?笑意彻底凝固,而后在下一瞬间,主出现在了船头、在这造物最后所站立的?地方。 属于造物主的?手掌徒劳的?向前,握住星、握住月、握住这世间的?阳光及雨露,以及那芸芸众生。只是在那掌中之所残存的?,不过是一道不可被握住的虚影。 路西菲尔面带笑意的坠落到那河水之中,被那河水吞没?。 眼耳口鼻甚至是身上的每一寸血肉及发丝之间,都被那黑黝黝的?、依附着怨魂的?河水所侵染。而后血肉褪去?,只余下那森森的白骨。于神明的?目光之下,在主的?注视之中,那依存于血肉皮囊之下的?光鲜与亮丽彻底不?再,这造物似是在一点点的将要被同化、被消融在那河水中。 主的?脚下踏出?,出?现在了那河面之上。 只是这承载怨恨与罪孽的?、属于亡者之所归的?冥河,纵使于主的?意念与意愿之下拥有着诸多种种神?奇的?、不?可思议的?能力,又如何能够将主所吞没?,没?到那河水之中,使其掉下来? 神?的?灵行在那河面。 于是主再度伸出?了手,五指摊开掌心虚握,想要将那森森的?白?骨、将那自愿落入到冥河之中的?造物扯回?。 主在指引、救赎着那迷途的?羔羊。 但并非所有的?一切皆可以被救赎,遑论是那不?信神?明的?、不?愿意被救赎者。 有黝黑的?河水自神?明的?指尖滴落、流淌,再度回?到那河中,而那属于路西菲尔的?白?骨正在一点点的?化去?和?消融,再无有任何痕迹。 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那芸芸众生之智慧者,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躯体被埋入到泥土被腐朽,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于此世间,迎来躯体上的?死亡。 第二次,属于这造物与生灵的?葬礼和?哀悼被开启。灵魂或升到天堂,或落到地狱。这长?生抑或是短生种的?一生被总结,迎来社会意义上的?死亡。 第三次,声与名俱皆是被遗忘,留存于这世间的?所有痕迹被抹去?和?掩埋,之所迎来的?,便是真正的?死亡和?长?眠。 属于这造物的?一生都将被洗去?,纵使是神?明......神?明固然可以留住那指尖的?沙砾,又如何留得住那孤注一掷割断了所有绳索,仅仅只是想要逃离的?生灵? 主的?字典之中并没?有死缠烂打与强人所难。 于是在那至高的?天上,在那御座之间,属于未来时?空当中的?主向下垂了眼。 有记录着诸天使名的?圣灵册被摆放在主的?膝头,而主的?指尖,握着一支羽毛笔。 带血的?、带着淡淡圣光的?羽毛笔。 由?后往前自那最顶端的?名往上,神?明原本?是在一个又一个的?、漫不?经心的?划去?那些反叛天使的?名。 第72章 直至那最往前的?一页,主的?笔尖在那淡金色的?、书写着路西菲尔名的?纸面间停留。 路西菲尔。 抑或者说,路西菲尔·梅塔特隆。 此前的?那诸多名姓,不?管是那有名的?还是无名的?、于主的?脑海中留下印象的?还是未曾留下印象的?,自始至终,神?明的?目光与动作并没?有任何变动和?停留。 只是在这一瞬,在主的?笔尖将要落到那位于圣灵册最前面最上层的?,属于路西菲尔的?名之时?,神?圣的?殿堂中所有的?一切随之而静止,时?间与空间仿佛于此而陷入到了停滞。 只是神?明那被风所拂动的?衣角,以及那小心翼翼的?、仿佛不?敢再有丝毫跃动的?仿佛是陷入到死寂一般的?圣光,却又昭示着一切显然并非是如此。 不?过是那全知?全能的?主,陷入到了沉默。 再是静谧不?过的?沉默。 直至那某一刻,立在冥河之上的?、指尖徒劳伸出?什么都不?曾抓住的?主同至高的?天上,陷入到沉默当中的?神?明目光相对。同样璀璨而没?有任何情感和?悲喜的?、无机质的?眸间隔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相对,如同揽镜自照一般隐隐然相重合。 然后在下一刻,御座之上的?神?明收回?了目光。只是在那笔端,在神?明手中染血的?羽毛笔之所指,在那圣灵册的?纸面上,属于路西菲尔的?名一点点淡去?,直至消散而了无痕迹。 纵使神?明再如何地想要挽回?与留存,最终之所留下的?,不?过是一个空荡且不?带有任何前缀的?称号,一个在后世的?记载中并不?符合天使取名方式的?名。 梅塔特隆。 当做为称号之时?,是此世之间最接近王座与神?明者,是受主之所喜与所爱的?,蒙受主恩宠和?荣耀的?天使。 只是于此之后,这似乎将要被做为名而存在。 于是主无言,笔尖于那纸面划过,似是想要写下属于那造物的?另一个名。 赫莱尔·本?·沙哈尔。 黎明的?子,光耀的?星。 然而不?管主再如何的?动作,之所留下的?唯余一片空白?。 那不?信神?明的?造物终是选择背弃神?明,斩断同造物主之间的?所有牵连,再不?愿意于此世间留下任何的?痕迹。 膝头的?圣灵册与指尖那染血的?羽毛笔被收回?,神?明自那御座之上起身,将目光静静的?投向那九重天堂之下,无尽深渊里冥河之所在的?地方。 “路西菲尔。” 银发金瞳的?神?明自那圣光和?迷雾之中显露出?身形来,柔声轻唤那造物的?名,似是对着冥冥中的?法则,又似乎对着投入到冥河之中的?身影发出?低语,做出?宣判。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成?全你。” 言出?法随口含天宪,伴随着主话?音落下,有记忆与思维被扭曲篡改和?涂抹,属于这天国之中最是辉煌与强大天使之王的?记载被一点点的?抹去?。 只是在漫长?的?时?光与岁月之中,在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经历的?无尽时?间里,有关于路西菲尔的?一切早已经同这天国息息相关,几乎连成?一个整体,无法有任何的?分割。 而这亦是为何属于晨星的?叛乱被掀起,只有至高造物主的?出?手与降临,方得以将一切止息。但纵使是如此,即便是如此,之所留下的?后果与造成?的?影响,亦非是一朝一夕之所可以被磨灭和?抹平。 纵使有着神?明的?影响,亦然。 于是下一刻,在那天国之中,那些尚且留存的?、未曾参与到叛乱的?撒拉弗们,不?管是米迦勒、加百列还是拉斐尔、乌列尔等,俱皆是接收到了神?明的?谕令与信息。 将所有有关于路西菲尔的?记载删去?,同路西菲尔相关的?种种抹消的?谕令和?信息。 带领天国走向黄金时?代的?堕落天使之王的?雕像被推倒,所有原典及宗教典籍中的?有关路西菲尔的?记载被更改和?涂抹,甚至是被替代。 被那本?应当是做为称号而非是名存在的?、并不?存在的?叫梅塔特隆的?天使所替代。 大量的?书页、羊皮卷于火中消逝,浮雕壁画被铲去?。 甚至于在这样的?过程中,属于主的?强大与愚弄一直在发挥效用。 以致于在大地之上的?教堂里,当属于路西菲尔的?雕像被砸毁壁画被铲去?的?那瞬间,忽然有工匠烦躁的?抓了抓脑后的?发,竟是无论如何亦想不?清楚说不?明白?,自己刚刚毁去?的?,究竟是什么。而那雕像及壁画的?面容,又究竟是怎样。 “我曾看见撒旦从天上坠落,像闪电一样。” 经年?之后,转生到人间注定要经历磨难的?圣子弥赛亚于人群之中说出?这样的?言语,只是那些信神?的?或不?信神?的?、追随于弥赛亚的?或未曾追随于弥赛亚的?,俱皆是对此持否定与怀疑的?态度。 此去?又是若干年?,有后来者将其斥之为伪典、伪经,并非是原典之所拥有。 “这世间、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之中,又何曾有过那叫路西菲尔的?天使?” 第73章 “是米迦勒,是梅塔特隆,天国的?大君之中,并没?有那叫路西菲尔的?存在。” “那所谓的?明亮之星,不?过是用来隐喻那于巴比伦做王的?、那狂妄且傲慢的?人类。” ...... ...... 属于神?明的?目光在那一瞬间看到了过去?现在和?未来,指尖虚握,但不?管是那存在于未来时?空当中的?、位于那至高的?天上的?主,还是那无尽深渊之下的?、冥河之上的?神?明,之所握住的?不?过是一片虚无。 主失去?了祂的?星辰。 于是那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尽皆成?为虚妄。天地崩塌而四维断绝,较之以洪水来临清洗罪恶更加恐怖的?、属于整个世界的?末日似乎是无声无息里出?现在眼前,这世间所有的?一切尽皆失去?色彩和?言语。 时?间线仿佛是在那一瞬间被断裂过去?现在与未来的?、属于神?明的?身影跳到那时?间长?河之上,彼此相望,而后在下一瞬间走向重合。 世界被握在神?明掌中,开始无声无息的?、一点点走向腐烂和?破败。所有的?一切成?为虚妄,这世间真实且唯一真实的?,只有神?明。 自有永有的?、超脱于时?间长?河之上的?神?明。 但—— “看,有星星亮起。” 于是在下一瞬间,星河倒卷时?光倒流,所有的?一切于弹指瞬息里恢复到平常和?正常。 风吹起,漫天的?彼岸花瓣与那冥河之上飞舞,有如暗夜一般深沉的?、却又分明极是光辉且华美的?身形自那冥河之中而来。 第38章 那是一张同造物主相同而又不同的颜,只?是在目光落到那造物身上的第?一时间,主便感受到了不同。 有属于造物的烙印被抹掉和被洗去,出现在神明眼前?的,是路西菲尔,却又不仅仅是路西菲尔。 是脚下的冥河,是世间之亡者最终的归处,是无尽的暗,亦是对主充满怨与恨的、被强留在这世间的灵魂。 所有的血与肉甚至是骨骼以及那一切尽皆是被一寸寸碾碎溶解而后重塑,有属于神明之最完美造物,脱离了主的掌控。 “路西菲尔。” 冥河之上,漫天?飞舞的彼岸花之下,神明再度唤这?造物的名,目光缱绻且缠绵。于那没有任何悲喜及波澜的眉眼间,似乎带着深深的欢喜与愉悦,眷恋和欣然。 声音轻柔,语音亦是轻柔,好似害怕惊醒了那未知的、莫名的美梦。 “不,雅赫维。” 立足在那冥河之上,涉水而来衣角与袍袖间不曾沾染上任何水汽的路西菲尔以食指抵住了唇,摇头,发出低语。 “我?不是路西菲尔,是撒旦,是路西法。” 有无数的怨魂于路西法的脚下、于那行走?的脚步间被消磨,转化为平平如镜的、没有任何波澜的模样。 这?似乎摆脱了造物之烙印与影响的、属于原罪之傲慢的主君缓缓行至主的面前?,于距离神明一步之遥的位置上站定,而后冷漠且平静的陈述过事实。 “这?世间并没有路西菲尔,不是吗?” 路西法的目光落在了神明的手腕间,那衔尾的蛇身上。 凉薄且讥诮的笑意自这?走?向黑暗的天?使眼中升起。 纵使白?袍染血身形狼狈似乎仍维持着原本的模样,便连那眸色与发色亦没有生出任何的改变,但除了神明,世间其实已经再难有造物与生灵将其同路西菲尔、同那昔日?光辉且闪耀的晨星联系起来。 “况且,相较于路西菲尔而言,让我?来侍奉您,这?样不好吗?” “吾神。” 路西法凑近了神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以指尖缓缓自神明的手背一点点向上,如同那掠过水面的白?羽一般,于主的皮肉间流连。 “您难道?就不想试试,属于您的造物,堕落转化之后的模样吗?” 伴随着路西法声音而落下的,是映照在神明眼中的属于这?天?使金发蓝眸的身影一点点染上黑暗、染上那不一样的、属于堕落的色彩。 那本应当经由神明之所铸就的、并不被磨灭的光辉终是叫这?造物所舍弃,有无边的暗在路西法的脚下、在路西法的掌中匍匐和以示臣服。 较之以暗夜里最是娇艳的玫瑰更加引人攀折,较之以流淌在高脚杯中最是醇香的美酒更加醉人,较之以沾染了毒液的蜂蜜及蜜糖更加诱人的造物在一点点的、对着神明发出邀请和诱惑。 很显然,相较于青涩的路西菲尔而言,这?走?向堕落了的、傲慢的主君无疑是更加了解神明与大胆且无所顾忌的。 属于这?造物的手臂,一点点攀上了神明的脖颈。 耳鬓厮磨带着微微的喘,路西法的唇在主的耳垂间流连。 魔鬼在更进一步的发出低语与诱惑。 “这?血与肉的身躯,于您而言,当会是不一样的体验呢。” 神明握住了这?造物的手腕。 “路西法。” 主唤这?自冥河水中走?出的天?使的名,于此一瞬间,在那至高的天?上,于那御座之侧,神明的身影向前?踏出。 时间与空间就此而陷入到停止和凝滞,属于过去和未来的、不同时期的主的身影相重合。 第74章 璀璨的金眸之中,神明的目光和神情愈发深沉,有混乱与疯狂相蔓延,带着难以言明的、说?不出的意味。 然后在下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再度恢复到流逝与正常。 “不要用你?的意,揣度神明。” 至高的主如是言,伴随着其声音而落下的,是神明那握住路西法手腕的指尖,似是在一点点的收拢。 但,路西法对此而给出的回应是......有衣料自那皮肉之间滑落,滑落到那黑黝黝的、河面。未曾被神明握住的那只?手猛然向下,伴随着裂帛声响,这?造物与造主裸裎相对,彼此都似乎是维持着全然没有任何遮掩的模样。 “这?不正是您想要的吗?叫我?依存并且离不开您,所以您为何就不愿,享受这?果实呢?” “即便,是那虚假的模样。但您亦是默认了的,不是吗?” “更何况,那该做的不该做的,你?不是都已经对我?做过了?” 于是神明无言,而后在下一瞬间,手上用力,对着这?造物而压下。 天?为庐,脚下之所流淌的河面为床,于路西法将要被压下的那瞬间,这?造物与造主的身影出现在那无边的彼岸花上。 有云床自然而然的生出如同藤蔓一样的花枝相蔓延,一点点的、看似温柔且坚定的将这?造物的四肢而束缚。 “我?知道?,你?想要杀掉我?,路西。” 神明如是言,将吻落在了路西法的耳垂间。属于造物主的手,如同拨弄琴弦一般一点点在属于这?造物的身躯间拨弄和游离。 “但没关系,我?会爱你?,让你?感受到快乐和愉悦。” 主无疑是了解这?造物的,了解这?造物的一切。即便是眼下这?被冥河水所冲刷和洗涤了的、再度被重塑了的、那拥有血与肉的身躯,对于全知全能?的神明而言,并不陌生,没有亦不当有任何的不同。 叫主之所不了解和不知道?的不同。 只?是恰如同路西法所言的那般,这?样的身躯对于神明而言,确实是不一般的体验。 不同于过往的、那属于天?使光辉闪耀的灵的、全然不同的体验。 掌下的身躯是温热的、是真实的、是鲜活的,有血液在流动,有肌肤间的触感在一点点的予神明以那说?不出的感官和喟叹。 纵使明知是那终将挥向自己?的利刃,是包裹着糖霜的毒液,可是当主的身躯覆在那被彼岸花的花枝所缠绕和束缚的、属于路西法的身躯之上时,疯狂和混乱在滋长,神明似乎甘心情愿的、沉浸在其中。 沉浸在这?属于造物之本能?和欲念的,属于造物和造主的灵与肉相交融的情.事之内。 只?是除去那诸多种?种?或这?样或那样的因素,这?将一切尽在掌握的主,那于芸芸众生里分明是对这?造物再是熟悉不过的神明,在很多方面而言确实是完美的符合一个合格的情人于床上之时所应该具有的模样。 足以将这?造物带到那属于情/欲的深渊及浪潮之中,不得半点的自由。 事实上一切的发展似乎确实是如此。 纵使是身形被束缚纵使是以这?样似乎是被禁锢了的、被迫承受和被掌控的姿势,可是同样的,这?造物却又似乎是在享受着的。 享受着这?属于肉.体之间的相交及愉悦,享受着同造主之间突破界限的禁忌,享受着将这?神明相诱惑的不同。 只?是这?本就是独得造物主以及这?整个世界之所偏爱的造物,这?经由神明之所塑造而来的完美星辰,自始至终,又如何会因此而轻易的妥协?而那那所有的诸多种?种?抛弃,仅仅只?是为了向着主而摇尾乞怜,寻求主的垂怜及慰藉? 若当真是如此,若仅仅只?是为了如此,路西法抑或者说?路西菲尔本不必将那叛乱掀起,亦不至于出现在那深渊之下,这?冥河之上。 因而在那某一刻、在那造物和造主的发丝相纠缠,在路西法的头向上仰起,有破碎的呻/吟及乐章在那飘飞之彼岸花瓣的空间内奏响。 黑黝黝的冥河水静静流淌,路西法的手臂如蛇一般灵巧的自那束缚着自身的花枝间脱离,而后回抱住神明,似是要予之这?造物主以回应。 早在天?国之时,在属于晨星的叛乱尚未被掀起在那圣子弥赛亚尚未出现,该做的不该做的,这?造物与造主之间,早便已经超出了那份界限。 不仅仅是神明对于路西菲尔、对路西法,这?造物对那属于主的身躯同样并不陌生。 甚至在那圣殿之中、在那伊甸园之内,在那许许多多的神圣且隐秘的地方,这?造物与造主曾如同那再是亲密不过的情人一般耳鬓厮磨,极尽缠绵。 但当那再是浓烈不过的爱意被燃尽,当怨与恨横亘在彼此的中间,当所有的虚假与谎言被揭露...... 当时只?道?是寻常。 可是于身处在其中的、挣扎且不断挣扎的路西法而言,又如何、又怎能?再度回复到以前?? 于是下一刻间,属于这?造物的唇齿深深陷入到神明的脖颈、陷入到神明的血肉之内,敲骨吸髓,带着食肉寝皮的恨意,想要将那主彻底的、一点点的,吞吃到腹中。 但很显然,这?并不是路西法的目的。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伪装、仅仅是伪装而已。 第75章 身形翻转就着某种?堪称是极亲密的、相连的姿势,路西法将主压在了身下。 一切仿佛是被颠倒。 有如同藤蔓般蔓延的、彼岸花的花枝于路西法的控制之下,将神明所束缚。 属于这?造物的手,落在了神明的手腕间,那如同手腕一般的、衔尾的蛇之所在。 路西菲尔啊。 路西法于内心深处无声的发出感叹。 你?是我?的过去,我?是你?的未来。 充斥着血与火的、终将走?向黑暗的未来。 第39章 属于路西法的手落在那衔尾的蛇身上。 于此一瞬间,那衔尾的蛇同样睁开了眼。 蛇类的竖瞳中闪现过冰冷且无机质的光芒,两双相同而又不同的眸隔着时光和岁月相望。 过去与未来,属于路西法和路西菲尔的意识在这混乱的时空当中交汇。 唇角笑意一点?点?扬起,全身裸裎分明尚且还维持着那同造物主相交模样?及姿势的路西法无声的唤那蛇的名。 “路西菲尔。” 然?后在下一瞬间,好似有平平如镜的水面被打破,于虚空当中荡开层层涟漪,所有的画面与景象被模糊、被虚化?。被破碎成万万千千,如同无数的镜面和水滴一般呈现在那蛇的眼前?。 在那每一片镜面与水滴中,之所倒映的,皆是?路西法的眸。 如同夜一般深沉的、流淌着恶意之讥诮的眸。 似是?在嘲弄、在诉说、在无尽的时光及岁月里,一点?点?走?向终末。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蛇放开了那咬住的尾,开始显露出身形。 有暗色在那蓝眸中流淌。 四目相对?,这本应当位于不同阶段的、无有任何交汇的造物对?着彼此伸出了手。 只是?在下一瞬间,便在路西菲尔及路西法的手将要相碰触之时,有叹息在这虚空之中、在这混乱的时间线上响起。 被路西法压在身下的、被那彼岸花的花枝所束缚的神明睁开了双眼。 这无尽深渊之下的、冥河之侧的夜空中再度下了一场雨。 一场经由灼灼的彼岸花花瓣所汇聚和形成的花雨。 有混乱和疯狂在主的眼中蔓延。 “我后悔了,路西。” 自有永有的神明如是?言,而后在下一瞬间,将手按在了路西法那劲瘦的、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之上。 伴随着主话音落下的,是?路西法的腰肢被神明压下,有属于主的光辉与恩泽破开那应许之地,达到?前?所未有的、未曾被深入过的地界。 原罪之傲慢的主君扬起了那优雅细长的脖颈,如同垂死的天鹅一般将圆润且修剪良好的指甲陷入到?神明的肉里。 精巧的喉结滚落有破碎的、舒·爽且愉悦的乐章于那无声处奏响,而后在下一刻间,神明的指尖堵进的这造物的唇。 缓慢且坚定的、似乎是?极温柔又似乎是?极漫不经心一般,主的指尖在这造物的口腔中搅动。有彼岸花的花枝随着主的心意而动,轻而易举的被神明所掌控,而后蔓延上路西法的身躯。 明珠蒙上尘土高高在上的神明于那一瞬间走?下神坛,被沾染上属于世俗之欲与念。而后在那某一瞬间,神明对?着路西菲尔望过来一眼。 有无尽的混乱和疯狂相滋生的、恍若疯魔的一眼。 在那眼中,路西菲尔看到?了自己的影。 金发蓝眸,如同皎皎明月一般不染纤尘,却又似乎是?被染上那不同的,似乎是?有蛇尾自那白袍之下探出的影。 脚下不自觉地试图后退,只是?传到?路西菲尔耳中的,却分明是?那蛇尾摩擦过地面,沙沙的声响。 有属于兽类的欲与念,那似乎是?可以?被称之为造物之本能的悸动在路西菲尔身上升起,无尽迷乱的、属于过去属于未来的场景及画面呈现在路西菲尔的眼前?。 是?主有意或无意的撩拨以?及诱导,是?存在于未来的、叫这造物之所窥探到?的脸红心跳。 白色的蛇尾于那地面间无意识的摩擦,有那么一瞬间,路西菲尔的蓝眸彻底转变为蛇类竖瞳的模样?整个天使都似乎陷入到?烦躁。 无以?言说的烦躁。 路西法的手遮蔽了神明的瞳。 光洁的背部如一只展翅欲飞的蝶一般,有黑色的发丝自那莹白如玉、如雪、如同上好丝绸的皮肉间滑落。那似乎陷入到?情/欲深渊与浪潮中的路西法同样?对?着路西菲尔再度望过来一眼。 带着凉意的、分明是?极清醒与极理智的一眼。 然?后在下一瞬间,路西法被神明压在了身下。而于路西菲尔的眼前?,有手遮蔽了他的目光。 熟悉且陌生的气息将这造物包裹和席卷,有谁由后往前?将这造物揽入到?怀中。 于是?那一瞬间天与地与这世间的所有尽皆褪去颜色,原本相交的时间线在这一瞬间走?向各自本应有的轨道向着原有的方向而前?行。 同样?璀璨的金眸相望,存在于过去和未来的造物主在目光短暂的交汇之后而后各自将眼错开,然?后在下一瞬间,神明同路西菲尔回到?了原本所应有的时间线上。 主的指尖移开,紧随而至的,是?这造物带着热意的身躯以?及那似乎无所适从的、却又于不知不觉里攀上了神明腿脚间的蛇尾。 第76章 “雅赫维。” 路西菲尔开口唤这造物主的名,原本清冷恍若金玉相扣的嗓音之中,似是?带上了淡淡的急切以?及那莫名的哑。 “你会爱我,不会抛弃我,对?吗?” 分明是?并不知晓爱恨以?及风月的造物问,蓝眸之中仿佛有万千星光于此汇聚,又仿佛是?跃动着那星星点?点?的、将要燎原的大?火。于是?神明捧起了这造物的脸,将吻落在了路西菲尔的眉心。 “你是?我的,路西。” 主带着笑意如是?言,以?指腹在路西菲尔那脸部的皮肉间摩挲和游离,而后贴近了这造物的面,将唇凑在了路西菲尔的耳边。 “你既如此聪慧,当知晓,主对?你的意,并不会因这世间的任何而被改变。” 可属于主的意,分明是?不可被揣度。 脑海中分明是?下意识的想要做出辩驳,只是?恰如同那将一切所舍弃,惨烈且决绝的想要同神明做出切割的、属于这造物的未来一般,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很多事情一旦叫这造物所认定,那么便不可被更?改。 主或许擅长于欺骗与愚弄,但自始至终,擅长于欺骗与愚弄的从来便不仅仅是?神明。 有讯息叫路西菲尔下意识的所忽略、所掩埋,所自然?而然?的、自行将其所斩断。 于神明的目光里,路西菲尔主动贴近了主,寻求那份垂怜、舒爽和愉悦。 “帮我,雅赫维。” 这经由主之所捧起的、一点?点?纵容出来的造物如是?言,将手落在了神明的手腕上,而后牵引着神明的手,一点?点?移动、落在了被衣料之所遮掩的、冰冰凉凉的鳞片间。 路西菲尔的目光静静望向神明,只是?于那目中,虚假的信仰及虔诚之外,分明带着冷漠及试探。 但—— “你发情了呢,路西菲尔。” 薄唇之中勾起笑意,神明冷静且平淡的陈述过事实,以?指尖落在那被衣料所遮掩的鳞片间。 路西菲尔的眸在一瞬间瞪大?,整个面容及眉眼,呈现出茫然?与空白。 属于兽类的本能似乎仍在这造物的血肉间奔涌和冲撞,干扰着路西菲尔的思维。只是?这本应当矜持守礼的炽天使长却无意去辩驳那种?种?,只是?于脑海中恍恍惚惚的回荡过神明的话语。 属于主的、柔软如月华一般的银发落在了路西菲尔的耳侧及肩头,有风吹起,那发丝拂动过这造物的面。恰如同白鸟掠过水面一般,带起点?点?的涟漪。 下一刻,主含笑的嗓音落在了路西菲尔的心湖。 “不过没关系,我会爱你,救赎你......教你。” 身形于那一瞬间僵硬蛇尾绷直,属于主的手,落在了那被衣料和鳞片所遮掩的位置。 “您、不,这是?不应该的。” 路西菲尔摇头,属于这造物的手再度落在了神明的手腕上,那似乎是?被水汽所侵染的蓝眸中,分明带着不安和挣扎。 但,这世间又有什?么是?不应该呢? 那些之所以?为规则、为秩序的东西,本就是?经由这至高的主、这神明之所制定,因造物主对?这世间的维系而形成。 神明并不因此而被定义?,不需要亦无需去遵守,那些所谓约定俗成的东西。 遑论这世间既然?有着那欲与念的存在,便代表神明对?此,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不喜、厌倦和排斥。 更?不必说,属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牵连早已经被埋下,而这造物之种?种?对?于神明而言,似乎从来都是?可喜的、是?可悦的,是?完全依照着主的心意和意愿而创造,是?不可以?被复制的奇迹。 寂静的空间里似是?有什?么在沙沙作响,属于神明的、淡金色的蛇尾自那长袍之下探出,无声无息间一点?点?缠绕上那银白色的蛇尾。神明反握住了这造物的手,以?指腹在那造物的指骨间摩挲和游离。 “那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又是?应该呢?” 神明的目中带着隐隐的疯狂和玩味,有什?么未知的、陌生且熟悉的东西一点?点?贴近了路西菲尔。如同藤蔓及海水一般无所不在,席卷上这造物的感官,想要将其而拉下,在那浪潮中沉沦。 那隐藏在暗中的、伪装良好的捕食者终是?编织出了陷阱显露出獠牙,推动着猎物一点?点?的向着那深渊中行进。 于是?路西菲尔无言。 什?么是?对?? 什?么是?错? 在这至高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之中,只有这造物主,方才是?唯一的真实。 自然?,有且仅有那神明的意,方才是?应该。 属于神明的祭品被摆放上了祭坛。 第40章 莉莉丝正在一片血与火中勾勒祭坛。 古老的、恢宏的、带着苍凉气息的祭坛。 那?叫以斯帖的精灵女子被这魔女安放在了祭坛上、安放在了那有着诸多浓稠血液之所流淌的最中央。肚腹高高挺起,纤细的四肢及皮肉之间,早已?经看不出半点的美貌和鲜活。 只是自始至终,这精灵女子却又是活着的。纵使视觉、听觉、嗅觉等俱皆是被剥夺再感受不到声色感受不到这世间丁点的美好?,但属于以斯帖的生命却恍若风中?烛火一般,艰难挣扎着存活,并不曾彻底的死去。 第77章 有形而又无形的、血一般的丝线牵连在莉莉丝和以斯帖之间,聪慧、狡诈、美貌且多情的魔女将自己的生命同那?精灵女子共享。 这漫长且孤寂的、注定终将走向灭亡和绝路的生命啊。 有恶魔大军在不远处、在那?祭坛之外集结,于那?血与?火间,在邪恶且似乎指向灵魂的、足以叫那?些不属于黑暗中?的生灵头晕目眩且心烦意乱的号角吹响,一个又一个的恶魔大公显露出身形来。 是罗弗寇,是拜蒙,是靡菲斯特,是这地狱之中?,有希望于角逐撒旦之位,成为地狱之主的最顶尖恶魔的那?一批。 当然,彼时的这些恶魔大公们、这些因撒旦、因地狱之主的位子而互相算计互相争斗的恶魔们并不知晓,有些位置与?王座早已?经被注定,在那?黑暗中?遗留,只等待着那?主人?的归来。 属于造物主、属于神?明?的任性与?偏爱,从?来便没有任何道理,亦不容许任何的置喙。 主并不公正。 这世间之种种,那?被称之为命运的东西,早已?经经由神?明?之所写?就,并且不容被更改。 只是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不管就何时而言,灵魂之本能里总是存在着不满足的。 恶魔,黑暗与?地狱因此而存在。 羔羊寻求着牧者的指引,于主的光辉与?恩泽、在那?羊圈之内安稳的长存,等待着阳光和雨露寻求着牧者的垂怜。而山羊们则在那?峭壁间、在那?荒野内踽踽前行?,朝不保夕,同那?至高的主相背离。 有羔羊跑出了羊圈,在那?荒野之中?流浪。 然而纵使是同在荒野中?流浪的山羊,彼此之间亦从?来便非是铁板一块,非是那?般的互相依存与?和谐,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 至于莉莉丝,至于以斯帖,于这地狱之中?,对于那?些生存在地狱中?的、生存在血与?火里的恶魔而言,是猎物、是战利品,却不会是同伴。 即使她们似乎同样的踏上了那?同主相背离的道路。 “不如我们一起来打?个赌吧。” 手中?的高脚杯轻轻晃动,属于造物与?生灵的、浓稠且腥臭的血液在那?杯中?泛出冷冷的光芒。慢条斯理且看似优雅的饮过?那?杯中?的血液,拜蒙开?口,对着一旁的罗弗寇及靡菲斯特发出提议。 “什么赌?” 不动声色的同浑身似乎写?着优雅并且故作优雅的拜蒙远离,靡菲斯特开?口,适时的发出疑问。而罗弗寇则将唇角掀起,显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做为实?力与?地位俱是相近的恶魔大公,彼此之间打?交道这若干年,他们之间其实?已?经再是了解不过?。 更不必说,属于魔鬼的恶意在眼中?翻涌,有什么正在催动和催促着他们,将以斯帖腹中?那?本不应该存在和出现的生命毁灭。 于是下一刻,拜蒙、罗弗寇、靡菲斯特的目光俱是落在了那?祭坛、落在了那?一身红裙的莉莉丝以及那?肚腹高耸的以斯帖身上。 同样将目光落在了那?魔女和精灵女子身上的还有属于这三位恶魔大公麾下的、无数的恶魔。 那?位于祭坛正中?央的、无感俱是失去了的精灵女子似是注意到了什么,又或者感知到了什么,指尖不自觉地蜷曲。而后在下一瞬间,有形而又无形的、血一般的丝线晃动,以斯帖忽然就再度安静下来,内心之中?一片安宁。 指尖似是有最后一笔将要完成,莉莉丝却是忽然收住了手,唇角泛出笑意。 冰冷且美艳的、恍若带着无尽风情的笑意。 不管就何时而言,美貌都似乎是属于莉莉丝的、再是锋锐不过?的武器。 这经由主及神?明?之最完美造物所创造的、本应该属于世间第一个女人?的、堕落之后转化而来的魔女,似乎天生便具有叫无数的生灵为之而沉沦的魅力。 即便是恶魔,即便是这些对莉莉丝和以斯帖满怀恶意的黑暗之中?的生灵们。 目光微凝,拜蒙于面无表情间将手中?的高脚杯捏碎。 有浓稠且腥臭的血液顺着这恶魔大公的指尖滴落,滴落到尘土,带起一阵腐蚀和灼热。 自觉或不自觉的,那?些或是实?力不足、或是放纵欲与?念的恶魔们自魔女的美貌中?清醒过?来。 面上带着讪讪的笑意开?口,罗弗寇遥遥以手指过?莉莉丝,对着拜蒙及靡菲斯特道: “这个魔女,我要了。” 这恶魔大公似乎是对莉莉丝极感兴趣的,恰如同一个再是贪得无厌的恶魔一般,想要将这美貌的魔女据为己有。只是在罗弗寇那?猩红的血眸之中?,看似躁动与?贪恋美色的眼睛深处,一片幽深及冷凝并不曾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存在。 只不过?—— 靡菲斯特摇头,却是一指那?祭坛的最中?央、指向那?肚腹高耸的以斯帖,开?口道: “她们定不能活。” “所以你?们同样感受到了吗?新生的、属于恶魔与?撒旦的气息将要降临。” 有粗犷且豪迈的声音在靡菲斯特话音落下之后响起,黑雾弥漫平地之中?有风云生出,然后在下一刻,在拜蒙等的目光交汇和映照之下,有恶魔显露出身形。 声若洪雷,好?似是于在场的诸恶魔耳边下了一场不带有任何凉意的、烦躁且喧嚣的雨,那?恶魔伸了个懒腰,直起身子来。 第78章 张口,对着拜蒙等恶魔大公做出指责。 “唉我说,你?们几个,可是真不够意思。这样有趣的事,竟然不叫上我!” “怎么,看不起我巴尔是不是?” 又一位有着王级以上实?力的恶魔大公,同样是那?地狱之主、撒旦之位的有力角逐者。而巴尔的声音虽然洪亮、巨大,只是有关?于这恶魔大公之所说出的话语,却是被集中?在那?高台之间,落入到拜蒙等的耳中?,并不曾叫那?些大大小小的恶魔们、以及远处的莉莉丝所察觉。 而在这地狱之中?,在这似乎不受神?明?所关?注和所喜的土地上,恶魔大公的数目是有数而又无数的,彼此之间自有一套通讯手段以及打?生打?死互相算计的交情。 可是同样的,对于这些脸厚心黑上一秒尚可以勾肩搭背言笑晏晏,下一秒便有可能走向互相捅刀过?程的恶魔们而言,谁又不曾有那?么一点保命的本事以及不足为外人?说道的秘密及谎言。 彼此欺瞒、算计更是常态。 于此过?程中?,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自然同样不乏那?些隐藏实?力甚至是对自己的行?踪等种种做出遮掩者。 只是很?显然,如拜蒙、罗弗寇、靡菲斯特,又如同眼前的巴尔,自然是不曾在此之列。 那?一瞬间有关?撒旦气息的降临自然是不曾叫这些恶魔大公们所忽略,纵使有什么于冥冥之中?、无形里被抹去、涂抹和篡改。可是对这些擅长于欺骗及愚弄、擅长于勾心斗角的恶魔们而言,在地狱王座的归属被角逐出来之前,这九层地狱之中?,并不容许任何突如其来的、同撒旦相关?的存在。 恶魔之王,地狱之主,撒旦。 在久远流传的、不知是何所来、亦不知是何所起的预言之中?,撒旦将会君临整个地狱。并且带着那?黑暗之中?的生灵、带着那?些同主相背离的、对神?明?充满甚至是这世间充满恶意的造物和生灵们打?上天堂,攻破那?天国的大门,攻到那?至高的天上。 天地将因此而改换,主将因此而落下。 那?是属于黑暗的、属于末日的狂欢。 新的世界将因此而来临。 这样的预言流传在这地狱之中?,流传在每一个恶魔大公的心头。而在一切分出胜负那?属于撒旦的人?选被角逐出来之前,每一个恶魔大公、每一个王级以上的恶魔以及那?黑暗中?的生灵,都对那?位置、那?王座蠢蠢欲动,并不会亦不曾因此而有任何的妥协。 或许是转机存在于那?黑暗之中?,或许是莉莉丝同以斯帖之间那?生命联系的建立,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属于主、属于命运的某种馈赠和玩笑。在以斯帖甚至是莉莉丝身上、在那?精灵少女高耸的肚腹之间,这些恶魔大公们感受到了那?不可名状亦不可言说的、不应该存在的、属于撒旦的气息。 无尽深渊似乎因此而沸腾。 宁杀错,不放过?。不管是那?气息因何而来,又因何而存在与?遗留,叫他们所察觉。很?显然,这些恶魔大公们并不曾打?算放过?莉莉丝和以斯帖的性命。 于是在那?某一瞬间、在那?灵与?肉相纠缠主似乎正在一点点将那?羔羊的皮毛褪去之时,神?明?似是不经意的向着这方向望过?来一眼。 有偏执与?任性、混乱和疯狂相纠缠的,带着冷意及漫不经心的一眼。 似是那?一阵风、一片树叶一般,并不曾叫任何生灵有任何的察觉。 即便是那?耳聪目明?且实?力强大的恶魔大公们,亦然。 第41章 路西菲尔的?手攀上了神明的?肩头,本是一片迷蒙的、似是带着水意的?蓝眸之中,似是有冷淡且漠然的?神色闪烁。而后在下一瞬间,有点点光芒倒映在那眼里,燃烧成一片燎原的?星火。 “吾神。” 有带着微微的痒与撩人的、似乎是染上了几分?暗哑与欲念的?嗓音自那口中逸出,美?丽的?、被摆放上祭坛的?羔羊仰起了头。那喉结滚动,柔软的?手臂以及如同春水一般的?身躯恰如同裹挟着糖霜带着荆棘的玫瑰一般,一点点将神明所缠绕,并不?留下丁点的?缝隙。 而主,本应当?清醒与理智的、高居在那至高的天上看这世?间云卷云舒不?沾因果不?染红尘的?主,甘愿在这样的?诱惑与迷醉中沉沦。 这样的?局面本就是这偏执且任性的神明一手所造就,并且于那自始至终神明都似乎想要将一切所掌控,并不容许任何的偏离。 属于造物主的?爱与恨、偏与执以及那纵容落在了这造物的?身上,没有任何的?来源始末亦没有任何的?因由?。 于是主将那目光收回,眸中之所倒映的?,有且只有这造物的?颜。 碾碎与重组,在那属于这造物的?领地之内、在主的?光辉与恩泽之所照耀和所能及。神明在同这造物共沉沦,在对?着这属于祂的?造物做出探索和教导,在引导着路西菲尔登上那属于灵与肉相交融的?、欲与念的?、极/乐的?高/峰。 世?间之种种,所有的?一切仿佛就此而远离。只是于莉莉丝而言,却是有危机和死亡在不?断的?迫近。 然而这经?由?孱弱的?凡人之所转生而来的?魔女却又是无惧的?,并不?曾因此而发出任何的?求饶、流露出任何的?畏惧。 第79章 巴尔的?目光同样落在了莉莉丝身上。 恶魔的?眼中闪过惊艳、闪过痴迷,而后在下一瞬间,巴尔狞笑,将那隔音的?、阻止窥探的?屏障撤去,对?着拜蒙的?发出大笑、嘲弄和言语。 “不?过俩个弱小且孱弱的?女性?而已,怎么?多日?不?见,尔等竟变得如此畏畏缩缩,停滞不?前??” 面皮微微抖动?,拜蒙及罗弗寇、靡菲斯特不?动?声色的?对?视过一眼,而后在下一瞬间各自偏转过头颅,仿佛是极嫌弃又或是受到侮辱一般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曾有任何言语。 于是那存在于巴尔唇角的?笑意缓缓落下,惊疑不?定的?打量过拜蒙等诸位恶魔大公,巴尔方才略带了迟疑的?将那近乎不?可能的?疑问问出。 “你们,交过手?”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素质及品行如何尚且不?论,不?管是拜蒙还是罗弗寇、靡菲斯特等,能够在这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地狱之中闯下偌大的?声名而非是成为炮灰、成为强大者口中的?血食,自然是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实力的?。 莉莉丝固然聪慧,固然彻底堕落转化,获得原本所不?具有的?力量。可是自始至终,同这些于血与火中杀出来的?恶魔大公之间,还是有着差距的?。 实力之间的?、虽非是天差地别却足以致命的?差距。 既是如此、既然是如此,那阻拦在这之间的?、阻止着这些心狠手辣且诡计多端的?恶魔大公们向?着莉莉丝及以斯帖而出手的?又究竟是什么呢? 心中拉起本能地警兆,而后在下一瞬间、在巴尔尚不?曾反应过来之时,来自拜蒙、来自罗弗寇、来自靡菲斯特的?袭击至于近前?。 各类或是刁钻与古怪的?、或是阴险和毒辣的?,作用于灵魂、作用于躯体的?术法?及招式在不?断向?着巴尔而袭击,似是要将巴尔彻底的?消亡,抹去踪迹。 “不?管就何时而言,内乱与争斗,似乎方是这地狱生灵永不?退却和磨灭的?色彩。” 以手掩唇,似真似假的?发出感慨,而后在下一瞬间,莉莉丝目光微寒,手掌伸出手中利刃扬起,向?着虚空中而划出。 恶魔之中或许不?乏那头脑简单满脑子都是肌肉者,可是至于巴尔这等的?实力及地位,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那些天真且单纯的?或是声名不?显,或是早早地化作尘埃及泥土,或是沦落为强者腹中的?血食。 能够长久存活下来的?,自有其与众不?同处所存在。 因而纵使面临着拜蒙、罗弗寇、靡菲斯特三位同级且实力相近的?恶魔大公的?袭击,巴尔并不?曾因此而手忙脚乱,而陷入到那不?可言说的?、被困住的?境地之中,更不?曾因此而丢失性?命。 非但是如此,借着那袭击而来的?力量之所牵引,以魔力在周身运转和游离,巴尔在向?着莉莉丝而去,在以指尖收拢,想要将这魔女的?脖颈轻轻捏断。 后发先至,属于罗弗寇的?身影出现在了巴尔的?身前?,奔往莉莉丝的?道路之上。靡菲斯特的?利爪同样落在了巴尔的?身后,取向?这恶魔大公的?心脏之所在位置。 至于拜蒙,拜蒙的?目标并非是巴尔,亦非是莉莉丝,而是那位于祭坛正中央位置的?、躺在那祭坛之上的?、似乎对?一切无知无觉没有任何反应与感应的?以斯帖。 那肚皮高耸,孕育着本不?应该存在生命的?精灵女子。 只是谁又还能将以斯帖同那原本纤细且美?丽的?精灵女子联系起来呢? 苍老与破败席卷上以斯帖的?身体及灵魂,属于视觉、听觉、嗅觉等五感的?被剥夺致使这精灵女子不?能听、不?能看、不?能语。存在在那黑暗之中,无法?感知这世?间所有的?美?好与不?美?好。 更不?必说,那腹中的?生命,那本不?应该存在亦终将走向?灭亡的?生命,正在不?断汲取和消耗着以斯帖的?生命,吞噬着母体的?所有。 生育是主的?恩赐,然而于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于那孕育着生命的?母体而言,却又从来不?仅仅是恩赐。 更是惩罚,是造物与生灵窥探禁区的?惩罚。 因为生命的?存在,本就是神明之所拥有的?权柄。 即便?主将这权柄对?着路西菲尔共享和赐予,但世?间之造物与生灵,凡所想要涉足禁区者,又如何能够不?接受惩罚? 不?管那生灵是愿或不?愿,有意或无意。 于这偏执且任性?的?、似乎是极宽容却又似乎是极吝啬的?、并不?愿意将手中权柄有任何外移的?主而言,当?那被命之为女性?、为母体的?存在具有孕育生命的?能力之时,某些罪与罚,便?注定会被降临。 有的?生灵在这样的?过程中,在那不?断地如同烛火一般的?奉献与燃烧中获得救赎,获得心灵的?依托及满足。 春蚕到死丝方尽,当?她们成为伴侣、成为妻子、成为母亲之时,便?已经?注定了她们将要奉献、将要燃烧、将要呕心沥血。 甚至是将要消磨生命以供养和获得圆满。 来自于那所谓社会与规则、那些约定俗成的?规矩之所认定的?圆满。 第80章 全知全能的?主总是足够任性?且偏执,冷漠且嚣张的?、充满恶意的?安排好了这一切。 然而神明的?恶意却又不?仅仅是如此,因为那被掺杂在两性?关系之中的?、那留存在女性?、在母体当?中的?,将要延续种族繁衍和存在的?宿命便?注定。对?于那拥有子宫及生育能力的?女性?而言,生育是错,不?生育亦是错,不?曾生育出叫外界之所满意的?生灵及后代,同样是错。 这是一个近乎堂皇正大的?、来自于神明之所赐予和馈赠的?、无解的?局。 曾经?为人的?、做为世?间第一个女人的?莉莉丝看透了这所有,并且选择堕落选择同主相背离,选择拒绝去接受那做为妻子、做为母亲的?责任。在血红的?生命之海中接受和完成转化,在不?断地失去里获得皮囊上的?光鲜、亮丽及美?貌。 而以斯帖则选择深陷在其间,用血肉滋养用生命供奉,如同蜡烛与火炬一般燃烧,想要将那本不?应该存在的?生命孕育和生下来。 窥探那属于神明的?、并不?曾叫主所允许的?生命的?禁区。 凡有所得,定有所失。 这世?间本不?存在任何最完美?。 至少在那世?间之造物与生灵中,本不?存在任何最完美?。 即便?是那叫主之所喜的?、经?由?神明之所创造的?全然合乎主心意的?造物。 那达到造物之极限的?最完全。 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中,完美?与完全的?有且只有神明。 只是当?晨星拂晓,当?神的?灵于水面为那光而驻足,任性?与偏执肆意滋长,主亦不?在那御座、那神坛之上。 但这并不?影响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如那些弱小的?、孱弱的?、生命力脆弱的?,往往具有极强大的?繁衍能力。而那些强大的?、趋近完美?与完全的?,实则生育艰难,并没有过多新的?生命而降生。 更不?必说,神明并未允许任何精灵同那留存于大地之上的?、不?断滋长的?,隐藏在黑暗及混沌、原始和蒙昧里生灵相交而生出的?生命存在。 竹篮打水,以斯帖似乎注定了将要走向?绝路和灭亡。 同那腹中、本不?应该存在的?生命一起走向?那灭亡。 只是不?管是莉莉丝还是以斯帖,这魔女和那精灵女子并不?仅仅是同性?,更是同类。 同样的?、同主相背离的?、明知不?可为而为的?同类。 第42章 这世间生灵的痛苦与哀嚎、挣扎与求生之于主而言,总是足够愚蠢,却又?没有想象中的愚蠢。在那被注定了的命运之中,总是会生出意外,生出不?一样的花朵。 这样的意外因神明的意愿而生,处于却又?并非永远处于主的掌控之下。 于人生的诸多选择之中,往往会出乎意料,明知不?可为而为,所以有了奇迹。 超脱于主掌控之外的,并不全然受主控制的奇迹。 主容许了那奇迹、那光的长存,而这同样意味着,在?主的牧场之中,被注定、被高压掌控的命运线之外,往往会生出不?一样的反应。 绝境之中,或许有那一线生机的遗留。 只是这样的生机并不?好亦不?方便被掌握,而莉莉丝却已经足够幸运,能够带领着以斯帖一次又?一次的自这些恶魔大公的手中逃离,至于这古老且恢宏的祭坛之所处的位置。 地狱之中本没有这样的祭坛存在?,而纵使是那再古老不?过的恶魔,谁又?能说得清楚这样的祭坛是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存在?呢? 毕竟不?管是恶魔还是那黑暗中的生灵,这些不?为主之所喜的、不?曾叫神明投之以目光的造物们,可并非是神明的信仰者与追随者,亦自始至终未曾向那神明献上忠诚。 主的光辉与恩泽或许遍布在?那四方,将这世间之所照耀,致使生灵因此而存在?。但自始至终,神明却又?是极偏颇与任性的。 阴险且狡诈的、擅长于勾心斗角且似乎永远不?会得到?满足的魔鬼们,似乎较之以世间任何生灵更早的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同那主做出切割,不?再对着主提供任何信仰而是转而信奉起那冥冥之中的撒旦。 虽然魔鬼的信仰及忠诚,来的总是如此轻易且不?坚定,并不?值得有任何说道?。但至少在?这地狱之中,本不?应当有任何祭坛的存在?。 至少不?应该是如此恢宏且古老的、看似是不?寻常的祭坛。 冥冥之中似是有隐秘的联系在?这祭坛之间建立,之所指向的,恰是那不?可言说亦不?可名状的、将要呼之欲出却又?恰是被阻隔了的名。 然而在?置身祭坛之中的那瞬间,先行进入其中的拜蒙心中已经隐隐然有所猜测。 “该死,那群疯子,难道?他们真的制造出了撒旦不?成?” 苍白且似乎极是优雅的、带着魔性俊美的面容间根根青色的血管显露,拜蒙轻斥一声,在?即将落到?那祭坛正中央时停下脚步,悬浮在?那半空之中,眉目之间一片阴郁。 能够叫声名显赫有希望角逐地狱之主位置的拜蒙斥之为疯子的,自然不?会是什么正常的生灵。毕竟就某种程度来说,在?那些正常的生灵眼中,地狱之中的恶魔们本就是同疯狂相等同。 第81章 虽然就事实?而言,那至高的天上不?可名状亦不?可言说的神明,方才是一切的根源。但这世间,从来便不?缺少那些心怀忤逆与疯狂者。 遑论是在?这地狱之中。 亘古的、不?知何所起的预言相流传,只是在?神明所创造和显世的世界之中,不?曾被主所接纳和所喜的黑暗生灵们便如同被抛弃的、终将走向腐烂的果实?。在?阴暗且无人的角落里自生自灭,一步步走向终焉。 不?管是生存还是毁灭,又?或是最终存在?与否,都将注定了无法获取那任何的关注。 以致于在?经年之后,在?有后世的恶魔学者对这段历史与过往做出考据和论证之时,不?乏有学者提出: 这地狱之中本没有撒旦、本没有那有关于撒旦的预言存在?。只是那天国与地狱、光与暗之间彼此实?力的不?平衡,只是黑暗生灵的被忽略、被舍弃和被压迫,致使无数黑暗生灵们开始寻求新?的寄托、开始呼唤撒旦的到?来。 或许是神明听到?了来自于黑暗生灵的诅咒、谩骂和哀嚎,或许是光辉闪耀的炽天使长对那被主忽视和放任的造物生出怜悯,或许是这天地间的长存与维系需要撒旦的降临。 晨星由此而落下。 但很?显然,这其实?是不?正确的。只是在?经年之前,在?晨星未曾落下来之前,不?乏有地狱中的生灵、那被拜蒙这位恶魔大公视之为疯子的存在?,想要制造出撒旦,甚至是制造出神明。 主的光辉永存,主的名被传递到?这世间,由此而生出那被名之为信仰、名之为虔诚的东西,以及那神庙、那祭坛、那仪式......而在?那些疯子的理论里,主似乎因此而被定义。 至少那些戒律、秩序与规则、世间生灵对主的印象及信仰对于神明而言,并非是全然没有任何的影响。 于是那疯狂的想法随之而产生。 然后下一刻,拜蒙将目光落在?了罗弗寇身上。恰见那一瞬间,罗弗寇那让开的脚步与回望过来的眼。 理性且疯狂的,带着恶意的眼。 “呵,果然是个疯子。” 拜蒙于无声处如是言,心中却是陡然升起一种尘埃落定的、可以被称之为戏谑与玩弄的感觉。 魔鬼总是擅长于伪装的,而这些恶魔大公中,各有各的疯狂各有各的秘密。 于此一瞬间,当脑海中所有的一切同现实?相联系起来之时,自然而然的,拜蒙窥探到?了那属于罗弗寇的秘密。 这是一个疯子,一个属于黄昏隐士会的,想要制造出撒旦甚至是制造出神明的疯子。 于是实?力明显不?济并且带着累赘的莉莉丝如何一次次的突破重围,并且至于这祭坛之前,忽然便有了答案。 并不?怎么出乎拜蒙预料的答案。 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恶魔大公之间的勾心斗角和互相拉后腿,更因为罗弗寇这个黄昏隐士会的疯子同莉莉丝之间,早早的便达成了某种协议。 唤醒抑或者制造出撒旦的、忤逆神明的协议。 未曾见证过主威能的拜蒙好以暇整,袖手旁观,自然而然的嘴角含笑?立在?一旁,想要知道?罗弗寇能够做到?哪一步。而不?费吹灰之力便突破罗弗寇阻碍,踏足那祭坛之中将要至于莉莉丝跟前的巴尔,同样察觉到?了什么。 脚步生生止住身形猛地一个趔趄,巴尔抓了抓头,一脸憨厚的对着莉莉丝显露出笑?容。 似乎全然没有任何心机的、极是友好的笑?容。 于是那一瞬间,靡菲斯特同样收住了手,眼神同罗弗寇相交汇嘴角笑?意显露,目光静静地等待着一切的发展。 莉莉丝落在?虚空中的利刃,将冥冥中不?可察的锁链劈开,有莫名的声响回荡在?在?场每一个生灵的心头。 微弱的、几不?可查却又?不?容忽视的心跳声音响起,有什么在?那一呼一吸之间将要醒来。 在?那祭坛的最中央处,在?以斯帖那高耸的肚腹之上,肚皮进一步的鼓起本就是脏污且破败的衣料破开,显露出这精灵女子那畸形的、生命孕育之所来。 有血管在?鼓动有小小的爪印倒映在?那肚皮,本是孕育在?以斯帖腹中的、本不?应该存在?且正不?断汲取着母体生命力的生命似是在?向着外界而发出探寻。 然而看似是无声无息与不?动声色间,拜蒙与巴尔却是召唤并且握紧了那手中的利刃。 目光隐秘的相碰,似乎随时便可以发出那雷霆一击。 罗弗寇及靡菲斯特的目光却又?各不?相同,自始至终,在?那目光的最深处,这两位恶魔大公眼中却存有着几分隐隐的欢欣和狂热。冷静且虔诚,好似是在?等待着什么的降临。 存在?于那地狱之中隐秘组织里的,做为黄昏隐士会成员的疯子,从来便不?仅仅是只有罗弗寇一个。 在?不?知不?觉间,在?很?多有心角逐地狱王座的恶魔大公们尚未反应过来之时,有恶魔大公们隐秘的联系起来,组成了黄昏隐士会。 以制造撒旦降临、甚至是放牧神明为目标的黄昏隐士会。 不?仅仅是黄昏隐士会,事实?上在?一层又?一层的、整个九层地狱之中,虽然心中并没有坚定且虔诚的信仰,但多种多样的、可以被称之为□□、为忤逆的组织,在?整个地狱中层出不?穷。 第82章 只不?过那些黄昏隐士会的疯子显得尤为的难缠,以及尤为的机警与强大。 毕竟这是一个神明所存在?的世界,而黄昏隐士会所行的事,是较之以那被称之为女性、为母体的生灵,孕育和延续生命更加忤逆的事由。 无法听,无法言,便连思考亦似乎成为一种过错。 即便是拜蒙和巴尔这样的恶魔大公,在?图穷而匕见罗弗寇及靡菲斯特的目标显露自行暴露之时,他们方才恍然惊觉,将其同黄昏隐士会这个隐秘的组织相联系起来。 事实?上在?此之前、在?最终的结果与目的显示和揭露,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于巴尔和拜蒙的记忆及印象之中,全然没有任何有关黄昏隐士会的信息。 直至踏足到?那祭坛之上,于是恍然惊觉,原来竟然有什么似乎近在?眼前的、存在?于地狱之中的组织叫他们所忽视。 继而涌起的却是兴奋,是无尽的恶意奔涌。不?怀好意的巴尔及拜蒙同样想要知道?,这黄昏隐士会的成员、这想要制造撒旦甚至是放牧神明者,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 第43章 十指相?扣,在那无所不在的浪潮之中路西菲尔将自己的头倚靠在了神明的胸膛之?上。有那名之?为心跳、为心脏所跃动的声音似乎在一点点的传递到这造物的耳。 淡金与银白色的蛇尾相纠缠紧密相连而不可分割,于这本应当再是强大不过的炽天使长而言,身形仿佛是被杂糅和重塑,有什么在一点点的炸裂成碎片,而后?又一点点的糅合。 脑海中似是绽放了一场盛大且华丽的焰火。 更吹落,星如雨。待得所有的浪潮褪去,留存在这造物?身上的,是恍若攀上了云端的、如同置身在那温水当中的,一波又一波的余韵。 只是纵使在这样的冲刷之?中,在神明的手一下又一下的如同安抚抑或是漫不经心一般从自身那脊背之?间滑落...... 身形瘫软恰如同一汪春水,属于这造物?的指尖都仿佛因此而失去所有的跃动的能力。只是如同那枝头的清风、指尖的阳光一般,随着主的心意而动,任凭着其摆弄。 主的动作与一切都似乎是极温柔的,缓慢且坚定地?将这造物?占有。有属于主的气机以及那缓缓滑动的手、蛇尾、鳞片等诸多种种,在这属于造物?的、被自身所打上印记的土地?间巡查和游离,带着这造物?向着那更深的深渊处而滑落。 属于这造物?的躯体?与心灵似乎叫神明所彻底填充和占据,并不留下丁点的缝隙。于那蓝眸中之?所倒映的,有且仅有那神明。 恰如同晨星之?高悬于天际,总会引得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追逐一般。这至高无上的主,这自有永有的神明,合该叫这世间到的芸芸众生?为之?而信仰虔诚,为之?而献出?一切,永久匍匐。 只是当主的挑起了这造物?的脸,当神明的目光落在路西菲尔的蓝眸之?中,晨星的之?所追逐的或许是且仅仅是神明。然而主在那目中,在那虚假的信仰及虔诚之?外,之?所看?到的却并非是其他,而是...... 是什么呢? 似是有万千的星辰于此汇聚星星点点的光芒落到那眼中,阳光下七彩的琉璃闪动变幻出?如梦似幻的光影。 有什么在那无声无息间绽放。 野渡无人,有轻微的、似乎是属于那造物?心核当中的悸动传递到神明的心灵。 然而主的心灵、主的心湖之?中,之?所存在的不过是一片不可以被揣度的深渊及平静,并不会因这世间任何的存在而动容。 于是神明以指腹缓缓摩挲过这造物?的面颊,璀璨的金眸之?中一片虚假的、叫这世间之?任何造物?与生?灵无法去辨别的爱意与柔情。 又或者说这本就?是真实。这爱意是真、这柔情是真,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相?交、耳鬓厮磨与迷乱,同样是真。 主以及这经由主之?所创造的世界,因神明的任性与偏执而对这造物?生?出?偏爱,有属于整个世界的纵容与宠爱被摆放在了这造物?跟前。 没有生?灵会不因此而生?出?动容。 只是这所有却又分明是被神明之?所掌控的、经由主之?所推动并且于主的意愿之?下一点点的形成。一切的一切于那最初的最初,本就?是再是明显不过的、最大的谎言。 本应当清醒与理智的、再是聪慧不过的造物?甘心情愿的沉浸在这样的谎言之?内。然后?在那某一瞬间,冥冥之?中的牵引无来由的生?出?,几乎是本能地?,路西菲尔转头,将目光遥遥望向那祭坛之?所在。 同样将目光投诸于此的还有神明,属于这造物?的脸于掌中脱离,以指尖缓缓摩擦而过,似是在流连与回味那份触感。而后?在下一瞬间,主顺着路西菲尔目光之?所向,同样望向了那祭坛。 当事者,不管是那魔女还是恶魔,对此显然是没有任何察觉的。 唯有以斯帖,唯有那视觉听觉嗅觉等俱是被剥夺了的精灵女子,于此一瞬间忽然显露出?深深的不安与惶恐。 只是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对于这世间所有的感知都仿佛是被剥夺。在那样的、无法以肉眼而察觉到的目光之?下,以斯帖唯有死?死?咬住了唇,以指尖陷入到地?面,划出?深深的印痕。 第83章 但不管是那属于黄昏隐士会成员的罗弗寇、靡菲斯特?,还是作壁上观隐隐带着几分忌惮的拜蒙及巴尔,又或是以漫长且孤寂的生?命同以斯帖而共享对这精灵少女有着几分了解的魔女...... 属于以斯帖的意并不能被传达属于这精灵女子想要发出?的言语,并不曾落入到任何当事者的耳中。 不,还是有谁能够对此而做出?解读的。 肚皮耸动甚至是一点点的浮现出?血色的诡异气息的纹路,原本位于那祭坛中央的仿佛是极安静的精灵女子忽然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开始不断地?挣扎,有箭矢穿云破月而来,仿佛是要将以斯帖钉死?在那祭坛之?上。 只是这些恶魔们,这些心怀鬼胎因着诸多种种原因聚集于此的恶魔大公,没有谁会坐视那精灵女子的死?亡。 至少在以斯帖腹中的那怪物?脱离母体?之?前,确实是如此。 指尖伸出?,轻描淡写的落在了那一支箭矢最中央的位置。纵使那箭矢中所蕴含的同恶魔完全相?背离的力量几乎将整个手掌腐蚀,然而自始至终,那位于祭坛最中央处以斯帖身侧的拜蒙唇角唯余一片冷漠且疯狂的笑意。 眸中血色闪现,在那血眸的映照之?下,于自身偏头并且抓住那箭矢的那瞬间,原本束手而立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的罗弗寇以脚下平平无奇的向前踏出?,指尖于虚空中虚握而后?后?拉。 属于精灵的身形显现出?来。 金发碧眼身形劲瘦且纤细,容颜俊美,甚至带着几分同地?狱格格不入的圣洁与虔诚,坚定和沉静。 这样的精灵合该奔跑、行走在大地?之?上,在那密林之?间,被鲜花和绿叶所环绕,而非是出?现在这地?狱里,在这祭坛之?侧。 但,当目光落在那弓箭、落在那精灵坚定的眉眼之?上,没有谁会怀疑这精灵之?所拥有的武力和意志。 更不必说,不管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与方法,当这精灵出?现在这地?狱之?中并且保持洁净,似乎不曾沾染上过多的血腥及尘埃之?时,那么在座的这些阴险且狡诈的恶魔大公们认为自身有必要保持一定程度的友好。 当然,仅仅是一定程度而已。毕竟这精灵手中的箭矢,可并不怎么友好。 “我是以利沙,她的兄长。” 自身同这地?狱格格不入的精灵王子如是言,以手中长弓遥遥指过那位于祭坛最中央处的以斯帖,开口道: “这是属于精灵的私事,希望诸位不要插手。” 但—— “这里是地?狱,精灵。” 巴尔开口,看?似好心的做出?提醒。只是那看?似爽朗的眉眼间,分明有恶意与嘲弄在奔涌,似是在嘲笑着以利沙的天真及愚蠢。 便在巴尔话音落下的那瞬间,莉莉丝同样眼波流转似乎是极好心却又似乎是极漫不经心的做出?补充,对着以利沙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英俊的王子殿下,你?的妹妹,这叫以斯帖的精灵,已经背弃她的族群和阵营。所以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及立场,叫我等不去插手那所谓的私事?” 不管是神情还是目光俱是一片冷淡,并不曾因恶魔的嘲笑和那魔女的疑问而有任何的动摇。以利沙将目光落在以斯帖、落在那不能听不能看?不能闻丧失了五感的精灵女子身上,开口,语音寒凉,如同侵染了冰雪。 “背弃族群及信仰、神明者,当诛。” 于是在场的恶魔以及莉莉丝俱皆是笑出?声来,整个空气中都似乎布满了愉悦的气息。 不仅仅是以斯帖这被摆放在祭坛最中央的精灵女子,今日出?现在此的、出?现在这祭坛周围的,不管是巴尔和拜蒙这等原生?的地?狱恶魔,还是莉莉丝这后?天转化而来的魔女,又或是罗弗寇及靡菲斯特?这样黄昏隐士会当中的疯子...... 站立在此的,谁又不是背弃主、背弃神明的呢? “你?是要杀光整个地?狱吗,这位英俊的王子殿下?” 一举一动间俱是风情的魔女问,以手掩唇,对着以利沙缓缓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相?较而言,巴尔等恶魔大公的笑容便显得尤为荒唐且无所顾忌。又或者说以利沙的言语于他们而言,本就?是最大的荒唐及笑话。 “听说只有信仰足够坚定者,方可至于天国。唯有那些不信神明者,方才落到地?狱。” “你?既是信仰坚定,维系那位的荣光。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地?狱当中呢?精灵。” 藐视所有的恶魔们似乎因此而生?出?几分难得意味与兴趣,带着恶意与调笑开口,巴尔对着以利沙发出?如此言语。 只不过莉莉丝和巴尔或许有心同这精灵王子周旋,甚至是以言语将其玩弄。靡菲斯特?及罗弗寇却是不愿意叫这精灵王子浪费时间抑或是生?出?变动的,遑论是在那长久以来的设想将要收获和成功的那一刻。 因而便在巴尔言语未曾彻底落下的那瞬间,做为黄昏隐士会成员的罗弗寇和靡菲斯特?不动声色的对视过一眼,而后?出?手。 第44章 势若雷霆出手狠辣且迅猛,阴毒且刁钻,罗弗寇和靡菲斯特自不会?对以利沙这个出现于此的精灵王子有任何的留情。只?是在他们预料却又出乎他们预料的是,那?攻击固然是落到了实处,以利沙的身形似乎是被那?无所不在的攻击所淹没,可?是在下一刻间,那?精灵的身形却是出现在祭坛跟前。 第84章 较之以拜蒙更加靠近那祭坛最中央处的位置。 于是那?一刻,不管是拜蒙、巴尔等大恶魔还是莉莉丝这魔女等,俱皆是色变。 冥冥中有什么不可察的、不受控制的东西在向着那?未知的方向而滑落。 精灵王子俊美的面容上显露出笑容,而后在下一刻,猛然出手没有?任何征兆与预料的将手中箭矢插入到自身的胸膛之内,狠狠刺入,不带有?任何迟疑。 眉目微微耸动?,拜蒙、巴尔及莉莉丝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将目光落在了罗弗寇和靡菲斯特身上。 这?两位对着以利沙分?明?是流露出无尽攻击与恶意的大恶魔同样缓缓流露出笑容来。 神秘的且带着冷酷、癫狂及漠然的,将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巴尔及拜蒙悚然而惊,忽然便意识到,自踏足这?祭坛起?,自身之所有?的思维等种种都好?似是受到了愚弄。于不知不觉中,有?什么在一点点的、潜移默化的更改着自身的想法,向着那?群黄昏隐士会?的疯子之所想要的方向而行。 那?叫以利沙的精灵究竟是为何出现于此、出现在这?地狱之中尚且不去说,只?是当其踏足到这?祭坛的那?一刻,所有?的想法与思维尽皆被扭曲。于是那?所有?的、似乎是可?能存在的威胁便变得不怎么重要。 因为不管以利沙最终的目的与想法究竟是为何,只?要他踏足了这?祭坛,那?么便有?什么遮蔽了他的眼,促使其为着那?撒旦的到来与降临而献出一切。而对于那?正在不断失去生命与养分?的母体及腹中的所制造出来的怪物而言,又有?什么是较之以同胞且同源兄长的献祭,更加合适的呢? 道理是这?样的道理,只?不过—— 有?微弱的心跳一声又一声的在那?虚空当中响起?,无形的威严和不可?言说的感官如同潮水一般的相蔓延。在那?某一瞬间,内心深处本能的警兆拉响,拜蒙忽然便生出了退却。 魔鬼固然是一种唯恐天?下不乱且极愿意制造喧嚣及混乱的生物,可?是当这?样的混乱波及到自身并且极有?可?能带来危机之时,自认为并非是疯子的拜蒙显然并不愿意因此而付出更多的。 至少在没有?足够的利益与诱惑之前,拜蒙并不愿意如此。 同拜蒙一样的还有?巴尔,这?位看似鲁莽且没有?任何心机的恶魔大公很显然并非是那?等做事只?凭借喜好?而没有?任何心机之辈。目光同拜蒙相对视而后又很快的挪开,有?什么共同的协议在无声无息间达成?。 聪慧的魔女显然在那?一瞬间同样想到了什么,内心当中惊疑不定然而与之相对应的却是面上笑容愈发风情摇曳且意味深长。纵使与虎谋皮似乎全然将自身置在了那?充满危机的、骑马难下的境地之内,莉莉丝似乎并不因此而惊慌、而有?任何的色变。 然而这?一切落在路西菲尔的眼,却只?觉得奇怪。 在这?地狱之中、在这?充满黑暗与邪恶力量的区域之内,传闻中拥有?神明?六分?之五力量的炽天?使长的力量似乎并不因此而有?任何的阻隔。甚至是诡异且莫名的,如同呼吸如同这?世间的生灵之所想要吃饭喝水一般,有?关于那?祭坛中之所发生的种种,呈现在这?造物的眼前。 隐秘的联系在彼此之间建立,却又好?似是隔着轻纱隔着迷雾,并不分?明?。 有?什么看似温柔且强大的、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其相阻隔。 神明?的指尖打着旋儿在这?造物光洁的背部间停留,工种 浩 梦白推文 台璀璨的金眸落在那?祭坛处,无喜无悲,并没有?任何情绪。 只?是在下一刻,主的手掌伸出,轻描淡写且又平平无奇的,想要将一切所抹去。 主不在乎,不在乎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不在乎天?地间的种种,更不在乎这?些?恶魔们所谓异想天?开的想法、忤逆与挣扎。所有?的一切之于主而言,不过是一场随意可?以被终结的、不带有?任何过多趣味的游戏。 主从未沉浸在这?其中。 甚至于主足够强大且足够任性,在过往的无数年中并不曾对这?地狱以及那?黑暗中的生灵们投之以任何的关注。只?是简单且粗暴的将其判定为不好?的、恶的、不受主所喜的,任由其在那?阴暗的角落中滋生、腐烂和破败。 这?亦是为何在这?至高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里,于这?地狱之中,竟然会?有?着黄昏隐士会?这?样一经出现,便应该被抹消的组织而存在。 更不必说他们将要成?功,几乎要成?功。 虽然那?最后一步的迈出注定是竹篮打水,并不会?存有?任何的成?效。而他们之所想要的,终将不会?被达成?。 但?主的威严与权柄不容侵犯,凡忤逆神明?者,终将遭受惩罚。 永生永世的惩罚。 有?属于以利沙的血液落在地面自发且自行的向着那?诡异且玄奇的纹路而汇聚,一点点的、带着诡异与疯狂的,以利沙将胸膛中的心脏剖出,喂养在了以斯帖的唇边。 那?视觉听觉嗅觉等五感俱皆是被剥夺了的精灵女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又似乎是全然未曾有?任何的察觉,有?带血的泪珠顺着那?沾染了尘埃和血污的面庞而下。只?是属于以斯帖的口却是张开,一点点的将那?心脏之所啃食。 第85章 有?那?么一瞬间,在以斯帖的面容中、在那?双目之内似乎是显现出光彩。在这?精灵女子被剥夺的视觉中、在那?眼内,倒映出属于兄长的以利沙的颜。 “以利沙。” 如同野兽一般一点点啃食那?心脏的间隙,精灵女子无声地、含糊不清地唤兄长的名。 有?来自灵魂的哀嚎于无声息处、在这?空间当中回荡。 “以斯帖,我的妹妹。” 似乎是深陷在那?迷乱的幻境之中的、思维意志等种种俱皆是被扭曲和篡改了的精灵王子垂下了眼,以指腹摩挲过以斯帖的面容,将那?血泪拭去。 “抱歉,无法带你回去了。” 以利沙如是言,那?碧色的眼眸中一片清明?,并没有?任何癫狂及混乱的神色。有?不带有?任何阴霾的笑容扬起?,恰似是阳光下的露珠般转瞬即逝。而后在下一瞬间,以利沙握住了以斯帖的手。 在久远的时光中、在黑暗与混沌尚未于大地之上复苏这?精灵兄妹尚且处于幼年之时,做为兄长的以利沙曾一次次的握起?了妹妹的手,教?她执剑、叫她习字叫她辨认那?林中的果实。 “以利沙,我的孩子,告诉我,你想要一个妹妹还是一个弟弟?” 生命的孕育对于繁衍艰难的精灵族群而言无疑是一件相当神圣的事宜,而在以利沙尚是懵懂尚未知晓太多事宜之时,他们的母亲、美丽且温柔的王后居然再度传来了喜讯。 这?不仅仅是整个王室的喜讯,更是整个精灵族群的喜讯。而在很多时候,精灵都往往是一种情绪敏感且脆弱的生灵。 心灵的成?长对于他们而言尤为的重要。 因而精灵王及王后并没有?因此而忽视以利沙的心情以及那?心理的健康,即使彼时的以利沙其实足够懵懂,并不曾对这?世间的种种有?过多的了解和概念。 “妹妹,妹妹!” 不管是声音还是面容都尚且稚嫩的以利沙如是言,将手小心翼翼的贴近了王后的肚皮,似是要同那?尚且存在于母体中的、血脉相连的同胞而打招呼。但?不管是精灵王还是王后、抑或是侍奉着以利沙的侍从们都说不清楚亦道不明?白,这?懵懂的、连性别概念都尚不明?晰的王子殿下究竟是为何如此执着着所谓妹妹的到来。 “弟弟不好?吗?为什么会?是妹妹?为什么想要妹妹?” 不管是王后还是周遭的侍女俱皆是忍俊不禁,而后在下一瞬间,王后强忍了笑容,开口,一本正经的对着这?小精灵道。只?是很显然,幼崽的世界本就是没有?任何道理的。但?见彼时的以利沙瘪了嘴,委屈巴巴却又十?分?坚定的指着王后的肚皮道: “是妹妹,就是妹妹!” 这?本是一场微不足道的笑谈,只?是当第二日阳光拂动?过树梢,当王后自枝头?鸟儿的歌唱与鸣叫中醒来并且踏足一旁的偏殿之时,便发现以利沙不知是何时早已经醒来,睡眼惺忪的站在那?巨大的落地镜之前,抱着镜子不断喊着妹妹。 时光溜走,恰如同那?握之不住的流沙与溪流。王后一朝分?娩,果真是为以利沙生下了一个妹妹。而这?一切之所对于这?兄妹之间的渊源与牵连而言,不过是一个开始,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只?是此去经年,谁也不曾预料到,这?样的牵连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而终结。 以利沙握着以斯帖的手,插入到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第45章 有血色的?光芒在这祭坛的中央、在以利沙与以斯帖这对兄妹之间绽放,属于以利沙的?心脏一点点的叫以斯帖所吞食。而这精灵女子?那高耸着的?肚腹之间,隐隐有皮肉相?分?裂那存在于其中的?、本不应该存活的怪物似乎正在自母体而脱离,将?要降临到这世间。 目中有如出一辙的?血色与暗色相交织的光芒涌动和闪烁,那一瞬间,不管是原本正在等待甚至是推动着这一切发展的罗弗寇与靡菲斯特,还是已?经心生退意想要抽身而出的?巴尔及拜蒙,抑或是唇角带着意味难明笑容的莉莉丝...... 魔鬼的血脉在欢欣、鼓舞,在升腾。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地,他们都将?目光落在了以斯帖的肚腹之间。 有什?么将?要破开那肚腹,有什?么将?要脱离那母体,显露在这世间。 主之所设置的?界限和禁区似乎将?由此而被打破,那些忤逆的?造物与生灵之所想要的?,能够带领着整个地狱及那黑暗中的?生灵攻破天国?的?大门甚至是将?主推下神坛的?地狱之主,将?要由此而降临。 有什?么在复苏、在醒来。 便在主的?手掌对着虚空中伸出,将?要把一切彻底而抹消的?那瞬间,有轻轻地、恍若羽毛撩拨过心头的?吻落在了神明的?指尖。 于是主垂下了眸,璀璨的?金眸之所倒映的?,是路西菲尔那光辉璀璨且华美的?、却又分?明是带着魔性魅力的?颜。 以唇舌自神明那修长且莹润的?、骨节分?明根根如玉的?指尖掠过,这造物一点点将?神明的?指尖纳到口中。 主的?指腹在路西菲尔的?牙齿间缓缓摩挲而过,却又一触即分?,带着微微的?痒以及略略的?酥/麻。 这是本不应该出现在主、出现在神明眼中和身上的?情绪。 第86章 那本应当?存在于至高的?天上的?、存在于此世间却又游离在此之外的?主,又如何能够同?这世间的?众生与万物相?共情? 只是神明却又分?明是能够感知于此的?,与天地同?呼吸同?世间的?万物而共命运,主全知全能。又如何能够不知晓,隐藏在这造物皮囊之下的?种种,以及那充满恶意的?、终将?同?自己而相?背离的?灵魂。 主并?非是那些明知不可为而为的?、愚蠢的?生灵。只是神明的?偏执与任性便注定了,当?主的?想法与意念生出之时,纵使前路已?经被注定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有了因由,神明并?不会因此而生出改变。 但?—— 有血色在这天使那恍若苍穹的?蓝眸当?中聚集,原本灿金的?长发似是在一点点染上黑暗,便连面上的?神情,亦开始生出改变。出现在神明眼前的?,是路西菲尔,却又不仅仅是路西菲尔。 主的?目中一片璀璨,没有任何的?波澜。 “路西菲尔。” 神明唤这造物的?名,任凭着其动作,眉眼间没有任何的?变幻。只是那原本于无声无息间生出的?、留存在神明指尖的?、将?要将?一切抹去和毁灭的?力量,在那一瞬间消散。 恰如同?一场没有任何征兆的?、不知何所起亦不知何所灭的?轻风一般,并?没有带起任何的?反应,亦没有叫任何的?生灵所察觉。以致于那存在于且本应当?直面其中者,如罗弗寇、靡菲斯特、拜蒙等,自始至终没有对此生出任何的?感应。 “这是我的?地盘。” 将?那属于主的?指尖吐出,唇角笑意勾勒,那造物如是言。目光静静地看着神明,以指尖隔着遥远的?距离虚虚点过那祭坛。似乎是在悄无声息里走向堕落的?炽天使长如是言,对着神明道: “他们的?命运,当?由我来抉择。” 于是主捧起了这造物的?脸,似乎没有任何悲喜的?目光同?那染上了血色和黑暗的?蓝眸相?对视,开口,似乎极轻柔却又似乎不带有任何波澜与情绪的?发出言语。 “你是梅塔特隆,是诸天使的?王,是吾的?光耀晨星。此间的?一切,同?你并?不相?干。” 神明的?言语之中,带着言灵的?力量带着宣判带着否定。 这本应当?成?为那此世之间唯一的?真实。 只是伴随着主话语而落下的?,是在那古老且恢宏的?祭坛之外,在那虚空之中,有一个又一个身形与面目俱是隐藏在黑袍之中的?身影而显露。 如果说罗弗寇是靡菲斯特是主动暴露在外的?、属于那黄昏隐士会的?成?员,那么这些突兀而闪现出的?隐藏在黑袍和阴影中的?生灵,即便是巴尔及拜蒙等亦不过是隐隐然之间有所猜测,却很?难将?其同?那些存在于地狱之中的?恶魔大公们对应起来。 事实上或许并?不仅仅是恶魔,并?不仅仅是那些存在于黑暗之中的?生灵。在那大地之上,在那光明的?阵营之中,同?样有生灵背叛了主,背弃了那对神明的?信仰。 一切的?一切,之所显露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但?仅仅只是这样的?冰山一角,便足以叫对此有所察觉却又似乎全然而无所察觉的?巴尔及拜蒙等于内心中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感受到深深的?不安与惶恐。 危机与漩涡于无声处而展开,将?这俩位本应当?置身事外的?恶魔大公们拖入到泥潭。至此时刻,巴尔及拜蒙亦只得?暗道一声晦气,对视过一眼,想要寻机而跑路。 虽然这样的?机会似乎十分?难寻。 毕竟就?算是不动脑,以巴尔及拜蒙的?智慧亦可以推断出,那些出现在此祭坛之外的?、隐藏在黑袍与阴影中的?身影,同?罗弗寇和靡菲斯特一般,同?样属于那疯子?聚集的?黄昏隐士会。 有古老且陌生的?、晦涩难言的?咒语响起,有仪式在这祭坛之间推动和进行。 那些不肯露面的?、属于黄昏隐士会这个组织成?员的?到来则加速了这仪式的?发展。 隐秘的?连接和联系似乎在同?主的?力量相?抗衡,属于路西菲尔的?手,搭在了主的?肩头。 “有谁在召唤我呢。” 似乎是知晓了什?么,却又似乎全然只是在凭借着本能与心意的?炽天使长如是言,于那张开的?带着圣光的?六翼间,似虚还实的?光羽不断凝实。而后在下一瞬间,眉头皱起,这造物面上呈现出某种甚至可以被称之为羞恼的?神色。 “耶和华。” 正在不断走向堕落却又似乎是间隔了最后一层的?造物唤这造主的?名,开口,骄矜且傲慢的?、理所应当?的?做出诘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你之所见,路西。” 神明以指尖撩过这造物耳侧的?发,将?唇凑在了这造物的?耳边,在那耳珠间缓缓游离。似轻似重,似是撩拨又似是告诫道: “这一切与你并?不相?干。” 神明的?手在路西菲尔那敏感的?羽翼根部间游离,而后在下一瞬间,在属于这造物的?蛇尾本能向后退却甚至是想要逃离之时,以利刃破开了那应许之地,缓慢且坚定的?、不带有任何迟疑的?进入到那已?经是被打上了印记的?土地之中。 第87章 原本带着血色与黑暗的?蓝眸在那一瞬间转变为蛇类竖瞳的?模样,属于路西菲尔的?指尖狠狠陷入到神明的?脊背间,那白皙且光洁的?皮肉之内。 属于天使的?灵似乎是在不安与晃动,在无法维持住那半人与半蛇的?模样。在那下一刻间,有破碎的?乐章自那唇角逸出。 主似是在拉着这造物在向着那深渊当?中沉沦。 有水意弥蒙上路西菲尔的?眼,有什?么似乎是在那无声无息里,做出扭曲与篡改。 虽然并?不强壮,却足够优秀足够聪慧与强大,本应当?足够替至亲及子?民们遮挡风雨的?精灵王子?那碧色的?眼眸缓缓闭上。唇角含笑,属于以利沙的?、那贴在以斯帖面容间的?手垂落,自然而然而又甘心情愿的?,存在于以利沙身上的?生机被剥夺、被转移、被献祭至以斯帖的?身上。 自始至终,造物与生灵之间的?悲喜并?不相?干。 擅长于两?面三刀以及勾心斗角的?恶魔们无从理解,存在于这精灵兄妹之间的?羁绊与牵连。而纵使曾经被如同?珍宝一般呵护与对待,却未曾感受过这份骨肉之间亲情的?莉莉丝同?样搞不清楚弄不明白,怎会有生灵愿意为了另一个生灵而失去生命甚至是失去一切。 美丽且聪慧、叛逆的?魔女对此嗤之以鼻。 但?,有无声的?落泪与哀嚎回荡在在场每一个生灵的?心头。然后在下一瞬间、在以利沙的?身形如同?流沙一般化作那星星点点的?光芒而消散,落到那祭坛及法阵之内,化作养料与滋养,以利沙忽然自身下掏出利刃与尖刀,对着那高耸的?肚腹而落下。 “阻止她!” 那踏上了祭坛的?、似乎是属于黄昏隐士会成?员中的?有谁开口,嗓音与声线都似乎是经过了那特殊的?处理,呈现出一种诡异、机械与莫名的?仓皇。 本是不能听、不能看与不能言的?、无感俱皆是被剥夺的?以斯帖似有所感,突然以那没有任何神采的?、带着悲伤与绝望的?面容遥遥对着那声音所在的?方向望过来一眼。只是自始至终,这精灵女子?的?神情与动作并?没有任何的?迟疑。 第46章 只不过事情至于此等地步,不管是以斯帖还是以利沙,又或者是存在于此的、在此之前并没有?任何痕迹显露的祭坛。一切的一切早在最初始之时,在莉莉丝甚至是以斯帖接近这局之前,便已经被布下。 恰如?同神明之于那至高的天上看着这世间众生的挣扎与痛楚一般,这地狱中的恶魔们、那些黄昏隐士会的成员那些忤逆且唯恐天下不乱的、想要放牧神明的疯子,同样将这世间之所有?生灵的挣扎与反抗视为乐趣视为好玩。 属于以斯帖的痛苦与哀嚎,以及那反抗与否,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亦不足以造成任何的破坏及损伤。 网早已落下,现在之所等待的,是且仅仅只是那收割。 事实上不仅仅是罗弗寇及靡菲斯特等对此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便是巴尔及拜蒙,以及莉莉丝,对于以斯帖的动作都?没有?任何的阻止。只是任凭着?这精灵女子手中的利刃而落下。 如?果说在最初,在以斯帖尚未曾踏足到这祭坛之前一切尚有?回转,尚可以去寻求那忏悔及救赎,那么至此时刻,至于现在,一切早已无路可退。 有?隐秘的目光于无声?处相?交流,于此一瞬间,好似是有?惊雷与闪电照耀过脑海以斯帖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是什么都?不曾想明白。只是于那神情中,现出无尽的痛楚与荒凉。 一路而来的艰辛不能将这精灵女子打倒,那五感被剥夺的黑暗与孤寂同样不曾将这精灵女子打倒。 更不必说那生命力的流逝以及对腹中那本不应该存在生命的供养。 只是于此一瞬间,隐藏在那一切之下的血淋淋的现实,终是叫这精灵女子陷入到了那无边的绝望。 “当真是美味的、充满悲伤的灵魂。” 距离以那祭坛的最中央和以斯帖极近的拜蒙以鼻尖轻嗅,而后表情陶醉,发出声?来。 事实上并不仅仅是这位距离以斯帖十分之近的恶魔大公,便连那祭坛之外的大大小小的恶魔们,似乎同样感知到了这份流淌在空气之中的充满诱惑的气息,由此而引发出一阵阵不安与躁动。 事实上除了那最先发声?的、将身?形与面貌和声?音尽皆做过处理的、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黄昏隐士会的成员以外,并没有?谁将以斯帖的这点痛苦与绝望,以及那反抗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事实确实是如?此。 精灵女子那手中的利刃固然不带有?任何迟疑的、坚定且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那肚腹之间,却如?同陷入到泥潭里,有?莫名的力量随之牵引和拉扯。那被握在以斯帖手中的利刃,一点一点的、没有?任何来由的消融。 有?诡异与不祥的、如?同触手一般的藤蔓在那虚空当中生出,而后在下一瞬间、在以斯帖之所握着?的、那利刃的光芒被最后消融。以斯帖的手脚被缚住,四肢摊开,被置在那祭坛之上,等待着?最后时刻的降临。 本不应该存在的怪物将要出世,期待已久的撒旦将要临尘,将要踏足在这世间。 只不过—— 纵使是那些黄昏隐士会的疯子亦不清楚,他们的祭坛与仪式之所指向的,究竟是他们之所想要自行制造出来的、完全?依照着?他们意?愿而行而生出的撒旦,还是那被神明和命运之所指定了的、真正的本应当存在于那黑暗之中的撒旦。 第88章 属于路西菲尔的唇齿咬在了神明的颈侧,狠狠陷入。有?温热且带着?甜腻气息的神血,流淌在这造物的口腔流经过那喉管,带起一阵灼热。 贪婪的魔鬼不管是在那何时与何地都?是不讲道理且无法得到满足的,有?什么似乎不叫神明所喜的、至少本不应该于此时刻、在这样的场合之内出现的力量在复苏,在对着?主之所设置的屏障而做出冲击。 眼睑垂下,神明的目光落在这造物身?上,恰似是那一片沉寂而没有?任何波澜。 只是在那天国之内,在那第?八重恒星天上,原本正在测算和演算着?什么的拉结尔似有?所感,将手中的羽毛笔停下,将目光落下。 这智慧天使自没有?那样强大的实力,能够间隔过那久远空间的距离,看到世间之所发生的所有?以及地狱之中的种种。只是下一刻,原本被关闭了的大门于眼前被破开有?天光自眼前倾泻而出,面目古板且严肃的撒拉弗显露出身?形来。 “拉贵尔殿下。” 拉结尔微微欠身?,对着?这位突然造访、出现于此的炽天使打过招呼。于下一刻间,拉贵尔开口,对着?拉结尔发出疑问?。 “告诉我,拉结尔,精灵族上一次同天国联系,究竟是什么时候?” 在这天国的白银时期,诸多事务的分工与处理总是明确却又没有?想象之中的明确。但?毫无疑问?,很多事情只要询问?过拉结尔,那么便一定会得到答案。 即使这位有?着?秘境与至高之神秘天使的智慧天使在很多时候恰如?同那随处可见的、再是普通与不起眼不过的阳光及雨露,还有?那绿叶一般,并不曾具有?任何的特殊与独到,能够将诸生灵的目光所吸引。 但?这恰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本事,更不必说,神明将记录天上地下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的事宜赋予。 因而在很多时候,直接询问?拉结尔往往要较之以翻阅文书更加迅速和便捷。 拉结尔本就在那推演和演算的过程中隐隐然有?所察觉,伴随着?拉贵尔话音而落下,有?无数且庞大的信息自脑海之中划过。精准的在某页不起眼的信息间停留。而后在下一刻,拉结尔抬起了眼,同拉贵尔相?对视,面色于一瞬间变得恍然。 “路西菲尔殿下......” “殿下已不在天国。” 拉贵尔开口,看似平静的陈述过那事实。 迎着?这同伴似乎于此一瞬间变得不安的神情,拉贵尔有?礼的告退,状似无意?道: “你应当相?信殿下才是。” 属于拉贵尔的身?形远去,只是存在于拉结尔心中的那份忐忑,却并未因此而落下。 毕竟......指尖的羽毛笔于那布满了玄奥数据的羊皮卷上划过,等到拉结尔回过神时,原本那似乎呼之欲出隐隐可查的、将要被推演出来的某些东西便就此而被毁去。 最终,拉结尔只能是于内心深处无声?的发出叹息,而后将案上的书册整理。以指尖轻轻震动,将那份被毁去的羊皮卷彻底的销毁。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因为这经由拉贵尔之所发现的、经过验证了的讯息对于整个天国而言注定不平凡,将要引起轩然大波。亦是至此时刻这些撒拉弗们方才发现,有?什么发生在大地、在地狱之中的事情叫他们所忽视。 然而值此时刻,在这需要做出决断之时,路西菲尔已然离开天国,并未归来。 当然,这些撒拉弗们无从知晓亦并不知晓,事实上离开天国的并不仅仅只有?路西菲尔,还有?神明,还有?那至高的主和那父神。 只是于此那自始至终,当那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第?一次睁开双眼,打量过这世间之时,路西菲尔似乎从来便不将神明视之为父神的。 不信神明的造物眼中并没有?对神明的、造物之本能的畏惧。 纵使这因神明而存在、因神明而璀璨且亲眼见证过那诸多种种主之威能的炽天使长,本应当是这世间最是虔诚且最是信仰忠诚不过的生灵。 主不在乎。 至高的主本不应当对此有?任何的关注和在意?,只是属于神明的游戏,却并不愿意?因此而有?任何的终结。 因而神明只是任凭着?那祭坛之上那一切的发展,任凭着?这造物汲取这那属于神明的血液中的威能与力量,任凭着?那本不应该存在的生命将要醒来。 主并不仁慈。 所以那些忤逆且异想天开的造物们,怎么就会天真且愚蠢的认为,他们之所有?的揣度与谋划,便一定会获得成功? 擅长于玩弄与愚弄这世间生灵者,从来便不仅仅是魔鬼。而能够对世间之种种做出安排与宣判的,有?且仅有?神明。 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命运,从来便非是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 “永远不要背叛我,背弃我,留在我身?边。” 主如?是言,带着?极致的缱绻与缠绵,温和与轻柔,将吻落在这造物耳边。只是与之相?对应的,却是纠缠在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冲撞与动作愈发凶狠,仿佛那海中的浪潮,将要把这被卷入到其中的造物彻底的揉碎和重组,转变成自身?之所想要的模样。 即便在那自始至终,属于这造物的一切都?似乎是遵循着?主的意?念与意?愿而成,本就是神明之所最是喜欢和欢喜的样子。 第89章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路西菲尔沉浸在这浪潮之中,无法有?任何的逃离。 有?血色和黑暗褪去,无声?无息与不知不觉里,属于神明的晨星似乎又恢复到原本的光辉和圣洁。 即便彼此现在之所行的事,似乎本就是亵渎与不被允许。但?侍奉神明,献出那所有?的身?心以及一切,本就是造物之所应该的,不是吗? 第47章 “那?么?这一切又是从什么时候所开始的呢?” 阳光拂动过树梢,鸟儿在枝头歌唱和鸣叫,花草、泥土的香气扑动到眼前。金发?碧眼的?精灵女子抬起了手,遮蔽在眼前。 有光与影透过那?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指骨,呈现出无与伦比的、足以叫这世间的?生灵为之炫目和沉醉的?色彩。 恰如同久旱中的?甘霖,孤独旅者眼前的?绿洲,绝望里盛开的花朵......伴随着那如同泉水叮咚恰如同滚珠落玉盘一般的声音而落下?的?,是精灵女子眼下?止不住的?泪珠。 所有的?悲伤与绝望褪去,过往的?种种好似成为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的?虚妄成为一种虚无的?梦幻。之所遗留下?来的?,除了空茫,还是空茫。 然后自觉或不自觉的?,这精灵女子将目光落在了那?光身上。 光本无形。 不管是那?自然界的?光还是流传在这精灵女子传说与记忆中的?任何一种,本没有亦不应当有任何具体的?形态。 只是当那?精灵女子、当以斯帖的?目光落在那?于?光中显现出来的?身影之上时,自然而然的?,于?她的?眼中、在她的?心里,光忽然便有了形态。 这是光中之光,是诸天使的?、属灵的?大光。 更是那?至高的?主,在世的?颜。 有无以言说的?欣喜、感动和愉悦涌动上心头,原本漂泊无疑的?心灵,在那?一瞬间亦似乎寻到了归处。 “主啊,我寻求您的?救赎。” 皮肉与骨骼俱是完整好似在那?光中、在那?一瞬间恢复到青春、鲜活与本来的?精灵女子如是言,弯了腰,匍匐在地,寻求着那?光的?指引和垂怜。 只不过—— 以食指抵住了唇光辉华美?的?面容上泛起神秘的?笑容,光中显现出的?身影摇头。 “我不是主,更非是光,而是暗。” 有不可增一分亦不可减一分的?、极尽修长美?好到堪称是造物之极限的?指尖将以斯帖的?下?颔挑起,迫使其抬起了头。于?是在那?一瞬间,伴随着那?生灵话音而落下?,是草木枯萎无尽的?黑暗涌现,便连地上的?泥土都似乎得到腐蚀与焚烧,呈现出一种荒凉而没有任何生机的?色彩。 有记忆将以斯帖所席卷,层层叠叠的?悲伤与绝望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仿佛是脱离了苦难的?精灵女子抱起了头,不住的?于?那?地面之上翻腾打滚艰难呼吸吞咽流出带着血色的?泪水。 那?光中生灵的?手于?无声无息间撤离,恍若苍穹的?蓝眸中之所倒映的?,是那?精灵女子如同鲜花一般枯萎的?、一点点变得破败的?颜。 肚皮高高耸起,有属于?生命的?、血脉相连的?气息不断传递跳动。属于?这精灵女子的?神智与灵魂在那?一瞬间似是终是陷入到崩溃和绝望,开始不断干呕、捶打和敲击那?肚腹,想要将腹中那?本不应该存在的?生命彻底毁去。 “路西菲尔殿下?。” 一片混乱、不安、绝望与迷茫之中,以斯帖唤出了那?光中生灵的?名。以指尖艰难向前触动,终于?,好似是触摸到了那?头顶高不可攀的?月光,触摸到了那?皑皑的?、洁白且晶莹的?雪。 属于?以斯帖的?手,触摸到了路西菲尔那?垂落下?的?衣角。 天使垂下?了眸。 于?这精灵女子指尖之所碰触到的?那?点地方开始,光辉与闪耀不再浓稠的?、如同夜一般的?深沉与黑暗来袭。只是在这样的?深沉与黑暗之中,这精灵女子却仿佛是获得了安宁。 永恒的?安宁。 便连那?高耸的?、丑陋且似乎不断拉扯、将要裂开的?肚腹,以及那?其中的?、本不应该出现的?生命,亦开始变得安静下?来。 战战兢兢,恍若遭到了压制。 来自生命与等级的?压制。 然后这精灵女子望进了路西菲尔的?眼。 似乎有混乱和疯狂相凝聚的?、分明?是带着血与火、象征着堕落的?眼。 于?是这饱受折磨的?精灵女子终是安静下?来,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抽身而出,平静的?回忆过那?种种。 存在于?祭坛之上的?那?种种。 召唤与仪式无从被打断,一直在安稳而平静的?进行。属于?以斯帖的?反抗与绝望更是如同没有落到任何实处一般,没有惊起任何的?反应。 古老且强大的?、属于?黑暗的?力量在复苏、在醒来。 只是那?样的?结果与过程,并不仅仅是对?于?以斯帖这做为母体与供养的?祭品而言,是一种痛苦与折磨。即便是对?巴尔、拜蒙这样的?恶魔大公?、对?莉莉丝这全然完成转化的?魔女、对?那?些忤逆的?黄昏隐士会中的?成员...... 纵使那?属于?神明?的?、将一切之所抹去的?手并不曾因此而被落下?,但这些生灵之所为注定得不到结果。 第90章 有属于?以斯帖的?痛苦与哀嚎于?无声处呐喊,回荡在在场每一个生灵的?心头。渐渐地、于?罗弗寇等愈发?狂热的?目光之中,属于?那?精灵女子的?、高耸的?肚腹被破开,有不可名状的?阴影与触手一点点的?显露出来。 掠夺生命。 只是那?本不应该存在与现世的?、尚未出生便以母体做为滋养和养料的?怪物之所掠夺,又何止是以斯帖的?生命? 遑论是在这一切俱皆是刻意扭曲与放大了的?、指向撒旦的?祭坛之中。 是以斯帖的?腹中,那?可以被称之为怪物手脚的?触手在探出,古老且恢宏的?祭坛之中,经由莉莉丝之所画下?的?、阴悚诡谲的?法阵在大放光芒,将所有汇聚在这祭坛当中的?生灵同外界相隔绝。 无形的?气机相流转、被锁定,从这一刻开始,属于?这祭坛中所有生灵的?一切,似乎同那?祭坛相连接。 再无法有任何的?逃离。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在下?一刻、在这些生灵的?目光之中,以斯帖腹中那?怪物的?“头”,当然,或许是“肩膀”、或是是其他的?部位开始探出。 浑身被泪水、脏污与鲜血覆盖几乎看不出本来样貌的?精灵女子仰起了脖颈抬起了头,大张开嘴角,嘴角一直裂开裂到了那?耳根处。 有古老的?、不可名状亦不可言说的?语言自以斯帖的?口中吐出。 叛逆之言,忤逆之语,是并不流传于?这地狱与这世间的?任何一种语言体系。 只是在被说出的?那?一瞬间,自然而然的?,存在于?这祭坛中的?、那?属于?黑暗与地狱中的?生灵们便自行通晓了那?其中的?言语。 虽然艰难,虽然晦涩。可是在这其中,却好似是有更多的?、更高的?、通往更加强大道路的?阶梯与奥秘展现,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促使着在场的?生灵们想要去窥探那?更多。 虽然在这样的?过程中,于?此状况之下?,不可避免的?,有血液自那?眼耳口鼻间涌出。属于?祭坛上所有生灵的?清醒与理?智,都似乎在远去。 混乱与疯狂于?此而降临。 那?么?接下?来是什么?呢? 是那?本不应该存在的?、孕育与滋生在以斯帖腹中的?怪物,终于?自那?母体中脱离,降临到这世间。 无尽的?阴暗、诡谲、黏腻与絮语由此而生出,尖啸与呢喃充斥着此间所有生灵的?耳。 耳膜鼓荡,心脏由此而生出一阵又一阵的?、愈发?强烈愈发?急剧且快速的?跳动。只是不管是巴尔、拜蒙、莉莉丝还是那?些黄昏隐士会的?成员们,都好似是陷入到深沉的?疯狂、迷乱与愚弄之中,目光痴迷且狂热,并不曾因此而有任何的?醒来。 善水者溺于?水,这些忤逆的?、背弃神明?的?造物与生灵,这些异想天开而妄图制造撒旦与放牧神明?者,终将接受审判与惩罚。 终将注定了是竹篮打水,于?那?将要达成的?幻象与喜悦的?最后一刻,彻底地被摧毁、被落下?来。 自那?最高处而跌落,万劫不复尸骨无存。 这是属于?抑或者说来源于?造物主的?罪与罚、宽容与仁慈。 即便在那?自始至终,主似乎都并未因此而出现,更为因此而有任何的?、多余的?关注。但路西菲尔的?插手与否,属于?这些忤逆者的?未来早已经被写定。 大局从来便不会因此而被改变。 有属于?炽天使长的?、光辉且闪耀的?六翼于?身后张开,逐渐凝实。而后在主的?掌下?,于?那?似乎是不经意又似乎是坏心眼的?顺毛与抚摸间,一阵阵晃动与摇曳,在虚与实之间不断地交替。 路西菲尔的?灵被神明?抱在怀中,双腿跨坐在主的?身前,那?腰腹之间。 身躯似是于?那?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之间无力支撑,只是将头倚靠在主的?肩头,将手臂搭放在神明?的?胸前。 不可抑制的?喘与破碎的?乐章响动,本应当清雅的?、吟诵赞歌的?口无力的?微张,如同阳光下?的?水晶与琉璃一般显露出几分脆弱和茫然。 这经由主之所主导的?欢愉似乎是没有穷尽,而路西菲尔恍若是从那?迷乱的?幻梦之中沉浮而后又醒来。于?那?将要抑或者说似乎是走向堕落的?记忆中,并没有任何印象。 只是眼前发?生的?种种,以及那?来自于?身下?的?、来自于?光羽之间的?、来自于?同主相交的?种种感官与感觉,足以叫这造物陷入到无尽的?羞耻与疯狂。 虽然于?这造物而言、在这至高的?主面前,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本不当有任何的?隐瞒和遮掩。 但—— “乖,放轻松,路西。” 主那?似乎含笑的?、带着愉悦与玩味的?话语落入到这造物耳中。 第48章 属于炽天使长的羽自是光辉的、闪耀的,举世无双且独一无二的。纵使于那诸天使、诸撒拉弗中,亦再是明显与极具代表性不过。 这本就是天使一族身份、地位与实力,以?及那蒙受主恩泽和荣耀的象征。 自然不会容许自身之外的生灵,有过多的碰触。 第91章 更不必说,那属于路西菲尔的羽。 神前的晨星本就是站立在一个?距离天使很远而?又距离神明很近的距离,极尽闪耀亦是极尽完美。不管是同?这众生还是同?那些同?伴之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亲密。 只除了那来自于主、来自于神明的教导与触碰。 只是路西菲尔显然是不曾想到,原来那存在于他身后的、那有着诸多种种象征的翅羽,在主的撩拨、安抚与触碰下,竟然会如此的敏.感,如此的......叫他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当以?何种样的方?式及言语来做出应对抑或是逃离。 更不必说,那经由与主相交的位置,之所传递而?来的快慰与愉悦。 似乎是沉浸在其中,又似乎是勉强聚集起了神智的天使咬住了自己的唇,将那逸出的、似乎是不可抑制的乐章吞入到唇中。只是那属于主的爱抚却并未因此而?停止,而?后或有意或无意的落在了那羽翼的根部,最是娇/嫩与不容被触碰的位置。 完美且强大的炽天使长本不应该是如此轻易被溃败与被击退的,只是这世间所有的造物与生灵,相较于造主而?言,又是何等的渺小与微不足道,不值得一提。遑论?是这世间、这所有有关?于这造物的一切又有谁能够较之以?神明更加的清楚和明白? 主了解这造物的所有,知晓这造物的种种。 自然知道当用怎样的方?式,在那欲与念中溃散与显露出不一样的情态。 神明的指尖在这造物那敏感的羽翼根部间游离,然而?那某些动作却又如同?疾风骤雨一般,似乎不曾予之以?任何的喘息。 属于神明的另一只手落在了这造物的唇齿间,迫使那咬住的唇与齿相分?离,以?指腹在那带血的唇瓣间缓缓摩挲。 主在享用着祂的祭品及羔羊。 但这并不代表,忤逆者的谋划便会被成真,那本不应该亦不可能出现的存在,便会被照应到现实。 虽然在那虚空之中,于那冥冥不可察里,自精灵女子那破开的肚腹间,确实是有什么出现在这世间,随之而?降临。 不是撒旦,不是神明,更非是那所谓的邪神与伪神。而?是这些叛逆者的审判者与收割者,是终将同?这祭坛中所有生灵同?归于尽的怪物。 有触手及阴影横亘在以?斯帖的眼前,即使属于这精灵女子的视觉听觉嗅觉等种种俱皆是被剥夺,即使以?斯帖早已经是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口不能言。可是在那一瞬间,借着那怪物的眼借着那母与子之间牵连,以?斯帖却仿佛是将这怪物之所拥有的视觉听觉嗅觉等种种共享,再度感知到了这世界。 怪物降生在这世间,连接母体?的脐带并未因此而?被斩断。 目之所见耳之所闻俱皆是毁灭破坏与疯狂,一派扭曲和恶意。不可名?状的怪物张开了嘴,将那母体?一点点的吞食。 这是人类的始祖尚未被赶出伊甸园、是大地?之上尚处在蒙昧诸多种种的伦理尚未被确立的时?期,这样的发展与命运,是悲剧,却又并不仅仅是悲剧。 因为早在此之前、在那本不应该存在的生命被孕育之际,那精灵女子便已经对此、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或许是那法阵与祭坛力量的影响,或许是某种名?之为血脉与母爱的东西在作祟,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那不可名?状的怪物在摧毁、愚弄着母体?的神智,想要其甘心情愿的做出献祭与奉献。 在那一瞬间,在属于这精灵女子的手脚、属于这精灵女子的半个?身子俱皆是落到那怪物腹中之时?,以?斯帖的神智与灵魂却仿佛是脱离□□,飘飘扬扬的向着那记忆中的画面及场景而?坠落。 这精灵女子同?她的兄长、父亲、母亲以?及族人们?一起度过了愉快的幼年和童年,直至那将要成年之际。虽然相较后世的短生种而?言,精灵一族的幼年期和童年期显得是如此的漫长,但这并不重要。 毕竟较之生存在这大地?上的绝大多数生灵,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及岁月等待幼崽的成长,完成那诸多的种种,进行他们?之所愿意尝试和想要尝试的事情。 只是一切的发生却又是如此的突然与猝不及防,以?致于在那未曾做出任何准备之际,所有的一切平静与安宁便已经于那无声无息间被打破。 但所有的一切却又似乎是同?以?斯帖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干系的。 毕竟这精灵女子足够幸运,而?在她的跟前、在她所知道与不知道的地?方?,还有着一个?又一个?的同?胞站出来,遮挡风雨支撑着那一方?的安宁。 只是等到以?斯帖有所察觉和知道的时?候,母亲早已经倒下早已经如同?花朵一般的枯萎,彻底的失去?生命。 黑暗和混沌于大地?中复苏,精灵一族同?天国之间的联系和通讯,同?样被阻隔。 甚至于在无数个?夜里,在这精灵族的小公主尚且为着成年礼上尚且应该穿着什么样的礼服、选用什么样的发饰而?忧心之时?。正有一个?又一个?的精灵女子被种上可怕的魔法与诅咒,开始枯萎和失去?生命。 直到精灵一族的王后、她的母亲去?世之时?,这精灵女子方?才对此而?有所察觉。 事实上以?斯帖与以?利沙的父亲那位沙得拉陛下并不曾叫这对兄妹见到王后的尸体?。 第92章 并且有关?于王后的安葬方?式同?精灵一族的、将亡者的身躯归于泥土和自然的做法并不相符。 只是便连以?利沙亦不知晓的是以?斯帖其实是见过他们?母亲的尸体?的,就在以?利沙避开看守的侍从并且神色惊惶的离去?之后。 然后以?斯帖忽然便明白了那向来优雅且镇定再是沉着不过的兄长,为何会露出那样的神色。 属于他们?母亲的尸体?啊,如同?花一般的枯萎破败并且失去?了那所有的水分?,分?明是经受了那极大地?痛苦及磋磨。有无尽的伤痕出现在其间,血肉之间一片的淋漓,再不见丁点曾经的美貌。 然而?这并不是那最重要与最具冲击性的,因为就在王后那本应当再是平坦不过的肚腹高?高?的耸起,有什么诡异且莫名?的生物似是在隔着那肚皮隔着那衣料,遥遥而?同?以?斯帖相望。 未曾经历过太多的以?斯帖心生恐惧,开始不自觉地?后退。只是那退出脚步,并没有落到实处。 有手搭在了这精灵女子的肩头。 以?斯帖仓皇回头,恰巧撞进一双熟悉的眸。 有无形的触手于虚空当中生出,啃咬、吞食着这精灵女子的思维、记忆以?及一切。 事实上从这之前开始、在那怪物降临到此世间之时?,这精灵女子便已经感受不到过多的、有关?于那躯体?间的疼痛。 又或者说在那痛到极致之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虚妄。 有阳光下的幻影被戳破,记忆的水滴被蒸发。 但这精灵女子的神智与灵魂,却仿佛在这痛楚中升华。 有属于婴幼儿?的啼哭声似是在耳边响起,于是自然而?然的,以?斯帖忽然便想到,原来不管是自己还是那整个?精灵族中,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听到过这样声响。 精灵母树走向枯萎无数的精灵女子陷入到诅咒并且如同?王后一般死去?,不知从何时?开始,在那精灵族中,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有过任何新生生命的降临。而?那黑暗与混沌,亦是在向着精灵族之所存在的方?向和驻地?而?推移。 直至那某一刻,当黑夜到来之时?那枯萎的精灵母树,似乎同?样是要被黑暗和混沌之所吞噬。 精灵族同?天国之间的联系并没有被恢复,所做出的祈祷,亦不曾获得过神明的回应。 孤立无援且全然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于那艰难的抉择之后精灵的王沙得拉陛下下达了放弃精灵母树并且撤离的指令。 只是痛苦下达这命令的沙得拉不曾想到,带领着族人撤离的以?利沙同?样不曾想到,以?斯帖竟然是偷偷回返,主动投入到那黑暗与混沌之中,同?母树最后的意识相沟通,走上那注定坎坷且无望的道路。 “以?斯帖,我的孩子,你决定了吗?走上这样的道路。” 精灵母树最后的声音犹在耳边,那时?的自己是怎样回答的呢? 爱与奉献啊。 为着那新生的、所要祈求和所要降临的生命,做出献祭付出所有,使自身如同?蜡炬一般,燃烧殆尽。 所以?这便是精灵母树口中所言的爱与奉献,以?及那新的、初生的生命降临吗? 有解脱与释然的笑?意于唇角缓缓显露,在那某一瞬间,所有的挣扎、无望都似乎在变得是应该变得不再重要,属于这精灵女子的躯体?与灵魂都似乎在因此而?消融。 有血与泪,于焉坠落。 坠落在那地?面,在那祭坛之间。 第49章 属于以斯帖的躯体和灵魂本应该消融了的,如同?渗透到那地?面与尘土之?间的血泪一般,就此而消逝,再不留下丁点痕迹。 只是在那某一瞬间,在那似乎是在不断上升着的灵无所依托,即将被彻底地?湮灭和吞噬之?际,以斯帖忽然向着一侧望过来一眼。 彼时的地?狱之?中尚是未曾有那轮照耀四方的、阴冷诡异且不详的血月的。 属于九层地?狱的夜空里,是亘古长存及不变的荒凉同?黑暗。 并无半点星光或月色的点缀。 但很显然,这?并不是完全。 因为那些出现于此的恶魔大公?以及那大大小小的恶魔们以魔力将薪火、将照明的晶石点燃,致使整个夜空之?中,光亮如同?白昼。 带着?那分?明是阴森与寒凉光芒的白昼。 有熟悉且陌生的东西反照那光,映入到以斯帖的眼,只一下便击穿了这?精灵女子的心灵,使之?将那游离已久的、似乎并没有任何遗存的神智给找回。 那是一张长弓,是一张很明显是那精灵族式样?的、属于以斯帖的兄长以利沙的长弓。 在过往的那仿佛是被吞食了的记忆之?中,以利沙曾握着?那长弓赢得一个又?一个的荣耀打下一个又?一个的猎物,亦曾将弓箭所指,守护以斯帖的安全与成长。 甚至于在那最后时刻,在这?祭坛上之?时,那做兄长的似乎在想要?以此而将以斯帖带回。 有什么正在回到与占据这?精灵女子的心灵,只是于此时刻,在这?祭坛之?中,一切似乎都已经太迟太迟,太晚太晚。 这?精灵女子的腰身?以下,已经全然被啃食。而那怪物似乎是在遵循着?什么,抑或是坚持着?什么,啃食过那母体的手脚、四肢,继而将带着?明显血腥的口落到了以斯帖的头?颅。 第93章 精灵女子的脑袋将要?被彻底的啃食,被用以做养料。恰如同?有鸟儿在破壳之?后总是会先吃掉自己的壳一般,致使那幼崽的快速成长。 即便那似乎充斥着?无尽絮语与恶意的、不可名状的怪物,同?那幼崽之?间,并没有半分?的干系。 但很显然,汲取母体的生命力甚至是将那母体所啃食,似乎成为这?怪物之?所降临到这?世间之?后,之?所应有与要?完成的、第一项事务。 纵使似乎从那愚弄与幻象当中醒来,这?精灵女子却?已经是深陷在那其中,早已经无路可逃。 张口,无声地?发出呐喊,有隐秘的名于这?精灵女子口中被吐出。 在踏入这?祭坛之?时,在这?精灵女子的视觉听觉嗅觉等五感俱皆是被剥夺,莉莉丝曾握起了以斯帖的手,在这?精灵女子的手中,一点点的描写与勾勒,书?写出隐秘的、并不为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之?所知道的名。 只是那名似乎并不存在于这?世间的任何语言体系当中,亦不当为这?世间任何的造物与生灵之?所察觉,纵使以斯帖再?如何的回想与记忆,亦无法将其同?脑海中所已知的任何相对?应。 直至于此时刻,在属于这?精灵女子的头?颅终是要?被吞食之?时,恰似是有惊雷与闪电划破过脑海,无声的名被吐出。 于是那一瞬间,周遭所有的一切陷入到凝滞。 属于路西菲尔的、原本攀在神明肩膀与胸膛之?间的手,扼在了主的咽喉。 缓缓收拢。 “所以我应该叫您、应该称呼您为什么?” 被黑暗所笼罩的荒芜与虚幻的空间里,自回忆与过往中抽身?而出的精灵女子艰难俯首,对?着?那于一瞬间走向黑暗的、拥有着?极是强大气息的炽天?使长问出如此的话语。 便在以斯帖话音落下的那瞬间,有华丽且暗哑的笑声在这?空间中响起。那极尽美好的、堪称是造物之?极限的指尖再?度挑起了这?精灵女子的下颔,有璀璨华美的面容落入到以斯帖的眼。 这?是一张同?金发蓝眸的炽天?使长全然相同?的颜,只是在那眉眼、在那神情间,看不出任何的圣洁与虔诚,看不出任何光明生物之?所拥有的光辉及璀璨。更不必说,那眸色与发色已然生出改变。 是充斥了血与火的、再?是深沉不过的黑暗。 “我......你便称呼我为路西菲尔吧。” 幽幽的语调回荡,在那某一瞬间,这?似乎是全然走向了堕落的炽天?使长如是言。将此前的话语推翻,而后问出疑问。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伴随着?路西菲尔话音而落下,恰如同?魔鬼的诱惑一般,有诸多种种的景象随之?而显露,无尽的可能?呈现在这?精灵女子的眼前。 我想要?那存在于大地?之?上的黑暗与混沌褪去,想要?笼罩在精灵族中、笼罩在那些精灵女子身?上的诅咒被解除。 想要?生机重回想要?精灵母树再?度恢复到活力,想要?新的生命在精灵的族群中孕育和降生。 想要?那死去的灵魂归来想要?那位自己而献祭为自己而死的兄长回到这?世间。 ...... ...... 属于这?精灵女子之?所想要?的似乎太多太多太杂太杂,以致于路西菲尔话音落下之?后,以斯帖亦随之?而陷入到沉默。 目光与神情纠结而挣扎。 这?受尽苦难的精灵女子心中尚且还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与理智。 又?或者说那冥冥中有什么,在阻止着?以斯帖的回答。 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种极是聪慧的、再?是聪明不过的做法。 “只可以选择一样?哦。” 眉眼似乎是带笑的,显得极是美丽与充满诱惑的炽天?使长如是言,仿佛是极好心的做出提醒。 “想要?得到什么,总归是要?付出些什么。这?很公?平,不是吗?” 公?平? 这?世间又?何曾有过那真正意义上的公?平? 几乎是下意识的,以斯帖想要?开始变得愤世妒俗想要?将那身?上的尖刺竖起。只是于路西菲尔那看似平静且玩味的目光之?下,精灵女子却?又?不由得陷入到那深深的彷徨、不安与纠结。 路西菲尔并没有去等待那答案,亦没有等待着?这?精灵女子做出决定。而是以指尖点过,开口,对?着?以斯帖道: “已经要?来不及了呢。” 伴随着?路西菲尔话音而落下的,是在这?似乎是走向堕落了的炽天?使长指尖点过的地?方,有画面与场景随之?而显露。之?所显露的,恰是那祭坛当中的场景。 怪物同?那母体之?间相联系的脐带仍然存在,属于那精灵女子、属于以斯帖的身?躯早已经被那不可名状的怪物之?所啃食。手脚与四肢俱是失去,便连脑袋亦似乎没有了那半边。 或许是那隐秘的名的力量影响,或许是那狡诈的魔鬼,总归是要?这?精灵见证些什么。 怪物的口并没有对?这?以斯帖那残破的身?躯而咬下,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向那距离最是接近的拜蒙。 有脐带在那怪物同?破损的母体之?间相接连属于以斯帖的、残破的身?躯被于地?面、于那祭坛之?间拖到,一步一步而至于拜蒙的跟前。 第94章 血盆大口张开如同?锯子一样?的利齿对?着?那恶魔大公?而咬下,鲜血淋漓拜蒙的胳膊被咀嚼的那瞬间,这?位眼耳口鼻俱皆是有血液流下的恶魔大公?终是清醒过来,本能?将手中利刃向前递出的同?时身?形飞速的后退和逃离。 那怪物似乎是有智慧而又?没有智慧的,并不曾将捅了自己一刀并且逃离的拜蒙所理会,而是拖动着?以斯帖那残破不堪的尸体,转向了莉莉丝。 那早已经完成转化的魔女。 属于拜蒙的攻击,并不曾落到那怪物的身?上,更不曾落到那实处。 纵使似乎有什么尚未被完成,那怪物并未处于完全的、之?所应当和之?所能?够出现的形态之?内。但这?怪物的存在之?所对?于这?祭坛当中的生灵而言,本就是最大的威胁。 善骑马者坠于马。 这?些或是自愿或是于那种种因由之?下卷入到这?祭坛中的生灵,这?些忤逆与背弃神明并且异想天?开者。自他们选择将这?怪物制造出来并且使其出现在这?世间开始,一切便已经被注定。 神明之?所写定和选择的惩罚,对?那挑衅和冲撞主之?威严和权柄者所做出的诅咒,存在且永远会存在,终将推动着?他们走向灭亡。 属于那怪物的、腥臭的呼吸已经落到了莉莉丝的眼前,落到了这?魔女的肌肤之?间。 只是将那双目瞪大目中有流光溢彩的神情浮现,莉莉丝沉浸在那其中,显然并不曾察觉到那危险与危机的降临。 “我希望......” 虚幻的空间之?内,那叫以斯帖的精灵女子抬眼,开口。以指尖按过那高耸的腹部,于那眉眼间,早已经是一派执意与坚定,并不曾有任何的动摇。 但—— “你确定?” 有如同?潮水一般的恶意显露,本就是唯美且暗藏危机的、恰如同?带刺蔷薇一般的炽天?使长开口,对?着?那精灵女子道: “落子无悔,要?知道,你只有一次机会。” “所以您会拒绝我的请求吗,路西菲尔殿下?” 尘尽光生仿佛在那一瞬间抹去了所有尘埃的精灵女子如是言,对?着?路西菲尔发出疑问。 第50章 “那么,如你之所愿,精灵。” 恰似是那无尽深渊之下最深处的彼岸花一般灼灼绽放的炽天使长如是言,唇角笑意勾勒,有无尽的黑暗将那精灵女子之所吞噬。在隐隐然之间,将要失去意识之时,以斯帖听到了路西菲尔最后的絮语。 “契约达成。” 伴随着路西菲尔的话音而落下,属于以斯帖的最后的意识与灵魂消散。原本虚无且迷幻的空间被抹去所有的痕迹,再不?存在丁点的遗留。 在那现世之中,在那祭坛之上,于那不?可名状的怪物同精灵女子那残破的身体之所链接,有花朵开出?。 于那破损的血肉里,绽放出?不?一样的色彩。 怪物的触手落下,落在莉莉丝颈侧的皮肉之间。只是于下一刻,随着那花朵的绽放,原本尽皆是陷入到幻象与迷乱中的、存在于这祭坛之上的诸多?生灵俱是在那一瞬间将瞳孔放大,目光后怕且惊惶。 有冷汗顺着面?庞而落下。 所有的目光俱皆是停留、集中在了那不?可名?状的怪物之上。 那怪物并没有任何具体的形态,有黑雾和阴影在那周身弥漫,有脐带在那母体、那精灵女子?破损的血肉之间相连接。 但仅仅只是一眼,在场的所有生灵们,不?管是恶魔还是魔女又?或是那些保持着神秘的黄昏隐士会的成员们,俱皆是感受到了无以言说?的、致命的危机。 心中的警兆在拉响灵觉在疯狂的示警和颤动。于是那一瞬间,在场的诸生灵们忽然意识到,自身之所有的谋划非但未能成功,还搬起了石头砸脚,制造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不?受控制的怪物。 有死亡的、将要走向永恒终结与灭亡的危机在弥漫,回荡在这祭坛中每一个?生灵的心头。 “跑——” 同?那怪物距离同?样是十分相近的巴尔开口,原本握在手中的利刃不?带任何迟疑的刺入到那怪物的身前。 掌中魔力奔涌利刃出?手,直直的循着之所定下的轨迹向着那怪物而去。狡诈的恶魔大公则在利刃脱手的那瞬间,便将身形虚化,向着那外界而去。 同?巴尔一般动作的还有罗弗寇、靡菲斯特等。 只是在那黄昏隐士会的成员之中,在罗弗寇、靡菲斯特等或是选择第一时间逃离或是选择想要对着那怪物而发出?攻击之时。同?样有那将身形与面?貌俱皆是隐藏在黑袍之中的、将自气?机之所遮掩了的在向着那怪物而来。 似乎是不?顾一切又?似乎是极是狂热的、带着献祭意味的而来。 当然,较之以巴尔动作更快的却是莉莉丝,这处在那怪物触手之下的、似乎随时可以被那怪物所吞噬和毁灭的魔女。 有血红与暗沉的雾气?自周身生起,曼妙的身躯恰如同?的蛇一般扭动和游离。在巴尔那一声跑尚未被喊出?的那瞬间,这魔女的脚下跃动眸中似是有光芒闪动,于那弹指瞬息里在所有清醒过来的生灵尚不?及反应之际,莉莉丝的身影便如同?水一般的消融。 自那怪物的触手之下消散和失去痕迹。 第95章 那似乎有智慧却又?似乎没有智慧的怪物并没有因此而做出?追击或恼怒,属于巴尔和这祭坛之上诸多?生灵所发出?的攻击,同?样没有落到实处,落到这怪物的身上。 无数只眼、无数只充满恶意的眼自那怪物的触手、自那怪物的躯体之上张开,无形的尖啸和絮语在这虚空当中回荡。 于是在下一刻,在这些或是逃跑或是想要将这造物毁灭或是想要这怪物驱使的生灵所不?曾预料和之所不?能及,有惊雷与闪电在这虚空之中闪烁,而后落到地面?,带出?一阵阵印痕。 有身影随之而落下,如同?下饺子?一般,被砸落到那地面?。 是最早醒来且最早离开的、肩膀间一片淋漓被吞食掉了大片血肉的拜蒙。 是纵使狼狈却仍然不?掩美貌,只是双目之中似乎是带着不?安的莉莉丝。 是看似大大咧咧没有心机实则极是狡诈如巴尔,还有罗弗寇、靡菲斯特等,以及那将身形与面?目俱是隐藏在黑袍当中的、想要离去的黄昏隐士会成员。 ...... ...... 有带着狂热的、口中喃喃手中似是在结着印记的黑袍身影至于那怪物的身前,浓稠且阴暗的光芒笼罩,仿佛是要将那怪物层层束缚,彻底变为傀儡。又?或是打下奴隶的印记,被他们之所奴役。 有笑意在那黑袍笼罩之下的嘴角扩大,阴悚诡谲的、分明是被处理过了的笑声逸出?,在这空间当中回荡。 “疯子?,真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疯子?。” 于拜蒙那似乎带着惊惧的目光与话音而落下,一个?又?一个?的、隐藏在那黑袍当中的、分明是那黄昏隐士会当中的成员同?样至于那怪物的身前,以吟唱、以咒语、以诸多?种种邪恶且阴悚的术法想要将那怪物彻底的掌控。 这些准备良久且极是隐秘的、来自于不?同?阵营的疯子?们,对于那诸多?种种的情况及不?同?,自然是有着备案的。 更不?必说?,不?管是在那些恶魔大公还是在那些忤逆的生灵当中,从来就不?凡异想天开且不?顾一切者?。 只是很显然,这一切的一切以及那挣扎与想要掌控终归是枉然。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内,这忤逆的造物与生灵们又?如何能够又?怎么能够超脱那至高的主之所设定的准则和定下的界限,又?何曾能够真正做出?反抗? 不?过是做为祭品与养料,走向那终将被注定的结局而已。 有存在于这祭坛当中的、似乎是无所不?在的阴影在升腾,在弥漫。 便在那些至于那怪物跟前的黄昏隐士会的疯子?嘴角笑意不?断扩大,似是有隐秘的联系在冥冥之中被建立,那怪物将要被彻底的掌控和奴役成为傀儡之际,有触手自虚空当中生出?,插到那一个?又?一个?身影的胸膛。 恰如同?叶片的干枯时间于此被飞快的加速那叶片在迅速走向终结和失去生机。 不?过弹指瞬息之间,那些黑袍当中的身影竟是迅速地被那怪物之所生出?的、一支又?一支插到那胸膛之间的触手所吞噬。 只余下那带着魔力的、可以遮掩气?息的黑袍在虚空中、在那触手间飘荡。 一声又?一声的、痛苦到近乎深入灵魂的哀嚎回荡在这祭坛。 一阵漫长却又?似乎极是短促的沉默。 “走不?了的。” 舔了舔唇,眉目之间眼波流转以指尖卷过耳侧的发。 莉莉丝开口,做出?定言。 事实上这结论与话语已不?需要莉莉丝去说?,各怀鬼胎的诸生灵们对视过一眼,心中显然已经有了答案。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若是可以逃离,那么不?管是拜蒙还是巴尔、莉莉丝等,便不?会被再度抛回这祭坛之内。于此束手无策,任凭着这一切的发展。 “那么接下来当如何?” 有生灵开口,发出?言语。身形与面?目俱皆是笼罩在那黑袍之中,辨不?分明。便连那声音同?样是经过特殊的处理,没有任何的特色。 但,莉莉丝的眼波在那发声的、明显想要对自身身份做出?隐瞒的黄昏隐士会成员间停留。眸中似是有什么飞快的、一瞬即逝,看不?分明。 有什么有趣的发现,似乎是被这魔女所知。 只不?过莉莉丝并未将其?所揭露,而是选择将其?记在脑海、记在心中,将其?隐瞒。 当然,于此情况之下,在这样的状况之中,不?管是什么样的秘密与发现,在生死这样的危机面?前都?显得重要而没有想象中的重要。 属于那怪物的眼,已经转向了莉莉丝等。而属于那怪物的触手,在那飘摇着无数空荡荡黑袍的触手之间,又?有新的触手生出?,向着这群生灵而来。 “拼了吧,有什么保命的本事,都?拿出?来。” “现在可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 巴尔开口,率先?起身,摩拳擦掌,似是要同?那怪物而拼命。 于巴尔的身侧,拜蒙、靡菲斯特、罗弗寇等以及那些隐藏在黑袍当中的、黄昏隐士会当中的成员俱皆是如此。 各种或是阴悚诡谲或是招式强大或是不?带有任何气?机泄露的术法生出?,仿佛是齐心协力的将要奔着那怪物而去。 “路西菲尔。” 第96章 主轻唤那造物的名?,有属于造物的指尖在神明的脖颈处缓缓收拢。 只是自始至终,神明的面?容与神情,以及那璀璨的金眸却又?似乎是无波无澜的,并没有任何情绪泄露。 然而在那某一瞬间,却又?有虚假的缱绻与柔情在神明的眼中蔓延。 “你欲何为?” 将咽喉落在路西菲尔掌下的造物主如是言,似乎是极尽温柔与缠绵却又?似乎是极尽寒凉的嗓音仿佛是自天际、自那久远的时空当中而落下。 于是在那一瞬间,主仿佛是至于御座之上,仿佛是凝结成一尊全然没有任何任何情感的雕塑。 一片冷漠与寒凉。 恰似是那皑皑不?化的积雪。 只不?过—— 造物的唇贴近了造主的面?,贴近了造主的耳垂。 “看清楚我是谁,耶和华。” 第51章 是谁? 在神明眼中之所映照的、这分明是同主之间即使亲密且缠绵却又将手扼在了主的咽喉之中,正在一寸寸不断收紧的究竟是谁? 是路西?菲尔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只?是神明的眼里,自始至终并没有任何过多的变动。只?是以指尖撩过这造物的发,捧起了这造物的脸,开口,极是温和与笃定道?: “你是路西菲尔。” 是光中之中,是主在世的颜。 是深受主之纵容与偏爱的、最璀璨的晨星。 神明带着言灵力量的话音之这空间当中响起,带着宣判和笃定。随之而落下的,是属于这造物的、落在主颈侧、落在那咽喉间的手,开始一点点的远离和抽离。 存在于无形中的、不可名状的力量正在同这造物的意志相抗衡。 那力量来?源于主,来?自于神明。 于无声息里,在这造物同造主相纠缠之间,彼此的力量亦在发生碰撞,彼此对峙。 狠厉与疯狂在路西?菲尔的眼中蔓延,而后在下一瞬间,神明开口,对着这造物道?: “看着我的眼,路西?。” 分明是并不怎么正常的造物本?能?地想要做出抗拒,只?是这世间一切的力量于主的跟前,却?又?是如此的渺小与不值得一提。 纵使是这似乎满怀着恶意的造物,亦然。 属于路西?菲尔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神明那璀璨的金眸所吸引,而后不断涣散,在那目光之中沉沦。 自觉或不自觉的,有?什么如同潮水一般的将这造物所覆盖和吞没,在其脑海之中呈现的,是且仅仅是神明那璀璨且没有?任何喜悲的、似乎全然无有?任何波澜的眸。 有?幻象与幻境在眼前展开,属于这造物的意识被带到经由神明之所构造的、虚无且缥缈却?又?似真还实的空间之内。 “冕下,请问您对此有?何安排吗?” 路西?菲尔在黑暗的王座当中醒来?。 这似乎是一座神殿,一座辉煌且绚丽的殿堂。而他正处在那殿堂的最中央,处在那高高的王座之上,以?指尖叩过那王座的扶手。眼睑垂下,聆听着下属的汇报和提议。 有?无尽的絮语回荡在路西?菲尔的耳,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我是谁? 从哪来?? 到哪去? 又?简单且复杂的、恍若是直指本?源的问题在脑海之中回想,却?又?并未有?那个答案。所有?的一切记忆与过往,仿佛都成?为空白?和虚无。 于是王座之上的路西?菲尔开口,暗哑且华丽的嗓音与声线在这殿堂之间回荡,对着那一袭黑袍、恍若主教模样的、耐心等待的人影问出疑问。 “你是谁?” “我是您最忠诚的下属和信徒,冕下。” 面目与身形俱皆是模糊的身影欠身,开口,回答过路西?菲尔的问题。 然而那王座之上的路西?菲尔却?并未因此而将心中的疑惑抛弃,只?是继续开口,似乎是大?大?咧咧且无所顾忌道?: “那么我呢,我是谁?” “您是黑暗的主人。” 一板一眼一问一答,伴随着那身影话音而落下。于下一瞬间,周遭之所有?的画面与场景再度生出改变。 “冕下,是侍奉神明的时?候了。” “侍奉神明?” 金发蓝眸的路西?菲尔再度睁开双眼,有?宽大?且华丽的、雕刻精美的琉璃镜面呈现在他的眼前。 在那琉璃镜面当中之所倒映的,恰是这造物极尽完美的身影。 规整且华丽的,坠着明珠、美玉、玛瑙、翡翠以?及各色宝石的,经由再是精巧不过的手工和那金丝银线之所织就的服饰包裹上那身形。 有?华丽的王冠被戴在路西?菲尔的头。 辉煌灿烂,极尽庄重与闪耀。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于那华美的、堪称是造物之极限的面容上,注定只?是陪衬。 较之以?那些珠玉、较之以?那王冠和那服饰更加美丽的,是这造物的颜。 “冕下,请。” 有?美丽的侍女?神情肃穆且虔诚的整理过路西?菲尔的衣角,眼睑垂落,恭敬的发出言语。 伴随着那侍女?话音而落下,有?一层又?一层的帘幔,一扇又?一扇的大?门被打开,无尽的天光自那尽头呈现出来?,遍布着路西?菲尔的眼。 第97章 那光是温和的、明亮的,一片纯白?却?又?不可直视。 凡见那光者,都将在那内心与灵魂当中生起不可抑制的欢欣及愉悦,生出自惭形秽生出渺小与激动来?。 不可抑制的泪流感觉到生命同灵魂的圆满。 只?是当路西?菲尔的目光偏头回望向那光,隐隐然之间,却?是感觉有?人影自那光中现出,对着自己生出了手。 “时?候不早了,冕下。” “您还在等什么呢?” “神明在召唤与呼唤您呢。” 絮絮叨叨的、不知何所来?亦不知何所起的、嘈杂的声音再度传递与充斥着这造物的耳,充斥着这造物的脑海。 冥冥之中似是有?谁于这造物的腰际推了一把,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路西?菲尔向着眼前、向着那光的方向而跃倒。 只?是路西?菲尔并没有?跌落到地面,更不曾带起任何物品的滑到。 有?谁将这造物揽入到自己的怀。 于是在路西?菲尔双眼中之所映照的,是一张银发金眸的、同自己相同而又?不同的颜。 在那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嘘——” 那身影的食指抵在了路西?菲尔的唇上。 “我抓住你了,路西?。” 如同月华倾泻一般的发洒落在自己的耳,带着笑?意的、愉悦的嗓音回荡在路西?菲尔的心头。 然后在下一刻,在下一瞬,所有?的一切仿佛因此而远去,属于路西?菲尔的身影仿佛是沐浴在光中,浸润在温水里,得到了完全。 生命与灵魂的归属和完全。 这是世间所有?造物和生灵的终结及归处。 莫名的,脑海中闪现过似乎铭记了千百道?的教义,于是自然而然的,路西?菲尔脑海中忽然便有?了有?关于这身影的认知及意识。 这世间如果有?神明,有?那自有?永有?的真神,永恒的造物主,那么除了眼前的这身影,又?有?哪个能?是,哪个敢是? 神明啊。 繁琐的、极是庄重与华丽的服饰被一点点的褪下,羔羊在牧羊者的跟前被袒露出皮毛。 属于路西?菲尔的手臂攀上了神明的脖颈,纤细且劲瘦的腰肢落到神明的掌,双腿如同菟丝子一般将神明的腰绞住。 喉结滚动,舒爽且愉悦的乐章吐出,而后在下一瞬间,在路西?菲尔的身体似乎是要瘫软成?一汪春水,思维与理智似乎是要迷乱成?一团浆糊之时?。属于这造物的脊背被抵在了冰凉的镜面间。 是那面雕刻精美的、宽大?的、以?琉璃与水晶而形成?的落地镜。 “不,” 路西?菲尔摇头,脑后的金发散落,散落在肩头,散落在那未曾被衣料所遮掩的、如同牛奶抑或是最上乘不过丝绸一般的胸前,带起微微的不安和略略的痒。 属于这造物的手臂搭在了神明的肩头。 那双腿似是要将神明推出,又?似是想要叫其往前使其前行,如同大?树与那水中的浮木一般成?为依托且不可有?任何的抽离。 “交给我,路西?。” 神明的话语落在路西?菲尔的心头,伴随着那话音而落下的,是某种燎原一般的、炽热的观感。 恰似是有?焰火绽放在这造物的脑海,绽放在心头。 属于主的金眸落到路西?菲尔的眼。 冥冥之中,无形里,在那迷乱的思维之间,似是有?规则与戒律一般的教条响起,烙印到路西?菲尔的灵魂。 侍奉神明,愉悦神明,将所有?的身心奉献、献祭给神明,本?就是应该的,不是吗? 似是快慰又?似是难耐一般偏头,在那琉璃镜面之中,在那眼角的余光之内,路西?菲尔看到了自己的影。 同神明相交的,仿佛是不堪承受却?又?仿佛是不知餍足的影。 神明的指尖落在了这造物的下颔,挑起了路西?菲尔的头,将吻落在了那唇上。 极尽掠夺与缠绵。 只?是在那某一瞬间,在那似乎是有?意识却?又?似乎是无意识里,路西?菲尔却?又?似乎是看到那存在于镜面中的、属于自身之所有?的倒影对着自己勾唇而笑?,将目光冷冷的落在自己身上。 落在了神明垂落在自己身上的,那如同月华一般的银发之间。 稍纵即逝一触即分,属于镜中路西?菲尔的眸,以?及那发丝,分明是转变为黑暗同堕落的色彩。 路西?菲尔的意识在迷乱和欲念中和沉沦。 “你是吾的。” 冥冥之中,迷乱的思维和意识里,路西?菲尔好似是听到了谁的言语。 陌生且熟悉,充满着宿命与宣判。 然后这造物再度醒来?,在迷乱且似乎全然没有?任何印象的梦境里再度醒来?。 路西?菲尔好似是被架在祭坛之上,关在纯金的柱子之所打造的笼子里。 有?细小且极是坚固的金链,连接在路西?菲尔的脚踝,有?镣铐将这造物的脚铐住。 属于这造物的衣物仿佛尽皆是被剥除,唯有?一块轻薄且透明的布料被盖在路西?菲尔的身前。 于是路西?菲尔捡起了那布料,随意披放在身前,勉强将那身体之所遮蔽。 第52章 周遭所有的一切俱皆是空旷与黑暗,路西菲尔好似是行在那没有任何生灵的、孤寂的旷野。 第98章 有说不出感觉席卷在这造物的心头?,稍纵即逝,仿佛是要使其而沉沦,向着那深渊处坠落。 脑海中俱皆是一片空茫,所有的一切没有任何的凭依与归处。 可是这造物却又?分明是行走?在这祭坛之间,行走?在这巨大的、经由黄金之所铸造的笼内。 脚踝间的细链同那粗糙的地面相摩擦带动?出细碎的声响。 可是于这造物赤足之所走?,却又?仿佛是行在水面,行在光洁的、经由大理石抑或是白玉之所铺就的地面之间,有无形的绿草生出,将那足之所托起。 连接在路西菲尔脚踝间的金链仿佛是自虚空当中延伸而出,延伸至那未知处,无有穷尽。 恰如同那将这造物之所关住的华丽的笼。 看似是近在眼前,仿佛是随时可以至于那边缘,但同样是没有穷尽的。 路西菲尔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一点,以目光静静环绕过这四周,而后在下一瞬间,仿佛是心有所感又?仿佛是自然而然一般,这造物抬起了头?,向着那虚空中望去。 有巨大且悲悯的,仿佛是突然出现又?好?似是亘古长存的神像出现在路西菲尔的眼前,伫立在那笼的上头?。 神像的眉眼垂下,璀璨且无机质的眸直视着路西菲尔,上下左右前后似乎不容许这造物任何的逃离。 主正?在看着这一切。 主正?在注视着祂的生灵。 将所有的一切纳入到眼,纳入到掌控。 有不安与恐慌于内心深处生出,有什?么正?在一点点的、催促着这造物的逃离。 然而所有的思维与想法尚未曾落到实处尚未曾被实现,甚至不过是如同白鸟掠过水面一般浅浅出现在这造物的脑海里?。有泛着金色光芒的细链自虚空当中生出,如同藤蔓一般蔓延至这造物的身躯,一点点的将这造物所束缚。 修长的四肢被拉开,属于路西菲尔的手脚,被镣铐所铐住被细链所拉伸,如同被捆绑的羔羊一般,呈现在神前。 所有一切的发生是如此迅速却又?如此突然,而自始至终,这造物似乎不能亦无法有任何的反抗。 绝对的压制呈现在这造物的跟前。 便如同那笼中的鸟,那被豢养的宠物一般,无法有亦无法做出任何的拒绝和反抗。 无法逃离造物主的掌心。 又?或者说路西菲尔又?再度被送到了神明的跟前。 上下左右四方以及那笼、那地面甚至是那虚空当中之所伸出的细链都在开始而晃动?,带动?着路西菲尔的手臂于那某一瞬间翻转抓住了那束缚着手的细链,艰难地于虚空当中翻转了身,想要做出反抗。 属于这造物的腰肢与身形无疑是极细与极柔软的,恰如同那再是娇嫩不过的枝条与扭曲和蜿蜒的蛇一般,足以支撑其完成?这高难度的动?作,将整个身形似乎是于虚空之中做出翻转。 只不过—— 路西菲尔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不仅仅是至在那笼中,更是至在那掌内,那神像的手心。 “路西菲尔。” 有谁在呼唤这造物的名,上下四方左右俱皆是被那声音所充斥。如雷霆,如同无所不在的潮水一般一点点的将这造物所淹没,不留下丁点的缝隙和逃离。 若有所感,路西菲尔仰起了头?,将目光落在了那神像的唇上。 那那神像在发出呼唤和呼喊。 有风在嘶吼怒号,在无形中拨弄着身躯撩拨着那裸裎在外的皮肉,然后在下一瞬间,在路西菲尔目光的映照之下,这造物看到、感受到了那神像唇的靠近。 神像的唇在那纯金之所打?造的笼前停留,然而路西菲尔内心当中,却只感受到了惊惶与不安。 只是在此之外,却又?似是有什?么未知的情感与情绪在升腾,有火焰在那周身处燃烧。 口?干舌燥,恰如同沙漠里?久行不至的旅人一般,渴求着那点点的绿洲与清凉,渴求着泉水的润泽。 有茫茫的光辉于眼前闪过,触目之所及里?俱是一片纯白。 没有任何色彩的纯白。 神像的眼,好?似充斥着路西菲尔的脑海,将这造物所有的思维与思绪之所占据。 或许是一瞬间,或许是那久远的千年与万年,原本束缚着这造物周身的锁链褪去,属于路西菲尔的身形落入到某个陌生且熟悉的怀。 有谁将这造物的脸捧起,将吻落在了这造物的唇边。 几乎是本能地,在唇舌相碰触身形与肌肤相贴的那瞬间,路西菲尔做出渴求和索取恰如同不知餍足一般攻城略地,反客为主的将那身影压在了身下。 是谁呢? 是神明,是造物主,是那亘古的神像从那至高的神坛而落下,走?到了他?的近前。 主容许了这造物的小小忤逆,而后在下一瞬间,在这造物自那本能中勉强恢复和凝聚起理智,想要做出彻底之时按住了路西菲尔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属于这造物的双腿被分开,被跨坐在神明的身前,被接受着主的巡视和游离。 在那经由神明之所打?上烙印的土地之上,在主的光辉与恩泽相照耀在神明缓慢且坚定地循着自身的心意与本能而动?,被那属于造物之欲念所侵染之时。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被捏碎然后重组,都在走?向那失控。 第99章 有火焰在燎原,在将所有的理智燃烧殆尽。 于是路西菲尔仿佛成?为那羔羊,成?为了那祭品,被关在笼子里?,摆放在祭坛之上。 时时等待着主的垂怜与降临。 一切的一切仿佛成?为一个漫长且迷乱的梦幻,皮肉骨骼甚至是身体的每一寸,都不断且被迫着接受造物主的检阅。 然后在那某一瞬间,有改变在那身体之上生出。 又?或者说这本就是属于这造物的另一种体态与形态,是路西菲尔很少呈现出来的另一种模样。 属于女性?的躯体及外在。 一切仿佛是生出了改变却又?未曾生出改变,恰如同水做的一般,那躯体、那形态被神明不断揉捏和把玩,欲说还休,充斥着不一样的情态。 只是相较于那男性?的形态而言,当这造物之所以女性?的性?别出现和展露之时......声音破碎嗓音带上如同细小刷子一般的哑。 于神明的冲撞和揉搓之下,有含苞待放的、如同晨露一般的泪水自这造物的眼角滴落。 眼尾微微泛红,神明的指尖按在了路西菲尔那泛红的眼尾处,而后一点点、沿着那眼尾、那发丝、那身线而游离。 主的手掌落在了这造物的腹部。 属于神明的光辉与恩泽,属于造物的雷霆至于那应许之地,在被打?上了烙印的土地间前行。 脑后的金发散落身形如同风浪里?的浮木一般晃荡,路西菲尔的手攀上神明的肩头?,以指甲深深陷入到那皮肉里?。 几乎是本能地,原本是如同菟丝子一般攀附在神明身上的,紧密相连似乎没有过多缝隙的躯体想要逃离。 只是这处在笼中的、被安放在神明掌心与掌控当中的生灵又?能逃到何方,又?能逃到何处呢? 甚至于那细小且微弱的挣扎在某些方面而言,尚可以做为一种趣味。 欲说还休欲拒还迎,之所迎来的,不过是来自于神明的怒火和惩罚。 有隐秘的位置被破开被一点点碾碎然后重组,被主的光辉与恩泽之所照耀。 时间的概念仿佛因此而远离。 于这造物的脑海之中,已经分不清那时间的流逝。 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无数次的自那迷乱中清醒而后又?沉沦,沉沦然后又?清醒。便连那皮肉骨骼甚至是那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不再属于自己。恰如同那那花那草,那世?间所有的一切一般于造物主的掌中含羞带怯。 渴盼着主的关注及垂怜。 无以言说的欢欣与愉悦似乎是在充斥着这造物的身心以及那脑海,将所有的一切清醒及理智之所占据。只是在这样的舒爽之中,路西菲尔却又?好?似感受到了本能的不安与不详。 一次次的被翻来覆去被打?上主的印记与被占有,存在于脚踝间金链被牵动?,被于那地面之间发出浅淡且细碎的声响。 于是那一瞬间,路西菲尔终是以手臂向前想要逃离。 逃离这造物主的掌控,逃离那神明的手掌,逃离那一波又?一波的、似乎没有穷尽的经由主之所掌控的浪潮。 但—— 身后的六翼仿佛是于那无意识之间被展开,只是被迷乱所充斥的、恰如同一团浆糊一般的大脑之所想要的并非是张开翅膀向着那天空之中、向着那笼外而飞翔。 手脚并用仿佛是要逃离那神明、那神像的手掌与掌控,就在清理与理智回归路西菲尔将要站起身子那一刻,属于这造物的翅羽被封印温热的身躯贴近这造物的背。 “你要去往哪里?呢,路西?” 温柔且缱绻与缠绵的,极尽暧昧的话语落到这造物的耳。属于神明的手在这造物的腰线、在那胸前流连。 然后在下一瞬间,未曾全然被合拢的应许之地叫这主的利刃所穿透,路西菲尔仰起了头?,发出一阵阵似舒爽似痛苦的乐章。 第53章 “不,不可以,吾神。” 这造物内心深处突然生出一阵阵的不安、颤抖与?战栗。 本应当不信神明且没有任何畏惧的造物开口,对着主求饶。 “请您放过我,这、这样......” 以齿咬住了唇,盈盈眼?波流转,那较之以堕落之后?的魔女更?加美丽且充满风情?的女体对着神明发出言语。神情?温顺楚楚可怜,恰是一朵迎风飘曳的、极尽造物之言语与?想象的美丽花朵。世间所有的一切色彩,都仿佛因此而失色。 仿佛是学乖了的路西菲尔主动放松、放软了身形,将造物主之所接纳。 于?是在那一瞬间,在路西菲尔的口发出闷哼与?喘/息之时,神明将那急剧的动作所停下,以指尖、以手掌拂过这造物的面,拂过这造物的脊柱,落在了脊背之间,敏感的羽翼根部。 造物主的手于?此停留和流连。 “怎样?” 神明问?,目光仿佛于?此而变得?愈发璀璨。只是在这样璀璨的光芒之中,却又似乎是有什么在于?此而变得?更?加深沉,有混乱与?疯狂在不断生出和弥漫。 身形仿佛是在那一瞬间绷紧,绷直,变得?僵硬。面上?染上?绯色,染上?不一样的色彩,这造物开口,声如蚊呐道: “请让我以男性的形态来呈现,来......侍奉您。” “为何?” 第100章 全知?全能的神明问?,任凭着这造物瘫软、融化成一团水,一条无骨的蛇。明知?故问?,对着这造物问?出言语。 属于?主的另一只手,于?路西菲尔的腹部、隔着皮肉在那女性之所独有的位置、在那生命之所孕育的位置间停留。 于?是路西菲尔便?知?道,属于?他之所有的不安与?顾虑并不瞒过神明的眼?。但,路西菲尔并不怀疑,若是他不能够给之以造物主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叫他之所担忧的事宜,未必不会发生。 “您这样,万一......是会......” 属于?女性的、轻柔且曼妙的、充满无限深思及遐想的嗓音在这空间当中回荡。 神明轻笑,而后?在下一瞬间身形翻转,再度将这造物压在身下。 “你在担忧什么呢,路西菲尔?” 全知?全能的主再度明知?故问?,对着这造物发出言语。 属于?神明的吻落在了这造物的胸前,而后?如同惩罚一般咬下,以唇齿细细噬咬和研//磨。 优雅细长的脖颈仰起,恰如同垂死的天鹅一般。 燎原的火焰在奔涌和燃烧,在叫这造物的理智支离破碎,无法有过多的凝聚。 路西菲尔落在神明肩头?的手,落在造物主皮肉间的指尖细小的、不受控制的蜷曲。 腹部绷直,属于?这造物的身形与?皮肉都仿佛在那欲与?念、在那舒爽和愉悦当中开始变得?不受控制,开始变得?无法承受更?多的观感。 “这是神明的馈赠与?赐予,你当接受,而非是担忧,不是吗?” 造物主如是言,将声音落在这造物的耳。恍若带着言灵力量的影响以及那莫名的诱导一般,将什么一点点烙印上?这造物的思维和灵魂。 做出扭曲及篡改。 所以这亦是应该的,是应当的,不是吗? 凡所有属于?造物主、属于?神明的赠予及馈赠,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又如何、又怎么能够做出拒绝呢? 遑论是......即便?......路西菲尔的眼?中忽然浮现出了另一双眼?。 冷冷的、带着讥诮与?薄凉同那无尽嘲讽的,仿佛是蕴藏着血与?火的眼?。 彼此的目光相对视,有属于?这造物的思维及理智被吞没。 被那燎原的大火,被那双属于?神明的、灿金的瞳,被那充斥着血与?火的眼?之所吞没。 时间仿佛是变得?不再重要并且失去了那概念,然后?在一片纯白与?空茫当中,路西菲尔再度醒来。 “日安,冕下。” “您的光辉遍布在四?方,您的信仰及荣耀长存。”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路西菲尔穿着着长袍,行走在那铺满了鲜花和绿草以及那红毯的道路之上?。 不断有生灵对着路西菲尔欠身,俯首,发出美好的祝愿。 一支又一支娇艳欲滴的、仿佛是刚从花园里采摘下来尚且带着晨露的玫瑰被捏在那指尖,被呈递到路西菲尔的跟前。 “愿您的光辉灿烂,直至永恒。” 或许是不胜其烦不堪其扰,或许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想要做出那眸中的试探。 在经过那不知?多少个身形之后?,路西菲尔伸出手,随意接过了那不知?是谁人递过来的玫瑰。 有话语落在路西菲尔的耳中,而后?在下一瞬间,在下一刻,眼?前的人影、眼?前的身形忽然变幻了模样。 在那眼?中之所倒映的,并非是属于?路西菲尔的颜,亦非是这周遭的、恍若幻梦一般的白茫茫的种种,而是一只眼?,一只全知?的上?帝之眼?。 有眼?、有金色的瞳孔被那三角形及万丈的光芒之所环绕,在那眼?下,所有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心中陡然生出心慌与?恐惧,路西菲尔随手将那玫瑰落在地面,开始向着前方、向着那迷雾与?纯白当中而前行。 只是前行的路西菲尔不曾看到亦不曾注意到,那玫瑰落在地面沾染上?尘土,而后?于?那一瞬间枯萎凋零,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而消散。 在路西菲尔的身后?,在那迷雾和纯白渐渐包围及合拢,有一只又一只的上?帝之眼?浮现在那迷雾之中,将那造物之所注视。 “赞美您,伟大的陛下。” 素白的衣角于?空气中滑过冷冽的弧度,然后?在那某一瞬间,在路西菲尔似乎是有所觉却又似乎是全然没有任何察觉之时,眼?前的一切做出分割有黑暗出现,将一切所笼罩。 有身形或是俊美或是丑陋或是怪异的魔物及生灵匍匐在地面,亲吻过路西菲尔走过的每一寸土地,发出狂热的言语。 “你们是谁?” 于?是路西菲尔问?,目中一片冷漠与?寒凉,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您最?忠诚的信徒。” 那些生灵做出回答。 于?是路西菲尔再问?: “我是谁?” “您是暗,是撒旦,是恶魔之王,地狱之主,是这世间所有黑暗生灵的归宿和终结。” 有无尽的喧嚣与?絮语响彻在路西菲尔的耳,回荡在这造物的心头?。 然后?在那一瞬间,在那一刻,所有的黑暗、迷雾以及身影散去,路西菲尔出现在无尽深渊之下,那流淌着冥河水之侧,遍布的彼岸花花丛。 第101章 有花瓣被风吹起,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仿佛是无有穷尽的雨。 只是在路西菲尔的目光之下,于?那无尽的花海之间......呈现在路西菲尔眼?前隐藏在那花瓣之间的又哪里是什么灼灼的彼岸花,分明是......分明是一只又一只的、被三角形及万丈光芒之所环绕的、全知?的金瞳,是那上?帝之眼?。 有光辉闪耀的六翼自身后?生出,似虚还实?的光羽张开。在路西菲尔的翅膀上?,在那羽毛之间,有一只又一只的眼?球浮现,不带有任何情?绪与?波澜的同那隐藏在无尽彼岸花海之间的上?帝之眼?相对视。 刹那仿佛是凝结成永恒。 然后?路西菲尔看到这无尽深渊之上?的硫磺火湖,看到那第九重的背叛地狱,看到一重又一重的地狱看到大地看到人间,看到了那天国。 从第一重的月球天直至那至高的天上?。 但,主并不在那御座之上?。 “路西菲尔。” 有谁在呼唤这造物的名,在将声音传递到这造物的耳。 造物主在那彼岸花海中,在路西菲尔的目光之下显露出身形,对着这造物伸出手。 “接近吾,接近生命,接近永恒。” “你将由此而得?到完全。” 身体与?心灵的、灵与?肉的,完完整整的完全。 至高的主如是言,于?那话音之所落下,路西菲尔仿佛由此而被吸引,不受控制的向着神明之所接近。 只是在路西菲尔的脚踩过那彼岸花的花瓣,在那殷红的花汁在那衣角间停留,在这造物的指尖同那造物的之间相触碰......原本静静流淌的冥河之间一阵翻涌和鼓荡,仿佛是有无声的怒号相传递。 于?是在那神明的金瞳中,路西菲尔忽然就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黑发黑眸的,带着血与?火的,终将走向堕落的模样。 有怨与?恨,有厌恶的情?绪在心头?冲撞和游离,路西菲尔指尖略略蜷曲,似乎是想要由此而将其所抽出。但—— “你,无路可退无处可去。” 仿佛是面带笑意且目光轻柔的神明如是言,手上?用力将这造物揽到怀中。开口,发出如此言语。 于?此同时,伴随着神明话音而落下的,主向着那翻涌的冥河平平无奇的望过去那一眼?。 于?是激荡的河水归于?平静,所有的一切仿佛是无所发生,呈现出风平浪静的模样。 神明的下颔抵在了路西菲尔的肩头?。 肌肤相贴呼吸相闻,这造物主再度发出言语。 “你是吾的。” 带着强势的宣称与?占有,要将这造物一点点的侵染塑造与?改变,改变成主之所想要的模样。 第54章 路西菲尔的脚踩落荆棘踩落草丛,在那林间逃离。 这是这造物似乎不知多少次的在那空茫当中醒来,睁开双眼。然而不管是记忆还是过?往的种种,都仿佛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遗留。 “嘘,ta们在看着你。” 冥冥之中,似乎是有谁在路西菲尔的耳边低语,在催促着这造物向着前方不断行进和逃离。 往前,往前,不断地往前。 然而即便是路西菲尔自己亦不清楚,自己之所逃离的究竟是什么,自己之所害怕和规避的,又?究竟是何等样的生灵。 不可言说不可名状,似乎便连思考与回忆,亦成为一种不可求。 然后路西菲尔的瞳孔忽然急剧的收缩和瞪大,一瞬间的尘埃落定与无以被言说的不安及恐慌。路西菲尔忽然便知道,自己之所害怕和规避的,究竟是什么。 是一只眼,抑或者说,是一种符号。 一只被三?角形之所环绕的全知的上帝之眼,一个?出现在路西菲尔眼前的、让他自觉或不自觉叫嚣着想要逃离的、被刻在一旁的树木间的符号。 只是当?路西菲尔脚下?后退当?路西菲尔将目光望向这四方,在每一个?树木间、在每一片枝叶里,都出现这样一只眼、这样一个?符号。 无从逃离亦没有任何的道路可逃,这造物跌落到一个?陌生且熟悉的胸膛及怀抱之内。 有手遮蔽在了路西菲尔的眼前。 “你无需害怕,ta们不会伤害你。” 极尽温柔与缠绵的声音在路西菲尔的耳边滑落,响起。有另一只手,另一只带着温度的、陌生且熟悉的手,落在了路西菲尔的腰间,将这造物的腰肢箍住。 恰似是沙漠中行?进的旅人终是看到了绿洲获得了水源,得到了心灵的归宿和凭依。路西菲尔原本紧绷的身?形忽然放松下?来,任凭自己一寸寸的陷入到这怀中。 有布被这怀抱、这手的主人展开,遮蔽、蒙住了路西菲尔的眼。有谁在牵着路西菲尔的手,走出那散落在地的枯枝烂叶,走出那荆棘,走出那仿佛是没有尽头与穷尽的林子。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那声音在路西菲尔的耳边低语,发出疑问。那手的主人引领路西菲尔落座在了岩石之间,有溪流浸润过?路西菲尔的脚。 那身?影似是弯起了腰,屈起了身?,如?同?羊毛一般的发丝垂落,落到路西菲尔那裸裎的足踝间,被风吹起,拂动过?肌肤及皮肉带来略微的痒。 路西菲尔的脚被抬起。 第102章 视觉的蒙蔽将这造物其余位置的感官放大,脚趾扣起路西菲尔感受到了羞耻不安与惊惶。 这似乎是合该出现却又?本不应当?出现的情绪。 有手掌落在了那脚掌间,有细微的疼痛生出而后被抽离,有刺被拔除出了这造物的脚掌。 “疼吗?” 那指尖落在了路西菲尔脚心,以指腹略略摩挲,带起隐秘的酥/痒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路西菲尔点头而后又?摇头,而后问出话语及疑问。 “你是谁?” “我?你可以唤我雅赫维。” 这是一个?仿佛带着某种力量及特殊含义的名,只是任是路西菲尔如?何的回想,亦无法从脑海中抽调出有关于?此?的半点记忆。 有什么如?同?轻纱、迷雾一般正在不断阻隔着这造物阻隔着他的窥探,有略微的疼痛与昏沉在那脑海当?中生出。只是很快的,有手按在了路西菲尔的额间,带来一阵清凉。 “不要为难自己。” 那声音如?是言,将吻落在了路西菲尔的眉心。 清清凉凉的,仿佛不带有任何风月与欲念的吻。 路西菲尔的手握住了那生灵的发。 便在其将要撤开一触即分的刹那,被蒙住了眼的路西菲尔仰起了头,以手臂环绕过?那生灵的脖颈,准确无误的含住了那唇。 形状似乎极是完美的,好似是带着糖霜和蜜糖的唇。 属于?这造物的舌尖伸出,在那唇角舔/舐,而后扫过?那生灵的唇齿,带着某种堪称是本能地试探与茫然。 被蒙住了双眼的路西菲尔并不知道,在那一瞬间,在他尚是小心翼翼做出探索与试探之时,有谁的眼变得混乱与疯狂,恰如?同?那林间嗜血且兵不罢休的野兽。 只是不管是那生灵落在路西菲尔身?上的动作,还是那声音与态度都似乎是极轻柔的。恰似是被蒙上了一层虚假的外壳一般,带着足以叫这世间的任何造物与生灵为之而放松警惕、坦露心扉的亲和与能力。 自觉或不自觉地,路西菲尔的手同?那生灵的手彼此?相扣。 良久,路西菲尔结束了这个?充满探索与试探意味的、却又?似乎是忘记了初衷的吻。 属于?这造物的手指抚上那生灵的面?,缓缓勾勒。 有绝佳的骨相似乎是浮现在路西菲尔的脑海。 纵使是所有的过?往与记忆仿佛都被消逝被阻隔被蒙上不一样的色彩,然而于?这造物的本心与本性里,却又?仿佛是极追求那完美与美好,并不容许丁点的瑕疵。 只不过?—— 虽然未曾见过?那生灵的面?,未曾见过?那生灵的眼,但仅仅是简简单单的点点摩挲与勾勒,路西菲尔忽然间便有中直觉: 这生灵的面?、这生灵的眼,这生灵的一切,都是自己之所喜的,都是最是完美且没有任何瑕疵的模样,都是符合自己爱好与审美的。 于?是在那一瞬间,仿佛是那某种名为好奇的东西之所牵引,仿佛是一时之间的心血来潮。又?仿佛仅仅只是因为,这造物的本心里对于?这突兀出现的陌生生灵、这叫雅赫维的尚有几分试探。 路西菲尔开口,对雅赫维道: “请问我可以看看你吗?看看......你最真实的样子。” 脑后被系住的、蒙眼的布被抽离,路西菲尔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有银发金眸且极是完美的面?容呈现在路西菲尔的眼前,恰如?同?这造物之所想的那般,那面?容完美符合自己之所有的一切审美与想象,恰是那最叫自身?之所喜的模样。 金眸缱绻,温情且柔和,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暖与情意。然后在那眼中,路西菲尔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金发蓝眸,那是一张同?这叫雅赫维的,相同?而又?不同?的颜。 周身?之所有仿佛就此?而淡化?隐没,在这世间、在这天与地之间、在这无尽的空间之中,有且仅有那彼此?。 “雅赫维。” 路西菲尔唤那生灵的名,看似清冷的嗓音中,仿佛带着自己尚不知晓的悸动。 “我想,我当?是悦你,爱你,喜欢你的。” “从我见到你第一眼开始。” “又?或者在那更久、更早之前。” 属于?这造物的心核在跳动,恰似是有火星掉落在布满干草的原野,灼灼的燃烧。 路西菲尔的眼直直的、不带有任何退缩与闪躲的望向雅赫维、望向那神明的眼。然后在那眼中,在那金色的瞳孔之内,路西菲尔忽然看到了那符号,看到了那全知的上帝之眼。 猎物掉进了陷阱。 想要逃跑的鸟儿被捕获,被关到鸟笼。 于?是有明悟在心头升起,路西菲尔忽然便知道,那叫雅赫维的,是自有永有的主,是此?世之间唯一的真神。 是...... 是什么呢? 隐隐然之间,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将要被揭露。只是恰如?同?隔了一层薄薄的迷雾一般,看不分明。 然而谁又?能说得清楚,这造物究竟是真的无路可逃无处可去,还是甘心情愿的将那答案所忽视,奔向那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未来? 主将路西菲尔的左手掌心摊开,以指尖在那掌心所勾勒,勾勒出那全知的上帝之眼,那属于?神明的符号。 第103章 “看,我说过?,ta们不会伤害你。” 神明如?是言,缓缓将路西菲尔的左掌合拢,仿佛是拢住日月拢住了星辰,拢住了这世间之所属于?造物主的权柄。 主将祂的权柄同?这造物共享。 “现在,ta在你的掌中。” 神明的话语在路西菲尔的耳边回荡。同?样回荡在路西菲尔耳边的,则是主被风吹起的、如?同?月华一般的,散落飘荡在路西菲尔耳侧的发。 于?是路西菲尔抓住了那发,如?同?抓住了月华,抓住了无所不在却又?高高在上的、存在于?此?世间却又?脱离在此?之外的神明。 “那么你呢?” 忤逆的造物问,有什么在他的身?后、在他的脚下?喧嚣、嘶吼、怒号,发出不甘的碰撞。任何想要将那阴影、将那触角延伸,推动着这造物向着那黑暗处而去。 抑或者说复归。 但自始至终,路西菲尔只是以目光看向神明,等待着那答案和回答。 神明不言,不语,只是一声轻笑,而后以指尖抚过?这造物的眉眼。 本当?立在神坛之上,居在那至高的天上的造物主倾身?,将吻落在了路西菲尔的唇。 “你认为呢,路西菲尔?” 神明将问题返给了这造物。 十指相扣主握着路西菲尔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 有类人的、仿佛是属于?神明的、因这造物而生出的心跳,由此?而传递。 隔着衣料与皮肉,传递到路西菲尔的脑海。 第55章 路西菲尔自?神明的眼、自?造物主那似乎无所不在的目光当中脱离,触目之所及,俨然回到了那现世。 诸多种种虚幻的场景与画面褪去,仿佛是拂动过的那清风、被风翻起的纸张,并?不?曾有过多的存留在这造物的脑海。 属于那虚幻与幻境当中的种种,并?不?曾留下印象。 只?是当路西菲尔摊开左手,有被三角形所环绕的眼、有属于全知的上帝之眼的符号出?现在这造物的掌心。 风吹起,纵然那幻象了无?痕。可是在这造物心中,却并?非不?曾有任何的遗留及改变。 存在于这造物的眼、存在于这造物心中的,似乎是且仅仅是那神明。 所有的身心都对着神明所献予,一切都仿佛是成为理所当然。 虽然于此世间,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之内,这本就是那再正确不?过的事宜。 “去吧,去处理你所应该和所应当的事情。” 神明如是言,却是放开了这造物的手。 以指尖撩过路西菲尔耳侧的发,而后?在这造物的眉眼间停留。神明开口,极尽温柔缱绻与缠绵道: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路西?” “自?然。” 路西菲尔偏头,目中之所倒映的,是属于神明的颜。 那张同自?己相同而又不?同的、似乎一见便能够叫自?己生出?欢喜与生出?喜悦的颜。 路西菲尔主动将脸颊朝着神明的手、朝着神明的指尖而凑近,似乎想?要于此而获得更多的慰藉与垂怜。 “您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呢?” 这本就是极聪慧的造物问,目光明亮且执着,璀璨且美丽。恰似是有万千的星辰倒映在眼底,带着燎原的烈焰与灼灼的温度。 于是神明捧起了这造物的脸,以指腹在那脸颊间摩挲和流连。 “当然是因?为......” 主的唇凑近了这造物的耳,温柔且暧昧的呼吸连带着那引人?深思的话语而传递。 传递到这造物的耳。 “吾心悦你。” 有滚动的神血在路西菲尔的心核间跃动和流淌,属于这造物的心核生出?一阵阵强烈且不?受控制地悸动。 恰似是有石子投入到那平平如镜的、本没有任何涟漪的湖底,又或是有火焰就此而被点燃,带动着这造物那属灵的身躯就此而生出?温度。而开始跳跃和晃动,似乎无?法再维持那类人?的形。 有绯色自?路西菲尔的耳根处、自?那面上而生出?,为那白皙的面,为那洁白细腻顺滑如同牛奶、细盐、再上等不?过丝绸一般的肌肤染上不?一样的色彩。 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仿佛是有什么在流转与跃动,仿佛是那星光之下粼粼的湖水。直叫那本应当平静且无?波澜的主,亦不?由得为之而垂眸,为之而将那目光愈发深沉。 任凭那偏与执,那混乱与疯狂如同藤蔓一般滋长。 这本就是祂的造物、祂的星辰,不?是吗? 有无?声的宣判与笃定回荡在神明的耳,回荡在神明的脑海。当你凝望深渊之时,那么你同样被深渊之所诱惑和凝望。 即便是那至高的造物和神明,同样并?不?例外。 猎物同猎人?,在这造物同造主的棋局及游戏里,从来便不?固定,更非唯一。 神明的手、神明的指尖伸出?,似乎是要将路西菲尔揽入到怀中,禁锢在那方寸之内。 只?不?过—— 身影如同被风吹起的细沙及尘土一般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而消散,在下一刻,在神明的指尖尚未曾触及到路西菲尔的手臂之时,这造物的身影出?现在那祭坛之上,出?现在罗弗寇、莉莉丝等的眼前。 第104章 “路西菲尔殿下。” 身形狼狈不?安便连膝盖一下的红裙都叫自?己所割破的莉莉丝面上露出?欢喜且纯粹的笑意?,在看到这炽天使?长降临的第一时间,将身形移动到了路西菲尔的身后?。 周遭的时间与空间仿佛因?此而被凝结,至少在路西菲尔出?现、在莉莉丝喊破那有关于路西菲尔的身份之前,确实是如此。便连那似乎正在不?断追杀着这些祭坛之上忤逆生灵的怪物,同样将那所有的动作?停止。 无?数只?眼、无?数只?仅仅有着眼球的、怪异且不?正常的眼,齐齐转向那降临于此的天使?。目光一瞬不?瞬,仿佛是陷入到那永恒的沉寂。 只?是随着莉莉丝的话音而落下,随着一切的僵局仿佛就此而被打破,原本陷入到停滞的时间和空间,仿佛再次恢复到正常。 属于那怪物的触手以及环绕上了巴尔的脖颈,一点点收拢。 便在这恶魔大公面红耳赤,头脑因?充血而发昏,不?得进亦不?得退,所有的魔力都仿佛因?此而被束缚,将要陷入到昏沉之际。路西菲尔脚下踏出?,至于那怪物的身前。 属于路西菲尔的脚步、那洁白的衣角在那怪物身前,在那脐带之所连接的、于破损的母体中所开出?的花间停留。 金发蓝眸面目极尽美好与完美,唇角似乎带着笑意?的路西菲尔俯首,以指尖伸出?,似是要将那花摘下,摘落到手里。 “不?,别。” 魔女开口,面色苍白眼中尚且遗留着恐惧,下意?识的想?要做出?阻止。 在此之前,在路西菲尔到来之前,不?管是在场的莉莉丝还是巴尔、拜蒙等恶魔大公,又或者?是同罗弗寇、靡菲斯特一般属于黄昏隐士会的成员们,都对此做过尝试,想?要将那怪物毁去或者?是将那花毁损。 但最终的结果......若是成功,他们又岂会是如此的狼狈,如此的......束手无?策。 只?是很显然,路西菲尔的动作?与想?要做的事情并?不?因?此而停止,而强大的实力,亦足以使?得这炽天使?长无?惧那所有。 拥有神明六分之五力量的路西菲尔,只?要他想?,只?要主不?曾阻止,那么这世间所有的一切,于他的面前并?没有任何阻隔。甚至是那天国抑或是这地狱当中的所有生灵...... 路西菲尔距离神明很近,却又距离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很远。 这是经由主之所创造的,最是完美与最是接近于主的生灵。 那花落在了路西菲尔的指尖,落在了路西菲尔的掌中。即便在路西菲尔俯首的那瞬间,属于那怪物的触手,同样向着路西菲尔而来。但直到路西菲尔拈花而笑直起身子,属于那怪物的触手被静止在那方寸之地,无?法有任何的前进和撤退。 “你们不?当出?现在此的。” 路西菲尔摇头,看似平静且没有任何压力的目光缓缓扫视过这祭坛之上的一众生灵。 伴随着这金发蓝眸的炽天使?长话音而落下,属于那怪物的身形与力量,仿佛就此再度而被冻结。 仿佛那呼吸与灵魂都在一点点被挤压、被剥离和驱逐的巴尔见机识趣,遵循着生存的本能以魔力将利刃凝聚,而后?扬起落下。将那存在于脖颈间的触手斩断,而后?从半空中落下。 就地滚动至同那怪物存在有一定的距离,短暂的失神之后?这恶魔大公的目光恢复到清明。目光虽是难掩惊艳,却分明是带着不?安与警惕的望着路西菲尔,隐隐做出?戒备的架势。 事实上同巴尔一般不?管是对那怪物,还是对路西菲尔保持有警惕的并?不?在少数。只?不?过很显然,属于这炽天使?长的目光与注意?力并?没有落在这群心思各异的生灵之上。 于路西菲尔的脑海之中,仿佛仍还保留有他同那精灵女子之间的交易。 因?而在这话音落下之后?路西菲尔只?是垂了眼睑,目光静静且不?带有过多情绪的望过那手中的花朵,而后?以指尖划落,有光自?那指尖生出?。触目所及巴尔、莉莉丝等眼中俱皆是一片纯白。 等到他们再度反应过来恢复视觉之时,有新?鲜的、不?一样的风吹拂到鼻翼。于是他们便自?然而然的知道,原本存在于这祭坛之间的、阻止着他们离去的阵法以及那气机的锁定已经被破除。 拈花而笑眉眼间一片淡漠的路西菲尔抬眼,将目光望向了那怪物。 彼此对视过一眼,下一刻,巴尔、拜蒙等俱皆四散而去,向着四方而逃离。那些原本聚在这祭坛周围的、未曾被拉入到那祭坛当中的大大小小的恶魔们更是早早散去,不?曾有任何的停留。 有面目与身形俱皆是笼罩在黑袍之中的、属于黄昏隐士会成员的身影更是在阵法被路西菲尔破开的第一时间,便选择离去。 唯有那靡菲斯特及罗弗寇对着路西菲尔欠身,开口,表达谢意?。 “感谢您,尊敬的殿下。但,” 话音微转,面上带起神秘的笑容。靡菲斯特却是开口,对着路西菲尔道: “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 “一定会再见面的。” 罗弗寇对此做出?补充与重复。 话音落下,这俩位恶魔大公的身影同样化作?那黑雾散去。而自?始至终,路西菲尔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的阻拦。只?是保持着静止与沉默,将目光落在了那怪物身上。 第105章 “所以,我应当怎么处置你呢?” 路西菲尔状似困惑的发出?疑问。 但—— “你想?如何,便如何。” 神明现身,由后?往前,将这造物抱入到自?己的怀。开口,在路西菲尔耳边留下言语。 “你有这个权力。” 第56章 耳鬓厮磨呼吸相闻,属于神明的气息将这造物包裹。于是路西菲尔偏头,反问过神明。 “那么您认为呢,我当如何处理?” 属于这造物?的、被神明所贴近了的耳被移开。然而下?一刻,仿佛是有意抑或是无?意一般,主的唇落在了路西菲尔的脸侧。 “路西菲尔。” 主唤这造物?的名,细细的呼吸喷洒在那脸颊间,带起点点绯色和热/意。 属于神明的手掌落在这造物?的腰侧,将其?紧紧箍住,并不留下?过多的缝隙。 “这样的事情,你应当知晓和明白才是。” 主如是言,手掌似轻似重?的在那腰线间游离。并不给?这造物?过多的反应,而是继续开口,对?着路西菲尔道: “不过没关系,吾会告知你,教你,使你不再有任何的不安,困惑与游离。” 神明握起了?这造物?的手,将手覆在路西菲尔的手背,而后引导着其?向前、对?着那怪物?而伸出。 指尖并没有任何的光辉与光芒凝聚,仿佛是全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与反应,一切都?似乎只是寻常。 但—— 伴随着路西菲尔及神明的指尖而落下?,那似乎是不可一世的、足以对?那诸多恶魔大公?以及那黄昏隐士会当中的成员等造成巨大威胁的怪物?,便一点点的如同?被水流所冲刷的泥土一般剥落。 血肉滚落在地面,一只又一只的触手、眼球随之而爆裂,消散,就此消失在这祭坛之上,在路西菲尔及神明的眼前。 有血与肉落到那泥土间。 然而身处其?间并且仿佛是同?那怪物?极相近的身影,不管是路西菲尔还是神明,俱是一片圣洁与洁白,并不曾有任何血腥与脏污被沾染。纵使身处在这其?间亦好似是游离在此之外。 一旁似乎是陷入到惊愕与呆滞中的莉莉丝以指尖伸出,无?意识的自眼角抹过。 有属于那怪物?的血被溅射到眼角,而后被这魔女的指尖之所抹去。 只是莉莉丝呆愣愣的看着那身处在怪物?跟前的路西菲尔以及那同?路西菲尔相拥的身影,脑海中有什么隐隐然之间呼之欲出,却又不敢有任何的深想。 有带着热意与温热的泪水无?意识的自眼角、自面庞间滑落。 终于,莉莉丝垂下?眉眼,战战兢兢的匍匐在地,等待着宣判。 不可直视—— 不可直视什么呢? 属于这魔女的内心当中已经存有了?那答案,但冥冥之中却又仿佛是有那无?形中的丝线与力量,在阻止着莉莉丝将那话?语、将那答案吐出,给?予最终的解释和真相。 出乎意料的,似乎是极不可叫所有的生灵相信却又似乎是极理所当然的答案。 似有意似无?意间,莉莉丝仿佛看到、感觉到那位于路西菲尔身后的、将这天国?的大君揽入到怀中的身影对?着自己看过来一眼。 没有任何情绪与喜悲的一眼。 冥冥中有什么禁咒与禁令被下?达,属于这魔女的嘴,以及那手脚,根本?便无?法传递出任何有关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任何信息与描述。 所有的一切纵使存在于莉莉丝的脑海,却仿佛是要被带到棺材与坟墓,带到那永恒的终结。 只是在那某一刻,在属于那怪物?的、本?不应该存在的生命在这世间就此而抹去。路西菲尔却是忽然反握住主的手,转身会望向神明。 造物?与造主的目光彼此交汇,仿佛极尽柔情与缠绵。 然后路西菲尔捏起了?指尖那花,开口,对?着神明道: “吾神,我似乎答应了?那精灵。” “那么,便如你所愿。” 至高的主如是言,言出法随口含天宪。 于是那捏在路西菲尔指尖的花被落下?,落到那怪物?的、散落在地的血肉间,有纯白的光芒随之而生出,继而大放光明。 血与肉、仿佛是生命之组成的纹路随之而显现。 仿佛是知晓、窥探、猜测到了?不得了?秘密的莉莉丝身形不自觉地抖动,便连呼吸亦随之放轻,不敢有任何的言语。 有那么一瞬间,这魔女甚至在后悔,为?何不曾早早的离去和逃离。而后选择停留在此,承受这本?不当经由她之所承受的秘密和一切。 只是叫这魔女为?之放松却又不曾有过多放松的是,属于造物?主的目光,并不曾在她的身上有过多的停留。 主在把玩着路西菲尔的手指,把玩着那极尽修长、精巧与圆润的,堪称造物?之极限的指骨。似乎是带着暧昧与缠绵的目光,如同?细网与藤蔓一般一点点将这造物?包裹和网罗。 然后在下?一刻,在路西菲尔与神明的目光之中,那花融入到血与肉。 有属于幼崽的身影,随之而生出。 婴儿的哭声传递到莉莉丝的耳,于那某一瞬间,在莉莉丝心中翻起细密的疼痛和异样的感觉。 第106章 这叫莉莉丝不由得想到了?以斯帖,想到那精灵女子。只是魔女似乎是极无?情、冷血且硬心肠的,那样的记忆与过往并不值得更不足以在莉莉丝脑海中留下?更深的印象。 更不必说,是在这近乎有着生死危机的情况之下?,在主的威压与威严之内。 纵使是离开伊甸园走上同?主相背离的道路,彻底完成堕落和转化。然而在这世间,真正能够同?神明持剑相向以利刃而相对?者......莉莉丝做不到如此,这地狱中的生灵、那些存在于黑暗中的造物?,同?样做不到如此。 世间的众生在神明跟前似乎只有臣服。 唯有臣服。 于是莉莉丝忽然便想知道,那些黄昏隐士会中的疯子,那些妄图制造撒旦与放牧神明者,又是否真正的知道,他们之面对?的,又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何等可怕的生灵。 “他们会知道的。” 不带波澜与情感的声音在莉莉丝心头响起,完全完成堕落及转化的魔女愕然抬头,便见有婴孩被无?形的力量所托起,托到路西菲尔的近前。 风吹起,炽天使长那灿金的发丝因此而被吹动。仿佛是被晨星的容颜所迷惑,又仿佛仅仅只是感到好玩的幼崽止住了?哭声,将手向前伸出,握住了?那一缕属于路西菲尔的发。 无?齿的笑容由此而显露,即便相较于精灵而言这幼崽似乎更像是一个孱弱且无?力的黑暗中的生灵,但不得不承认,即便以路西菲尔的审美而言,这幼崽似乎算得是可爱。 看似是极尽完美的、似乎符合天国?之一切美德的路西菲尔殿下?从来便没有想象中的宽和与博爱,只是当面对?着这脆弱的生灵之时,路西菲尔却又似乎是不吝惜于给?予几?分好颜色。 有笑容自那眼角眉梢展露,路西菲尔伸出手,以指尖戳弄过那幼崽的面皮。 “你想养吗?” 神明问,语音里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泄露。 仿佛仍是极尽温柔的,足以纵容和偏爱这造物?的所有。 但,路西菲尔摇头,以指尖在那被这幼崽所抓住的发丝间划过。开口,对?着神明做出解释与陈述。 “虽然,但......” 以齿咬住了?唇,蓝眸之中好似是下?了?一场迷蒙的雨。有点点星光倒映在其?间,之所映照的,有且仅有那属于神明、属于造物?主的颜。 属于路西菲尔的、未尽的话?语虽然未曾被吐出,但神明却已然明白了?这造物?的意。 恰如同?主之对?这造物?的占有一般,本?应当极尽宽容与仁慈博爱的炽天使长其?实并不愿,有任何的造物?与生灵,将神明的目光所吸引,叫主的眼在那之上、在那之间停留。 属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种种,并不容许任何的插入和涉足。 于这世间之所有的、路西菲尔所通晓的教义与规则而言,这自是不应该的,亦是不被允许的。 但—— 神明却仿佛是被此、被这造物?的回答和心意之所愉悦。 有笑意在神明的唇角显露笑声从那喉咙口而滑出,指尖缓缓摩挲过路西菲尔指骨,继而将其?收拢、握在掌中。神明开口,对?路西菲尔道: “走吧。” 光明的海洋随之降临,属于路西菲尔及神明的身影消失在其?中,消失在那其?间。 只是谁都?不曾注意到,就在将要离去之前,主冷冷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对?着那幼崽望过来一眼。 主的目光落在...... 感受到造物?主离开的莉莉丝终是瘫软在地,惊出一身冷汗。只是很快的,这魔女又振奋起心神,艰难地起身。然后这魔女目光微凝,忽然便发现,在那地面之上,在那怪物?之所落下?的血肉之间,有类人?的、婴幼儿的身影呈现。 脑海中艰难地转过某种未知的、漫无?边际的念头,有那么一瞬间,莉莉丝其?实很想一走了?之。 但,但......最终还是不愿意见这么一个幼崽被恶魔又或者黑暗中的生灵捡去当小点心的念头占据了?上风。 莉莉丝不情愿的、一步一步的挪动到那近前,然后便见那幼崽开心地躺在那血肉之间,手中之所抓住的,分明是一截金色的...... 嗯??? 不是那灿金的、被路西菲尔殿下?所划落的发吗? 为?什么会变成一截金子? 第57章 “怎么样,还未找寻到他们的踪迹吗?” 精灵的领地内,王宫的位置所在。纵使面容俊美,然而?神情似乎变得苍老、不安与疲惫的精灵王发出言语。 内心之中,对于某些踪迹与答案,似乎有了预感和猜测。 下首的侍卫长担忧的目光在沙得拉的身上停留,而?后开?口,做出劝慰道: “陛下,还请您放宽心。以利沙殿下同以斯帖殿下,他们或许只是贪玩。并?非是.......并?非是您所想的那样。” 相较于这大地之上的绝大多?数生灵而?言,精灵无疑是一种充满美貌与智慧的、寿命悠长的物?种。 身姿矫健,具有绝佳的敏锐与洞察力,在魔法、箭术、艺术等方面的造诣同样不俗。甚至在某些方面而?言,恰似是那深受神明所喜爱的天使的族群在这大地之上的映照。 只是精灵的生命却又是坚强且脆弱的,当他们的心渐渐老去抑或是心碎之时,他们的生命力同样会消失。如?同鲜花一般的枯萎,踏足到那衰老的、死亡的殿堂。 第107章 就精灵的寿命而?言现今的精灵王沙得拉陛下其实并?没有至于衰老、恰似是黄昏一般的末年时期。只是短短时间内,或许是此前王后的离世以及现而?今伊利斯与以斯帖两位殿下不知所踪所带来的影响。 或许是心中的灵觉与预感早已经?昭示着那某种可能,某种足以叫沙得拉感到心碎的真相。 或许仅仅只是因为,自黑暗与混沌在这大地之上再度降临精灵之所有的空间被?挤压,无数的族人在邪恶的诅咒中死去。 有什么正在侵蚀着沙得拉的心灵。 在这位陛下、这位王的脸上,在那面色与神情间,俊美且英武的、忠心耿耿的侍卫长看到了这精灵王的衰弱和老去。 “精灵一族,您的族人们还在需要您。所以,请务必保重身体,陛下。” “我们等待着黑暗和混沌褪去,生机重返大地的那一天。” 或许是为了叫这位陛下获得更?好的休息,或许是迫切的想要做出那更?多?的、更?深更?远的探寻,将失踪的以利沙和以斯帖找回。 侍卫长开?口,在微微欠身做出劝慰之后便告辞离去。而?沙得拉看着侍卫长离去的方向?揉了揉额角。等到再抬眼时,那目中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及波澜。 有殿门在沙得拉的目光中关闭,银色的法阵亮起,将所有的窥探及目光隔绝。 只是在下一刻,在沙得拉转身走入到内殿,进入到内室书房,想要寻找什么抑或是摸索什么之时。有声音在这空间中响起,直叫沙得拉整个精灵陷入到僵硬和凝滞。 “请问你是在找这个吗,精灵?” 那声音清凌凌的,恍若金玉相扣滚珠落玉盘一般。纵使是精灵,纵使是拥有着美妙嗓音的精灵,同样无法同其有任何的相较。 虽然这世间不乏有造物?与生灵的声音同面目并?不相符合,甚至是那声音愈是美妙者,面容便往往愈是丑陋。 但当听到那声音的那一刻,沙得拉的脑海中便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直觉。 那便是这声音的主人面容无疑是极美丽的,身姿与身形亦无疑是妥帖,纤秾合度增一分则太多?减一分则太少,符合这世间所有生灵的审美。 但沙得拉却并?不觉得开?心,亦不觉得愉悦。即使精灵本身,便似乎是一种欣赏且欢喜于这世间之一切美好的生物?。 身形紧绷而?后又一点点的放松下来,沙得拉回首向?着那声音之所在的方向?望过来的同时,脚下不着痕迹的向?着一侧靠门的方向?而?移动。 风吹起,那原本是被?卷起来了的、如?同轻纱与白?雾一般的帘幔被?放开?,有生灵于那影影绰绰间显露出身形来。 “路西菲尔殿下。” 沙得拉失声,而?后欠身,对着那惊鸿一瞥间的、出现在此的炽天使长见礼。 晨星的光芒照耀在四方,美名被?传诵,而?属于那至高神明对路西菲尔的纵容与偏爱同样并?不仅仅是在那天国之内流传。 更?不必说在此之前,在精灵一族同天国的通讯尚未被?隔断,精灵一族在某些特定的时刻与时候,其实是具有着进入到天国的权力的。 有属于路西菲尔的雕像、壁画出现和存在于这精灵族中,做为精灵王的沙得拉,对这位天国的大君、对这诸天使的王,自然并?不陌生。 更?何况这世间绝大多?数的造物?与生灵或许可以被?替代与模仿,但当沙得拉的目光落在路西菲尔身上的那一刻这精灵便知晓,这是无以被?替代的再是璀璨与光辉不过的生灵。 “你似乎是在害怕,害怕什么呢?” 似乎仅仅只是一眼,路西菲尔便看透了沙得拉所有的伪装,看透了那隐藏在看似放松、平静面容与身形之下的颤抖、不安与惶恐。 并?未得到来自这位天国大君的宽恕与赦免,然而?沙得拉却是自顾自的直起了腰杆,将目光落在路西菲尔的指尖。 那影影绰绰的帘幔被?风吹散,显露出那修长且莹润的、极是白?皙与完美的指骨以及这属于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颜。 恰如?同那明珠美玉一般,莹莹生辉致使那虚室生白?。 但沙得拉的面目却是在一点点变得衰老及苍白?,隐隐然间,有冷汗似是在自这精灵的面容间滴落。 那叫路西菲尔拿在指尖的并?非是其他,而?是一截枯木,一截来自于精灵母树的、被?污染和腐朽了的枯木。 有阴悚且诡谲的、遍布着黑暗的气息在那枯木间留存,却又被?路西菲尔束缚在那方寸之间,并?不足以造成任何的污染及扩散。 于是沙得拉面色惨然,而?后一点点笑出声来。 然而?自始至终,路西菲尔只是目光含笑,静静注视着这位精灵王的所有,并?没有过多?的动作。 属于这精灵王的笑声在路西菲尔平静的目光之下停止,理了理衣袍,这精灵王似乎终是恢复到王者的优雅与淡然。对着这天国的大君优雅欠身,而?后发出言语。 “抱歉,我实在是没想到,来的竟然会是您。” 在此之前,在选择将消息传递到天国之时,沙得拉其实想过很多?负责来到大地之上,调查事情发展的人选。 或许是乌列尔,或许是萨麦尔,或许是犹菲勒米迦勒,又或许是其余的撒拉弗。 第108章 但沙得拉不曾想到,来的竟然会是路西菲尔,这天国的副君,这诸天使的王。 “当你做出选择的那一日便注定,所有的一切都?将瞒不过吾神的眼。” 路西菲尔摇头,看似温柔且残酷的将那真相揭露,似乎并?不给这精灵王留以任何的侥幸。 “来的是我与否,并?不重要。” 无所不在的光以及那似乎是有形而?又无形的、属于这炽天使长的力量早已经?将周遭的一切封锁和笼罩,无法有任何的破开?和逃离。事实上在此之前,在沙得拉同路西菲尔的对话之际,这位精灵王便一次又一次的试图以隐秘的手?段及力量逃离,又或者将讯息传递而?出。 但很可惜,属于这精灵王的所有手?段都?注定是徒劳无功,没有半点的反应。 暗里?的、隐藏在那看似平静与和谐场景之下的交锋,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进行。 然而?于路西菲尔当面,在这位炽天使长的意念与意愿之下,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无功而?返,并?不足以造成半点的影响。 于是沙得拉开?口,苦笑。 “您尚且留着我的性命,请问您是想要知道什么,了解什么呢?” “所有的一切于吾神眼中自有分说和定论,” 路西菲尔开?口,于沙得拉的目光之下如?是言。继而?话音微转,开?口,对着沙得拉问道: “不过有生灵托我向?你问上一句,为何竟变得这样,竟至于如?此地步呢?” 似乎仍保持着俊美,却又似乎在那一瞬间被?加剧了衰老及疲惫的沙得拉无言。于路西菲尔的目光之下,唇角嗫嚅良久,终是开?口。 “我、我其实并?不想的,但......” “不要说谎。” 炽天使长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一片冷漠,唇角笑意渐渐凝固,无形的压力席卷。属于这精灵王的身形再无法维持挺直,一点点的被?压下,被?匍匐在路西菲尔的脚下。 路西菲尔将那指尖的、来自于精灵母树的、被?污染了的枯木捏起,挑起了这精灵王的下颔。 于是沙得拉惊惶且错愕的发现,并?非是原本他之所想的那般,路西菲尔以强大的、光明的力量将那枯木上之所留存和依附着的污染及黑暗压制,而?是......是...... 黑暗在这炽天使长的掌中、在路西菲尔的指尖匍匐。 开?始变得温顺。 没有任何的反抗。 恰似是有惊雷与闪电照耀过脑海,沙得拉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缩紧和瞪大,隐隐然里?似乎是有什么被?串联起来。 叫这精灵王不由得战战兢兢,于内心深处生出莫大的不安与荒唐。 只是下一刻,便在沙得拉的指尖拉过路西菲尔的衣角,有什么呼之欲出的答案被?扭曲和篡改,被?抹去。 于是这精灵王只能开?口,恐慌与不安道: “您、您想要知道什么?” 第58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事实上在此之?前,在路西菲尔再度出现在这精灵的驻地,于沙得拉眼中出现之?前。在那虚无的?空间之?中,在面?对着那精灵女子以斯帖之?时,路西菲尔同样?问过了那近乎相同的、同样的问题。 以斯帖其实早已经给出了答案。 现而今,于晨星的光辉与威严之下,沙得拉同样?对此做出回答,无法有任何的?隐瞒。 有似乎存在于光、存在于圣光及迷雾当中的?身影显露,出现在路西菲尔的?身后,将这炽天使长?揽入到怀中。 属于路西菲尔的?指骨似是在那身影的?掌中被把玩。 战战兢兢冷汗直流却又极是好奇之?间,沙得拉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向上瞥过一眼。 正?对上一双没有任何悲喜及波澜的?,极是璀璨的?眸。 那是一双再是璀璨不过的?金眸。 面?容与身形俱是模糊在那某一瞬间,这精灵王分明是睁大了眼将那身形的?样?子及模样?印入到了脑海中的?。只是不可?名?状不可?言说,等到沙得拉俯下身垂下眼想要去做出回想之?时,却发现那脑海中空荡荡的?,并没有半分印象及记忆。 无声无息且无形的?力量影响,直至本源。于是那些隐秘的?、想要被隐藏的?、甚至是施加了咒法和封印的?东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被沙得拉一点点倾诉出来,没有任何的?隐瞒。 主的?目光之?下,所有的?一切俱皆是真实。 没有隐秘。 但一切的?发展与初始却又较之?以以斯帖之?所了解和知?道?的?,较之?以那黑暗和混沌重新降临到这大地,要更早更早。 所有的?一切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里,于无声无息间发生。 “所以上一次同天国之?间联系是什?么时候呢?精灵一族呈上相关的?贺礼。” 沙得拉皱眉,属于这精灵王的?智慧与睿智似乎是在失去,衰老与死亡不可?避免的?将他的?生命力侵蚀。 以致于沙得拉絮絮叨叨的?,呈现出某种不安与迟疑。 搜肠刮肚,似乎是要将那个日期自回忆之?中寻找。 只是下一刻,一只手分明是至于神明掌中,叫主所把玩。一只手却捏着那精灵母树的?枯木,以指尖缓缓摩挲而过似乎是百无聊赖的?路西菲尔开口,准确无误的?将那日期吐出。 第109章 “是诸天的?一次大循环,第二?次的?创世庆典开始之?际。” 日理?万机分明是负责那天国中诸多?事宜的?路西菲尔殿下在很多?时候,于很多?事情上,较之?以负责记载天上地下诸多?事情拉结尔更加的?清楚和明白那诸多?种种的?来源始末,以及那发展。 并且,永远不要试图怀疑一个炽天使、一个撒拉弗,特别是这诸天使中最是聪慧与富智计者的?智慧及记忆。 即便那很多?事情的?发生看似是并不起眼。 但当晨星高悬于空中,对这位殿下的?追逐或许是一种本能。可?是当那叛乱被掀起,尚且愿意追随并且做出反叛者......那神明之?最完美造物或许因主而得到完全,却并非仅仅只是因为反照那主的?光芒,而得到璀璨。 只是这样?的?道?理?于现阶段而言无疑是叫人不知?道?与不解、无以被言说的?。 又或者说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纠缠便注定?了,剪不断理?还乱,自那一切开始的?最初,属于彼此之?间的?线条便被连接,无以做出任何的?分割。 “对,是那个时候。” 沙得拉似乎是极惊愕又似乎是极迟钝的?点了点头,对路西菲尔口中的?答案表示认同,而后继续言说。 精灵母树早已经开始走向衰败与死亡,便是在那诸天的?一次大循环,在那第二?次的?创世庆典结束之?后。 受邀参加庆典且自天国归来的?精灵王向着族人们传递过那来自天国的?问候及赏赐,传递过神明的?意与旨,以及来自于天使们的?美好祝愿。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充满了欢欣与愉悦,都是在美好中进行?。 有精灵载歌载舞,乐曲飘扬,经由精灵的?巧手所酿造的?酒液被捧出。 这似乎是一群深受神明宠爱且得天独厚的?、没有忧虑的?生灵。 只是当自天国中回返的?精灵王喝过一位又一位族人递过来的?美酒,而后面?带笑意的?推拒过不少酒意上头的?精灵们冒昧的?邀请,而后避开族人,缓缓行?至那精灵母树之?下时。在那精灵王的?眼中却看到,眼前的?精灵母树正?在走向衰败、枯萎,走向被污染的?、黑暗的?境地。 “精灵母树生出问题,而我们,无能为力。” 神情与面?容似乎俱皆是带上了悲伤的?沙得拉如是言,缓缓将那过往所倾诉。 即便在这精灵王的?目中,在那目光的?最深处似乎带着几分挣扎。 仿佛是有所顾虑。 但这样?微不足道?的?顾虑与反抗在神明的?眼中,从来便不值一提。 精灵一族从来便不是一种擅长?于繁衍的?生灵,而他们的?生育能力,亦不优秀。又或者愈是强大与优秀的?生灵,在生育与子嗣一道?上往往愈是艰难,很难生出后代。 合乎心意的?后代。 这似乎是在造物与生灵被创造的?最初,经由至高的?主之?所定?下的?限制。 即便是恶魔,是黑暗中的?生灵,是那些背弃主的?存在。 这是一个近乎无解的?难题。 恰如同昔日的?威利克斯所言,恶魔与黑暗中的?生灵在后代的?繁育上或许有几分独到,亦不吝惜于留下各种各样?的?、不同的?子嗣。但一个冷血且无情的?事实便是,恶魔与黑暗中的?生灵们对于子嗣的?定?义,或许同这世间绝大多?数的?造物并不相同。 那是消耗品,是财富,是炮灰,是奴隶,甚至是那身份与地位的?体现。 却独独,不是那血脉相连的?、可?以做为继承者与接替者的?存在。 又或者说这样?的?存在在他们的?定?义中,少之?又少。 便如同那浪里淘沙,很难有真正?的?被留下。 是恶魔以及那黑暗中的?生灵对此、对那可?以被称之?为后代的?接替者与继承者全然没有半分的?情感和期待吗? 不,并不是的?。只是因为,那些经由恶魔与黑暗生灵生育出来的?绝大多?数子嗣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破缺品与残次品,并没有足够的?价值与利益,值得他们投诸以过多?的?关注。 恰如同生存在地狱之?中的?,或是头上长?角或是身后有尾巴的?,像牛像羊或是像其余生灵的?恶魔,其实并不会同大地之?上那些未曾开启智慧的?兽类们而共情。 经由主之?所定?下的?界限,不可?以被破除。 那些强大的?恶魔及黑暗中的?生灵们或许不缺乏子嗣,却绝对是缺少合乎他们心意的?、叫他们满意的?子嗣。 当然,对精灵而言重要却又没有想象中的?重要。 至少在精灵母树出现问题之?前,确实是如此。 当有精灵死亡之?后他们的?灵魂会再度回归,回归到精灵母树的?怀抱。而后在漫长?的?洗去记忆和孕育之?后再度归来,回到这世间。 因而纵使生育艰难,但精灵的?数目虽然不曾有过多?的?增多?,却同样?不曾有过多?的?消减。 自始至终,属于精灵的?出生方式,一直有两种。 或是经由父母的?爱情结合而成,或是自然的?、由那精灵母树之?所孕育。 在这之?中,自精灵母树中走出的?精灵,其实占大多?数。 第110章 但,精灵母树出现了问题。 起初,并没有什?么精灵察觉。因为早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第一时间,精灵王便将所有的?一切封锁,务必不使其泄露分毫。 然后开始寻求问题的?解决。 “我曾走过很多?地方,寻求过很多?方式,但,一无所获。” 沙得拉弯下腰,埋起来头,以手抓住发,发出痛苦且悲伤的?言语。 “你们未曾上报过天国,亦未曾寻求过主的?帮助及救赎。” 路西菲尔摇头,冷淡且理?智的?指出其中的?空缺与疏漏。 “不,” 沙得拉下意识的?做出反驳。 “精灵一族与天国之?间的?联系和通讯被关闭,所有的?祈祷皆如同泥牛入海,并不曾得到任何回应。” 隐隐然之?间,这精灵王的?双眼一阵泛红,恰似是有血与火在蔓延,有象征着堕落的?气息与色彩在沙得拉的?周身传递。只是在对上路西菲尔的?眼那瞬间,好似是有冰冷的?雪水自面?前兜头而浇下,直叫沙得拉陷入到一阵本能的?恐惧。 唇角嗫嚅,于路西菲尔身侧,神明那望过来的?平淡无波的?金眸之?下,沙得拉开口,便要将接下来之?所发生的?种种吐露。 但在那某一瞬间,路西菲尔却是轻笑,而后一针见血的?指出道?: “其实你们早已经背叛了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在那创世庆典结束之?后,回到精灵族中。” “我从这精灵母树的?树枝上,看到了你的?血,弑亲,弑父生灵的?血。” 背弃神明,背离生命。 精灵母树的?枯萎和衰败,本就与精灵族、同这位精灵王之?间脱不了干系。 若非是如此,精灵一族同天国之?间的?通讯又如何会被隔绝,而有关于精灵的?祈祷,又如何会得不到回应。 因为这本就是有罪的?、背弃了主的?生灵啊。 有过往自然而然的?,在路西菲尔眼前展开。 那是属于沙得拉内心深处的?、被隐藏了的?记忆。 第59章 “精灵一族现在的王,那叫沙得拉的陛下,并不是我的父亲。” 那一日,在路西菲尔的面前,在那虚幻的空间之中,那叫以斯帖的精灵女子沉吟良久,终是吐出如此?言语。 “同样,亦非是以利沙的ada。” 指尖微微颤动?,有什么压在心里的、久远的秘密被吐出。以斯帖的面容间,竟因此?而散发出奇异的光彩。 在王后、在以利沙与以斯帖的母亲死后,这?兄妹俩都先后绕开那看守的守卫,查看过王后的尸体。只是幸运而又不幸的却是,在以利沙走?后以斯帖出现,在以斯帖未曾想到的过程中,属于?她同兄长之间的做为与动?作,早已经被纳入到暗地里的眼。 有属于?沙得拉陛下的身影出现在身后,将以斯帖带到黑暗中。 亦是从那一刻开始,以斯帖忽然再是清醒不过的认识到,那并不是她们兄妹俩的父王。而是一个披着她们父亲皮囊的、伪装成精灵王的、阴险且邪恶的怪物。 有魔药被灌到以斯帖的口,有记忆被篡改和被抹去。只是等到再出现在王宫之时,原本尚且似乎带着几分任性与骄纵的精灵族小公主好似是在一瞬间成长,开始变得冷静理智且温柔。 但这?样的以斯帖却又是不够冷静不够理智的,所以在族人撤离舍弃精灵母树的命令被下达的那一刻,以斯帖竟然是暗中回返,并最终染上那同母亲、同许多精灵女子?一样的诅咒,而后逃离。 只是纵使有所料想和知悉,并在那生命的最后时刻将所有的一切连接起?来,得以窥破那诸多种种原本被笼罩在迷雾中的秘密。以斯帖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知晓,这?一切究竟因何而产生,又因何而至于?那等地步。 现今,属于?沙得拉的记忆却无疑填补了那份空缺,将一切给予了答案。 在精灵母树的树冠之下,在那流淌着再是洁净不过泉水的生命之泉中,一只手自精灵的背后伸出,将那背对着自己的精灵推落到那水里。 最初,被推落到水里的精灵仅仅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 因为那后来的精灵同那被推落到水里的精灵长着一张相同的面,便?连服饰亦没有太多的不同。 彼此?之间,似乎本应当是一对再亲密不过的兄弟。 只是很快的,杀意与危机显露所有一切的发生是如此?猝不及防。 有雪亮的腰刀自身后被拔出,于?空气中闪过并不耀眼的光芒,而后一下一下又一下的落到那被推入到水中的精灵身上,将那生命之泉的水染红。 有属于?精灵的血随着那生命之泉泉水的带动?,一点点渗透到生命母树的根系。 这?之后许久,直至所有的气力用尽身形瘫软到地,那后来的精灵终是将手中的腰刀放下,然后将那水中的尸体挪动?到岸边。 但就在转身的刹那,这?精灵目光似是经意又似是不经意的一瞥,竟对上一张面色惨白的、震惊与不安的颜。 是精灵王。 是参加了诸天的一次大循环和第二次创世庆典之后的,自天国而回返的精灵王,亦是沙得拉的父亲。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正?的沙得拉其实已然死去,被利刃穿透身体,以血水染红了那生命之泉的泉水,灵魂在那生命母树的根系间哀嚎。 第111章 目睹了一切的发展却又迟了一步以致于?无从阻止的精灵王并没有选择为真正?的沙得拉主持公道,而是因着私心、因着所谓的大局、因着那自身之所具有的卑劣,默认了那后来的精灵、那弑亲者将沙得拉的身份占据。 真正?的沙得拉的身体被肢解、被埋藏在精灵母树的根系之下,被腐烂在那泥土中。 甚至于?为了避免事情被泄露、被传递到天国、传递到神主的耳,属于?沙得拉的灵魂被驱散,被恶毒且邪恶的诅咒所折磨。 直至那了无痕迹。 在此?之后不久,前任精灵王的身体与心灵急剧的衰败下来,直至在同样的位置与地域,被所包庇的血亲迫害。 精灵本应当是纯洁的、善良的、美好的,而那孕育精灵的精灵母树,同样是至真至纯至善之物。 只是纵使那至高的主未曾对弑亲者做出惩罚,可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并且两次被惨死者的血所侵染的精灵母树,又如何尚且会保持着正?常? 来自于?血亲的诅咒在冥冥中生出和蔓延。 更不必说此?后继承了精灵王位置的沙得拉同地狱、同那些黑暗中的生灵之间保持有密切的关系。 又或者说在此?之前,在他?的血亲所不知道的时候,这?精灵便?已经同地狱之间关系密切,真正?走?向那黑暗。 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擅长于?伪装的生灵。 纵使是做为恶魔大公并且同沙得拉有过短暂接触与交锋的威利克斯亦不知晓,这?精灵王不仅仅是精灵王,还是那黄昏隐士会当中的一员,是一个真正?的疯子?。亦是在那祭坛之上,以斯帖出手想要将腹中那怪物毁去之际,出口想要做出阻止的神秘生灵。 那将面目与身形俱皆是隐藏在黑袍中的,便?连声音亦是做了处理的,属于?黄昏隐士会这?个神秘组织的一员。 祭坛上那精灵女子?对着那出声的黑袍生灵望过来的那一眼,以斯帖的内心当中一切便?豁然开朗,有了答案。 只是这?一切又如何会至于?如此?地步,变成这?般模样呢? “所以,你的名是?” 路西菲尔开口,却是问过一个似乎全然不相干的问题。然而沙得拉摇头,不带有过多情绪的表示: “我并没有自己的名。” “当然,您如果愿意的话,沙得拉,这?便?是我的名。” 这?是一个无名者。 又或者说做为血亲与兄弟,彼此?间的命运与名早已经交织在一起?,并没有你我。 现在存在于?路西菲尔眼前的这?精灵王不是沙得拉,却又是沙得拉,是整个精灵一族再是名正?言顺不过的族长及继承人。 一切起?源于?一对双生子?的出世。 在生育艰难的精灵一族中,每一个幼崽的出现都是值得高兴与被呵护。只是属于?沙得拉以及其兄弟的出生却又不尽然,因为他?们是一对双生子?。而在他?们出生、降临到这?世间之前,有关于?这?双生子?命运的预言被传递到前任精灵王的耳。 “我看到了血与火在蔓延,相信我陛下,您的孩子?,这?双生子?只能?留其一,要不然定会给整个精灵族带来巨大的灾祸。” “弑亲者的血液在大地间流淌。” 古古怪怪的、曾得到过精灵族、得到过前任精灵王款待的旅者在留下这?样的预言之后便?自焚在前任精灵王的眼前,而后之后不久,他?的妻子?果真生下了一对双生子?。 一对健康的双生子?。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肩负着整个族群命运的前任精灵王本是想要将其中的一个婴孩杀掉的,只是当手落在那婴儿的脖颈之时,那精灵王却又生出了迟疑。 血亲间的悸动?以及天性里的善良叫前任精灵王无从下手,而对那旅者身份的怀疑,亦叫其保持有不安及警惕。 但毫无疑问,那前任的精灵王却又是想要两全的。 即使他?对于?那预言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信任。 可是当他?选择将那所有的一切隐瞒下来并且未曾透露出那分毫时,属于?他?的道路就在同神明相背离。 前任精灵王将一个孩子?抱到那密林之外的旷野之中,使其自生自灭。至于?另一个孩子?,则带在身前,呆在王宫内,享受着做为王族、做为精灵之所应当享有的一切。 出生之后便?被抛弃了的那个孩子?却并没有在旷野中死去,而是艰难地生存下来,成长在旷野中,并被身份神秘的黄昏隐士会成员所捕获,并最终成为那组织中的一员。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两个孩子?成年之后,在那被留存在王宫中的精灵王子?有了自己的妻子?、孩子?,在他?的父亲受邀去往天国参加典礼之时,真正?的沙得拉同他?的兄弟重逢。 心地善良的王子?将那似乎是受尽苦难的兄弟悄悄带回了精灵的地界内,藏在了精灵母树的范围之内,想要等待父亲回来之后给予其一个公道。却不成想,迎接他?的,不过是那只自身后伸出的手,以及夺取性命的利刃。 恰如同多年以前为了一则虚无缥缈的预言选择将其中的一个儿子?抛弃一般,经年以后,前任的精灵王同样选择将那长在身边的儿子?抛弃。任凭着其最后一口气被咽下,而后死去。 第112章 多年之所担忧的预言转变成现实,向着那既定的方向而发展。 冷眼旁观且沉默者最终亦自食恶果,在血亲手中死去。 这?可怜而又可笑的父爱,这?来自于?前任精灵王的软弱与私心,终是致使了一幕幕惨剧的发生。 只是这?不过是开始,远非是终结。 在前任精灵王逝去之后那登上王座的,并非是睿智且优秀的、被做为继承人而培养的精灵王子?,而是自小被抛弃的、早已经落到那黑暗和地狱中的疯子?,是弑亲、弑父者,是那黄昏隐士会中的成员。 第60章 同玩天国的?阶梯与道路并不会对着弑亲与弑父者而敞开,神明?亦不?会对?其有任何的?仁慈及垂怜。 更不?必说是在这弑亲者没有任何悔改,并?且将属于血亲的存在全然抹去的情况之下?。 做为替代并且接替过沙得拉身份的?精灵王子、精灵王,在上?一任的?精灵王逝去之后,这心怀异心者自然有机会将整个精灵一族彻底的?关闭及蒙蔽。更不?必说,这其中未必不?曾有着前任精灵王的?视若无睹及配合。 只是这天下?间并?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不?必说是在那再是亲密不过的夫妻间。 王后似乎察觉到了丈夫的?改变,隐隐然之间感觉丈夫似乎是换了一个生灵。这似乎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而做为妻子,本不?当对?枕边人有任何的?质疑。 但有什?么在折磨着王后的?心灵。 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已经渐渐长大,终有一日,或许是心有所感,或许是那冥冥中的?某些召唤与推动,王后独自来到了那精灵母树之下?,来到了那生命之泉的?泉水间。 属于弑亲者的?过往早已经被抹去,在这之间发?生的?种种,亦是隐秘。至于真正的?沙得拉、至于那上?任的?精灵王之所有的?尸体,更是腐烂在泥土里被催化成为肥料,叫精灵母树汲取和吸收。 即便那并?非是出于那本应当至真至纯的?精灵母树的?本意。 有风吹起,有果实自枝头掉落,掉落到王后的?手中。而后融化进王后的?身体里,再没有任何的?痕迹。 王后于此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亦没有获得任何的?蛛丝马迹。只是很快的?,在王后回到王宫之后,怀孕了。 腹中最后之所生下?的?孩子,正是以斯帖。 那似乎是来自于精灵母树的?馈赠与礼物,是那无能为力且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幕幕惨剧之所发?生的?精灵母树,对?那可怜的?、不?知自己?真正的?丈夫早已经被血亲所杀的?王后最后的?慰藉。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自然不?曾瞒过那替代者、那弑亲与弑父者的?眼。 “我本是不?想杀她的?。” 于晨星的?光芒之下?,威严似乎全然丧失的?精灵王如?是言,闭了眼,仿佛是回忆过什?么。只是再睁开眼时,眸中早已经是一片清明?,带着癫狂的?理智及清明?。 面带狂热的?讲述过接下?来的?种种。 在真正的?沙得拉以及前任的?精灵王先后被杀并?且尸首被埋入到精灵母树的?根系,那本应当至真至纯的?精灵母树便已经在开始发?生改变。而在那之后的?时间中,在自己?登上?到这精灵一族的?王位,这弑亲与弑父者并?没有因此而停止杀戮。 又或者早在被抛弃到旷野中那一日开始,属于这生灵的?命运早已经同黑暗密不?可分,无法有半分的?逃离。 这生灵本是可以逃离的?,在于前任精灵王的?默认之下?彻底取代沙得拉的?身份之后。只是很可惜,那久在黑暗中者,纵使感受过善意与美好......将血亲的?血之所沾染者并?不?愿就此而放下?。 放下?那屠刀,做出任何的?忏悔和赎罪。 存在于那心中的?欲与念,以及那野望,并?不?会因此而得到满足。 在很久之前,在生存在那旷野中的?时候,那弑亲者之所想到的?是如?何活下?去。 等到后来,从那不?怀好意的?收养者手中知道身上?,心中则不?由得生出无尽的?怨与恨。 为什?么同胞的?兄弟、双生子之间,命运与种种竟会有如?此大的?不?同。 再后来,加入到你隐秘的?组织之中,耳之所闻目之所见,所有的?信念都仿佛是被崩塌然后重组。偏与执更甚,那可笑?的?血亲们又怎么会天真的?以为,他尚可以回头? 属于同胞兄弟、属于亲生父亲的?血并?不?能叫他迷途知返,而是将他的?罪孽不?断加重。 更不?必说,在这弑亲者的?内心中,还存有着那伟大的?、足以献祭出生命与一切的?目标和事?业。 因而纵使在那内心之中,在一日又一日的?相处之间,这弑亲者心中或许对?那本应当称之为兄弟的?妻子,却成为自己?王后的?女性精灵生出几?分不?一样的?感觉。可是当其隐隐然之间有所察觉并?且对?自己?所要做出的?事?情生出阻碍之际,那么之所迎来的?,自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但她本不?当如?此不?体面的?死去。” 路西菲尔摇头,似乎是并?不?理解,这精灵王看似清醒与理智之中,那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哀痛。只是这弑亲者开口,似乎是做出辩解道: 第113章 “这是最好且最不?会引起怀疑的?方法,况且,我已经尽力在保持她的?体面。” 这精灵王口中所言的?,自是极力封锁并?且不?叫以利沙和以斯帖见到王后的?尸身以及其最后的?面一事?。只是很显然,这样一份算不?得好意的?好意,并?不?曾带来任何的?效果。 那些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其实都已经知道。 “所以,你们的?目标其实一开始就是那精灵母树,对?吗?” 如?玉一般的?指尖在手上?那截精灵母树的?枝干间缓缓摩挲,路西菲尔开口,直指这精灵王以及其背后黄昏隐士会成员之所谋算的?本源。 或许自始至终,这本就是一个局,一个围绕着精灵王室、围绕着精灵母树之所存在的?局。 那弑亲与弑父者无言,良久,方才一点点笑?出声来,对?着路西菲尔开口道: “一切皆瞒不?过您的?眼,殿下?。” 想到黄昏隐士会之所显露的?野心以及那忤逆的?所为,这一切其实并?不?难猜测。而自始至终,在那最初始时,眼前这精灵或许无辜,或许是被卷入到那其中。可是当其将那手中的?利刃对?准自己?兄弟和父亲,对?准自己?的?血亲,那么便同样身处在其中,被那罪与罚的?锁链之所牵扯,不?得半点的?自由。 精灵母树被无辜者的?血所污染,而在之后的?时间中,同地?狱、同那黑暗中的?生灵有着过多?牵扯的?冒名顶替者在接过精灵王的?王座之后,非但不?曾将那污染净化,反倒是致使其一点点的?异变,并?最终扭曲。 再没有新生的?精灵从精灵母树上?诞生。 “所以你们其实失败了的?,失败,却也成功。” 略作沉吟,路西菲尔却是得出如?此的?结论与话语。而自始至终,神明?似乎是身处其间却又游离在此之外,并?不?曾有过多?的?言语及插手,亦不?曾对?此做出任何的?宣判和处置。 不?知不?觉间,似是有意似是无意,视之不?见听之不?闻,那精灵王似是将主的?存在之所忽视。 又或者说本就是在注视着这众生,无所不?在并?不?因这世间的?任何而改变。 那弑亲者与背叛者自然无从知晓和无从察觉。 因而于路西菲尔的?目光与话语之下?,沙得拉自然对?此只有苦笑?和点头。 精灵母树既然可以孕育出精灵,那么又为何不?可以做为母体,孕育出撒旦? 在属于黄昏隐士会的?诸多?种种有关于母体的?选择中,精灵母树无疑是那综合考虑之下?的?最适宜,远较之以那地?狱中的?绝大多?数母体以及大地?之上?的?生灵更加的?事?宜。 事?实上?如?果莉莉丝堕落得足够早并?且未曾被赋予那属于神明?的?诅咒,这世间的?第一个女人同样会被纳入到黄昏隐士会的?考虑之内。只是很显然,在精灵母树被种种黑暗的?力量以及那罪与罚之所污染之后,他们之所谋划和想要的?并?未成功。 再没有任何的?精灵自那精灵母树中降生,即便是以被污染了的?精灵母树枝干将一个个精灵女子所污染,最终被改造而来的?母体同样不?适合做为撒旦的?降临。 即便是他们之所想要制造出来的?撒旦。 无声无息间,黑暗与混沌复苏、降临在这大地?。但在这精灵族中,又哪有什?么真正的?、属于黑暗力量的?诅咒,不?过是一群野心家与异想天开者的?阴谋诡计以及那狂欢。 属于他们之所想要的?、那最是优秀母体的?制造似乎因此而失败,但以斯帖的?出现与存在却又似乎是一个惊喜及意外。 这弑亲和弑父者、这冒名顶替者,原本以为那是自身同那本应当是自己?兄弟妻子的?精灵女子、那王后之间的?血脉。只是在这之后的?某一刻他却又忽然意识到,并?非是如?此。 这是精灵母树的?惊喜及馈赠。 洞知了这一切的?精灵王并?未因此而心软,亦未曾因此而将以斯帖放过。 不?仅仅是以斯帖,便是以利沙,同样在那局中。 这本就是一场为那兄妹俩而设出的?局,不?管路西菲尔是否来到人间,而以斯帖又是否会同莉莉丝相遇,以及以利沙是否会被路西菲尔带到地?狱之中。 最终的?最终,那暗中的?力量,那隐秘的?、黄昏隐士会中的?组织成员们都会推动着这兄妹俩出现在那祭坛。 只是路西菲尔及神明?的?入场将这一切改变却又未曾做出太多?的?更改,而属于这弑亲者的?命运,显然已经被定下?,再无法翻起更多?的?风浪。 “你似乎并?不?像是一个精灵。” 因而最终,路西菲尔只是给出如?此的?感慨及定论。 第61章 “您似乎同样并不像一位天使,殿下。” 似乎是将?一切所吐出,并且全?然没有任何反抗意志与想法的沙得拉开口,对着路西菲尔说出如此言语。只是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这精灵王忽然见?到,原本位于路西菲尔身侧的身影对着自己望过来一眼。 冷淡的,没有任何情绪与悲喜的一眼。 所有的思维与想法都似乎是被冻结,直至那?某一刻,路西菲尔轻笑,而?后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声或许。 第114章 针对于这位精灵王、这弑亲者与叛逆者的审讯并未因此而?终结,但主伸出的食指落在了路西菲尔的唇上。 “路西菲尔。” 主旁若无人的唤这造物的名,璀璨的金眸中倒映着那?同自己相同而?又不?同的颜。开口,对着路西菲尔道: “足够了。” 属于这精灵族之?所发生?的种种、甚至于这大地之?上发生?的一切对于神明?而?言从来便不?是秘密。而?晨星的聪慧以?及他之?所看到、所知晓的一切,亦足够路西菲尔对此做出全?然合乎情理?的、再是正确不?过的推测及论断。 更不?必说,只要路西菲尔想,只要路西菲尔开口,神明?从来便不?曾对这造物有过多的隐瞒。 因而?主的意虽然不?可揣度,可是于神明?的动?作以?及那?璀璨的目光里,路西菲尔却又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知晓了什么,并由此而?生?出难言的、说不?出的情绪。 神明?牵起了路西菲尔的手,而?后踏出。有光自这空间中生?出,而?后在那?下一刻,就此而?消逝。有关神明?与路西菲尔的身影于空间中、于这精灵的领地内被抹去。 但—— “吾神,我?......” 于下一刻间划破空间的距离,出现在那?倒生?的卡巴拉生?命之?树树下的路西菲尔开口,以?手抵在神明?的胸膛。除了一只手被神明?所扣住以?外,另一只手的指尖,尚且还捏着那?截被污染了的精灵母树的树枝。 隐隐然之?间,有黑暗与污秽的气息同整个天国的气息格格不?入。 “你想要将?精灵母树净化?” 神明?开口,明?知故问的问出疑问。而?后以?指尖撩起了这造物耳侧的发,目光瞟向那?被路西菲尔捏在指尖的树枝。似是经意又似是不?经意的做出提醒,道出事实?道: “你当知晓,这世间,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吾。” 指尖微微用力,目光微缩瞳孔瞪大,路西菲尔不?解,下意识的做出辩驳。 “我?可以?,” “不?要怀疑吾的话语,路西。” 神明?那?撩过路西菲尔发丝的指尖沿着这造物脸侧的轮廓,向下而?流连。直至那?优雅细长的脖颈所在位置,于那?精巧的喉结间停留。 造物主开口,打断了路西菲尔那?将?要说出的话语。而?后带着几分恶趣味的做出解释道: “原本不?管是你,还是拉斐尔、沙利叶,都是可以?做到这一点,将?其净化的。” “不?过现在......” 真正的精灵母树不?仅仅是被那?弑亲者与冒名顶替者之?所污染,事实?上来自于血亲的血液之?所破坏掉的只是精灵母树之?所存在的最?终亦是最?重要的一层屏障。在那?之?后的时?间与岁月中,那?走向黑暗的精灵王以?诸多种种邪恶阴悚的术法和献祭将?精灵母树彻底破坏。 更不?必说,在后来的日子里,在所谓黑暗和混沌于大地之?上复苏之?际。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些精灵们都将?精灵母树彻底抛弃。 而?这,恰是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精灵母树本应当因此而?彻底沦为魔物的,只是在精灵族撤退之?时?,悄悄回返、回到那?精灵母树身边的以?斯帖却又似乎带来了最?后的一丝希望。 即便彼时?一切都似乎已经太迟太迟,无力回天。 弱小的以?斯帖并不?足以?将?精灵母树带出那?泥潭。 “以?斯帖,我?的孩子,你本不?应当出现在此的。” 精灵母树本是没有意识与智慧的,只是在那?些黄昏隐士会的成员们做出决定,想要将?精灵母树做为制造撒旦的母体而?存在之?时?。那?些异想天开的忤逆者们便开始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与献祭,想要将?其意识和智慧催生?。 只是这终归是枉然。 但负责此项事宜与关注着这一切发展的精灵王不?曾想到,早在其决定彻底将?精灵母树放弃之?前,那?棵同精灵一族息息相关的母树便已经开始生?出了那?微弱的意识及智慧。 然而?这样的意识及智慧却又是无比强大及脆弱的,虽然纵使于那?诸多种种手段的献祭及折磨之?下,终是保持着一线清明?,并未曾彻底沦为黄昏隐士会成员之?所想要的母体。可是在知晓自己被精灵一族所抛弃的那?一刻,却又不?可避免的开始向着黑暗而?滑落。 以?斯帖的到来将?精灵母树拯救,却又未曾彻底的拯救。恶意与善念在精灵母树的意识中纠缠,最?终恶意压到了善念,将?那?本就身处在局中的以?斯帖推上那?注定是没有任何希望的道路。 然而?之?所遗留的、仅存的一丝善念却又致使精灵母树将?自身的意识终结,生?命抹去。而?非是成为那?黑暗和混沌当中的怪物的温床,孕育出不?可计数的黑暗生?命。 等到路西菲尔及神明?来到大地之?上,精灵一族其实?已经没有了精灵母树的存在。至于路西菲尔手中的这一截,不?过是沙得拉所保留下来的、被炼制之?后的用以?污染那?些精灵女子,制造出所谓诅咒的、最?后的有关于精灵母树存在的痕迹。 第115章 拥有神明?六分之?五力量的炽天使长的强大自不?必说,遑论主将?那?诸多的权柄同这造物而?共享。 或许为难,或许需要耗费时?间。但路西菲尔将?这截属于精灵母树的树枝净化,并且赋予其新的生?命致使其生?长,还给精灵族一颗新的精灵母树。 本应当是并非不?可能。 至于拉斐尔及沙利叶,以?这两位撒拉弗的治疗、净化能力及探索精神。虽然或许会有那?失败的可能,但同样的,想要将?这截树枝净化亦并非是全?然没有任何希望。 不?过现在......路西菲尔并不?怀疑神明?话语中的真实?性。毕竟这世间的秩序与规则之?所对于神明?而?言,本就于主的意念与意愿之?下,可以?被随意的更改。 但至少不?应该,又或者说不?能......金发蓝眸的炽天使长目中带着明?显的惊愕与不?理?解。而?在这样的目光之?下,神明?却是开口,理?所当然且意有所指道: “你想怎么完成你同那?精灵之?间的契约及承诺呢?” “路西。” 主的目光之?中倒映着这造物的颜,不?管是语音还是语调都似乎是极温柔的,带着那?深深的暧昧与缠绵。 属于路西菲尔的身躯被神明?贴近,被主揽入到怀中,仿佛是带起那?灼人的热意。 风吹起,彼此间的呼吸和发丝在纠缠。 道路与选择已经被摆上,主在等待着这造物的回答。而?不?出意料的,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又似乎是什么都未曾意识到的路西菲尔开口,对着神明?神明?道: “请您帮我?,吾神。” 属于路西菲尔的喉结随着炽天使长言语的吐出而?发出轻微的滚动?,带着主落在这造物喉结间的之?间相游离。主的目光似乎是一片璀璨、夺目与温和的,只是在这之?间,却又似乎是有什么细微的东西在滋生?和蔓延。 神明?垂下眼睑,意味不?明?却又似乎具有暗示意味的问出话语,贴近了这造物的耳边,开口。 “那?么你又当如何回馈于吾?” 神明?或许不?爱这世间,但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却因主而?存在。即便自始至终,主对此并没有过多的在意与在乎。而?那?些生?灵之?所想要回馈于主的,不?管是信仰、忠诚还是献祭等种种,其实?对神明?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 主从不?因此而?存在,亦从不?因此而?被定义。 甚至于那?些生?灵之?所认为珍贵、认为重要、认为举世无双且不?可以?被替代的东西对主而?言,同那?最?是常见?的一朵花一片树叶、一粒微尘,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世间之?造物与生?灵、这天地间的一切在主的眼中本没有任何的不?同。 但由于神明?的偏执与任性,由于造物主的喜与不?喜、悦与不?悦,一切便又有了不?同。 神明?会对下界生?灵所献上来的金玉宝石以?及那?诸多种种感到无趣,甚至于吝惜于看上一眼。亦会因路西菲尔随意赠上的一朵花、一片树叶而?欢喜和愉悦,甚至是将?权柄和荣耀共享。 主之?所索求的回馈不?管就何时?而?言,从来就不?仅仅是那?回馈本身。 只是这受尽神明?之?偏执、任性与纵容的造物在很多方面?而?言却又是了解造物主,却又不?曾如同想象之?中了解造物主的。因而?路西菲尔只是于神明?的目光之?下,从善如流的发出疑问。 “请问您,想要怎样的回馈?” “当然是......” 主的声音与语调拉长,并于最?终给出那?答案。 “取悦吾,路西。” 第62章 取悦神明的方式有很多,但,自神明眼中,路西菲尔看到了不一样的意思。 欲与念在升腾,以致于这本应当再是圣洁不过造物与造主之间,同?样仿佛是被带上了不一样的色彩和反应。 迷乱的记忆仿佛在一瞬间侵入到脑海,于眼前展开。 是那样的意思吗? 那样的、本不应该于造物主身上出现的、别样的意思? 路西菲尔于内心深处无声的做出反问,而下一刻,在这炽天使?长尚处在迟疑之际之时,神明面带笑意与温柔的给出了答案。 “恰如你所想?的那般,所以,” 主的手掌覆住了路西菲尔捏着?精灵母树树枝的那一只手,一点点的将?那指尖包裹,带着?灼热的温度与热意,发出疑问。 “你在迟疑什么呢?” 有属于主的呼吸喷洒在这造物的耳侧、颈部,在那肌肤与皮肉之间,痒痒的,带起层层微不可查的异样及战.栗。 耳根处微微泛红,便?连那本应当是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亦带出了几分浅淡的水意与迷蒙。 主原本同?路西菲尔指尖相扣的手掌缓缓落下,似有意似无意,似是摸索与试探、诱导一般在这造物那劲瘦的、盈盈不足一握的腰间流连。 或许是惯常以来所经受到的教导以及那些礼仪与规范,或许是内心中对于至高造物主的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冥冥中的那份灵觉在告诉着?自己?,这样的想?法?与回馈方式本是不应该。 路西菲尔迟迟不曾给出了任何?的回复及答案,更不曾出口,将?心中的那份疑惑与疑虑挑明。 第116章 即便?神明口中的意,恰恰指向了这造物之所想?的,最是不可能与最是不应该的那个方向。 只是神明显然并不容许这造物的逃避,故而在下一刻挑了路西菲尔的下颔,开口,理所当然道: “用你之所有的换取、愉悦吾,这本就是应当,不是吗?” 有教义与经典似乎是在被篡改、被扭曲,被指向那个本不应该出现的、应当被证伪的、被证实为黑暗及邪恶的方向。 然而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里,主之所言便?是真理,便?是至高无上的法?则及准则。 更不必说,路西菲尔的蓝眸中倒映着?神明的眼,倒映着?那看似是温柔与璀璨的、实则没?有任何?情?感及喜悲的眸。 神明的眼中有什么呢? 有日月,有星辰,有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以及这天地间所有的一切。 然而唯一之所倒映在这神明眼中的,却又?有且只有路西菲尔,这主的眼中,再是完美不过的造物与那再是璀璨不过的星辰。 属于主、属于世界的偏爱在向着?这造物所倾倒,属于神明的爱意如同?是那细细密密的蛛网和蜜糖一般将?路西菲尔层层裹挟,再没?有任何?的逃离。 无声无息间,那原本存在于路西菲尔之间的精灵母树树枝被落在地面,落在那倒生的卡巴拉生命之树树下的泥土里。却又?好似是在那一瞬间穿透了无尽空间之间的距离,落到了盛满信仰之力的池水里,被那池水所洗涤。 属于信仰力的、经由这世间的众生之所供奉的池水里本应当是没?有任何?颜色的,只是在那某一瞬间,或许是为了便?于区分,或许是为了便?于辨别,于是那池水忽然便?有有了颜色。 那截被污染了的精灵母树的树枝之所落入的,恰是那象征着?精灵一族信仰的绿色的池水里。 属于路西菲尔的衣物并未曾因此?而被褪去,只是这造物的意识与思维却仿佛是被主的话语所牵引,循着?神明之所引导与想?要的方向开始做出那思考。 这样会是应当的吗,是应该的吗? 做为炽天使?长、做为这世间最是接近于神明的造物,他?又?当以什么样的方式及方法?,来回馈神明,回馈于他?的造主? 世间之所有的造物与生灵,不管是信神的还是不信神的、光明还是黑暗的、义或不义的,他?们之所享有和拥有的一切,又?如何?是真正的为自身之所有,而非是来自于神明? 有什么似是在内心里喧嚣和鼓噪,本能地想?要做出嘲讽、讥诮及反驳。但这本应当明察秋毫不曾亦不会有任何?遗漏的造物却又?选择将?其所忽视,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一往无前般循着?主的引导及指引而走,并不曾考虑过那未来。 那隐隐然之间有所征兆的,将?这造物之所刻意忽视和无视了的未来。 不管是骄傲的晨星还是那七罪之傲慢的主君,从来便?非是那等轻易改变意志的生灵。而任凭着?那偏与执之所滋长的,从来便?仅仅非是那神明。 虽死无悔,恰如同?那暗夜中的飞蛾一般,纵使?明明知晓那将?要于烛火中被燃烧的命运。可路西菲尔之所以是路西菲尔,便?在于这造物并不会因此?而被改变。 人生如逆旅,这本就是一场献祭和殉道。 属于路西菲尔的献祭及殉道。 只是那身处其中者,不管是骄傲璀璨的晨星还是那全知全能的神明,当时只道是寻常。 拥有强大力量的造物和存在于过去现在未来之上的造主都不曾将?这一切而改变。 因而下一刻,在神明的目光之中,属于路西菲尔的手似乎是在有意识抑或是无意识的向下,落到了主似乎是在因此?而生出反应的位置。 一触即分,恰似是白鸟掠过湖面一般,路西菲尔的心中带起点点的涟漪。甚至于周身之所有的温度都仿佛因此?而被提高,便?连呼吸亦仿佛是在开始变得稀薄。 “路西菲尔。” 主将?这造物牢牢箍进在怀中,看似平静的嗓音里似是有什么在复苏和醒来,工 重 号梦白 推 文台带着?那意味不明的笑意及含义。 “你这样可不行。” 属于路西菲尔的脊背被抵在了那似乎是有形又?似乎是无形的,带着?光芒的、倒生的卡巴拉生命之树的树干之间。 一瞬间的天旋地转,然而属于路西菲尔的眼中之所倒映的却又?似乎是且仅仅是神明的颜。 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成为虚妄。 场景与画面仿佛是被拉长,被抹掉那所有的色彩,开始变得一片纯白。 路西菲尔的身影却并未因此?而落到实处,而是在下坠,在向着?那未知处而坠落。 只是那存在于腰间的、属于神明的手却又?在将?这造物紧紧箍住,并不留下丁点缝隙。而那属于神明的眼,自始至终都落在路西菲尔身上,不曾有任何?的偏移。 熟悉的帘幔与装饰在眼角的余光里展开,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是那久远的千年与万年。路西菲尔的背部终于是落在实处,陷入到那松软的云床及被褥间。 这是属于这炽天使?长的宫殿及寝殿。 神明好似是一点微风、一片洁白的羽一般,不带有任何?重量的将?这造物压在身下,带着?灼灼的光辉及热意。 第117章 望进路西菲尔的眼。 于是仿佛是心有所感,又?仿佛是被迷惑与被蛊惑一般,路西菲尔主动捧起了造物主的脸,仰起头,以舌舔/舐过主的唇角,将?吻落在了那唇边。 优秀且聪慧的神明之最完美造物不管是在何?时都是最优秀与最聪慧的,纵使?是在这样取悦神明的情?/事中亦然。 恍若蝶翼一般的眼睑垂下,浅尝辄止,又?好似是在品尝蜂蜜与蜜糖一般,路西菲尔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将?那唇舌探入,开始在那属于神明的领地间摸索和探寻。 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间都带着?几分恍若林间小?鹿一般的懵懂与好奇。 属于这造物的灿金的发丝被散落在脑后,却又?在不知不觉里同?神明那垂落在肩头、在耳侧的月华一般的银发相纠缠。似乎是在那有意识与无意识之间,恰如同?藤蔓及菟丝子一般,属于路西菲尔的手脚、胳膊与腿攀附在了神明身上,不带有过多的缝隙。 然而这至高的主却又?是极有耐心与没?耐心的,直至路西菲尔抬起了眼,想?要将?唇舌自神明口中撤出的那一刻,主的反击与惩罚,由此?而到来。 恍若是那夏夜里急促到来的雷雨,于不带有过多的征兆与前奏间奏响,如同?潮水一般要将?那所有的一切给淹没?。 在那疾风骤雨间沉沦。 然后在那某一刻,路西菲尔却又?似是想?起了些什么,以手抵在了神明的肩头,身形似是迎合似是想?要逃离一般向后仰起。精巧的喉结滚动,开口,对着?神明道: “吾神,精灵那边......” 主的意志与动作并不因这造物拙劣的话语而转移,只是缓慢且坚定的用那利刃将?这造物破开,将?路西菲尔未曾出口的、更多的话语堵在喉咙口,将?那属于神明的光辉与恩泽深入到那应许之地中。 以指尖拨弄过散落在路西菲尔脸侧的、凌乱的发丝,而后开口,似乎没?有任何?波澜却又?似乎极温柔道: “萨麦尔及加百列会负责处理,后续事宜与你并不相干。” “你当真不清楚,你现在需要做什么吗?” “路西。” 主的话语回荡在这造物的耳,却又?似是隔了一层轻纱与迷雾一般,听不分明。 属于这造物的思维与意识,在那欲与念中沉沦。 第63章 有淡淡的红色自路西菲尔的眼尾氤氲开来,恰如同那滴落到水中的血液,带起层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及观感。 来自于主的侵占并不曾因这造物的话语而停止,甚至在神明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开始变得愈发的急剧与强烈,拉着这造物在那更深处而沉沦。 有属于路西菲尔的那修剪良好及圆润的指甲陷入到主的皮肉里,自这造物的喉咙口出带出几分?破碎的乐章及喘息。 有风吹起,帘幔落下,隐隐绰绰间,无所不在的光与影之间相纠缠。 在那某一瞬间、在这属于天国?的地界里、在炽天使长的宫殿之中,似乎全然没有了那日与夜的存在。 只?是这一切于那天国?中的诸多生灵而言,却又是不可知与不可想的,甚至连那漫无边际的思考与窥探,都似乎成?为一种亵渎。 规则与戒律,以及那对于主的信仰被牢牢印入到每一个生灵的脑海及灵魂,不容许有任何的揣度及质疑。 不过在很多时候而言,属于神明的意多经由路西菲尔而传递,主并不曾过多的插手这天地间的事情。但?这并不影响,当属于神明的意与旨被下达之时,所有的一切都将为此而让路。 神明并没有因?此而透露太多,更不曾在诸天使面前?现身,只?是以那法则之所幻化而成?的白鸽做为使者?,叫加百列及萨麦尔去往大地,去往精灵族中,将一切按照规定而处置。 自拉贵尔心中那某些有关?于精灵一族或许生出叛乱,甚至是出现什么?不在意料之中的事情的猜想于拉结尔的回答之下得到印证开始,诸撒拉弗们便已经在商量着经由谁去处理这样的事宜。 无关?乎对路西菲尔殿下的信任与否,至少在这样突如其来的情况及前?提之下,他们有必要将这样的讯息传递到路西菲尔耳中。 只?是相关?的联络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而彼此间的结果尚未被议定出来之时,神明的意与旨便已经被下达。 萨麦尔及加百列自然是领命,向着那大地之上而去。 虽然并不知晓路西菲尔究竟是如何处理那相关?的事宜,又是何时回到天国?,何时将相关?的情况同主相汇报。 但?这似乎重?要而又不重?要。 有什么?叫这些本应当耳聪目明的、再是聪慧不过的撒拉弗们所忽视。 然而对于精灵一族而言,不管是在那一瞬间,在神明与路西菲尔离去之际原本笼罩在精灵一族头上、笼罩在这大地之上的黑暗及混沌散去,还是王宫中之所发生的状况,却又是无法被忽视的。 有痛苦及哀嚎响彻到四方,等到侍卫长带领着精灵们破开宫殿的大门,再次见到那叫沙得拉的精灵王之时,便见有血与火、有黑暗在那本应当再是清灵不过的精灵王周身蔓延。 沙得拉失去所有的力量并且老?去,变得垂垂老?矣,再无法维持任何的生机及活力。 第118章 然而这弑亲与弑父者?、这冒名顶替的双生子,却又并未因?此而死去。而是如同那风中的烛火一般被吊上和延续了最后?一点生命力,等待着付出代价和做出宣判。 有关?于沙得拉之罪行与罪名的种种凭空生出,出现在每一个闯入到这王宫中精灵的眼前?。而这精灵族甚至是这大地之上所发生的种种,同样和这位精灵王、同其背后?的黄昏隐士会等来自于地狱当中的神秘和邪恶组织脱不了干系。 自始至终,不管就何时而言,精灵都似乎并不是一种擅长于勾心斗角与阴谋诡计的造物及生灵。而恰如同路西菲尔所言一般,这弑亲与弑父者?的表现在很多时候而言,其实并不像是一个精灵。 反倒是像一个恶魔,甚至是较之以绝大多数原生的恶魔们更加冷血及残酷的恶魔。 恰如同虎入羊群一般,阴险且狡诈的、一步步的将整个精灵族蚕食和玩弄。 甚至是致使了这样的危机和灾难。 这样的真相对精灵一族而言,不可谓不是一种打击。 整个精灵族的氛围因?此而陷入到悲伤及低迷,即便那属于沙得拉及其背后?组织的阴谋被揭露,即便黑暗和混沌在主的力量影响之下于大地之上被撤离,但?这似乎并不足以使他们感到欢喜和愉悦。 更不必说,这样的阴谋及诡计或许高明,却又没有想象之中的高明。 萨麦尔及加百列便是在这样的氛围之中,降临到大地之上,踏足到精灵的领地之中。 真正沙得拉以及前?任精灵王的尸骨已经被知晓了来源始末的精灵们给挖回,纵使被腐烂破损,被那时光岁月所侵蚀。但?那些死心眼、固执却又仿佛是陷入到某种噩梦中的精灵们还是自那泥土中、在那精灵母树原本的位置所存在的底部,找到了足以证明他们身份的遗物。 只?是一切却又似乎来的太迟太迟,而不管是出于本意还是那所谓命运的捉弄,精灵一族放弃精灵母树是真,放弃生命之泉同样是真。在那原本的位置上,早已经没有了精灵母树和生命之泉的存在。 整个族群仿佛要因?此而走向灭亡。而这一切的最初,不过是一则预言以及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灵,针对精灵母树之所设置而来的陷阱而已。 这或许并非是一个精巧的、无解的陷阱,但?前?任精灵王的私心,致使这样的陷阱成?为了可能。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于某些方面而言,却又好似是那命运的捉弄。恰如同那奔涌的洪流一般,将生灵席卷在那其中,无以被摆脱。 所以在神明及路西菲尔离去之后?,在萨麦尔和加百列到来之前?,在这精灵族中,已经开始产生出分?裂和不稳。 有精灵带领着相熟的族人?和同伴们在恶魔、在黑暗生灵的蛊惑之下选择离开,选择同主相背离,踏上那他们之所以为是正确的道路。 所以当萨麦尔及加百列走入到精灵一族的领地并且了解到情况之后?,面色自然都不怎么?好看。 “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精灵?” 加百列开口,指尖伸出,冰蓝色的长矛直指为首的侍卫长,目中一片冰寒。 虽然做为文?官,并且在后?世的传说中有着天国?的百合花这样的名号。但?至少在这一时期,在很多时候而言,加百列其实并不是一位怎么?温和的撒拉弗。遑论是眼前?的这些尚且留守在此的、似乎极是无辜的精灵在信仰与意志极是坚定的加百列看来,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无辜。 “失察同样是一种罪过。” 眉眼间似是凝结着冰霜的加百列语音与目光俱是冰冷的给出断言,反倒是本应当冷静且理智的、再是执法严明不过的萨麦尔将手握在了加百列的长矛间,对这同伴做出阻止。 “这罪过与恶果已经形成?,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并不是将所有的生灵,不管是参与其中的还是未曾参与到那其中的扫清。” “冷静下来,加百列。” “想想于现在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 什么?才是最重?要? 四目相对目光相碰撞,加百列冷冷的看着萨麦尔。良久,方才将那长矛撤去。而一旁的侍卫长开口,却是对着两位撒拉弗道: “两位殿下放心,属于精灵一族所应当承担的罪过我们定不会回避。只?是......” 语音微微停顿,这侍卫长欠身,却是饱含忧虑道: “纵使被蒙蔽,但?我们对主的信仰从未被更改和被改变。” “只?是倾覆与族群走向毁灭的危机近在眼前?,还请两位殿下能够代为传递,容我等做出救赎。” “若是可以,所有的罪过与恶果尽皆加诸于我,我愿意一力承担。” 属于这侍卫长的话音及言语在这宫殿当中回荡,而原本精灵一族相关?的王室成?员早已经因?为或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尽数逝去和死亡。唯一之所留下的,仅仅只?是那走向终结的弑亲、弑父、冒名顶替者?。 恰是因?为如此,原本精灵王室的权威被推翻,某些信念被崩塌。加上那恶魔的蛊惑以及在黑暗和混沌降临到大地的时候,长久的祈祷得不到任何回应,方才有了精灵一族的分?裂。 精灵一族的衰落及灭亡似乎是无法避免,在这大地之上,亦将因?此而走向泯灭。 第119章 但?在这一刻,在这侍卫长走出并且发出言语,所有的一切却又似乎因?此而迎来转机。 至少不管在那后?世的记载还是那吟游诗人?之所传唱的歌谣之中,这确实成?为转机。 “你的名字,精灵。” 加百列开口,以目光冷冷扫视过这侍卫长,而后?发出言语,询问过有关?这侍卫长的名。 “赫伯特。” 短暂的沉默之后?这侍卫长给出答案。 “那么?希望你如同你的名一般,足够杰出,足以担当一位杰出的战士。” 加百列如是言,以弓箭在手中凝聚,而后?开口,对着这叫赫伯特的精灵侍卫长道: “现在,拿起你手中的弓箭,同我相较量。” 一旁的萨麦尔无言,并不曾如此前?那般,对加百列的做法做出任何阻止。 有默契在这两位撒拉弗之间流淌。 第64章 几乎仅仅只是在那一瞬间,念头?微微闪动,萨麦尔便明白了有关于加百列的想法与?打算。 这些?尚且存在的、维持着光明信仰的精灵们无辜与否尚且不去赘言,所有的事务定然将要得到解决。而他们?,不管是加百列还是萨麦尔显然都不会在此、在这大地之上久留。 属于精灵的种种终将被交付到精灵的身上,而现在内忧外患人心?涣散的精灵之所缺少的,恰是一个能够站出来且有担当的、杰出的承担者,一个足以支撑这精灵族继续存在的王。 这叫赫伯特的精灵、这侍卫长似乎存在着这样的担当及能力,足以被?加百列纳入到考察的范围之中。 在黑暗和混沌在大地之上复苏并且笼罩在那四方的时候,不管是否出于本意,还是仅仅只是因为当然占据了精灵王位置的那弑亲者的蛊惑,精灵族都已经将那同族群命运相连与?相关的生命之泉和精灵母树舍弃。 至高的主足够仁慈却?又没有想象中的仁慈,而路西菲尔......加百列并不清楚这位殿下的打算。只是精灵一族若想摆脱现在的局面并且获得发展,那么?便不该是这样的状态。 以一种全新的面貌凝聚和展现,便显得尤为重要。 自踏足这精灵族的土地之后,自眼见?得那些?本应当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精灵似乎呈现出一种衰败及丧失了所有精气神的、深受打击的模样,加百列本以为这一族群当再没有任何的发展及不同。 只是在这一瞬间,在这叫赫伯特的侍卫长走?出并且说出那样的言语之时,加百列忽然便感?觉与?意识到,一切或许未至于那最后的地步。精灵族的命运,并未因此而走?向衰亡。 彻底的衰亡。 在树立着巨大的有关于路西菲尔的雕像之前,在对那无?所不在与?至高的神明做出祷告之后,在萨麦尔及精灵们?的见?证之下,加百列同赫伯特展开了一场有关于箭术的比拼。 不管是加百列还是赫伯特都或许不是他们?的族群之中,有关于箭术这项技能的最优异者。可是相较于这世间绝大多数的造物?与?生灵而言,这撒拉弗以及这精灵的箭术足够亮眼且夺目,足以叫旁观者为之而惊叹。 这样的比拼以及氛围在加百列及赫伯特手中的箭矢各自放开,而后于空中交汇、碰撞并且齐齐落下的那一刻达到顶峰。而后在下一瞬间,加百列以手中长剑凝聚,对着赫伯特发出攻击。 精灵的腰间同样携带着经由工匠之所打造的、再是精美与?锋利不过的长剑。 至此时刻,在那电光火石间,于那名中有着杰出战士含义的赫伯特似乎同样意识到什么?、察觉到什么?,未曾有半分的退却?。而后拔剑而上,向着这撒拉弗而迎战。 做为文职天使的加百列或许对那些?背叛者与?忤逆者毫不留情,没有半点的手软。可是在这样的比拼及比斗之中却?并非是那等以大欺小倚强凌弱之辈。属于这大天使长的术法及种种并未因此而被?展开。 因而这其实是一场有关剑术的、再是纯粹不过的比拼。 于那最终的结果而言,同样未曾有过多的出乎一旁观战的萨麦尔之意料。 这叫赫伯特的侍卫长、精灵,确实是一个优秀的战士。 “所以,你是否可以接过那重担,成?为一个优秀的国王?” 在那比拼结束之后,在加百列及赫伯特手中的长剑各自收回,在那巨大的广场之上,于那诸多精灵当面。加百列忽然将身后的六翼展开,变幻成?光辉且神圣的模样,对着赫伯特问出疑问。 于是那似乎陷入到隐隐然之间某种发泄情绪当中的精灵们?忽然反应过来,这降临于此的加百列及萨麦尔并不仅仅是代表天国,更是代表路西菲尔、代表着神明。 有选择与?宣判被?摆放在那叫赫伯特的侍卫长、精灵面前,有那么?一瞬间,这精灵的眼中似是闪动过某种深思与?回忆。 是在深思什么?,又是在回忆什么?呢? 赫伯特并没有给出那答案。 只是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欠身,就加百列的问题给予答复。 一个肯定的答复。 凡戴王冠者,必承其重。在这样的时刻,在这精灵一族的命运岌岌可危之时,对赫伯特而言这或许并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毕竟相较于那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夏于将倾而言,随波逐流对这世间的生灵而言几乎要成?为一种本能。 第120章 但不得不说的是对于连前路都似乎开始看不清的、属于精灵的族群而言,赫伯特的站出来却?又似乎是极其意义重大的,以致于有新的希望和支柱因此而升起,在那悲伤及绝望中,开出不一样的花朵。 精灵从来就是一种坚强且脆弱的生灵。 属于他们?的心?灵亦没有想象中的对一切而无?所畏惧,但在那将要被?破碎的废墟与?尘埃之中,总归是有什么?新的希望将要建立。属于整个族群的存在,将要延绵,并不会因此而被?抹去?。 “所以,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在那虚幻的空间中,似乎是走?向堕落的路西菲尔对着那叫以斯帖的精灵女子发出疑问,给出契约和代价。而在或许短暂或许漫长的思考及沉吟之后,将一个又一个之所想要的与?看似重要的细枝末节剪去?,以斯帖终是得到了最终的答案。 “我希望,我的族群将由此而迎来新生,而非是被?毁灭。” 但—— “你知道你是在同谁做交易吗,精灵?” 似乎是存在于血与?火中的、有黑暗与?阴影在脚下匍匐的路西菲尔问出疑问。 似乎是涌起了无?边智慧及勇气的精灵女子却?是并不相让,只是目光静静的开口,对着路西菲尔发出疑问。 “那么?您会拒绝吗?” “所以您会拒绝我的请求吗,路西菲尔殿下?” 路西菲尔给出了这精灵女子之所想要的答案和承诺,而自始至终,存在于这世间的种种,不管是过去?现在与?未来,还是那虚幻及现实,从来便不曾瞒过神明的眼。 属于精灵一族的、终将被?消亡的命运在那某一刻生出微小的、几乎不可见?的转折。 只是恰如同神明纵使厘定了这众生的命运,却?又在那看似是至关重要却?又极不起眼的时刻,叫众生由此而自行做出选择一般。属于精灵的命运与?未来,这族群究竟是否还有那个存在的必要,同样由他们?所选择。 “所以你还不明白吗,赫伯特?主或许注视着这世间,将一切尽在掌握。但我们?从来便不应该、更不能够仅仅是等待着主的垂怜,而无?有任何的动作。” “我听说在那天国之中有伊甸园,有流淌着蜂蜜及牛奶的河流,有挂着挂着面包及果实、食物?的树木,有温顺的、不带有任何威胁的动物?......” 有那么?一瞬间,过往的回忆及画面奔涌,属于以利沙眼望着赫伯特的眼,这精灵王子的声音在赫伯特的脑海中回荡。 “主或许会将食物?放在地面、放在树上及那河流里,但,主并不会将其喂到你的嘴边。” “所以想要的,唯有自身之所争取,方才能够得到完全。” 彼时的赫伯特或许并不了解、亦不知晓那存在于以利沙口中的意,即使这位侍卫长纵使于诸精灵中,同样算得是聪慧。可是在那某一刻,在赫伯特选择站出来并且将整个族群的命运肩负与?承担之时,赫伯特不得不承认,以利沙所言并没有错漏。 但那叫以利沙的精灵王子,注定是被?埋藏在时光与?记忆里,再不留下任何痕迹。 不仅仅是以利沙,还有以斯帖,这被?命运、被?阴谋之所裹挟的兄妹。 “失败了。” 在那黑暗的、隐秘的、便连地狱中的恶魔大公们?亦不曾知晓的位置及角落里,有面目与?身形俱皆是隐藏在黑袍中的身影发出如此的言语。只是在下一刻,却?是有截然不同的冷静且理智的声音生出,在这空间中传递及回荡,表达出不同的看法。 “或许,谁知道呢?如果情报没有出错的话?我可是听说,那叫莉莉丝的魔女,不知同何方的生灵一起,生出了一只小点心?。但,你们?相信吗?” “小点心??什么?样的小点心??” “恶魔,一只叫玛门的恶魔。” “玛门?” 有沉默在蔓延。 在那一瞬间,凡吐出这个名者,都感?知到了一阵心?悸与?茫然。 不管是对于天使还是恶魔,还是这世间的绝大多数存有着神秘力量的生灵而言,不同的名都有着不同的意义。而当有关于这个名被?吐出的那瞬间,似有所感?,这些?隐藏在黑袍中的身影们?都感?受到了某种说不出的意味。 “所以,咱就是说,咱可以换一个名不?” 向来再是美艳与?风情万种不过的莉莉丝抓狂,以手抓了抓头?上的发,方才开口,对着被?摆放在地面之上的幼崽发出疑问。 似乎是无?知无?觉并不曾开启智慧的幼崽吐了个泡泡,然后翻过身,背对着莉莉丝,表示出无?声的抗议。 第65章 莉莉丝委屈,莉莉丝难受,莉莉丝几乎维持不住那再是?美丽且优雅不过的面容想要将面目的表情不断扭曲。 虽然是?本?应当成为世间的第一个女人且成为那做为母亲的存在,但实际上并未对?此做出任何准备的魔女并不具有太多的同幼崽相处的技艺及技能。属于这魔女的生育能力虽然未曾被主所剥夺,但那些自莉莉丝腹中生出的子女...... 从莉莉丝的选择以?及那属于神明的诅咒被下达那一日开始,便不再是?属于莉莉丝,而是?终将会成为这魔女痛苦的根源。 即使在那由始至终,莉莉丝都似乎对此并不在意,更没有任何的在乎。 第121章 毕竟对?这似乎在绝大多数的时日里,都?是?游走在不同的同性与异性之间的魔女而言,这世间又有什么,是?较之以?维持青春和美貌、维持那属于魔女的魅力,更加重要的呢? 但—— 莉莉丝同这幼崽的相处算不得什么美妙的体验,虽然在这之前?及之后的日子里,莉莉丝曾不止一次的生出过将这幼崽丢弃的想法。又或者?于内心深处产生怀疑: “所以?老娘当初是?发什么疯,要将你带在身边呢?” 以?指尖戳了戳这幼崽的背部,莉莉丝继续骂骂咧咧,恶狠狠道: “我真应该把你丢在那祭坛之上,叫你被那些大恶魔们撕碎、吃掉,吃进肚子里,成为饭后的小点心或小甜点。” 完全堕落及转化的魔女自?然没有那过多的善良,亦不曾有太多的手软。然而在那某一瞬间,莉莉丝却又泄了气,开口道: “行吧,玛门就?玛门,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以?莉莉丝现下之所拥有的实力及等级,自?然无从知晓与感知到这个名的背后之所存在的不安与不详的,可是?那些来自?于黑暗中的窥探却无法蒙蔽过莉莉丝的眼。 因而莉莉丝其实在致力于叫这幼崽换一个名,不过很显然,莉莉丝的提议并没有得到通过。 事实上说来更好笑的便是?这个名其实并非是?经由莉莉丝所选出,自?然,同样不会是?那些被魔女所诱惑的同性抑或是?异性的朋友。 并不曾经历过幼崽时期并且对?此并没有太多关注的魔女只是?设置和写?好了那一个又一个的单词,而后叫这幼崽自?行做出选择。 然后...... “嗯,玛门,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名。” 说出这样话语做出这样论断的莉莉丝很快便便意识到,在这个名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只是?很显然,那似乎只会吃了睡睡了吃的幼崽并不曾因此而改变。而在短暂的对?峙与提议之后,莉莉丝同样放弃了在这样的问题上纠结。 魔女的生活中有美丽的长?裙和醉人的醇酒,有各种各样优秀的或是?同性或是?异性的朋友,有一朵又一朵的娇艳欲滴的象征着爱情的玫瑰。只是?很显然,在现在以?及未来的相当的一段时间,这似乎成为一种虚幻且不及的美梦。 仅仅只是?出现在想象当中的美梦。 “所以?老娘究竟是?哪里不对?劲,竟然将你给?带在身边呢?” 似乎是?形象全无再无法维持住任何风度、礼仪及仪态的魔女第不知多少次的发出相同而又不同的疑问。幼崽翻身,对?着莉莉丝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 只是?有关于以?利沙、有关于那精灵王子的话语却又是?正确而不正确的,毕竟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那芸芸众生,主虽然不会亦不可能将食物喂到他们的嘴边。可是?于某些生灵而言,却又似乎是?有着不同与特权的。 更不必说,是?在那某些事情之上。 属于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身形恰如同溺水者?握住那唯一的浮木一般,紧紧将神明所攀附。优雅细长?的脖颈向上、向后仰起,恰如同那脱水的、跃动到岸边的鱼。 神明的唇齿似是?在这造物的胸前?、在那皮肉间流连。 指尖略略蜷曲,属于这造物之所有的一切似是?在那浪潮里载沉载浮。直至那某一刻,属于路西菲尔的瞳孔涣散和放大,好似是?看到了一场雨。 一场经由星光与焰火汇聚而成的,下在这造物脑海中、下在路西菲尔眼前?的雨。 极致的快慰与愉悦生出,以?致于在那某一瞬间,在那某一刻,属于这造物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被碾碎而后又重组,呈现出一种无意识的慵懒及茫然。 有再是?精细与精巧不过的小酒壶自?神明的手中现出,大口进水,小口可以?直接上嘴直接喝。中间有手柄,将其所连接。 或许是?金银,或许是?其余的珍贵的、说不上来抑或是?叫尚处在那余韵中的路西菲尔所难以?判断的材质及物品。而后在下一刻,在神明那似乎是?带有几分?恶趣味的目光之下,主将壶中的酒液饮下,以?唇封住了路西菲尔的唇。 有再是?醇美不过的酒液在彼此的唇齿间流连,经由神明的口,被渡入到这造物的口腔内,而后自?觉或不自?觉地咽下。 路西菲尔的喉结滚动,而后在那某一瞬间,仿佛是?不经意一般,原本?被神明放在一侧的酒壶随之倾倒而下。 仿佛是?无意,又仿佛仅仅是?因为那巧合,酒液自?那壶嘴缓缓而出。不过弹指片刻,便将路西菲尔那裸裎的、仿佛是?丝绸与牛奶一般顺滑且白皙的胸膛染上酒液,顺着身形缓缓滑落,带起那说不出的感觉。 如果说在酒液倾倒、同皮肉相接触之时,路西菲尔尚存在着几分?不解与迷蒙。恰似是?那雨打芭蕉与珠玉滚落一般,被迫感受那酒液由搞出滴落而下的触感。等到神明的手似有意似无意在那酒液间抹过和撩拨之时,聪慧的造物纵使是?不懂与不明白...... 至此时刻,路西菲尔又有什么不懂与不明白的呢? 毕竟再怎样的意外与巧合,于神明的掌控与掌握之下,又哪有那么多的意外与巧合? 又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角度,那原本?被主放置在床侧、放置砸一旁的酒壶方才?会倾倒,继而将酒液从那高处而落下呢? 第122章 所有的一切意外及巧合,皆不过是?神明那看似圣洁神圣面容之下的别有用心和心血来潮。 “雅赫维。” 这造物唤造主的名,散乱的目光凝聚,那华美的面容间开始呈现出狡黠。 这是?原本?光辉灿烂且极尽完美的炽天使长?面上,所不会出现的色彩及表情。 那似乎是?无心且不懂爱恨与不识风月的,经由神明之所创造和认定的完美造物,在那某一瞬间似乎真的在开始一点点变得完全。 向着神明之最?终想要的方向而靠拢。 路西菲尔主动攀上神明的腿,在那利刃之所有的位置间摩擦和游离。 手臂搭在了主的肩头,属于这造物的唇舌舔/舐过神明的耳侧,而后在那下一瞬间,在主似乎有所知却又似乎无所知,将要将这造物拆吞入腹的那刹那。身形翻转上下易位,路西菲尔将神明压在了身下。 只是?全知全能的主不管在何时而言,却又似乎是?全知全能的,对?此早已经有所预料。 便在那瞬间,在这造物做出动作?与反应之时,神明同样挽弓如满月,以?箭矢带出。将手握在这造物的腰肢之上,而后压下。 狠狠地、似乎不带有任何情面的压下。 “路西菲尔。” 主的语音中似是?带着笑意、缱绻与缠绵,以?手落在这造物的脊背、那敏感的羽翼根部,缓缓摩挲。 等待着那造物自?这样的变动与冲击中适应,而非是?就?此寸步不让,不给?这造物留下任何的喘息。 主虽是?于这造物身下的,却又仿佛是?在那至高的天上一般,将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握,而后对?这造物做出一本?正经的教导与言语。 “你其实,不必如此心急。” 主似乎是?在温柔且坚定的、缓缓地向着那目标而前?行。破开黑暗寻找光明,将那被打上烙印的土地一寸寸所占据,宣示着主权。叫这本?就?是?属于祂的造物在祂的掌中,被肆意的揉搓,被迫展露出那不一样的情态及模样。 只是?在那某一瞬间,在那不上不下在这造物似乎要因此而达到欢欣和愉悦,沉醉在其中并且为之而沉沦之时,属于主的所有动作?却又仿佛因此而停止。唯有话语仿佛间隔了那久远的距离,回荡在这造物的耳边。 “当然,你如果是?想要自?己动的话,其实也......未为不可。” ???!!! 路西菲尔的思维与理智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似乎是?有关于这神明口中之所吐出的每一个话语与单词,都?是?叫这造物之所熟知的。可是?这其中的意义与意思,却又显得如此的晦涩与难懂,以?致于叫路西菲尔不知当做出任何的反应。 然后路西菲尔便望进了神明的眸,那似乎带着笑意与恶趣味的眸。 温度仿佛因此而上升,有什么在寻求着喧嚣及冲撞。 路西菲尔抓住了神明的发,而后开始移动。 上下移动。 仿佛是?泄愤一般,属于神明的长?发在这造物指尖被拉紧、被如同月华一般的穿插和倾泻,带起那看似平静的心湖。 第66章 属于天使的属灵的身躯或许未必如同恶魔、如同那血与肉的身体一般,擅长于捕捉那份感觉与愉悦,索求无度,不?知道餍足。 只是就另一方面而言,这?样的身躯却又似乎是极贴近于神明的。没有那血与肉的干扰,仅仅只是经由那纯粹的光与热而组成,所以能够于主的掌下随意的变幻形态,被主一点点的揉搓然后重组,显露出不?同。 但或许是炽天使长一贯以来的矜持守礼等习惯的影响,或许是流传在那天国中的规则等种种。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这?造物并?不?曾至于那全然的、将身心交付并且放纵的位置之上。 手心攥着神明那如同月华一般的发,以手搭在了神明的肩头,属于这?造物的身影开始自行起伏。 将双腿跨坐在神明的腰际,恰如同神明所言与所想的那般,接纳并?且愉悦着那属于主的利刃及圣器。 然而这?样的过?程却又是克制的、隐忍的,所有的节奏都?仿佛是叫这?造物所掌控。 在那自始至终,在路西菲尔的蓝眸之中,都?仿佛是维持着一线清明。 理智且清明的沉沦。 只是这?样的过?程或许足以感到?舒爽和愉悦,或许足以满足神明心中的那突然间生出的、隐隐而来的恶趣味。但是当这?样的过?程被延长且这?造物仅仅只是小心翼翼的做出试探,却迟迟不?敢越雷池一步不?敢寻求更加激烈的突破之时,所有的一切却又似乎成为?一种折磨。 带着快慰的、希望寻求更多刺激的折磨。 神明璀璨的金眸之中,虚假的温暖和温柔之下,隐隐有无尽的疯狂在滋生和蔓延。 路西菲尔皱了眉,在那某一瞬间松开了掌中攥着的那属于神明的发,而后似有意似无意一般,将指尖在神明的腰腹间停留。 神之颜不?容视,神明的面目与身形本是隐藏在那圣光和迷雾之中,看不?分明。 像风像雨像雷电,又或者说,你?之所以为?主是什么样的,那么主之所呈现出来的便?是什么样。 但主的形象,却又从来不?因此而被定义。 第123章 至于主的真?身与那真?实的颜......那叫雅赫维的、出现在路西菲尔眼前的样子,便?是神明于这?造物眼中之所呈现。 这?是最是接近于神明真?身的模样,而这?光辉璀璨且华美的神明之最完美造物,本就是主之所认定的在世的颜。 炽天使长属灵的身躯中本不?应当有任何汗液的存在,只是在此前的过?程中,在神明别有用心的巧合与出乎意料之下。有酒液倾倒,滴落在路西菲尔的身躯、胸膛之间。而后在这?造物与造主的位置转换,彼此纠缠里,顺着路西菲尔的皮肉肌理而下,滑落到?神明腰腹所在的位置。 有细小琥珀一样的酒液滴落而后破开,恰似是平静的水面里开出一道漂亮的水花。而后在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纠缠里,在那缠绵且暧昧的动作之中,同那不?知是从内还是从外?部所带出的水迹隐隐交汇和融合,叫这?造物的指尖所拨弄。 “路西菲尔。” 主唤这?造物的名,看似是一片平静且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在这?样的平静中,却又仿佛是带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以及那隐隐的危机与威胁。 路西菲尔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却又似乎是什么都?未曾察觉,只是以指尖在那酒液、水迹间流连。 属于这?造物的指尖落在了神明的胸膛之上。 以指为?笔,沾上那琥珀色的酒液,在神明的胸膛间写下字母写下单词。 “吾神。” 眼睑抬起,原本起伏的动作因此而被停止,直至那最后一笔划下。路西菲尔开口,以目光认认真?真?的望向神明。 “你?的身上,有我?的名呢。” 炽天使长光辉华美的面容间一片璀璨,一片骄矜与理所当然。即使路西菲尔之所为?,在天国的规则与律令之中,又究竟是何等的忤逆亵渎与罪孽深重。但—— “是吗?” 神明开口,做出反问。属于造物主的手,将路西菲尔那停留在自己胸膛间的指尖一点点覆上,而后握在掌中。 温柔且强势、坚定、无可被拒绝的,主再度将这?造物压在身下。 就着那相连、相交的部位,彼此间的位置,再度而发生改变。 灿金的发丝自脑后散落,属于路西菲尔的身影,被摆放在了那云床之上。 恰如同被褪去?了皮毛的羔羊一般,被放置在了主的祭坛。 主的目光在这?造物的眉骨、鼻梁、唇线、下颔、脖颈、喉结间游离,有若实质一般,一点点将这?造物打量。 有笑意自神明唇角展开。 似是有花的绽放鸟的鸣叫,草自土地里探出嫩芽,便?连这?天地间的一切,都?显露出生机勃勃最是美好向善的色彩。万类生发属于世界的生机与活力等种种扑面而来,有那再是纯白不?过?的雪莲花,在心头舒展、张开花瓣。 只为?这?造物而开放。 属于神明的血液在奔涌心核一阵控制不?住的跃动,路西菲尔的眼,亦在这?属于造物主的笑容中失神。 即使这?所有的种种、这?一切的一切对于造物而言,不?管是漫天的星河还是那边缘处的极光,又或者这?整个世界的创生......路西菲尔来过?,看过?,亦见证过?。 “雅赫维。” 仿佛是被蛊惑了的造物无声唤这?造主的名,而后在下一瞬间,在神明的目光与笑容之下,有纯白的光自眼前、自周身闪过?。 路西菲尔一无所觉。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主的强大与愚弄对这?世间的任何生灵而言都?似乎是无解。然而在路西菲尔自那样的笑容中回神,在这?造物的思维与理智勉强凝聚,路西菲尔忽然却又发现,自己似乎切切实实的被神明碾碎而后重组。 属于这?炽天使长的形态被主所改变,之所呈现的,分明是女性的身体外?貌及模样。有属于女性的特?征,在这?属灵的身躯间显现。 “您、不?可以!” 瞳孔收缩而后瞪大,似乎仅仅是在一瞬之间,路西菲尔便?想到?了某种不?可测的后果。有仿佛是存在于虚幻与现实间的恐惧叫这?造物以手臂抵在了主的胸前,想要做出逃离。 但,有什么仿佛因此而被带出,带出点点水意和颤动,以及莫名的、似是挽留一般的流连。 属于主的利刃并?未因此而被弯折,更不?曾因此而被软去?,只是恰如同那引弓待发的、再是耐心不?过?的猎手一般,纵容着这?猎物的短暂逃离以及那小小的、看似是没有任何力道的反抗。 “我?想,我?应当去?沐浴了。” 有甜腻的味道混杂着那醇美的酒香充斥着这?造物的鼻翼,此前或许不?查,可是当路西菲尔仿佛要自这?样的事情中脱离并?且想要寻找借口之时,属于这?造物的所有感官与思维都?仿佛因此而变得敏锐。 即便?这?匆忙之间的借口对全知全能的主而言,纵使不?动用那任何的神力,亦是如此拙劣。 “您知道的,关于精灵一族的事情......” 路西菲尔那将要因此而一点点挪动的、自神明身下离去?的动作及小把?戏被主所打断,属于神明的吻落在了路西菲尔的唇齿间,将那未曾出口的话语所吞没。 属于猎人的罗网再度收拢,主将这?造物禁锢在那方寸里,不?容许任何的逃离。 第124章 “不?急,你?会有机会的。” 主如是言,在扫过?路西菲尔的口腔内壁将属于这?造物的呼吸所掠夺之后将那唇放开,而后以手掌在那不?再平坦的胸膛间游离。 相较于那人类的始祖亚当而言,不?管是在制作莉莉丝还是在制作夏娃之时,神明都?似乎在其中掺杂了过?多的水。以致于在后世的某些传言里,有女人是水做的骨肉这?样的言语。 当然,这?样的论断是否正确尚且不?言。毕竟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中,再没有较之以这?神明和路西菲尔更加清楚有关于造人的种种。 不?得不?承认的是当以那女性的面目及形象而展露之时,这?炽天使长那属灵的身躯似乎更加的容易被触动和做出反应。 恰似是一汪春水。 有泪洇湿在眼尾,盈于睫。在主那仿佛是层层叠叠无有穷尽的感化之下,在神明向着那似乎是新出现的、未曾被打上烙印的领地而探索和巡视,至于那薄薄的屏障之前。 全知全能且熟知这?造物之所有的主一点点将这?造物所迷惑,伪装成无害的模样,而后在那某一瞬间、在这?造物未曾注意到?之时,将那屏障破开,继续前行。 有破碎的、不?知是欢喜还是愉悦的乐章逸出,指甲深深陷入到?主的皮肉里。以那女性面目及形态而展露和出现的路西菲尔终是摇头,落下泪来。 然而属于神明的馈赠与惩罚却并?未因此而停止,而是一波又一波的、更加猛烈的向着那应许之地而前行,在那每一片土地上打上自身的烙印。 而在那短暂的疼痛之后,有什么如同潮水般,向着这?造物所奔涌。 第67章 存在于潮水之中的并?不仅仅是路西?菲尔,只不过相较于那经由神明之所给予的欢愉而言,莉莉丝眼下的状况便显得并不怎么好。 有那么一瞬间,这?魔女仿佛又回到了那血红之海中。 原本孤高的月轮在那海水当中倒映,被染上?血红。 无端平添几分诡异。 然而这?周遭的所有对于莉莉丝而言却又是熟悉的、心安的,是堕落转化之后,力?量的源泉。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莉莉丝在那月轮之下,在那血红之海的倒映中看到了萨麦尔的影。 没有欢喜没有愉悦没有任何的招呼,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那负责执掌监狱和刑罚的撒拉弗将身后的六翼扬起?,以仿佛是象征着审判的长矛凝聚,开始对着魔女发出攻击。 早已经选择同主相背离的莉莉丝自不是坐以待毙之辈,只是或许是座天使?长力?量的影响,或许是那力?量的源泉被斩断。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那至高的主终是要将这?魔女彻底抹去。 纵使?身处在那血红之海中,莉莉丝却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周身之所有的力?量被禁锢,这?魔女仿佛再度恢复到那弱小且孱弱的人类女子状态。 然而这?聪慧且叛逆的造物却又是不甘于如此的,纵使?眼下的状态之下这?魔女仿佛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但在那某一瞬间,在萨麦尔手中的长矛将要至于近前之际,求生的欲念爆发腰肢扭转身形急促的向着一旁滚倒,莉莉丝开始向着前方不住的逃避。 魔女穿着高跟鞋奔跑在血红之海的海面,那无处不在的浪潮以及那水波本不应当对莉莉丝产生出任何的影响。只是随着身前身后闪烁的电光以及雷霆奔涌,有什么击落在水面,将莉莉丝脚下的高跟鞋毁去,莉莉丝不受控制地跌落在水面。 那水、那血红之海的水如同潮水一般奔涌而来?,欲要将这?魔女所淹没。 有什么拉住了莉莉丝的脚,拉扯着这?魔女一点点的向着那水的更深处而落下。 水涌到这?魔女的眼耳口?鼻之内,然而莉莉丝却是抬起?了眼,对着那落在水面的座天使?长望过来?一眼。 于魔女的眼中,萨麦尔举起?了手中的长矛,想要对着自己而落下。 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无力?的、想要就此而放弃的想法和感觉,然后在下一刻,在莉莉丝将要闭上?双眼迎接审判与死亡的到来?之时,有哭声传递到这?魔女的耳。 哭声??? 嗯?哭声!!! 地狱的旷野里,靠在岩石边小憩的莉莉丝猛然睁开了眼,然后对上?那叫玛门?的幼崽的、在一瞬间瘪了瘪嘴,显露出来?的笑容。 雪亮的刀光现出穿云破月而来?直直地插入到身后的石壁,莉莉丝弯腰,将那似乎是有智慧却又似乎是没有智慧,但很明显有几分?不寻常的幼崽抱到怀中。 真女人自然是不会回头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的,纵使?在莉莉丝的内心中,于那稀奇古怪的梦境早已经有所猜测。 毕竟不管就何时而言,恶魔,特别是这?地狱当中的恶魔,都?似乎是一种擅长于玩弄梦境的生物。而在那梦境中的受伤与死亡,同样会被反照的现实。 但既然冒犯到了她莉莉丝的身上?,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归是要做好那被杀的觉悟。 在莉莉丝那插到石壁的利刃之中,有缭绕的黑烟及雾气升腾,发出痛苦的哀嚎,而后就此而消逝。 莉莉丝单手将那幼崽抱到怀中,而后伸手,将那利刃召回。 魔女以刀片压在了那幼崽稚嫩的、仿佛是风一吹就破的面皮之上?,红唇掀起?张扬的笑意。 第125章 “说吧可爱的小点心,你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那恶魔,是为?你而来?,对吗?” 回应魔女的是玛门?那无齿的笑容,以及口?中所吐出的泡泡。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口?水从幼崽口?中滴落,滴落到莉莉丝的手腕上?。 于是烈焰红裙本应当再是光鲜亮丽不过的魔女炸毛,甚至想要将手中的幼崽脱手,一手抛开而后用脚踢飞天外。 但,虽然但是......莉莉丝抓狂,莉莉丝无能狂怒,莉莉丝以利刃收回,恶狠狠以手指戳过那幼崽的脸,而后表示: “啊啊啊啊我真应该把你扔掉,我一定要把你扔掉!” 不过莉莉丝的遭遇尚且不去提,在那精灵一族的领地中,加百列及萨麦尔之所要做和需要做的,却是至于那尾声。而在将那诸多?种种做出安排之后,这?两?位撒拉弗同样没有在此久留的打算。 “俩位殿下,精灵母树和生命之泉......” 赫伯特的话语有些游离与为?难,但更多?的却是不安及诚恳。纵使?在那最?初、在那弑亲者与弑父者的蒙蔽之下,精灵一族主动将精灵母树和生命之泉所抛弃。可是在黑暗与混沌褪去,在精灵族因此而遭受那诸多?种种的恶果与灾难...... 这?位似乎是获得加百列和萨麦尔友谊的精灵清楚,纵使?黑暗中的生灵之所针对于精灵女子的阴谋与诅咒不再。可若是没有精灵母树和生命之泉没有那新生命的降临,那么精灵族迟早会灭亡。 因现有精灵的老去及死亡而灭亡。 不管是赫伯特还是精灵一族都?愿意为?此而付出代价,祈求神明的垂怜和精灵母树以及那生命之泉的被净化和再度归来?。 但主固然是全知?全能,在很多?时候却又是不怎么回应信徒的祈祷的。遑论是在那欲与念之间的纠缠、在灿金与银白的发丝相交织,主似乎是在播洒光辉及恩泽,叫那造物于欲与念中沉沦之际。 主本应当是优雅的、理智的、全知?全能,将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握。 神明之所表现的似乎正是如此,恰恰是如此,不断以同样的力?度同样的频率向着那同样的位置而叩击。于那被打上?烙印的领地间巡查,带起?层层叠叠的燎原一般的火焰及水意。 这?似乎是同当这?炽天使?长以男性的面目及形态而出现之时,全然不同的感官及体验。 有那么一瞬间,便连路西?菲尔亦不由得生出疑惑。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水? 在创造那泥土做的女人之时,主加入到了什么不同吗? 还是说,不仅仅是女人,那所有以女性形态而出现的生灵,在行这?样的事情之时,都?是会如此吗? 主的唇齿咬在了路西?菲尔那不再平坦的胸膛间,以齿细细撕咬及摩挲。叫路西?菲尔自觉或不自觉地将胸膛仰起?,以手抓住了神明脑后的发,却又不知?是想要逃离,还是想要迎合。 然而这?样的问题却又似乎是有答案而又没有答案的,即便主似乎不吝惜于将这?样的答案告知?,但很显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并?非是一个什么好时机。 那仿佛是被延长了的、过度的愉悦及慰藉致使?在那舒适之中,路西?菲尔仿佛因此而生出痛楚,仿佛因此而想要逃离。 脑海中似是有灵光乍现,在那一片迷蒙的、自身仿佛是扁舟一般的浪潮之中,路西?菲尔终是察觉到了什么,对着神明发出哭泣与叫唤,求饶。 “不,吾神,不要。” 脑后金发散落路西?菲尔摇头,那仿佛是褪去了几分?凌厉的变得更是柔和的线条与眉眼间,是众生之所不曾见过的、别样的风情。 足以引得这?世?间任何生灵的垂怜。 只是主的心肠却又似乎是冷硬的,只是以指尖抹过路西?菲尔眼角的泪珠,并?不因此而动容。 “不可以,雅赫维。” “我不行。” 极尽完美的、似乎不管何时、何地以及那何等方面而言,都?完美且无可挑剔的炽天使?长将指甲深深陷入到主的皮肉里,而后划过一道又一道的印痕。几乎是语无伦次的发出言语。 然而之所迎来?的,却是神明缓慢且坚定地、并?不曾因此而停止和止歇的拒绝。 “不,你当然可以,路西?。” “但这?样,会......” 属于路西?菲尔的语不成声的顾虑被神明吞没到主倾身吻下的唇齿里,而后在下一瞬间,在路西?菲尔似乎有准备却又似乎无准备的猝不及防里,属于神明的圣器挺进,终是至于那未曾被开垦和被打上?烙印处,那至深之所。 生命本应当由此而孕育。 至少对于这?世?间的绝大多?数造物与生灵而言,确实是如此,本应该是如此。 眼前似乎是一片耀眼抑或是一片纯白,属于炽天使?长的属灵的身躯仿佛因此而晃动,那类人的身形亦仿佛是不能再维持。然而便在路西?菲尔身后的翅羽伸出想要将自己包裹,想要寻求那份本能的安全之际,主的手掌落在了这?造物的脊背间。 属于天使?的羽被神明轻描淡写的封印,而主的手在路西?菲尔脊背间、在那羽翼根部位置的抚摸与慰藉却足以叫这?造物被安抚和平静下来?。 第126章 只是神明仁慈却又没有想象中的仁慈,于这?造物似乎要因此而生出适应的那一刻,以那圣器做出冲击和冲撞,叫这?造物的口?,因此而吐出更多?的、破碎且美妙的乐章。 直至那某一刻,属于神明的光辉与恩泽留存在这?造物的躯体之内,留存在那被破开和被标记、留下烙印的应许之地间。仿佛是要因此而驻足和停留,将生命之所孕育。 “路西?菲尔,” 一片迷乱与模糊里,神明再度唤这?造物的名,开口?,于路西?菲尔耳边给出疑问。 “你会接受的,对吗?” 有属于神明的手掌,落在了这?造物的腹部。 “这?是主,予你的礼物及馈赠。” 第68章 主的礼物及馈赠吗? 天使那仿佛是被浪潮所裹挟的思维中有几?分说?不出的迷茫,恰似是有迷雾在眼前展开一般看不到任何的方?向。只是很快的,在那?层层叠叠仿佛是有穷尽却又没有穷尽的浪潮里,在主的抚慰之下,路西菲尔却又好似是从那迷雾中看到了一双眼。 一双璀璨且夺目的,没有任何悲喜及情感的金瞳。 纵使在那?眼眸中,在那?金瞳里,仿佛是有着刻骨的温柔与缠绵存有。然而在那?某一瞬间,这造物?却好似是看到了这隐藏在那虚假目光之下的真实。 属于主的冲击与?冲撞并?未因此而停止,时间于此仿佛失去了任何的意义。又或者说?,属于这宫殿中的,在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时间流速,本就已经被神?明更改和延长,做出改变。 无所不在的光以及长明不灭的晶石照耀之所遗留的光影充斥着路西菲尔的眼,恰似是潮水一般涌上的愉悦几?乎将这造物?的每一处之所填补。然而在这样的快慰及愉悦中,在那?双金瞳的注视及映照之下,路西菲尔却是克制不住的想要逃离。 所有的术法等种?种?仿佛是尽皆被这造物?所遗忘,又或者说?于这至高的造物?主跟前,在神?明的掌控之下,那?所有神?术、魔法又或者是其他的种?种?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与?效力。 主无所不能,而那?属于这世间之造物?的种?种?,并?不能对主造成任何克制与?伤害。 然而这造物?却又似乎是真的在反抗与?逃离的,手脚并?用发出一声又一声克制不住的喘息、哭泣与?叫唤。艰难地以手臂抬起,以手握住了神?明脑后的发,将身?形抬高,做出那?仿佛是迎合的姿态。 这样的姿态与?手段无疑是稚嫩的,然而在那?某一瞬间,神?明却又仿佛是被其所蛊惑。不着痕迹的将对这造物?的控制放松,想要见?到那?更多的风情。 有属于神?明的手掌自路西菲尔的脊背间滑落,滑落至那?柔韧且不足一握的腰线处,而后细细的、缓缓的摩挲。原本恰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动作?与?碰撞亦仿佛是因此而停止,变得?余韵悠长,温柔且坚定。 并?不曾带有过多的激烈。 只是那?被打上烙印的领土却仍是在叫主之所占据,未曾因此而放开,予之以自由。 有属于主的光辉与?恩泽叫神?明的圣器所堵住,未曾有丝毫的泄出。 路西菲尔那?原本平坦的腹部仿佛因此而鼓胀,而被填塞了不一样的东西,填塞上了那?属于神?明的恩泽与?馈赠。 于是这造物?忽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将那?似乎是已经被自己所遗忘的念头再度捡起。 这本应当再是矜持不过的炽天使长正在以女性的面貌和形态而显现,而这样,是会......会...... 路西菲尔并?不能够确定,自己是否具有着那?样的功能。只是内心深处的种?种?如同藤蔓般附上的不详与?不安,以及主那?似乎有所指却又无所指的话语,叫这造物?控制不住的想要逃离。 属于路西菲尔的手脚与?身?形正在以那?最原始且最没有技巧的方?式,开始向外、向着神?明身?形未曾覆盖的地方?而逃离。 一点?点?的、属于主的圣器被带出原本被阻塞了的位置仿佛因此而得?到放开,有水意抑或者什么其余的、相混杂的东西仿佛是因此而流出、渗透。然而这样的过程于那?仿佛是被主所揉碎然而重组的造物?而言,却又是极艰难、漫长与?难熬的。 指尖无意识蜷曲破碎的乐章里带出仿佛是钩子?一般勾人的意味,便连那?本应当再是圣洁与?虔诚不过的眉眼间,都带着无所觉的破碎与?旖旎。 恰似是有花在风中飘荡,惹人垂怜吸引着每一个造物?与?生灵的采摘。想要将其抓在手里,只为自己一人而开放。 属于神?明的偏执任性以及那?占有欲仿佛在一瞬间涌动进主的心头,将每一寸清醒、理智与?思维之所占据。有那?么一瞬间,主甚至想要将所有有关于这造物?的痕迹所抹去。而后禁锢在掌中,不为任何生灵所知?。 皮与?肉、属于主的身?躯同这造物?的属灵的身?形相贴、相摩擦的触感?将神?明的理智唤回,而在神?明的眼中,在那?金瞳之所映照之下,这造物?似乎是将要成功。 用那?再是原始与?简陋不过的、不带有任何绚丽术法及技巧的方?式逃离,从神?明之所笼罩的范围逃离。 只不过—— 第127章 “路西,你不乖哦。” 熟悉且陌生的、经由主之所吐出的话语再度响起,回荡在这造物?的耳。恰如同潮水一般,向着这造物?袭来。 属于这炽天使长的、属灵的身?躯仿佛在因此而晃动,因此而生出不稳,无法再维持那?人形。 将要回归到光、回归到本来的形态。 却又因主的偏执与?任性,被强留在这世间,留在那?类人的躯壳与?形态之内。 于是路西菲尔开口,面带哭泣发出求饶。 “不可以了,吾神?。” “求求您,放过我。” “放过路西。” 神?明的指尖覆上了这造物?的脸,将那?于路西菲尔眼角带出的水珠抹去。而后开口,似乎是极危险却又似乎是极深沉的、似乎有所知?却又似乎无所知?的发出疑问。 “怎么会有这么多水呢?” 有属于路西菲尔的泪珠在神?明指尖流连,而后顺着那?指骨滑落。 不过就在将要滑落在主的掌心的那?瞬间,主将那?手指伸到这造物?口中,防止其以齿将唇咬住,做出那?伤害自己的举动。 然而在主的话音之下,在神?明那?似乎带着疑问的言语中,路西菲尔却只觉得?羞耻度爆表,仿佛品味和听出了别样的意思。 那?是什么样的意思呢? 博学、聪慧,并?且享有那?诸多权柄的路西菲尔茫然。 这神?明之最完美造物?固然生而知?之,知?晓这世间的种?种?,甫一被创造出来便被赋予了诸多的、各种?意义上的最完美。 但却并?非全然的知?晓这世间的一切的。 更遑论是这神?明口中的,那?似乎同主的身?份不相符合的、别有意味的话语。 只是主并?没有在这样的话题上停留,而是以发丝垂落在路西菲尔的耳侧,贴近了这造物?的耳,呼吸喷洒,问出那?明知?故问的问题。 “你在害怕什么呢,路西?” 恰如同溺水者抓住了那?唯一的浮木一般,路西菲尔抓住了神?明的手臂,浑然不察间以指甲深深陷入到主的皮肉里。而后开口,对着主做出求饶。 “吾神?,雅赫维,请不要如此,不要这样。” “哪样?” 主开口,以唇在路西菲尔的耳侧间流连。说?出低语,发出疑问。 只是全知?全能的主对此、对这造物?口中的意又怎会全然的无所觉? 不过是知?而不知?,故作?了这姿态,想要叫路西菲尔为难。 主显然是知?晓应当如何为难这造物?的,非但是如此,属于这的光辉与?恩泽尚且照耀在属于这造物?的土地,尚且将那?领土之所开辟,想要演变成自身?之所想要的模样。 炽天使长的属灵的、类人的身?躯在那?某一瞬间一阵晃动,逸出点?点?星辉和茫然的、不知?何所起亦不知?何所终的茫然。 聪慧的造物?本应当知?晓主的刻意,只是恰如同被遮蔽了双眼蒙蔽了思维和理智一般,在主的扭曲、驯化及篡改中,循着主的意而行。 然后期期艾艾的给出那?答案。 “不要这样,吾神?。会......会......” 纵使话语含糊不清,但这造物?那?低垂的、仿佛是示弱又仿佛是寻求垂怜的眉眼,其实已经给出了那?答案。 主的掌按在了这造物?的腹部,而后抬眼,同路西菲尔目光相对。 “是什么叫你认为,这是可怕的呢?” “路西菲尔。” 主的目光与?声音仿佛是轻风一般将眼前的迷雾破开,原本被那?不安与?不详占据着心灵的路西菲尔仿佛因此而得?到救赎,得?到完全。 恰如那?迷途的羔羊之得?到牧羊者的指引,如同藤蔓一般将要席卷上来的阴影及黑暗叫这造物?所抛下。 路西菲尔仿佛因此而陷入到神?明之所构造的幻梦及世界与?思维里,因此而被说?服,因此而生出茫然。 不知?当何以言说?的茫然。 事实上当回顾过过往,路西菲尔却发现自己并?不知?晓这样的排斥与?害怕因何而起,因何而出现,将自己的心灵之所占据。只是当这本应当不信神?明的造物?选择信奉主、信奉神?明,将所有的身?心对着主而敞开之时。于主的言语与?目光之下,一切忽然便有了答案。 又或者说?,有什么经由神?明之所吐出的言语,之所定下的准则,将这造物?的思维做出扭曲和覆盖。 “这是生命的孕育之所,亦是......” 仿佛是在斟酌着词汇,又仿佛是在思考、疑虑着什么,神?明的话音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不过很快的,主便将那?话语所补齐,对这造物?做出教导及宽慰。 “爱意的结合和交汇。” “爱?” 路西菲尔不解,重复过这样的单词。而在这炽天使长的似乎是懵懂与?迷茫的目光之下,神?明给出那?肯定的答复。 “是的,爱,爱意的结晶和果实由此而产生。” “所以您爱我吗?” 神?明不言,却又在路西菲尔那?恍若蝶翼的眼睑将要垂落的那?瞬间,以指挑起了这造物?的下颔,将吻落在路西菲尔唇边。 “没有谁可以强迫吾,所以,不要排斥,更不要怀疑。” 第128章 第69章 只是那留存在这造物心头的、那似乎是存在却又不存在的?不安与排斥并未因此?而全然?退去,将一切变得理所当然。而在主的光辉与恩泽将要将这造物笼罩,使其彻底无所?遁形之际,路西菲尔开口,将那心中的?疑惑问出。 “我,我亦是会......的吗?” 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语叫这造物隐没,如同那撒娇的?小猫一般,带出含糊不清的?问题及迟疑。但路西菲尔的?目光却是落在了自己的?腹部,落在了神明按过去的?手掌间。 每一寸指骨以及皮肉,还有那手部的?肌肤都?是极尽完美的?、符合这造物之审美与世间之最美好的模样。然而路西菲尔却清楚,这是造物主、是神明的手。世间的万物与日月、星辰,甚至是他自己都?是在那手中诞生,亦将在那手中、在主的光辉与恩泽之下得到?完全。 身与心的?,来自于灵魂来自于生命以及那所?有的?完全。 是来处,是归途,是所?有的?终结。 世间之所?有造物的?心声映照到?造主的?耳,更遑论,主全知全能。 因而对于路西菲尔那含糊不清的?话语,神明其实并非无所?知、无所?觉。而在那恶趣味的?逗弄之后,主同样别有意味的?给出那答案。 “你忘了吗,路西菲尔?” “你是主眼中之最完美,是那最完全。” 主的?目光滑落,同样在这造物的?腹间停留。 “天使可?以选择以男性或女性的?面目及形态而呈现,而当变换形态之时,之所?具有的?种种,自然?,并非是摆设。” 主的?手掌在那当路西菲尔之所?以男性的?面目和形态出现时,所?不具备或者说所?不曾具有太多功能的?位置流连,予以层层慰藉。然?而与之相对应的?,却是纵使在那迷乱中,在主之所?主导的?愉悦和抚慰之下,路西菲尔仿佛在那一瞬间变得苍白和无措的?眉眼。 “所?以,我亦是会怀孕的?对吗?” 路西菲尔终是艰难的?开口,将那话语问出。而神明的?眼睑垂下,有混乱与疯狂仿佛于此?滋生和蔓延。 “怎么,你不想吗?” 良久,神明方?才以目光静静回望过路西菲尔,唇角笑意扬起?,仿佛没有任何的?阴霾及波澜。 一片温柔。 刻骨的?、足以叫这世间任何生灵被蛊惑和被沉醉的?温柔。 “我、我不知道。” 路西菲尔点头而后又摇头,老?老?实实的?在神明的?目光中,将所?有的?一切而吐露。 “只要是您的?话,似乎不管是怎样,都?是可?以。但,我......” 神明倾身,将这造物的?唇含在自己的?口。有属于主的?光辉与恩泽,属于神明的?圣器在那被破开的?领土、在那至深处、在那似乎是为?生命之所?孕育的?地方?不断进出和巡视,打上层层叠叠的?烙印。 叫这造物低低的?哭泣、流泪和求饶。 良久,主放开了这造物的?唇,结束了这个吻。 只是神明的?金眸一瞬不瞬的?望着这造物的?眼,璀璨的?金眸中仿佛是有情又似是无情。 有至深的?规则、律令与宣判仿佛是从那至高的?天上、自那遥远的?天际而落下。 “路西菲尔,你是吾的?。” “把你交付给吾,你将由?此?而得到?完全。” “所?以,不要害怕,不要迟疑,更不要,有任何的?排斥。” 仿佛是水到?渠成又仿佛是自然?而然?一般,恰似是那有风吹起?,将所?有的?阴影与黑暗、不详如同细沙一般吹散,再?不留下丁点痕迹。路西菲尔那恍若苍穹的?蓝眸中之所?倒映的?,是且仅是那造物主的?颜,以及那双似乎盛满了温柔与深情的?眸。 恰如同菟丝子之依附于大树,猫向?着饲主露出肚皮并且寻求顺毛一般,属于造物的?手脚将造主所?攀附。而后主动放松身形,将主之所?接纳。 “吾神。” 便在这属于炽天使长的?宫殿、寝宫之中,在那仿佛是被更改和延长的?时间里?,在那灿金与银白的?发丝交织造物与造主之间的?纠缠并未因此?而断绝,甚至是愈发的?缠绵之际。路西菲尔开口,对着主问出那似乎是显而易见的?疑问。 “您是想要路西成为?母体,替您孕育出神子吗?” 神明的?身形似乎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楞,或许是怔楞于路西菲尔于此?做出理解与说出的?话语,或许是怔楞于在这样的?时刻、场景与局面之下,这造物尚且有那个心思,却想那些有的?与没的?。 只是于下一刻,在那短暂的?怔楞之后神明以指尖挑起?了这造物的?下颔,将吻落在了那唇边。 “路西菲尔。” 主唤这造物的?名,将这造物的?唇瓣放开,以指腹在那唇瓣间摩挲和流连。 “吾说过,是爱,是爱意的?果实和结晶。” 神明那再?是璀璨不过的?金眸里?,分明有偏与执,有混乱和疯狂相蔓延。 主的?声音分明是自这造物的?耳边而落下,却又仿佛是来自于天际,来自于那至高的?天上,来自于渺渺冥冥不可?见的?、神圣与威严的?御座之间。 第129章 神恩如海,神威如狱。雷霆雨露,俱是天威。 这世间之所?有的?一切都?是经由?神明之所?赋予,而主的?恩赐与馈赠对这世间的?造物和生灵而言,是至高的?、是神圣的?、是值得欢喜和愉悦的?。本不当亦不应该有任何的?排斥、退避和迟疑。 不管是什么,无论是什么,都?应该是如此?,都?本当是如此?。 即便是路西菲尔,亦不当有任何的?例外。 更何况......主的?眼睑垂下,手掌似是落在属于这造物的?腰腹之间。而后在下一瞬间,在神明目光之所?映照之下,时间的?河流无声无息间出现。于是在那一瞬间,主的?眼跨越过那时间的?距离,看到?了不一样的?情态。 有神秘的?符文及血一般的?纹路在这造物的?腰侧、在那皮肉间绽放,恰如同星火一般,带起?层层绯色和灼灼的?火焰燎原。 神明望进了那造物的?眼,隐忍的?、带着泪意的?、欲说还休仿佛是有泪将要落下的?眼。 但仅仅是一瞬,仅仅是那不足千分之一弹指一瞬间的?刹那,所?有的?属于未来的?景象褪去神明的?思绪与思维回到?了本应该所?处的?时空中。 属于祂之最完美造物,属于祂的?星辰,正在同祂相交。 沉浸在那欲与念中。 仿佛是依凭着那唯一的?浮木,不可?亦不得有任何的?逃离。 然?而主的?手掌在这造物的?腰侧摩挲,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克制不住的?将那花、那符文于路西菲尔的?皮肉间刻画和绽放,绽放出不一样的?色彩。 全知全能的?主自然?是知晓那花、那符文的?意义,更知晓之所?带来的?效果。 只不过,主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和游离。而后在下一瞬间,在神明考虑着就要就此?,就要提前将那花、那符文刻录在这造物的?腰间并且彻底打上记号之时,路西菲尔的?手攀在了神明的?肩头。 似乎是有意与无意间,有破碎且甜腻的?乐章从这造物的?口中逸出。属于这造物的?身影抬高,恰似是那无意识里?,对着主做出主动的?迎合。 头颅仰起?,脑后的?金发散落,优雅细长的?颈间,精巧的?喉结滚落。 一切的?一切,恍若一场用之以愉悦神明的?盛宴一般。 所?有的?种种,都?是这神明、这主最喜欢和欢喜的?样子及模样。 主仿佛切切实实的?因此?而被取悦。 原本流连在这造物腰间的?手,转而向?着路西菲尔的?脊背间摩挲和游离。 “你同样是欢喜的?、愉悦的?,不是吗?” 有带着笑意的?问句及话语自神明的?口中吐出,那原本路西菲尔在男性面目及形态之下之所?不拥有或不完全的?位置在主的?慰藉之下,得到?不一样的?观感及愉悦。 然?后在那某一瞬间,在神明的?利刃将这造物破开并且以光辉和恩泽挥洒,于那生命孕育之所?停留。 主的?声音在这造物的?耳边作响,回荡,极尽暧昧与缠绵。 “你的?爱与恨,你的?一切,都?是为?吾之所?有。” “而吾,予以权柄和荣耀,予你,万物之创造者的?权利。” “万物皆服从于你,神之子,将于你的?腹中诞生。” 言出法随口含天宪,伴随着主话音而落下,冥冥中仿佛有什么因此?而被改变,却又似乎是什么都?无有发生。 在那至高的?天上,在那神明的?圣堂之中,白鸽扑棱着翅膀伴随着天光自天际而落下,落到?那御座的?扶手,以喙梳理过背后的?羽。 那双无机质的?、似乎不带有任何悲喜与情感的?金眸中,一片冷漠与寒凉。 “耶和华。” 法则之所?幻化而成的?白鸽无声唤那造主的?名,有仿佛是冷漠的?笑意,自那白鸽身上呈现。 “你在自取灭亡。” 轻而易举却又仿佛是带着宣判意味的?下出定论,有那么一瞬间,白鸽将目光落在了路西菲尔、落在了那极尽柔软的?、仿佛是于主的?恩泽之下不堪承受却又被迫迎合的?造物身上。 莫名的?情绪闪过那目光一触即分,属于白鸽的?翅膀再?度跃起?,扑棱洒下纯白的?羽。 第70章 加百列及萨麦尔身后的翅羽张开,于赫伯特等精灵的目光之下,两位撒拉弗离开精灵的驻地,回归到天国。 当然,这弑亲与弑父者,那冒名顶替的精灵王,或者说前任精灵王,则是?被放逐,被流放在大地、在旷野之上,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与降临。 生?机消逝恰如同那风中?的烛火,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属于这假沙得拉的视觉听觉嗅觉等五感,同样被剥夺。 恰如同彼时的以斯帖,如那因窥探到了什么而遭受惩罚处在那黑暗中?的精灵女子,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与降临。 只是?在这假沙得拉身边,显然没有那似乎是?好心却又似乎是?不好心的魔女,更没有任何的生?灵愿意?对这声名狼藉者做出引导。而主,主不会?对这背弃与背离者做出任何的救赎。 至于那些原本同假沙得拉沆瀣一气甚至是?暗中?提供种种支撑和帮助的、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灵们,在没有足够利益的前提下,这前任的精灵王已然成为一颗弃子。不会?有恶魔抑或是?黑暗中?的生?灵们愿意?为此而动干戈,甚至是?做出任何的帮助。 第130章 “毕竟,谁又能保证,那撒拉弗不会?于此留下后手,想要将我?们引出呢?” 在那地狱之中?,在那隐秘的位置里,有面目与身形俱皆是?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就精灵一族中?之所发生?的事宜做出讨论,并且留下如此的话语。而这样的话音落下之后,很快便得到了一致的应和与赞同。 “况且,” 有生?灵开口,略微的停顿之后显露出古怪的笑容。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善后处理的固然是?加百列和萨麦尔。但真正负责此项事宜的,却是?......” 是?谁呢? 是?路西菲尔。 是?整个地狱之中?,除了那不可言说的、凡有言必被知的造物主的名之外,被提及最多亦是?提及最少的属于路西菲尔的名。 提及最多是?因为那并不仅仅是?神明?之最完美造物,是?诸天使的王,是?最受神明?宠爱与纵容者。更因为这个名对这地狱、这黑暗中?的生?灵而言,本身便是?一种对立与不安。 路西菲尔,光,光中?之光。 只是?在这黑暗与地狱之中?,又如何能够容得下那光的存在,又何曾希冀过那光的到来。 不仅仅是?光,便连那月亮与星辰,在这地狱之中?,同样是?没有的。 义与不义善与恶高低与贵贱仿佛自那最初始时便已经被定下,而这地狱、这黑暗中?的生?灵对于主而言,从?来就不值得有任何的所喜及垂怜。 这亦是?为何在这地狱之中?、在那隐秘的位置与角落里,会?有如此之多的忤逆组织生?出,更有那黄昏隐士会?中?的疯子将诸多种种异想天开的想法、理论及诡计贩卖。 至于提及最少则是?因为,谁都不能赌亦不敢赌,主对那晨星的偏爱与纵容又究竟至于那何种程度。当属于这造物的名被提及之时,主的目光是?否因此而偏离,因此而投向到地狱。 这本算不得什么,毕竟主当不至于如此无?聊。只不过对这些谨慎的、隐秘的黄昏隐士会?中?的成员而言,一切却又显得十分有必要。 毕竟他们之所行与所想要完成之事,再?如何谨慎及隐秘都有必要。 因而这话题很快被跳过,即便就某种程度上而言,在有关这些成员的谈论中?我?们不难知晓,此前大地之上黑暗与混沌的复苏和降临,其实同这些生?灵们有干系却又没有太多的干系。 其实并不在他们的安排与意?料之内。 恰如同那黑暗与混沌的褪去,同样和加百列、和萨麦尔并不相干。 并不仅仅是?如此,甚至于在那有关于精灵母树和生?命之泉的问题上,这俩个撒拉弗其实并不能给赫伯特以及其身后的精灵族,一个满意?且确切的答复。因而最终加百列只是?做出保证,对着精灵道: “尔等的意?,我?会?替你们向路西菲尔殿下和父神传达。且先静心等待便是?,一切终会?有结果。” 随着加百列话音落下,萨麦尔同样做出告诫。 “希望你们引以为戒。” “同样的事情,勿要生?出第二次。” 奉命而来的撒拉弗在留下言语、承诺及告诫之后远去,只是?属于精灵一族的生?活及故事,却要由他们自己而展开。但在那天国之内,在那属于炽天使长?的宫殿之中?,时间于此失去意?义有风吹起,层层帘幔飘扬。 一截完美的、极是?白皙圆润与修长?细腻的指骨,自那之间隐隐透出。而后在那某一瞬间将散落的布料扣紧,隐隐然之间一阵泛白。 只是?很快的,在那安抚与愉悦之间,却又放松下来。 仿佛是?被随意?摆弄的春水一般,再?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那手、那指骨的主人被笼罩在主的光辉与恩泽之下,瘫软在云床之间。本应当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一片空茫,带着隐隐的水意?,便连每一根发丝之间,都似乎在诉说着疲累、慵懒、愉悦与不愿意?动弹。 如同月华一般的发丝自神明?的肩头、从?神明?的脑后倾泻,半遮半蔽,将那皮肉间被那路西菲尔指尖所划破的伤痕遮掩。 神明?倾身,将这造物打横抱起,抱到怀中?。 自然而然的,似乎极亲近神明?且因主而存在的路西菲尔将手臂搭在了主的肩头,将头倚靠在了神明?颈侧。 “吾神,您是?更喜欢这样的路西吗?” “以女性的面目和形态而展现?。” 本是?不信神明?的、仿佛是?因着主的偏爱与纵容、因着神明?之偏执与任性而生?出改变的造物似乎是?在开始变得骄矜,变得患得患失,变得以神明?的意?愿为主导,将所有的身心所奉献。 只是?这样问出、这样想着的路西菲尔显然并不知晓,对于全知全能的主而言,这一切的一切恍若一场试探及游戏。一场经由神明?之所主导的,不可以被更改的进程。 主想要一个近神的、完美的造物,于是?便有了路西菲尔。而现?在,主之所想要的......主的意?,不可揣度。 “只要是?路西,只要是?你,” 神明?偏头,以唇擦过这造物的脸,在那耳侧间停留。 “吾都欢喜。” 伴随着主话音而落下的,是?身侧有光辉闪过,路西菲尔再?度恢复到本来,恢复到那以男性的面目及形态而展现?的情况。 第131章 金发蓝眸的炽天使长?被神明?抱到怀中?,恍若蝶翼的眼睑垂下。而后在下一瞬间,在神明?的意?念与意?愿之下周遭之画面与场景随之而变幻。 咫尺天涯空间之间的距离被破开,神明?抱着这造物出现?在那属于炽天使长?的浴室之内,步到那池水当中?。 恰似是?一尾游鱼一般,便在路西菲尔被神明?放到那池水中?,便在神明?落在这造物身后与腿弯间的手将要离去的那刻。路西菲尔飞快的自神明?怀中?撤离,游至那池壁处、那同神明?相对的方向。 直至整个池水仿佛因此而凝固,再?无?法叫这造物有丝毫的动弹。 “路西菲尔,” 主唤这造物的名,温柔、暧昧与缠绵中?,仿佛带着那隐隐然不可察的、极深的危险与警告。 “你很想离去?” 仿佛有无?形的水流化作?绳索,将这造物所束缚,甚至是?摆放成被献祭的模样。 主缓缓至于这造物的近前,迫使这造物侧头,而后将路西菲尔的背部压在了那池壁之上。 目光移动,路西菲尔摇头,借口拙劣的对神明?给出解释。 “吾神,您知晓的,这天国中?的诸多事宜尚需要我?的处置。还有那精灵母树......” 抿了抿唇,抬起了眼,目光静静的、一瞬不瞬的望着神明?。以手搭在了主的手臂间,路西菲尔开口,仿佛是?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撒娇、示弱和求饶。 在以男性的面目及形态而展现?之时,于主的跟前撒娇、示弱和求饶。 只不过,主将这造物堵在池壁间、堵在怀里,以手掌在路西菲尔的腰线间摩挲和流连。 属于这造物的腿仿佛是?被分开,被搭在主的腰上。 有水、有存在于这池子当中?的、仿佛是?无?所不在的水流随着主的心意?而动,予之以触感、抚摸和慰藉。 那应许之地,那被主所打上了烙印的土地之中?,仿佛是?有什么因此而降临。 洗涤和冲刷,将那些似有意?似无?意?之所留下的痕迹洗去,再?度恢复到本来。 只是?这又如何恢复到本来呢? 又或者说这本就是?经由神明?之所引导的,对这似乎是?很乖却又似乎是?不乖的造物的洗礼,是?主在享用这祭品之前之所做出的,那小?小?惩罚和趣味。 眼尾染上绯色有什么因此而扬起,而升腾。 本应当再?是?矜持与完美不过的炽天使长?在主的面前却又似乎是?无?所谓矜持与秘密的,本就是?最真实的、最不曾做出任何伪装的模样。 欲说还休以齿咬住了唇,蓝眸中?倒映着主的靠近。然而在那某一瞬间,在神明?的吻将要落到这造物的脸侧之时,神明?开口,却是?对着这造物道: “你在等什么、期待着什么呢,路西菲尔?” 第71章 “可以。” 清冷恍若金玉相扣好似是那滚珠落玉盘一般的声音在那议会的大殿之中响起,以指尖叩过?桌案,路西?菲尔给出答复。有关于加百列和萨麦尔呈递上来的,精灵一族册立新王的答复。 原本的精灵一族王室成员早已经是因着诸多种种或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并不留存在这世间。而那唯一存在的,却是前任精灵王、假沙得拉这弑亲与弑父者,这顶替了兄弟身份的忤逆者。 这样的声名狼藉与罪孽深重之辈,自不可能再成为那精灵族的王。 这同撒拉弗们并没有过?多的相干,不过?很显然,一个有着统治者存在的、心向光明与保持着信仰的精灵族,显然更符合天国的利益。而在下界之后?,在那对精灵一族的考察之中,赫伯特的站出无疑使加百列免去了很多麻烦。 当然,至关重要的是这原本的侍卫长通过?了这撒拉弗的考验。所以方才有着相关的会议之中,加百列及萨麦尔口中提议的提出。 叫那赫伯特成为经由天国之所册立的、新的精灵王。 当然,有关于精灵一族的事宜显然并不仅仅是如此,而在对此给出肯定答复之后?。路西?菲尔开口,却是就同那精灵一族命运息息相关的、有关于精灵母树和生命之泉的种种给出答案。 “精灵母树同生命之泉会归来,归到精灵一族当中。但,” 语音微微停顿,炽天使?长似乎是平静却又似乎是带着某种警告意味的话语传递到在座每一个撒拉弗的耳,无形的压力因此而凝聚。 “我不希望再出现与再看到这样的情景再出现,不仅仅是精灵。” 更多的话语并未因此而被吐出,但属于这位殿下的意已经被传达。事实上不仅仅是精灵,如此事情的发?生,那些负责勘察抑或是注意下界动静的天使?们同样存有责任。而这位负责统领全?局的殿下自不会因此而将其全?部的、一一的找出,只?是将目光落在了萨麦尔身上。 “我会给您、给父神一个交代?的,殿下。” 萨麦尔起身,做出答复。而路西?菲尔在此之后?,却是将那目光移开,将话题转移,转移到那原本在大地之上复苏和笼罩的黑暗及混沌之上。 “此事我会负责,会向吾神告知,尔等不必有过?多关注及疑虑。” 神明对路西?菲尔的偏爱及纵容有目共睹,而在过?往的事情中,那存在且似乎仅仅只?是存在于这造物和造主之间的默契,同样亦是这些撒拉弗们之所不能及。因而伴随着路西?菲尔话音而落下,并没有任何在座的生灵对此提出疑虑。 第132章 只?是在那会议散去之后?,在诸多与会的撒拉弗们纷纷欠身告辞。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留在最后?的最后?的米迦勒偷偷瞄过?路西?菲尔的脸,瞄过?炽天使?长那光辉华美的颜以及那身形,而后?在下一瞬间飞速逃离。 唇角看似温雅的笑?意微微凝固,以指尖伸出,仿佛是因此而变得恶劣的路西?菲尔便欲将米迦勒这位似乎靠谱却又似乎没有想象中靠谱的撒拉弗抓住,给予一点小?小?的关怀及教训。 但就在路西?菲尔指尖伸出,将要做出动作之时,有手掌将这造物的手之所覆盖。 神明将这造物拥入怀中,以手圈住了路西?菲尔的腰,而后?将唇在这造物那裸裎在外的颈侧间流连。 “吾神。” 路西?菲尔垂眸,任凭着神明的动作和施为,仿佛在那一瞬间,回复到没有任何悲喜的模样与状态。 并不因这造主的挑动而生出反应。 心湖里一片平静,仿佛是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只?是于主的目光之下,于那对这造物再是了解不过?的神明的施为之中,路西?菲尔又如何能够是真正的保持平静,而没有任何的反应。 更不必说?这本就是经由神明之所塑造的、叫主打?上烙印一点点了解过?的身躯,似乎自始至终,都存留着那同造物主相交的感官与余/韵。 “您、您究竟要干什么?” 路西?菲尔的指尖捏在了神明的袖角,耳根处染上绯色,便连那气?息之间,亦似乎是带上了不一样的暧昧和纠缠。 主的手掌在这造物的脊背、在那腰线间摩挲和流连。 “吾要干什么,你?当真不知吗?路西?。” 路西?菲尔的手按在了神明的手腕,开口,带着羞耻、控诉与理?所当然道: “您忘记您......您所说?过?的话了吗?” “什么话?” 有属于造物主的发?丝垂落,同这造物那灿金的发?丝相纠缠。 散落在路西?菲尔的耳边,带出不一样的触感。 仿佛是再一次被主的恶趣味所刷新三观的路西?菲尔握在神明手腕间的手微微用力,而后?开口,面无表情道: “不可行淫,不可过?多的相交,不可贪恋那欲与念。” 这是被写到那教义与准则当中的话语,亦是在那浴池之中,在神明问出那路西?菲尔究竟是在等什么、期待着什么之后?,之所念出的话语和做出的教导。虽然这教导方式,并不怎么庄重和正经。而神明更是身体力行的昭示了,这至高的主对这世间所有教义及规则的践踏。 属于这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声音与声线无疑都是极尽完美和悦耳的,符合造物主之所有感官的标准及享受。特别是在路西?菲尔吟诵赞歌,歌唱过?对主的信仰、祈祷以及那种种之时,无疑是一种极致的视觉与听觉之间的盛宴。 只?是在这造物同造主的相交之中,在路西?菲尔那破碎的乐章里,神明仿佛因此而生出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并由此而付诸实践。 有什么被抹去和篡改,于主的言灵之下,被忘却。因而路西?菲尔并不知晓,在那池水之中,在同神明的一次又一次的、似乎是没有节制与尽头的相交里,自己又究竟是如何将这一切结束,再度出现在诸天使?之前。 属于的天使?的属灵的身躯仿佛是因此而里里外外的、彻底的叫主所清洗,甚至是那行走坐卧间,都似乎存在着那不一样的触感及纠缠。那么又究竟有什么,是叫神明之所抹去和篡改的呢? 在那风浪里载沉载浮,被主所彻底主导的路西?菲尔在主的引导与安排之下,以那本应当是发?布命令、做出安排抑或是吟诵赞歌、歌唱出再是圣洁虔诚与美好?诗篇不过?的嗓音,一点点的、破碎的吐出那同他们的行为截然不相干的教义及规则,以及那诸多的警示。 路西?菲尔对此原本是不安的、是拒绝的,只?是在神明的意念与意愿之下,纵使?是这晨星的意,亦要为此而让步。 更不必说?,属于这造物的躯体与心灵、那快慰与愉悦、那所有的一切感官,都仿佛是经由神明之所引导和控制。 属于路西?菲尔的齿咬在神明的脖颈间,深深陷入到那皮肉里带起那温热且甜腻的、属于神血的味道,涌动到路西?菲尔的口。 存在于那池水中的水随着神明的心意与意念而行,仿佛是拥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带以这造物无尽的观感及愉悦。 只?是这一切却又似乎是全?面而又不全?面的,属于这造物之所想要被照顾到的地方,却又未曾被照料。 恰如同那隔靴搔痒,久经干渴的旅人在以水润过?唇后?,并不会叫那丁丁点点的水,之所满足。 喧嚣的、奔涌的、想要被充斥和被填补并且疏放出来的情绪及观感在放大,然后?在那某一瞬间,路西?菲尔终是忍不住按照着主的意愿而行,按照着主之所想要的,将那清心寡欲且于此时刻似乎具有讽刺及羞耻意味的教义吐出。 直至那声音落下的那瞬间,终是得到完全?,得到那经由神明之所赋予的、再是深沉与快慰不过?的愉悦。 属于这造物的之所被遗忘的记忆并没有因此被复苏,然而在那属灵的身躯间,却又似是有什么在残留。以致于当这话音落下,路西?菲尔似乎陷入到一阵不安与僵硬。而主在下一刻将这造物抱起,放置在那会议的长桌之上。 第133章 “吾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语,路西?。” 神明摇头,对那被写到典籍中的教义及话语做出反驳。属于造物主的腿,则趁机将这造物两侧的膝盖分开,挤到那匀称的双腿之间。 “雅赫维。” 属于路西?菲尔的手抓住了神明的发?,眉头微皱面色间,自然而然的带出几分骄矜及冷冽。 “你?不应该如此。” 这造物如是言,只?是那未曾说?出的话语很快便被吞没在主落下的吻以及那唇齿之间。 良久,主将这造物的唇齿放开,以指尖撩过?路西?菲尔耳侧的发?,似笑?非笑?仿佛是别有意味的开口,对着路西?菲尔道: “但,你?的躯体不是这样说?的。” 主将一切尽在掌握,而属于主的手,在这经由自己之所创造的、属灵的身躯间流连。 而后?停留。 停留在路西?菲尔生出反应的位置。 “承认吧路西?菲尔,你?爱吾,将身心献予吾。” “神说?,路西?属于吾,且永远属于吾,只?能属于吾。” 第72章 路西菲尔无?言,不知是惊讶于神明之所说?出的话语,还是惊讶于神明话语当中的理所当然?。 虽然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里,但凡是主之所说?出和认定的一切,都仿佛是准则。 不可以被更改的准则。 然?而隐隐然?之间,却又好似是有阴影与黑暗在这造物的内心当中喧嚣和咆哮,发出无?声的怒号,指引着路西菲尔对神明做出质疑及揣度。 只是恰如同?神明之一次次的将法则口中的诸多言论所无?视一般,这经由神明之所塑造的造物、这经由主之所捧起的星辰,同?样对那?份不安与犹疑置之不理,选择了无?视。 路西菲尔被抱坐在了那?会议之所用?到过的桌案之间,腿被分开,被主的身躯所挤入。 属于这造物的手,环绕上了神明的脖颈。 天使并不是放纵、更非是忠诚于自己欲念的生灵。 圣洁,虔诚,克制,隐忍......原本?所有的天使之所拥有的美?好和品德在这于天使中做王的身上、在这璀璨且华美?的晨星周身,都可以被看到。 是如此的极尽完美?而无?有任何的瑕疵,挑不出任何差错。 即便主清楚,那?似乎同?样不过是一层伪装。 但在这之前,在这造物被塑造出来之后,这本?应当最信神明的炽天使长其实并不信奉、更不信仰神明。 自始至终,并没有任何的敬畏。 主用?了千年与万年的时?间缔造这世间最美?的星辰,而后将信仰的痕迹与烙印打入到其间。 以爱、以所谓爱意与风月的名义。 于是这造物的心中、灵魂里,或许仍不存在那?造物对造主的本?能敬畏,却忠诚于主,忠诚于神明。而神明,似乎正在一点点的将这造物的欲念挑起,恰如同?那?星火燎原,使之无?路可退。 属于主的羔羊需要在主的面前袒露真诚。 有属于造物的本?能和欲念被造主所挑起,蓝眸中似是染上水意和迷茫。有那?么一瞬间,引动、主导一切的主分明是存在于、处在路西菲尔的身边,以手掌、以皮肉、以呼吸同?这造物相贴,却又好似是处在那?至高的天上,那?御座里。 身处其间却又游离在此之外,冷眼看着这世间一切的发展。 有恶意于内心当中陡然?升腾,几乎是本?能与不假思索的,路西菲尔将头仰起,以环在神明颈后的手用?力,将主的头对着自己而压下。 原本?被分开的腿,则环在了主的腰间。 使其对着自己而更靠拢。 又或者?说?如同?献祭的羔羊一般,将自己对着那?至高的主而呈上。 “雅赫维。” 这造物唤主的名,然?而在某些时?候,属于路西菲尔的思维却又似乎是极跳脱的。即便是以主的全知全能,亦不由得有短暂的惊讶及无?言。 “告诉我,神子......会是什么样的?” 恍若蝶翼的眼睑垂下,周遭似是有莹莹的光辉闪过。随着这造物的话语而吐出,路西菲尔再度以女性的面貌和形态而呈现。 只是在那?一瞬间,原本?合身而妥帖的、原本?属于路西菲尔男性面貌及形态下的服饰,便有了那?么几分不合适与不妥帖。 主的目光在那?不合适的位置而停留,原本?落在路西菲尔腰间的手,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收拢。只是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又有谁能够清楚和揣度那?造主的意,知晓主究竟是为?了这造物口中的话语、那?跳脱的思维,还是为?了那?不合适的、被穿戴在路西菲尔身上的衣料而惊讶及无?言。 “你想要什么样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神明开口,问出疑问。属于羔羊的皮毛被褪去,却又未曾全然?被剔除。 似是有心又似是无?意的遮掩间,主的手掌在那?衣料之下流连。 属于这造物的头被搭在了神明的肩头,倚靠在主的脖颈间。而属于这造物的胸膛等位置,则是同?造物主相贴。 被打上烙印的领土再度被属于主的光辉与恩泽占据,有什么在隐秘的相交与相连。 主的疑问似乎是别有用?心却又似乎是全然?没有任何意义的,只是在那?一瞬间,在这造物的手脚如同?菟丝子一般将主紧紧攀附,破碎且愉悦的乐章自那?口中逸出,有属于造物的指甲陷入到主的皮肉里。路西菲尔不曾注意到,神明那?璀璨的金眸里,一闪即逝的疯狂和混乱,冷漠与寒凉。 第134章 “不要忤逆吾,路西菲尔。” 至高的主如是言,仿佛在那?一瞬间,置身与存在在那?至高的天上。却又在下一刻,走下神坛将这造物拥到怀中。 细细密密的吻由此而落下。 有笑声回荡在这造物的耳,倒映在路西菲尔眼中的,是主温柔与含笑的眸,以及那?开阖的口。 “你会喜欢他的,那?有着你我共同?血脉的神子,那?于爱意中诞生的果实。” 神明的话音落下,然?而随之而落下的,是这造物的身躯。 路西菲尔被神明放在了那?会议之所用?到的长桌间,属于这造物的腰肢往上,被仰躺在那?冰冷的桌面里。 这炽天使长本?就是自那?纯粹的光中而来,自然?不会亦本?应当不会感受到任何的寒冷。只是在那?某一瞬间,在背部的皮肉同?那?桌面相贴之时?,路西菲尔却又似乎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某份凉意。 灿金的发丝于脑后铺陈,铺陈在那?桌面,好似是展开了一幅再美?丽不过的画卷。 主的手握住了这造物的腰,掐在那?了劲瘦且柔软的、盈盈不足一握的腰间。 属于这造物的腰肢仿佛因?此而变得不再属于自己,而在主的支撑与支配之下,载沉载浮,不断游离。 主的祭品被摆放在了祭坛,任凭着神明的享用?和品尝。 急促的摇晃间,路西菲尔抓住了神明耳侧垂落的如同?月华一般的发,开口,对着神明道: “停下来,请您停下来,吾神。” “不可以哦,路西。” 神明摇头,将指尖落到这造物的口中,堵住了其未曾出口的、更多的话语。 毕竟—— “想要见?到神子的话,那?么,吾应当更努力才是。” 属于这造物的意被神明所刻意的曲解,而路西菲尔那?微小的反抗,似乎全然?不值得一提。 然?后在那?某一瞬间,在路西菲尔那?原本?平坦的肚腹仿佛因?此而被鼓起,属灵的身躯仿佛已经开始不再能够维持人形。那?被隐藏了的、属于魔鬼的本?性仿佛因?此而复苏和醒来,眼尾泛红眼角泪珠落下的瞬间,路西菲尔忽然?绞紧了腿,发出一声声破碎且愉悦的乐章。 只是天使或许会于主的雷霆与惩戒之下求饶,魔鬼却并不会因?此而感到满足。即便之所面对的是此世之间唯一的造物主,是至高无?上的神明。 眸中眼波流转,属于路西菲尔的手,那?修长、纤细且完美?的指骨,再度攀上了神明的肩头。 眼角眉梢之间,似乎带着慵懒及餍足,带着惊人的旖旎及风华。恰如同?暗夜里灼灼绽放的带刺的蔷薇,吸引着所有生灵的靠近。 路西菲尔将头靠近了神明的肩头,将唇落在了主的耳边。 “我仁慈的主与父啊,您之最完美?造物的滋味,您可欢喜?” 曼妙优雅且华丽的、仿佛带着几分咏叹调一般的嗓音在主的耳边响起,这金发蓝眸且光辉璀璨的造物在那?某一瞬间,似乎被染上黑暗的、血与火的颜色。 有似乎是经意却又不经意的喘,从这造物的口中逸出。 “自然?。” 神明给之以肯定回复,仿佛在那?一瞬间,凝聚成一尊无?喜无?悲却又亘古留存的、对这世间一切都极尽温和与包容的雕像。 任凭这造物的动作。 只是以手落在路西菲尔那?脊背、那?腰线间,于此摩挲和流连。 “很美?味,不是吗?” 主对那?造物、那?祭品做出点评。 “但,您的造物,那?被您叫做光的,早已经烂掉了啊。” 有笑意自唇角扬起,路西菲尔愈发贴近了主、贴近了神明。恰如同?菟丝子一般将主紧紧攀附,不留下任何缝隙。以恶意的言语在神明耳边回荡,极尽那?暧昧与缠绵。 “从里到外的,彻彻底底的烂掉,腐烂和破败。” “又或者?说?,那?本?就是烂掉的,不是吗?” 路西菲尔将身躯完全贴在了主的身上,属于这造物的腿并拢,在话音落下的那?瞬间,彻底转化为?蛇的模样。 阴险且狡诈的、满口谎言的、黑色的蛇。 那?蛇的眼,是蛇类的竖瞳模样,闪烁着红芒。 蛇缠绕住了主,仿佛是要将主从那?至高的天上而拉下一般,将身躯紧紧勒紧,以蛇信游离在神明的耳边。 无?声无?息里,有衣物自动生出,将神明裸裎在外的身躯覆盖。蛇的鳞片,隔着衣料在主的皮肉间游离。 只是纵使这蛇的力度再如何强大,属于造物的力量,却又似乎并不能于主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虽然?主的身上,确实有痕迹遗留。 是属于路西菲尔的指甲陷入到主的皮肉里,而后划下,之所留下的一道道印痕。 主偏头,将那?如同?月华一般的发,洒落在了蛇的身躯间。 灿金的瞳孔同?蛇相对视,主开口,对着这蛇道: “你不会坏的,路西。” 第73章 蛇的目光泛着冰冷的、无机质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间,似是要张开巨口,彻底将神明所吞噬。但随着主的?手掌伸出,掌心向上摊开,莹莹的?光辉闪过,在下?一瞬间,那蛇随着主的意念与意愿,被急剧的?收缩变小,出现在神明掌中。 第135章 那蛇在神明掌中缓缓游离和蠕动,而后在下?一瞬间,在主垂落的?目光之下?,顺着主的?手臂蜿蜒向上,缓缓而行。 于是神明将那手收回,而后在下?一瞬间,向着会议的?大殿走出。 有旖旎的?、本不?该出现与存留的气味在空气中、在主将要踏出那瞬间散去,而在殿门自动开启而后又于身后关闭,在主自这会议的?大殿走出的那刹那。神明忽然停下?了脚步,对着斜地里望过去一眼。 冷淡且漠然的?,无喜无悲的?一眼。 天地间的?一切仿佛因此而被冻结,而失去所有的?价值与意义?。 有蛇自神明的?衣领处探出,冰冰凉凉的?鳞片依附在主的?皮肉间,瞳孔之中红芒闪烁,同样对着主之所望过去的?方向看过一眼。 血与火、黑暗与阴影在那眼中蔓延,恰如同无所不?在的?潮水般,似是要将所有的?生机与光明吞噬。 主要掉下?来。 有什么回荡在思维、回荡在脑海,只是当静下?心想?要去思考去探寻之时,却又没有半点的?痕迹遗留。恰如同一张被涂抹和抹去了所有字迹的?纸张,唯有那不?知何所起亦不?知何所始的?残余,昭示着那被用过的?痕迹。 主的?目光并未在此久留,连带着那蛇的?身影消逝,消逝在光中,回到?那至高的?天上。只是在神明与那蛇之所望向的?目光里,在那大殿廊柱的?拐角之处,有属于撒拉弗的?身影显现出来,双目之中,一片惊骇。 是拉贵尔。 这炽天使似乎有所觉却又无所觉,只是以手扶住了那宫殿的?廊柱,脑海之中恍若是一片混沌,无法有任何的?理智及思维残留。 有璀璨且没有任何喜悲的?金眸同蛇类那闪烁着红芒的?眼相交织,出现在拉贵尔的?脑海中,几乎将这撒拉弗的?思维之所占据,再?不?得任何的?清醒。 直至有声音传递到?这撒拉弗的?耳。 “拉贵尔殿下?,您,没事吧?” 拉贵尔回头,看到?了抱着书册的?拉结尔,这奉主的?意,记载天上地下?发生一切事宜的?智慧天使。 拉结尔不?管在何时都?似乎是平静的?、沉默的?,于诸天使中,并没有多少过多的?存在感?与优秀的?天赋及事宜。但当拉贵尔的?眼望向拉结尔时,这撒拉弗却清楚捕捉到?了拉结尔眼中那份微不?可查的?、几乎是隐藏得很?好的?不?安与惊惶。 几乎只是一瞬间,拉贵尔便似乎了解与知道、想?通了什么。天使属灵的?身躯,一阵趔趄,仿佛再?无以支撑。 只是很?快的?,便在拉结尔想?要对着这同伴伸出手之际,拉贵尔却又将身躯稳定,整理了的?衣饰,而后对拉结尔缓缓露出笑容。 温和且无害的?笑容。 “拉结尔,” 这撒拉弗唤这智慧天使的?名,而后将手落在了拉结尔的?肩部。 “忘掉你今日所看到?的?一切,忘掉你那可怕且无用的?猜测。” “以父神的?名义?。” 有遗忘的?术法随着拉贵尔的?手、随着这撒拉弗之所吐出的?言语而落下?,在拉结尔猝不?及防以及全然无所觉之时,将这智慧天使的?记忆给抹去和封印。 这样的?术法好用又不?好用,经由绝大多数的?造物与生灵施展开来,成功的?几率大致在那一半一半,五五开。甚至于若是操作不?当,很?可能会招致出那不?可测的?后果。更遑论,拉贵尔之所施展的?对象,是拉结尔,是同伴。 但神奇且诡异的?却是,拉结尔的?术法很?成功,几乎没有任何的?错误及遗漏。 父神在上,或许当真是那来自父神的?保佑。 只是拉贵尔的?面上,却全然没有任何的?喜色。 下?一刻,拉贵尔将那手、将那术法对准了自己。但当目光向上、向着那通往至高天的?传递阵而停留,属于拉贵尔的?目光,却好似是看到?了隐藏在圣光与迷雾当中的?神明。 父神啊。 那双璀璨的?、看不?清其具体面目及身形的?金瞳以及那蛇的?眼,仿佛仍存在于拉贵尔的?思维与脑海之中,冷冷的?将这撒拉弗之所注视。然后在那某一瞬间,拉贵尔却放开了那手以及手中的?术法。 神明踏足到?那至高的?天上,出现在那神圣的?殿堂之中。 法则之所幻化的?白鸽立在那御座的?扶手之上,以鸟喙梳理过那背后的?羽,而后同主向望。 冷漠寒凉且无声的?、仿佛将一切随之而冻结的?氛围随之展开,便连那无所不?在的?、存在与充斥了整个大殿的?圣光,亦仿佛因此而战战兢兢瑟瑟发抖,陷入到?沉寂。 蛇自造物主的?脚下?、自神明那被衣料所遮掩的?腿间、自那再?是圣洁与洁白不?过衣角间爬出,落到?地面,而后在转瞬之间消失了身影,仿佛是离开了造物主的?掌控。 白鸽偏头,人性?化的?嘲讽显露,终是口吐人言,对着造物主吐露出言语。 “耶和华,你当真是个疯子?。” “那又怎样?” 造物主的?脚向前踏出,随之而出现在那御座之前,坐在那御座之上。 “那又如何?” 第136章 主再?度做出反问?。 没有疑虑,没有争吵,没有辩驳。风轻云淡却又极是自信与强大的?,主将一切尽在掌握。 然而那法则、那白鸽却是因此而炸毛,仿若踩上了火焰一般跳脚。 “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谁都?可以,就?是他不?行!” 主伸出手,将那法则之所幻化而来的?白鸽捏在了指尖。属于神明的?手,扼住了这法则的?咽喉。 “是他,只能是他。” 神明温柔浅笑,然而那笑意却仿佛间隔着薄薄的?、久远的?距离,并不?达眼底,亦没有任何温度。 有属于主的?、幽幽的?叹息回荡在法则耳边。 “你不?会以为,主当真会有那属于造物之欲与念?会因此而沉迷?” 神明的?眼分明是极清醒与极理智的?,冷漠冰寒,带着彻骨的?寒意。 足以将这世间的?一切与所有而冻结。 然而当落到?那蛇、那造物身上之时,却又晕染与散开一片温柔,显得极是缱绻且缠绵。 “很?有意思,不?是吗?” 造物主问?,随手将那扼住白鸽的?指尖松开,端坐在那御座之上。 法则之所幻化的?白鸽不?言,同样以目光落在了那蛇身上。良久,方才继续口吐人言道: “但你确实是欢喜的?,不?是吗?” “你在行淫,在同那造物相交,在贪恋他的?躯体以及一切。” “你坏掉了,耶和华。” 白鸽的?影仿佛是被放大、被拉长,属于白鸽的?眼同神明的?眼相对,如出一辙,几乎没有任何的?不?同。 一样的?璀璨一样的?冷漠,一样的?没有任何喜悲及一片波澜。 然而属于白鸽、属于法则的?声音,却仍是在这空间当中回荡。 “坏掉的?不?是路西菲尔,而是你。” “多可笑啊,一个坏掉的?主,拼凑出了一个看似是光鲜亮丽的?、坏掉的?路西菲尔。” 有无声的?怒号与尖啸伴随着法则的?声音而落下?,恰似是那无所不?在的?阴影与潮水一般,将要将主而吞没。但至高的?主面前,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里,主之所认为的?光明,便是光明,黑暗即是黑暗。 主存在于那圣光与迷雾当中,不?可言说不?容直视,是世界、是众生的?大光。 所有的?一切,都?将于主的?面前无所遁形,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法则之所幻化而成的?白鸽的?身影散开,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消散,散落在天光里。那全知的?、存在于真实与虚无中的?上帝之眼仿佛因此而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和静止,而后在下?一瞬间,将目光洒落向世界。 监视与观测这世间的?运行和发展。 神明开口,不?知是对那虚空之中的?法则,还是自言自语道: “吾自不?会叫他坏掉,自会叫他得到?完全。” 会永久的?存在于吾的?掌中,成为同吾一般的?存在。 有声音似是于无声处响起,对主的?话语做出补充。 但—— “你不?会成功的?,耶和华。” 法则于冥冥中做出反驳,带着宿命与宣判意味的?发出言语,做出否定。 “他会恨你,怨你,背叛你,想?要杀掉你。” “以利刃刺到?你胸膛,将你的?心脏捏毁,将你分食。” 血与火似是在神明眼前展开,属于未来的?景象仿佛要因此而出现在神明的?目中。但主抬手于虚空中抹过,平静且没有任何悲喜的?眉眼中,带着一贯的?强大与漠然。 “那又如何?” 神明又一次的?反问?,有温柔且缠绵的?、仿佛带着无尽情意的?话语,随之而落下?。 “血与肉相融再?不?分割,这同样很?美好,不?是吗?” “况且,” 主的?指尖于虚空中描摹与勾勒,似是在勾勒那造物的?眉眼,勾勒那造物的?一切。 “他是吾的?,他只能是吾的?。” “他的?一切,与吾相干。” 第74章 “疯了,疯了,简直是疯了。” 有天光自那殿堂的穹顶间而落下。 而在?那肉眼之所不能及,在?那虚实相生并且相交汇的空间里,万丈光芒之所围成、之所汇聚而成的三角形之间,璀璨的金瞳不住的转动。那全知的上帝之眼仿佛陷入到某种癫狂的、迷乱的状态。 “耶和华,你可知你在干什么,你在?说什么?” 冥冥之中的、知且仅为神明之所知的法则问,于那本应当没有任何波澜及起伏的言语里,却又仿佛是拥有了真实?存在?的、类人的情感。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对于神明而言,却又似乎是好笑的,值得欢喜与?值得愉悦的。甚至在?那某一瞬间,主的神情仿佛因此?而变得柔和,说出去的语音及语调,亦带上了几分别样的、不一样的色彩。 “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不是吗?” 神明问,那眼、那目光穿透层层空间的距离,自始至终落在?那蛇、那造物身上,并没有任何的游离。 “这是吾最完美的造物,最璀璨和夺目的星辰。” 主如是言,对此?前的话语做出解读。 第137章 “同样会?是那神之子,最合适的母体。” 有笑意?在?神明唇角不断扩大,然而那再度以?白鸽的模样再度显化?的法则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即使于这法则的身上,本不当亦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存在?。 “胡作非为!” 法则口吐人言,做出斥责。甚至于若是有手、有脚的存在?,那么很难说清楚相较而言似乎更加“人性化?”的法则是否会?因此?,对着神明跳脚甚至是指指点点,破口大骂。 “一个坏掉的、腐烂了的神主,同一个坏掉了的、腐烂了的路西菲尔相结合,然后?生出什么?” “一个坏掉的、腐烂的了的神子吗?” “况且究竟是爱还是欺骗,是占有,是疯狂和任性?你当真不在?意?,不在?乎?” 法则幻化?而来的白鸽骂骂咧咧的停留在?了那御座的扶手间,而主的目光垂下,目中一派肆意?滋长和蔓延的混乱及疯狂。 “吾不在?乎。” 至高?的主如是言,以?指尖摸过那白鸽的头顶,冷淡且没有任何情绪的对此?做出解读。 “信仰、血脉、传承,这些众生之所以?为是重要、是可以?付诸一切的东西于吾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 “吾之所要的,便一定会?得到,不是吗?” 于是在?那一瞬间,主身处在?此?世之间却又游离在?此?世之外,天光、云影、日月和星辰以?及这世间的一切与?所有都在?主的脚下匍匐。而随着主的指尖于那白鸽的头顶抚过,法则之所化?作的白鸽的身影,同样随之而散去。 主的眼,在?那蛇、那造物身上停留。 蛇游走?在?虚空之中,游走?在?那虚与?实?之间,直至落到了那树上,被那枝叶之所遮蔽和掩映。 有冷光在?那蛇的瞳孔中蔓延,而后?在?那某一瞬间,在?那猝不及防之际,望向那至高?的天上。 那主、那神明之所在?的位置。 蛇的瞳孔中并没有任何身影倒映和停留,亦不曾看到那御座之上,主垂落下来的眼。 有果实?的清香传递到这蛇的嗅觉,而后?在?下一瞬间、在?蛇的身形扬起,仿佛要因此?而寻找那清香、那果实?的来处之时,一只手臂出现?,将那果实?摘到手中。 “噫,你是谁?” 遮挡住身形的树叶被拨开,有美丽的面容出现?在?蛇的眼前。 那是一张美丽的、属于女?性的面容。 夏娃。 天真,懵懂且愚蠢。 蛇于内心深处淡淡的给出评价,然而蛇的目光、蛇的瞳孔却是落在?了夏娃手中所捏的果实?之上。 “不好意?思,你要吃吗?” 后?知后?觉的夏娃似乎是反应过来,将那果实?搁置在?了那树杈之间,距离蛇最近的位置。 “还有不合时宜的善良。” 于是蛇的身形缓缓游离,游离至那果实?之前,对这女?人再度给出评判。 然后?在?下一刻,在?夏娃的目光之中,蛇的身影连同那果实?一起消失。而夏娃以?手捂住了嘴,只觉得一阵新奇和茫然。 “所以?这会?是我?新的朋友及玩伴吗?” 美丽且寂寞的,生命与?生活之中仿佛有且仅有着亚当的存在?的女?人喃喃。然后?在?下一瞬间,在?听到亚当的叫喊与?呼唤之后?,将所有的念头抛却,向着亚当之所在?的方向快步而去。 这样做为的夏娃显然不曾注意?到,在?她的身后?,那树的身影同样随之而消散。 风吹起,有周遭的树叶随之落下,并不留下任何痕迹。 主的身影随之而自那御座之上起身,脚下踏出,出现?在?了那树下。 神明的手掌摊开,掌心向上,所握住的,恰是一颗果实?。 蛇的身形环绕在?主的手腕间,沿着神明的手臂而下,仿佛要将那果实?一口吞没。 “路西菲尔,” 主温柔唤那造物的名,随着主的声音落下,有光芒闪烁,那蛇随之而化?作人形。 人首而蛇身,同过往相同却又不同,以?男性的面目及形态而呈现?。 属于这造物的发与?眼眸仿佛是被黑暗侵染,有血与?火在?路西菲尔的眼眸中存在?和蔓延。 属于这造物的指骨一点点按在?了那果实?之间,于神明的掌中、在?那果实?的表皮间流连。 分明是同主没有任何接触的,然后?在?那目光之中,在?路西菲尔里的眉眼与?眼眸间,却又仿佛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意?味在?流淌。 便连周遭的空气,亦仿佛是变得暧昧且缠绵。 似有意?似无?意?的,路西菲尔的蛇尾缓缓移动,而后?自神明的脚踝而上,缓缓摩挲和流连。 “是您在?唤我?吗,我?的造物主,我?的......” 路西菲尔的身形贴近了神明,属于这造物的唇,贴近了造主的耳。 “神明。” “你信奉我?吗,路西菲尔?” 主扼住了这造物的手腕,而后?掌中用力,将这半人半蛇的造物,揽入到怀中。 以?手将路西菲尔的下颔挑起,有本叫主握在?掌中的果实?,由此?而落下。 “自然。” 第138章 被黑暗所侵染的发丝同造物主那如同月华一般的发丝相交织,路西菲尔抬手,以?指尖按在?了神明的胸膛。 那恍若是心脏之所在?的位置。 有什么隔着衣料与?皮肉,在?这造物的指尖跳动。 “您的目光、您的意?之所指,您之所存在?的位置,便是路西菲尔心之所向。” 有放肆的、仿佛那暗夜之中的花朵,恍若那彼岸花一般灼灼而绽放的笑意?自路西菲尔唇角生出,这造物更进一步的,对此?做出补充。 “不管是哪个路西菲尔,那光明的、黑暗的,因您而存在?的造物。” “您会?接纳我?,接纳您的路西,不会?叫我?失望的,不是吗?” 属于这造物的眸抬起,只是在?那眼中,有示弱,有祈求垂怜,有仿佛是试探与?讨好。然而更多的,却是肆意?与?跃跃欲试,是理所应当的骄矜和冷漠与?决绝。 全知全能的主并不怀疑,若是自身的回答如不了这造物的意?,那么...... “当真是永远得不到满足的魔鬼呢。” 有叹息自神明口中生出,伴随着这不知是评判还是宣告的言语。属于神明的手,在?沿着这造物的腰线缓缓下移。 “主对你的意?,从来便不曾、亦不会?更改。” 神明的吻覆在?了这造物的唇间。 有淡金色蛇尾,自神明的长袍之下探出,缓缓同那造物相纠缠。 温柔且坚定的,掌握着节奏将一切主导,叫这造物因此?而沉沦。 只是相较于那似乎只是被迫与?不堪承受的炽天使长、光辉闪耀的晨星而言,眼前这造物却又似乎是不安的、野性的,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充斥着诸多种种的不受控制与?破坏。 这造物似乎是在?臣服,却又并不因任何而臣服。纵使是在?这样的情/事中,亦急剧拉扯和撕咬,似是要同那至高?的主而等同。 有属于造物主的血于这造物的唇齿间被破开,而后?涌入到路西菲尔的喉咙。 但?神明清楚,这造物之所想?要的,并非是如此?,不仅仅是如此?。 璀璨的金眸中似是有冷冽的光芒闪烁,属于神明的手,按在?了路西菲尔的颈后?。 有属于路西菲尔的、脑后?灿金的发丝被拨开,显露出那白皙且光洁的皮肉。 “吾还是更喜欢,你变乖时候。” 造物主如是言,眼睑垂下,周遭之所有,仿佛因此?而冻结。 偏头,将脸侧向神明,在?主手臂间的肌肤间流连。仿佛是将全身心献予,故而有所求,求那短短的接触与?慰藉。 路西菲尔眯起了眼,将手搭在?神明脖颈间。开口,似乎是极恭谨,却又似乎是极嚣张的将彼此?间的那份暧昧与?缠绵挑破,显露出这看似是再亲密不过表相之下的真实?。 “但?您需要我?,不是吗?不管是哪个路西菲尔,您对我?,有所求。” “那罪与?罚的,生老死病的窗口将由我?打开,在?那大地之上蔓延。如此?,方不至于叫黑暗和混沌再度复苏及重临。” “更不必说,恰如同我?满意?您在?床上的表现?一般,您难道就?不欢喜和愉悦?” 第75章 忤逆之言,叛逆之语,有?生灵在胆大包天的,对造物主的意做出揣度。 只不过恰如同属于主的真名、属于?主?的颜以及那诸多种种,都不曾在这造物的眼中有?过多的隐瞒一般。主并未因此而发怒,更未因此而做出惩戒。 充斥着血与?火的、被黑暗所侵染的、属于路西菲尔的眼眸之所倒映下,神明那灿金的瞳孔中,有?混乱和疯狂相蔓延。层层叠叠的,恰如同无所不在的黑暗与潮水一般,几乎要将这世间的所有?吞噬。 路西菲尔先?是讶然,继而将唇角勾起,显露出那带着恶意与愉悦的笑容。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 属于?这造物的、那未曾出口的更多的话语叫神明那落下的吻之所堵住,淡金与?黑色的蛇尾相纠缠。如同月华一般的银发同这造物那被黑暗所染上的发丝相交织,于?那某一刻,在良久,唇分之际,神明对?这造物做出警告。 “不要揣度吾的意,路西菲尔。还有?,你会?站在光中,永远光辉闪耀,并不会?因此而落下。” “那您可当?真是仁慈而又无情呢。” 身形向后、向上仰起间,这处在神明压制与?主?导之下的造物发出如此感慨和言语。以指深深陷入到神明背后的皮肉里,带出深深的印痕。而后开口,似是有?恃无恐又似是嚣张与?无所顾忌的对?着神明发出疑问道: “您说,是否会?有?那么一天,您那光辉闪耀的炽天使长主?动同我融合,彻底走?向堕落及黑暗?” 驱逐黑暗带来光明,主?的圣器将那应许之地层层破开,一点点碾压及冲撞,打上自身之所有?的印记。 甚至在那某一瞬间,在这造物仿佛是分心仿佛是思考仿佛是沉沦在那欲与?念之际,突如其来猝不及防间将那圣器同利刃并拢,齐齐带入到那至深的、本应当?属于?这造物之所有?的位置。 黑色的蛇尾在那一瞬间绷紧,紧紧的将淡金的蛇尾之所纠缠。 第139章 便连那半蛇的、造物的尾巴尖,都仿佛因此而被绷直而变得坚固。属于?路西菲尔的口、属于?这造物的唇齿,深深陷入神明颈侧的肉里。 有?温热且甜腻的神血充斥到这造物的口腔,而后沿着喉管而被咽下。 然而属于?这造物的身形,却仿佛是仍在发出颤抖与?晃动。 “不会?这样的,路西,不会?有?那一天。” 主?的手落在了这造物的脊背间,落在了那敏感的羽翼根部,于?此摩挲和流连,带给这造物抚慰及慰藉。 同时,属于?神明的、似乎是极温柔与?温和的声音传递到这造物的耳,似是要抚平那烦躁的、永不会?平静且永不满足的本性及心湖。 “吾会?永远爱你,救赎你,宽容你,所以放轻松。” 属于?神明的蛇尾同样在这造物的蛇尾间游离,在一点点的、使其放松下来。 直至那某一刻,路西菲尔将那口中的、属于?神明颈侧的皮肉松开,以蛇信浅浅掠过那带着牙印的伤口。 “雅赫维,你是不是不行!” 路西菲尔问,原本绷直的蛇尾放松开来,同神明那淡金的尾相纠缠。 双眸之中似是带着水意,又似是带着深沉的欲念与?其他?,永远得不到满足,寻求着主?的垂怜。 但全知?全能的主?又如何会?不行,怎么会?不行?纵使神明之所面?对?的,是那仿佛被揭露了本性的魔鬼,是那同光而相对?的暗。 暗啊。 所有?的一切皆已经被注定和被写就,那遗留在黑暗中的王座、那被称之为撒旦的,纵使并未曾真正降临在这世间。但在尘埃落定那一切将要来临,属于?神明的谋划与?推动将要被揭晓之前,地狱之中可以有?恶魔大公,可以有?恶魔王,但却不会?有?地狱之主?,不会?有?撒旦。 因为那称号是撒旦的地狱之主?早已经存在,并且因神明的偏执与?任性,因主?的混乱和疯狂......是光呢。 这世间之所有?和所存在的,是且仅是路西菲尔,是那光中之光,是那诸天使的王。 只是这光耀的名,这光耀的种种其实并不完全。 但,主?不在乎。 主?见这造物是好的,是所喜的,是所悦的,自然将这造物留在身边留在掌中,将其所禁锢,欲要使其长久的留存。 所以方才?有?了以爱之名,有?了那所谓的爱意与?欺骗。 主?要叫这造物将身心奉上,虔诚的信仰及信奉,而后操刀动手,将那不好的不洁的、属于?暗的一面?彻底剔除和没有?任何遗留。 聪慧的造物对?此有?所觉而又无所觉,却又甘愿沉浸在这经由主?之所编织的爱意的幻境与?囚笼之间,甚至是默认了这一切的发展。 所以同神明的仁慈与?无情相对?应的,是这炽天使长、这叫路西菲尔的造物同样有?两面?。 然而相较于?那被怨与?恨之所充斥的路西法而言,不管是哪个路西菲尔,都似乎是同样的天真及愚蠢。 恰如同那蛇之所对?于?夏娃的评价。 还有?不合时宜的善良。 在似乎永远得不到满足的魔鬼终是得到餍足,于?那同造主?的相交之后睡去?,便连每一寸肌肤皮肉甚至是那发丝都似乎在诉说着欢愉与?慰藉。 神明的指尖在这造物的眉眼间停留。 良久,似是有?叹息响起,主?将吻落在了那眉心。 属于?这造物的眉心。 有?衣料自行生出,覆上神明那裸裎的身形,将主?的身躯之所遮蔽。属于?神明的蛇尾,再度变幻为腿的模样。 赤脚踩过地面?,造物主?倾身,将那造物抱入怀中。 有?什么似是自那冰冰凉凉的鳞片、自那被鳞片之所遮蔽的地方渗出。 一片黏腻。 在那经由神力之所编织的、再是圣洁神圣不过的衣料间留下浅淡痕迹。 主?垂眸,迈出去?的脚落下,而后在下一瞬间,出现在那温泉与?浴室之内。 神明踏入到水中,有?温暖的水流蔓延过神明的脚,蔓延过神明的腿。 属于?路西菲尔的蛇尾无意识垂落,同样落到那水里。 然后在下一瞬间,在那下一刻,随着主?渐渐走?进那池水,神明将路西菲尔的身形半放在水中。 只是于?神明目光注视之下,在主?似乎有?所觉却又似乎无所觉之时,莹莹的光辉闪过,在下一瞬间,在主?未曾有?更多的反应之时,那造物彻底转变为蛇的模样。 蛇在神明的掌中停留,软绵绵的,好似是陷入到那冬眠一般,不肯有?任何的动弹。 神明的指尖在那蛇蜿蜒的身躯间流连。 “你想要清洗干净的,对?吗?” 神明询问,并不曾等待过这造物的答复,便将这蛇里里外外的,彻底的清洗和把?玩。 直至那蛇将齿咬在神明的指尖。 “清洗干净了呢,路西。” 主?如是言,并不曾将那些微的疼痛,以及这造物微小的反抗,放在眼底。 蛇类的瞳孔之中似是有?人性化的羞恼、嘲讽等光芒闪过,那蛇放开了神明的指,游荡向一旁。 于?下一刻间,再度出现在了那树上。 似乎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手将那树干之间之所遮蔽的枝叶拨开,果然是见到了那蛇。 第140章 “你好,请问要试试这个吗?” 金发碧眼身形裸裎双目之中流淌着清澈愚蠢的夏娃问,唇角露出直白且灿烂的笑容,将手中的食物捧起。 那是一颗带着甜香的、全然不同的果实。 “你快乐吗,夏娃?” 蛇以尾将那果实圈住、拿起,而后放在树枝之间,而后开口,口吐人言,对?着夏娃问出言语。 但—— “快乐?那是什么?” 懵懂直白恍若一张白纸一般的女人不解,于?是那蛇再问。 “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 复述过那蛇话语及问句的夏娃似乎是无所求的,毕竟在这天国之中,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乐土内,在这伊甸园里。不用?担心风雨、野兽的进攻和侵犯,不用?担心食物的收成及缺少,不用?担心那所有?为生活、为着那诸多种种而奔波的烦恼。 这是乐土,是乐园,是后世无数属于?夏娃之后代,所想要归来的理想乡。 然而这女人却只觉得茫然。 那风那雨那日月与?星辰,纵使身在天国之中,夏娃之所见识的太少太少,之所围绕的,仅仅只是那亚当?一人而已。 这是一个仿佛是没有?野心,没有?那永远得不到满足的野望,没有?莉莉丝那看?似愚蠢的智慧的,同原本的莉莉丝截然不同的女人。 “那么,等你想好,再出现吧。” 蛇如是言,有?枝叶自眼前合拢,而后在下一瞬间,蛇的身影,消失在莉莉丝眼前。 属于?亚当?的呼喊自身后再度响起,于?是莉莉丝转身,再度向着亚当?所在的方向而离开。 在夏娃转身的那刻,那树的存在,同样随之而消失。 只是出乎蛇的意料却又不曾处在那蛇的意料的是,就在那第三日,同样的时间同样地点同样的位置,夏娃再度拨开那树叶,出现在蛇的眼前,蛇的瞳孔中。 “所以,你想好了吗?” 蛇问,将那带着红芒的竖瞳落在了这女人身上。 第76章 夏娃的眼中一派懵懂与茫然,于是?那蛇便?知道?,这女人其实并未想?好。又或者说,不同?于莉莉丝,夏娃并不知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渴望获得什?么。 不过是被圈养的、悲哀而可笑的,全然没有任何自我的生灵。 于是蛇再问,对着夏娃道?: “你可?想?要思考,想要自由与智慧?” 思考,自由,智慧。 未曾有过多见识亦未曾如同?昔日的莉莉丝一般,生而聪慧并且接受过撒拉弗教?导的女人只觉得有什?么在?眼前展开,却又朦朦胧胧的,如同?间隔了一层不可?见的迷雾。 看不分明。 只是?或许是?那蛇的语气太过诱惑,或许是?这女人的本心里、直觉里有什?么东西在?复苏。又或许是?那充满巧合的、命运的安排,将这女人一步步指引,使其走上那带着原罪的、被赶出伊甸园的道?路。 夏娃仿佛由此而被这蛇所迷惑,情不自禁的、有什?么在?眼底绽开。 然而这样未曾出现过的情绪仅仅只是?一瞬,然后在?下一刻,夏娃忽然听到了那来?自于亚当、来?自丈夫的呼唤。 于是?几乎是?本能与习惯的,夏娃对着那蛇告退,将蛇的言语仿佛是?抛诸在?了脑后。 “抱歉,亚当在?唤我。所以,我想?我应当离开了。” 女人转身,渐行渐远。而蛇的目光中倒映着夏娃的身形,于那冥冥不可?见处,有无形的丝线将这女人紧紧缠绕。 是?什?么呢? 是?枷锁,是?那被称之?为妻、为女人的种种。 便?在?那一瞬间,那蛇的眼看到了未来?。 这做为亚当的骨中骨,肉中肉而存在?的女人,这注定将带有原罪的人类之?母,在?往后的日子中,并不曾将那缠绕在?身上枷锁和线条所斩断。甚至是?被绑上了更多,被那种种之?所裹挟,而后将生命耗尽。 这女人似乎从不曾为自己而存在?。 但—— “她会?是?开心的,自愿的。” 神明于悄无声息间出现,出现在?那树下,在?蛇的身旁。抬手,任凭着蛇滑落到自己的手腕,而后开口,对着这造物道?: “爱不仅仅是?索取,更是?奉献与放弃,不是?吗?” “路西菲尔。” 主唤这造物的名,璀璨的金眸中倒映着那蛇的瞳孔,倒映着那蛇的模样。然后在?下一瞬间,在?神明的目光之?所注视下,那造物再度变幻成半人半蛇的模样。 灿金的发丝被黑暗侵染原本恍若苍穹的蓝眸里有血与火在?蔓延,以手搭在?了主的颈侧,路西菲尔开口,对着主口中的话语做出解读与反问。 “属于夏娃的命运已经被注定,被您所写?就,将在?那奉献与放弃中,获得爱和满足。” “那么您呢,您会?为了我、为了您之?最完美造物,奉献和放弃吗?” 本是?修剪良好的指甲被一点点的拉长,变得锋利,游离在?主的颈侧,带起细小的血痕及印记。路西菲尔的唇贴近了主的耳,似乎是?带着热意的呼吸喷洒。于话音落下的那瞬间,以齿在?那属于神明的耳垂间细细摩挲和噬咬。 第141章 有尖利的、足以将这世间绝大多数皮肉刺破的牙齿似轻似重的同?神明的肌肤相接触。 属于这造物的蛇尾,一点点由下往上,攀上了主的腰侧。 有旖旎且暧昧的风情在?眉眼间流淌,恰如同?那暗夜里灼灼绽放的花朵。只不过但凡是?见到这一幕的都清楚,这样的花朵无疑是?有刺的。便?如那裹挟着毒液的蜜糖一般,足以叫那所有的不自量力与妄图攀折者,付出惨重的代价。 只不过这样的毒液也好刺也罢,于主而言却又是?如此的虚张声势,恰如同?那虚幻的、轻轻一推就倒的空中楼阁一般,并不足以造成任何的伤害。 “吾是?神。” 至高的造物主如是?言,于下一刻身形斗转,将这造物压在?了那树干之?间。 属于路西菲尔的背部抵在?了树干之?上,而这造物的手,则被主扼住了手腕,举起,叫树干间生出的藤蔓之?所缚住。 “不要揣度主的意,路西。” 神明开口,似是?在?做出解释与警告。有淡金的蛇尾自那圣洁的衣角间探出,后发先至缓慢且坚定的,同?那属于路西菲尔的蛇尾相摩挲和纠缠。将其紧紧贴住,并不留下任何缝隙。 主的手落在?了这造物的腰线间,纤细,劲瘦,骨肉均匀纤秾合度,不管是?那触感还是?那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合时宜与最顶级的,是?造物之?所能达到的极限。 背后的皮肉贴着树干,而后在?那束缚着双手的藤蔓配合之?下,又或者说于主的意念与意愿之?下,开始一点点的上移。 带来?浅淡的疼痛。 背部的肌肤仿佛因此而变得绯红。 神明开口,却又仿佛是?在?对此前的话语做出推翻与全新?的、不同?的解释和解读。 “主没有奉献和放弃,只会?赠予、恩赐及馈赠。” “所以你要拒绝吗,路西菲尔?” 主的声音似乎是?极温柔与极缠绵的,恰如同?那话音落下之?时,细细密密的、落在?这造物颈侧、喉结、胸膛间的吻。 却又带着强势、占有、不容拒绝与不容质疑。 一如那冰冰凉凉的鳞片间,那蛇尾互相纠缠之?时宫中 号梦白 推文台,破开黑暗寻找光明,挤入到这造物那应许之?地的圣器。 缓慢,坚定,属于神明的光辉及恩泽遍布在?那被造访过的领土。 一次又一次一波又一波的,主在?其间打上那属于自己的烙印。 “怎么会?呢?” 路西菲尔同?样反问,将身形挺起,做出迎合。那本应当极尽华美的、光辉且璀璨的容颜之?上,带上舒爽、愉悦,以及对欲与念的渴求和追寻。 “您、我早已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有控制不住的喘以及那破碎的乐章自唇角逸出,路西菲尔晃动了那被藤蔓所缚住的手,花言巧语恰如同?蛊惑一般对着神明做出求饶与邀请道?: “放开我,吾神,让我配合您。” 精巧的喉结滚落头颅向上仰起,似乎隐隐然之?间,可?以透过那树叶望向那被遮蔽了的苍穹。 属于这天国当中的日与苍穹。 然而在?这造物眼中,却又似乎是?一片虚张声势的血与火在?缭绕。 遵从于本心与欲念且似乎永远得不到满足的魔鬼再度开口,对着神明做出保证。 “相信我,这样会?更快乐的。” 属于这造物的身躯似乎正在?一点点的放软,一点点的主动且刻意的去捕捉那份舒爽和愉悦。 于是?在?那无声无息里,在?那神明控制之?中原本束缚并且将路西菲尔吊起的藤蔓散去。 这造物的身形因此而落下,沿着那树干自然而然的落在?神明的怀中,带动着那相交与相连的位置之?内,有什?么一下至于那至深处。 并且究其根底,一切都似乎还是?这造物主动而致使。 身形在?那一瞬间绷直,在?那一瞬间变得僵硬。 便?连那蛇尾的尾巴尖,都仿佛因此而不再柔软。 瞳孔收缩在?那一瞬间隐隐转变成蛇类竖瞳的模样,属于路西菲尔的指甲,在?神明背部的皮肉间落下深深的痕迹。 以齿咬住了唇,这造物分明是?在?那一瞬间带上了不知是?愉悦还是?痛楚的神情,将目光狠狠瞪向神明。 只是?神明很显然是?了解这造物的,了解这造物的所有了解这造物的一切。较之?以这造物更加了解属于这造物的身形,以及那足以带来?舒爽和愉悦的位置。 主的手掌在?此摩挲和流连,属于神明的、如同?月华一般倾泻的银发落在?了路西菲尔的肩头,落在?了路西菲尔的耳侧。 似有意似无意间,带起淡淡的痒。 “我几乎要放过你了呢,路西。” 有笑意自神明唇角生出,却又不达眼底。紧随而至的,却是?路西菲尔攀在?主肩头的手,以及属于这造物的、那似乎是?如出一辙的,却又带着恶意与试探的言语。 “可?是?您分明说过,只要是?路西菲尔,您都欢喜。” “至于是?哪个路西菲尔,对您而言,重要吗?” 在?那样突如其来?的刺激之?后,在?身形开始一点点的放松和将一切所接纳,并且由此而感受到不满。属于这造物的身躯开始缓缓的、一点点的自行所移动,开始寻求自身的主导和愉悦。 第142章 只是?属于路西菲尔的瞳孔却又分明紧盯着神明的眼,想?要做出探寻。而神明则是?以指撩过这造物耳侧的发,将身形覆上,将吻落在?了这造物的耳边。 伴随着没有任何波澜与情绪的,却又似乎带着几分叹息的言语。 “你知道?的,天国需要一位光辉璀璨的炽天使长。” 但,究竟是?天国需要,还是?您需要呢? 主不在?乎,不是?吗? 有未曾出口的话语及念头被这造物所斩断,路西菲尔眼中分明是?倒映着血与火,却又似乎仅仅是?倒映着这造主的颜。 仿佛是?水到渠成与自然而然的,原本做出主导的造物被压在?了主的身下,被主所检阅和巡视过那每一寸的领土。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就此而扭曲,而被篡改和涂抹。 魔鬼甘心情愿的、主动将那可?以伤害自己的利刃递到了神明手上。 第77章 得不到满足的从来便不仅仅是魔鬼,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在牧羊者的羊圈之内与羊圈之外,从来便不?缺乏那些妄图与渴求更多者。 即便在很多时?候,纵使?是他们自己亦不清楚,自己之所想要的是什么,又究竟是什么。 夏娃再度出现在了蛇的跟前?,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位置,甚至几乎是在那同?样的状态之下。 这是第四?日。 只是这一次的夏娃率先开?口,对着蛇问道: “你是什么?”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蛇开?口,口吐人言,以尾巴尖点过那树干。瞳孔中似是有诡谲且妖异的红芒闪烁,于是自觉或不?自觉地,夏娃控制不?住的向后退开?。 “你的心中,早已经有答案,不?是吗?” 蛇问,带着看穿一切的了然。 “抱歉,我、我想我应当要离开?了。” 短暂的错愕与那不?知何所起的惶恐之后,夏娃仓皇而逃,第一次在未曾听到亚当呼唤的前?提下,将一切抛诸在脑后,向着自己原来之所来的方向而去?。而在那树下,有新鲜的、不?同?以往的果实叫那女人之所疑惑。 这是夏娃今日之所到来的,原本?想要带给那蛇的果实。 风吹起,有树叶自枝头落下,而那蛇的上身?再次转化为人形,将手掌伸出,摊开?,接住了那飘落的、落在掌中的树叶。路西菲尔开?口,望着夏娃离去?的方向,似是在感叹又似是在自言自语道: “她在献祭呢。” 属于这造物的蛇尾向下延伸、蜿蜒,漫不?经心的拨弄过那树下的叫那女人之所带来的果实,对夏娃的做法做出总结,并且给出那更进一步的解读。 “对着魔鬼做出献祭和召唤,即便她自身?,并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在做什么。但......” 路西菲尔的话音与语调拉长,以手拍过那树的枝干,这造物的身?影随之落下,落到无声无息间出现的、造物主的怀中。 自然而然的,路西菲尔以手圈住了神明?的脖颈,将头倚靠在神明?的颈侧,开?口,对着神明?问道: “这便是您的伟力吗,吾神?” 每一个单词与字句之间都似乎是极尽旖旎、暧昧与缠绵,属于这造物的蛇尾搭在了神明?的腿间,而后并不?老实的一点点的隔着衣料在神明?腿部的肌肤与皮肉间游离。 并不?会得到满足的魔鬼同?样是不?愿意吸取教训的,纵使?一次次的被主所惩戒,被神明?打上那属于自身?之烙印及种种,却是一次又一次的重整旗鼓,做出勾搭和撩拨。 “这于你并不?为难,不?是吗?” 神明?反问,偏头,以唇掠过这造物的耳侧,对路西菲尔口中的话语给出回应。 只是这样的答案似乎并不?足以叫这造物老实,因而下一刻,路西菲尔却是抬手抓住了神明?脑后的、如同?月华一般的发,目露危险道: “那么您呢,您是否会将这样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充斥着血与火的眸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转变为蛇类竖瞳的模样,属于这造物的、原本?游离在神明?腿部的蛇尾亦在一点点收紧,仿佛要将主的腿彻底的绞断。 然而神明?却是一声轻笑,而后撬开?了这造物的唇,以吻落在了路西菲尔的唇齿间。 仿若是狂风骤雨一般的,带着凶狠、噬咬与掠夺的吻猝不?及防间几乎要叫路西菲尔透不?过气来。而在短暂的退避与失守之后,隐藏在这造物灵魂里的不?甘与本?性?仿佛是同?样被激起,以齿咬过神明?的舌,将那血腥味带到喉中。 本?能地噬咬与你争我夺,终是在那某一刻,以神明?在那某一瞬间将那属于这造物的领土占据,以圣器破开?黑暗而迎来终结。 属于造物的唇被放开?,几乎不?受控制的发出喟叹。 神明?轻吻过这造物的唇角,而后开?口,对着这路西菲尔道: “你还不?明?白吗,路西?” “你于吾而言,是不?同?的。” 恰似是一个再高明?与再是巧言令色不?过的骗子?一般,神明?对路西菲尔提出的问题避而不?谈,然而却又好似是做出了回答。 再肯定与再是符合那造物心意不?过的回答。 第143章 聪慧的造物本?不?应该被此所迷惑,只是或许神明?的语音太多缱绻与温柔,或许神明?的目光太过纵容和深情,或许主的愚弄与扭曲,是如此的强大。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那造物甘心情愿的被主、被神明?所欺骗。 魔鬼进到笼中,以爱之名,被神明?所束缚和囚禁。 成为主的爪牙及傀儡。 夏娃再度来到了那树下,那同?样的地位同?样的位置,将树叶拨开?,见到了那蛇。 这是第五日。 夏娃将果实捧出,放在那树枝之下,距离蛇最近的位置。而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没有言语,没有招呼,没有问话。似乎在这一瞬间,这女人终是后知后觉的感知与了解到,这蛇其?实并不?是什么善意的、善心的生灵。 然而蛇的瞳孔中,却显露出人性?化的、冷漠且冰冷的笑意。 有叹息于虚空中无声响起,于下一瞬间,在夏娃的身?影彻底自的眼前?走出之际,莹莹的光辉闪过,路西菲尔再度以半人半蛇的形象而呈现。 主在且无所不?在,出现在这造物身?后,出现在虚空中,由后往前?,自然而然的无视了所有的阻碍,将这造物拥到怀中。 “罪恶在她的身?上蔓延。” 路西菲尔如是言,似真似假的发出感慨。 在这造物的目光之下,那黑暗与阴影,那些同?对主的信仰相背离的、不?义的事,同?样瞒不?过这造物的眼。 又或者说神明?对这星辰的宠爱与纵容,确实是超出所有,足以叫这世?间的所有造物及生灵,为之而钦羡。 有属于神明?的权柄,同?这造物而共享。更不?必说,早在此之前?,在属于地狱的主人及撒旦未曾降临之际,很多事情便已经被注定。 夏娃在将那蛇的存在以及和那蛇的遇见同?亚当相隐瞒,即使?他们之间本?应当再亲密不?过。但当夏娃无知无觉却又遵从本?能将这一切遮掩,并且同?蛇产生交谈之际,第一重罪孽,便已经形成,并且将要被落下。 坦诚,于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而言,永远是最真诚与最重要的。 而罪与罚、黑暗与不?义的深渊,便如同?带着微微毒素的糖霜一般,只要有所涉足,便很难被摆脱。 夏娃看似是在同?那蛇做出切割,但......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神明?如是言,以吻落在了这造物的耳侧,细细密密的,恰如同?雨点一般,要在这造物身?上打上烙印,染上痕迹。 很快便至于第六日,而不?管是六还是七,在宗教、在神秘学中,都具有着特?殊的含义。 于这神明?之所处的世?界里,自然不?会有任何的例外。 主用了六天?创造世?界,而在那世?间之所流传的种种中,六同?样是属于路西菲尔的数字及符号。 “你想要拥有智慧吗?” 那蛇再问,问出那已经被问过了的、同?样的问题。于夏娃的目光之下,有莹莹的光辉闪过,入眼俱是一片纯白,等到再睁眼时?,有半人半蛇的、再是光辉华美不?过的颜出现在夏娃的眼前?。 那是一张足以叫世?间的所有为之而黯然失色、失去?光彩的面容。 然而在那盈盈的眼波流转之间,却又似乎具有着某种说不?出来的、不?一样的魅力。 足以叫所有生灵为之而陷入到疯狂。 圣洁与魔性?的魅力相交织,有那么一瞬间,夏娃仿佛因此而忘却了呼吸。 有指尖掐在了自己的下颔,自那泥土、那属于亚当的肋骨中诞生并且的那一刻起,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围绕亚当而转,围绕亚当而活的夏娃仿佛是第一遭的,感受到了某种名为心脏的跳动。 有似乎不?带有任何意义的笑声落到夏娃的耳,终是将这女人从那混乱的、恍若一团浆糊一般的思维中唤回。 “你、你同?我一样,都是女性?吗?” 一触即分稍纵即逝,那落在自己下颔间的指尖被撤回。心中似是泛起那隐隐然的、说不?出的失落,头抬起而后又落下,飞快扫过那半人半蛇的、斜倚在树干上的生灵一样,夏娃发出疑问。 “那么你又是谁的妻子??” 蛇尾于那树干之间缓缓蠕动,以女性?面貌及形态而显现的、出现在那树上的路西菲尔点头而又摇头,以食指竖起,虚虚的点过唇,而后开?口,对夏娃道: “我是我,我只是我。不?是谁的妻子?,更不?是谁的母亲。” 极致的血与火和黑暗仿佛在那生灵身?上汇聚,然而一颦一笑间,却又似乎带着说不?出的魔性?的魅力以及那万种的风情。 有如云的,仿佛是经由星光、月华,又或是某些说不?上来材质的轻纱及衣料将那生灵的身?形之所覆盖。然而在那生灵的身?上,在那似乎带着血与火的眼中,本?应当懵懂且茫然的、如同?白纸一般的夏娃首次感受到了不?满足。 有什么似是要在心中破开?,而后滋长,不?断蔓延,直至彻底燃烧成那燎原的星火。 第78章 对绝大多不管是因被动、还是主动等?诸多原因,落到地狱中的普通生灵而言,不要同恶魔对?视,无疑是一条极有用的忠告。 第144章 只因为绝大多数的黑暗生灵,特别是恶魔们,无疑是极擅长于玩弄梦境、心灵等?诸多方面的好手。 但这样的忠告有必要却又没有必要,因为恰如同这世间的所有?于神明的面前?、在神明的眼下无所遁形一般。于第九重地狱的最深处,潘地曼尼南王城里那位陛下的跟前?,在那位陛下的眼中,世间之?所有?生灵的欲与念同样无法被隐藏。 会被显露出?来,并且随着那位陛下的意念和意愿而被放大。 当然?,这都?是久远之?后的事情,至少同这晨星未曾坠落之?前?的天?国白银时期,并不相干。只是那眸中天?赋抑或者说本能,却并非是那堕落的晨星,那位路西法陛下之?所独有?。 至少在这半蛇的路西菲尔身上,在夏娃的眼同路西菲尔那带着血与?火的眸相对?视之?时,有?什么不受控制的在这人类的女人胸膛中跳动。 火焰燎原千树万树的花朵随之?而绽放,在那某一瞬间,夏娃的心忽然?一上一下的、随着路西菲尔手中之?所抛出?、收回,收回、抛出?的果实而一上一下,全然?没?有?任何归处。 那并不是夏娃之?所带来的任何果实,亦并非是在这偌大的伊甸园中,夏娃之?所认识和接触到的任何一种果实。 自是当路西菲尔将那无聊的动作停止,当那修长莹润的、白皙且极是美好的指尖捏着那果实缓缓转动,夏娃心中便自然?而然?的生出?认知和明悟。 “这是不可以被食用的!” 人类的女人开口,失声,急急忙忙的想要上前?,试图做出?阻止。只是之?所对?上的,恰似是路西菲尔似乎是带着恶趣味的眸以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为什么呢?” 似乎存在着种种不同的、矛盾的气息相交织的路西菲尔问,那半蛇的、属于蛇的尾,在树干间缓缓蠕动。 路西菲尔将那果实放在了?唇边,仿佛要因此而咬下。 “神留下过话语及告诫,这伊甸园中的果实尽皆可食,唯一一棵树、一种果实,是不可以被食用。” 原本懵懂的、未曾被开窍的思维似乎在那一瞬间变得清晰,夏娃语速极快的开口,想要做出?阻止。 但—— “你怎么吃掉了?呢?” 伴随着夏娃话音而落下的,是那被路西菲尔咔嚓咔嚓,一口一口吃到口中的果实。 这半蛇的、足以用尽世间之?所词汇来形容和描绘其美貌的生灵的动作分?明是不疾不徐的,仿佛是带着那灵魂里的优雅及淡然?。只是任是夏娃如何想要阻止,抑或是自身之?动作再如何迅速,却发现自己似乎无能为力,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是眼看着、任凭着路西菲尔将其吞下。 夏娃的脑海纸张并没?有?任何相应的知识,亦不知道应当以何等?样的情况、办法来应对?眼前?的问题。以致于一瞬间显得茫然?,便连脑海中亦似乎因此而露出?一片空白。 然?而于夏娃的目光之?中,在这人类女人那似乎是呆愣愣的神情之?下,路西菲尔却是于唇角勾起笑容,而后对?这女人道: “你看,我没?有?事,不是吗?” “这是可以被食用的,并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危害。” “你的神骗了?你。” 同神相交的、似乎彻底将身心奉献且成为神明手中利刃的魔鬼如是言,于主之?所写就的命运之?下做出?蛊惑和言语,将那恶意的不堪与?真实揭露。 神爱众生,神并不爱这众生。 那至高无上的神明,同样会做出?欺骗。 只是在这造物的心中,在神明的欺骗与?愚弄之?下,路西菲尔却又似乎认为自己是特殊的、不同的,定不会被欺骗和愚弄。 又或者说,有?那名之?为爱意的、名之?为神明的恩赐与?馈赠的东西蒙住了?这造物的眼,叫路西菲尔甘心情愿的处在神明的欺骗及愚弄中,被那命运所裹挟。 彼时的路西菲尔无法理解夏娃在那一瞬间之?所受到的冲击及震撼,而等?到理解之?时......不管是骄傲的晨星还是傲慢的魔王显然?都?并不愿意因此而接受和屈服。 只是路西菲尔与?路西法或许有?选择,但夏娃......属于夏娃的选择被摆放在了?这女人眼前?。 “你要试试吗?” 不被允许食用的果实被递到了?夏娃的跟前?,那张极尽完美的面,正在眼前?而放大,一点点向着夏娃所接近。 淡淡的清香又或是别样的、说不上来的香味充斥着夏娃的每一个感官。 恰如同那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将要把这人类的女人捕捉和缠绕。 似乎是本能又似乎是极艰难的,夏娃将目光垂下,落在了?那被路西菲尔放在掌中的、不被允许食用的果实之?上。 好奇、禁忌、欲念、探索、得不到满足等?种种是魔鬼力量的源泉,更是存在于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当中的,不可被磨灭的印记。只是在这之?中、在这样的过程当中,有?的生灵选择克制和隐忍,选择为自身套上枷锁。而有?的则选择放纵和遵从,诚实于自身之?所有?的一切欲与?念。 有?什么在喧嚣、鼓噪,在引导和诱惑着夏娃将那果实拿在手中,而后吃掉。 第145章 夏娃的指尖落在了?那果实之?上。 “我摸了?。” 人类的女人如是言,语音中,已经有?了?几?分?跃跃欲试。而那半蛇的魔鬼接下来的话语,更是为这女人增添几?分?信心。 “但你并没?有?死。” 神明曾言,伊甸园中有?一棵树、有?一棵树的果实是不可以摸、更不可以食用的,免得他们死。 但现而今,那蛇、那半蛇的、美好且极尽诱惑的生灵吃了?那果实,未死。而夏娃的手摸了?那果实,同样未死。 有?什么似是在被推翻而后被建立,于是夏娃抬了?眼,目光怯怯却又似乎带着光彩的望着路西菲尔,继续开口道: “那么你知道,这颗果实有?什么效用吗?” “自然?。” 路西菲尔原本握住那果实的手松开,只是意料之?中而又在情理之?内的是,那果实并没?有?掉落在地面。 非但没?有?掉落在地面,反而叫夏娃紧紧攥在手中,仿佛生怕因此而受到任何的损伤。 于是那流淌在路西菲尔眉梢眼角的笑意愈发深沉,这生灵开口,对?着夏娃道: “它可以使你们知善恶、明智慧,叫你们开启灵智,获得成长。” 善恶?智慧?灵智?成长? 每一个单词都?似乎是夏娃之?所知道的或应当知道的,只是那单词、那语句中的意,却是叫夏娃无法有?任何的明晰和明白。只是在那隐隐然?之?间,手中的果实仿佛在开始变得烫手,仿佛在散发出?那灼热的温度。 有?那么一瞬间,夏娃似乎要将手中的果实所抛弃,但当她?的目光落在那半蛇的生灵、落在那分?明是光辉璀璨却又似乎带着诱惑与?堕落的容颜、落在那极尽世间工艺之?所不能及的衣料之?间。有?什么似乎是在呼之?欲出?,在将夏娃的心脏层层裹挟和席卷。 有?属于那半蛇生灵的、带着血与?火的眼倒映在夏娃的眼。 夏娃似乎做了?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未曾做,只是等?到她?反应过来之?时,那果实已经消失在自己口中。 有?什么似是在冥冥之?中被发生,却又似乎全然?的、没?有?任何的变动。只是当这女人的眼再度落到那半蛇的、以女性的面目和姿态而显现的生灵之?上时,是不安,是惶恐,是嫉妒,是贪婪...... 罪与?罚的大门由此而被打开。 路西菲尔拉起了?夏娃的手,将另一颗果实放到了?夏娃的掌中。而后以食指竖起,抵在了?自己的唇边。 “嘘,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不是吗?” “现在,只需要——” 眼波流转欲说还休,未曾出?口的话语戛然?而止,留给?夏娃以想象的空间。而这吃下了?那知善恶、明智慧果实的女人手中不自觉地用力和握紧,虽然?未曾开口,但很显然?,已然?知晓和明白了?这魔鬼的意。 那拥有?欲与?念的、被此所裹挟和席卷的生灵,在被拉入到泥潭之?后率先之?所想到的,永远是如何将更多的生灵带到其中,同自己而共沉沦。 “更何况那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夫,不是吗?” “你的骨与?肉来源于此,又有?什么,是不能共同而承担的呢?” 属于夏娃的身形似是被推出?,属于亚当的呼唤在耳边回响,而后在下一刻,夏娃出?现在亚当面前?。 捧着那不可以被食用的果实,出?现在亚当的面前?。 “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似真似假的叹息响起,路西菲尔目光悠悠,似是望向那人类的男女,却又似是全然?的无所凭依,望向那被写就的命运深处。 然?而当这造物愿意自我蒙蔽,愿意被主所欺骗和愚弄,纵使是具有?着看到过往预知未来的能力。路西菲尔之?所看到的,仍是一片虚无。 主再度来到了?这造物的身边。 悄无声息间出?现,将这造物揽到怀中。 第79章 “那罪与罚、生老死病的窗口被打开,将在?大?地之上蔓延,黑暗与?混沌必不会?再重临。” “那生于土的、来源于土的,终将归于土。” 有话语、有宣判、有将要发?生并且正咋发生的预言自神明口中吐出,在?这空间当?中回荡。然而属于主的手,却似乎间隔着衣料,落在?了这造物的躯体间。 在最初的时候,主创造世界,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 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那光同暗相分隔,行在?大?地,行光大?的事,将黑暗混沌驱逐,直至复归到主的跟前。 只是这是真相,却并非是那所有的真相。而黑暗与?混沌虽然被驱逐,却同样的,会?再度复苏和重临。 除非,有生灵遍布在?大?地之上,使地不再蒙昧,不再原始,不再未曾开化。神明的信仰与?光辉和恩泽,遍布在?大?地。 主的牧场在?这世间降临。 生老死病相蔓延,羊群中的先知,行在?大?地之上。 只是这样的生灵不会?是魔鬼,不会?是精灵,更不会?是那些无有智慧的野兽。既然是如此?,又有什么,是较之以孱弱的人类、较之以那泥土做的人,更加合适? 尘归尘,土归土。那来源于泥土的,终将归于土,归于大?地。而这,即是神明对人类的族群之所写定的命运和做出的宣判。 第146章 只是魔鬼并未因此?、并未因这神明的回复,而得到满意与?满足。而是以手扼住了神明的手腕,转身,直直望向神明,开口,几乎是针锋相对的、骄矜且理所当?然道?: “那么我呢,雅赫维,你要如何处置于我?” “处置这诱导、致使人类堕落的、将所有的一切,散步、遍布在?这大?地之间的蛇?” 神明的目中倒映着这造物的颜,璀璨的、华美的、带着骄矜与?嚣张的、似是暗夜里的蔷薇一般灼灼绽放的颜。 主的指尖落在?了这造物的脸侧,仿佛要于此?勾勒和描摹。 有笑意在?神明的唇角生出,属于神明的目光,温柔缱绻且缠绵。仿佛能?将一切、将所有包容,予之以世所不及的、超出那所有的光辉、荣耀、权柄以及爱意。 有来自于身与?心的诸多种种将这造物席卷和裹挟,这造物将由?此?而得到完全。 “那并不是你,路西菲尔。” 神明如是言,简单且粗暴的,将那蛇同这造物做出切分。 主的手沿着这造物的脸侧而滑落,捧起了路西菲尔的脸。 属于神明的指腹,在?这造物脸部的肌肤间流连。 主的目光仿佛由?此?而变得深沉。 “你是你,你仅是你,是吾的造物,是吾的星辰,是......” 主的吻落在?了这造物的唇上,落在?了这造物的耳边,耳鬓厮磨。 仿佛是在?解释,仿佛是在?重复过那说出的话语,又仿佛......是在?欺骗与?愚弄、回避过那冷淡且残酷的真相。 “吾永恒的晨星。” 伴随着主话音而落下?的,是这造物的衣料随之被解开,脱落。是于那不知不觉里,属于蛇的尾,转变为腿的模样。 主的腿挤到这造物的腿间,属于神明的手,将这造物的腰肢紧紧箍住,几乎不留下?任何缝隙。 属于这造物背部的肌肤,再度被抵在?了那树干之间。但—— 有笑声较之以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相混杂的、似乎比魔女更加魔女的路西菲尔口中逸出,属于路西菲尔的手,握住了神明脑后的发?。 那如同月华抑或是上好丝绸一般的,银白的发?。 “雅赫维,” 路西菲尔亲昵且娇柔的、似乎带有那无尽情意的唤那造主的名,眼波流转间,属于这造物的指甲被延伸和拉长,而后滑落、落下?,在?神明背后的肌肤间似轻似重的游离。 有温热且甜腻的、属于神明的血液,仿佛由?此?而被带出,留下?道?道?印痕。 “莫要骗我,不然......” 有冷淡且漠然的、带着血与?火的光芒在?这造物的眼中闪过,而后在?下?一瞬间,在?主的意念与?意愿之下?这造物的双眼闭上而后睁开,之所呈现和出现在?神明眼前的,分明是那金发?蓝眸的炽天使长模样。 周遭之场景与?画面随之生出变化,在?下?一瞬间,在?这造物似乎尚未曾从那变故与?改变之中回过神来之时,这造物与?造主的身影随之而消失,而后在?那属于炽天使长的寝殿当?中出现。 属于这造物的身影被造主压在?身下?,路西菲尔之所想要说出什么的口,则叫神明以唇、以吻而封住。 灿金的发?丝同神明那月华一般倾泻而下?的银白的发?相纠缠,修长的、属于造物同造主的十指相叩有什么似乎是在?升腾和蔓延。 直至那影影绰绰间,如同轻纱薄雾一般的帘幔落下?。 “吾神。” 以女性面貌及形态而展现的炽天使长将身形向上仰起,便连那声音亦如同又娇又柔的、喝了蜜正在?撒娇的小猫一般。带着别样的、说不出来的、若有若无的,勾人的意味。 恰似是一把小刷子于神明那似乎是极平静的心湖间掠过,是当?这造物以男性的面貌及形态而展现之时,之所不曾出现和显露过的风情。 “您……我们,您要做什么?”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路西?” 造物主如是言,以手在?这极是柔软的、仿佛是瘫软成一滩春水的身躯间摩挲和流连。 有水似是弥漫在?这造物眼眸中,雾茫茫的,楚楚可怜,看不分明。 那黑暗与?阴影、那血与?火于这造物身上褪去,之所呈现的,似乎恰是神明之所喜欢和欢喜的,可以随意被揉搓的模样。 然而相较于那于男性面貌及形态下?展现的炽天使长而言,这样的身躯等种种却又似乎是极适合相交的,适合于将自身之所调整成那享受快慰与?愉悦的状态。 有水意似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带出,而后被那全知全能?的主所觉。 于是神明便知道?,属于这造物的躯体其实已经准备好,准备好接纳、承受那一切。 将主的光辉与?恩泽之所承继。 然而在?这之间,在?这之中,在?任性的主顺从心意的将这造物占据,在?路西菲尔将指甲陷入到神明的背部、陷入到那皮肉间之时。主开口,仿佛是提醒,又仿佛是不怀好意道?: “你是吾的,路西菲尔。” 这造物的脑海似乎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混沌与?迷茫,沉沦在?那与?主相交的情事之中,无法做出半点的、更多的、任何的反应。 只是下?一瞬间,或许是这造物对神明的足够了解,或许是冥冥之中里那一时之间的心血来潮。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神明刻意的、不做隐瞒的想要这造物知晓某些事宜,认清某些道?理及状况。 第147章 主说出的话语似是在?同某个角落里,属于自己的言论相重叠。 那是什么呢? 是那半蛇的、以女性面貌及形态展现的路西菲尔以食指竖在?唇边,而后对夏娃发?出言语。 “我是我,我只是我。不是谁的妻子,更不是谁的母亲。” 但,你真的是你吗,路西菲尔? 有谁似是在?耳边叹息,在?耳边发?出哂笑,说出言语。 并不掩饰那份讥讽与?嘲弄。 只是那声音、那语调却又似乎是从久远的地方而来,间隔了无尽的时间玉玉空间的距离。以致于模模糊糊的,一片迷茫,听不真切。 又或者说这造物遮蔽了自己的眼,蒙住了自己的耳,并不愿听得真切。 如果?路西菲尔愿意仔细倾听便会?发?现,玫瑰做为爱、美与?和平的象征,在?晨星坠落之后的地狱之中,却又是不存在?的。 又或者说那所有的、之所种植和生长的玫瑰,不管是白的、黄的还是其他?的,都有且只有那两种颜色。 红与?黑,带着血与?火的不详。 所有的爱意早已经被燃烧殆尽,之所留下?和遗留的,不过是那再是深沉不过的怨恨与?不甘,以及对那所有同神明、同造物主相关?的排斥。 过往会?被扭曲,会?被更改,会?被篡夺。 但纵使是在?那正教的典籍记录之中,象征着爱、美与?和平的玫瑰同样象征着......象征着什么呢? 隐藏在?那爱意之下?的,有血在?流淌和燃烧。 所有的一切,本就遍布着荆棘和愚弄、欺骗。 这似乎是无解的,但同样的,在?那愚弄与?欺骗之中,主却又似乎是无所顾忌且不曾有任何的小心谨慎的。 主在?隐瞒却又无心刻意隐瞒,又或者说,这本就是一场存在?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心知肚明却又刻意维持的戏剧。 戏剧终有落幕,但至少在?这一时期,彼此?却又似乎是沉沦在?其间的,推动?着这一切的发?展。 有属于主的圣器将那层层阻碍破开,直至翻来覆去的打上烙印和冲撞,将那恩泽及光辉遗留。而后神明开口,将那仿佛是从遥远的天外而来的话语落在?了这造物的耳边。 “你的一切皆属于吾,你,相干且仅仅是同吾相干。” 主的手落在?那这造物的腹部,隔着皮肉在?那生命孕育之所的位置而停留。 但,主不在?乎。 第80章 主所主导的游戏,在主的意念与意愿之下被展开。那被称之为祭品、为羔羊、为囚徒的,在主的身下袒露,被随意的揉捏而后重组。有属于主的光辉、恩泽和种子,在泥土里、在领地里、在生?命将?要孕育的地方被洒下。 等待着相遇、滋生和着床,等待着?果实的结出?。 于此过程中,在这样的节奏里,那以女性形态及面目而展现的造物却又似乎是不能承受的。即使炽天使长属灵的身躯并没有?看上去、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纤细与孱弱,具有?着?强大的力量以及无与伦比的修复力。不管就哪一方面而言,都堪称是那造物之极限。 身躯向后、向上?而弓起,恰似是那再流畅、美妙不过的线条。有灿金的发丝自?脑后撒乱开来,呼吸之间,好似是被带上了不经意的、抑制不?住的喘及破碎的乐章。 属于魔鬼的本性,又好似是在这造物的身躯之间停留。 但较之以魔鬼更加任性且肆无忌惮的,却是那神?明。 存在于那至深之处的、属于生?命之所孕育的土壤一次次的被破开,主的光辉与恩泽于此停留。而在路西菲尔的眼前,在那带着?水意的、迷蒙的眼眸之中,却是下了一场雨。 一场经由火红的玫瑰花瓣之所铺叠而成的,热烈且灼热的花雨。 有?极尽温柔与缠绵的相交在这造物与造主之间展开,有?璀璨且灼热的、仿佛足以将?所有?的一切而吞没的爱意与偏执似是在主的目中而呈现。有?一片又一片的玫瑰花瓣散落在床榻间,散落在那造物的发丝、皮肉、以及那裸裎的躯体之上?。 较之以细雪和牛奶、再?上?等不?过的丝绸更加白皙细腻且顺滑的肌肤及皮肉,较之以自?灼热的血管里喷涌而出?的鲜血更加殷红的、象征着?爱情的玫瑰花瓣。红与白极致的色彩的对比,恰似是展开了一副再?是瑰丽不?过的画卷。 又或者说,这造物的存在本就是这天地间、于那造主的眼里,再?是优秀与完美不?过的杰作。 主的指尖在那花瓣间、在那肌肤与皮肉间流连,而后以掌扫过,有?花瓣于那造物的腰肢下铺陈和堆叠。 恍若是一场献祭。 一场无关风月的、不?带任何欲与念的献祭。 又或者说这世间之所有?的规则、律令等种种尽皆来源于主,当主以之美、以之为善、以之为神?圣和圣洁之时,纵使是有?生?灵在行着?那忤逆的、亵渎神?明的事。这一切之所有?,同那罪与罚,其实并不?相干。 甚至可以称之为恩泽及馈赠。 有?生?命的种子似乎于此着?床,而所有?的一切,在主的目光之下,无所遁形,并没有?任何的隐瞒。因而当主踏足伊甸园之时,那已然吃下了不?被允许食用?的果实,似乎通晓了智慧的亚当及夏娃的表现,不?管是于主、还?是于诸撒拉弗的眼中,都是如此的拙劣。 第148章 伴随着?智慧的被开启,随之而来的是利益,是权衡。即使那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来源于主,来源于神?明。 但于所有?天国生?灵的目光之中都可以看到,亚当及夏娃却又似乎确实是有?了不?同。 不?管是人类的始祖还?是那人类之母,抑或是那基路伯与撒拉弗,都是不?可以直视神?明的。而主在那圣光与迷雾之中,同过往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只?是当亚当与夏娃战战兢兢的匍匐在地,当夏娃的余光中看向那处在神?之右翼的路西菲尔,那光辉闪耀的晨星。人类之母的脑海中染上?恐惧,染上?无以言说的畏惧与茫然。 所有?的一切恍若那破碎在眼前的、四处滚落的珍珠、美玉及宝石一般,却又在那隐隐然里,有?什么将?一切而串联。 然而便在女人的思维想要将?一切捡起,想要如同握住指尖的流沙一般将?其所呈递,呈递在主的面前以求减轻那罪责之时。所有?的一切却又在那一瞬之间褪去色彩,开始走向破败和腐烂。 那破败和腐烂的是什么呢? 是血与肉的肢体,是一颗又一颗的眼球,是带血的、纷纷扬扬而落下的羽。 然后在那某一瞬间,在无所不?在的主、又或是那炽天使长清清冷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夏娃开口,做出?推诿。 “是蛇,是蛇诱惑了我,叫我吃下那不?被允许食用?的果实!” 推诿的并不?仅仅是夏娃,并不?仅仅是那人类的女人。还?有?亚当,这于自?己的妻子、于自?己的骨中骨、肉中肉诱惑之下,吃掉那果实的男人。 “是她,是那女人叫我吃,我便吃了。” 再?是拙劣与再?是不?负责任不?过的言语。 人类的男女被驱逐,被逐出?伊甸园,流放在大地之上?,带着?原罪带着?神?明的罪与罚以及那诅咒,被放逐到人间。 生?老?死病在大地之上?蔓延。 然而在一切似乎将?要因此而落定,在那造物与造主回到那至高?的天上?,在所有?生?灵的目光因此而隔绝。 神?明将?那造物圈在怀中,以手挑起了那下颔,问出?了言语。 “你看到了什么,路西菲尔?” 在那人类的男女相互之间做出?推诿,在原本再?是亲密不?过的夫妻间仿佛因此而陷入到猜疑,在原罪生?出?并且开始在那血液中蔓延。 “这便是人类吗?” 至清至纯的,似乎再?是圣洁与神?圣不?过的炽天使长问。然而那目中、那追逐着?神?明倒映着?主模样的目中,却分明带着?不?理解与不?赞同。 不?管是在那何等样的情况下,以何等样的面目及形态而呈现,这造物对于黑暗与罪恶、对于那些存在而又无所不?在的欲与念、对于同主相背离的东西,都是极敏感的。可以轻易看到与感知到,那一瞬间里有?生?灵之所产生?的怨怼及动?摇。 大地之上?需要造物及生?灵存在,需要将?主的光辉及信仰传播,致使那众生?不?再?蒙昧,致使黑暗和混沌不?再?重临。而人类,那弱小且孱弱的,通晓了智慧却又被生?老?死病所困锁的人类,原本是最好的选择。 晨星高?悬在那天上?,目光之所看到的,是神?明,却又不?仅仅是神?明。而这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属于这于诸天使中做王的造物的思维,同这世间的绝大多数生?灵,其实并不?相同。 更不?必说,在那最初始之时,那光曾行在大地之上?。 因而路西菲尔清楚,神?明清楚,这似乎是那被写?就了的命运轨迹之下的,最好的选择。 然而在那某一瞬间,在那伊甸园的乐土之内,在吃下那不?被允许食用?的果实而产生?智慧,并且产生?出?那些推诿等本不?应当被允许在这天国之中出?现的种种之时。路西菲尔却又忽然感受到了莫名的不?安与烦躁,甚至对一切、又或者说对那人类的族群,产生?了怀疑。 但若是究其根底,这其实并不?是这天国的大君对人类的存在而有?所不?满,而是......是什么呢? 路西菲尔的灵仿佛是在切割和被分离,有?什么于那不?知不?觉中被拉扯,甚至是在争吵和排斥、冲撞。 然而所有?的一切于神?明的扭曲与愚弄之下,却又显得似乎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主的手落在了这造物的头顶,落在了这造物的眉眼间。 轻轻抚过,恰似是不?带任何的风月与欲念,一片温暖和纯粹的、仿佛是归到最初处时的祥和和淡然。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主的向着?这造物倾下,有?如同月华一般银白的发丝席卷,同这造物的发相纠缠。 紧密相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似乎全然没有?任何的分隔与分离。而这世间的种种,日月与星辰,又或是那沧海化作桑田。于神?明、于路西菲尔而言,他?们并不?缺少时间,从不?缺少时间。 所谓时间与空间的种种,皆不?过是造物主手中的万物,可以随意被摆弄的存在。 “无需忧心,路西菲尔。” 主如是言,可以聆听万物心声的神?明,自?然对这造物之所思所想、所有?的种种,并不?陌生?,亦没有?任何忽视。而那所有?的一切,对于主而言,只?有?愿与不?愿,在意与不?在意。 第149章 主似乎是在意这造物的,至少在现阶段而言,在这一时期,主在意有?关这造物的、所有?的一切。 路西菲尔之种种,同主相干。 因而在下一刻,在路西菲尔迎上?来的目光之下,神?明的手覆上?了路西菲尔的手,而后做出?牵引与指导。 时光恍若于此倒流,有?画面及场景,随之而呈现。 主在而又无所不?在,牵着?路西菲尔的手,出?现在那伊甸园中,在夏娃的身旁的道路之上?。 人类的女人以手捧着?那禁忌的、不?可以被食用?的果实,行走在道路之上?,同那迎上?来的男人相逢。 “你、夏娃,你在干什么?” 几乎只?是在第一瞬间、在第一时间,在见到妻子、伴侣的笑容尚未完全于面上?呈现,那人类的男人便陷入到沉寂与凝滞。 有?恐慌与畏惧浮上?心头,显露在面容上?,亚当以手指过那被夏娃手捧的果实,生?出?那名为忧虑与担忧的情绪。 “你吃了,对吗?” 第81章 这未曾被神明授予和开启智慧的男人无疑是愚钝的,懵懂且不堪造就,恰如同?一块朽木一般,并不具有半点的情商、智商以及那理解的能力。 可是在这一瞬间,在看到夏娃那同过往相同而又不同的神态以及那双眼、还有那被捧在手中的果实之时,亚当心中却陡然生出一种?尘埃落定的、那一日终于是到来的感觉。 或许是创造莉莉丝时的某些教训被吸取,或许是那人类之母选取了亚当?的肋骨而创造。又或许仅仅是因为,主于那两性中,对于女性的恶意早已经存在。在男性与女性之中,并不仅仅存在那力量与体力的差距,还存在地?位的悬殊。 自始至终,夏娃固然是做为亚当的妻子、伴侣和同伴而得以来到这世间。但同?样的,亦是被做为亚当的助手和附庸而存在。 虽然这样的悬殊及差距存而又不存,于神明的国度里,在主之所创造的乐园中似乎全?然而无有任何意义?。 只是在这夫妻间,至少就明面上而言,却?是以亚当?为主导的。 只不过—— 亚当?忽然想到了?莉莉丝,那美丽的、聪慧的、强势的莉莉丝。 兔子急了?尚且会咬人,那被主圈养在羊圈里的羔羊,从来便没有想象中的驯服。而即便是那被主所或是刻意,或是于那无意间之所创造出来的造物。纵使似乎并不具有着那思?考与智慧、明晰善恶的能力,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在漫长的时光里,却?又好似是因此而生?出了?不同?的、不一样的心思?。 亚当?似乎知道夏娃做了?什么?、在做什么?,并非是全?然而无所觉。甚至于在看到夏娃点头做出答复之后,所想到的并非是第一时间忏悔、赎罪,祈求主的谅解与原谅,而是...... 是什么?呢? 亚当?恍若是回到了?那个夜里,那个莉莉丝离去的夜里。 被灌醉了?的、似乎是全?然沉浸在睡梦中的男人对周遭发生?的一切以及那种?种?,同?样并非是全?然的无所觉。 但亚当?留不住莉莉丝,恰如同?在夏娃背对着自己?,同?蛇交流、交谈的一日又一日中,亚当?并不曾将夏娃拆穿,更不曾做出阻止。 属于命运的轨迹在推动,而在那样的巨轮之下,亚当?选择了?一次又一次的避让及逃离。 看似清醒且浑噩的看着一切的发展,叫那命运的轨迹,一次又一次的自周身碾过。 然而至此时刻,在那似乎可以避让却?又无可避让的选择之下,一切却?又似乎生?出了?不同?。 “我摸了?,我吃了?,我没有死去,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 “所以,你要吃吗,亚当??” 美丽的、裸裎相对再是亲密与熟悉不过的女人如是言,将手中那罪恶的果实,捧到了?亚当?眼前。 神明的告诫,于此仿佛成为一场谎言。而主的威严及伟力,相较于眼前的、朝夕相伴且再是亲密不过的伴侣而言,似乎是如此的无足轻重,不值一提。 对神明的敬畏与信仰,由?此而出现裂隙。 “选择早已交付在了?他?们的手中,他?们的命运,亦将由?他?们写就。” 主如是言,同?路西菲尔一起看着这一切的发展,看着亚当?在短暂的退缩与迟疑之后拿起了?那果实,而后一点点将其吃到口中。 变化?生?出却?又全?然的没有任何痕迹,只是下一刻,那人类的男女四目相对,目中终是出现了?羞赧、担忧、后怕等情绪。 直至有光、有纯白于眼前生?出,那本是处在路西菲尔及神明眼前的场景及画面,随之而消散。 造物同?造主再度回到了?那至高的天上,回到了?那神明的圣殿之内。 “其实,那罪与恶,本就是存在的吧?” 似乎是自然而然与形成了?本能的,路西菲尔将身形陷入到了?主的怀抱中。以指尖缠绕过神明耳侧垂落的发,而后开口,问?出自身之猜想与疑问?。 罪恶早便存在,本来就存在,不管是那光明还是黑暗的,叫主之所喜或不喜的造物中。 从来便存在,并没有任何的远离。 甚至于那所谓可以通智慧、明善恶的果实,那人类的始祖和人类之母的血液中之所存留和带有的原罪......恰如同?那存在于大地?之上的混沌和黑暗一般,并非是生?出,而是复苏和蔓延。 第150章 “嘘,” 以食指指尖伸出,浅浅抵住了?这造物的唇。眸中似是带有了?细碎的、浅淡且神秘的、将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神明再度开口,对着这造物道: “你会负责、管理好这一切的,对吗?” 有权杖、有权柄随着主的意念与意愿而显现,出现在叫这造物触手可及的位置。 主的手,引导着这造物的手,在向着那权杖与权柄之间探寻。 属于造物那伸出的指腹与指骨,在那权杖间流连。 月华为表,日月与星辰为里,为陪衬。这天地?间的所有,那花那草那树叶,出现在路西菲尔的眼前,出现在路西菲尔的掌下。 有吻落在了?这造物的眉心。 浅淡且轻柔的,属于造主及神明的吻。 有玄奥的知识与观感,以及那领悟,随之而出现在这造物的脑海。 于是几乎是自然而然且顺从心意的,路西菲尔将双眼闭上,将手握在了?那权杖之间。 有什么?,随之而涌到这造物那属灵的躯体之间,化?作那星星点点的光芒消散。 这是......是什么?呢? 一份全?新的、存在于大地?之间的、属于自然的权柄,亦是全?知全?能的主,诸多权柄与能力中的一部分。 主的唇自这造物的脸侧、耳侧掠过,似乎是经意与不经意的,对这造物留下许诺及诺言。 “去做你想做的、你应当?做的吧,路西菲尔。” “吾与你同?在。” “而我,终将为你加冕。” 神明对这造物的仁慈、纵容与偏爱似乎如天空、如海一般的博大及宽广,足以将一切而容纳。但主的目光、主的偏执与任性,那混乱及疯狂,却?又似乎不再满足于将这造物高高的捧起,在那天使中做王。 光辉璀璨的道路及阶梯经由?主之所雕刻和铺陈,在这造物的脚下铺陈开来。只待其一步步走向那至高处,将荣耀的王冠加冕,至于那至高的天上,同?主而存在。 彼时的神明与路西菲尔不曾想到,在那最终,在距离御座只有一步之遥处,路西菲尔会将那王冠抛下,并由?此而坠落。 撒旦自无尽深渊的至深处走出,在血与火中把?那地?狱的王座占领。而那为王的、加冕的仪式,谁又能替路西法加冕?哪个又能替路西法加冕? 恶魔不行,堕天使不行,地?狱以及黑暗中的生?灵不行。那高高在上的造物主,同?样不行。 路西法在黑暗生?灵的惊骇、喧嚣与鼓噪中做出宣告,替自己?而加冕。 “那是一位天生?的政治家、阴谋者,擅长于表演与蛊惑人心的领袖。” 在后世、在更久远的未来,有恶魔学者在翻阅相关的记录及记载之时,犀利的对此、对那地?狱之主的行为做出评判。 当?然,考虑到地?狱一贯以来的社会风气以及用词习惯,这无疑是一种?极高的赞誉。 但至少就目前而言,一切却?又似乎是全?然不同?与做出分割的。 那叫路西菲尔的、诸天使的王,那光辉闪耀的晨星。晨星的一切因主而存在与灿烂,却?又似乎仅仅只是因主而存在与灿烂。 但鸟、那被豢养在主笼中的鸟,又怎能是不会飞翔呢? 即便那所有的一切,都处在主的监控与掌握之下。 被三角形及万丈光芒所环绕的全?知的上帝之眼存在于此世之间却?又游离在此之外,监控与注视着这世界的发展。主极尽的偏执与任性却?又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偏执和任性,那不洁的、忤逆的、同?造物相交的事宜并没有在这神圣的殿堂中产生?。 只是在炽天使长仿佛是落荒而逃的身影消失在那殿堂的廊柱之间,在主落在那神圣的御座之上,白鸽自天光、从那穹顶之上飞下。璀璨的、似乎全?然没有任何悲喜与情绪的金眸同?神明相对视,有沉默蔓延在这殿堂中。 良久,主的手伸出,将那白鸽捏在了?指尖,以手扼住了?那白鸽的咽喉。 “还不清楚与明白吗,他?并不会按照你的意愿而行。” 有属于未来的画面于眼前展开,是那地?狱的王座之上,堕落的造物抬起了?眼,对着神明勾唇,露出冷淡而没有任何情绪的、带着漠然弧度的笑容。 血与火在那一瞬间铺陈和蔓延。 黑暗及阴影仿佛在那一瞬间升起,如同?藤蔓一般席卷,欲要将那主而拉下。 但这一切却?又止步在那御座之前。 于是下一刻,伴随着神明眉眼垂下,所有的一切随之而散开。 主几乎不费任何力量的将那法则之所幻化?和凝聚白鸽的身影捏散,而后开口,吐出那不为人知的隐秘及警告。 “不要搞小动作,法则。” “主,全?知全?能。” 伴随着主话音而落下,这圣堂中的一切,因此而陷入到冻结。 第82章 有修长、素白且莹润的指尖自虚空中?探出,而后在?下一刻,有带着翠色与嫩芽的树枝出现在?了那指尖,出现在了那手上。 属于路西菲尔的指尖将那一截树枝捏在?指尖,捏在?了掌中?。神明之最完美?造物面上所呈现的,是看?似浅淡且温雅的、完美而无可挑剔的笑意。 有道路在?脚下铺陈,而这聪慧的造物自然知晓,自己将做和要做的是什么。又将如?何,行走在?那花团锦簇的、被主之所安排好的道路之上,直至那主的跟前。 第151章 即使由始至终,这造物本就是站在那距离天使很远,却又距离神明很近的位置之上。 有闪烁着光芒的、象征着光辉、荣耀、实力及地位的翅羽自身后张开,迎着风、迎着天光、迎着那本就是存在?于天国之中?的,无所不在?的光而显露。清灵绝美?,纵使是日月与星辰,仿佛亦所不能及。 “看?,是光呢。” 在?久远的时光之后,晨星的叛乱掀起,漫天的星辰为?之一空而地狱的王座尚且在?空悬。第一狱与地面、同人间的交界处,有似乎是恶魔同人类的血液相混杂的孩童以手指过那如?同是末日一般的天空,而后发出童言的感叹。 “那是什么?” “是流星坠下,光掉落在?地狱。” 战战兢兢的成?人们陷入到?恐惧、惶恐和茫然,却又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捂紧了那孩童的嘴,唯恐其说出更多的、忤逆抑或是不逊的言语。只是这些成?人们不曾想到?,便是这样一句无忌的童言,在?地狱、在?恶魔、在?黑暗生灵的口中?竟会是广为?流传。 成?为?讽刺和笑谈。 虽然这样的讽刺及笑谈很快就在?那星辰的强势归来下被消抿,甚至于撒旦的铁血严苛手段之下,成?为?禁忌与不可被言说。但不可被否认的是纵使是典籍与记载被扭曲、涂抹和篡改,那久远的时光之后属于路西菲尔的名?不复再存在?...... 当那炽天使长张开翅羽,自天国的上空中?掠过和存在?之时。对于晨星的追逐,从最初的时刻开始,便仿佛是成?为?一种本能。 只是路西菲尔并未在?此、在?那样的状态之下久留,在?简短的交代过加百列等诸天使之后,便再度来到?了地面之上。 以脚踏足在?地面身后的翅羽被收拢,在?路西菲尔降临到?地面、降临到?那精灵族的领地的那一瞬间,鲜花及藤蔓、树木生长争相向这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献上美?好,展露出自身最完美?的模样。 那风、那雨露、那阳光,都在?以最温柔和最善意的模样而呈现。 随着路西菲尔走过,鸟儿歌唱蝴蝶纷飞,兔子与狐狸与老虎......所有的动物恍若是抛却了自身之所固有的习性和概念,齐齐对着那仿佛自光中?而来的天使而歌唱,而送上美?好的祝愿及祝福。 这是神明之所交付于这造物的自然的权柄,是造物主诸多权柄及能力中?的一部分。而在?这造物的身上,或许是那权柄力量的影响,或许是主的恩泽与馈赠,或许是属于主的血脉早已在?这造物身上延续和孕育。 又或许,几?者兼而有之。 当这炽天使长踏足地面之上,周遭之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因此而被影响。 有那么一瞬间,于那前来迎接的精灵眼中?,似是看?到?了神明的降临。 毕竟如?此光辉且璀璨的、似乎极具亲和与恩泽到?四方的,除了那仁慈且博爱的、照耀这世间的造物主,又能是谁? 又能够是谁? 但主并不博爱,亦不仁慈。于那造物主的掌中?,有法则之所化作的丝线,被主捕捉和凝固。 彻底凝固成?一团,缠绕在?主左手手腕之上。 有淡金的神血,仿佛因此而落下。却又在?将要落下的那瞬间,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消散。 “你什么意思,耶和华?” 法则叫嚣,只是原本没?有任何情绪与波澜的,仿佛是机械化的声音中?,却是诡异的带上了类人的、仿佛是虚张声势的情绪。 “你明明知道,你......我......” 神明无喜无悲的眉眼垂下,于是恍若是有生命一般,属于法则之所有的言语,尽数被卡在?了喉头,卡在?了那喉咙口,再无法有丁点?的诉说。 然而那法则之所化作的、被主所捕捉的丝线,却仍是在?越缠越紧,深深陷入到?那主手腕处的肌肤和皮肉之间。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 神明问,一如?既往的冷淡、强大与漠然。 主全知全能,且,无所畏惧。 于是那法则再度噤声,而在?那地狱的隐秘之处,被扭曲、篡改和隐藏了的地方,有什么禁制仿佛因此而被放开,因此而不再提供任何庇佑与庇护。于是那原本被忽略和被漠视了的、被遗忘了的记忆再度涌上心头。 “该死?,我什么时候加入了隐秘组织,我怎么不知道?” “居然是你?居然是你在?暗中?谋划和搞鬼!我说怎么会如?此不对劲!”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你居然......” 原本或是相熟的、或是不相熟的恶魔大公以及黑暗生灵之间,由此而陷入到?混乱。 有帷幕及阴影脱落和掉下,于是那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野心家们、阴谋者们,原本似乎是在?从事着某些忤逆、叛逆活动的黑暗生灵,由此而被显现和被暴露,被察觉到?踪迹。 但,这里?可是地狱,是充满了勾心斗角的、随时随地都在?有生灵被吞噬的,前一秒你好我好勾肩搭背,下一秒便会以刀剑和利刃相向的地狱。 于是这一切的一切于地狱中?的生灵而言,却又似乎并不能带来任何影响。 当然,在?这样的生态与环境之下,带着玛门的魔女莉莉丝,便似乎同玛门一起,成?为?一道再是美?味与可口不过的小点?心。 第152章 即便这魔女足够聪慧,足够美?丽,而在?莉莉丝的认知里?,美?丽同样可以被做为?一种武器。 只是在?经历过不知多少次的被威胁、捕捉和逃亡之后,莉莉丝以指尖戳弄过玛门的脸蛋,而后开口,对着这幼崽道: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似乎不应当于这地狱之中?再呆下去。” 幼崽圆溜溜的双眼滴溜溜的转动,这叫莉莉丝不由得想到?了萨麦尔,想到?了被种植和移栽于萨麦尔寝殿窗台之前的葡萄藤,以及那藤蔓之所结出的那果实、那葡萄。 其实莉莉丝是见过那葡萄藤与吃下过那经由萨麦尔之所摘下的葡萄的,并不是路西菲尔殿下之所送出的那一篮。 但,那又是什么时候呢? 有那么一瞬间,这完全走向堕落的魔女似乎感受到?了饥饿。 甚至是生出将玛门的眼珠挖掉,而后放到?嘴里?,一口吃掉的想法。 会是什么味道的呢? 总不至于如?同那葡萄一般,看?似清甜,实则正在?一点?点?的腐烂。 因为?这幼崽的眼珠,本就是象征着堕落与腐烂的颜色啊。 恶意在?瞳孔中?延伸,并且不加以任何的掩饰。甚至于那动作亦似乎是同外表并不相符合的粗鲁及大开大合,然而切切实实的,这幼崽却又似乎因这魔女的存在?而受到?庇佑,而不至于成?为?那些恶魔口中?,不足以塞牙缝的小点?心。 当然这或许不是重点?,重点?是夜之魔女莉莉丝很显然是个想做就做且雷厉风行的。很快便带着玛门自不知多少任临时情人的住所逃离,向着那地狱的第一层而行。 各种的曲折等种种尚不去说,以赫伯特为?首的精灵们很快便意识到?,出现在?此的并不是神明,而是路西菲尔,是那深受神明宠爱及纵容的天国的大君。 但这并不影响精灵们对这位殿下的崇敬与欣赏,更不必说,精灵本就是追求美?的、喜好美?好的生灵。而属于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美?好及姿态,是再是灵巧不过的工匠之所不能描绘其万一。 这是造物主、是神明对于美?好及完美?的所有定义和体现。 当然,如?果说因为?那张脸、那光辉华美?的容颜以及那属于天使的美?名?,以致于路西菲尔似乎先天性的便在?精灵的族群中?获得了极高的好感度。等到?这位炽天使长于诸多精灵的见证下,将那被净化了的、属于精灵母树的树枝插在?土壤里?,并且使其快速生长和繁盛开来之时,存在?于精灵中?的某些情绪便似乎达到?了顶峰。 但这并不是那终结,仅仅只不过是个开始。 因为?似是有星辰、有月华,又或是那存在?于自然界的、无所不在?的光芒在?那天国的大君手中?汇聚,而后对着那精灵母树而洒下。 自然的权柄因此而被分割,精灵母树的树下,有干涸了的、属于生命之泉的泉水,再度涌出。 原本困扰在?精灵的族群中?的、因此而将要走向消亡的问题,由此而得到?解决。 晨星的光芒璀璨,于是在?那瞬间,所有有幸身处其中?的精灵们仿佛由此而见到?了属于那殿下的王座升起,有阶梯,一步一步通向那天的尽头,通向了那至高的天上。 第83章 虽然有着不俗的箭术及种种能力,但?在那?很?多时候而?言,精灵都是一种追求和平与美好且极擅长于歌舞、艺术的生灵。更?不必说,是在这样值得欢庆的时机,是那?原本笼罩在精灵上空的阴霾,叫这到来的炽天使长彻底泯灭。 如?果说在最开始的时候,在那?过往的无数年中,路西菲尔这个名仅仅只是做为一个符号、一个受神明之所偏爱和纵容的天使这样的象征意义而存在。那么从这一刻开始,一切的一切似乎被?赋予了?不同。 主身处在那?圣光和迷雾之中,在那?至高的天上?,较之以镜中花水中月,那?皑皑山顶万载寒凉不化的雪更加的遥远、冷冽且不容侵犯。纵使那属于主的光辉是暖的,属于主的光泽照耀在这世间,可即便是基路伯、即便是撒拉弗,谁又能够真实的说清楚,神明究竟是什么模样? 像风像雨像雷电,神之颜不容视。自始至终,众生之所见到的主便是没有任何具体的形态及模样的。 又或者说,主可以是这世间的生灵之所能想到和看到的任何形态和模样,却并?不会因此而?被?定义。 主身处在此世之间,却又游离在此世之外,同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间隔着久远的距离。 那?是较之以世间和空间更?加遥远的距离,造物与造主,从来便不是被?处在同样的纬度及高度之下。 因而?天然以及本能的,造物或对主臣服,会对主孺慕,会敬畏于主、敬畏于神明。却同样会被?那?神明之最完美造物、会被?那?晨星的光芒所吸引,并?由此而?做出追逐。 甚至相较于神明而?言,那?近神的造物、那?光辉且璀璨的,在那?地狱之主看来天真且愚蠢,并?且带着几分不合时宜善良的路西菲尔,似乎更?像与更?接近那?神明。 他们之所想和所以为的神明。 神明并?没有那?具体的形态及模样,但?是那?神之颜之君主,那?主在世的颜,却是有形态及模样的。 第153章 有叛乱的缘由仿佛是因此而?产生和被?埋下,但?恰如?同对那?后世某位殿下身份的猜测其实?并?没有被?证实?抑或者有那?诸多版本流传一般,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除了?那?造物及造主,除了?那?其中的当事者,又有谁能够真正的清楚和了?解,并?且做出评判。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相早已经被?涂抹、扭曲、篡改和掩埋。 然而?至少于那?一刻而?言,所有的一切尽皆是真实?,是切实?存在的、可以被?看到和感知到的奇迹。 精灵的新王对着路西菲尔发出邀请,希望炽天使长的脚步在此而?停留,使他们、使这些精灵们能够聊表谢意。 那?在劫难与危机之后走?出、并?且将一切挑起在身上?的侍卫长,那?主动跳出且获得了?加百列和萨麦尔认同的赫伯特在这相较于精灵的寿命与生命而?言,显得极是短暂的时间里,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优雅的精灵王。 言辞、姿态俱是谦逊和有礼,亲切、温和、敬畏却又不失热情。 路西菲尔的目光于赫伯特、于那?诸多的精灵间掠过,而?后停留。 然后答应这精灵的新王、答应了?这些精灵之所请。 有热闹的、充满着欢喜与欢庆气息的聚会由此而?展开。 有那?么一瞬间,当路西菲尔坐在那?高处,温雅且含笑的举杯,遥遥同那?些精灵们打过招呼。有月轮于夜空中倒映,倒映在那?高脚杯中、倒映在那?酒液里。 恍若蝶翼的眼睑垂下,路西菲尔忽然便想到了?神明,想到了?主那?再是璀璨与温柔不过的眸,以及那?如?同月华一般的发。 有风吹起,熟悉的冷香贴近,几乎是本能且自然而?然的,原本正襟危坐一举一动俱是完美且无可挑剔的炽天使长似是陷入到主的怀中,将自己融入在怀抱之内。 路西菲尔偏头,天上?月是杯中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有欢喜与愉悦的笑意在唇角显露。 不同于此前的仿佛是戴上?了?面?具一般的,以尺子之所度量过的模样。便连那?发丝的弧度之间,都仿佛是带上?了?不一样的、热烈且绚烂的气息。 有万千之星辰的光芒,在这造物的眸中倒映和凝聚。 “您怎会来?” 路西菲尔问出疑问,而?神明似乎是经意又似乎是不经意的以唇掠过这造物的脸侧,在那?白皙且如?玉的耳边停留,而?后给?出回答。 “你想我,我便来了?。” 有漫天的焰火在路西菲尔的脑海之中绽放,却又不仅仅是绽放在这造物的脑海中,更?是绽放在那?夜空里,绽放在每一个精灵抬眼可见的眼前。 更?吹落,星如?雨,焰火的余温散尽,一切却并?未因此而?终结。 有风在那?精灵母树的枝头掠过,有恰如?同柳絮一般的、带着星星点点光芒的絮状物飘散在空中,将那?载歌载舞的精灵们之所笼罩。 只不过这是什么呢? 是...... 路西菲尔的眼中倒映着苍穹、倒映着星辰、倒映着这夜空中之所发生的一切,却又倒映且仅仅只是倒映着那?神明的颜。 主的脸被?放大,属于造主的唇,在向?着这造物而?靠近。 只是在下一刻,在这造物似乎是模模糊糊的想起,自己究竟是身处在那?何处、在那?何等样的地方,又是否会被?下首的精灵们之所看到、是否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以及引发不异于山崩海啸一般的震动之时。 主似乎同样因此而?停留。 所以,是应当拒绝吗? 还是应当迎合? 应当主动的、对着那?属于造物主的唇而?吻上?? 这世间之种种,重要且最重要的,需要自身在意并?且做出妥协与愉悦的,是神明,且仅仅只是神明,不是吗? 这造物的思维似乎因此而?陷入到纠结,而?患得患失,而?思量和权衡。 只是这样的思量与权衡却又分明是不清醒与不理智的,同这炽天使长过往之所有的状态并?不相同。 但?就在路西菲尔几乎要顺从心意以及那?意念和意愿的指引,主动吻上?造物主的唇之时。神明轻笑,以指尖拂过这造物的头顶,而?后将那?手掌摊开,显露在路西菲尔眼前。 绯色以及淡淡的羞恼后知后觉的爬上?这炽天使长的眉梢与眼角,恍若蝶翼的眼睑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的垂下。而?后路西菲尔便看到了?那?经由神明的意愿而?起,飘落在四方的、出现?在神明掌中的雪花。 未若柳絮因风起,那?雪被?风吹起而?后落下,却并?不带任何寒意,反而?如?同光羽一般,在神明的掌中停留。 又或者说,这本就是一场于自然界中并?不存在的、经由神明之所造就的带光的雪。 至于神明掌中那?片雪,那?雪本是洒落在路西菲尔的眉眼间,而?后叫神明的指尖之所抹过,抹到掌中,而?后显露在路西菲尔的眼前。 今朝若是共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主全知全能却又没有那?想象之中的全知全能,只是在那?某一刻,在那?心血来潮之间,有什么念头与想法自然而?然的被?呈现?。于是那?原本位在神明掌中的雪再度扬起,而?后对着那?造物扑面?而?来,消散、融入到路西菲尔的身体中。 第154章 那?雪、那?光之所汇聚和洒落而?成?的雪仍是在下,在飘散在这精灵的领地中,飘落在每一个精灵的肩头。于神明目光之所倒映之下,路西菲尔那?灿金的发丝亦从发梢开始变幻,随之而?变幻作纯白。 恰似是流淌了?那?一地的月华。 于是主倾身,吻住了?这造物的唇。 造物与造主的发丝相纠缠,剪不断,理还乱,再无法分清彼此。 属于精灵的欢庆与宴会尚是在继续,而?不管是那?本应当再是敏锐不过的精灵的新王,还是那?些或是饮酒歌唱或是比拼舞蹈箭术或是演奏乐曲的精灵们。都似乎不曾注意到,那?高台之上?发生的一切。 晨星的光芒照耀在这精灵的土地之上?,然而?在这一刻,开心、快乐与欢愉却又似乎是成?为主流。 每个精灵的心情都是激动的、愉悦的、欢快的,甚至在那?焰火绽开,在那?光的雪落下之时到达了?顶峰。 精灵们原本是要发出欢呼并?且对那?上?首的炽天使长表达谢意、尊敬与爱慕的,毕竟在见识到精灵母树再度复苏和生命之泉再度奔涌的场景之后,这似乎成?为那?位天国大君的又一项奇迹。 然而?在那?某一瞬间,这样的念头却又似乎是被?扭曲和篡改。于是等到再回神、再回首,有精灵之所想到这一日、这一夜之时,只是有模模糊糊的记忆及印象被?留下。 那?是一个极热闹的、极愉快的夜晚。而?随着那?话语被?吐出,某些遗失、扭曲和篡改之处亦是被?补全,再没有任何异样。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夜晚呢? 有载歌载舞的精灵,有那?精灵的新王,有那?位再是光辉、璀璨与闪耀不过的路西菲尔殿下。 每一个在场的精灵都感受到了?莫大的欢喜和荣幸,都竭尽所能的将自身之种种美好和善意对着那?神明之最完美造物而?展露。 但?那?位殿下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却又仿佛是一片模糊与空白。 于是只能是自行的给?出找补与解释,自己的将一切补足和将自己说服。 那?尊贵的、圣洁的、美好的炽天使长坐在上?首、坐在高台,笑容温雅态度温和,保持着完美且无可挑剔的仪态,同下首的精灵们举杯,而?后将那?在场的精灵们之所注视。 但?,看,就连当事者的记忆,都是虚假的呢。 第84章 但不真实的又何止是那当事者的记忆,只是?当爱意?留存当那造物愿意?沉浸在其中之?时,即便是错漏百出且不走心的愚弄及欺骗,亦足以叫其为之?而?沉沦。可是?等到了怨与恨充斥所有的一切被燃烧殆尽,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错。 便连那欺骗及愚弄者的呼吸,同样是?错。 只会带来无尽的怨与恨以及无尽的困恼和烦扰。 即便是?全知全能的神明......主较之?以这世间所有的造物与生灵,更加强大?亦更加傲慢。 傲慢的从来便不仅仅是?那魔王。 但,当时只道是?寻常。清醒及理智于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于那至高的神明而?言却又是?如此的可得与不可得,当你在凝望深渊之?时,又怎能保证自身之?不会被?那深渊所迷惑和凝望,开始走?向那混乱及疯狂? 更遑论主?的任性与偏执便注定了,但凡是?涉及到这造物相关的种种,神明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理智及全知全能。 主?的手覆在了路西菲尔捏着高脚杯的那只手间,而?后?将那酒杯从这造物的手中拿出,捏起,眸中似是?有细碎的光芒倒映。仰头?,将那杯中酒液倒入口中。 路西菲尔的眸光或许是?被?神明、或许是?被?那原本捏在手中的酒液、或许是?被?这如梦似幻一般的景象所吸引。一瞬不瞬的看着神明,看着神明之?所有的动作。 有热意?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似是?在升腾。 指尖无意?识的蜷曲,恍若苍穹的蓝眸中之?所倒映的是?神明那如玉一般的冷硬的下颔以及那滚动的喉结。便在下一刻,便在路西菲尔似乎是?清醒却又似乎是?不清醒,似乎想要做些什么的那一刻,神明的目光垂下,脸在路西菲尔的眼前被?放大?。 有酒液顺着神明的口,被?度到了路西菲尔的喉中。 这似乎是?一个带着酒香的、缱绻且缠绵的、极是?绵长暧昧的吻。 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耳垂间,带上点点的绯色。很快便被?渲染开来,染上一阵阵恰如同淡色蔷薇一般的薄红。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精灵一族的酒液本是?没有太大?度数的,又或者说即便是?有度数,却并?不足以叫路西菲尔感到沉醉。 即便相较于总是?充斥着欲与念总是?乐于放纵的魔鬼而?言,天使似乎并?不是?一种擅长于饮酒的生灵。 但路西菲尔却又似乎切切实实的醉了,醉倒在这酒液之?中,醉倒在这神明的吻下。 属于造物的手攀上了造主?的肩头?,圈住了神明的脖颈。便在神明将这深吻结束,放开这造物的唇之?时,路西菲尔主?动将唇送上,再度加深了这个吻。 炽天使长的舌在神明的口中探寻、索求着更多?,身形仿佛亦随之?瘫软,软化成?一汪春水的模样。随时准备接受那来自神明的巡视和检阅,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第155章 主?一手按在了这造物的脑后?,另一只手,则在路西菲尔的背部?间摩挲和流连。 那属于天使的,再是?敏感不过的羽翼根部?。 然而?便在神明似乎要顺着心意?而?更进一步,而?将这祭品、这羔羊、这属于祂的造物一点点吞到腹中之?时,路西菲尔以手抵在了神明的胸前。 恰如同那细碎的、握之?不住的流沙一般,路西菲尔将神明推开,起身,而?后?以手于虚空中摊开,有原本被?摆放在一旁的七弦琴,落在了路西菲尔的怀中。 短暂的骚乱于下首的精灵中响起,那层间隔在路西菲尔及精灵间的迷雾仿佛是?被?掀开,帷幕落下。精灵们将带着敬仰、爱慕、惊艳等种种情绪的目光望向路西菲尔,望向那高台与上首之?上的,光辉闪耀的晨星。 神明的存在与到来叫他们自然而?然的所忽视。 彼此之?间,仿佛是?处在那不同的纬度。只要主?不想时,那么主?的一切对于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而?言,便是?不可名状不可以被?言说,同样不可以被?察觉。 即便于那自始至终,路西菲尔的目光似乎都没有离开过神明。 “您要听我弹奏吗?” 路西菲尔偏头?,问向神明。恰如同一只再是?骄矜且名贵不过的猫一般,并?不容许有任何的拒绝。 神明并?没与拒绝的打算。 只是?以目光温柔且纵容的看着这造物,仿佛能将其所有的忤逆、过错等种种而?容纳。 于是?路西菲尔仿佛是?因此而?被?愉悦,便连那每一根发丝间,都仿佛是?被?带上快活的气息。 整个天使显得愈发的璀璨和光辉,符合这世间之?一切生灵的美好与想象,符合所有之?对于美、对于完全的定义。 所见者无不心生赞叹与愉悦,自行的将声音甚至是?呼吸放轻,等待着那炽天使长的动作。 转抽拔弦,在最初始时,那曲调似乎是?凌乱的、不成?调的,并?没有任何过多?的特殊与不同。 只是?很快,在路西菲尔那似乎兴趣盎然的拨弄之?下,在神明以及下首那诸精灵的注视之?中,一切开始被?赋予上特殊的节奏、音调和不同。 该怎样形容那样的观感和感觉呢? 路西菲尔弹奏的是?一首此前有精灵弹奏过的、流传在精灵的族群中的小曲。 欢快,明丽,带着勃勃的生机及活力以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且缠绵的爱意?。 那似乎是?一场单恋。 极是?美好的,并?不带有任何负担及负累的单恋。 我爱你,与你无关。仅仅只是?因为,我对于你、对于美好的欣赏和爱慕而?已。 优雅,理性,清醒。 在绝大?多?数向善的、向往美好的长生种眼中,恋爱与爱情对于他们重要而?又不重要,是?值得被?赞叹与被?吟诵的,再是?美好与纯真不过的模样。 并?不容许亦不会掺杂任何杂质。 所有的怨与恨以及那欺骗、愚弄和那负面的情绪,都不应当被?存在。更不容许以爱之?名,行任何有所伤害的、负面的、不义的事。 这似乎同样是?彼时的路西菲尔的追求,是?他之?所以为的、同造主?、同神明之?间相处的模样。 因而?当音符流淌当那曲调被?弹出,当属于这炽天使长的琴技第一次于这大?地之?上、在精灵的族群里被?展露,所有的生灵无不为此而?动容,为之?而?陷入到沉醉。 主?的指尖原本是?落在膝头?,随着路西菲尔的弹奏而?似有似无的、漫不经心地敲击着节奏。 只是?在那某一瞬间,在在场所有生灵都似乎沉浸在路西菲尔琴声当中之?时,在那琴弦于路西菲尔的指尖流淌,主?却忽然好似陷入到了沉寂。 恰如同一尊亘古留存的雕塑一般,叫所有的一切随之?而?冻结。 “我恨你,我不爱你了,耶和华。” 黑发黑眸的造物如是?言,有月华星光为弦,金玉为骨的七弦琴于那魔王的手中脱落。落在地面,发出猛烈的、急促的、破碎的声响。 然而?不管是?路西法还是?神明,都不曾投诸以任何的目光和关注。 暗色的衣角于虚空中划过冷冽的弧度,路西法转身,以手抱臂,背对着神明。而?后?偏头?,对着主?开口道: “我本以为我应当怨你,恨你的。我们当彼此折磨,再没有尽头?。” “直至那世界的终焉。” “但,” 恍若蝶翼的眼睑垂落,路西法的身影与脚步不再有任何停留,向着那大?殿之?外走?出。 “我同样不再恨你了。所以我们之?间,终将迎来结束。” 神明的手掌伸出,似是?要拉拢、握住什么。只是?纵使主?再如何强留,之?所留下的,不过是?...... 是?什么呢? 有落在地面的、仿佛是?被?摔坏与被?破碎的七弦琴落到神明的眼,而?后?在主?的目光之?中,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而?消散。 再不留下丁点痕迹。 有琴声落到神明的耳,于是?那一瞬间,所有的景象与未来于神明眼中褪去。主?的目中之?所映照的,唯有那造物正在弹奏的身影与那再是?光辉、璀璨且华美不过的颜。 第156章 路西菲尔的指尖收回,以目光回望过神明。 余音袅袅绕梁不绝之?间,造物同造主?相对视。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分明是?流淌着再是?缱绻不过的、恰如同丝线与那拉丝的蜜糖一般,再是?缠绵不过的情意?。 这是?一双同那被?黑暗彻底所侵染的造物相同而?又全然不同的眼,并?不仅仅是?那眸色的被?改变。 于是?主?对着那造物再度伸出了手,回之?以再是?温柔与纵容不过的、仿佛是?带着缱绻深情的目光。 路西菲尔将七弦琴放开,将手搭在神明的指尖。 然而?主?的眼,却随之?落在了那被?放置在地面的七弦琴上。 迷雾与帷幕似是?在不知不觉间张开,所有的一切被?扭曲与被?涂抹和篡改,属于神明和路西菲尔的身影消失在了聚会之?所,消失在了那高台之?上。 “那琴不好,不适合你。” 至高至上且将一切拥有的造物主?如是?言,在夜空之?下,在那无人打扰的精灵的族群中、一处再是?偏僻与美丽不过的地界里,以指尖撩过路西菲尔耳侧的发。而?后?在这造物的耳边说出言语。 “吾会送你一把独一无二的、音色无双的琴。而?你,会好好保存并?且不会将之?丢弃、不会使之?受到损害的,对吗?” 第85章 深受神明之偏爱与纵容的路西菲尔所接触到的一切都是美好,都是这世间之最顶级。纵使是在那酒意?与醉意?之中,能够叫这造物看上并且愿意为之兴起而弹奏的,自然不会是什么简单且粗陋的七弦琴。 更不必说,精灵本就是一种擅长于雕刻、音乐等诸项技艺的生灵。 纵使是在那天国之中、以拉斐尔等?擅长于弹奏的撒拉弗的眼光及审美看来?,那叫路西菲尔临时所弹奏过的七弦琴都可以算得上是不错。 但,仅仅是不错而?已。没有谁会怀疑神明话语口中的真实性,亦没有世间之任何造物与生灵,所雕刻抑或是所制造的东西,能够同那全知全能的主相较。 因为主本就代表着完全。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主捧着这造物的脸,目光静静且深沉的望着路西菲尔,似乎是想要由此而?确认什?么、确定什?么。恰如同那陷入到?热恋的、不依不饶想要恋人做出承诺的造物与生灵一般,有任性与疯狂在神明的眼中蔓延。 思维与理?智仿佛是被浸泡在酒液中,又仿佛是在仲夏的夜里漂浮的路西菲尔回望过神明,有缭绕的迷茫与雾气在那眸中升腾和蔓延。 “雅赫维,” 造物唤这造主的名,骄矜且理?所应当的发出疑问,问出言语。 “你爱我吗,你喜欢我吗?” 有如同月华一般的发落在了路西菲尔的掌中,而?后叫这造物拉下。 但—— 路西菲尔皱眉。 因为那发丝间、因为那被拉下的,并不仅仅是神明的发,还有那同主的发丝相?纠缠的、属于这造物自?身之所有发。 神明的术法尚未曾失效,路西菲尔的发丝,仍保持着那如同月华一般的、银白的颜色。 同神明之间纠缠与相?连,不分彼此。 无以?切割。 有笑意?自?神明唇角逸出,主望着这造物的眼,却又似是透过那皮肉骨骼望到?了那灵魂,甚至是望到?了过去现在与未来?。那或是融洽或是对立的、充斥着爱与恨的无尽的时光。 “吾会爱你,喜欢你,直至永恒。” 有属于神明的承诺,落在了这造物的耳中。于是那造物因此而?被愉悦,甚至在下一刻,如同白鸟掠过水面?一般将吻落在了神明的唇上,稍纵即逝一触即分。而?后兴致勃勃的开口,对着主做出提议道: “那么我们做吧!” “做什?么?” 主的指腹在这造物的唇边间停留,而?在那目中,在那再是璀璨不过的瞳孔之内,有什?么如同野草一般滋生和蔓延。 “当然是......” 胆大包天的、仿佛是因为醉意?与酒意?的影响而?变得愈发放纵及大胆的造物以?指尖勾住了那如同月华一般的发丝,将那语调拉长,而?后开口,坦然且坦诚道: “舒爽和快乐的事情。” “所以?你亦认为那会是舒爽及快乐的吗?” 神明问,原本落在这造物面?上的手掌,由此开始在向下,开始在摩挲和流连。 天使本应当是理?性与克制的,并不会放纵那欲与念。只是在至高的神明与主的面?前,更应当注重坦诚,注重不应当有任何的隐瞒,不是吗? 路西菲尔那仿佛是间隔着水雾的蓝眸之中似是有万千的星辰光辉之所倒映,却又仿佛是因为爱意?的灼烧与燎原而?变得光辉及璀璨。 “为什?么不会呢?” 路西菲尔反问,直白的将呼吸变得急促,将身躯更加贴近主,将手同样在那主的腰间游离。 有属于造物的手,探到?了那衣料之下,那属于神明的肌肤和皮肉之间。 “况且,您不是......想要叫路西替您孕育出新的神子吗?” 聪慧的、似乎是有理?智却又似乎没有理?智的造物问,以?指尖似轻似重的、若有意?若无意?的点过某些似乎带有别样意?味的地方。 第157章 主的手扼在了这造物的手腕之上,制止了其更进一步的、更多的动?作。 “路西菲尔。” 主同样唤过这造物的名,而?后开口,对着路西菲尔道: “你不会将其丢弃,不会使之受到?损害的,对吗?” 有七弦琴的虚影似是于神明同路西菲尔的眼前而?呈现,却又很快消散在虚空之中。而?主的目光静静注视着这造物,寻求着那答案。 那原本问过这造物的,叫路西菲尔在那或有意?或无意?间被忽视了的答案。 本是有机会窥破命运轨迹却甘愿沉沦其中的造物在主的目光之下点头,给之以?肯定的答复。 于是那原本存在于神明唇角的笑意?,因此而?被扩大。有月华落到?水中,洒落一地的、说不出的舒爽愉悦及旖旎。 不管是对于路西菲尔还是神明而?言,在那一次次的相?交之后,一切都似乎是变得如此的水到?渠成及理?所当然。 愉悦的乐章因此而?响起,而?被带出。主的光辉与恩泽之下,一切都仿佛进到?那神圣曼妙的、再是美好不过的殿堂。 路西菲尔是在精灵待客的寝殿中再度醒来?,有阳光拂过窗口轻薄的帘幔被风吹起,鸟儿?在枝头歌唱。 似乎是巧合,又似乎是被安排好了一般,随着这天国大君的醒来?,整个密林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的静寂。而?后呈现出勃勃的、不一样的生机,仿佛所有的一切因此而?醒来?。 昨夜里发生的一切对于这领地中的每一个精灵而?言都是如此的真实,却又是如此虚幻。纵使是路西菲尔的身上,亦似乎没有任何的痕迹遗留。 但,这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目光却忽然凝滞,为那摆放在一旁的物件所吸收。 有恢复到?本来?的、灿金的发丝在身后,在那看似简单却又并不寻常的、再是轻柔不过的衣料间散落。赤足走过地面?,路西菲尔至于那桌案之前。 是一把琴,一把再是雕刻精美与精细、华丽不过的七弦琴。 星光与月华为弦,是金玉、是那再是珍贵与适合不过的木材做骨。恍若是那明珠与美玉一般,散发着莹莹的光辉。 这是一把望之便不同寻常的,极符合路西菲尔审美与心意?的琴。 当然,这并不是重,重点是……是什?么呢? 属于神明的血液在这造物的心核间奔涌和跃动?,有什?么,有属于这造物的心核同样在一下又一下的跳动?。 白玉一般的指骨在那琴架之上滑动?和流连,而?后至于那琴弦之上。 有悦耳的、破碎的音符随之而?被倾泻和流淌,只是在那转瞬之间却又消逝。 路西菲尔的指尖叩住琴弦,而?后收回。 路西菲尔仰头望向苍穹。 层层空间的距离由此而?消逝,神明垂下眸。四目相?对,有相?同而?又不同笑意?生出。恰如同揽镜自?照一般,彼此的指尖伸出,而?后相?触,凝结成一幅古老且神圣的画卷。 但—— “你在做什?么,哈尼雅?” 经年?之后,所有的一成为古老的记忆里被掩埋的尘埃。有调皮的少年?天使叩开那天国藏书室里最深、最高处的大门,而?后在那角落中被某本书册吸引。 《拉结尔之书》。 传闻中记载着诸多奥秘,甚至是涉及有关神明秘密的书册。 彼时的智慧天使早已经自?尽、陨落在神前,而?那某些存在更是成为那不可言说的禁忌。出生在那拉结尔陨落之后的少年?天使,对此自?然是好奇与想要知晓的。 更不必说,这书册已经出现在自?己手中,似乎成为指引。 有什?么似是在催促着这少年?天使,推动?着其将那书册打开。然后在下一刻,在哈尼雅的指尖想要将其翻开之时,有温润且清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地,哈尼雅将那书册背放在身后,面?带尴尬的显露出笑容。 心虚的笑容。 “弥赛亚殿下。” 处在紧张状态的哈尼雅不曾注意?到?,有书页随之而?飘落,飘落在地面?,演变成那再是神圣与古老不过的、本应当被销毁的画卷。 纵使间隔着久远的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却又是如此的恍然如新,并没有丁点褪色。 有莫名的、细碎的光芒在眼中升起,属于弥赛亚的眼眸似是于那一瞬间转变金色。仿佛是一瞬,又好似是那久远的千年?与万年?,哈尼雅开口,将那沉默和凝滞所打破。 “您在看什?么呢,弥赛亚殿下?” 少年?天使不解的发出疑问,于他的眼中之所见的,是且仅仅是那散落的、空白的,没有任何字迹亦没有任何画卷的纸张。 “原来?,竟然是在这里吗?” 仿佛是恢复到?正?常的弥赛亚如是言,忽视了哈尼雅的话语。垂眸,指尖伸出,将那于哈尼雅眼中空无一物的纸张带到?手中,而?后转身离去。 风吹起,属于精灵族的领地与待客的寝殿中,影影绰绰的帘幔间,路西菲尔伸出的指尖收回。伴随着光辉闪过,这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寝衣被换下,有属于炽天使长的繁复且严谨、华丽的服饰自?动?覆上路西菲尔的身形。 目光微凝,恍若苍穹的蓝眸在那寝殿窗口之外的树枝上停留,而?后落下。 第158章 落在那栖息在枝头的白鸟之上。 “我不希望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拉贵尔。” 路西菲尔如是言,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冷冽。 第86章 随着路西菲尔话音落下?,在那树枝之间,在那枝头,有白鸟飞下?,落地而化作那面容古板严肃的撒拉弗,显露在这炽天使长眼前。 “路西菲尔殿下。” 拉贵尔欠身,礼仪完备的对着路西菲尔见礼,打过招呼。而后开?口,似是想要做出辩驳与解释,又或者是说出什么言语。但于这位殿下那看似温和却又分明是带着深深冷意的目光之下?,却又似乎是将一切无所遁形,所有的心思尽皆被显露。 “你看到了什么?” 路西菲尔问,那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冷意仿佛是且仅仅只是凝结在那一瞬间。很快便归于平常,恢复了原本?温雅且无可挑剔的模样。便连那脸上的笑容甚至是头上的每一根发丝都以尺子?度量过一般,一切皆是最美好的模样。 然而隐隐然里,却又似是有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席卷和凝聚。 拉贵尔无言。 该知道的不应该被知道的,有什么似是在这?撒拉弗的脑海之中被串联。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殿下??” 这?撒拉弗抬眼,开?口,目光静静地注视着路西菲尔,想要对其做出警告及劝诫。 只是—— “做一幅画吧,拉贵尔。” 路西菲尔的目光在这?精灵族待客之所用到?的寝殿、在那挂着画卷的墙壁间停留,而后开?口,说出这?样的言语。 说出这?样全然没有任何相干的、好似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语。 距离天使很远却又距离神明似乎是很近的距离致使绝大多数的撒拉弗们对路西菲尔了解却又没有想象中的了解,在这?之中,拉贵尔似乎同样并不是那个例外。只是在路西菲尔那看似随意却又似乎带有压迫力的目光之下?,拉贵尔点头,对此并没有任何的拒绝。 不知何所来的撒拉弗在应下?了路西菲尔作画的要求之后便很快退去,只是在将要离去之前,在身后的翅羽扬起,将要回到?天国之际。拉贵尔却又忽然停下?脚步,对着路西菲尔道: “我?希望您能够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路西菲尔殿下?。” 最正确的选择吗? 路西菲尔目光静静地看着拉贵尔的离去,并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属于这?位炽天使长的目光,却又似是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但很快的,这?样的茫然褪去,转变为一往无前的执着与坚定。 恰似是那扑火的飞蛾一般,这?造物仿佛在那谎言及愚弄之下?,甘心情愿的将自己而燃烧。 又或者说那深受神明之所喜与最受宠爱的星辰,本?就是带着光与热的、足以为这?世间带来指引的存在。 被流放在旷野当中的亚当和夏娃便看到?了神明的指引。 有光在那黑暗之中、在他们的眼前生?出。 双目之所及,似乎是一片纯白。 几乎是本?能地,被驱逐出天国、驱逐出伊甸园的人类的男女匍匐在地,战战兢兢,恭迎着神明使者的降临与到?来。 光辉闪耀的炽天使长身后似虚还实的光羽收拢,以穿着着白底金纹的长靴踏在地面,现身在这?人类的男女跟前。 有星光与月华为弦的七弦琴被路西菲尔抱在怀中。 属于晨星的脚步,并没有在精灵一族当中过多的停留。 在拉贵尔离开?之后,在热闹了一晚的精灵们从那睡梦中醒来,路西菲尔便很快同精灵的新王告辞离开?,在大地之上寻找亚当及夏娃的踪迹。 这?对路西菲尔而言并不为难。 只是意料之中而后在那情理之外的却是,这?人类的男女过得似乎较之以他想象中的更加凄惨。但在那精神与面貌之间,却又似乎隐隐然有了不同。 是什么样的不同呢? 聪慧的神明之最完美造物很难去形容亦很难去说清楚那样的感觉,只是相较于在天国、在伊甸园中来说,这?人类的男女虽然舍弃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却并非是全然的无所得,更并非是全然的不堪造就。 这?叫路西菲尔不由得因?此而生?出些许的好奇及趣味。 人类的男女引着路西菲尔于简陋的茅棚之中、在那经过再是原始与粗陋方式处理过了的动物皮毛之间坐下?,而后捧上了清水以及那黑乎乎的、看不清本?来面目的食物做为招待。 “抱歉,路西菲尔殿下?,这?已经是我?们能够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亚当并不清楚路西菲尔的来意,更不知晓有什么关?于主的意,需要这?位殿下?传达。 又或者仅仅只是因?为,这?天使的王一时心血来潮之下?,对他们这?被主驱逐的醉人做出考察。 只是在将路西菲尔引至那简陋的茅棚之前,在属于这?炽天使长的步伐将要踏足到?那茅棚之中时,亚当忽然生?出无尽的不安与无措。 较之以明珠美玉的光辉更加莹润,较之以日?月和星辰更加璀璨且华美的神明之最完美造物从自造物主手中降临到?这?世间开?始,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那所有的一切都是极好的,极珍贵、美丽、稀有和具有高超的品质。 第159章 同眼前的茅棚并不相称。 这?样的路西菲尔当居在那富丽且堂皇的宫殿当中,当出入在那至高的天上,当以明珠、美玉以及世间之一切的珍奇及美好做为点缀和陪衬。而非是踏足在这?简陋的茅棚之中,坐在那虽然被处理、却处理并不干净的动物皮毛之间。 更不应该,以那纵使以再是技艺高超不过的匠人,亦无法雕琢其万一的手,接过亚当及夏娃奉上的清水,接过那看不清本?来面目的食物。 但是当路西菲尔看似温雅的将这?一切做出之时,却又似乎是如?此的随意与理所当然。于那面上,并没有任何过多的神色。 炽天使长那垂落的、极尽精细与华美、同当前的环境并不相符合的衣角之上,有昆虫在顺着那素白的衣角而上爬。恍若蝶翼的眼睑垂落,路西菲尔开?口,询问过这?人类的男女被赶出伊甸园的种种。 路西菲尔并没有说出自身的来意。 但在这?之中,在食用过那可以开?启智慧、明辨善恶的果实之后,在被流放再大地之上经历那诸多种种的磋磨,亚当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或者说在那冥冥之中,感知到?了什么。对于这?炽天使长的问话,并没有任何隐瞒。 将一切之种种诉说。 虽然这?一切于路西菲尔而言,只要他想知道,那么便不是秘密。更不必说,这?人类的始祖其实并不具备有太多的说话以及讲故事的能力。 然而对路西菲尔而言,这?又似乎是一种全然不同的体验。 至少在当初,在米迦勒负责教?导亚当之时,这?人类的始祖若是如?此表现,真诚善良热心正直且勇敢的撒拉弗未必会选择撂挑子?不干,甚至说出威胁的言语。而犹菲勒在接过这?教?导任务之时,同样不会如?此的倍感心累。 这?似乎是一种极有趣的生?灵。 刚刚经历过黑暗及混沌复苏的大地自然非是不一般的未曾开?化与危险,至少对于孱弱且无力的、被流放在这?大地之上的人类而言,确实是如?此。 风霜、雨雪、寒冷、饥饿......活着之对于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而言,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原本?在天国、在伊甸园中,这?人类的男女是不必经历这?些的。 那是经由神明之所打造的乐土,是不曾有任何风霜雨雪相侵扰的地界,是无需耕种、劳作即可享用食物的理想乡,是不会有生?老死病相困扰的神明之所。 存在于伊甸园中的男女不曾见过大地之上的夜空,更不曾看过那大地之上的诸多景象与景色。 所有有关?于地面之上的种种对于他们而言,都是陌生?的、未知的、充满危险的。 但这?同样是他们自身之所有的选择。 于那被定下?了的命运之下?的,似乎是由己却又似乎是不由己的选择。 原罪的血液在他们的血管当中流淌,并且将随着血脉的延续,而被传递到?后代?。 只是造物与生?灵的本?能,却又在促使着他们不断的挣扎,不断想要活下?来、活下?去。 更不必说,自杀之同主的教?义而言,并不相符合,甚至相违背。 但怎样活下?来、活下?去却又似乎成了难题。 于是这?被开?启了智慧的男女便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的风都是温和的、舒适的。更不是所有的阳光及雨雪,都能带来欢喜及愉悦,都能叫他们感到?快乐。 这?大地之上的种种,甚至是看似温和且无害的昆虫在那某一瞬间,都能够将你?的生?命所剥夺。 处处充满着危机和......和什么呢? 有点点星火似是在亚当的眼中燃烧。 于是路西菲尔忽然便想到?,自他降临在此之后所见到?的种种,尽皆是经由人类的力量之所完成,并没有任何超凡和神明的力量。 这?同深受天国、受主的光辉与恩泽之所影响的精灵一族,其实并不相同。 有什么,似是在脱离。 脱离主的掌控。 第87章 有阳光自那简陋的茅棚缝隙间透过,给那再是温雅与完美不过的炽天使长镀上一层神?圣的光芝。 又或者说这神明之最完美造物本就是神圣的,圣洁且虔诚,远超世间一切的美好。 再是珍贵不过的珍珠美玉之对于这炽天使长的而言仅仅只是陪衬,而路西菲尔的到来却足以使这原本语言、词汇极是匮乏的亚当和夏娃生出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叫人内心之中不得不生起莫名的感叹。 是什?么?样的感叹呢? 自惭形秽?极尽欣赏?还是渴望着拥有同其一般的,来自于造物主的纵容及偏爱? 主或许不在此世之间,不在这大地?之上,但主的影响从未因此而远离。更没有任何的造物与生?灵,能够逃脱神?明的掌控。而做为那神?明的使者,至少在此时间段内,在此时刻,路西菲尔是无法、更不可能同那些所谓忤逆的、追求自由的生?灵而共情的。 更不必说,那些懵懂的、尚未完全走出自己道路的人类更不曾因此,而放弃对主的信仰、祈祷和忏悔。 在苍穹之下,在大地?之上,在每一个日日夜夜里,被驱逐出伊甸园的男女一次次的在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过而赎罪,在渴望获得?来自于主、来自于神?明的指引和救赎。 第160章 几乎所有的人类,不管是做为始祖的亚当还是夏娃,还是那之后?的血脉们,都在想要回到天国,回到那伊甸园之中。 回到主的光辉及恩泽之下。 但这却又似乎成为不可能,因而这人类的男女只能后?知后?觉的依循着主的意而行,将?所有的一切困难都视作是一种?修行及磨砺。挣扎求生?,艰难生?存,等待着灵魂升华回归到天国的那一日。 不管是出于何等样的目的而言,对于路西菲尔,对于这神?明的使者,自然是极尽恭谨与顺从之能事的。 “路西菲尔殿下,抱歉,请问您来此,是有什?么?事情吗?” 炽天使长那恍若蝶翼的眼睑垂下,并?没有对亚当口中的诉说及言语发表任何的意见。 似是有漫长的沉默于此而蔓延。 本是在伊甸园中独自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并?且习惯了这般沉默的亚当却又似乎是已经开始害怕孤独,害怕自身之所做出的行为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因而在看似漫长实?则短暂的沉默之后?,对着路西菲尔问出言语。 路西菲尔的目光在亚当、在夏娃身上停留。 原本处在身体机能最完美状态下的人类男女都似乎是在开始走向衰老,走向终结。 虽然这样的过程相较后?世的人类而言,尚可以算得?上漫长。但在长生?种?的眼中,却又似乎仅仅是那短短的一瞬。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脆弱且短暂的生?命,叫路西菲尔不得?不怀疑,是否能够承担起接下来之所要承担的使命。 因而路西菲尔开口,却是对着这人类的男女道: “你们想要什?么??” 恍若金玉相扣滚珠落玉盘一般声音在这简陋的茅棚中回荡,伴随着路西菲尔话音而落下的,是周遭之画面与场景随之变幻,而后?呈现在亚当及夏娃的眼前?。 于是在那一瞬间,原本简陋的茅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富丽且堂皇的宫殿,是随意被摆放在一旁的金银与玉石,是长长的桌案以及被放置在案上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面包、牛奶、蜂蜜、蛋糕等各色的糕点和美食,还有肉类。 缓歌慢舞凝丝竹,有靡靡之音响起,所有的一切都被带上如梦似幻的色彩。引动着人心之所有的欲念,催促着这人类的男女做出选择。 但—— 自觉或不自觉的,亚当及夏娃的目光落在了路西菲尔的面上。 光辉璀璨且华美的炽天使长仍是那般完美而无可挑剔的模样,笑容温雅,一派神?圣与圣洁。恍若那高悬于空中的明月与星辰,不曾沾染半点的尘埃。又如同一眼分明是再清澈与透明不过的泉水,并?不带有半点的阴影与阴霾。 路西菲尔注视着这人类的男女,似乎同样在等待着他们做出选择。 于是亚当忽然便知道,忽然便在那心中生?出自然而然的、不知何所起亦不知何所有的明悟。 这殿中之所有的、所叫自身看到的一切,都是可以被选择、被拿出宫殿的。 人类的男子开始陷入到为难。 恰如同喜欢所有亮晶晶与亮闪闪东西的龙族一般,亚当最先走向那堆金银与玉石,走向那望之便不同寻常的、极是珍贵的珍珠、玛瑙等。亚当的手几乎要落在那金子、落在那珠玉之上,只是在那某一瞬间,有食物的香味飘落在鼻翼之间,充斥了几乎每一个感官。 原本被果实?、被蜂蜜和牛奶、被伊甸园中的所滋食物养出来的胃自从流落到大地?之上后?,便不得?不被迫遭受折磨,被迫吞下各种?难吃的、难以吞咽的食物。 吃饱与吃好对于这人类的男女而言,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奢望,成为梦中方才?会出现的场景。 有口水不自觉地?被咽下,胃部甚至是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似乎在发生?抗议。亚当直起身形,目光直愣愣的看着那被摆放在长桌之上的食物,开始向着那桌案而走去?。 周遭之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褪去?色泽,在开始虚化。亚当的眼中之所看到的,是且仅仅是那食物。 造物与生?灵的悲喜并?不相通,生?而具有强大力量且受尽神?明偏爱与纵容的炽天使长对此感到好奇。但,那夫妻、那同类之间,心意总该是有几分相通的吧? 路西菲尔将?目光落在了夏娃身上。 目光垂落,原本低眉顺眼似乎全然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女人身形自觉或不自觉的,一阵轻微的抖动。 “你很怕我,为什?么?呢?” 笑容极度温雅的炽天使长问,却并?没有寻求那答案。而是开口,继续道: “亚当的选择或许将?要做出,那么?你呢,夏娃?” 开启了智慧并?且将?罪恶引到人间的女人无言,良久之后?,方才?怯生?生?的抬头,开口道: “请问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殿下?” “为什?么?没有?” 路西菲尔反问,似乎并?不理解夏娃口中所要说出或要表达的意味。 不管是吃下那不被允许食用的果实?还是被驱逐出伊甸园,又或者这之后?之所经历的种?种?对这人类的女人而言,都是一场场似乎永远而没有穷尽的梦幻。那属于罪与罚的、属于原罪的种?种?恰如同一座座大山一般,被积压在夏娃的心头,致使其同样在生?出改变。 第161章 即使在过往的无数时光之中,在自从被创造出来之后?,夏娃便似乎仅只是做为亚当所需要的伴侣、同伴、妻子和副手而存在。 从一开始,从最初那被创造出来的时候,相较于那光鲜亮丽且极是聪慧的莉莉丝而言,夏娃似乎自始至终便不是一个具有过多?存在感的生?灵。 但究其根本,神?或许并?不爱这众生?。可是众生?,于神?的面前?、于神?的眼中,其实?并?没有过多?的区别。 俱皆是蝼蚁,俱皆是,可以抬手而被覆灭。 只是因为那诸多?种?种?的不同,所以被写就了不同的命运,安排了不同的人生?。 但至少在路西菲尔的眼中,在这炽天使长按着神?明的意愿而行似乎同主极是相近的时刻,亚当与夏娃于路西菲尔看来,其实?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那选择与考验是针对于亚当,同样是针对于夏娃。 亚当可以做出选择,那么?夏娃,自然同样是可以。 众生?芸芸,俱皆是平等。 可怜而又可笑的,并?不具有任何意义的平等。 然而夏娃却似乎自路西菲尔的目光之下、在这炽天使长的回答之中得?到了某种?想要的答案与启迪。开口,对着路西菲尔道: “殿下,我不知道是否会有过这样的遭遇,又是否会遇到过真正的、被疾病、被困苦、被饥饿等磋磨的事实?。但,如果可以的话......” 夏娃抬起眼,以眼角的余光在那正在走近那布满了食物的桌案的亚当身上停留。 “我希望能够叫我们拿走的并?不是这里的任何东西与食物,又或者是那珠玉宝石。而是能够叫我们所掌握的、生?存下去?与活得?更好的能力。” 亚当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和停留。 属于路西菲尔同夏娃之间的对话并?未曾被传到这男人的耳,只是在那某一瞬间亚当突然便意识到,其实?夏娃并?没有跟在自己的身后?。但胃部的痉挛与身体各个器官的喧嚣鼓噪却在催促着这男人不断前?行,向着那食物而靠近。 未曾感受过这一切的炽天使长无法理解这样的感觉,亦无以真切且切实?的感知到,自从被驱逐出伊甸园流亡在这大地?上之后?,这人类的男女所遭受到的疾病、困苦、饥饿等诸多?种?种?的折磨。 虽然有那名之为悲伤、被纠结、为痛楚的情绪,于路西菲尔的目光之下,仿佛是无所遁形,并?没有任何的隐瞒。 第88章 短暂的停留之后亚当并没有回头,更没有选择转身将夏娃的手?拉起。而是独自一人的、一步一步的向着那触手可及的食物而前行,而似乎是想要?将?肚子填饱和对被饥饿之所席卷的身体做出安抚。 与之相对应的,是夏娃那原本柔美的五官当中,一片决然?与坚毅。并不因路西菲尔那一瞬间,仿佛冷冽下来的目光而生出畏惧。 这几乎是一种很难且不曾出现在夏娃身上的神情,然?而在那某一瞬间,却又似乎意外的同这女人相符合。 具有那无限的、说不出的希望及可能。 只?是那希望也好,可能也罢,于实力强大?的炽天使长眼中,却又是如此的脆弱与薄弱,似乎并不足以带来任何的改变。更不足以同那被写定了?的、安排好了?的命运相抗。 更不必说?,这人类的男女之走?向的,本就?是那被注定好了?的命途。 所有的一切都尽皆在主的掌控之下,而主,则是将?那选择,交诸在了?造物手?中。 于是有那么一瞬间,属于这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思维仿佛是同那至高的主相吻合。于是路西菲尔便知道,不管愿与不愿,做出的究竟是怎样的选择。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行走?在且永远行走?在被神明所选定了?的道路之上,并没有任何的偏移。 这本当是一件再是压抑与可怕不过的事情,至少对那些自以为逃出笼中的鸟儿而言确实是如此。但对自行遮蔽了?眼、蒙住了?耳的路西菲尔来说?,一切却又似乎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与理所应该。 因?为这世间之所有的一切,本就?是由主所创造,亦自当,经由主之所掌控。 因?而于夏娃的选择与请求落下之后路西菲尔却是略作沉吟,而后开口?,对着这女人道: “你可确定?” “自然?。” 本是受到诱惑以致于犯下过错而被逐出伊甸园的女人如是言,不管是目光神情还是言语俱皆不曾有任何的迟疑。于是路西菲尔偏头,似有意似无意的发?出感叹,对这人类的思维与想法做出揣度道: “我原本以为,你们应当会选择可见的、可以被握在手?中的东西,而非是那虚无且缥缈的能力。” “但这些东西,本不就?是我们于伊甸园中、在神圣的天国?里,之所常见的吗?” 夏娃问,对着炽天使长的言语做出回答,同样是将?自身之所想的意,进行表明。 不管是在后世的传说?中还是这人类男女的记忆里,伊甸园都是叫他们回不去的故土和乐园,是人类的生命最初的来处。而所有的美好与安宁,爱同和平,都将?在那乐园当中获得完全及满足。 那些美食、那些金银与珍奇、那些不需要?劳作便可以被获取的种种,其实在伊甸园中,并不罕见。 第162章 对于原本生长在伊甸园中的亚当与夏娃而言,本就?是、本应当是寻常,并不值得有任何的稀奇。 虽然?在被流放到大?地上之后,原本之所以为是平常的一切,对这人类的男女而言却又是如此的可望而不可及,恰如同是那一场场幻梦。 只?是这样的答案是如此的合理而又不合理,而在夏娃面对着路西菲尔的身后,亚当已然?行至那摆放了?诸多食物的桌案之前,将?手?伸出。 推诿,抱怨,不安与恐惧。 在被驱逐出伊甸园之中,在被流放在大?地之上,争端与争吵似乎一度成为这人类的男女之间的主流。 即使这世间,似乎再没有较之他们彼此更加亲密的存在。 至少在此时刻,在这人类的族群中,确实是没有的。 当脚踏足在大?地,当负责驱逐他们的天使离开,亚当与夏娃原本是要?分道扬镳的。 再生活在一起对他们而言似乎并没有必要?。 只?是很快的,不知是谁先回头,不知是谁先妥协,又或许是且仅仅是那所谓生存压力的影响,这对人类的男女、夫妻、伴侣再度走?到了?一处。 不管是亚当还是夏娃都似乎在成长、在变化、在妥协。 亚当会为了?夏娃而拿起树枝、拿起石子、拿起那木制的长矛而同野兽搏斗,至于夏娃,同样会因?为亚当的面临危机而奋不顾身的阻挡和相搏,而予之以言语、食物和诸多种种的慰藉。 有什?么似是在滋生和萌芽,在推动着这人类的男女向着此前之所不曾生出的、不一样的方向而发?展。 然?而所有的一切,却又似乎处在神明的掌控之中,处在主之所写定和写就?的命运之内。 于是亚当的手?虽然?伸出,却终归没有落在那食物之上。而是在将?要?触及到那食物的一瞬间,将?手?收回,将?身形转过,将?目光落在了?路西菲尔、落在了?夏娃的身上。 有什?么无声且无形的界限似是被破开,随着亚当脚下踏出,这人类的男子出现在夏娃的身侧,同自己的骨中骨肉中肉而相并立,而将?所有的一切面对。 “你想要?带出什?么?” 亚当问,牵起了?夏娃的手?。神情之中,似乎同样有了?决定和决意。 于是夏娃回望过亚当,将?同路西菲尔说?出的话语再度说?出,给予这当为自己丈夫的以解答。而亚当对此、在短暂的思考与思索之后表示出认同。 即便—— “即便是经由这女人的诱惑,你方才吃下那不被允许食用的果实而被赶出伊甸园?” “即便在你的血液之中,带有亦将?永久的带有那罪与恶,并不会因?此而被消抿?” “即便就?那很多时候而言,这女人其实并没有想象之中的聪明,更没有想象之中的智慧?” 属于炽天使长的疑问一声又一声的、一下又一下的,恰如同那跃动过脑海的雷霆与闪电一般,不断敲击在亚当的脑海及心头。 有原本存在这夫妻间、似乎由此而建立的信任等种种而揭开,显露出那看似温情之下的真实。 属于夏娃的面容似乎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变得失去所有的红润及活力。而亚当的身形,于路西菲尔的言语与话音之间,同样似乎开始因?此而生出晃动,而开始变得不安和游离。 不安及游离的并非是又或者说?并不仅仅是亚当的身体,还有这男人的心灵。 有什?么理想及信念,仿佛在这炽天使长的言语之下,一下又一下的面临着倒塌。 然?后亚当便看到了?夏娃的脸,仓皇的、不安的、沉默的。 其实在彼此相处的绝大?多数时光中,在夏娃被创造出来的绝大?多数时间之内,这女人都是沉默的。 沉默置身于自己跟前,并不具有太多的光鲜亮丽。 这是一个同莉莉丝并不相同的生灵。 然?而恰如同昔日莉莉丝的出逃在天国?当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一般,于那不知不觉处,不管是夏娃还是莉莉丝都似乎要?搞出那么一个大?新?闻。而自始至终,于此过程中仿佛是完美隐身且受到牵连的亚当...... 亚当并非是全然?的无所知,更并非是全然?无所觉。 只?是在这样的过程中,他选择了?装聋作哑,选择了?怯懦和逃离。 有不安与坚定的神色于面上浮现,原本握着夏娃的手?主动松开,男人以指尖撩过女人耳侧的发?,而后开口?,对夏娃道: “抱歉,或许我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呢? 这人类的始祖并没有将?那话题与言语挑明,只?是在夏娃眼中似是有泪珠将?要?滚落之际,再度握住了?夏娃的手?,而后转向路西菲尔,开口?,给出答案。 “夏娃的意,便是我的意。” “路西菲尔殿下,请您成全。” 似乎出乎预料却又未曾有半点出乎预料的话语及答案,路西菲尔笑容温雅,却又似乎带有着那无尽的压力及寒意。 “亚当,你可确定?” 人类的始祖点头,给出回答。 于是路西菲尔将?目光落在了?夏娃身上。 “那么你呢,夏娃?” 炽天使长的话语似乎在那一瞬间同这人类的男女之间间隔着久远的距离,好似从那遥远的、渺渺茫茫而没有任何踪迹的天际而落下。伴随着路西菲尔话音而落下的,是来自于夏娃的、再是肯定不过的回答。 第163章 于是眼前之种种辉煌与灿烂的、充斥着种种诱惑的景象褪去,出现在眼前的,仍是原本之所有的一切。 他们尚且还置身在那简陋的茅棚之内,并没有任何改变,更没有任何可以被握在手?中的物体及东西被带回。 有再是细小不过的昆虫顺着路西菲尔的洒落在地面的衣角向上,直至爬到这炽天使长的掌中,在这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指尖停留。 于是亚当与夏娃忽然?便意识到,这看似细小且不起眼的昆虫其实是具有强烈毒性的,并不若外表看上去那般无害。 人类的男女想要?做出提醒,但就?在他们口?中的言语未曾出口?之时,路西菲尔温柔浅笑。 于是那一瞬间似是有万千星辰的光辉于此汇聚,在亚当与夏娃的眼前,在人类的肉眼之所倒映之中,有新?的纪元将?要?于此展开,将?要?到来和来临。 第89章 恰如同那青铜年代的相当大一部分时间对于天使以及这世间之绝大多数生灵来说,是模糊的,是不可计和不可数的,并没有过多的流传。在?后世的记载及记忆里,有关于人类历史、有关于人类被?驱逐出伊甸园之前的种种,同样充满着那诸多种种的迷雾。 但不可以被?否定的是,这位炽天使长、这位深受神明之纵容与偏爱的、具有着梅塔特隆称号的撒拉弗的到来,对于被?流放在大地之上的人类而言,具有极特殊的意义。 有约定于此而被?订立,获得了一部分有关于造物主之自然权柄的炽天使长,在?将其中的一部分交割给精灵一族之后,以神明的名义将剩下的权柄借贷给了人类。 路西菲尔,抑或者说其背后的神明、造物主将自然借贷给了人类。 这于诸天使中做王的炽天使长既是经手者,同样是见证者,在?来自于神明的自然的权柄被?放下之时,有新的权柄由此而生出,出现在?这造物的掌中。 是契约。 有神明同人类之间的契约由此而形成,而在?那诸多种种的称号与美?誉之外,这炽天使长同样可以被?称之为契约之天使。即使在?之后、在?晨星的坠落以及过往的种种被?篡夺之后,当最?后的时刻来临与到来所有的一切成为灰烬。 但,有火焰、有星火在?那灰烬中燃烧,在?给之以不同的道路和选择。 看似被?写就了的、无以被?更改的命运轨迹之外,终是有新的选择及道路,于此过程中,在?那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的时光及岁月里,被?生成。 所有的一切被?种下的因,终将得到那果和回报。 当然这个中的种种于现下而言,或许并不重要。而炽天使长的到来除了将自然借贷给人类这样契约的建立以外,同样对这人类男女的要求和希望做出许诺。 在?原本的时候,在?被?流放到这大地?之上,所有的一切种种对于这人类的男女而言俱皆是陌生与充满威胁。 亚当与夏娃原本是想要生存在?密林、生存在?那有着植物有着动物的、可以给他们提供食物及种种的山林。 便如同昔日在?伊甸园那般,等待着果实、等待着食物将肚腹填饱。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 不管是那伸出的、看似漂亮且充满绿意的藤蔓,还是那仿佛是眼里与无害的花朵,又或是一个又一个挂在?枝头的果实,乃至于暗夜里一双又一双兽类的眼瞳...... 密林并不欢迎他们,那山那水那自然,同样对他们充满恶意。 于是这人类的男女行?进、流落在?没有过多树木、没有过多食物与动物等的旷野。 以石头、以木棍做为工具,艰难的前行?,艰难的活着,艰难的生存在?这世间,为着之所犯下的罪过而忏悔和赎罪。 但他们又犯下了什么样的罪过呢? 仅仅只是因为未曾坚守住了那本心,违背了神明的意,还是因为,神明之所定下的剧本与游戏,需要他们有罪? 忤逆的意念与想法?,以及那对主的质疑并不曾在?这人类的男女脑海当中生出,更不曾有任何的萌芽。只因那主既然认为他们是有罪的,那么对于见识过主威能与伟力的造物而言,他们便是有罪的,并不容许任何的辩驳。 那罪与罚既然生出,便不会被?消抿。 人类的族群生而带有原罪,需要忏悔和赎罪,以获得主的宽容。 主宽容却又没有想象中的宽容,同样没有想象中的严苛与严厉。 因而有了路西菲尔的到来,有了这契约被?签订,有了自然因此而被?借贷。 但所有的事情并没有因此而被?终结,属于人类甚至是属于那契约之天使的命运,同样不过是个开始。 路西菲尔再度回到了天国,回归到了神明的跟前。 随着这炽天使长的离去,人类的男女仿佛因此而走向新的生活与未来。 “所以,我?们之所想要的和所求的,目标与想法?会被?答应和实现吗?” 伴随着路西菲尔脚下踏出,晨星的光芒自夜空中掠过,再度回到那天国,消失在?眼前。 夏娃开口,对着一旁同样恭送路西菲尔离去的亚当发出疑问。而亚当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握住了夏娃的手,目中似是带出几分莫名的憧憬与回忆,以及那莫名的色彩。 第164章 “收起你的担忧,夏娃。路西菲尔殿下承诺过的,不是吗?” 人类的始祖反问,然后在?那言语中,夏娃却敏锐的察觉到几分未曾叫亚当说出口的、不一样的情感及情绪。 于是有那么一瞬间,夏娃忽然发觉,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了解这做为丈夫、做为伴侣的存在?。 但亚当之所省略和未曾说出的是什么呢?是...... 要知道,那是路西菲尔,那可是路西菲尔。 这世间任何生灵与造物之所做出的承诺或许会受到质疑,但早于夏娃之前诞生,并且见识过那诸多种种的亚当却知道,甚至有莫名的直觉,主并不会叫那祂之所喜的完美?造物而失望。 纵使是同样的蝼蚁与生灵,同样于主的威能与伟力面前没有任何的抵抗。但造物与生灵之间,蝼蚁同蝼蚁之间,同样是有着不同和区别?的。 如天使、精灵、恶魔与人类,又如同主之对于男人和女人,那不同的态度。 虽然于那自始至终,在?至高的神明与主的面前,都不过只是弹指可灭覆手可以被?毁去的蝼蚁而已。 更不必说,属于神明的偏执与任性,自那一开始,这造物于造主的眼中,便显得是如此的特殊与不同。 只是属于神明之爱与恨对这世间的造物和生灵而言,或许是幸运,或许足以叫其获得太?多太?多。 但同样是不幸,是足以叫其粉身碎骨的、永久堕到黑暗当中的不幸。 命运之所馈赠的不仅有礼物,还有苦难。 终将付出代价的、将所有的骨与肉甚至是灵魂相磋磨的苦难。 但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里,靠近主,靠近神明,循着主的意而行?和而动,所有的一切便仿佛因此而得到解决,因此而获得那久远的安宁和祥和。 属于这造物的心核仿佛是在?看到主、看到神明的面目及身形那刻而开始急剧的跳动,开始获得欢喜、愉悦及诸多种种情绪,开始不再平静且生出波澜。 恍若苍穹的蓝眸里倒映出造主的颜。 纵使神明处在?御座之上,在?那神圣的殿堂之中。但路西菲尔一步步向着神明而靠近和走近,以目光将其所注视。 神明的眼同样注视着这造物,唇角笑意生出,对此做出回应。 又或者说从始至终,主的目光便从未离开过这造物和这属于祂的星辰,将其紧紧所注视,并不曾遗留那分毫。 有属于造物主的手掌伸出,等候着这造物的到来。 于是莫名的,时间与空间仿佛由此而交汇,路西菲尔蓦然生出一种神明似乎于此等待很久很久、等待了无尽时光与岁月的错觉。 是错觉吗? 这世间又有什么,是那自有永有的、那存在?于过去现在?与未来之上的神明,之所不能达到和不能及? “路西,” 主唤这造物的昵称,目光缱绻且缠绵,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柔与情意。 对这造物的种种做出评价和点评。 “你做得很好。” 神明的语音与语调似乎是极高兴、极欢喜和愉悦的,然而在?那话?语落下之时,路西菲尔却只觉得似是有淡淡的悲伤在?蔓延。 于是仿佛是被?蛊惑了一般,路西菲尔上到了那玉阶之上,御座之前,坐下。将指尖同神明那伸出的手掌相触,而后将头枕在?主的膝头,将脸颊贴进了神明的掌。 属于周遭之一切与种种对于这造物而言都似乎是熟悉的,足以叫其感到心安和放松。然而在?那某一瞬间,纵使是属于这造物的那眼、那耳被?其自身之所遮蔽,路西菲尔却又本能地?感受到了不安及不同。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在?未来,在?我?所经历或未曾经历的时候?” 几乎仅仅只是那短短的一瞬,聪慧的造物便似乎将一切之所察觉。 随着路西菲尔话?音而落下,整个圣堂似乎因此而陷入到停滞。 或许是一瞬间,或许是那久远的千年与万年,造物主的手在?这造物的发丝间穿梭而过。而后在?下一刻,主捧起了这造物的脸,将自身的面庞于这造物的眼中放大。 主凑近了这造物的眉心、凑近了这造物的唇,却又在?呼吸相闻将要落下的那瞬间停留。 “你后悔吗,路西菲尔?” 全知全能且似乎跨越了时间长河而来的主问,有如同月华一般的发丝垂落,同这造物灿金的发相纠缠。 然而在?神明的眼中,在?造物主那璀璨的金眸之内,四目相触目光相对,路西菲尔却又分明看到了那属于自己?的、另一般模样。 走向黑暗与堕落的、彻底同造主、同生命相隔绝的模样。 黑发黑眸,有血与火在?身下、在?身后而蔓延。 仿佛要将那所有的一切而吞噬。 第90章 得不到满足的魔鬼永远不会被满足,而那全知全能的、自以为将一切尽在掌握的主,便?当?真是全知全能,将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握?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即便?是神明,同样无法给予那答案。 又或者说那答案早已存在于主的心中,却?不愿亦不想听到那回答。所以方才有了那超脱时间线上的一次次游离,有了?那所谓的不言,不语,不愿意回答,有了?默认和?躲避。 第165章 当?然这或许并不是重点,但重点却?是,此时强大且无所不能的主却?仿佛是因此而生出脆弱。仿佛是如同那轻烟与迷雾一般,一触即散再不留下任何丁点与多余的痕迹。 有什?么似是要循此而来,而被传递,将那情绪与观感传递到这造物的心中,勿使其被这似乎是在示弱的造物主所蛊惑和?迷惑。 但分明是已经被迷惑了?的、甘心情愿沉沦在其中的路西菲尔却?选择了?放弃。 放弃将那触手可及的真相探寻,放弃接受任何有关?于未来的指引,以及那可以将自己的心念之?所动?摇的猜测。 恍若苍穹的蓝眸闭上而后又再度睁开,路西菲尔回望过神明,开口,极是认真与坚持的发出言语,提出疑问道: “您为什?么会认为,我会后悔?会生出这样的情绪?” “后悔什?么呢?是同?您相交,还是......” 炽天使长的蓝眸之?中似是跃动?着光,又似是跳动?着那灼灼的、可以燎原的火。万千的星辰仿佛因此而被倒映、反射在其间,带来那说不出的、足以叫这世间的所有生灵为之?而沉醉的、再是真挚不过的情感。 路西菲尔略略仰起了?身形,将那似乎不带有任何风月与欲念的、却?又似乎带着某种献祭与虔诚意味的吻奉上。吻住了?神明的唇,而后浅浅掠过,似乎不带有任何留恋一般挪开,贴近了?主的脸侧,靠近了?主的耳边。 “我爱你,我心悦你,雅赫维。” 这造物如是言,握住了?神明的手腕,将主的手,贴近了?自己的胸膛。间隔着那衣料与皮肉,感受那份跳动?与不同?。 因主而生出的、因主之?所有的跳动?及不同?。 然而神明的指尖于此停滞,在此过程中,属于主的目光却?又似乎开始变得愈发脆弱与深沉。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的观感在路西菲尔的内心当?中,在这造物的脑海而浮现。 一触即分稍纵即逝,并没有留下任何太?多抑或者?是过于具有意义的线索。 本应当?再是清醒不过的造物选择将其所忽视,选择在那清醒当?中沉沦,并且对这似乎跨越时间线而来的神明问出疑问。 “请问您是我的造主,是我的神明,是我的雅赫维吗?” 自有永有的唯一真神,这世间之?所有的初始与终结,又如何算不得唯一,又怎么算不得唯一?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不管那时间的长河究竟是否因此而被逆转和?跨越,出现在路西菲尔眼前的是且只是这唯一的真神,是这自有永有的神明。 但—— “吾是你的造主,亦是这众生的造主。是你的神明,亦是这众生的神明。” “不过,” 耳鬓厮磨主的唇,那经由主之?有意与无意之?间呼出的气体,在这造物的耳侧流连。 于这造物的耳垂间、耳根处,带起那淡淡的绯色。 “属于主的真名,属于主的颜,属于主的所有,知且仅仅只是为你所知。同?这世间的任何事与物,并不相干。” “吾允诺你,当?你唤这不可被言说的名时,主会注视着你,会来到你身边,会完成你的许诺及意愿。” 有原本便?叫主之?所写过的、被留存在路西菲尔心间的名于主的意念与意愿之?下被再度写出。隔着那浅薄的、似乎已然不再具有任何遮挡意味的衣料,在这造物背部的肌肤间摩挲和?流连。 属于这造物的呼吸似乎由此而被打乱,身形亦因此而生出颤动?与颤抖,属于天使的、那类人的身形,仿佛因此而不能再维持。 叫路西菲尔顺势而跌落到神明怀中之?余,不由得由此而生出一种而被捉弄的感觉。 主并没有想象中的庄重与严肃。 有属于神明的发被路西菲尔抓起,被握在这造物的掌中,而后向下拉扯,似是要以此而泄愤。 只是很快的,当?路西菲尔支撑起身形,望向神明的脸时,却?又恍然惊觉,一切并非是如此。 至少神明现下之?所透露的情感等种种,过于深沉过于哀伤,恰如同?阳光之?下的易碎的、泛着光泽的水晶一般。叫这造物不由得生出一种心核仿佛是被揪紧,仿佛是在疼痛的感觉。 神明那似有似无的,仿佛是暧昧与撩拨的小动?作于不知不觉中停止。属于路西菲尔的指尖,则在不知不觉中于神明的眉眼间摩挲和?临摹。 “您不开心,是因为什?么,我吗?” 光辉且闪耀的炽天使长揣度过神明的念头,问出心中的疑问,做出那理所应当?的、再是明确不过的试探。而神明的吻在这造物话?音落下之?后,恰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席卷,席卷至这造物唇舌间的每一个角落,直至打上那属于自己的烙印,方才放开。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间,路西菲尔的身体被神明抱入怀中,几乎是半躺在那御座之?间。 然而下一刻,随着这造物的唇齿被放开,神明的手,落在了?路西菲尔腹部,那生命之?所孕育的位置里。 主的目光落下,目中一片冷漠和?疯狂。 “你不会叫我不开心,路西菲尔。” 这造物主如是言,而后做出补充,不知是想要说服自己,还是想要说服这造物一般开口道: 第166章 “主见?你时,是可喜的,是可悦的。但,” 但是什?么呢? 主不曾回答过这个问题,只是带着那似乎足以将这造物融入到骨血的力度,开口,对着这造物道: “答应我,路西,你是我的。所以,永远不要离开我。” “你可以恨我,怨我,伤害我。” “但,不要同?我相切割和?分离。” 足以挥舞向神明的利刃被那仿佛是跨越时间线而来的主交诸到了?这造物的手,然而至少于此时刻,在当?下的境况之?中,路西菲尔是不会亦不曾考虑过那般状况的。 属于造物的身形被放松,而后将头倚靠在了?神明的肩头。以手指搭在了?主的下颔上,使其偏转过头来。 路西菲尔开口,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神明,开口,认认真真道: “我会永远爱你,信仰你,信奉你,雅赫维。” “我是属于你的,除非——” 除非什?么呢? 炽天使长的语音与语调被拉长,属于路西菲尔的话?音虽然未曾落下,然而这跨越时间线而来的神明早已经知晓并且经历过了?那一切。 信仰的建立或许需要那千年与万年,需要那无尽的时光将那爱意一点点的打磨,可是崩塌与重塑......骄傲的晨星陨落,傲慢的魔王在那血与火、在那深渊当?中归来,又需要多久呢? 神明拒绝去承认与回想那答案。 只是在路西菲尔口中的话?语未曾全然落下之?际,以指点住了?这造物的唇,而后开口,似乎是极认真与极深沉道: “吾后悔了?,路西。” 这似乎并不是这造物第一次听说过这样的话?语,在那更?早之?前,在并非是属于现在的、而是属于未来的神明口中。然而这全知的主、这至高的神明,又有什?么是值得后悔的呢? 聪慧的造物似乎是想不出那答案,亦似乎是拒绝去想那个可能。只是随着造物主话?音而落下,存在于那虚实之?间的、游离在此之?外却?又处在此世当?中的全知的上帝之?眼、那造物与生灵肉眼之?所不能及的主对这世间的监控与监视,终是开始急速运转。 时间与空间自此而凝滞和?停留,属于这圣堂当?中的一切,因此而陷入到静态与默然。 属于造物主的手,按在了?路西菲尔的颈后。 于是这造物同?样因此而陷入到昏沉,陷入到那经由神明之?所塑造和?构筑的迷梦之?中。 扭曲与篡改、涂抹的力量,仿佛在那无声无息里,因此而蔓延。 “你不应当?出现的。” 有时间的河流在脚下被展开,于是在那一瞬间里,主仿佛是身处在那平平如镜的、创世最初始时的水面上,因那光的存在而驻足。 有声音在这空间当?中传递,有全然相同?而又不同?的、几乎没有任何分别的影出现在神明的脚下。恰如同?临水照镜一般,隔着那水面相望。 那影开口,有仿佛是被小猫的爪子之?所挠过的、一道又一道的印痕出现在那脸侧,平添几分狼狈。 “至少你当?知道,这并没有任何意义。” 影的目光在神明打横抱着的路西菲尔身上停留,而后落在那仿佛是在做无用?功的“自己”身上,目光充满讥诮。 这是本不应当?出现在主身上的情绪,至少全知全能的主,本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情绪。 恰如同?那至高的神明,如何会因为造物的存在、如何会因那自身之?所写下的剧本,而生出后悔,而想要做出更?改和?变换? 第91章 于是那抱着路西菲尔的主开口,对着恍若镜面之下的、似乎是傲然?且无?所畏惧的影道: “你早已经看到、早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但,那又如何?” 面?上?带着抓痕的影反问,面?上?讥诮的笑意收拢,呈现?出一种冷淡且漠然的、毫无悲喜与波澜的状态。 于是在那一瞬间,天?地皆在祂的脚下、在祂的掌中。所有的一切,都为祂之?所掌控和书写。 并没有任何的逃脱、偏移以及游离。 “主的意,不容揣度,不容更改。” “你会后悔,但,吾不会。” “吾同你并不相同,不会至于你这等?境地。” 冷漠,自私,嚣张,傲慢且无?所畏惧。 那全知全能的主,从来便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与仁慈宽厚之?辈。在其字典与信条当中,同样没有反思、忏悔、听劝等?诸多的词汇存在。 又或者说那些之?所以为规则、道德、秩序与美好的东西,所约束的从来便不是神明,而是那些处在牧羊者羊圈之?下的,被主的光辉与恩泽之?所笼罩的造物和众生。 主从来便不在此?之?列。 将路西菲尔打横抱住的神明同样将目光在这造物的眉眼间流连,而后垂眼,璀璨的金眸中似是有冷漠和疯狂相蔓延。却?又似乎是有什么更加深沉的、不可言说的东西而存在。 原本呈现?在那炽天?使长眼前的,恍若风一吹就散的脆弱悲伤等?伪装被卸去。不管是那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不管是处在那何等?样的境况与时间线之?上?,留存在神明骨肉与血液、灵魂,甚至是那更深层次的本质,并不会因此?而被磨灭。 第167章 于那影话音落下的那瞬间,有同样的、一般无?二的特?质,在那抱着路西菲尔的、似乎是跨越时间线而来的神明身?上?显露。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是唯一,更是终结。” “所以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将一切掌握,而不至于重蹈覆辙?” “他怨你,恨你,背叛了你,背弃了你,不是吗?” 有仿佛是宿命与宣判一般的话语自那神明的口中吐出,整个空间仿佛因此?而出现?一阵的晃动与不稳。 只是下一刻,于那神明的目光之?下,那影却?是轻笑,以指抚过那被抓挠的、仿佛是小猫之?所遗留的痕迹,而后道: “这同样很有趣,不是吗?” 属于主的意,并不会因此?而被更改。即便那想要做出改变与劝慰的,其实是自己。 不同时间线上?的,将一切之?所经历过的自己。 有原本留存在那影面?上?的,被小猫所挠过的痕迹被抹去。在那影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天?旋地转所有的一切被置换和更改,各归其位。 于是那跨越了时间线而来的神明处在了那时间长河之?中,被位在了平平如?镜的水面?之?下。而原本仿佛是同小猫打了一架的主,则回归到了自己的身?,有猫之?所抓挠过的痕迹在自己的面?上?再度被显现?。 四目相对同样璀璨且没有任何悲喜的,却?又仿佛是有疯狂与混乱相滋生和蔓延的金瞳中似是有再是强烈不过的恶意与占有、偏执因此?而显露。于下一瞬间,在那无?声的对峙之?下,周遭之?种种被破去,恰如?同失去了所有色彩的油画一般呈现?出一片光与影相交织得黑白。 有潮水在无?声无?息间奔涌,恰似是琉璃镜面?被破开的声音在这空间里被传出。 所有的场景与画面?因此?而生出改变,而恢复到本来。 恍若是创世最初始之?所存在的那一片如?镜一般的水面?消逝,主于御座之?上?。怀中之?所抱着的,恰是那光辉且闪耀的,再是完美不过的星辰。 神明的手落在了这造物的手上?,而后握起了路西菲尔的手腕,使其手掌伸出,将指尖贴在了那属于主的、叫猫之?所挠过的面?上?的印痕之?上?。 路西菲尔睁开了眼。 恍若苍穹的蓝眸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水意与空茫,瞳孔渐渐收缩和凝聚,倒映出那属于造主的颜。 于是路西菲尔忽然?便知道,存在于此?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已然?不再是那跨越时间线而来的、仿佛是充满着悲伤与脆弱的神明。 而是...... “吾神。” 路西菲尔开口,唤过这造物主。而后下一刻,以目光在主的脸侧停留。 有分明是经由指甲之?所抓挠出的痕迹遗留在那属于造物主的面?容上?。 “这是怎么回事?” 造物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收缩和放大,恰如?同一只再是名贵不过的、仿佛是从睡梦中醒来并且被震惊了的猫一般,发出疑问。而神明以指尖顺过那猫的猫,似乎是极好心情的、略带了几分揶揄的给出答案。 “被猫挠的。” 猫? 这世间又有什么样的猫,能够在主的面?容上?留下印痕,叫那皮肉破开,以致于呈现?出那样的痕迹,并且被保留了下来。 几乎是本能的,路西菲尔想要将那被神明扼住的手腕抽出。动了动嘴唇,想要说出些什么。 但却?又不知当如?何言说。 只是那唯一之?可以确定的是,那存在于主面?上?的印痕,分明是经由自己,又或者说“自己”之?所留下。 属于这造物的心核仿佛在一点点的、轻微且莫名的跳动,唇齿间亦仿佛在开始变得干燥,变得不知当如?何言说以及不知当以何等?样的神情和态度来进行应对。 神明握住了这造物的手,温柔且强硬的,一点点的使其指尖再度覆盖在了那印痕之?上?,而后抚过。 指尖恰如?同触电一般自觉或不自觉的收缩,想要被收回。 只是那来自于神明的力度,却?又仿佛是将一切演变成?虚假与枉然?。 于神明那温柔且略带了几分强硬的动作之?下,于路西菲尔目光映照之?中,经由这造物指尖之?所抚过的地方,主的脸颊与肌肤开始变得完全。 莹莹如?玉光洁如?新,再没有任何的印痕存在。 于是路西菲尔那想要将自己的手与指尖抽回的动作,开始一点点被软化。 主的目光于此?同时,开始变得愈发深沉。 有细碎的笑意似是自神明的唇角生出,属于造物主的另一只手,似有意似无?意的于这造物的脊背间摩挲和流连。 直至面?上?最后一点印痕被抹去的那刻,神明开口,凑近了这造物的耳边道: “所以,你猜到了,对吗,路西?” “既然?如?此?,那么你认为,你应当如?何补偿于吾?” “叫吾,饶恕你的罪孽。” 神之?颜不容视,属于神明的所有之?一切与种种,自然?是神圣的、是庄严的、是充满着那诸多种种的寓意与不容被侵犯的。遑论是那主的面?容,是那属于神明、属于造物主的脸面?。 虽然?路西菲尔同样再是清楚与明白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分明是主的刻意。但是在那某一瞬间,这造物还是生出一种无?所适从的、不知当何以言说的感觉。 第168章 “那么您希望,会是怎样的补偿?” 尚未曾被带野的小猫从善如?流的发出疑问,寻求着主的指引与回答。而主的目光在这造主的面?容与身?形间扫过,最后于那腰腹之?所在的位置而停留。 属于路西菲尔的身?形仿佛不再是经由自己之?所控制,而是于主的默示之?下将腿给分开,跨坐在了主的双腿之?上?。 面?对着面?属于这造物的手臂攀在了主的肩头,有那再是洁白与庄重的衣料于无?声无?息间滑落。 滑落在那御座之?侧,台阶之?上?。 羔羊被褪去了皮毛,主动呈现?于祭坛之?上?,寻求着主的抚慰与慰藉。 属于这造物的理智分明是在诉说着不行,分明是在想要做出阻止。但属于这造物的躯体与身?形,却?是在同路西菲尔之?所想的相违背,在做出这本不应该于这神圣的殿堂当中出现?的,分明是亵渎与献媚、取悦神明的举动。 美丽的肩胛骨凸出,恰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蝶。 属于这造物的喉结滚动,身?形绷紧,一点点的、身?不由己的将那属于神明的欲与念容纳。 直至刺破黑暗寻找光明属于这造物的身?形整个陷下去的那一刻,有破碎的乐章自唇角逸出。神明的默示被破去和被撤回,属于路西菲尔对这躯体的掌控再度被恢复。 “不,雅赫维,这里是......” 属于路西菲尔的、更多的未曾出口的话语叫神明所堵住,纵使那躯体的控制权仿佛再度回到这造物的手,但一切却?又似乎叫神明所掌控。 于是在那一次又一次的、仿佛是叫神明之?所掌控的瞬间,属于这造物的理智仿佛因此?而遭受到冲击,因此?而变得七零八落,再无?法有任何过多的凝聚以及那看似是清醒的、权衡的话语被吐出。 直至那某一刻,主放开了这造物的唇。 有细碎的、控制不住的乐章于此?、在这神明的殿堂之?内被奏响,然?而原本存留在路西菲尔脑海之?中的、那未曾出口的话语,却?又仿佛因此?而被遗忘。 于是神明以手抚过这造物的面?,抓住了路西菲尔脑后的发,而后开口,对这造物道: “留在我身?边,路西。” 第92章 “所以您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够去往大?地,教导人类,教导他们各种生存和生活的技艺,使他们能够在?那大?地之上立足吗?” 属于诸多撒拉弗之所参与的会?议之上,在?路西菲尔的话音落下之后,原本似乎没有个正形的阿撒兹勒率先开口,对?此做出解读。只是虽则不管礼仪还是姿态,都似乎维持在?一个特定的水平线之上。但这撒拉弗面上的表情,着实算不?得开心和愉悦。 这本是题中应有之意。而在?这整个天国当中,同阿撒兹勒一般对?人类的存在、对那被流放在大?地之上的生灵有着莫名抵触的其实并不?唯一。 因而阿撒兹勒话音甫一落下,很快便得到了不少同其有着一样想?法的天使的认同。 当然,在?这之中,如?犹菲勒等,同样对?此持有着不?同的意见。 不?过—— “米迦勒殿下,您同那人类亚当的相处,不?是并不?愉快吗?” 对?这样的话题似乎是可有可无,并不?曾投诸以过多关?注的沙利叶开口,对?米迦勒那热情的态度表示出疑惑。 但很快的,这撒拉弗却又似乎是自圆其说,自行找到了答案。 并且由?此而发出那不?知真?假的,似乎是极是敬仰的感?叹。 “殿下您当真?是公正勇敢,热情正义,堪称是吾辈楷模啊。” 火焰之宗米迦勒殿下的热情、正直、善良、勇敢、无畏等诸多种?种?优良的品质自然是有目共睹的,单纯就某些方面而言,其在?诸天使中的受欢迎程度其实并不?亚于路西菲尔。 当然,如?果要说这其中有什么区别的话,那么......一起喝酒打架的酒友同你心心念念的偶像这能够混为一谈吗? 这必然是不?能够的。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沙利叶同米迦勒之间,本不?应该亦不?应当有任何的矛盾才是。 又何至于如?此争锋相对?? 因而伴随着沙利叶的话音落下,在?座的那些原本准备或是侃侃而谈,或是想?要说出些什么的撒拉弗们俱皆是一阵沉默,以致于整个议会?的大?殿似乎因此而陷入到诡异的不?安与凝滞。 然而更加诡异的却是平日里虽然天使缘颇佳,却又似乎不?知忍气吞声为何物的米迦勒并未因沙利叶这看?似是阴阳怪气的话语而做出反驳。只是轻咳一声,一脸庄重严肃的做出提醒道: “注意场合,沙利叶殿下。” 反正就很难评,以致于阿撒兹勒都不?由?得面皮一阵抽动?,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地方和场合。 但这很显然是不?可能的,更不?必说,议题的重点并未放在?米迦勒这同沙利叶之间似乎是起眼、却又似乎是不?怎么起眼的争端之上。 因而很快路西菲尔便以指尖叩过桌案,将在?场那诸位撒拉弗们似乎是跑偏的思维拉回,而后开口,将目光落在?了并不?怎么过多发表意见的拉贵尔身上。 “那么你认为呢,拉贵尔殿下?” 第169章 “恕我冒昧,路西菲尔殿下,请问?这是您的意思,还?是父神的意思?” 良久的沉默,空气中的一切都仿佛因此而被静止。于路西菲尔话音落下之后,拉贵尔并未因此而在?第一时间给出答案。甚至在?诸多撒拉弗的目光投向自己之时,仍保持着那沉默。 直至在?场的诸多撒拉弗们都以为拉贵尔不?会?给出那答案,甚至想?着当如?何为这位同伴开脱,而不?至于受到任何的责罚。 然而在?那样似乎是短暂,却又仿佛是极漫长的沉默之中,拉贵尔却又起身,礼仪完备的对?着路西菲尔打过招呼,而后问?出这样的言语。 于是这一刻,伴随着拉贵尔话音而落下,即便是那再是迟钝不?过的生灵,都从拉贵尔的言语中察觉到了不?安与不?同。 有看?不?见摸不?着的阴影仿佛是在?蔓延,无来由?的,在?那心核间掀起与带出一阵阵的不?安及震动?。 只是下一瞬间,于那在?场的诸多撒拉弗们尚未将一切发觉与察觉,抑或是生出更多的联想?之际。有什么于悄无声息间扭曲和篡夺,将一切所抹去。 然而存在?于拉贵尔与路西菲尔之间的,仿佛是对?峙又仿佛是在?逼宫的局面,却并未因此而被散去。 如?玉一般的、纵使是这世间再是技艺精湛不?过的工匠之所无法雕琢出来的指骨在?那桌案之间叩过,仿佛带着某种?特殊的旋律。 以致于在?场诸生灵的目光都不?由?得被其所吸引,工种 浩 梦白推文 台都不?由?得将心神自那繁杂的思绪间抽离,等待着这炽天使长的回答。 “有区别吗?” 笑?容温雅的炽天使长问?,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一片冷漠与寒凉,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情绪与波澜存在?。 于是在?那一瞬间,所有的撒拉弗都因此而流露出或是不?可置信,或是惶恐或是疑虑等诸多种?种?的神情及色彩。 因此而陷入到深深的不?安与沉默。 良久,米迦勒方才开口,一脸严肃的直视着路西菲尔,发出言语道: “这样的笑?话并不?好笑?,殿下。” 于是原本陷入到紧绷当中的气氛仿佛因此而被放松下来,而陷入到和谐与欢快。如?阿撒兹勒等更是插科打诨,说出了几句并不?怎么好笑?的天国效果。 而这样的笑?容虽然于这样庄严的场所当中并不?适宜,但随着阿撒兹勒话音而落下,即便是严肃如?萨麦尔等,都相当配合且给面子的露出并不?怎么协调的笑?容。 只是在?这样的笑?容中,在?这仿佛是一瞬间被放松下来的氛围之下,拉贵尔却是不?合时宜的挺直了腰杆。而后将那腰弯下,深深施礼,对?着路西菲尔道: “如?果是父神的意思,那么我们自当执行,而不?需要有任何讨论及疑虑。” “如?果是您的意思,那么请问?殿下,您获得了父神的同意吗?” “还?是说您想?以您的意思,取代父神的意思,对?父神的权柄做出篡夺?” 平日里看?似严肃且古板的、并不?曾就任何事宜发表过多看?法的撒拉弗发难,将那目光、将那以刀锋铸就的言语直指路西菲尔,直直的指向这看?似完美而无可挑剔的炽天使长。 以致于在?拉贵尔话音落下的那瞬间,这撒拉弗之所面对?的并不?是同仇敌忾,更不?是那来自于同伴的,或是赞扬或是敬仰或是惋惜的目光。 “你疯了吗,拉贵尔殿下?” 唇角笑?意凝固,似乎是向来没个正形的阿撒兹勒率先开口,似是要将一切定性,要阻止拉贵尔说出更多的、无稽的言语。而不?管是米迦勒,还?是加百列等同样没有对?此做出任何的反对?,只当是默认。 如?果说在?那黄金时代的最鼎盛时期,在?晨星的美名遍布在?四方权势声望等种?种?得到顶峰。纵使路西菲尔的名再如?何光辉再如?何闪耀,世间的生灵们对?路西菲尔又是如?何的幸福。可纵使于天使的族群当中,这样的言语自有其市场存在?。 那么至少于此时刻,在?拉贵尔提出这样的言论之时,那些撒拉弗们,不?管是同路西菲尔交好的还?是不?好的天使们,只会?以为拉贵尔是陷入到疯狂。 是在?异想?天开,被那地狱抑或是黑暗中的生灵所迷惑,方才会?发出这样的言语。 更不?必说,拉贵尔口中的言语,相较于整个天国的整体政治范围而言,不?免过于歹毒,以及过于的......站不?住脚。 就像是拉贵尔迫切的想?要将路西菲尔推出,迫切的想?要将罪名安置在?这炽天使长的身上,迫切的想?要......致使这深受神明偏爱与纵容的造物至于那万劫不?复的位置,而非是在?这天国当中留存。 于是在?那一瞬间,即使是米迦勒等同样感?受到了荒唐。 然而自始至终,那漩涡的中心,那似乎是完美且无可挑剔的炽天使长,似乎从来便是如?此的完美与无可挑剔的。 不?管是唇角那温雅的笑?容还?是那发丝,俱皆是没有任何的变动?。 直至那某一刻,属于路西菲尔的、那恍若苍穹的蓝眸转变为金色。 璀璨的、没有任何悲喜与波澜的金色。 第170章 神明降临。 属于主的威严与伟力,充斥在?这会?议的大?殿之间,充斥在?每一个在?场的撒拉弗的心头。 “父神。” 所有在?场的撒拉弗俱皆是对?主的到来致以最崇高的问?候和敬礼,而那降临于路西菲尔身上的神明以目光缓缓扫视过一众的撒拉弗,而后于拉贵尔身上停留。开口道: “路西菲尔的意,即是吾的意。” “吾想?,吾应当说过,这不?仅是诸天使的王,更是同吾一般,享有同等光辉和荣耀的存在?。” “这样的话语,吾不?希望再说一遍。同样并不?希望,有任何的旨意再生出。” 神明的话语似乎重若千钧,似乎有无形的山峰随之而压下,压在?在?场这每一个生灵的心头。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在?场诸撒拉弗们俱皆是俯身称是,俱皆是对?此表示铭记和纪念。 然而却又似乎是有意与无意之间,主之所有的诸多种?种?动?作将拉贵尔避过。 于是这有所察觉且似乎知晓了什么、明白了什么的撒拉弗面色愈发惨白,有深深的绝望似是在?那目中蔓延。 第93章 神明?的降临与到来似乎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虽然这样的插曲,之所带来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足以叫每一个参与者不敢再掉以轻心抑或是生出任何疑虑的。只是很显然,原本的议题并?没有因此而被取消。 只是相较于此前的氛围而言,接下来的氛围便不免过于?严肃,过于?不怎么符合时宜。 但这却又似乎是极符合的,至少在接下来的过程中,伴随着这炽天使长话音而落下,路西菲尔之所想要推动的种种,并?没有得到任何的阻碍与质疑。 虽然自?始至终,不管神明?的现身与否,在那过往的无数时光及岁月里。凡是路西菲尔之所想要推行和完成的,从来便没有不被推行和不被实现。 神明?之对于?这造物的偏爱与纵容,从来便非是在那一朝一夕,更没有任何的藏着掖着,不叫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所知。 所有的一切俱是如此的明?目张胆与张扬,不曾在意过这世间任何生灵的意。 于?是在神明?似乎是离去似乎是回归到那至高的殿堂之后,在路西菲尔再度将这会议的种种所主导。即便是似乎此前同路西菲尔争锋相对并?且想要置其于?不利境地的拉贵尔......拉贵尔又能?再说出什么呢,做出什么呢? 直至这议题与会议的终结。 阿撒兹勒、犹菲勒、沙利叶等撒拉弗们负责带领着相应的天使们,将技艺与技术带到大地之上,教导人类的生存和繁衍,使其获得长久生存和生活下去的能?力。 这显然并?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只是相较于?长生种的寿命而言,却又是如此的短暂且并?不值得一提。而在短暂的沉默与思付之后,几位撒拉弗们亦纷纷点头表示领命。 不过—— 于?路西菲尔话音落下之后,加百列同样开?口,对此做出补充。 那便是有些技艺与技术固然可以被传递,但同样的,有些东西却需要有所保留,并?不能?够叫那些流淌着原罪的人类之所知晓。 “毕竟我们无法?确定,那些人类、那些人族,是否便当真?会遵从主的信仰与教导,会选择光明?的阵营而非是黑暗及地狱。” 意料之外与情理之中的,米迦勒的脑回路似是在那一瞬间同加百列相重?合,并?且对此做出解释。 路西菲尔的目光似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只是很快的,这炽天使长便对此给出了?答案。 “可以,我会将其做为补充,一起呈递给吾神。” 相关的议题似乎由?此而终结,只是在此话音落下之后,在在场的诸多撒拉弗们纷纷想要告辞和离去,路西菲尔却是开?口,叫住了?拉贵尔。 “吾神要见您,拉贵尔殿下。” 路西菲尔那似乎带有深意,却又似乎全然没有任何波澜的目光在这撒拉弗的面上停留,而后开?口,似是提点又似是不经意道: “我并?不知晓你从那或许可以被称之为未来的、被称之为命运的轨迹当中看到了?什么,窥探到了?什么,但希望你清楚,你之所担忧的一切必不会被发生。你无需、亦没有必要为那未曾发生的事宜而费神,甚至是付出代价。” “但您同样的,并?没有将我的劝诫与劝阻放在心上,不是吗,路西菲尔殿下?” 智慧与睿智的,却又似乎极是严肃与执拗的撒拉弗如是言,目光之中分明?带着那似乎可以将一切看透的神色。 “这天国之中擅长于?占卜、预知等天赋的天使不多,但同样不再少数。而能?够从这之中看出什么的,我相信,若是您愿意,您应当较之以我看得更多、更远才是。” “既然是如此,那又是有什么遮蔽了?您的眼,蒙蔽了?您的耳呢?” 向来寡言与少语的,很少发表过自?身意见和看法?的拉贵尔问,那亚麻色的瞳孔中之所流露的,分明?是几乎可以将一切看破的智慧。 只是这样的智慧于?很多时候,在那当事者沉沦在其间并?且不愿意清醒之时,却又未必是幸运。 更遑论是那至高造物主的意,并?不会因这世间之任何造物与生灵的存在而被更改。 第171章 因而在下一刻,在拉贵尔话音落下之后,有光辉与神力随之而降临,神明?因此而到来。 神之颜不容视,神明?的身形与面容俱皆是隐藏在那圣光同迷雾之中,然而在拉贵尔垂下眼对着神明?俯首的那一瞬间,这撒拉弗分明?是看到,属于?炽天使长的身形,叫那圣光和迷雾合拢,包围。 恰似是陷入到那其中。 有沉默在无声息处蔓延,在似乎是想要将一切与所有而冻结。 触目之所及俱皆是一片纯白?五感好似是被剥夺,于?这样的沉默与纯白?中,拉贵尔一点点的弯下身形,匍匐于?地面,而后开?口道: “请父神杀了?路西菲尔!” 风云起而天象变,于?这撒拉弗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整个天国仿佛因此而陷入到永夜。不管是那风、那光、那云彩,还?是这天国之中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在那一瞬间失去光彩,变得沉重?和压抑。 带有那说不出的氛围及气氛。 无形的、深重?的压力压在每一个天国生灵的心头,压在那灵魂之间,仿佛是要将所有的一切而毁灭和席卷。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地,天使们对着那造物主之所在的方向而拜倒,而生出不安、畏惧、颤抖等诸多种种的反应及情绪。 “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怎么回事?” “主因何而发怒?” 有疑问生出,回荡在脑海,流淌过每一个尚有余力进行思考的天国的生灵的心头。只是注定了?的,相关之种种得不到答案。而知晓那答案的,如米迦勒,如加百列,如阿撒兹勒等炽天使,同样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无法?给出那完整与明?白?的,真?正的答案。 即使所有的一切自?始至终,都似乎同路西菲尔、同拉贵尔脱不了?任何的干系。 但...... “拉贵尔究竟在干什么?” 阿斯蒙蒂斯的面色间有些烦躁与不满,一旁的别西卜等虽然未曾言语,但在那神情间,却同样有几分认同的意味。 反倒是拉斐尔开?口,似乎是迟疑道: “或许,拉贵尔殿下当真?有其不得不为理由?存在?” 阿斯蒙蒂斯等俱皆是无言,但虽是如此,很显然拉斐尔的话语并?没有得到任何的认同。反倒是加百列开?口,对着那诸位同伴道: “我想,当务之急,是如何将局面稳定。而非是在此,做出那无端的揣度及猜测,诸位殿下。” “所以,各司其职各行其事方才是要紧。至于?拉贵尔,至于?拉贵尔殿下,我想他应当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深吸一口气,率先将身后翅羽张开?,向着自?身之所负责的地界而去。 虽然之后的话语未曾言明?,但不管是对着拉贵尔做法?有着不解与切实担忧的也好,还?是对此表示不认同也罢。于?至高的神明?当面,他们之所能?做的只有沉默等待以及接受。 接受主之所定下的命运和宣判,接受那所有的一切。 等待最终结果的到来。 况且,在其位而谋其政。做为炽天使,做为撒拉弗,只要身上的职责一日未曾被卸去,那么他们之所能?够做的,便是将自?己的职责履行。而非是贸然的插手其中,插手到那些本不应该是经由?他们所负责的事宜,甚至是生出灾难及危害。 特别是在这样的事情牵扯到神明?的时候。 因而随着加百列的离去,米迦勒、阿撒兹勒等同样在此之后将翅羽扬起,前往各自?之所负责的地界。 只是随着那诸多撒拉弗的身影散去,随着主那宛若山岳一般的压力蔓延,在那空气之中,在那虚空之内,却又有天使的身影再度显现出来。 是拉结尔。 这位负责记载天上地上之所经历的事情的智慧天使以羽毛笔在手中的书册上划过,然而之所留下的......拉结尔手中的羽毛笔并?没有在那洁白?的纸面间留下任何的痕迹。 有什么在冥冥之中在阻止着这智慧天使将一切记载下来。 但在这天国之中,在这神明?的国度内,能?够做到这一点,有且只有......拉结尔那看似平静的目光闭上,而后又再度睁开?,望向那紧闭的、主降临在其间的宫殿之所在。看到的,是且不过是一片虚无。 这世间的种种,事迹、秘密与知识,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能?够被记录,更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允许被记录。 只是在拉结尔以手中的羽毛笔在那书册间写?下那属于?拉结尔的名,却在下一刻睁大了?眼,惊骇欲绝的发现属于?那撒拉弗的名似乎正在消逝。 正在一点点的,被抹去痕迹。 整个过程发生在无声无息间,原本笼罩在整个天国当中的阴沉与低压气氛并?没有因此而被散去。实力不济的低阶天使们甚至因此而心智动摇落到那诸多种种幻象之中,仿佛因此而被来来自?黑暗抑或是地狱中的生灵所迷惑。 有什么正在一点点的被扭曲,被篡改。 第94章 “拉贵尔殿下,” 路西菲尔开口,唤过那撒拉弗的名。金发白袍的炽天?使?长?自那圣光及迷雾中走出,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是一片看似沉静的、叫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又或者说从那圣光及迷雾中走出的并不仅仅是路西菲尔,主的身形与面目同?样因此而显现。 第172章 但落在拉贵尔眼角的余光当?中的,是且仅仅是一团看不清辨不明的、模模糊糊的迷雾,并不足以、更不能够于拉贵尔的脑海中留下任何印象和记忆。 主从来便不因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的思维想?法?及存在,而被定义。 但这并不意味着当?拉贵尔直面神明的威严、怒火之时,当?这撒拉弗所遭受到?那较之以山岳更加深重的压力之时......纵使?是先天?初始阈值本就强于这世间绝大多数生灵的撒拉弗,再如何强大的撒拉弗,又如何能够同他们的造主相抗? 甚至是直面那份怒火及压力。 拉贵尔的思维与理智一片模糊,类人的身形已不再能维持。便在属于这撒拉弗的一切都一点点消逝,被彻底抹去?存在的时候,属于炽天?使?长?的出声将一切拉回。 于是仿佛是得到?了那片刻的、来之不易的喘息一般,拉贵尔思维与理智开始一点点的、缓慢且迟钝的得到?运转及恢复。 炽天?使?长?偏头?,恍若蝶翼的眼睑垂下,目光静静地注视着这于主的威压与威仪之下,仪态全?无的撒拉弗。而后开口,对着拉贵尔发出疑问道: “我想?,我应当?没有得罪于你才是?” “自然。” 拉贵尔艰难点头?,而后开口,似乎是不带有任何波澜与起伏道: “您同?我之间,并没有任何的私怨。而我对您,同?样并没有任何的怨言。” “哦,是吗?” 路西菲尔轻笑,却是再度开口,对着拉贵尔问出问题。 “那么你是觉得,我对主的信仰出现了问题?还是说,我对天?国有任何的不利?” 拉结尔无言。 平日里严肃古板且寡言少语的撒拉弗无疑是正直的,至少就目前而言,就现阶段来说,这光辉且闪耀的炽天?使?长?其实并没有过多值得指摘的地方。除了......但若是要因此而对路西菲尔定罪,其实并不公平。 更不必说,率先将一切打破的,很可能是神?明?。 但神?明?又怎会有错,神?明?又怎可能有错? 这世间之一切规则与律令对于主而言,从来便是随意可以被践踏。 只是主的形象与威严,同?样不容许被玷污和践踏。 遑论是这样本不应当?出现的、足以影响天?国及神?明?形象的事情。 于是在这样的关系中、在那堪称是禁忌的情感里,总归要有生灵做出承担。 “主的信仰与威严,需要献血来捍卫。” 于是在那似乎是极短暂却又似乎是极漫长?的沉默之后拉贵尔开口,说出这样的言语。亚麻色的双眼闭上,早在这撒拉弗窥探到?路西菲尔及神?明?禁忌关系,并且未曾将那记忆抹去?那一刻开始,拉贵尔的心中,便已经有了决定和决意。 但—— “吾不在乎。” 主开口,冷淡且漠然的,对这撒拉弗的行为做出评判。无喜无悲的双眼垂下,璀璨的金眸之中,并没有任何的波澜。 “你逾越了,拉贵尔。” 造物主如是言,对这撒拉弗的种种给出定义。而后开口,恍若宿命一般宣判道: “不过,你既然是逾越,那么吾的信仰与威严,便由你的鲜血来捍卫。” 言出法?随口含天?宪,伴随着主话音而落下,属于拉贵尔的属灵的身躯仿佛因此而被拉扯,因此而变得单薄,因此而一点点的、消逝和被抹去?痕迹。 抹去?那存在于这世间的,留存在世间生灵脑海与记忆当?中的痕迹。 有血自拉贵尔的唇角、自这撒拉弗的眼耳口鼻之间渗出,而后滴落。 滴落到?地面。 于极短的时间里,汇聚和蜿蜒成河流。 看不到?来路亦看不到?归途的河流。 “雅赫维!” 路西菲尔开口,恍若失措一般的抓住了神?明?的手,指甲陷入到?那神?明?的掌心里,仿佛是要由此而做出阻止。 但很快的,路西菲尔便发现,自己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同?样失去?了阻止的能力。 这拥有神?明?六分之五力量的炽天?使?长?,于主的默示之下,并不能对这天?使?、这撒拉弗、这同?伴做出任何的解救。 有属于神?明?的手掌,遮蔽在了路西菲尔的眼前。 “这是他?自身之所选择的道路,路西。” 至高的主如是言,将唇凑近了这造物的耳边,以手臂将这造物整个圈在怀中,将手落在那腰腹处。而后对着拉贵尔望过去?一眼,冷淡的、没有任何情绪的一眼。 于是那本就是对自身之命运有所知晓和猜测,亦本就是怀着必死的决心将口中话语及想?法?说出的撒拉弗忽然身形一阵剧烈晃动,而后消失在神?前,消散于这天?地中。 隐隐然有所觉,却又无力阻止以致于只能够看着那属于拉贵尔的名开始消逝,甚至是纸面上的文字记载开始变得模糊的拉结尔将身后翅羽扬起,而后以极快速度的穿过那层层空间之间的距离,于自身之所有和所存在的宫殿前降落。 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智慧天?使?极迅速的将一扇扇自行打开而后又自行关闭的殿门抛落在身后,有层层法?阵亮起,将那在而又无所不在的目光遮蔽。 第173章 又或者说神?明?的目光之所在,从来便不曾对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投之以太?多的关注。 有属于那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细长?的睫羽自神?明?那遮蔽了路西菲尔眼的掌心扫过,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属于主对这造物的默示被解除。神?明?落在眼前的手被路西菲尔扼住手腕,缓慢且坚定的移开。 倒映在路西菲尔眸中的,是且仅是空荡荡的、布上了桌案及高背椅的、用以做议会的宫殿,并没有那属于拉贵尔的身影。 甚至于那撒拉弗原本的存在,亦开始一点点被消磨,开始要从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脑海及记忆中,被彻底的抹去?。 “雅赫维,” 路西菲尔自神?明?的怀中转身,目光直直的望向神?明?,呈现出一种堪称是对峙的姿态。开口,对着神?明?道: “这样的玩笑并不好笑。” 全?知全?能的主,将光辉与威严遍布在四方并且至高无上的神?明?,或许开上那么一些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但不管是路西菲尔还是神?明?都清楚,有些事情可以玩笑,有些事情却并不可以。 恰巧属于拉贵尔这撒拉弗的被抹杀,便不在那样的玩笑之内。 只是纵使?那眼与而被遮蔽,纵使?这造物之所有的一切,都是经由主之所塑造,按照神?明?的意愿及意念长?成和发展。但恰如同?世间不可能有两片全?然相同?的叶子?一般,于那仿佛是再是真实与虚假不过的爱意同?禁忌关系之下,有什么分歧存在且一直存在。 只等待着被滋生,被放肆疯长?的那一刻。 主的目光并不曾离了这造物,以手挑起了路西菲尔的脸,抚过那一张完美的、属于造物之极限的、全?然按照自己心意而造就的颜。主的目光缱绻且深情,说出的话语,更是带着那刻骨的温柔及缠绵。 “吾心悦你,路西。你亦同?样是爱我的,不是吗?” “既然是如此,你与我之间的关系,又何须任何生灵与造物来置喙?” “他?既是想?要流血,那么流血便是。你应当?知晓,吾并非是在玩笑。” 神?明?的面容、神?情以及那身周的种种都仍是温柔的,温柔、圣洁且神?圣。 恰如同?那再是晶莹与纯白不过的,留存于高山明?月之下万载寒凉不化的积雪一般,并不曾沾染半点尘埃。 甚至于那一举一动,每一根发丝,都可以是被做为那圣洁、神?圣等诸多美好词汇的标准。 但这并不能够掩盖,当?这话语吐出之时,神?明?眉梢眼角,甚至是那目光中之所透出的漠然。 强大的、任性的、嚣张的,无所畏惧且无所在意的,并不将这世间的任何入了眼、入了心的漠然。 世间种种芸芸众生万事万物对于主而言,都不过是一场可以随意被终止的、早已经知晓了来源始末的游戏。主全?知全?能的目光之下,并没有任何,足以将主牵绊和羁连。 于是在下一瞬间,在主话音吐出与落下之际,路西菲尔心中陡然升起无尽的恐慌。以致于这造物不由得开始怀疑,自身之所见与所感知到?的一切,究竟是否是真实。 造物与造主,他?与神?明?之间,当?真具有那可能,当?真会有那结果吗? 一念起,一念生,一念灭。 有什么控制不住的想?要将这造物席卷,有什么似是在一点点的复苏和醒来。却又于这造物那残存的、似乎是岌岌可危的,某种可以被名之为爱、名之为信仰的阻拦之下,发出无声的嘶吼及怒号。 便在路西菲尔以齿咬住了唇,将要说出些什么,却又将那话语堵住的那一瞬间。主的手掌落在了这造物脸上,继而游离,轻抚过这造物的颈后。 炽天?使?长?的身形随之软倒,落到?主的怀中。叫神?明?打横抱起,一步踏出,出现在了至高的天?上,那神?圣的殿堂之内。 “噫,好似是要被发现了呢。” 有属于神?明?的、似乎带着那几分遗憾的余音袅袅,好似是在那空寂的、将拉贵尔彻底所抹去?的大殿之内响起,而后被彻底隐去?踪迹,再没有任何遗留。 第95章 拉结尔的脚步在那宫殿的最?深处,在那似乎描摹着日月与星辰、装点?着山石草木,摆放着诸多种种书册、器具、纸张、羊皮卷等的密室内部停留。 手中抱着的纸笔叫这智慧天使随意遗落在地面,以?脚自那随意摆放的、凌乱的草稿间走过,直至那光洁的、似乎没有任何东西遗留的桌案前?。 案上摆放着一张画卷,一张同这世间绝大多数技艺与技法并不相同的、具有着极大留白的画卷。 那是一张拉贵尔交予自己的、未曾完成的画卷。而那画卷中,所画的,正是...... 有线条与笔触在拉结尔眼前?一点?点?消失,一点?点?归于无痕。至于那原本被记载在书册、在纸面、在典籍中的,属于拉贵尔之所存在的印记与种种,正在一点?点?消逝,再没有任何痕迹。 于是在下一刻,拉结尔忽然拿起了手中一侧的画笔,开始一点?点?的补充和临摹,于那消逝的位置间,进行填补。 但一切都似乎是枉然,于至高神明的伟力之下,即便是拉结尔,即便是这再是聪慧与充满智慧不过的天使。所能留住的又?是什么,又?能够是什么呢? 第174章 于是在一笔笔的落下却?又?于无声无息间被抹去,在记忆与思维被扭曲、篡改和抹去,在手下一次又?一次的、似乎是机械性的重复过那并没有任何意义的动作之后。 手中画笔自然而然的、却?又?仿佛是机缘巧合一般被折断,属于拉结尔思维被唤醒,这智慧天使自那仿佛是失去了所有理?智和神智的状态中醒来。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清楚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又?究竟是想要画出些什么,挽留些什么。 脑海中之想要做出回想之时,唯一能够看到和感知到的,仅仅只是一片空白。 还有那莫大的、仿佛是山岳压顶的、足以?叫自身随之而毁灭的危机恰如同那被搭在了弦上的利箭一般,随时将要会被降临。 于是拉结尔便知道?,这并不仅仅是来自于灵觉中的,更是那至高的造物主、那父神之所留下来的警兆。 存在感并不强烈的智慧天使将手中那断裂的画笔放下,然后自那桌案后走出,弯下身,将原本散落在地面的那凌乱的草稿一点?点?的捡起。似是因此而将那遗忘了的、所要追寻与挽留的事务放弃。 又?或者说于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中,在主的国度里,拉结尔之所能做和能够做的仅仅只是遗忘与妥协。 在主制定?的规则里,按着主的意愿而行,将主赋予的职责履行。 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于主的面前?,在主的眼中,从?始至终便没有任何不同。 然而这样的不同却?又?似乎是存在的,于主那不知是感叹还是遗憾的话音落下,在神明将那软倒的造物打横抱起,踏足到那神圣的殿堂。 法则幻化?的白鸽立在那御座的扶手之上,同样无喜无悲且没有任何波澜的璀璨的金眸相望。于是法则开口,口吐人言道?: “你真的知晓你在做什么吗,耶和华?” “吾要做什么,想做什么,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不容置喙。难道?你便认为,你可以?置喙吗,法则?” 神明脚下踏出,不过弹指瞬息间,便突破了那空间的距离,至于那御座之前?。 眼睑垂下,璀璨的金眸中,并没有任何的悲喜及情绪所在,却?又?似乎是有无尽的任性与偏执、混乱和疯狂在蔓延。 “你既是知晓,那么便应该知道?,如拉贵尔所言一般,杀掉路西菲尔,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本不具备任何类人的情感与情绪的法则如是言,不管是在那几乎同神明如出一辙的璀璨金眸中,还是在那幻化?而来的白鸽的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与情绪存在。 同样并不存在任何的喧嚣、嘶吼、怒号,不存在任何过多的、过激的情绪。 恰如同再是缜密不过的,并不存在有任何错漏及情感的机器。 将所有的利弊权衡,而后划定?、选择出那最?是理?想不过的道?路。 只是神明从?来便不按照着那道?路而行,又?或者说属于那世间生灵的诸多种种道?路,本就是经由神明之所划分和确定?。 既然是如此,又?如何能够和可以?,以?此规则、约束神明。 因而神明开口,目光于怀中的造物身上停留,却?是漠然且没有任何情绪道?: “吾会杀掉路西菲尔,但并不是现在。” 属于这造物的命运早已经被确定?,而在这样的过程中,主似乎没有且不会有任何的停顿及迟疑。即便那属于神明的偏爱与纵容似乎是真,即便那再是禁忌不过的关系与爱意,似乎同样是真。 只不过—— “你舍得吗,耶和华?” 白鸽扬起了翅羽,而后于主的肩头停留。目光垂下,落在那造物的面上。 有讥诮,有犹疑,有莫名的、不知是悲是喜,是欢喜是忧愁的情绪在那目中,在那属于白鸽的眼里浮现。 稍纵即逝。 恍若一阵错觉。 于是神明无言,原本抱着这造物的手一点?点?收拢,似是要将其彻底融入到骨血。 “吾为何会不舍?” 有沉默在这神圣的殿堂中蔓延,时间与空间仿佛因此而凝结。 短暂的沉默之后神明却?是开口,于此提出疑问,问出那似乎带着讥讽与嘲弄的问题。 嚣张,冷漠且无所顾忌,并不因这世间的任何生灵与造物而更改和改变。 主似乎,从?来便不因此而被定?义。 然而便在那怀中的造物似乎是陷入到梦魇与挣扎,似乎是将要醒来之时,神明的目光于肩头扫过,而后脚下踏出,有空间在那御座背部?之所遮掩的地方?被开辟。 白鸽振翅,自神明的肩头脱离,而后向着那穹顶之上飞舞,直至于天光之中消逝。 有云床于那空间中生出,主将那造物放在了云床之上,以?指尖自那灿金的发?丝间穿梭而过,而后于那面上流连。 从?那眉骨至鼻梁至嘴唇,所有的一切都是经由主之所塑造,亦是完完全?全?且切切实实的,按照着主的心意和意愿而成。是主之所喜的,是完全?符合神明眼光和审美的。 然而晨星的美在这皮囊,却?又?并不仅仅是在这骨骼血肉,以?及那皮囊。 这造物的存在本身,便是造物主所不能复制的奇迹。 所以?...... 第175章 “勿要叫吾失望,路西。” 有属于神明的吻落在了这造物的脸侧,璀璨的金眸中一片冷漠和寒凉,却?又?似是有什么缱绻且温柔的,恰似是无形的丝线与藤蔓一般的目光将这造物裹挟。层层缠绕,不得有任何逃离。 有阴影似是在将这造物笼罩,似是在做出扭曲和篡改,似是要将那已经存在和已经发?生过的事抹去。 只是在下一刻,便在神明的目光愈发?璀璨,于那隐隐然间,却?又?有混乱和疯狂相蔓延的时候,路西菲尔睁开了眼。 属于这造物的手,扼在了主的手腕之上。 “雅赫维,我需要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 主垂眸,以?目光落在了那造物伸出的手上。 明知故问。 于是路西菲尔抿唇,而后开口道?: “你为何要如此?” 属于这光辉且闪耀的炽天使长的、似乎是存在却?又?不存在的,仿佛是不合时宜的善良而冒出。而主的目光与神情之中,自始至终并没有过多的变动。恍若是那渊深且没有任何尽头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倒映着耀眼光辉的湖水。 带着看似温暖的光辉和色泽。 所有的一切于主的目光之下,都将无所遁形,没有任何隐藏。 只是全?知却?又?未曾有想象中的全?知,同这造物的思维与想法,并不相同。 至少不是全?然的相同。 然而主并不在意,又?或者说,没有想象中的在意。 所以?于路西菲尔的目光之下,神明只是开口,似乎是极缱绻与温柔,却?又?似乎是极冷漠与不解道?: “这是他当?得的,不是吗?” 世间的种种于至高的主面前?并没有太多的意义,只是就某一方?面而言,那神明却?又?似乎是极擅长于伪装的。以?致于在诸多的宗教与典籍记载中,总归是一副爱世间、爱这众生的模样。 但究其根底,不管是拉贵尔,还是拉结尔、米迦勒等,又?或是这世间的任何造物与生灵,于主的目中都并没有两样。 有用或者无用,可用或者不可用。 是否要被留存,以?及是否要被抹去。 血脉或有高低,身份或有尊卑,但蝼蚁之于大象,终究只是蝼蚁而已。 主将那无边的恩宠与光辉赋予,使其闪耀,光照在这世间,做为神明的使者。但同样的,收回与否尽皆在其一念之间。 主并不因那不同,而有任何的留情及手软。 但,今日可以?是拉贵尔,是这撒拉弗,那么来日…… 脑海中似是有什么在纠扯,在试图互相抵毁和互相说服。于路西菲尔目之所见,他分明距离神明极近极近,呼吸相闻目光相纠缠,并没有任何过多的距离 却?又?似乎是极远极远,间隔了时空,间隔了一切。 第96章 主倾身,那相同而又不同的颜于路西菲尔眼前不断被放大。 属于神明的吻落在了这造物的唇间,触之温润,却又似乎有那么几分?清凉。很快便撬开了路西菲尔那紧闭的唇角,同这造物?的唇舌相纠缠。 四目相对?呼吸相连,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似乎再没有任何的距离。 这叫路西菲尔不由得想到?,在久远之前,在那创世之后天国的种种尚未被完全的时光里。尚是不识风月与欲念的炽天使长在看到?那伊甸园中的动物?相交之时,于神明口?中之所接受到?的教导。 造物?与生灵之本能和繁衍。 为了?所谓的传承,为了?族群的延续,为了?存在于这世间。所以那些寿命并不长久的,力量相对?薄弱的生灵总是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去相交,去繁衍,去行那不洁的、叫欲与念所控制的事,去将自?身之血脉等种种延续下来。 因此,愈是强大且寿命悠久的生灵,于那样的事情上,本应当?愈是克制才是。又如何会......聪慧的炽天使?长本能的察觉到?那很多之以为是准则、以为是标准的东西,其实并没有一个完全?的、有效的标准。 又或者说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里,主的意与念,便是那存在且唯一存在的标准和准则。 只是有什么分?明就在眼前、就在耳边、就在那内心里,早已经有了?迹象和答案。但却由于那几乎同神明如出?一辙的偏与执,由于那看似温雅与平静,且光辉华美面?容之下所隐匿的混乱及疯狂...... 这造物?分?明是在清醒且理智的沉沦,寻求着?那答案。 那显而易见的,分?明是再明显不过的答案。 路西菲尔的手揪住了?主的衣领,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除了?神明的颜被放大以外,于那似乎带着?湿意与水润的目光里,却又分?明带着?固执与坚持。 恰如同那小猫一般,虚张声势的固执与坚持。 于是神明放开了?这造物?的唇,以指腹在路西菲尔脸侧的肌肤间摩挲和流连。 或许是想起了?什么,或许是探知到?了?这造物?的心声,并且被其所愉悦。又或许仅仅是因为,这经由主之一手所引导的游戏,并没有被完成,更没有至于那再是精彩不过的、欲要?将那一切的种种所揭晓的阶段。 神明开口?,态度与神情似乎因此而被软化。 第176章 “路西菲尔,” 主唤这造物?的名,原本几乎压在这造物?炽天使?长身上的身影撤离,以指尖于虚空点过。有记载、写就着?诸天使?名的圣灵册随之生出?,掉落在这云床之上,落到?主伸出?的掌中。 “你要?什么,你想要?什么?” 眸光璀璨,目中一派缱绻与温柔,却又似乎别有深意的神明问。 于主的目光之下,路西菲尔的目光同样在那圣灵册上停留。 于是这造物?忽然便想到?与知道,世间的种种生灵,凡是经由主所创造的、并且被打上了?烙印的生灵,最终都将归在主的手中,得到?永恒的安宁和沉眠。只要?主想,那么生老死病以及那被抹去的种种,未必便是那切实与真实的被抹去,而不再存活。 主全?知全?能。 恍若蝶翼的眼睑垂下,有什么思维与想法在那弹指瞬息间闪过,好似是一阵错觉。路西菲尔的手搭在了?神明的手上,落在了?那圣灵册上。 神明手中的圣灵册被路西菲尔翻开,在那第一页的、最是醒目与率先落到?这造物?眼前的,便是那淡金色的,属于自?己的名。 炽天使?长的目光仿佛是被烫到?一般,于此匆匆掠过,而后在那下面?的某一个位置上停留。 拉贵尔。 属于天使?的美名似乎是在淡去,但又未曾彻底的、全?然的淡去。只是相较于那一个又一个的、被写在其周围的撒拉弗的名而言,不免黯淡。 但—— 路西菲尔的指尖按在了?那属于拉贵尔的名上,抬眼,直视着?神明。 “您想要?什么?” 想要?做什么,又或者说,想要?以此交换什么? 聪慧的、似乎正在经由神明的手、被主纵容得愈发骄矜且骄傲的造物?问,似乎是在不可避免的、本能的对?那主的意做出?揣度。 主那原本就璀璨的目光似是在开始变得愈发璀璨,有细碎的笑意自?那眼底透出?。 于那属于造物?主的、同这造物?相同而又不同的、却又似乎更加清冷淡漠具有神性的、不近人情的面?容之上,有笑意生成。 那样的笑意自?是极温柔与极美好的,似是那明月清风,恰似是那日月与星辰,天地间的所有都于此而显露,至清至纯,世之所不能及。 然而在那圣洁与神圣之间,于这造物?那仿佛是被蛊惑了?的、又或者说叫自?己所遮蔽了?的目光之下,却又似乎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值得去探寻。 抑或者说主任凭着?自?己的心意与意念,随意的扭曲、篡改、涂抹一切。纵使?有着?那将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玩弄在手掌中的能力,却又并不甘心与满足于此,而是恰如同那再是恶劣不过的孩童一般,想要?看着?众生的挣扎。 天地为牧场,为羊圈。 主便是那唯一的牧者,唯一的牧羊人,更是那唯一的、将所有的一切暗中推动与引导的幕后黑手。 因而路西菲尔之所遭遇的种种对?这造物?而言,是幸运,同样是最大的不幸。但至少在此时刻,在那属于主的游戏尚未得到?厌倦与终结之时,神明交诸在这造物?身上的,并不仅仅是纵容与偏爱。 还有那欲与念,还有......主的任性与偏执。 有混乱和疯狂在神明的眼中蔓延,却又好似间隔着?一层迷雾一般,不叫这造物?所察觉。只是恰如同那层层叠叠的、攀附而上的藤蔓,抑或是将眼耳口?鼻之所淹没的潮水,欲要?带着?这造物?向着?那更深处沉沦。 欲要?将路西菲尔,溺死在那样的温柔与爱意之中。 主的指尖点在了?路西菲尔的唇上。 “凡有所得,必有所舍。你明白的,对?吗,路西?” 主如是言,不管是那语音语调,还是神情与神态,都似乎是在意有所指,将所有的一切,指向一个同主的身份与形象并不怎么符合的、堪称是禁忌的行为之上。 路西菲尔的指尖几乎狠狠戳进、陷到?那圣灵册的纸面?之上,并且留下那深深的印痕。 如果?不是这圣灵册的纸面?,本就是经由神明的力量,编织和汇聚而成。 刀枪不能入,水火不能侵。 只不过,便是留下那么一两点小猫的爪印又如何? 于是下一刻,随着?主的心意与意念而动,在那不知不觉间,路西菲尔手下一个无意识的用力。有那流光溢彩的、原本存在于那一个又一个天使?的名上的墨迹似乎由此而被路西菲尔的指甲所抠动,并且在那纸面?之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印痕。 “啊,抱歉。” 仿佛是闯下了?大祸的路西菲尔回神,以回复的术法凝聚,指尖自?那印痕间抹过。 然而仿佛是学艺不精一般,这拥有神明六分?之五力量的炽天使?长非但未曾将那空白处的印痕抹去,反倒使?其一点点扩大,蔓延开来。 只是凡事都极尽完美且无可挑剔的路西菲尔,又怎会、又如何会如此学艺不精,犯下如此低劣的错误? 更不必说,于这造物?的跟前主高?高?在上却又未曾有想象中的高?高?在上。 恍若是走下了?神坛。 “这并不好玩,雅赫维。” 路西菲尔正色,义?正词严的唤过这造主的名,而后做出?提醒与疑问。 第177章 “您的气度与威严呢?” 主不在那御座之上,于这造物?眼中呈现的,是那相同而又不同的、类人的颜。于是主的性情似乎同样受到?了?影响,呈现出?那属于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类人的一面?。 虽然这并不明显。 但很显然,跳出?那属于情人与爱人之间的视角,当?路西菲尔开始思考和回想属于神明之诸多种种做为时,路西菲尔不得不承认,主的做法其实同教义?、同规则并不相符合。 即便那诸多种种对?于神明而言从来都不是约束,亦无法约束那神明。但—— “况且您又如何会认为,我会为了?拉贵尔,为了?这逾越的、妄图将不属于我的罪名安置在我身上的撒拉弗,而付出?些什么?” 团结,友爱,互助或许是属于天使?的美德。 然而恰如同主之不曾遵守过那些教义?与规则一般,于路西菲尔的眼中,同样看不到?任何对?这诸多种种的敬畏。 光辉闪耀的炽天使?长之所以遵守这种种,仅仅只是因为路西菲尔愿意遵守而已。 但若是想要?以此将这造物?吃定......谁又能将这造物?彻底的吃定? 于主的目光之下,路西菲尔那眉眼间似是显露出?几分?锋芒来。 显得愈发光辉与璀璨。 “但,你并没有失去,不是吗,路西?” 主的每一个言语与字句之间都似乎带着?别样的意义?,属于神明的唇贴近了?这造物?的耳侧。 耳鬓厮磨之间,主的手,沿着?这造物?的脊背缓缓落下。 第97章 于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而言,上位者所说出的每一个字句与?话语都是有深意的、都是值得被解读的。更不必说,路西菲尔所面对的是这至高至上的主,全知全能的神明。 只是在?那本应当具有宗教意义的,值得被那诸天使、被那天国?甚至是下界的生灵做出过多的意义与?解读的,属于神明与?路西菲尔的对话当中?。相较于那些玄奥的、具有深层次意味的话语而言,更多的,却又似乎是充斥在?肢体间的,似有还无的暧昧。 于是不可避免的,纵使原本属于炽天使长的意或许并非是同神明之间进行某些探讨。又或者说是将那探讨从?被跑偏的方向拉回,那随着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距离愈发贴近,随着主的手于这造物的脊背间愈发下移。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因此而被打乱,因此而陷入到那属于神明的节奏之中?。 被主造访和巡视了的领地在?期待着主的占领及进入,那经由主打下了烙印的躯体,自觉或不自觉的渴求着主的垂怜。 造物因造主的存在?而得到完全。 然而路西菲尔的手却扼住了神明的手腕,阻止其更进一步的动?作。以那似乎带着湿润与?水意的,仿佛是细雨朦胧一般的眸一瞬不瞬的望着神明,探索与?寻求着那答案。 “为什?么,究竟......” 主的唇对着这造物而吻下,更多的话语被堵在?那造物的唇舌之间。但纵使是不曾言明,于本就?可以聆听万物心?声的神明而言,路西菲尔意并不难猜。 即便在?这造物与?造主之间,天然与?本能的,便非是处在?那同样的位置与?思?维层面之上。 “路西菲尔。” 长久的纠缠之后主放开这造物的唇,属于路西菲尔的身形再度被神明压倒,压倒在?了那床榻之间。 恍若月华一般的发丝自神明的肩头而垂落,垂落到路西菲尔的耳旁。 仿佛是有风吹起?,在?那耳侧的肌肤与?皮肉之间,带来?细微的痒。 属于主的身影,仿佛由此而要将这造物所覆盖。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自然而然一般,路西菲尔的手攀上了主的肩头。 以齿咬住了唇,属于这造物的、原本仿佛是带着水意与?湿润的眸中?,分明是有羞恼等情绪在?跃动?。甚至在?那某一瞬间,属于这造物的手似乎要做出反抗与?抵抗。 这叫主不由得想到了那小猫,想到了被染黑了的,开始变得张牙舞爪且似乎要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肉来?的、玩野了的小猫。 相较而言,这猫现下里无疑是温柔的、无害的,并不具有太多的威胁。 但却又非是全然的没有任何威胁。 主的声音在?这造物的耳侧响起?,似乎是要做出安抚,又似乎是要做出解释。而路西菲尔所需要的,恰恰是一个解释。 即便是被愚弄与?欺骗。 这同那带着怨与?恨的,早已经不再对神明有任何信任的造物并不相同。 在?晨星坠落之后,在?所有的过往而抹去和成为不存在?,在?那原本光耀四方的名?成为禁忌。 主曾一次次的想要做出扭转和改变。 但,那又如何? 纵使那至高的主从?御座、从?神坛之上走向并且明目张胆的出现在?那第九层背叛地狱中?,潘地曼尼南的王城里,那经由神明之所判定的、傲慢的主君并不因此而动?摇。 “我不信你了,耶和华。” 黑暗里,地狱王座之上的撒旦路西法如是言,以手支颐,将身形懒懒散散的倚靠在?那王座的扶手之上。有若鸦羽一般黑发自耳侧而垂落,垂落到胸前。恍若蝶翼的眼睑垂下,洒落一片阴影与?漠然。 第178章 “不信你,不爱你。所以,你不必白费功夫。” 那是什?么时候呢? 是堕落的天使之王自无尽深渊当中?走出,而后在?血与?火里将所有的反对者、不安与?不利者镇压,将属于撒旦的王座升起?。 绵延数个时代的光暗之战由此而终结,而整个地狱,则开始迎来?全新的统治与?纪元。 那是属于撒旦路西法的时代,而这样的时代,存在?且终将存在?过无数年。 有潘地曼尼南的王城在?第九层地狱当中?建立。那叫玛门的、仿佛是极擅长于投机取巧与?经营算计的恶魔将无尽的珠宝献上,协助那被神明亲手所打落到地狱的反叛天使、堕天使们将全新的圣殿打造,以此来?愉悦和迎接地狱之主的到来?。 所以,那应当是潘地曼尼南的王城建立之后的某一个血月升起?的夜晚。于那灯红酒绿酒酣耳热之间,以指尖捏着高脚杯仿佛是喝醉了的路西法揽过某个携风带雪而来?,仿佛是皎皎月华坠落到人间、坠落到这地狱当中?的清冷美人的腰际,将其揽到后殿之中?。 彼时追随路西菲尔堕天而来?,已然在?地狱当中?身居高位的别?西卜面无表情的将手中?高脚杯所捏碎。而后极尽优雅与?从?容的以手帕擦拭过手指,将那沾染了酒液的手帕燃烧。回首,恰对上阿斯蒙蒂斯仿佛是落寞的双眼。 如那七罪之色/欲主君一般表现的显然并不在?少?数,当然,这种情况大多出现在?那些受到地狱风气影响,所以对某位陛下有那么几?分绮念的堕天使当中?。更多的。则是不怕死如巴尔、莉莉丝等,兴致勃勃的讨论,那美人究竟是如何叫陛下所看上,而陛下同那美人之间,又将度过如何愉快的夜晚。 甚至是谁上谁下这样的问题。 以舌尖舐过唇角,娇艳且美丽的笑容缓缓显露。致力于给每一个优秀异性或同性一个温暖的家的莉莉丝甚至是表示,如果是陛下的话,其实不管是在?上还?是在?下,都似乎...... 极具地狱特色的晚宴仿佛在?一瞬间陷入到静止,恰如同那结冰了的,将所有的思?维想法等冻结了的湖面一般,再没有任何的反应。 有阴影与?触角伸出,仿佛是要做出扭曲、涂抹和篡改。 只是在?下一瞬间,恰似是冰冷的湖面被投入石子,于是所有的平静凝固被打破,再度恢复到正常。 一切的一切,恍若不曾有过任何的不同,更不曾有任何痕迹遗留。 但恰如同有利剑高悬在?头顶,并且带出那足以将血肉甚至是灵魂相冻结的寒意一般。极擅长于趋利避害的恶魔们有志一同的纷纷将那话题转移,再不敢对那有关于撒旦陛下的种种,做出极具地狱特色的揣度。 只是在?这之中?,在?那异状生出之前,有什?么显而易见且再是明显不过的东西,叫在?场所有的生灵所忽视。 直到这之后又若干年,阿斯蒙蒂斯同别?西卜闲聊之际,当别?西卜跳出那某个视角,再度做出审视,方才恍然惊觉。 原来?自始至终,有关那美人的身形与?面容,于他?们的记忆与?脑海中?,都是模糊不清的,并没有任何具体的形象与?面容。 只依稀记得,那似乎是一个极美、极冷、极圣洁与?神圣的,符合陛下之审美的......天使?精灵?恶魔?还?是人类?血族? 原本他?们竟连那接近了陛下的生灵的种族,都未曾有任何的弄清。 这本是他?们所不该出现和不会出现的错误,但于主的伪装与?愚弄之下,这世间的造物,又有几?个能够察觉? 只是主的伪装与?愚弄或许能够瞒过这世间任何的生灵,当那被欺骗与?愚弄过的造物不愿意再被欺骗之时。有属于造物主的伪装,叫这造物叫破。 “让我想想,你究竟出现过多少?次,又更换过多少?种身份?” 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骨一下又一下的、似有还?无的自那王座的扶手间叩过,仿佛是被硫磺火湖的烈火所灼烧过的嗓音优雅且低沉,带有着那奇特的韵味。 路西法开口,不急不缓道: “你很无聊吗,耶和华?还?是说,你很闲?” 造物与?造主之间的羁绊与?牵连或许尚还?留存,只是彼时的路西法与?神明之间,似乎再没有任何的余地与?回转。 即便于此过程中?,在?路西法那似讥似嘲的目光之下,主似乎是在?后悔,主仿佛是在?后悔。 甚至想要将立场与?动?机捏造,想要将过去更改,将要将那造物挽回。 但主固然可以救赎那些迷途的羔羊,固然可以将那再是凶狠与?残暴不过的山羊驯化,却又似乎无法做出任何的更改及改变。 奔腾的河流向前,主掬起?了河中?的水。 然而那水却在?主的手中?流逝。 再度回复到本来?。 于是那属于至高的天上的大门被关闭,主不在?那神坛、那御座之上,而是来?到了那魔王的身旁。 但傲慢的造物,又岂会因此而被愚弄,甚至是选择原谅与?接受? 属于神明的游戏或许未曾终结,只是在?那将要收获之际,向着主未曾料想到的方向而发展。但属于魔王的游戏......魔鬼并没有那个耐心?与?耐性,同神明上演这可笑与?幼稚的种种。 第179章 遍布在?周身的伪装因此而被散去,属于神明的颜显露。主的神情与?面色之间,并没有任何被叫破身份的不安与?羞恼。 “回到我身边,路西。” 至高的主如是言,将手伸出,那将这造物一点点摧毁而后重塑、将这造物从?那至高的天上而打落并且自始至终冷眼旁观,似乎全然没有任何悲喜与?波澜的眉眼间,有切实的温柔缱绻与?缠绵在?留存。 信仰的建立经历了千年与?万年,从?神明创造世界到青铜时代、白银时代、黄金时代的诸多时间,恰如同是那星火在?燎原。 那么被摧毁与?被破灭呢? 九个晨昏而已。 不过是九个晨昏而已。 路西菲尔愿意将那眼、将那耳自行遮蔽,可路西法,不愿。 甚至是在?此之后的时间里,在?那无尽的时光与?岁月当中?,那怨与?恨或许会被泯灭,却并不会因此而被消除。 路西菲尔的骄傲与?路西法的傲慢并不容许这造物再低头,亦不容许,有任何的被欺骗和被愚弄。 然而之于主而言,那似乎成为一种习惯。 又或者说纵使是全知全能的神明亦不清楚,那在?不断束缚与?提醒着祂的,究竟是那名?之为道、为梵、为法则和规则的东西,还?是祂自己。 当造物主以身入局,将那偏执与?任性,欲与?念和爱意对着这造物而倾洒。谁又能够说得清楚,那究竟只是一种习惯和刻意,还?是主根本便是沉沦在?其中?,不愿意再醒来?? 然而游戏与?梦境终有终结,似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路西法,并不愿意再相信任何的、有关于这造主的一切。 于是神明的手伸出,恰如同在?坠到那无尽深渊里的最后一刻,路西菲尔似乎犹在?望着那天际一般,注定得不到任何回应。 只是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却又是有着不同的。 距离神明很近却又距离天使、距离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很远的晨星于主的威压与?威严之下,根本便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抗。纵使那席卷了整个天国?的反叛被掀起?,却终究是功亏一篑,被打落到地面,打落到深渊之中?。 似乎再无法回到天国?,再无法回到神前。 不,不管是路西菲尔还?是路西法,都是可以回的。 只要......甚至不需要这造物那小小的低头,只要他?愿意接受那欺骗与?愚弄,将过往的、痛苦的回忆抹去和原谅。 至高的天上,有属于这造物的王座在?留存。 但不管是于路西菲尔还?是路西法而言,这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路西菲尔不曾等到的,路西法并不稀罕。 可现在?站在?路西法跟前的,是神明,是全知全能且至高的神明。 即便神明现在?之所处的,并非是祂的国?。而是地狱,是第九层背叛地狱里,那潘地曼尼南的王城。 这是地狱之主,撒旦路西法的地盘。 主的手伸出,仿佛是凝固成一尊久远的、亘古留存的雕像。只是在?那某一瞬间,在?未曾得到回应之时,神明脚下踏出,出现在?这地狱之主的王座之前。 第98章 有屏障生出,间隔在这造物和造主之前。 那屏障是无声?的?、无形的?,恰如同那再是轻柔不过的轻烟与迷雾一般,并?不具有太?多的?威力和威能。更遑论是在这至高?的?主面前?,纵使是有屏障,又究竟是何等?样?的?屏障,方才可以叫这造主止步? 但?神?明的?步伐,却是切切实实的因此而停止,再无法有丝毫寸进。 神明止步在这地狱的王座之前?,眼睑垂下,眸中一片冷凝与?深沉。 只是在触及到路西法抬起的?目光那瞬间,却又转变为再是温柔不过的?缱绻与?深情。 “你不累吗,耶和华?” 七罪之傲慢的?主君问?,那本应当再是圣洁与?虔诚不过的?眉眼间,有骄矜的?、傲慢的?,再是秾丽与?旖旎不过的?风华在流淌。恰如同那暗夜里带刺的?蔷薇,致命且诱惑,充满着那引人探寻的?、足以将一切所吞噬的?危机。 白皙修长且如玉的?、叩过王座扶手的?指骨伸出,恰如同穿透了水面一般触碰到神?明的?手腕,而后将其扼住。于下一瞬间天旋地转身形为之变幻,那忤逆的?、堕落的?造物,七罪之傲慢的?主君将神?明压在了地狱的?王座之上。 以手臂横亘在主的?颈前?身形如弓,恰如同一张再是精美与?优雅不过的?、绷紧了的?弓弦。路西法的?腿抵在神?明的?腿侧,腰腹之间,似乎是要以身形将主压住、钉死在这王座的?位置。 “我怎么觉得,您较之以我,更加适合这位置呢?” “吾神?。” 原本属于过去的?、存在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那经历了无数年与?无尽岁月的?称呼经由这魔王的?口,被?再度吐出。不管是语音还是语调都似乎同过往一般无二,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不管是路西法那眉目之间、那目光里的?并?不加以任何掩饰的?讥诮还是现在彼此之所处的?位置,抑或是这造物之所具有的?态度,都注定了一切都只是虚假的?、虚幻的?,充满着谎言与?欺骗的?。 第180章 再回不到从前?。 甚至于这野性难驯的?、玩野了的?小猫,这再是骄矜与?傲慢不过的?造物,便连对主的?谎言与?欺骗,都不曾有任何的?走心。 主似乎感?受到了凉意?,无以言说的?、自心头而升起的?凉意?。 纵使肉与?肉相贴呼吸相闻,彼此之间的?距离,似乎是再是贴近与?亲密不过。 但?经由祂之所一手捧起的?造物啊,那野性难驯且并?不愿意?再做出任何妥协的?生灵,似乎已然距离主越来越远,不可贴近。 那是较之以九重天堂到九重地狱之间更加遥远的?距离,是至高?的?主,所不能跨过和所不能及。 因而神?明只是极温柔且极缱绻与?缠绵的?注视着这造物,而后开口道: “只要你愿意?,路西。” 只要你愿意?,不管是天国还是地狱,不管是那至高?的?天上还是那无尽的?深渊之中。 光与?暗是与?非黑与?白,义或者不义,对于主而言,这世间的?种种,从来都只是在一念之间。可以随意?的?被?篡改和颠倒,被?扭曲和转换。 主,全知全能。这世间的?种种于主的?眼中,从来都只是玩物、只是游戏而已。 既然是如此,那么将其扭曲与?篡改,将那定义转换又何妨? 主并?不会因此而被?定义,更不会因此而有任何的?损失及损伤。 只因为这世间,不管是光明还是黑暗不管是那至高?的?天上还是无尽的?深渊里,这都是神?明,是此世间所拥有的?自有永有的?唯一真神?。 御座与?地狱的?王座对主而言,并?没有任何区别。 因而主开口,却是任性且纵容的?,仿佛是将所有的?偏爱赋予道: “吾与?你同在。” 有属于过往的?诺言与?许诺被?说出,然后路西法却只觉得好笑。 内心之中一片冷漠与?寒凉,并?没有任何波澜,更没有任何感?动。 对于这造物而言,欺骗与?愚弄遭受过一次就可以,他?又如何会一次又一次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掉落进同样?的?陷阱之中。 原本似乎是带着笑意?的?、带有着几分缱绻与?缠绵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变得冰凉。 路西法以手伸出,将手掌落在了主的?面容之上。 “你以为你是谁,耶和华?” 眼尾猩红眸中涌动着恶意?与?讥诮的?造物问?,以手臂将主的?脖颈抵靠在那王座的?背部,一点点施加压力。有带着恶意?、诅咒以及那诸多种种诡谲术法的?,以荆棘木所削成的?长钉生出,穿透过主那似乎全然而没有任何反抗与?抵抗的?手腕与?脚腕,将其钉在那王座之上。 真真切切的?,钉在了那王座之上。 “又或者说,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再信你,再相信你的?谎言?” 属于这造物的?指尖于神?明的?眉眼间抚过,有浅淡的?、细小的?风刃于那指腹的?位置缓缓凝聚。吹毛断发,带着足以将这世间绝大多数肌肤与?皮肉所割破的?锋锐和锋芒,似轻似重的?于主脸部的?肌肤间游离。 只是这世间的?种种,纵使是再如何的?危险与?强大,可能够对主造成伤害的?......造物又如何能够伤害造主? 又怎么能够伤害造主? 主所打下的?烙印尚未曾被?全然的?洗去,纵使是地狱的?魔王,同样?本不应该亦不能够对主造成任何伤害。 然而于主的?意?念与?意?愿之下,主却又似乎切切实实的?因此而受到伤害。因此而有那浅淡的?印痕,自那脸侧的?肌肤间、在路西法指腹落下之处而浮现。 是小猫所留下的?印痕呢。 这并?不能瞒过路西法的?眼,而七罪之傲慢的?主君,固然傲慢固然将要将那王座举起,同至高?的?主而等?同。却并?非是那等?自视甚高?到全然看不到自身实力之辈,对于自己能够给主造成的?伤害,同样?有所觉。 路西法只觉得无趣。 眼前?的?这神?明,虚伪,狡诈,却又强大而世之所不能及。纵使端着一副圣洁神?圣的?面容,但?究其内里,究其本质,不过是一团早已腐烂破败了的?、不可名状的?碎肉与?烂肉而已。 不管是拥有神?明六分之五力量的?前?炽天使长还是从无尽深渊里走出的?地狱之主,固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这天上地下所有的?活物灭绝,使那天国抑或者地狱当中的?生灵归于终焉。可是于主的?面前?,所有的?反抗与?伤害却又似乎是如此可笑。 并?不足以给这神?明带去任何的?挫折与?困难。 恰似是有如同潮水一般的?无力与?悲伤绝望席卷,凝聚在指尖的?风刃散去,路西法落在神?明脸侧的?手移开。 “你走吧,耶和华,这里并?不欢迎你。” 路西法起身,漫不经心的?整理过衣角,而后开口,背对着神?明,做出驱逐。 “回到你应待的?地方去。” 言出法随口含天宪,傲慢的?造物固然不具有这样?的?能力与?权柄。可是在地狱之主的?驱逐之下,在这黑暗中的?大君开始以主人的?身份对神?明的?存在做出驱逐。纵使是神?明,亦不由得感?受到了排斥。 第181章 自然而然的?、来自于周身每一寸空间的?排斥。 有仿佛是血肉被?刺破的?、并?且向着那更深处而行进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大殿中,在这黑暗与?阴影相蔓延的?宫殿里而作响。神?明起身,有那被?钉死到血肉中的?长钉随之而自那王座上脱离,存在于神?明的?手腕脚腕,带起一片片淋漓的?血肉。 “路西。” 主唤这造物的?名,由后往前?将这造物拥到怀中,有属于神?明的?手,覆到了这造物的?手上。 泛着幽艳与?诡谲光芒的?利刃,出现在了路西法的?手中。 经由主的?引导,那利刃叫路西法一点点的?握紧,而后转身,抵在了神?明的?胸膛。 那类人的?、仿佛是心脏之所存在的?位置之上。 隔着衣料与?皮肉,有属于主心脏的?跳动,仿佛是因此而被?传递。 传递到这造物的?感?官,传递到这造物的?眼。 属于主的?心脏,似乎是在为着这造物而跳动。 “只要你愿,只要你想,吾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全知全能的?主如是言,仿佛是要将那心脏剖开,对着这造物而呈递。 呈递到这造物的?眼前?,呈递到这造物的?手中。 有那么一瞬间,所有的?过往与?伤害、欺瞒、愚弄都仿佛要由此而被?消抿,而被?抹去和不存在。唯一所留下的?,不过是属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千年与?万年的?无尽时光里,相纠缠的?无尽岁月。 属于神?明的?、属于造物主的?、属于整个世界的?真心与?美好似是要对着这造物而显现,这是较之以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甚至是魔鬼的?诱惑更加崇高?与?神?圣的?、足以叫□□从良杀人者放下屠刀的?炽热与?光辉。 是这众生芸芸,最?终的?归处和追求。 只是路西法的?手握在那利刃之上,抵在那主的?胸膛。恍若蝶翼的?眼睑垂落,而后在下一瞬间,在周遭对主的?驱逐与?排斥更加明显,在主的?身形于那强留与?对抗之间仿佛是血肉淋漓伤痕累累。 属于这造物的?手自神?明的?掌中挣出,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主的?脖颈间划过。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对你心软?” 七罪之傲慢的?主君问?,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分云彩,有利刃自手中被?抛出,随意?弃置到一旁,发出金属碰地一般的?脆响。 衣角于空气中划过冷冽的?弧度,这地狱之主如是言,将主带血的?、仿佛是受到了致命伤害的?身影抛在身后。 不带有任何留恋。 主的?身影随之消失,随之而被?驱逐,驱逐出这潘地曼尼南的?王城,这地狱之内。 第99章 造物与造主?之间并不相同,但就?某些方面而言,却又似乎并没有过多的区别。 更遑论是那本就接近于神明的造物,和那偏执且任性的,将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明。 有星辰叫这主?捧起,愈发?的璀璨与大放光明。而在这样的过程中?,在那造物同造主走过的千千万万年之内,偏执与任性在滋长,欲与念在纠缠,本应当再是?清醒与理智不过的主却选择了放任。 恰如同主之对这造物的偏爱与纵容。 过去现在与未来对主?而言并非是?秘密,那于不同的时间线与阶段发?生的种种对于神明而言,同样并非是?秘密。 主?的目光之下,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只是?这全知全能的主?却又分明是?极任性与固执的,纵使早知晓了那结果?,纵使看到了有关那未来的一切,却并不愿意对此做出任何的妥协与更改,甚至在不断地做出欺骗与愚弄。 在做出推动和引导,在不知不觉里,在向着那样的结果?而行。 但任性与固执的又何止是?神明? 有造物在甘心情愿的沉沦在其中?,在被主?所欺骗和愚弄。 即便主?所给出的答案与解释,是?如此的充满着不走心与诡辩。 恰如同那虚幻的空中?楼阁,并不存在那任何的基石。 又或者说这其实是?有基石的,不管是?那话语经由主?的口所吐出,还?是?这未曾堕落的造物选择将其相信。抑或者仅仅只是?因为,路西菲尔与神明在有志一同的将那眼、将那耳所遮蔽。 再是?傲慢不过的认为彼此可以做出改变。 有灿金的发?丝于脑后垂落,同主?那如同月华一般流淌的、银白色的发?相混杂。彼此交织,互相交融,似乎再不能够分清彼此。 本就?是?经由主?之所塑造的、叫主?一寸寸探索过的身躯似乎愈发?敏感与痴缠,恰似是?一汪春水一般,于主?的慰藉与抚慰之下融化。 意乱与情迷之间,神明开?口,将声音传递到这造物的耳。 继续过那仿佛是?被主?所逃避过的、未曾完成的话题,并且对这造物给出那答案。 “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存在与否,于吾而言,并不重要。但,” 话音微转,似是?有深沉且久远的叹息声响起。主?的眸光之中?,任性与偏执、混乱和疯狂之外?,分明是?有什么更加复杂与不可言说的东西,在弥漫。 第182章 却又恍若一阵错觉一般,稍纵即逝一触即分,并不带有任何过多的反应。 有迷雾、有水意在路西菲尔的眼中?相阻隔,致使其看不分明,看不明白。 以手臂攀附在主?的肩头,指甲陷入到那皮肉里。路西菲尔的身形似乎是?在迎合,却又仿佛是?在想要做出逃离。 混乱的思?维仿佛是?在由此而凝聚,迷乱的、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分明是?有星辰的光辉在倒映,有清醒与理智在聚集。 只是?在下一刻,在主?的手掌沿着这造物的脊背而落下,在属于神明的手,将这造物的腰肢掐住,而后向着自身之所在的方向而压下。 细碎的乐章自那唇角逸出,身形在那一瞬间绷紧、绷直。 恰如同一张满月的弓弦。 属于这造物的脖颈向后仰起,恰如同是?那垂死天?鹅的颈。 有喉结滚动,直叫主?的口中?,似乎因此而口干舌燥。 自觉或不自觉的,有光辉且闪耀的、似虚还?实的光羽自这造物的背后生出,于真实与虚幻之间席卷而来,向上合拢,似乎是?要将这造物、这主?一起包裹,带到那羽翼之内。 神明掐在路西菲尔腰侧的手缓缓摩挲和游离,似是?要将这造物的翅羽封印。只是?在将要动手的那瞬间,却又选择了放弃。任凭着这造物的翅羽如同应激一般生出,将彼此所包裹,裹到那翅羽之内。 这本是?路西菲尔下意识之下的动作与反应,亦是?某个于天?使这种生灵而言,堪称是?受到惊吓之后的、保护性的动作。但很显然?,在路西菲尔似乎要因此而得到安全感和安慰,因此而想要一点点放松下来之时。 清醒与理智回归,本应当再是?聪慧不过的造物忽然?便意识到,自己又究竟,在行何等?样愚蠢之事宜。 毕竟这存在于天?使翅膀内部的、对于单个天?使的灵而言或许是?相当温暖与安全的空间,在属于神明的、类人的身形随之而进入之后,不免开?始变得憋塞。 更不必说,这造物与造主?之间,尚维持着那相交与相连的姿势。 紧密相贴,再没有任何缝隙与相隔。 主?的指尖似是?自这造物的耳侧、从那灿金的发?丝间滑落。 在这至高的天?上,在世间的造物与生灵所不能及。 于这神圣的殿堂之内,御座之后经由造物主?所开?辟的空间里,肌肤相贴呼吸相闻肢体相纠缠。于那外?界的目光之所看来,造物与造主?的身形被隐藏在光羽合拢的羽翼之内。 那被合拢了的、恍若蚕茧一般的羽翼内部似乎是?晃动。 有似虚还?实的羽,于虚空中?抖落和飘扬。 恰如同一场并不真实的、充满了禁忌与宗教?意味的梦幻。 属于那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再是?美妙不过的,本应当是?充满宗教?与神圣意味的,破碎且带着哑意的乐章自那光羽当中?透出,飘荡在这临时所开?辟的空间之内。 间或夹杂着某些特殊的碰撞声,以及其余的声响。 主?开?口,将那未尽的话语说完。 “只要你开?口,只要你愿意,那么你所想要的,吾都会替你实现。” 较之以蜂蜜、牛奶、麦芽糖更加香甜与诱人的话语,又或者说可以被称之为情话的言语自神明的口中?被吐出。恰如同的石子被投入到平静的水面一般,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与涟漪。 七罪之傲慢的主?君,那最终走向堕落的魔王,并不会被主?的言语所蛊惑,更不会因神明口中?所吐出的种种,那蜜语与甜言,而有任何的动摇和偏移。 但路西菲尔却不同。 又或者说自神明以身入局任凭着那任性与偏执蔓延开?始,又或者在那更为久远之前,经由这主?之所创造的,本就?是?那—— “你选取与创造的,本就?是?那以爱为食的生灵呢。” 当神的灵于水面驻足,当那光生出,于地面行光大的事,而后复归到主?的跟前。 法则似是?在不断发?出警告,在做出颠三?倒四的、似乎是?全然?矛盾的诸多种种意见和建议。 “但你看啊,他?其实什么都不知晓,更不懂。” “不识风月,不懂爱恨。更没有那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之所具有的,本能之敬畏。” “你在想什么,在考虑什么,在偏执与执念些什么呢?耶和华。” 全知全能的主?并不曾将那答案给出,甚至是?煞有介事的复述过法则之所吐出的那词汇,而后自顾自的将那命运写定。 “爱吗?” “你说,若是?将他?一点点的捧起,而后摧毁,看着他?有天?际而坠落。那么会如何?” “这造物之所有的爱与恨,终将为吾所掌握,不是?吗?” 至高的主?如是?言,伴随着那话音落下,命运而写就?,属于未来之种种,展现在神前。 主?身处在此之中?却又游离在此之外?,冷眼旁观,任凭着诸多种种不同方向的推演和发?展。自始至终,不管是?目光还?是?神情,都没有任何变动。 主?旁观着一切的发?展,无动于衷,并不会因这世间任何造物与生灵,做出改变。 只是?法则开?口,似乎是?将一切看透,带着笃定与宣判,给出结论。 第183章 “你会后悔。” “悔?” 神明的嘴角掀起冷漠且没有任何情感的弧度,开?口,给出那再是?强硬不过的答案。 “吾不会后悔。” 然?而恰如同巧合与宿命一般,于神明口中?话语落下之时,脑海当中?所闪现的,却是?那被推演出来的、属于这造物堕落之后的未来。 光辉闪耀的晨星落到那黑暗之中?,而后再走出,堕落成傲慢的魔王。 眉眼抬起,眸中?,分明是?充斥着血与火的冷漠和寒凉。 有讥诮的弧度自那唇角勾起,主?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间隔时光于此停留。 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久远的千年与万年,隐隐绰绰间,渺渺冥冥里,主?似乎听到了“自己”的低语。 间隔着久远的时光传递,传递到那将一切尽在掌握的、存在于创世之初的造物主?眼前。 “吾后悔了,路西。” 过往与未来相交织,相同却又全然?相悖的话语回荡在脑海,经由法则的力量,于那没有任何生灵存在的、属于主?之所有的空间,不断地回荡。 “吾不会后悔。” “吾后悔了,路西。” 一声又一声,一句又一句,间或伴随着法则的嘲笑。 “这就?是?神明吗?” 嘲讽效果?似乎于此被拉满。 当然?,这样之所带来的后果?便是?,似乎是?得意且忘形的法则叫主?扼在手中?,以指尖一点点收拢。 被长久的禁言和失去对外?界所有的一切感知。 只不过,纵使是?那属于神明的过往被掩埋,并不曾透露出半分的痕迹。可是?所有的一切与种种,却又似乎在循着命运而行,在向着那所应有的方向而发?展。而主?身处在其中?,是?入局者,是?在清醒的沉沦。 但同样的,亦是?推动者,是?那再是?无情与冷漠不过的,暗中?的黑手和将那一切所操纵。 纵容与偏爱是?真,口中?的爱意是?真,所许下的诺言同样是?真。 然?而于主?之所将要结束的那一刻,却终将成为虚假,成为那再是?锋锐不过的、足以将这造物彻底而摧毁的利刃。 第100章 全知?且全能?的主似乎是一位极是重诺的神明,且极是温和,并不会生出任何?那可以被称之成恼羞成怒的情绪。 所以口出无状的法则究竟是因为何?等样的原因?,一次又一次的叫神明所制裁我们?估且不去说,亦不去探讨。 然而于现世之所有的时间线内,在这至高的天?上,伴随着主话音而落下。 路西菲尔抬眼,眸中似是有万千星辰倒映。 似乎是陷入到那无?以言说的、再是深沉不过的情/潮当中的造物?一瞬不瞬的望着神明。开口,带着几分试探与迟疑道?: “所以,拉贵尔其实并没有彻底被?抹去,对吗?” “你很在意?” 神明问,那目光似是风轻云淡,并不带有太多的波澜。却又似乎极是缱绻、缠绵与纵容,可以将?属于这造物?的一切而包容。 只是在更深处,在那璀璨的金眸之下,却又似乎尚且还有着什么,在隐藏。 是什么呢? 是偏执与任性,是混乱和疯狂,还是隐藏在那再是圣洁与神圣不过面容之下的,仿佛是要将?这造物?拆吞到腹中的欲与念? 恰如同倒映着璀璨烈日与骄阳的湖面一般,路西菲尔之所看到的,不过是那属于神明的温柔与纵容。 路西菲尔点头却又摇头,于神明的目光之下给?出答复。 这造物?当真是在意拉贵尔的存在与否吗? 或许未必。 又或者说,在意,却未必有想象之中的在意。 只不过......只不过什么呢? 又不知?何?所起的不安与烦闷叫路西菲尔压下,但同样被?压下的,还有属于这造物?的身?形。 纵使现下正处在这炽天?使长的翅羽之中,处在这本应当最是温暖与安全的、属于路西菲尔掌握的范围之内。 天?使的灵是清灵的,是光与热的化身?。 并没有任何?杂质。 寒暑不侵并不会遭受、至少不会遭受那些普通疾病的侵蚀。 同样的,并不会产生汗液等种种。 可是紧随而来的,随着那肌肤与皮肉相贴随着闭塞空间里?造物?同造主之间的互相纠缠,路西菲尔只觉得自身?之所有的那属灵的、类人的身?躯,仿佛在因?此而融化。 因?此而于主的摆弄之中,被?任意的揉搓和重组,碾压而后聚合成新的形态。 路西菲尔的身?形似乎是已经不能?再维持,然后在那某一瞬间,在这造物?好不容易凝聚而起的思维与理智开始变得支离破碎之际。主扣住了路西菲尔的后颈,而后同这造物?眉心相贴。 四目相对相同而又不同的颜于眼前放大,路西菲尔望进了主的瞳孔中。 那再是光辉与璀璨不过的,仿佛是身?处其中却又游离在此之外的,将?一切尽在掌握的瞳。 所有的悲喜、情感、喜悲尽皆褪去,路西菲尔的意识与灵魂,仿佛因?此而被?拉扯,而从这类人的身?躯中脱离。 再度被?回复到最初的、最原始的、那属于光的形态。 第184章 有光明的海洋降临,恰如同一滴水被?融入到海中一般,再没有任何?痕迹。 但这并不是结束。 因?为就在下一刻,在那不知?当以何?种样的刻度来计算的时间范围里?,路西菲尔再度睁开了眼。 倒映在这造物?眼眸中的,是不可言说不可名状的,并没有任何?具体形态与样貌的,恰如同一团一团的触角与碎肉、烂肉一般的,属于造物?主最真实的、意识界中所投射出来的形象和颜。 这是神明,这即是神明。 神之颜不容视,于众生的眼中,主像风像雨像雷电。不管是面目还是形态都是如此的飘忽不定,并不存在于这世间任何?一个生灵的记忆和脑海。 但这并非是代表,主并非是全然的没有任何?形态和模样。 早在很久之前,在创世之后的日子里?,主便曾于众生的面前,指着路西菲尔道?: “这即是吾在世的颜。” 因?而在后世的传说之中,纵使是在晨星坠落相关的记载被?扭曲篡改和涂抹,那天?使的美名于圣灵册上被?污染本属于那前炽天?使长的称号被?分开,可终究还是有什么被?留下了痕迹的。 譬如那神之颜之君主,指向的,自然不会是后来的天?国书记。 而在那圣光与迷雾之后,在属于神明的任性与偏执滋生并且于路西菲尔眼中显露出身?形。所显现的,恰是那一张全然符合那炽天?使长心意及审美的,同自己相同而又不同的颜。 只是主立足于过去现在与未来之上,自有永有亘古唯一。同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所间隔的并不仅仅是那久远的距离。 还是诸多方面的不同。 恰如同蝼蚁之于大象,又或者三维的生灵同二?维的、被?画在纸面上的圆与线条一般。属于造物?和生灵之所能?够看到和观测到的,永远只是神明的一面,而非是全局,更非是整体。 即便是这无?限接近于神明的造物?,即便是路西菲尔,同样没有任何?例外。 造物?与造主的界限不可被?破除,即便是全知?全能?的神明,同样没有任何?例外。要不然在那创世最初始的时候,神明所创造的便不是那无?限接近于神明的、近神的造物?,而是同类,是同伴,更是那一生的敌。 只是属于神明之任性与偏执却又似乎是无?所顾忌的,并不因?这世间的任何?而更改和被?改变。 所以即便是神明,是全知?全能?的主,同样说不清楚和道?不明白,祂之所偏执和想要的,真的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只是这擅长于欺骗与愚弄的,在很多时候并不坦诚的主,于某些方面而言,在那很多事?情上,却又似乎是极坦诚的。恰如同一个再是高深与高明的猎手一般,将?那不堪与本性藏起,而后将?仿佛是极美好的一切对着这造物?而显露。 因?而纵使是路西菲尔所见和所感知?到的,不过是极尽这造物?的眼所能?看到和感知?到的一部分,即便呈现在路西菲尔眼前的似乎是一团又一团的、不可名状的触角与碎肉和烂肉。 属于这造物?的眼,属于这造物?的心神,属于这造物?的思维理智以及一切都似乎是被?吸引和被?蛊惑,不断的想要寻求和观测到更多。 这是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对生命、对神明、对主的本能?探索,是留存在每一个生灵最初的,不可以被?磨灭的印记和烙印。 理性,克制与节制。 主之所以选择天?国而非是地?狱,选择天?使而非是恶魔,光明而非是黑暗。并不仅仅因?为那是善的、是义的、是纯洁与洁白的,并不容纳任何?的污秽。更是因?为,只有如此,方才极力避免被?影响,极力避免被?神明所同化和成为主的一部分。 但水滴之落到大海,不管是愿与不愿,不管于这造物?的内心当中,又曾闪现过何?等样的念头,又是否会因?此而生出不安及犹疑。当路西菲尔沉浸在其中,被?那真真正正的、属于主的真身?之所吸引和蛊惑的那一刻。 属于这造物?的防线似乎因?此而崩溃,因?此而自觉或不自觉的,有异变在生出,在拉扯着这造物?的思维与念头,向着混乱和疯狂的深渊而跌落。 经由造物?主所开辟的空间内,那恍若蚕茧一般的、经由天?使的六翼之所合拢的光团之外,一只又一只的眼自那羽、自那光中生出。 将?眼球睁开,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周遭之所有的一切。 而在那光团之内,在那翅羽之中,属于炽天?使长的属灵的身?躯,这造物?那原本极尽完美的身?形,仿佛同样因?此而受到影响。 是什么样的影响呢? 主的眼睑垂下,掌心按在这造物?腰腹所在的位置。有什么似是在鼓动?,在一点点的鼓起,在隔着那层薄薄的、再是白皙顺滑与美好不过的皮肉,向着那外界而探寻。 属于神明的诺言似乎由此而得到实现,生命由此而生出,而存在于这造物?的腹中,滋生和孕育。却又未曾全然的发育完全,所以等待着母体腹中营养与能?量的被?吸收,等待着真正降生到这世间的那一日。 属于这造物?的灵与思维、清醒和理智尚在主的意识中沉浮。 于是神明似乎是极温柔的含住这造物?的唇,以神力渡入到这造物?的口中,而后在下一瞬间闭上了眼。 第185章 有眼在路西菲尔的眼前睁开,恰如同暴风雨的夜里?,存留于海岸线上的灯塔一般将?这造物?所注视。为那七零八落的、几乎是要汇聚到大海的,同主的所有同化和共振的意识及思维指明了方向。 “雅赫维,我似乎做了一个梦。” 或许是一瞬间,或许是那久远的千年与万年。 路西菲尔在主的怀中醒来。 有什么被?迷雾所笼罩,恰如同雾里?看花一般看不分明。恍若苍穹的蓝眸里?呈现出短暂的空茫,然而那手臂却又似乎是下意识一般,自然而然的搭在神明的颈侧。 路西菲尔开口,本应当再是清冷与悦耳不过的声线里?,似乎带了几分不自觉地?哑。 这本应当再是聪慧不过的炽天?使长似乎尚未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在何?处。 只是下一刻,路西菲尔目光微凝,陡然发现,自己似乎,并不仅仅是处在主的怀中,处在那经由主之所开辟的空间内。 这里?是,神明的圣堂。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那御座之下,在那大殿之中,似乎有谁在对着主汇报些什么。 陡然意识到这一点的路西菲尔:......???!!! 第101章 至高?的天上,神明所在之所,这里的时间流速等同外界、甚至是同这天国并不?相同。 因而纵使那很多事情已?经发生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可是对处在这之外的任何生灵而言,其实?并不?会因此而有任何的异样和感知。更不必说,这世间的一切,所有的种种,本?就是处在神明的意念与意愿,处在主的掌握和掌控之下。 主任性嚣张且无所顾忌,似乎并不?介意于将那同路西菲尔之间的关系叫这天国、甚至是这世间的任何造物与生灵知晓。 但同样的,出于那诸多种种的考虑,主却又似乎是在尊重着这造物的意见。 并不?曾一意孤行?,致使那存在于造物与造主之间的关系,落得人?尽皆知的地步。 只是这似乎并不?影响,在某些时候、某些时机与问题上,主于此做出那小小的捉弄。 于话音出口、落下的那刹那,在整个神圣的殿堂似乎因此而陷入到禁忌,在那思维与理智回归并且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哪里、处于什么样的场合之下。本?应当再是矜持与守礼不?过的炽天使长将自身紧紧缩在神明的怀抱之中,仿佛要?因此而将自己彻底融入到主的骨血之内。 不?管在什么时候,又是在何等样的情况之下,神前最是闪耀的晨星无疑是光辉璀璨的,姿态完美且不?曾有任何可以被挑剔。 又何曾有过、又何曾出现与面临过这样的情况? 这无疑同这炽天使长所受到的教育相悖离。 但—— 主似乎因此而被愉悦,以指尖抚弄过这造物的背部,使那汇报者的身影离开。而后开口,贴近了?这造物的耳道: “什么样的梦?” 什么样的梦? 光怪陆离的,叫这造物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却又仿佛是具有着什么预示及预兆的梦。只是于路西菲尔张口,想要?顺着神明的话语将那梦的内容吐出的那瞬间,路西菲尔却又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便记不?住有关那梦的一丝一毫,点点滴滴。 神前的晨星固执却又没有想象中的固执,很快路西菲尔却又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显然是走进了?主的陷阱,显然是快要?将原本?之所面临的尴尬局面所忘却和忽视。 即便这似乎同主并不?相干。 “很好玩吗,雅赫维?” 眉眼羞恼且骄矜的、似乎是理不?直气也壮的造物问,以手?抓住了?神明垂落于耳侧的发,向下拉扯,而后发出仿佛是虚张声势的质问及疑问。 但在这造物的眸中之所倒映的,是主含笑的颜。 属于主的手?掌如蛇一般在这造物的背部抚过,带来说不?出异样及战栗。 而后在路西菲尔的腹间停留。 神明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料与皮肉,目光于此洒下,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开口,于这造物的心头掀起层层巨浪,耳边洒下那刻意叫路西菲尔所回避着的话语。 “你怀孕了?,路西菲尔。” !!!!! 炽天使长的灵陷入到僵硬,所有的身形与动作甚至是表情都仿佛是被定格一般,再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而神明自始至终都似乎是极宽容的,极宽容的纵容着有关这造物的一切,纵使发丝被拉扯似乎是在无意识间叫这造物拉下几缕。 但神明却并没有因此而有所见怪,更不?曾因此,而对这造物近乎于忤逆的动作与行?为做出任何的提醒。 主只是在等待着这造物的反应。 “竟然会如此简单吗?” 良久,神明听?到了?这造物似乎带着几分恍惚的疑问与言语。 天使的身躯是属灵的,是可以变幻出任意的形态、性别与样貌的。 更遑论是这主最完美与最得意的作品,这光中之光,这以光而命名的撒拉弗。 所有的一切俱皆是最完美。 当这炽天使长以女性的样貌和形态而出现之时,那些女性之所具有的器官和功能等种种于这造物的身上,同样会出现。 第186章 包括生命的孕育。 只是愈是强大的生灵,生命孕育的周期、过程等种种往往会愈是艰难。 更何况是路西菲尔,这具有神明六分之五力量的、无限接近于神明的造物。 又或者说路西菲尔心中尚存在着几分侥幸。 只是这样想着的路西菲尔显然是忘记了?,这世间的规则所面向和束缚的,从来就非是造物主,更非是神明。 神说,要?有光,于是这世界便有了?光。 主说,神之子将在这造物的腹中孕育,于是这世间所有的准则与规则,便为此而让步。 便将那对于强大的生灵而言,显得极是艰难的生命的滋生与着床、孕育的过程,显得如此的简单。 然而路西菲尔的内心中却感受到了?无以言说的不?安与惊惶。 仿佛有什么将要?于此被改变。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更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属于这造物的灵觉在示警。只是于主那看似温柔与纵容的,带着缱绻与缠绵的目光和情意之下,却又叫他所忽视。 恰如主之一次次的将法则、将自身之立足于时间长河上所看到的未来种种所无视,并且一意孤行?拒绝接受与听?从任何意见一般。这经由主之所捧起的造物同样是清醒与固执的。 清醒与固执的在那罗网中沉沦,在明知是错误的道路上不?断前行?。 直至那最后时刻的到来。 那么这一切的一切,又是何时发生改变,又是从何时开始,变得面目全非? 经年之后,当弥赛亚于天国图书?馆最高?、最深层次的地方找到那本?《拉结尔之书?》并且将其翻阅,忽然便有那么一段记载自然而然的闯入到这位殿下的眼前。 彼时的天国中早已?经没有了?那叫路西菲尔的名,甚至是所有有关于那位前炽天使长的一切,都成为禁忌。 成为不?可以被言说的存在。 但纵使是神明,终究有什么是无法被抹去?的。 又或者说,那本?就是全知全能的主所刻意的遗忘与遗留。 那是整个黄金纪元的开端,亦是一项不?曾记载于任何记录与典籍当中的,骇人?听?闻的事件。 不?管是在天国,还是地狱,抑或是人?间的各项典籍中,对此都没有任何的记载。 又或者说,即便有记载,那样的记载同样被抹去?,没有任何的遗留。 只除了?那似乎是同样被称之为禁忌的《拉结尔之书?》。 这同样是光暗之战,是天国与地狱争斗的开端。 即便事情发展到后来,不?管是天使还是那地狱里最古老的恶魔们都似乎是忘记了?,他们又是为何会彼此的对立和仇视,彼此之间陷入到无休止的战争与征伐。 这似乎是同善恶与正?义,义与不?义相关,却又似乎并非是与此相关。 毕竟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里,所有的造物与生灵对于主而言,本?应当亦不?应当有任何的高?低尊卑和贵贱。 但这一切在主创造世界之时,却又是早已?经被注定。 于是在天国中,在诸天的又一次大循环的庆典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下界的生灵得主的仁慈宽厚和允许,来到天国并且参加庆典之时。 有来自于地狱的生灵混迹在其间,有本?就是同归于尽的自爆在那庆典之上生出。 目标直指的,是那御座之下,神之右翼的路西菲尔。 那天国的副君,那诸天使的王。 即便是一位、两位甚至是三位以上的撒拉弗,在面对着一个王级恶魔大公不?要?命的自爆之时,于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之下同样会感到手?忙脚乱甚至是无力。遑论在那庆典之上,以自爆式手?法发动袭击的并不?仅仅是一位恶魔大公。 整个原本?走向高?昂、欢快与愉悦气氛的庆典似乎由此而被按下暂停键,并且陷入到恐慌和混乱之中。 便在这样的混乱之下,有收敛了?气息做了?伪装的恶魔大公于无声息里突破重重的封锁,至于那高?台之上,出现在路西菲尔的近前。而后没有任何征兆与来由的选择自爆。 “那是一群疯子。” “那似乎是一群疯子。” 负责记录天上地下所发生一切事宜的智慧天使在《拉结尔之书?》上如此写到,但—— 在下一瞬间,在弥赛亚的目光之下,在那记录着那一幕的纸页间,拉结尔的笔尖与笔力似乎由此而生出了?改变。 变得飘忽,变得潦草,变得不?可置信,变得......甚至是带有了?删减和涂抹的痕迹。 以致于弥赛亚一眼便可以意识到,事情的真相或许远远要?较之以拉结尔于纸面之上记载的更加离奇与骇人?听?闻,甚至是充满了?禁忌与不?可置信。 但又是什么样的禁忌呢? 是......路西菲尔那原本?温雅含笑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冷凝,恍若苍穹的蓝眸抬起,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展。而后在那爆炸的余波掀起了?那一瞬间,将手?中的高?脚杯稳稳落在了?身前的桌案之上。 所有的一切于此被定格。 无所不?在的光将在场每一个生灵的视野充斥,视觉似乎由此而丧失。 第102章 那地狱中的生灵,那生存在黑暗里?的造物们从来便是一群疯子。一群于阴沟里?滋生的,并不曾感受过?主?的光辉与恩泽的、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子。 第187章 更遑论是那群黄昏隐士会当中的成员。 所以阴影与帷幕固然是被?落下,那些原本隐藏在暗中的叛逆与忤逆者固然是显露出身形来。但他们所要搞事的态度和目标从未因此而被?断绝,更不会因此而蛰伏。 又或者说那短暂的、自顾不暇的混乱与蛰伏,所为的从来都是搞一个大新闻,将所有的一切拖入到泥潭。 因而这样自爆式的袭击究竟是否能够真正的对那拥有神明六分之五力量的炽天?使长,以及那全知全能且至高无上的主?造成任何的伤害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原本?天?国与地狱之间互不相扰的局面因此而被?改变,这经由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将要由此而被?拖入到战火和疯狂。 这是是属于野心家与阴谋者,属于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子们的狂欢。 原本?似乎是平静的局面由此而被?打?破,在这之后,来自于神明以及路西菲尔的命令,致使那持续了无数年?的光与暗之间的战争被?打?响。直至那之后的某一日,又一次有关于地狱与黑暗生灵的、自爆式袭击事件的发生。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属于当事生灵的记忆与过?往仿佛是被?蒙上了一层浅淡的迷雾与轻纱。以致于在回忆过?去、回忆以往之时,所有与之相关的生灵都可以清楚的说出他们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又是何等的愤怒与不可思议。 进而推动了那战争的到来。 可是于冥冥之中,却又似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叫他们所忽略,叫他们所不知晓和遗忘。 只是做为本?就是负责记录一切的秘境与至高之神秘天?使,做为诸天?使中,对星象、神秘学等诸多种种多有研究的智慧天?使。在察觉到有什么被?掩埋和抹去,在属于自身的记忆与记载似乎是出现问题之时。 不可避免的,拉结尔开始想要做出窥探和解读,想要由此而做出探寻。 即便这似乎是忤逆。 忤逆主?,忤逆神明,同主?的意愿和意念相背离。 所以在久远的时光之后,在晨星坠落之后,纵使因为天?国中人员的缺失等诸多种种原因,拉结尔似乎由此而获得?了重用?,由此而被?赋予了新的职责。可是最后,这智慧天?使却似乎以并不智慧,同样不怎么体面的方?式而死去。 再无法回归到这世间。 弥赛亚的目光在那书页、在那文字间停留。 有如?同神明的眼?一般无喜无悲的、璀璨的金色似是自那眼?中透出。于是在那一瞬间,在那眼?前,属于过?往的种种似乎是在被?重演,在呈现在这位殿下的眼?前。 有看不清面目与身形的恶魔大公在那混乱之中突破封锁,不怕死的至于路西菲尔的身前,停下脚步,而后显露出笑容。 阴森且疯狂的,极尽嚣张的笑容。 伴随着那笑容落下的,是那恶魔大公的身形膨胀,并且由此而产生出巨大的能量,蔓延至整个高台。 一切俱皆只是发生在那弹指一瞬间,发生在那诸多的生灵,所不曾反应过?来和想要阻止所不能及。 但同样随之而落下的,是炽天?使长面上那看似温雅的笑容,以及路西菲尔手中的高脚杯。 所有的一切于无声无息里?被?定格,主?自那御座之上走?下。 神明的手,覆在了这造物的手上。 如?同月华一样的发丝自神明的耳侧垂落,垂落到路西菲尔的脸侧。 主?倾身,以一个近乎是由后往前拥抱的动作,将这造物揽入到怀中。 “不要不开心,路西。” 主?如?是言,于这造物的脸侧落下那似乎是浅淡的、并不带有任何风月与欲念的吻。 而后在下一瞬间抬眼?。 眸中似是有冷冽的光芒闪过?,却又似乎是无喜无悲,全然没?有任何的波澜。 于是那原本?怀着必死的决意做出自爆行动的恶魔大公们发现,血液逆流肌肉与骨骼被?收缩,原本?膨胀的身形与能量,正在一点点被?压制。 恰如?同枯木逢春一切开始呈现出逆向的改变。 但,这样的过?程并不好受。更非是赐福,而是诅咒。 属于神明的诅咒。 相较于人类以及那大地之上的绝大多数生灵而言,不管是天?使还是恶魔抑或是精灵、龙族等都算得?是长生种。 遑论是那经由层层厮杀与拼搏,方?才至于那样位置并且留存至今的恶魔大公。 故而那些世人之所以为是黑暗、是在经由折磨的痛楚等种种对于绝大多数的恶魔大公而言,其?实算不得?什么。 这本?就是一群叫主?所厌弃的、同主?的道?路相背离的生灵。 但是当那属于主?的诅咒生出,当灵魂与躯体于至高神明的诅咒之下陷入到逆转、陷入到痛楚和哀嚎之时。那些对死亡尚且无所畏惧的恶魔大公们仿佛因此而陷入到畏惧。 不仅仅是对造物主?的畏惧,更是......是什么呢? 忽然有恶魔大公抬头,那血红的眸中之所倒映的,恰是神前的晨星那光辉闪耀的身形。 然而—— 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 内心深处有警兆在拉响,有什么在疯狂的喧嚣和鼓噪。 便在那所有的、于这庆典之上捣乱的恶魔们,有一个算一个不管是那些自爆的还是未曾自爆的,抑或者是想要自爆的恶魔大公们都在主?的威严与伟力之下被?逆转,被?一点点再度重现出身形之时,路西菲尔伸出了手。 第188章 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手反握住了造物主?的手,十指相扣,显得?是如?此的暧昧与缠绵。 更遑论这造物与造主?本?就是以一个再是亲密不过?的姿势相依和相靠,似乎没?有任何顾忌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呈现出如?此......堪称是禁忌的姿态。 即便神之颜不容视,即便在那在场生灵的眼?中,所看到的不过?是一团模模糊糊的圣光与迷雾。 所有的一切俱皆是看不分明。 但不知是刻意还是故意一般,有属于神明与路西菲尔相扣的手,却又是如?此清晰且直白的显露在那些生灵的眼?前,显露在那似乎是不甘与不安分的、偷偷想要做出打?量的生灵的眼?中。 “他们的心脏很美。” 属于那炽天?使长的、好似是金玉相扣滚珠落玉盘一般的声音响起,将所有的沉寂打?破。 只是这样的言语与辞令,同这炽天?使长惯常的形象与形貌,似乎并不相符合。 但于至高的神明当面,于主?发话之前,并没?有谁敢提出这一点。 更没?有任何造物与生灵,有任何的异动。 即便是那处在主?诅咒之下的,仿佛是在不断痛苦与哀嚎的、混入到这庆典之上的恶魔大公们。 只是主?......主?对造物无疑是纵容与偏爱的,似乎并不因这世间的任何而改变。 于路西菲尔话音落下之后,主?的目光似乎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与停留,而后开口,轻描淡写的做出点评道?: “同你很相称。” 对于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而言,主?的每一个言论及语句无疑都是有深意的,需要做出一项又一项的、过?多的解读。 然而于主?话音落下的那瞬间,在在场的生灵们尚来不及反应之际,有漫天?的血雾随之而弥漫,而充斥到在场每一个生灵的眼?耳口鼻之内。 不管是米迦勒还是加百列等,面色与神情间都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与茫然。 主?原本?的诅咒与想法似乎因此而做出改变,在那弥漫的血雾之中,神明未曾同路西菲尔相扣的那只手伸出,有血色的、仿佛是带着诡异与不详的,仿佛是经由一颗又一颗珠子所组成的珠串落在主?的掌中。 泛着殷红如?血的、冷冷的色泽与光芒。 一,二,三四五...... 一颗又一颗的珠子叫神力之所编织的细线相连,而后叫神明戴在了这造物的手腕间。 同那白皙如?玉的手腕相称,恰似是雪地里?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色的蔷薇。 至于那些心怀不轨且似乎极是疯狂的恶魔大公们......这天?国之中,这神圣的庆典上,又哪还有什么不自量力,引动出混乱与骚乱的恶魔大公? 路西菲尔仿佛是因此而被?愉悦与安抚,因此而以那戴着珠串的手腕勾住了主?的脖颈,而后将吻奉上,将神明的唇齿撬开,似乎是在攫取和索求、寻摸着什么。 有如?同血一般的珠串,在神明的脑后,在这造物的手腕间,散发出隐隐的、幽暗且诡谲的色泽。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是发生在那一瞬间,却又似乎是有时间于此被?停顿和延长。 直至那某一刻,有原本?置在路西菲尔身前的、放置在那案上的杯盏被?打?落在地,于地面发出声响。 于是有生灵愕然抬头,便看见,便看见...... 久远的时空之后,于此做出窥探的弥赛亚忽然对上一双眼?。 一双无喜无悲的,璀璨且没?有任何波澜的金眸。 于是那原本?记载着这一切的纸页被?燃烧殆尽,仿佛是陷入到时空乱流当中圣子殿下回神。 第103章 弥赛亚的指尖伸出?,似乎是想要握住些什么。只是恰如同掌中的流沙一般,最?后残留在这位殿下掌中的,不过?是点点残余的灰烬。 但,有风吹起。便连那灰烬同样飘散在空中,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而消逝,并没有任何的残留。 金发碧眼的圣子殿下面上一直所具有的,仿佛是不多一分亦不少一分,如同用尺子度量过?了一般的笑?容凝滞。而后在下一瞬间?,在指尖的灰烬全然散尽之时?,弥赛亚将手伸向了《拉结尔之书》的下一页。 只是仿佛是刻意又似乎是有意一般,弥赛亚的指尖所带出?的,并非是一页,而是那?不知多少页。 弥赛亚原本是想要将这小小的错误纠正的,只是在将要动作的那?瞬间?,这位圣子殿下的目光却又在那?其中的某页纸张上停留。那?碧色的目光与瞳孔随之变幻,随之而陷入到新?的画面与场景之中。 如果说此前来自于地狱的那?次堪称是恐怖与异想天开的自杀和袭击将整个黄金纪元、将光暗之争的序幕拉开。那?么这次所发生?的事情,则可?以称得上是属于天国的、黄金纪元最?巅峰的开端。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同那?个禁忌的名息息相关,同那?昔日里光辉闪耀的晨星脱不了任何的干系。 于是弥赛亚忽然便想到,就在不久之前,就在那?属于天国的庆典里,父神罕见的降临。 偌大?的天国之中似乎并没有任何同昔日炽天使长相关的遗留,便是那?个名、便是那?个名的被提出?都已经成为一种禁忌。 这世间?从来便没有什?么不可?以被替代。 第189章 神明的御座之下是弥赛亚,是神之子,是受膏的王。而弥赛亚之下,是加百列和米迦勒,是神的左手与右手。 再之下,则是拉斐尔、乌列尔等高阶的撒拉弗。 原有副君的宝座早已经被毁去,在神明的御座同弥赛亚之间?,似乎是有什?么看不清道不明的、隐藏在圣光与迷雾之下的痕迹在遗留。 但—— 千圣拜服圣光降临,无尽的光辉笼罩在视野,有神圣且庄严的、对主的礼赞于内心深处油然生?出?。 在目光垂落的那?一刻,不管是米迦勒还是加百列又或是拉斐尔等都看到了一片衣角。 一片素白的衣角。 距离神明最?近的弥赛亚欠身,便在直起身子,眼睑垂落的那?一刹那?,眼角的余光扫过?,恰似是对上一张含笑?的颜。 带着?恶意与讥诮的,面目半隐藏在仿佛是蝴蝶面具之下的,含笑?的颜。 纵使只是匆匆一瞥,便可?见其美丽与风华,并非是这世间?所能有。 便是这纵使存在于天国中的、这纵使汇聚于神前的撒拉弗所不能及。 那?是...... 庆典中的诸生?灵于主的仁慈与宽容之下起身,甚至是将目光投诸在那?高台之上。 然后便见,面目与身形俱皆是模糊的主握着?那?生?灵的手,对这众生?做出?介绍。 “这是赫莱尔,你们要向尊奉吾一样,尊奉于他。” 赫莱尔。 但究竟是赫莱尔还是路西菲尔,还是那?禁忌的名,那?禁忌的生?灵......有疑惑如同藤蔓一般,在每一个知道那?过?往的生?灵脑海中蔓延。更遑论,赫莱尔,本就是那?个禁忌的名的第一种拼写和读法。 黎明的子,光耀的星。 但这世间?已经没有了路西菲尔,唯一之所存有的,不过?是那?第九层背叛地狱里,潘地曼尼南的王城中,那?似乎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充满着?恶意的君王。 然后在那?诸生?灵心中掀起惊涛巨浪,甚至是克制不住的想要对神明的意愿与想法做出?揣度之际,赫莱尔的指尖按在了那?黑色的、仿佛是蝴蝶一般的面具之上。 赫莱尔的手,仿佛是要因此而将那?面具缓缓揭下。 面上的笑?容仿佛是被凝固有仿佛是被精心所画上了一般,并没有任何的变动。弥赛亚总觉得自己是应该做出?阻止的,毕竟于这天国之内,在此世间?,如果还有谁能够做出?阻止的话,那?么除了全知全能的主之外,便只有...... 但弥赛亚并未有任何的动作,甚至于内心里,在隐隐然期待着?那?一刻,在期待着?某些事情的发生?。 但就在下一瞬间?,就在赫莱尔面上的面具将要彻底被揭下之时?。有什?么穿云破月而来,于千分之一弹指一瞬间?,在所有的造物?与生?灵尚未曾反应过?来之时?,直指......直指那?御座之上的神明。 不管是乌列尔还是加百列、米迦勒等都试图做出?阻止,都想要做出?阻止。只是在此之前,在那?箭矢叫他们所察觉之时?,那?箭矢便在无声无息间?生?出?,便在开始向着?那?御座之上的神明而来。 恰如同那?蛰伏于暗处的,不出?手则矣,一出?手便是一击必杀的毒蛇一般,悄无声息,没有任何的痕迹。 更遑论不管是乌列尔还是加百列、米迦勒等,目光与心神都似乎被那?高台与御座之旁的,那?出?现在此的赫莱尔所紊乱。 以致于失去了平常的清醒理智与冷静。 因而乌列尔阻止不及,米迦勒与加百列阻止不及,弥赛亚似乎同样阻止不及,以致于那?箭矢,至于神前。 全知全能的主,那?至高的神明本应该能阻止,本应该可?以阻止。 本应当无声无息的,使那?箭矢寸寸湮没,再不留下任何痕迹。 不仅仅是那?箭矢,便是那?所有同那?箭矢相关者,便是有过?任何接触的,或有意或无意之间?卷入到那?其中的生?灵,同样都将背负那?罪孽与诅咒。 只是神明却又似乎是刻意与无意一般,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的阻止,只是任凭着?那?箭矢至于神前,对着?神明的眉心而来。 便在那?最?是危急的那?一刻,便在箭矢似乎要钉入到神明的眉心,将那?至高的主钉死在那?御座之间?。米迦勒手中的长矛后发先至,向着?一旁挑落,使那?箭矢偏移。 于是险之又险的,那?箭矢自神明脸侧擦过?,掉落在地面。而后化作那?黑色的、分明是带着?剧毒的蛇,在那?御座之间?,在那?高台之上,光明正大?的游离。 直至顺着?赫莱尔的衣角,爬行至这造物?的手腕。 时?间?与空间?仿佛由此而凝结,主的威压与威严之下,即便是乌列尔与加百列等,即便是刚刚似乎是救驾有功,却又似乎是以兵刃冒犯到神明的米迦勒,同样跪倒在地。 而不受影响的,只有那?御座之上的主,只有那?叫赫莱尔的生?灵,以及一旁的、似乎是垂下了眼睑却又似乎是在关注着?这一切的弥赛亚。 于弥赛亚的目之所见,赫莱尔原本按在脸侧的,似乎是要将那?面具揭下的手收回。以手抱臂,光明正大?的将那?蛇安置在手腕间?,而后头也不回的自那?高台之上走下,一步步向着?那?殿外而走去。 第190章 至于米迦勒跟前之时?,似乎是饶有兴致的打量过?这位现任的炽天使长,开口?道上一句无趣。而后向着?那?殿门、向着?那?殿外而走去,并没有任何的停留。 只是在最?后将要踏出?这殿堂之时?,赫莱尔开口?,将脚步停留,头也不回道: “收起你这些可?笑?的把戏,耶和华。我没有这个时?间?与心思,同你玩这些无聊的游戏。”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有阵阵吸气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在场的诸生?灵们,无不因此而将头颅垂得更低,唯恐触怒神明,抑或者受到迁怒。 但于弥赛亚的眼中却分明是看见,于主的眼中,于全知全能的主的眼中,分明是有疑惑的神色一闪即逝,快得几乎只是一阵错觉。 有什?么不同了呢。 但,又有什?么是不同的呢。 彼时?的弥赛亚并不知晓那?答案,只是当目光于那?《拉结尔之书》的纸页间?停留,当弥赛亚的目光与眼神仿佛是在那?一瞬间?穿透时?间?与空间?的距离,看到那?过?往的种种时?,弥赛亚的心中,忽然便有了答案。 在天国的黄金时?代开启,在光暗之争展开,在天国与地狱之间?的战斗进行过?后的那?无数年,再次有来自于黑暗与地狱之中的反扑与刺杀展开。只不过?这一次所针对的,是那?至高无上的造物?主和神明。 不管是箭矢、是刀剑,还是这世间?的一切物?体与物?品,能够将神明伤害的并不存在。 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又如何、又怎么能够对创造他们的造主产生?任何的威胁? 只是在那?某一瞬间?,在那?造物?分明是再清楚这样的道理不过?,却仿佛是失去了所有的思维与理智,甚至是将要以身相替将要仅凭借着?身躯对那?暗中的冷箭做出?阻挡的那?瞬间?。 神明忽然便自然而然的改变了心思,自然而然的将那?造物?护在身后。任凭箭矢穿透血肉,穿透身躯。 于神明的眸中之所倒映的,是路西菲尔那?惊慌失措的,仿佛是带着?泪水的颜。 “我没事,路西。” 分明是中箭了的造物?主如是言,以指腹在路西菲尔那?泛红的眼尾间?掠过?,璀璨的金眸中,一片虚假的缱绻缠绵与温柔。 做为神明最?完美造物?的路西菲尔向来,至少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完美且无可?挑剔的。对这世间?的种种同样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与意味,更不曾有过?过?多的情绪和反应。 而在此之前,在光暗之争进行的那?无数年中,纵使米迦勒、加百列、乌列尔等声名鹊起,执掌军权似乎隐隐然之间?有压过?这位副君殿下的趋势。 路西菲尔似乎很少离开过?天国,更不曾出?现在那?光暗之争的战场之上。 但当这位炽天使长出?现之时?,万千星辰的光芒由此而被掩埋。 所有的生?灵,不管是天使还是恶魔又或者那?黑暗中的生?灵,所能看到和能记住的,唯有路西菲尔的风采。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这天国的大?君手中的箭矢射出?,三分之一的恶魔大?公就此烟消云散,三分之一被镇压和封印在第九层背叛地狱之中。 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一,则就此分散和逃亡,迎来属于整个地狱的至暗抑或者说最?是光明的时?刻。 有信仰神明的殿堂在第一狱、第二狱、第三狱中被树立,那?晨星的美名,同样由此被传递到四方。 但这一切的最?初,不过?是当路西菲尔的目光在触及到神明身侧那?被箭矢所伤的伤口?之时?,由此而生?出?偌大?的心疼与愤怒。 恶魔也好,地狱中的生?灵也罢,怎么能、怎么敢伤了他的神明,伤了他的主,伤了......他的恋人?。 但,路西菲尔会在意这一切,纵使是那?伤痕本就是神明所故意。可?不管是路西法还是赫莱尔,地狱的魔王,傲慢的主君,又何曾会在意这些? “赫莱尔啊。” 有属于《拉结尔之书》的、被翻开的纸页于此再度被化为灰烬,弥赛亚无声念过?这陌生?的名。即便有些事实似乎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但属于他之所想要追寻的答案,却自始至终得不到任何的解答。 有光在这位圣子殿下的面上洒下明灭不定的影,而后在下一瞬间?,在弥赛亚垂落的眼前,有白皙修长且美好的指尖伸出?,搭在了弥赛亚手中的书册之上。 “你想要知道什?么,为什?么不问你的父神,那?全知全能的主呢?” 华丽流淌的、似乎带着?暗哑与低沉的嗓音传入到弥赛亚的耳,金发碧眼的圣子殿下抬头,目光之所见,正是那?叫赫莱尔的、将面目隐藏在蝴蝶面具中的颜。 但于此时?刻,在赫莱尔那?似乎是带着?笑?意与嘲弄的目光之下,弥赛亚却只觉得一阵说不出?的烦闷与烦躁冲上心头。原本仿佛是面具一般的笑?容落下,弥赛亚开口?,几乎是争锋相对道: “那?么您呢,您会告诉我吗?路西法陛下。” “还是说,我应当唤您为父,为母?抑或是赫莱尔?” “真的是想不到,我竟会在这天国之中,再见到您呢。” 于弥赛亚话音落下,赫莱尔脸上面具脱落,所显露的,正是昔日晨星,那?地狱之主,撒旦陛下秾丽到极致的颜。 第191章 第104章 “你想要知道什么,弥赛亚?” 恍若蝶翼的?眼睑垂下,这位撒旦陛下纵使身处在这天国之中,纵使穿着着那属于天国制式的、再是光辉与圣洁不过的?白袍。整个身形甚至是血肉与灵魂之间,都?似乎是?充满着黑暗与堕落的?。 同周遭的?一切并不相符合,却又带有着某种诡异到极点的?和谐和矛盾。 似乎是?立在此世之中,却又似乎是处在那久远的时空之内。 无?端的?叫弥赛亚心中,升起一种名之为恐慌与恐惧的?感?觉。 然而这位自出生以来却又?似乎是?顺风顺水的?,并不曾遭遇到任何磋磨的?殿下却又?似乎是?极骄傲的?,恰如同昔日的?晨星一般,并不愿意将?任何的?脆弱的?显露。 又?或者说于这位撒旦陛下跟前,弥赛亚难得的?带了几分偏执与任性。 开口,近乎是?咄咄逼人道: “我只是?好奇,您居然是?会选择将?我留下,而不是?在那最初,便将?我杀掉。” “毕竟以您的?强大与实力,纵使是?有着父神的?阻挠,但只要您想,总会有机会的?,不是?吗?” “更不必说,您应当,是?有所预料的?。对一切有所预料。” 有关于这位圣子殿下的?、关于弥赛亚的?来源与始末似乎是?一个谜。纵使于这天国之中,同样有着那诸多种种的?猜测。 即便有关于这位殿下的?名,似乎便说明了一切。 弥赛亚,神之子,受膏的?王。 有人说,这是?人类的?始祖在于大地之上生儿养女八百年,将?人类的?族群遍布在大地之上后,灵魂被带到天国而后经由主的?洗礼,最终转变和演化而成?。有生灵做出猜测,恰如同主之创造天使、创造人类、创造生灵一般,弥赛亚同样是?经由主创造而成?,只是?在他的?身躯中,加上了神的?血。 还有生灵怀疑,那叫弥赛亚的?,那众生的?救主,本?就是?主的?一部分。 是?三位一体的?,被称之为父、子、灵的?存在。 但对于自己究竟是?从何而来,自何而来,弥赛亚自然是?知晓的?。 这神之子或许没有想象中的?强大,但在很多时候而言,却又?较之以想象中的?更加强大。 拥有无?限的?可能。 似乎是?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是?路西菲尔也好,路西法也罢,同样都?不具备的?可能。 只是?于弥赛亚的?目光之下,路西法却是?缓缓露出笑?容。 不带有任何情绪与情感?的?,却又?似乎是?极讽刺和漠然的?笑?容。 “你又?怎么?知晓,我不曾想过杀掉你,不曾试过将?你杀掉呢?” 七罪之傲慢的?主君问,以指尖在那《拉结尔之书》上随意拨弄,而后在那某一页间停留。 只是?在弥赛亚的?目光将?要随之落下,将?要看到那纸页上的?内容之时,路西法随手将?那书册合拢。开口,对着这似乎血脉相连的?,本?应当再是?关系密切不过的?神子殿下道: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无?用的?事情上,我如果是?你,我便会好生想想,当如何杀掉你的?父神,这众生的?造主。” 这魔王似乎从不掩饰对神明的?敌意与种种,但在那之下呢? 莫名的?,在做出反驳之际,弥赛亚隐隐然生出一种感?觉。 在路西法的?动作与面容之下,似乎是?隐藏了什么?。 隐藏什么?呢? 那叫路西菲尔的?、那属于这魔王的?过去。 以及那些于路西法看来,可以被称之为愚蠢的?做法与情感?,和那堪称是?不理智的?固执与坚持。 路西菲尔在焦躁。 在自神明的?怀抱里醒来,在得知神之子于那腹中被孕育,在主口中那仿佛是?带着笑?意与宣判的?话语被吐出。不可言说的?,无?以言明的?焦躁与不安充斥在心头。 以致于在那近乎于愚蠢的?话音落下之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路西菲尔陡然将?身后的?翅羽扬起,而后消失在神前。 炽天使长的?身形于神明的?圣堂中化光而去而后在属于的?宫殿中缓缓凝聚出身形。 只是?当这宫殿中的?一切在这造物的?蓝眸中之所倒映,当属于过往的?、迷乱的?记忆席卷,当路西菲尔的?目光触及到那床、那桌案、那殿中的?一切之时...... 这炽天使长的?身形一个晃动,唇角轻抿,耳侧染上淡淡的?绯红。而后在下一瞬间,在那光洁的?地面将?要将?自己的?身形完全?倒映之时,再度化光而去。 消失在这宫殿之中。 或许是?神子存在的?影响,或许是?这造物的?感?官自那某一瞬间开始变得敏锐,又?或许是?因为那至高的?天上,御座之间,神明的?目光早已?经是?不加掩饰。路西菲尔分明是?感?受到了自己被主所注视,那目光在且无?所不在。 恰如同一张细细密密的?罗网一般,几乎叫他无?有任何的?逃离。 于是?在那某一瞬间,在向来聪慧的?炽天使长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这一点,并且意识到这里是?天国,是?神明的?国之际。路西菲尔将?脚落在地面,现?出身形,而后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在下一瞬间,几乎是?本?能的?向着人间而去。 第192章 这炽天使长似乎是?没有任何目标与目的?的?,似乎是?在逃离,逃离有关于这天国甚至是?神明的?一切。而至高的?天上,似乎尚且维持着原本?动作的?主缓缓将?手收回,眸中似是?有细碎的?光芒闪动,却又?似乎是?缓缓归于沉寂与冷淡和漠然。 又?或者说,身处在此世之间却又?游离在此之外?,冷眼旁观那一切的?发展,本?就是?那至高的?神明将?所有的?伪装褪去之后,所应该具有的?形态和模样。 主并不在意这世间、这众生的?存在和发展,更不在意那所有的?一切。 只是?神明之任性与偏执,混乱和疯狂,却又?叫这主几乎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造物,并且将?这世间的?所有纳入到掌控。 “你看,纵使是?被欺骗和愚弄,不属于你的?,终将?不属于你。不是?吗?” 法则幻化而成?的?白鸽不知是?从何时自那天光穹顶处而落下,落到御座的?扶手之间。开口,口吐人言,对着这主做出仿佛是?窥探了命运的?嘲讽。 于是?主的?目光短暂性的?收回,落在那法则之所幻化而来的?白鸽身上。 那目光清凌凌的?,似是?远山上寒凉不化的?积雪,又?似是?亘古留存的?、没有任何情绪与波澜的?雕塑一般,带着说不出的?冷意及漠然。 “他是?吾的?,只能是?吾的?。” 神明冷漠且固执的?重复过这样的?话语,而后开口,带了笃定与宣判道: “他逃不脱的?,不是?吗?” 于是?法则无?言,以那几乎是?同神明一般无?二的?、璀璨且没有任何情感?的?金眸静静望着那造物,而后开口,似乎是?语音艰涩且困难道: “你会后悔的?,耶和华。” 这是?法则重复过的?话语。 但,出乎意料的?,神明似乎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的?反驳,只是?踏出那御座的?范围,开口,似乎是?有意与无?意道: “不会有的?那一日的?。” 却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法则。 又?或者兼而有之。 路西菲尔降落在人间,降落在大地之上。 炽天使长光辉闪耀的?六翼自身后收拢,有金丝银纹为底的?宽大连帽斗篷自身后生出,将?那华美到极致的?容颜和身形覆盖及遮蔽。 几乎只是?在一瞬间,所有的?气机与异样被收拢,被回复到平静,再没有任何不同。 有光洒落在路西菲尔身上,仿佛是?为这遮蔽了形貌的?炽天使长渡上一层如梦似幻的?幻影。仅凭借着意识与本?能,在选定过一个方向之后,路西菲尔漫无?目的?的?向着那方向而行。 脑海中似是?有什么?在做出纠结与思考,却又?似乎是?在无?意识的?行走与将?那所有的?思维放空。 便在那某一刻,路西菲尔忽然听到了惨叫。 属于女子的?惨叫。 几乎只是?在一瞬间,有树叶被从枝头带落,路西菲尔的?身影随之消逝,而后出现?在那声音的?所在,停下脚步。 好似是?一滴水融入到大海,属于路西菲尔的?到来并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亦没有叫任何造物所觉。 只是?在将?所有的?一切收入到眼中的?那一刻,发生在此间的?来源始末以及那种种却又?似乎有了解释,自然而然的?将?所有的?因由呈现?在这炽天使长的?眼前。 那人类的?女人,那叫夏娃的?怀孕了,且将?要生产。 那痛哭与惨叫,便是?自那女人的?口中被发出。 肚腹高高耸起,发丝凌乱有汗水和着眼泪滴落,女人本?应当秀美的?面容间,是?一片狰狞。 这女人似乎是?在经受着痛楚,经受到难以想象的?、不可言说的?痛楚。 只是?做为丈夫,做为同伴,做为伴侣,亚当并不能感?同身受,更无?法理解与明白,夏娃为何会是?这般的?模样。 虽然这并不影响,亚当由此而生出担忧、无?措等诸多种种的?情绪。 只是?这人类的?始祖、这男人,显然是?没有任何相关的?经验与应对方法的?。故而只能够焦急的?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祈求着神明的?眷顾与仁慈。 但—— “你这样可不行。” 有声音传递到亚当的?耳,便在下一刻,亚当回头,眸中所映照的?,正是?熟悉且陌生的?身形。 是?莉莉丝,全?然完成?堕落与转化的?夜之魔女莉莉丝。 同时,在某种方面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亚当的?前妻。 虽然,好吧,即使莉莉丝并不愿意承认,但这确实是?事实。 只是?鬼使神差的?,亚当的?目光在莉莉丝那张容光焕发的?、美艳的?脸蛋上停留,而后落在了一旁的?玛门身上。 “孩子是?萨麦尔殿下的?吗?” 嘴唇比脑子先?快的?开口,亚当大大咧咧的?问出疑问。 第105章 莉莉丝及玛门无言,即便是隐藏在一旁的路西菲尔亦似乎额角微跳,随着亚当的一句话而陷入到沉默。 相较于天使、精灵等长生种那漫长的幼年期与生长期而言,这?叫玛门的孩童成长无疑是极迅速的。当然即便是莉莉丝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受到了地狱气息的影响,还是玛门的存在本就是不正常。 第193章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莉莉丝同飞快生长的、已?然是一副小大人模样的玛门站在一起,还当真是像一对?母子......个鬼哦! 莉莉丝有那么一点点抓狂。 唉,不是,大哥,眼睛要是不想要的话可?以给有需要的人。你哪只眼睛看到玛门和萨麦尔有一点点相同?了? 你不能就因为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就随便造谣好不! 还有,某些人是对?自己多没有信心?怎么就不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呢? 眉目微微流转,迎着亚当那似乎是通晓一切,又似乎是正在犯蠢的目光。 莉莉丝唇角缓缓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而后点头,并且拉过玛门,对?亚当做出展示。 “对?,没错,孩子?是萨麦尔的,叫玛门。” “不信你问玛门,他可?以证明。” 被迫被当作物品展示并且凭空多出一个爹的玛门:......???!!! 好在彼此之间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凭借着莉莉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间或同?那些男男女女走下肾交流一下感情的本事从地狱来到人间。玛门虽然不理解莉莉丝为何会对?着这?弱小的人类一脸促狭,但并不影响玛门对?此做出配合。 于是下一刻,于莉莉丝的话音落下,玛门绷着一张小脸面无表情一本正经道: “对?,我作证,我证明,我的父亲是萨麦尔。” “哦,这?样啊,那挺好的。” 亚当口中?说着挺好,然而神情里却又似乎有那么几分怅然若失。以致于纵使是聪慧如?莉莉丝,有那么一瞬间也分不清楚这?曾经的同?伴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只不过这?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莉莉丝以指尖撩过耳侧的发,而后开口,风情万种道: “怎么,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相较于此前、相较于这?人类的男女被流放到大地上?之后,路西菲尔最初所见的而言,亚当与?夏娃不管是生活还是那诸多环境都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的。只是在于莉莉丝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之下点头之后,亚当陡然意识到,自己的妻子?、那叫夏娃的、自己的骨中?骨肉中?肉正在生产。 凄厉的痛楚与?哀嚎再度传递到亚当的耳,恰如?同?一根根钢针一般刺入到亚当的灵魂。面色于一瞬间发白,亚当似乎隐隐然之间察觉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又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恰如?同?隔着一层迷雾一般,看不分明。 但莉莉丝却是已?经自然而然的从亚当身旁掠过,带起一阵香风,向着夏娃生产的室内而去?。 几乎是本能的,亚当想要伸出手想要做出阻止,但这?人类的始祖所握住的,是且仅仅是一团空气。 本是随着莉莉丝而行的玛门在亚当的身侧停留。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亚当弯下身,同?玛门对?视。 这?孩童的瞳孔呈现出血红的、如?同?恶魔一般的色泽,在其耳朵处,同?样没有任何精灵的特征。 样貌纯真且美丽,在某种程度上?说,似乎确实是像一个人类的孩童抑或是天使的幼崽。 无怪乎亚当将其同?萨麦尔联系起来,将玛门看作是莉莉丝同?萨麦尔的孩子?。 不过—— 玛门掀起唇,而后于亚当的目光之下开口,慢吞吞且不紧不慢道: “骗你的,虽然没见过,但我的父亲应当不是萨麦尔。” 掌心摊开,有金灿灿的金子?出现在这?虽然是小大人模样,却仍是个幼崽的幼崽手中?。 然后亚当便听到这?幼崽那仿佛是推论,又仿佛是有所指向的言语。 “所以你认识有谁的发丝,嗯,是这?样的金色的。眼睛是蓝色的,像天空一样的。就,很漂亮很漂亮的吗?” 这?幼崽的言语与?词汇并不匮乏,只是在那某一瞬间,却又似陷入到什么深沉且久远的回忆之中?,以致于略有些词不达意,不知当何以言说。 但莫名的,亚当脑海中?闪现出某个光辉闪耀的形象。而后一个激灵,猛地将那形象从那脑海中?驱除,唯恐做出更多的联想。 毕竟,虽然但是,但,那又怎么可?能呢? 只是这?极擅长于观察的幼崽却已?经注意到了亚当的异样,以手抓住了亚当的手,面无表情的开口,问出疑问。 “你想到了什么?” 玛门的瞳孔如?同?恶魔一般,带着血异样的殷红与?不详。当亚当的双眼同?这?幼崽的双眼相对?视时,自觉或不自觉的,亚当被这?幼崽的瞳孔所吸引,周遭之所有的画面、场景及内心的想法散去?。 亚当开口,机械式的想要对?玛门的问题做出回答。 然而在那某一瞬间,便在这?人类始祖的目光与?表情变得呆滞,便在亚当口中?的那个名将要被吐出之时。不远处面目与?身形俱皆是隐藏在斗篷和兜帽之下的路西菲尔遥遥对?着亚当望过来一眼。 有什么似是在悄无声息里被打破,亚当目露惊惶,几乎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只是在下一刻,在屋内那属于夏娃的痛哭与?尖叫传递到耳中?,传递到脑海。 恰似是有凉水兜头浇下,亚当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一个再是冷血不过的事实。 第194章 不管曾经有着怎样的过往与?交情,但至少于此时刻,就现阶段的情况而言。莉莉丝或许是莉莉丝,还是那般的年?轻与?美貌,却并非是曾经的莉莉丝。 这?是走向堕落与?黑暗的,同?主相背离的夜之魔女。 于是这?人类的始祖似乎没有多少开窍的脑海终于是想到,在莉莉丝逃出伊甸园之后,在加百列与?萨麦尔负责于血红色之海上?追捕莉莉丝时,那些捕风捉影的传言。 这?魔女对?幼崽并不友好,甚至是要将那人类的幼崽带走和杀害。 有恐慌在席卷上?亚当的心灵,面色与?神情间不自觉地流露出畏惧等诸多种种的神色。而后在玛门的双眼望过来的那一瞬间,亚当僵硬了身形。却又在下一刻将那狠意于面上?浮现,似乎是要奔跑到那室内,对?莉莉丝的行为做出徒劳的阻挡。 落在亚当身上?的目光收回,玛门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却又似乎是什么都未曾察觉。 “既然你不放心,那么便跟进来吧。” 这?幼崽如?是言,率先踏入到那室内。于是亚当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爬起,灰头土脸的跟着玛门向着那室内而去?。 血,无处不在的血。 触目所及的景象叫亚当几乎克制不住的想要尖叫,又或者?是有什么在胃里翻腾,想要呕吐出来,将心肝脾胃一起吐出。 这?似乎是亚当所未曾见过的场景,即便在此之前,在被流放到大地上?之后。亚当与?夏娃曾不止一次的面临着危险,曾不止一次的将木棍、将长矛、将手中?的利刃刺入到那些野兽的皮肉里,使其死亡。 获得生存和生活的权力?。 于是亚当忽然便想到,自己是见过牛羊、见过动物的生产的。 夏娃哀嚎的样子?似乎同?那些牛羊、那些动物们没有什么两样,却又似乎显得更加的脆弱,更加的狼狈。而亚当身处在其间,却又似乎是如?此的茫然与?不知所措。 脑子?里仿佛是成了一团浆糊,无法有更多的、任何的动作。 有血充斥着这?男人的眼,有仿佛是无声的哀嚎与?哭喊回荡在这?男人的耳。然后在那某一瞬间,亚当似乎看到了有雪亮的利刃于虚空中?划过的光芒在眼前闪逝,快得仿佛是一阵错觉。 然而这?却又似乎并非是错觉。 至少他那曾经的同?伴,那叫莉莉丝的魔女,似乎从始至终,便非是什么好心肠与?善心的。 只是亚当心中?那不知是遗憾还是懊恼的情绪尚来不及生出,有幼儿的哭声、有新生命的哭泣传递到这?男人的耳。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这?男人的目光叫莉莉丝手中?,那带着血污的婴儿所吸引。 眼中?再看不到其他。 美丽的、极具魔性?与?魅惑的,仿佛本就是自血海中?而来的莉莉丝唇角有笑容勾勒,对?着玛门眨了眨眼。而后就在下一瞬间,在莉莉丝开口想要说出什么之时,亚当率先发声,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定下了有关那婴儿的名。 “该隐,主耶和华使我得到了一个男子?,所以他的名字,叫该隐。” 在当世?之所有的、这?大地上?所存有和流传的语言体系中?,该隐便是得到的意思。 只不过,魔女唇角的笑容落下,而后在下一瞬间,缓缓流露出笑容。 几乎不带有任何情感的笑容。 “我本是无意于做什么的。” 这?夜之魔女如?是言,单手抱着那婴幼儿,开口,似乎漫不经心,却又似乎是极恶意的将语音微转,叫那再是深沉不过的恶意显露。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第106章 全然完成堕落与转化的魔女自然不会是什么善心之辈,同样不?会对亚当这个?相?处并不?愉快的前夫有什么过多的留情。 只是在?很多时候,在?那些光怪陆离的传闻以及香艳的事迹之外,这魔女却又似乎是极随心所欲的。 并不?因那些约定俗成的规则,抑或是固有的印象所束缚。 因而在?最开始的时候,在?莉莉丝与玛门被那惨叫所吸引,在?莉莉丝踏足到这房间中,并且帮助夏娃接生之时,这魔女其实并未曾想过做什么。只是在亚当那不假思索的话语出口,在?这曾经的同伴以主的名义对这魔女做出驱逐之时。 莉莉丝忽然便觉得,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那么岂非是有负这夜之魔女的名以及亚当的警惕。 所以这魔女以未曾将婴儿抱住的那只手?撩过耳侧的发,开口,对着亚当道: “所以准备好承接魔女的报复了吗?亚当。” 伴随着魔女话音落下,有暗色的沙尘与黑雾在?这空间中席卷,属于莉莉丝的下半身虚化,似乎便要就此离去。 带着那亚当与夏娃所生出的第一个?子而离去。 只是便在?那似乎是自地面上而起的沙尘与黑雾将要蔓延至莉莉丝的手?臂,将要将那婴儿带走的那一刻。于亚当惊骇欲绝的目光之下,于莉莉丝那带着恶意的双眼中,有手?伸出,有身形出现在?彼此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莉莉丝手?中的婴儿抢走。 魔女的力量在?这大地之上固然受到影响,但绝非是普通的凡俗生灵所能及。 更?何?况在?这土地之上,在?莉莉丝的感知中,所存在?的不?过是一个?懦弱的亚当,一个?产后?再?是虚弱不?过的夏娃,以及自己和玛门。 第195章 并没有任何?生灵与力量,能够对莉莉丝造成影响。 但出乎意料却又自然而然的,莉莉丝手?中的婴儿却又是切切实实的叫那身影所抢走,并没有任何?的反转。 于是莉莉丝将目光定在?了那身影之上。 是夏娃。 这做为妻子、做为母亲的存在?,这人?类的女人?在?那一瞬间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恰如?同陷入到癫狂的母兽一般,以近乎超出人?类之极限的灵敏与技巧将该隐自魔女的手?中夺回,而后?做出本能的安抚与呵护。 即使这女人?的面上仍留有泪痕,面色间一片苍白,有血尚且自身下而滴落。 恰如?同没有穷尽一般,很快便将地面染红。 但—— “这便是母性吗?” 本应当经受这一切的,却自行选择了背离与放弃的魔女如?是言。而后?无声开口,对着这人?类的男女留下话语。 “我们会再?见面的。” 伴随着魔女唇角开阖,最后?的、无声的言语落下的,是莉莉丝同玛门的身形随之消逝。 于是在?那一瞬间,在?来自于外界的危机终是被解除。 有属于婴儿的哭声几乎是响彻房顶,传递到四野,夏娃终是支撑不?住,向下软倒。 亚当接住了夏娃及其怀中的婴儿,但劫后?余生以及新?生命降临的喜悦之外,这人?类的始祖却又是感受到了茫然。 有什么乱糟糟的填充到脑海,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这人?类的男子向着主做出本能的祈祷与祈求。 “这本当是愉悦的事情,不?是吗?” 有如?同冷玉相?扣一般的声音将亚当从那恍惚与茫然的思绪中拉回,在?这人?类的始祖眼中倒映的,是一个?身形与面目俱是笼罩在?连帽斗篷中的、模糊不?清的人?形。 带着莫名的温和及熟悉。 但却又似乎有什么叫这人?类的始祖所忽视,甚至于亚当的思维,都在?不?知不?觉的循着那陌生者的言语而做出相?关的反应和回应。 “是的,这是自然,陌生的客人?。” “新?生命的诞生与生命的延续,总归是叫人?感到高兴。” 面容间有切实的笑意显露,至此时刻,这初为人?父的人?类的始祖,似乎终是将那恍惚的、茫然的思维及思绪落到实处。 开始生出真真切切的欢喜同愉悦。 但于亚当的话音落下,那陌生的来客却是开口,将话题跳转,以手?指过亚当怀中的夏娃。 道出那似乎再?是残忍不?过的、使人?心慌的事实。 “你妻子的状况,似乎不?怎么好呢。” 这女人?、这刚刚生产过的女人?状况自然算不?得怎么好。且不?说新?生命的孕育与对母体力量的吸收,给夏娃所造成的伤害。便是那婴儿自母腹中脱离,被带出体外,又何?尝不?是一种二次的伤害。 更?不?必说,便在?生产之后?,未曾受到任何?休息之时,这人?类的女人?以超出自身之所有的力量,将该隐从莉莉丝的手?中夺回。 如?是之种种,对于夏娃而言,不?可谓不?是心力交瘁。 但当夏娃晕倒,当该隐发出哭泣与啼哭之时,至此时刻,心力交瘁的对象似乎转变为亚当,转变为这人?类的男子。 即使亚当似乎没有任何?经验。 于那神秘来客的提醒之下,亚当将目光落在?该隐身上,又投诸在?昏迷的、身下尚在?流血的夏娃之间。手?忙脚乱,仿佛是恨不?得将一个?人?分成是两?个?人?来用,却又似乎是对此没有任何?的头绪,不?知当如?何?应对。 这人?类的男子甚至是本能的喊了一声夏娃,仿佛是要将那生产过后?的、分明是晕倒过去的妻子喊醒,而后?为自己提供帮助。 只是在?那名被喊出的那瞬间,亚当陡然意识到,这似乎是不?应该,这分明是不?应该。 于是在?这人?类的男子心中,陡然升起一阵莫名的烦闷与烦躁。 神秘的来客再?度开口,对初为人?父的亚当道: “将孩子给我,你先对你的妻子进行清理和救治吧。” 这人?类的男子本应当对此生出警惕,毕竟纵使是做为曾经同伴的莉莉丝,亚当尚且对其并不?信任。 但在?这陌生的来客话音落下的那瞬间,亚当却自然而然的按着其说出的话语而行,将该隐交到了那神秘来客的手?上。 有灿金色的发丝仿佛是从那连帽的斗篷间探出,叫亚当不?期然的想到,那叫玛门的幼崽或者说孩童,所问过的那个?问题。又或者说,所要寻找的那个?生灵。 但很快的,亚当便将这样的想法?放下。 好奇或许是人?类的本能,但某些教训却足以叫这并不?具备有过多勇气的人?类始祖知道。这样之所带来的后?果,却并非是每一个?生灵所能承受。 故而于很多时候而言,这人?类的男子其实并不?具备太多的勇气与进取,更?无意于卷进那些争端与事宜当中。 这样的行为说不?上好,更?说不?上坏。只是相?较莉莉丝等而言,亚当似乎显得尤为的容易满足。 即便在?这生老死?病相?蔓延的人?世间,在?这带着原罪血液的人?类族群中,满足对于他们而言,本就是一种奢望。 第196章 只是命运的齿轮或许早已转动,或许从一切的最初,便已经是被注定。可是不?管是于当事者还是于那些身处其中者而言,一切的生出与发展......纵使在?自亚当怀中接过那叫该隐的婴儿的那一刻,那神秘的来客,那叫路西菲尔的炽天使长似乎看到了什么。 属于未来的场景与画面就此在?这晨星的眼前展开。 但路西菲尔却并非因此而露出任何?的异样,更?并未因此而选择将该隐的生命终结。 有血与火似是在?路西菲尔的眼前,在?这炽天使长所看到的未来中蔓延。 无数的蝙蝠自圆月、自血月之下的夜空中滑过,落在?那尖塔间,化作一个?又一个?的人?形。 而后?拜倒。 向着那隐藏在?暗色且华丽的兜帽与斗篷间的,似是极高挑且具有浓重威严与压力的身影而拜倒。然后?在?那某一瞬间,似是有风拂动,有兜帽自发丝间脱落,显露出的正是一张同路西法?全然相?同的,却又分明是气质与神情截然相?对的颜。 黑发黑眸,唇角似是有冷淡的笑意勾勒,四目相?对间,那存在?于未来时间线上的地狱之主,那叫路西法?的未来,对这炽天使长无声的打过招呼。 “路西菲尔。” 察觉到窥探的路西法?无声唤过那过往的名,目光仿佛是同样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落到路西菲尔手?上,而后?落到这炽天使长的腰腹间。 那分明是极平坦的,尚未曾生出任何?异样与异状的腰腹间。 “愚蠢。” 属于未来的地狱之主毫不?留情的对属于过往的自己做出点评,而后?在?下一瞬间,在?路西菲尔低垂的眸光倒映之下,所有属于未来的景象与预言淡去。一切再?度恢复到寻常。 或许是这炽天使长气息的影响,或许是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对这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本能亲和,又或许是某些更?深层次的、不?可以被言明的原因。于那叫该隐的婴儿落到路西菲尔手?中的那一刻,这婴儿便停止了啼哭,仿佛是陷入到香甜的梦境。 只是有什么在?无声无息里叫那正在?照顾着夏娃的亚当所忽视。于是这初为人?父的人?类男子不?曾注意到,那陌生的来客,仿佛是不?经任何?说明的将该隐自那充斥着血气的房间中带离,出现在?室外。 有再?是熟悉不?过的气息靠近,将这造物所笼罩。便在?路西菲尔的目光仿佛是落到该隐身上之际,主无声无息间降临。 开口,仿佛是赞叹抑或者感慨道: “很可爱,不?是吗?” 路西菲尔的指尖有那么一瞬间的蜷曲,却又似乎未曾有任何?的用力,仿佛是避免伤害到属于这人?类幼崽的、脆弱的生命。 只是—— 路西菲尔回头,戴在?头顶的斗篷帽子自脑后?自然而然的落下,显露出这炽天使长光辉华美的,璀璨到极致的颜。 这造物开口,单手?将该隐抱在?怀中,以手?指过那室内。 “您想要说什么?还是说,您想要叫我如?同那人?类的女人?一般......” 一般什么呢? 这造物忽然不?再?言,有什么似乎弥漫在?路西菲尔的双眼、充斥在?这造物的脑海中,双耳内。 隐隐然里,内心深处所生出的本能感觉及感官,还是那种种,都似乎在?因此而生出排斥。 排斥将那生命孕育,排斥将神之子孕育在?腹中,甚至是想要将其毁灭。 这似乎同这炽天使长所经受到的教导以及那种种并不?相?符,更?同神明的意念与想法?相?违背,但切切实实的,这又是路西菲尔内心最深处所生出的想法?。 这造物由此而陷入到拉扯与纠结,陷入到不?安及惶恐。 以致于当路西菲尔回应过神明之时,言语与神情间似乎带了几分莫名的尖锐及茫然。 “路西菲尔,” 主唤过这造物的名,以手?在?路西菲尔的眉眼间掠过,而后?将这造物揽到怀中。 属于神明的吻轻柔且飘忽的,不?带有任何?欲念的落在?路西菲尔脸侧,落在?这造物的颈间。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这造物原本似乎陷入到僵硬的身形仿佛因此而被安抚,仿佛因此而放松下来。 恰如?同中了那莫名的毒。 带着糖霜与蜜糖的毒。 有什么似是在?挣扎着想要醒来,想要自那泥潭当中逃离,只是在?路西菲尔看到神明并且感知到主的存在?的那一刻,一切却似乎成为虚妄。于是路西菲尔任凭着自己沉浸在?其中,甚至是越陷越深,不?可有任何?的逃离。 于是那一切的种种,不?管是弥赛亚想要探寻的还是路西法?所想要隐藏的,忽然便有了答案。 那属于地狱之主的曾经,那叫路西菲尔的炽天使长,在?那天国的黄金纪元之中,似乎是切切实实的在?爱着他的造主,他的神明,他的恋人?。甚至是甘心情愿的沉浸在?其间,被那至高的神明所欺骗和愚弄。 直至那之后?的某一刻的到来。 甚至是在?这样的过程中,将那明知是祸患的神之子留下,而非是在?那最初,便选择将其谋害。 至于后?来,等到路西菲尔想要动手?之时,一切却又似乎显得太迟太迟。 第197章 但那事实的真相?是如?此,却又不?仅仅是如?此。而那被名之为命运的齿轮,从未因此而停止转动。 神明的游戏,并未被终结。 第107章 “你在恐惧,在害怕。” “这是?为什么?” “你所恐惧和害怕的,究竟是?谁?” 寂寂的荒野间,黑色的雾气弥漫莉莉丝同玛门现出身?形来。 身?姿曼妙的魔女?似乎仍是?在笑着的,不管是?目光还是表情都同过往没有任何不同。 但玛门的眼睑垂下,却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莉莉丝牵着自?己手的那只手在颤抖。 细细的、不为人?知的颤抖。 这是?玛门几乎未曾在莉莉丝身?上所见到过的情形。 这将他带大而非是?抛弃到的魔女?、这在某种程度上说甚至是?可以称之为他母亲的存在,向来都是?美丽、风情万种且无?所畏惧的。纵使是?再强大不过的恶魔,抑或是?黑暗生灵,都不足以叫莉莉丝产生出任何恐怖与畏惧的情绪。 玛门本以为这魔女?应当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事实却又似乎并非是?如此。 畏惧与敬畏,这似乎是?本不该出现在黑暗生灵身?上的,却又不可以被磨灭的本能。 即使玛门的内心中,至少就目前而言,并没有这样的情绪存在。 这叫玛门不由得?想到了他们离开地狱,来到这大地之上的初心。 为了躲避地狱之中愈发混乱的局势,为了避免遭受某些地狱大公之间战斗的波及。甚至于,为了避免某些阴谋和?算计蔓延到他们的身?上。 风情万种的魔女?足够聪明,足够敏锐,足够机智的能够从那诸多繁芜且嘈杂的信息中,提取到自?己所想要的,并且窥探到那诸多种种隐秘的、不为人?知的变化?。 新的波澜与战斗,战争的序幕与浪潮或许将要拉开。而等到了那时候,等到了莉莉丝与玛门被迫卷入到那其中之时。再想脱身?,那么便会变得?十分的困难。 所以放纵且似乎沉迷在那纸醉金迷中的、具有着某种超强的、可以被称之为女?人?第六感的魔女?选择将玛门带到大地之上。 “大地啊,那里或许可以被称作是?人?间,是?另一处繁荣之所。” “即使就现在而言,并不繁荣。” “更没有多少强大生灵的涉足。” 彼时的莉莉丝似乎是?陷入到了某种并不愉快的回忆之中,于地狱那惯常吹动的、似乎是?带着喧嚣与嘈杂的风里,将耳边那被风吹动的发丝拨动到脑后。而后掩唇轻笑,显露出带着恶意的、仿佛是?跃跃欲试与唯恐天下不乱的笑颜。 “所以,我们或许会有不一样的体验。” “毕竟......” 毕竟什么莉莉丝未曾说明,而彼时的玛门亦不过是?抬了眼静静的看了莉莉丝一眼,而后低下头去,继续玩弄手中的金币。 这本应当是?世间第一个?女?人?的魔女?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更不屑于去成?为任何生灵的妻子及母亲。 因而在很多时候,在做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的时候,莉莉丝其实并未避讳玛门。 当然,这或许同地狱之中的风气有关?。 毕竟恶魔以及黑暗中的生灵们对此并不看重。 不管是?道德还是?血缘,抑或者那些可以被称之为枷锁的东西,都似乎是?可以被抹消和?践踏。 男男,女?女?,男女?,父母与孩子,血脉相连的兄弟与姐妹......在这世界被创造出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在人?类的族群尚未于大地之上繁衍昌盛。 兴之所起念之所至,其实并没有过多的阻碍。 而这样的行为其实并不仅仅存在于地狱。 更遑论玛门并非是?普通的幼儿与孩童。 在莉莉丝同那些优秀的同性抑或者异性展开肉与肉、身?与身?之间的交流之时,在玛门似乎并没有任何玩伴与同伴之际,这孩童对金子、金币以及一切与之相关?的东西爆发出极大地兴趣。 又或者说从一开始,从这生灵于此世间睁开眼的第一时间,玛门便是?对此感兴趣的。 莉莉丝无?意于干涉这孩童的爱好,只是?在那某一瞬间,在望过玛门手中那似乎是?一直所拿着的金子之时,给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于是?玛门便知道,莉莉丝应当是?知晓些什么的。 只是?这魔女?拒绝同玛门说明,而玛门同样没有那个?追根究底的习惯。 他所想要知道与了解的,他自?会自?己去寻那个?答案。 这似乎成?为莉莉丝与玛门之间的某种心照不明的相处模式。 因此,将玛门养大对于莉莉丝而言或许费心,却又不曾有想象当中的费心。 而于此时刻,在玛门观察、了解、知晓莉莉丝那看似平静与美丽的皮囊之下,又究竟是?潜藏着何等样的惊惶之时。玛门开口,试图再度做出猜测与找出那答案。 那似乎是?显而易见的、却又似乎是?足以叫这世间的任何生灵为之毛骨悚然的答案。 “是?那人?类的男子吗?不,不会是?他,所以是?他口中提到的......” 玛门口中将要吐出的那个?称呼被莉莉丝伸出的手堵在了喉头。 第198章 魔女?目光冷冽,却又如同深渊一般,带着那似乎足以将一切所吞没的深沉与寒意。 “凡有言,必被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 莉莉丝摇头,本就白?皙的面?容在月光下呈现出雪一样的、不带有任何血色苍白?。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对吗?” 这魔女?如是?言,意味深长?且似乎不容拒绝道: “你会知道我在说什么的,纵使不知道,我想,你应当保持沉默才是?。” 于是?玛门摇头而后点头,垂下目光,继续将心神?与注意力投诸到掌中的金子之上。 好似是?要于此看出一朵花儿来。 莉莉丝牵了玛门的手,带着这孩童向着同亚当、夏娃所在的方向全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近乎落荒而逃。 而在那屋舍里,在亚当将夏娃挪动到那床上,并且进行简单的收拾,而后又煮下食物之后,这初为人?父的人?类男子似乎才后知后觉,想起夏娃近乎耗尽半条命所生下的孩子。 那被他取名为该隐的长?子。 屋内并没有那陌生者的身?影。 于是?亚当走出门,恰见有架子凭空生出,很快便被翠色与绿色相间的葡萄藤爬满。 在那爬满了葡萄藤的葡萄架下,似乎是?以藤蔓所编织的摇篮里,正安睡着一个?婴儿。 是?该隐。 知善恶、通晓了智慧的人?类始祖对这样的神?迹并不陌生,而在下一刻,在亚当发自?内心的赞扬神?明的伟大和?感恩主所赋予的那一切的那一刻。有无?所不在的光充斥着这人?类男子的感官,将属于主的意,传递到亚当的耳边。 “你需要于大地之上生儿养女?,将属于人?类的族群,扩大至这地面?的每一处角落。” 全知全能的主如是?言,然而自?始至终,属于这神?明的手似乎都未曾离开路西菲尔的腹部。而是?将这造物圈在怀中,昭示着自?身?对这造物的占有及存在。 有属于路西菲尔的、薄薄的衣料与皮肉同那神?明的掌心相阻隔,然而在那某一瞬间,在神?明对亚当说出的话语落下在属于主的呼吸喷洒在自?身?的颈侧之际。属于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目光透过那时间与空间的距离,落在了那茫茫然不知何处。 于是?路西菲尔看到了......看到了什么呢? 人?类的族群不断壮大,在这大地之上繁衍生息,致使这世间欣欣向荣,芸芸众生都在歌颂着主的名。 是?欢喜,是?愉悦,是?繁荣,是?盛大的庆典开始,白?鸽于天际衔来橄榄,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是?陷入到那载歌载舞的海洋。 这是?最好的时代,是?属于人?类的、再是?辉煌与灿烂不过的时代。 但同样的,这却又似乎是?最坏的时代。 灯火酒绿纸醉金迷间,有黑暗与罪恶在滋生,在充斥着繁华景象下的每一处角落甚至是?每一寸骨血。 所有的光鲜与亮丽之下,都似乎是?在流淌着那同天使纯洁的灵、同他们的信仰所不相符合的血液。 于是?足以席卷整个?天地的洪水降临,将这世间所有的一切进行清洗,而后抹去。 男与女?父母与孩童所有的活物都被淹没在水中,都丧生在雷霆、在地震、在火焰的炙烤、在利刃的收割之下。 主抛弃了这片大地。 但主却又似乎未曾全然将这片大地抛弃。 所以方才有了清洗和?重塑,有了将所有属于这大地之上的、存在于旧时代中的一切掩埋,而后将那新的世界所开启。 高悬在那至高的天上的晨星本不应当能够同那样的景象共情,更不应当,于此生出任何的感慨。 可是?于那某一瞬间,纵使是?双眼被遮蔽双耳被自?欺欺人?的掩盖,路西菲尔却又似乎有一种直觉。 那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又或者说这叫路西菲尔的,这于诸天使中做王的,这深受神?明偏爱与纵容的炽天使长?,其实同这世间、同这大地之上的生灵,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终有一日,或将被舍弃,被清洗,被重塑,被掩埋。 所有的一切,俱皆只是?依靠着那神?明的意,以及主之所想而已。 然后路西菲尔忽然便对上了一双眼,一双熟悉且陌生的,仿佛是?有千言万语将要说明,却又不知当何以言说的眼。 那眼的主人?以食指伸出,抵住唇瓣,隔着久远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对着这炽天使长?缓缓露出笑容。 带着恶意与笃定的笑容。 而后下一刻,有手遮蔽在了路西菲尔眼前。 第108章 于是眼前那诸多种种属于未来?的景象褪去,路西菲尔的意识与思维再度回到了这原有的时空。 纤长的睫毛扫过主?的掌心,恍若蝶翼的眼睑垂下。有那么一瞬间,这造物似是想要说出些什么。只是很快的,路西?菲尔却又选择将那未曾出口的话语咽在了喉头?。 路西?菲尔的手落在了主的手腕上,缓慢且坚定地将?神明的手挪开,静静地看向?神明。 四目相对,主?的目光之中,恰如同泛着灿金色的海洋一面宽广与深沉。 却又似乎很是明显的,可以轻易看到对这造物的缱绻与深情。 第199章 恰似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情人。 于是路西?菲尔以指尖掠过主?的眉眼,而后?在那如同月华一般的发丝间停留。 属于这造物的双眼移开,恍若苍穹的蓝眸中似是倒映着神明的颜,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曾倒映,所以显得极是空茫。 “雅赫维,” 这造物唤主?的名,开口?,略带了几分飘忽道: “如果有一日,你感觉到了厌倦或者想要将?我舍弃。那么,请先?告诉我。” 这造物的声音似乎是极轻极冷的,眉眼垂下,腰杆挺直,恍若是在维持与克制着那份自身之所有的体面。 又或者说仿佛是习惯一般,将?自己以最好与最是完美的姿态而呈现。 于是神明便知道,在那一瞬间,属于这造物的预知所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只不过,厌倦吗? 主?于内心深处如是言,以目光寸寸扫过这造物的眉眼。 目光一瞬不瞬,带着十足的认真?与关注。 这是主?最完美的造物与星辰,亦是至高的神明所不能够复制的奇迹。 纵使是......纵使是什么呢? 有那么一瞬间,路西?菲尔的身影似是在同未来?的时空里,那魔王的身影相重合。 只是主?的目光之下,一切却又似乎只是幻影,仅仅只是幻影。 于是神明牵住了这造物的手,指尖相扣,有无形的阶梯在那虚空中、在彼此的脚下蔓延。 “吾不会对你感到厌倦,路西?。” 至高的主?如是言,牵着这造物的手一步步离开人间,走?向?天国,走?回到那至高的天上。 “那些你所看到的、你所担忧的,纵然是会发生,但......” 主?偏头?,有天光似是在这神明的身上,洒下璀璨且光辉的,足以叫这世间所有的造物与生灵为之目眩神迷的影。 “信仰吾,这是此世之间唯一的真?实及永恒。” 神明的意与言语都似乎是模糊的、晦涩的,带有着那似乎是足以叫这世间的绝大多数生灵皓首穷经,为之钻研一生的指向?。 只是于主?的目中,于那似乎是被带上了一层虚假温度的神情里,这造物却好似感受到了那再是缱绻与缠绵不过的深情。 于是路西?菲尔那恍若飘荡在虚空当中的,没有半点凭依的心忽然便这么落下了下来?。 有什么叫这造物所忽视,在这依循着主?的意所创造的世界里,这本?应当可以预知未来?的造物选择了清醒与理?智的沉沦。 属于晨星的骄傲被至高的神明所捧起,被于此世之间大放光芒。于是在此之后?,在这炽天使长于无声息间从天国离开而后?又再度的归来?,一切同过往之间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只是一切却又是有着不同的。 属于整个天国有史以来?最是鼎盛的黄金时期将?要被开启,而身处其中者,那光辉且闪耀的晨星,似乎于此过程中愈发璀璨。 因主?而存在,却又并不仅仅是因主?而长存。 只是肉眼可见的,这造物与造主?之间似乎是如此的和谐、亲密与默契。以致于敏锐如萨麦尔等,在那某一个瞬间,于那内心深处当中,不由得升起阵阵的寒意。 但这样的寒意来?得快去得快,恰似是午夜里一点短短的梦魇一般,并不曾有过多的停留。 光辉且闪耀的炽天使长似乎仍是那般完美且无可挑剔的模样,只是在繁杂的公务之后?,在那些同伴们退去与离开之际。路西?菲尔却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不像是自己,越来?越......思念与渴慕着神明......的一切。 不管是爱抚,是慰藉,还是那气息与怀抱。 即使主?似乎在且无所不在,从来?便不曾离开。 但—— “神子需要吾的能量,路西?。” 主?如是言,那张同这造物相同而又不同的面容上,并没有太多的波澜。然而落在这造物身上的动作,却又似乎是意有所指,似乎是在暗示甚至是明示些什么。 同主?神圣且圣洁的模样,并不相符。 只是路西?菲尔以齿咬住了唇,将?喉咙口?那将?要逸出的乐章咽下,身形向?上仰起。仿佛是沉沦在那风月与欲念当中的、极尽迷乱的脑海似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与茫然。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又是如何,会变成这样呢? 这向?来?聪慧的造物脑海中并没有一个完整的、可堪一用的答案,只是那所有的种种,仿佛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以致于在那某一瞬间,在这造物的内心甚至是灵魂的深处,生出一种本?能的恶意与不满足。 属于路西?菲尔的指甲深深陷入到神明的皮肉里,于那本?应当白皙且光洁的、不当受到任何损伤的肌肤纹理?间留下道道的伤痕。 路西?菲尔的唇落在了神明的颈侧。 在那舒爽与愉悦之间,在路西?菲尔那勉强凝聚的理?智似乎是要被吞没之际,有暗红的光芒自那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闪现。 路西?菲尔张开口?,放开那被咬住的属于自己的唇,而后?将?齿咬在了神明颈侧的肌肤间。 有温热的、甜腻到神血顺着那唇齿涌动到喉头?,而后?叫这造物所吞下。 而神明的手顺着这造物灿金的发丝而下,落在了路西?菲尔的脊背间,落在了那敏感的羽翼根部。 第200章 有细碎的、几不可查的笑意似是在神明的目中生出,却又在转瞬之间归于平衡。即便是全知全能的主?在那某一瞬间亦不得不承认,这神子的到来?,似乎确实可以称之为一种惊喜。 出乎意料的惊喜。 喧嚣、鼓噪,新生命的孕育似乎并没有给?这再是完美不过的造物带来?任何的改变。 这造物仍是那般的容颜无双,腰肢纤细,身形美好且符合这世间一切对于美、对于那类人的生灵所应有的比例的定义和标准。 这受主?之所喜的造物并没有因此而经受到任何的消减及削弱,更?没有因此而丧失所有的光辉又或者说变得不洁。 更?不曾有过那属于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在孕育生命的过程中,所应有的反应。 但改变早已经生出,在不知不觉里,在无声无息间,新生命孕育和成长的影响致使这造物开始迫切的向?着主?靠近,开始寻求着那被掩藏和掩埋的一切。 这本?就是此世之间最是接近神明的造物与生灵。 当神之子在那腹中被孕育,当那本?不应该出现的、属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血脉开始想要来?到这世间之时。 如何会没有半点的影响,又怎么会没有半点的影响? 因而在那某一个瞬间,在神明出现并且将?这造物揽到怀中之后?,路西?菲尔几乎是本?能的将?手臂搭在了主?的颈侧,而后?将?唇奉上。 属于魔鬼的贪婪的本?性?好似是在复苏,在醒来?。 在喧嚣和鼓噪,在得不到满足。 只是这世间种种,又有什么,是全知全能的主?所不能满足的呢? 一切只在乎神明的愿与不愿。 于是那造物似乎是在因主?而得到完全。 但这样的局面或许是神明所乐见,只是当那造物沉沉睡去,当主?以指尖描摹这造物的脸,而后?缓缓落下,在那腹间停留之时。法则之所幻化而来?的白鸽现出身来?,以喙理?过背部的毛羽,开口?,口?吐人言道: “你最好想清楚你在做什么,耶和华。现在将?这一切结束,尚且还来?得及。” “你知道的,不是吗?这是最好的选择。” 神明抬眼,目中一片冷漠与寒凉。 无喜无悲。 于是法则开口?,似乎是极带有哲理?,却又似乎是带着某种宣判与笃定道: “选择从来?就不仅仅有一种,况且过去现在与未来?早已经在你面前展开。若你愿意接受并且为之而做出改变,那么你便应当知晓,你所走?的这条路,最终所招致的,只会是那你所看到的结局。” 所看到的结局吗? 是晨星从那至高的天上而落下,还是此后?的无尽岁月里,这造物与造主?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 又或者仅仅是来?自于未来?的神明的那一句后?悔? 神明对此不置可否,更?不因此,而做出改变。 “吾不会如此,更?不会重蹈覆辙。” 因而于法则那似乎同自己一般无二的、却又好似是带着点点嘲弄的目光之下,造物主?开口?,极是笃定与傲慢的给?出回答与答案。于是法则将?目光转向?路西?菲尔,好似是在那一瞬间变得复杂与难言。 “你既是知晓他的所有,又如何会认为,你们不会走?向?那样的结局?” 良久,法则开口?,仿佛是极细微与轻柔的,问出疑问。 似乎是早便已经有了答案的疑问。 又或者于这法则而言,祂所需要的,本?就非是那答案。 于是下一刻,白鸽消散,消散在神明的眼前。 法则似是再度回归到了那虚无之间。 神明无言。 第109章 “您便?未曾想过,将它永久留在您的身边,禁锢在您的掌中吗?” 经年之后,神之子行在大地之上,将主的福音与信仰传播。 有似乎是带着天真、残忍与懵懂的孩童以手指过那立在弥赛亚掌中的鸟,问出这样的问题。 那是一只被圈养已久的,极是美丽与精致的鸟。 有着艳丽的羽毛,以及再是悦耳不过的歌喉。 每天所需要做的,不过是取悦宿主,取悦那鸟的主人。 无需早起,无需经由风霜雨雪的摧残,更无需面对?与经历那野兽、猎人以及不怀好意者的袭击等种种。 鸟的主人似乎为那鸟创造出了及舒适的、足以受用一生的温床。 但,叫孩童想不清楚搞不明?白的是那鸟却选择了逃跑,选择了逃离那一切。而那叫弥赛亚的救主,那再是温柔与温和不过的,有着诸多美好品德的,恍若是圣人与圣徒一般的青年人,竟然?会面不改色的将谎言说出,而后放开了那鸟笼。 于某些方面而言,那孩童却又似乎是敏锐的。 有着超出绝大多数同伴与同龄人的敏锐。 因而孩童能够很清楚很明?白的看?到,于那某一个瞬间,弥赛亚面上所生出的感怀与眷恋。 好似陷入到某种深沉且久远的回忆之中。 又似乎是对?那鸟有所留恋。 毕竟在孩童的审美看?来?,那确实是一只极美丽且极罕见的,未曾见过的鸟。 于是自?然?而然?的,孩童从口中问出了那问题。 第201章 只是话音甫一出口,孩童却又似乎感觉到了不妥。 这似乎是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位圣子耳边的、经由自?己所说出来?的问题。 但于孩童那忐忑的目光之下,弥赛亚却是目光温和并?且轻笑?,以手张开,将那鸟儿放归天际。 便?在孩童的目光不自?觉地被?那飞翔的鸟吸引,并?且做出追逐之时,弥赛亚开口,似乎是极轻柔的、幽幽的发出疑问。 “你又怎知晓,在此之前,不曾有人将其禁锢,妄图将其永远的留在身边呢?但......” 金发碧眼的圣子摇头,闭了嘴,却不肯再言。 只是以目光望向远方,望向天际,却又好似穿透时间与空间,看?到了那久远的、不知是何处。 这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未来?。 那么过去呢? 在晨星坠落之前的、那段被?掩埋了的久远的时光里,又究竟发生了什么,又如何会导致了那之后的种种? 又如何会是那般的结局? 主嗤笑?,以指腹摩挲过那造物颈侧的肌肤,而后向下流连。 自?始至终,拒绝对?法则的问题给出任何的答案。 又或者说这至高的神明?总是足够自?信,并?且足够任性偏执与足够的傲慢。 故而并?不会为这世间的种种,任何的造物与生灵做出改变。 即便?是主全知全能,是真的全知与全能。 但主却又似乎分?明?是在改变的,是在变本加厉的向着那经由神明?之所认定?的、仿佛是错误的道路上而行。 主又怎么会有错? 主何曾会有错? 故而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中,犯下错误的,最终是且仅会是那造物与生灵。 即便?是路西菲尔,是那经由主之所创造最完美造物,经由神明?所一手捧起的晨星。 神之子的孕育似乎仅仅只是在造物与造主之间增添情/趣以外,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以致于在弥赛亚被?生出,出现在那天国之后。 并?没有任何的造物与生灵意识到,这叫弥赛亚的,不管是那名还是其存在的种种都似乎被?赋予了特殊意义与不同的生灵,其实...... 其实什么呢? 除了那全知全能的主,除了那坠落到深渊当中的星辰,除了弥赛亚本身,又有谁曾真正意识与了解到,那神之子,又究竟是自?何而来?? 因谁的存在,而诞生和生出? 这是众生的救主,是那受膏的王。 同昔日晨星之间,唯一所存在的关联便?是诸天的一次大循环上,时任天国副君的路西菲尔因不满主要这造物对?着弥赛亚而跪下而掀起反叛,将对?抗神明?的大旗竖起,并?最终被?打落天堂。 在于无尽深渊当中坠落九个晨昏后走出,抛却过往的光辉荣誉及那封号等种种,成为路西法,成为与神为敌的撒旦以及那地狱的君王。 什么是真实? 这便?是真实,至于那存在于造物与造主之间的、那被?掩埋的种种对?这世间绝大多数的造物与生灵而言便?是虚妄。是不曾被?了解与无从了解的,被?扭曲篡改了的真相。 沉浸于那属于造物主与神明?的爱意当中的,仿佛以为自?己是特殊的路西菲尔似乎并?不曾注意到,他之与神明?间的种种其实自?始至终,从来?便?不曾叫任何生灵知晓。 即便?是主任性且无所顾忌,从来?便?不曾有可以的隐瞒。 但主的欺骗与愚弄,以及那对?造物记忆的更改和涂抹,足以将所有的一切变成是禁忌与秘密。 又或者说自?始至终,甘心?情愿沉沦在其间的造物选择将这所有的一切忽视,甚至是推波助澜,选择对?主形象的维护。非是将其广而告之,做出任何的亵渎。 即便?这造物的本身,即便?当这造物同主相交之际,又或者在那更早之前,便?已经是在亵渎。 对?主、对?神明?的亵渎。 路西菲尔似是在本能的做出选择,在本能的对?他的主及恋人做出维护。 但同样的,这造物却又似乎是极不讲理?与不可理?喻的。 所以纵使于至高的神明?当面,纵使是在那似乎是那极庄重与肃穆不过的、神明?所出现的公众场合里。路西菲尔皱眉,而后没有任何征兆的选择离开。 属于炽天使长的衣角于虚空中划过轻柔的弧度,便?在米迦勒、加百列等的目光之下,向是完美且无可挑剔的路西菲尔突然?离开,带起一阵阵惊愕的目光与猜测。 “究竟是怎么回事?” 米迦勒以手肘捅过一旁的加百列,而后以目视之,无声?问出疑问。 于路西菲尔的身影在那殿中消失的那一刻,神明?同样随之消失,并?不曾留下任何的、过多的言语。 于是心?中倍觉一松的米迦勒只觉得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与气氛在蔓延,却又迟迟抓不住任何的头绪。 不由得转向一旁的加百列,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但天国的百合花温柔浅笑?,看?似是和善的笑?容中,却又似乎透露出某种隐隐的危机与威胁。 于是米迦勒望天望地,东张西望,只觉得自?己似乎不该找上加百列。 因而自?是错过了拉斐尔同沙利叶的目光在那某一瞬间交汇,而后各自?错开,隐隐然?之间似乎是生出某种荒谬且不可能的猜测。 第202章 至于一旁并?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拉结尔以笔尖在纸页间停留,于无声?无息里,将拉斐尔和沙利叶的异状收入到眼底。 这世间有什么,是叫拉斐尔和沙利叶注意到,而其余的撒拉弗们,却又似乎全然?无所觉的呢? 至高的主对?于晨星的纵容与偏爱一如往常,那么于此过程中,在那不知不觉里,又有什么,是似乎有变化却又似乎全然?未曾有任何变化的,足以叫拉斐尔和沙利叶感到惊疑的呢? 然?后在那某一瞬间,几乎是自?然?而然?的,拉结尔想到了拉斐尔和沙利叶这两?位撒拉弗所擅长。 治疗和医术。 于是拉结尔的笔尖似乎是有意识与无意识的在纸页间划过潦草的痕迹,属于这负责记录天上与低下发生种种事宜的智慧天使的理?智似乎在阻止着他去深想,可是拉结尔的思维,却又似乎是在克制不住的想要去深想。 有诸多种种的不详与寒意笼罩在心?头,在一点点的将这负责记录的天使所席卷。 路西菲尔的脚步在那伊甸园的土地间停留,而后侧身,回首望向那跟随而来?的、于虚空中缓缓显露出身形来?的神明?。 “雅赫维,” 这造物唤主的名,以女性的面目及形态而呈现。光辉璀璨且华美的,似乎带着几分?柔美的眉目间,一派理?所应当的骄矜与戏谑。 有恶意的笑?容在那唇角显露。 “我应当相信你吗?” 造物对?着造主发出疑问。 神明?不言,只是对?着路西菲尔伸出了手。 “过来?,路西。” 但—— 以手在面前抚过,由眉骨而至那唇角间落下,唇角笑?意扩大。 于主那将一切虚妄破除的目光倒映之下,呈现在神明?目中的,分?明?是那黑发黑眸的,来?自?于地狱当中的君王。 “真是没意思呢。” 仍然?维持着那女性的面目与形态的,仿佛是从路西菲尔身上苏醒过来?的路西法开口,发出嗤笑?。 “你看?啊,你永远是这般虚伪与不真实,满口谎言,将一切所欺骗和愚弄。” “所以你如果会认为,这世间之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会按照你的心?意与意念而行?” 过去与未来?,那叫路西法的同路西菲尔再度生出交集。 跨越时间线而来?,同主生出交流。 只是神明?眉眼不动,伸出的手不曾有任何的颤抖与摇晃,似乎自?始至终都未曾收回。 “选择吾早已给出,是你选择了背弃,而非是吾,路西。” 神明?如是言,并?不曾对?这造物的言语做出任何的反驳,更不曾有任何的解释。 只是开口,恍若是没有任何悲喜、波澜与情感的陈述及宣判。 “主的赠予和馈赠并?不会收回,选择的权力,一直在你的手上。” “那您可当真是仁慈与宽容呢。” 于是路西法似真似假的生出意味不明?的感叹。 而后在下一瞬间,在主的目光之下,缓缓走向神明?。 似有意似无意一般,这造物的身形避开了主那伸出的手掌,贴近了神明?。 身与神相贴属于造物的身形主动向着造主靠近,神明?的眼睑垂下,目中之所倒映的,是那分?明?属于路西菲尔女性面目及形态之下,却又由于七罪之傲慢的主君于此苏醒的秾丽到极致的,世所不能及的颜。 端庄者放纵,高洁者披上神圣的皮囊。 然?而不管是那一举一动间还是一言一行里,都分?明?是带有着说不出的、恍若是裹满了毒液与蜜糖的危机与诱惑。 属于这造物的呼吸落在了神明?的耳边,属于这造物的手在主颈部的、未曾被?衣料所遮掩的肌肤间游离。 “那么您说,又或者说您觉得,我便?是以这样的形态与样貌同您相交,叫您的信徒都来?观摩。您认为会是怎样?” 有风刃在这造物的指尖生出,在神明?颈侧的肌肤与纹理?间,划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有似乎是带着温热与甜腻的神血自?那之间渗出,仿佛是雪地里绽开的朵朵血色的蔷薇,叫这造物的身躯生出本能地叫嚣。 于是自?然?而然?的,遵从欲与念的魔鬼以唇落下,以齿细细的在那风刃所划出的痕迹间撕咬。 仿佛是那再是原始与没有理?智不过的,以齿、以爪对?敌对?者做出攻击的幼兽。 主的手落在了这造物的发上,任凭那发丝自?指尖滑落,而后将手在那造物的脊背间游离。 神明?的神情与眉眼间并?没有任何的变动,只是那细碎的眸光里,璀璨的眸光深处,却又似乎有什么在不断滋生和蔓延。 “如果你想的话,那么,未为不可。” 至高的主如是言,伴随着神明?话音落下,伴随着主的指尖沿着这造物的腰线缓缓而挪动,有衣料似乎因此而脱落下来?,落到那带着泥土清香的草地间。 “所以,你想叫他们看?到和观摩吗?” 神明?侧头,将吻落在了这造物的耳侧,问出疑问,喊出这身躯与皮囊之下,最真实的灵魂。 “路西法陛下。” 属于这造物的眉眼有那么一瞬间的冷凝,而后在下一瞬间,在神明?的口将那并?不存在于现世的称呼及名叫出,路西法失去对?这身躯的控制。 第203章 又或者说这至高的主恰如同一个牵动着木偶的傀儡师一般,将那存在于木偶身上的丝线所牵住,彻底的归于自?身之所有的掌控。 只是路西法的意识与灵魂并?未因此而被?驱逐。 第110章 世间的众生颂扬着主的名,期盼着主的降临,将主的光辉与恩泽传递。 但事?实上就主而言,神明从不因信仰而存在。 这众生、这天地,以及那信神的或不信神的、分?属神明的或不属于神明的地方。只要是在这经由主所创造的世界里?,那么所有的一切便是因主的意念与意愿而行,从来便不会被改变和被更改。 这是此?世之间唯一的、自有永有且存在于过去现在和未来之上的真神。 是万军之耶和华,是将一切尽在掌握和统治的暴君,更是仁慈和光辉的、不容许有任何亵渎的造物主。 主的意,从来便不容反驳和不容违逆。 更不会被轻易的更改。 而这世间的众生,世间的造物与生灵,那存在于主羊圈的和不存在于主羊圈的,对于主而言,从来便只是一个个可供摆弄和把?玩的傀儡而已。 这是属于神明的牧场及世界,更是属于神明的游戏。 更遑论于此?时?间线上,在这现世之中,存在且本应当?存在的路西菲尔,是信仰神明、侍奉与愉悦神明的炽天使长。而非是路西法,是七罪之傲慢的主君,是那来自于地狱当?中的君王。 神明将这造物掌握在手中的进程似乎要较之以想?象中的更加迅速和快捷,又?或者说那叫路西菲尔的原本就不曾对神明有任何的、过多的设防。以致于纵使是路西法在这身躯上醒来,纵使这魔王的意志与灵魂等种种都同那叫路西菲尔的相背离。 可是于主的意念与意愿之下,却如?同是被摆放在桌案之上、摆弄在主的掌心里?的傀儡和玩偶一般,任凭着主的把?玩。 属于这造物的、再是馨香与曼妙不过的躯体放松、放开、放软、放柔,贴近了神明。 那四肢、那柔软的腰肢与躯干恰如?同无?骨的蛇。 又?好?似是再温暖与轻柔不过的春水。 天使的身躯是属灵的,再是纯洁与洁净不过的,没有任何重量的。 纵使以那类人的形态而出现,可是那些对人类、对造物和生灵而言或许是不可以被完成的、是合乎于常理的姿势等种种对于他们而言,其实并不为难。 更不必说,这本就是神明之最完美?造物,是主按照着自己的心意及意愿而创造的、近神的生灵。 属于造物的身躯主动的将神明的光辉及恩泽吞吐和容纳。 恰如?同菟丝子依附于大树一般以四肢将主紧紧的攀附和纠缠,近乎于没有任何的缝隙。 肉与肉相贴呼吸相闻有似是舒爽似是愉悦的乐章自这造物的口中逸出,神明的手顺着路西法的脊背向下,而后开口,似乎是没有任何波澜道: “所以,你想?要如?此?吗,陛下?” 伴随着主话音生出和落下的,是神明的脚下随之而踏出,周遭要光芒大震大方光明。 目之所及,俱是一片光辉和纯白。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地,纵使于那被控制之下,这造物的身躯亦开始变得僵硬和绷直。 便连那每一根发丝,都好?似是受到了惊扰。 都似乎在变得惊惶。 主的手似轻似重的,仿佛是有意与无?意的在本属于这造物的土地间探索和游离。 神明的声音落在了路西法的耳侧,落在了那颈部?的肌肤间。 仿佛是极缱绻,暧昧与缠绵。 造物的指甲深深陷入到主的皮肉里?,眉眼轻抬,那眸中分?明是蕴着火,又?似是淬着冰。 只是下一刻,在四目相对路西法似乎是恢复了对这躯体掌控的下一刻,七罪之傲慢的主君轻笑?,而后带着嘲弄与讥诮的做出疑问道: “这便是您的情/趣吗?叫这天国的众生看到您同您的造物相交,而后将那记忆抹去?让我想?想?,您还会做什么呢?是扭曲、篡改和涂抹,还是......” 属于这造物的语音破碎,头颅向上、向后仰起,优雅细长的颈间喉结滚动。 出口,俱是一片控制不住的、却又?仿佛是躯体最本能的喘.息与乐章。 于是那未曾出口的话语,自然而然的被主的动作所冲散。 神明摇头,仿佛是极温和与宽容,又?仿佛是极冷漠的做出宣判与解读,对着这造物道: “吾并不在乎这些,路西。” 主的眼眸中倒映着这造物的颜,有空间于主的脚下被压缩,被呈现出最是初始与本源的模样。 咫尺与天涯,并不曾具有任何的距离。 恰如?同这世间的种种一般,俱皆是可以叫主随意所把?玩。 “甚至于,” 神明的话语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而后开口,将那平平无?奇似乎没有任何波澜与变动的身影落在这造物的耳中。 “吾从来便不曾想?过将其抹去。” 这至高的造物主如?是言,而后在下一瞬间,在下一刻,越过那空间的距离,再度回到了那庄严且肃穆的会议与庆典之内。 面目与身形俱皆是笼罩在圣光同迷雾之中的神明再度降临,再度回到那上首的御座之中。 第204章 属于造物的腰肢叫主按下,那被造访过的、再是隐秘不过的场所再度迎来主的光临。 有声音控制不住的自路西法的唇间逸出,只是在将要逸出的那一瞬间,这傲慢的主君却又?以齿咬住了唇,将那声响吞没在口里?。 但喉咙里?所发出声响固然可以被抑制,那身躯间的碰撞以及......以及隐秘的交.合...... 有那么一瞬间,路西法只觉得在场所有生灵的目光,尽皆投诸在了自己身上。 从无?尽深渊里?走出的魔鬼本不应当?是具有任何底线与羞耻的,更何况随时?随地的将那欲与念展现甚至是相交对于地狱中的生灵而言,是如?此?的正常不过。 恰如?同人之所想?要吃饭喝水一般自然。 经受过地狱风气侵染的魔王对此?并不陌生。 即便于那地狱之中,在撒旦的王座被举起在路西法统治地狱之中,这七罪之傲慢的主君,实在是足够傲慢与足够残酷与铁腕冷血,叫那黑暗中的生灵,都在依循着他的意而行。 但,有些东西却又?似乎是不可以被改变的。 比如?那些流淌在每一个黑暗生灵血液与灵魂当?中的,永远得不到满足以及放纵及对欲与念的追求等种种。 只是这魔王足够傲慢亦足够的冷静和自持,于某些方面来说,似乎较之以再是信仰坚定和虔诚不过的苦修教徒,更像是一位教徒。 毕竟于那信仰神明的教堂里?,那些信仰神明的牧师、主教,甚至是教皇们,可不曾有想?象中的清心寡欲。 更不曾放弃过对金钱、财富、地位甚至是生灵之本能欲念的追求。 更不必说,这世间若论及对教义、对神明甚至是对那诸多种种戒律与清规的熟悉和理解。这世间又?有谁能够较之以曾经的天国副君,那于诸天使中做王的,那再是接近于神明的造物,更加的了解呢? 自视甚高的魔王是命运、是神明的囚徒,却又?从来不是命运、是神明甚至是那欲与念的囚徒。 路西法自信能够将一切控制和掌握,并且在那某一日,于那某一刻,将自己的王座举起,同那至高的主而等同。 至于那神明,神明终将被打败和掉下来。 骄傲的晨星或许会对神明哭泣和求饶,会感到不安和惊惶。但—— 路西法偏头,以目光扫过那因神明的降临,而将目光再度垂下的、显得极是端庄与严谨的米迦勒等。 属于造物的身躯不断贴近了神明,似有意似无?意间将自身更进一步的隐藏在了那圣光和迷雾之下。 白皙且修长的指尖凑近了主的脖颈,而后缓缓收拢。 “耶和华,” 造物无?声唤造主的名,以心声对着神明坦露,毫不掩其恶意道: “你当?真是该死?。”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路西?” 主如?是言,掐住了这造物的下巴,迫使其维持着那偏转过头的动作,而后贴近了这造物的耳边道: “怎么样,路西法陛下?吾将圣光撤去,而后使拉结尔记录下来,叫犹菲勒作画,拉斐尔雕塑,你看是如?何?” 混乱与疯狂在主的眼中滋生和蔓延,并且不带有任何遮掩的对着这造物袒露。 神明的话语落下,较之以那带着毒液的、于肌肤纹理间游走而过的蛇,更加的危险和诡谲。 即便说出这话语的神明,是那本应当?再是圣洁与神圣不过的神明。 “吾想?,你会满意的,对吗?” 伴随着主话音落下,那圣光与迷雾的范围,似是在一点点的、缓慢的收缩。 在缩小那范围。 “你放心,吾定不会将其抹去。” 主如?是言,做出承诺,给出宣判。而后将未曾掐住这造物下巴的手落下,顺着那脊背落下,而后摩挲和流连。 造主的手掌在造物的肌肤纹理间游走,带起层层战.栗。 自是不曾错过,这傲慢的魔王那看似是无?所畏惧的面容之下,那身躯的僵硬和紧绷。 于是神明轻笑?,做出刻意的曲解。 “你会欢喜的,对吗?还是说,这便是你想?要?” 第111章 “你的道德、你的教义、你的脸呢,耶和华?” 傲慢的魔王冷笑,以?指甲深深陷入到神明的皮肉里,发?出那近乎是咬牙切齿的,带着嘲弄和讥讽的低语。 恰似是一只张牙舞爪却又虚张声势的,玩野了的小猫。 只是那猫的身躯被神明控制,恰如同一具再是精巧与美丽的、乖顺不过的玩偶一般,仍是在?起伏,在愉悦和讨好着神明。 纵使那身躯被急剧的绷紧,恰如同那被拉满了的、绷紧与绷直的弓弦。 于是神明的指尖在?这造物的身躯间?停留,而后开口,以?那几乎是没有任何起伏与波澜的声音做出评判道: “不过如此紧张、激动,路西。吾会叫你满足和满意?。” 得不到满足的魔鬼灵魂深处似是有什么在?喧嚣和鼓噪,在?促使着这造物向着造主而靠近,寻求着更近一步的、更深处的被填充和被满足。 甚至是跃跃欲试,甚至是想要寻求那更深的、更进一步的刺激。 有混乱和疯狂好?似是在?路西法的眼中倒映,却?又好?似是在?不断滋生和蔓延。 第205章 但,路西法开口,带着恶意?与嘲弄,以?及看好?戏一般的神情道: “所以?你终究是要放下你的伪装了吗,耶和华?放弃你这情情爱爱的、无?聊的游戏。要将路西菲尔定罪和打落?” “毕竟亵渎神明,那可是极大地罪过呢。” “只是不知,你的信徒们,那些信仰虔诚者,又是否会因此而陷入到疯狂?” 路西法那分明是带有着恶意?的,却?又于圣光与迷雾的掩映之下并不怎么真实的目光于下首的诸天使身上划过,而后在?米迦勒、加百列等身上停留。 有分明是别有用心的笑意?在?唇角扩大。 于是在?那某一瞬间?,这小猫仿佛是再度支棱起来?,甚至是在?跃跃欲试。 但—— 主那如同月华一般的发?丝垂落在?这造物的身前?,在?那肌肤与纹理之间?,带来?些微的痒。 神明开口,仿佛是极恶劣又仿佛是极好?心的做出提醒道: “吾是神,路西法。” 所以?你凭什么以?为,这世间?的一切道德与规则,能够将神明所定义? 主从不因此而受到约束。 “所以?,你以?为这会是什么?” 至高的主如是言,再度扳过了这造物的脸,迫使其看着自己,望着自己的眼。 神明的目中一片璀璨,有混乱和疯狂在?蔓延。 倒映出这造物的颜。 路西法是想要将那目光移开甚至是做出反制的,只是在?这造物的眼望进神明的眼眸以?及那灿金的瞳孔的那一瞬间?,属于这造物的思维与理智便似乎在?散去,一片空茫。 无?形的、肉眼之不可察亦不可见的,存在?于虚妄与现实之间?的阴影在?蔓延,在?展开。 记忆被篡改、扭曲和涂抹,将目光垂下静候着神明吩咐的诸生灵回神,抬眼,那上首的御座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身影。 主似乎在?那无?声无?息里离开。 米迦勒以?手肘捅了捅一旁的加百列,而后于这天国的百合花核善的笑意?之下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仿佛是想要说出些什么。只是念头于脑海之中堪堪转过,等到将要出口之时,却?发?现自己似乎忘了要说出些什么。 有着这样观感的自然不仅仅只有米迦勒,只是在?下一瞬间?,在?这此间?的生灵或是有察觉或是未曾有任何的察觉之时,有什么似是在?被扭曲,而后再度回复正常。 于是恰如同经过了卡顿的游戏再度回复到流畅一般,身处在?那其间?的造物与生灵,对此并没有任何的察觉。 一切都似乎在?按照着原本的节奏与程序而行。 只是拉结尔的笔尖于纸页之上涂抹而后停留,总觉得有什么叫自己所忽视。 但这一切同路西法、同那傲慢的主君之间?,似乎并没有过多的相干。 路西法再度醒来?,睁开双眼,属于这造物的身躯被禁锢在?了御座之上,被拘禁在?主的身躯同那至高的御座之间?。 神明的眸中所倒映的,是这黑发?黑眸的魔王最真实的颜。 身与身相贴肉与肉相纠缠,这魔王对此并不陌生。 但同样的,并不好?受。 神明最完美造物那光洁背部被抵在?那带有着花纹与雕刻的椅背之间?,双手的手腕被束缚,双腿被弯折,迎接主的光辉与恩泽。 恰如同一只被褪去了皮毛的羔羊一般,迎合着主的检阅。 只是这并不是一个叫路西法所喜的姿势,即便这似乎是对主、对神明权威的亵渎与践踏。 但这似乎很容易叫路西法联想到某些不好?的体验。 于是这魔王开口,主动迎合上主的身躯,将那似是极舒爽似是极愉悦的乐章奏响。而后声音轻柔,恰似是裹着蜂蜜与蜜糖道: “请您放开我,让我来?侍奉您,吾神。” 存在?于过往的、属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称呼被再度吐出,路西法开口,目光如同拉丝,愈发?甜腻的对着似乎仅仅只是在?横冲直撞的神明做出保证。 “我会让您、让我们都舒服的。” 相较于路西菲尔而言,这魔王无?疑是更加放纵且擅长于捕捉那躯体的感官与愉悦,叫彼此之间?都获得快乐的。 天使忠诚于神明,将节制与克制刻入到骨髓及灵魂。而魔鬼之所需要保持忠诚和诚实的,是且仅仅是自身以?及那自身的欲与念。 况且纵使是那再多的怨与恨横亘,纵使内心深处再如何的恨不得将这神明碎尸万段甚至是挫骨扬灰,路西法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似乎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无?以?被替代的床伴。 毕竟不管就身体还是心理而言,将要所有的纠葛与纠缠放下。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又怎会有、又如何会有较之以?这众生的造主、那至高的神明更加符合这造物心意?的呢? 七罪之傲慢的主君,远远较之以?想象之中的更加傲慢。 有禁制与默示被解开,路西法恢复了对身躯的控制。 路西法主动张开双臂,仰起了身,迎向神明。 但这忤逆的造物,再是叛逆不过的魔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似乎并非是那乐于妥协的。 于是下一瞬间?身形转换,路西法将主压在?身下。 第206章 神明坐在?了那御座之间?,而路西法以?手臂搭在?主的颈侧。 属于造物的双腿被自行分开。 这似乎是一只极美丽的鸟,极绚丽与多彩的蝶,再是优雅不过的天鹅。 却?又更像是那盛放在?暗夜里的、再是美丽与危险不过的蔷薇。 并且这造物恃美行凶无?所顾忌,并不掩饰这一点。 即便是在?这至高的神明与造主眼前?。 又或者说所有有关这造物的一切,本就是神明一手所造就。 一点点的打磨和雕琢,方?才有了如此模样。 有如同暗夜一般深沉与华美的发?丝在?脑后垂落,同那白皙且光洁的、裸裎的背部相称。 白的背,黑的发?,每一点肌肤皮肉甚至是骨髓,以?及那所有的线条,都是经由造物主所精心雕琢。 符合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对于美、对于完全的一切定义和思考,以?及规范。 属于这造物的身影在?吞吐、在?起伏、在?容纳,在?彼此的纠缠间?,于那御座之下再是光滑不过的地面上,仿佛是洒下那浅淡的影。 感受到欢愉的魔王并不克制的将那舒爽与愉悦的乐章从那口中逸出。 只是冥冥之中、模模糊糊之间?,路西法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忽略了什么。 这样的感受对这造物而言并不陌生,但,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主的欺骗与愚弄,纵使是这魔王......至少于此时刻,在?这造物所出现和存在?的时间?段里,路西法并不曾将那造物和造主之间?的界限突破。 主的目中有恶意?在?流淌和蔓延,而后在?那某一瞬间?,在?这造物的身形如同蝴蝶一般跃起而后落下,几乎是至于极乐与极舒爽和愉悦的境地之时。神明以?手贴近了这造物的脸,缓缓摩挲过路西法的脸部的肌肤,而后开口,仿佛是极好?心的做出提醒道: “他们在?看着你呢,路西。” ???!!! 魔王的身躯甚至是思维与想法都似乎在?一瞬间?陷入到凝滞和僵硬,那层遮蔽了眼遮蔽了耳蒙蔽了思维的帷幕被揭开,几乎是不需要转头,路西法便察觉到有一个又一个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是谁呢? 是拉贵尔,是犹菲勒,是拉结尔,还是米迦勒、拉斐尔等? 于是那一瞬间?,仿佛是存在?于过往的记忆同那无?尽时光岁月里所发?生的种种相交织,魔鬼的身躯及本性?里对欲与念、对舒爽和愉悦相追逐的观感在?不断传递。 几乎叫这魔王在?那一瞬间?陷入到疯狂。 有黑暗和阴影在?滋生,在?于空气中碰撞,在?变幻成利刃,在?向着主袭来?。 足以?叫这世间?之绝大多数生灵为之颤抖的诅咒在?这地狱之主的意?念之下生出和向着主而蔓延。 有古老且恶意?的、仿佛是被诅咒所侵染了的、似乎仅仅是看上一眼便会陷入到混乱和绝望的纹路在?神明的手臂间?生出。 只不过—— 主再度掐住了这造物的下巴,开口,于路西法的耳边留下言语。 “那么你看,这又是谁?我的,路西法陛下。” 第112章 主的意念与意愿之下,属于这造物的攻击及反抗被层层消抿,恰如同冰消雪融一般,再不留下丁点的痕迹。唯有那来自于这地狱之主的再是恶毒与阴悚诡谲不过的诅咒,恰如同付骨之髓一般,一点点蔓延上神明手部的肌肤,留下纹路。 极暗沉的、仿佛是同神明那再是圣洁与神圣不过的身躯,极矛盾却又极协调的纹路。 神明的目光与控制之下,路西法的头缓缓转动,于主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恰恰是对上了一双熟悉且陌生的、恍若苍穹的、带着几分空茫的蓝眸。 “路西菲尔。” 这造物无声唤过那眼的主人的名,原本岌岌可危的、游走在极危险边缘的理智仿佛是在那一瞬间被拉回。于是路西法轻笑,主动将身形放松,将头倚靠在了主的颈侧。 恰似是那猫在寻求着主人的安抚和慰藉。 甚至是饶有兴致的对着那瞳孔急剧收缩和瞪大,终是将目光落到实处的路西菲尔显露出带着恶意及讥诮的,意味难明的笑容。 “所以你?究竟想做什么?呢?吾神。” 这魔王的语音暧昧缱绻且缠绵,带着那情.事之后的餍足与淡淡的哑。 以身躯如同蛇一般同主相?纠缠。 “还是说,您觉得这样的把戏,足够好玩?” 傲慢的魔王轻嗤,伴随着路西法话音而落下的,是那御座之下一个又一个的身影、一双又一双的目光消失,那一个个因主话音而落下的、仿佛是在肆无忌惮打量着这造物的身影其?实并?不存在。 又或者说,一切俱皆只是路西法心神震动之下,经?由主之所引导而生?出的幻影及幻象。 但—— 金发白袍的炽天使长?几乎是同手同脚的、不受控制的缓缓走?近,至于近前,以手落在了路西法的肩头。 真实不虚的、仿佛是再真实不过的触感传递,于是那一瞬间,不管是路西法还是路西菲尔,俱皆是炸毛。 “耶和华!” “雅赫维!” 除了发色眸色与神情以外并?没有任何不同的、本就是存在于过去与未来的造物于此相?交汇,并?且生?出交集。 第207章 本不应当同时存在的时间和空间于此变得混乱。 路西法和路西菲尔几乎是同时开口,瞳孔收缩双眼睁大,声线在那一瞬间变得高昂。 但,主的默示与控制之下,路西法同路西菲尔四目相?对,彼此的神情倒映。 神明开口,以呼吸喷洒在路西法的耳垂。 “大可不必如此的欢喜与激动,路西。” 主似是在对着路西法在说,然?后神明的眼,却又是落在路西菲尔的身上,带着不加以任何掩饰的混乱及疯狂。 于是在下一瞬间,在神明的话音因此而落下,路西菲尔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将周身的衣料脱落,将那身躯裸裎在神前。 呈现?在那尚且维持着相?交姿势的神明与路西法的眼前。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路西法的目光仿佛是被眼前的躯体所吸引,本就是如同夜一般深沉的双目之中有暗色在席卷和奔涌。 “停下!” 本就是落在神明颈侧皮肉间的指甲在一点点的收缩,路西法率先?冲破那属于主的桎梏,开口,不知是对着神明还是对着路西菲尔发出言语。 属于这魔王的身形化作黑雾而散开,而后又在下一瞬间凝聚,出现?在那御座之旁。 以利刃在虚空之中凝聚,直指神明,路西法开口,近乎是咬牙切齿道: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别发疯!快给我停下!” 于是神明抬头,直视着魔王,唇角有笑意挑起,以一种近乎是毛骨悚然?一般温柔与缠绵的语调开口道: “你?果然?是了解吾的,路西。所以你?会怎么?选择呢?” 魔王手中的利刃恰似是那泥牛入海,在即将至于主跟前的那一瞬间陷入到停滞,并?不得有任何的寸进。而在主眼角的余光中,是路西菲尔于那挣脱束缚的第?一时间里,几乎是不加以任何思索的、似乎是想要以身相?替替主挡下那来自路西法攻击的颜。 主的目光落下,落在路西菲尔身上。 一切仿佛是被改变而又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那落到主怀中的,成了路西菲尔,而非是路西法。 属于路西菲尔的下颔被将目光从路西法身上移开的神明所挑起,属于神明的、灿金的瞳孔同路西菲尔的蓝眸相?对。 于是那一瞬间,神明落在路西菲尔耳中的言语仿佛是带上了蛊惑。 “路西菲尔,你?会永远选择吾、顺从吾、信仰吾的,对吗?” 至高的神明问,然?而于那语音姿态与神情中,却又似乎早已经?有了答案。 不容被更改和不容被否定的答案。 路西法试图阻止,试图说出言语,试图将一切所打断,但在神明的默示之下,在那目光之中。路西菲尔的面上似是有纠结不安等诸多?种种的情绪闪现?,却又于那最终,彻底转变成坚定。 无可置疑的、不容被更改的坚定。 “我自是会选择你?、顺从你?、信仰你?。” 这炽天使长?如是言,于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神明发出轻笑,而后倾身,将吻落在了这造物的唇角。 于是那仿佛是被蛊惑了的、恰如同一团浆糊一般并?不由己的理智被收回,路西菲尔几乎是本能的想要挣扎和退去,但神明的手按在了这造物的后脑,本是似乎不带有任何风月与欲念的吻长?驱直入。 唇齿相?依,邀这造物的舌共舞。 “够了,耶和华。你?莫不是觉得......” 神明抬眼。 于是那一瞬间,路西法未曾出口的话语被堵在了喉头。 周遭之画面与场景等种种随之而变化,有云床生?出,出现?在这空间当中。 便在路西法的目光似是要从神明的眼中挣扎与脱离,将那意识凝聚,并?且回归到己身之际,有绳索于虚空中生?出,而后落在这造物的脚腕、手腕之间。 绳索收拢。 于是下一刻,于神明的目光收回路西法意识回拢之际,这造物的身躯被拉扯、陷入那床榻之间。 不详的预感于内心当中层层的升起,每一寸皮肉骨血都似乎在叫嚣着逃离。 傲慢的魔王将眼睑垂下而后又抬起,显露出那似乎是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 开口,再是甜腻不过的发出言语。 “吾神,难道侍奉得您不够舒服吗?” 眉目含情欲说还休,这造物的眼神仿佛是在拉丝,又好似是带着钩子。 别有意味的自神明身躯间一寸寸扫过。 而后以手脚做出细微的挣扎和拉扯,却又好似是在将这本就是经?由神明所创造的身躯,对着造主做出展示。 仿佛是别有用心的、欲说还休的展示。 “如果单单是相?交的话,您其?实大可不必。” 这造物仿佛因此而在诉说着配合,诉说着魔鬼对欲与念的忠诚及忠实。 将这魔王所束缚的绳索之外,有绳索一条条的生?出,于那身躯间游离。 那本就是经?由神明所创造的,再是完美?不过的造物堕落之后转化而来的造物的身躯间游离。 带起一阵阵细微的喘,以及抑制不住的、足以叫这世间的生?灵为之而抓心挠肺的、破碎乐章。 七罪之傲慢的主君面上,那扬起的笑容渐渐扭曲,有不加掩饰的恶意与怨恨,在那似乎是开始变得迷乱的面容间显露。 第208章 神明将那同路西菲尔的吻终结,放开那造物的唇,以目光投诸在那本不应该出现?的、属于这造物的未来身上。 “路西菲尔,” 主再度唤那炽天使长?的名,起身,将那金发蓝眸的星辰抱起,缓缓走?向那傲慢的魔王。 开口,仿佛是引诱,又仿佛是蛊惑道: “那很美?,不是吗?” 恰如同路西法本能被路西菲尔所吸引一般,纵使明知是不应该与不应当,纵使于心中再是清楚不过那其?实是自己,是来自于未来的自己,是属于自己的未来。 但...... 路西菲尔不断于内心深处做出否定和说服,却又不可避免的被那目中之所看到的景象所吸引。 甚至是生?出亲近、占有和......蹂躏的想法。 光辉且闪耀的炽天使长?似乎被内心深处所生?出的种种所惊扰,然?而主的言语与目之所及所看到的景象之下,有什么?潜藏在灵魂里的欲与念却又似乎是在蠢蠢欲动。 那从无尽深渊里走?出的地?狱之主,那七罪之傲慢的主君,自然?是极美?的。 完美?符合这世间之所有造物与生?灵对于美?的界限和定义,恰如同磁石的两极,是同路西菲尔全然?不同的风情。 甚至于纵使对于路西菲尔,似乎同样具有着那再是致命不过的诱惑。 较之以这世间之任何造物与生?灵,更加深沉且更加致命的诱惑。 “他忍得很辛苦,不是吗?” 有来自于主的默示在那一瞬间将路西法的口封住,再无法发出任何的言语。 主的手覆在了路西菲尔的手上,恰如同过去无尽时光与岁月里,握着这造物的手,对着这造物做出教导一般,牵引着路西菲尔的手,落在了七罪之傲慢的主君,那欺霜赛雪的、再是完美?与美?好不过的腰侧的皮肉间。 于是在路西菲尔的蓝眸中所倒映,有什么?花瓣与纹路,似是于那皮肉之下滋生?,缓缓显露出面目与形状。 “这是......” 路西菲尔近乎是喃喃的发出低语,主的话音随之落下,给之以肯定的答复。 “如你?之所想,路西。” 神明由后往前将路西菲尔半揽到怀中,呼吸与发丝相?纠缠指尖同这造物的指骨相?贴,引导着路西菲尔对那身躯做出探索。 有原本被隐没在皮肉之下的,存在于那傲慢的魔王腰侧的花抑或者纹路随之绽放,随之而显露出灼灼的芳华。 有再是甜腻不过的气息仿佛是在蔓延。 自觉或不自觉的,路西法的身躯做出不知是迎合还是妄图想要逃离的举动。 路西法的目光之中一片冷凝。 夹杂着混乱与疯狂的冷凝。 只是至高的主意念与意愿之下,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又有什么?不曾是那笼中鸟,那被放牧和圈养的羔羊? 那终将被呈现?在祭坛之上的祭品。 神明的指尖轻轻拨弄和推动,于是下一刻,于路西法那恍若是将一切拉入到深渊的目光之切割与凌迟之下,路西菲尔的身躯对着路西法而压下。 过去与未来似是于此而融合,混乱的时间线仿佛要因此而连成点、线、面。 自觉或不自觉的,路西法与路西菲尔的口中,俱是不受控制的生?出喘息和愉悦。 神明的手顺着路西菲尔的脊背而滑落,开口,仿佛是提醒又仿佛是点拨道: “你?还在等什么?、在迟疑什么?、在犹豫什么?呢?” 于是隐藏在炽天使长?理性与克制面容之下的,有什么?来自于黑暗、来自于深渊当中的东西仿佛因此而被放出。 主似乎因此,而放出了那恶魔。 有暗沉与血色在路西菲尔那恍若苍穹的蓝眸间生?出和席卷,属于这造物的过去那将跨越时间线而来的魔王压在身下。 而后任凭那潜藏的吸引与本能,一点点的将其?占有。 但—— 存在于过去现?在与未来的、自有永有且再是偏执与任性、霸道不过的神明轻笑,而后在下一瞬间,在那属于祂的造物仿佛要因此而将祂所忘却,并?且于此而沉沦之际。 以身形再度覆在了路西菲尔身上。 “你?是我的,路西。” 至高的主如是言,却不知是在对着路西菲尔,还是在对着路西法,在对着这造物的过去还是未来,抑或是兼而有之。 只是随着主话音而落下,属于神明的光辉与恩泽落在那炽天使长?的土地?,破除黑暗带来光明,将烙印一点点的留下。 “不,” 思维与理智的弦仿佛在那一瞬间凝聚而后缓缓的被绷紧,路西菲尔开口,不知所措的想要因此而做出抵抗。但于下一瞬间,于主的意念与意愿之下,那弦被拉断,被向着更深的深渊而沉沦和滑落。 第113章 路西菲尔好似是存在于那水中,又?好似是位在那火里。 载沉载浮,不得半点的清醒与理智,而是任凭着那混乱及疯狂将所有的一切吞没。 直至最终,那水将一切淹没,那火将一切燃烧殆尽。 属于造物的十指相扣,恍若苍穹的蓝眸里分明是倒映着哪一张似乎全然?没有任何区别的,却又恍若事务之两极的颜。 冷漠,寒凉,屈辱与傲慢,还有那不可?避免的、仿佛是要沉浸在其中的欲与念。 第209章 这是路西菲尔面上所不会出现的神色,亦是这光辉闪耀的炽天使长所不曾经历。 这是属于路西菲尔的未来。 只是当路西菲尔的脖颈向后、向上仰起,当这炽天使长的喉结滚动。 属于天使的纯粹的灵一阵晃动,仿佛要因此而散开甚至是维持不住人形。 于那莫大?的、无以言说的欢愉与刺激之下?,路西菲尔因此而陷入到昏沉。 双眼闭上,似乎再?是劳累与疲惫玩不过,无法接受任何的刺激。 但—— 我竟是在怨、在恨着神明的吗? 那叫雅赫维的,创造了?他的主,他的情人。 但这又?怎么?可?能? 纵使......纵使是什么?呢? 自行?遮蔽了?眼、蒙住了?耳的造物拒绝去相信与想象那个可?能,只是抱有着淡淡的疑惑,将自己的清醒与理智向着深渊滑落。 属于路西菲尔的身形被?神明抱住,而后放在一旁,以指尖自那眉眼间掠过,主偏头,看向路西法。 那眸中含着冰亦是淬着火的,眉眼骄矜且傲慢的,分明是属于未来的、来自于地狱当中的君王。 怨与恨将那这造物的灵魂所占据,然?而更为不可?忽视的,却是那仿佛于砂石的打磨里,愈发晶莹璀璨的、不屈且自由的灵魂。 这是祂的造物,是祂的星辰。 于是主掐住了?路西法的下?巴,以指腹在那脸侧的肌肤间缓缓摩挲,而后逸出一声轻笑。 “路西法,” 主唤这造物的名,于路西法那仿佛要将自己一寸寸切割和凌迟的目光里,神明的身形对?着这造物压上与覆盖。 那束缚着路西法身形的绳索以及主的默示并未因此而褪去,直至神明的话音落下?。 “这本就是你所想要的,不是吗?你不爱吾、不信吾,但......” 神明的目光落在了?路西菲尔身上,掐在这造物下?颔间的指尖缓缓用力,收拢。 “你又?怎能不爱吾,不信吾呢?” 至高的主如是言,眸中分明有混乱与疯狂在席卷,在那似乎无喜无悲的、再?是圣洁与神圣不过的面容上,沾染上不一样?的色彩与模样?。 高洁者堕落,处在云端的、立在神坛之上的神明由此而走下?神坛。 这至高的主与父似乎更像是一位暴君,一个偏执且任性的邪神。 又?或者说这唯一的真神,本就是具有着某种属于邪神的属性。 光与暗、正与邪、黑与白对?于祂而言并没有过多的区别。 一切只在于这神明喜与不喜,愿与不愿。 但神明所喜的、所愿的又?究竟是什么?呢? 回应过主的是路西法在绳索脱离的第一时间,扬起的手掌以及迎过来的利刃。 属于造物的手掌裹挟着风声而来,落在神明的面上,几乎于此同时而落下?的,是路西法掌中穿透了?神明皮肉的利刃。 那利刃落在了?主的胸膛之上,仿佛是跃动着心脏之所在。 但神明的胸膛里又?有什么?呢? 主偏头,于那被?路西法所穿透的、以匕首搅动的胸膛内部的皮肉里,所见与所呈现出来的,不过是一片虚无与空茫。 尽皆是虚假。 又?或者说自始至终神明展现给路西菲尔、展现给这造物的,俱皆不过只是虚无,是欺骗,是那再?是深沉不过的愚弄。 纵使是与天地同呼吸,同世间共命运,那至高的主与神明,又?如何会有心脏与心跳,又?如何会有着世俗的情感与爱恋? 只是这样?的道理路西菲尔并不清楚,而路西法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并没有任何意外。只是随之而涌起的,却是滔天的怒火与烈焰,仿佛足以将一切燃烧。 “你真恶心,耶和华。” 这造物如是言,以手中的利刃于神明的血肉胸膛之间一点点搅动,带出那再?是冷漠与寒凉不过的言语。 然?而神明嘴角的笑意却是在一点点的扩大?,甚至是愈发主动的贴近了?路西法,将那被?利刃所搅乱的胸膛送上,发出低语。 主的默示生出,恰如同摆弄玩偶一般,将那丝线所摆弄。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路西法的身躯再?度为神明所掌控,再?度将身形放松,将属于主的光辉与恩泽接纳。 魔鬼得不到满足的并不仅仅是他们的欲与念,对?一切的占有,还有属于这造物的、本就是被?造物主所创造和打下?了?烙印及印记的躯体。 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纠缠中,在那一次又?一次的相交里。不管是于路西菲尔还是于路西法而言,能够叫这造物感到满足的、予之以无限慰藉与欢愉的,除了?神明与造主,又?还有谁,又?能够有谁呢? 天堂的晨星也好七罪之傲慢的主君也罢,从?来都不是妥协与将就之辈。 更不必说,属于造物的烙印并未曾被?彻底的抹去属于路西法的一切,尚未曾彻底的摆脱神明的掌控。 主似是在一点点的享用着这属于祂的祭品,在予之以慰藉和欢愉。却又?似是极恶意一般,掐住了?这造物的下?巴,使之对?着路西菲尔,而后贴近了?路西法的面,开口,似乎是再?清醒与理智不过道: “那么?你信谁,你爱谁呢?是路西菲尔,还是那镜中的、属于你自己的影?” 第210章 揽镜自照垂影自怜,当原本的信仰被?摧毁,过往的种种尽皆破灭,骄傲的晨星成为傲慢的魔王。 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那所有的一切都将在主的意念与意愿之下?匍匐与妥协。 都将因神明的喜而喜,因神明的怒而怒,于不知不觉里被?那至高的主所影响。 但那属于主的、再?是美丽与完美不过的造物似乎跳出了?主的棋局,走向同神明相对?立的一端。 这对?于主而言本没有什么?,只是—— “路西法,你在看谁,你在想谁?” 主问出疑问,却又?似乎早已经拥有了?答案。故而只是愈发坚定?的将这造物占有,在那每一寸骨骼与皮肉之间,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 七罪之傲慢的主君眼中分明是倒映着那属于过往的、自己的影,然?而于神明话音落下?的那瞬间,在路西法的喉结于神明的掌下?滚动,不受控制的将那破碎的乐章逸出。 路西法却是同样?的、面带恶意与癫狂的笑出声来。 “那么?你又?认为我在看谁,我在想谁?我会信谁,爱谁呢?” “那答案您不是早便已经知晓吗?雅赫维。” “我的造物主,我的,父神。” 恰如同羽毛撩拨过心头的,带着缱绻与缠绵,低沉与暗哑的嗓音和语调从?这地狱之主口中逸出。双眼微微眯起,属于这造物的身躯于主人的意愿之下?如同蛇一般对?着主做出回应。这造物似是在挑衅,又?似是在隐隐同这至高的神明而较劲。 “我所看、我所信、我所爱的自然?是您啊,除此之外,又?还能有谁?” 巧言令色的魔鬼似乎是在祈求、示弱与讨好,似乎是在寻求着那一线的怜悯与垂怜。 属于神明的默示在那无声无息里被?解开,路西法转头贴近了?神明的面,将吻奉上,做出回应。 但与此同时,随之而生出的,是有再?是阴悚诡谲不过的术法凝聚,向着那尚在昏沉与睡梦中的路西菲尔而去。恰如同一条再?是狡诈不过的蛇,仿佛要因此而将那炽天使长所吞噬和毁灭。 这魔鬼、这来自地狱的君王,从?来就不是什么?行?事正大?与光明之辈,那些恶魔、那些黑暗生灵们所会的种种,同样?叫这黑暗的主君所掌控。 只是于路西法眼角的余光里,于那放出去的术法或者说冷箭之所落,却并未曾落到那实处。 于路西法与神明的目光之中,有修长白皙且极尽美好的指尖在那虚空中显露,平平无奇且没有任何波澜的生出,而后将那向着路西菲尔而去阴影掐住。 有黑雾与虚空中消散,同神明一般无二的、属于未来的身影显露出来,出现在这混乱的时间与空间之中。 “你是要杀掉自己吗,路西?” 来自于未来的神明问,以指尖落在路西菲尔面上,然?而那璀璨且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眸中所倒映的,分明是路西法同主相交的身形。 过去现在与未来,所有的一切与那来源始末尽皆于主的目光之下?无所遁形。恰如那被?摊开的、显露无疑的书页一般,将所有的一切呈现。 于是四目相对?,那同样?璀璨且没有任何喜悲的眸相望,衣料整齐仿佛再?是圣洁与神圣不过的、分明是属于未来时空当中的神明开口,没有任何波澜的嗓音里,却又?似乎带有着不认同。 “你不当如此的。” 第114章 过去现在和未来,今日之我是否是昨日之我? 对于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那些有智慧的、擅长于思考的物种而言,似乎从来便是一个值得思考却?又不怎么值得思考的问题。 天地间的奥妙与种种无穷,众生生长在大地上,存在于那牧羊者的牧场及羊圈里。 纵使再如何的顺服与愚昧,可是只要那存在于造物与生灵之中的本能,那存在的或是不存在的种种未曾被彻底的磨灭。 那么终有一日,有变化与变故终将会生出。 并非是一团死水,全然?没有任何变动。 只是这?世间的沧海与桑田以及那再大的变化及变故对于神明而言,却?又似乎是全然?没有任何意义的。 主?立足在那过去现在和未来之上,自有永有,直至永恒。 神爱众生,神本应当平等的爱这?众生。不管是那蝼蚁还是那大象,俱皆是没有任何的区别?。 更?不当有任何光明与黑暗、义与不义、善良与邪恶的分别?。 同样的蝼蚁、同样的抬手可灭的、因主?意念和意愿而存在于此世间的生灵,在至高神明的眼中,又为何会、又如何会生出分别?,甚至是生出不同?以及那所谓的三六九等,喜与不喜,悦与不悦? 神明创造这?世间,存在于那众生之上,本应该无喜无悲,不由这?世间的任何造物与生灵,生出那偏执与任性以及波澜。 只是那任性与偏执,那属于神明的混乱与疯狂早已经生出,并且一意孤行,并不会因这?世间的种种而有任何的改变。 主?不再那神坛之上。 于是过去现在与未来随之而切分,本应当自有永有且唯一的主?、这?唯一的神明,同样因此而切分,而在这?混乱的时间与空间中相逢,并且呈现出不一样的态度与想法。 第211章 不同于身下造物那在一瞬间变得紧绷的身形的是属于过往、抑或者说属于现世的主?的指尖在路西法身上摩挲和游离,开口,极尽嚣张与不讲理的做出反问。 “那又如何?与尔何干?况且,” 语音微顿,似是有光散开而后又再度凝聚,属于路西法的身形叫那属于现世的主?抱起,就着?那相交的姿势,一步步缓缓至于那衣料其整的、仿佛是高悬在空中不染世间尘埃的未来的神明之前。 “你不想吗?” 精致的、本就是经由自身之所创造的,一点点雕琢和打磨完全的造物被摆放在彼此之前,还是以这?等样的情态及姿势。 做出邀请。 即便这?并不是路西法所愿。 但—— 众生之主?与父从不因信仰而存在,亦不应当、更?不应该产生那属于造物之欲与念。 只是于这?造物跟前,神明又何曾有所潜藏和掩埋? 以及顾忌? 主?之任性与偏执,从未有任何被改变。 即便是这?似乎是后悔了?的、想要做出改变的神明。 神明本就是存在于此世间的、再是嚣张且无所顾忌不过的生灵。 将所有的规则与律令制定,以及践踏。 属于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想法,重要,却?又从来没有那想象之中的重要。 更?不必说,于那无声无息里,路西法的躯体被束缚和被控制,那思维与想法,仿佛因此而被扭曲和篡改。 自觉或不自觉地受到影响。 于是那本就是追寻路西法而来的神明将眼睑垂下,以指尖落在了?那欺霜赛雪的、属于路西法的肌肤同皮肉之间。 在那灼灼盛开的,仿佛是散发?着?甜腻与诱人气?息的,本就是经由祂之所留下的烙印和痕迹间停留。 魔鬼的身形似是在瑟缩,在恐惧,在本能的想要逃离。只是于至高神明的掌控之下,却?又如同那案板上的鱼肉、祭坛上的羔羊一般,无法有任何的动作。 更?遑论是现世与未来相交织,呈现在这?造物跟前的,并不仅仅是现世的主?,还有那追寻路西法而来的、未来的神明。 属于现世的主?的光辉与恩泽仍在这?造物的领土与属地间肆虐,在不断冲击和冲撞,在将那黑暗驱逐。而主?的吻,落在了?路西法的眉心。凉凉的,似乎不带有任何的温度。 却?又似是有热意在燃烧,有火在燎原。 “吾说过,吾会满足你的,路西。” 这?主?如是言,那再是璀璨不过的金眸里,分明是有恶意在扭曲和蔓延。 在一点点的,攀附上这?造物的心灵。 变化及改变在生出,在将这?造物仿佛是被固定了?的、经由血与肉所组成的身躯改变。 天使本是由纯粹的灵所组成,并没有任何那被固定了?的形态与样貌。因而可以生出改变,可以被改变性别?等种种。 至于堕天使,这?堕落之后被转化而来的,经由血与肉所组成的身躯,又何曾真正与切实的逃离过造物主?的范畴? “疯子!停下!” 本是经受了?那再是完好不过天国教?育的、具有着?极高修养的堕落天使之王将心灵敞开,将心声袒露,对着?造物主?吐出一声又一声再是恶毒不过的言语及咒骂。 只是不管是那现世的主?还是存在于未来的神明,都似乎将这?一切所忽视。 又或者说无视。 那本就是追寻而来的神明将手沿着?路西法腰侧之所留下的印记缓缓落下,似是有几不可闻的、仿佛是极久远的叹息自那口中逸出。而路西法的躯体,这?堕落天使之王的身躯,在神明与造物主?的意念与意愿之下生出改变。 属于男性的、以及那属于女性的特?征仿佛是因此而兼具,因此而呈现在这?本就是完美的躯体之上。 “如此,方才?算得是完全,不是吗?” 属于现世的主?如是言,混乱与疯狂相蔓延的璀璨金眸里,分明是有再细碎不过的笑意闪逝。 仿佛是早已有所想法和打算,早已经是跃跃欲试。 路西法的心声里似是有无数的污言秽语在吐出,在传递到本就是可以聆听万物心声的神明的耳。但那存在于现世的主?却?是捧起了?这?造物的脸,开口,做出刻意的曲解与问话。 “你是吾的,本就是吾的,只能是吾的,路西。” 主?于此做出宣称和解读,恍若一场宣判。而在那话音落下的那瞬间,有于路西法而言本就是再熟悉不过的躯体贴近了?他的后背,于耳侧吻过,并且留下言语。 “不,这?是我的。” 这?话并非是在说给路西法,而是在说给那同路西法相交的、分明是将所有的恶意与疯狂显露的、存在于此世之间的造物主?。 于是主?笑,将那攻伐停止,将那光辉与恩泽从这?造物的领地之内撤出,带起一阵阵的、几不可查的挽留与波澜。 恰如同那被投诸于水面的,层层的、不绝的涟漪。 但不管是路西法还是神明,不管是那存在于现世的、还是存在于未来的神明都似乎再是清楚不过,一切是开始,却?并未是终结。 于这?混乱的时间与空间内,在现世同未来相交汇。 恰如同那再度被关?入到笼中的鸟,抑或是落入到蜘蛛罗网里的蚊虫。 第212章 所有的蹦跶之于神明而言,是且仅仅是那情/趣。 抬手可以抚平的,掀不起任何波澜的情/趣。 傲慢的主?君终是将那存在于内心里的污言秽语停止,试图做出求饶,试图获取神明的垂怜。 但这?至高的主?、这?众生的父在那很多?时候而言,却?又似乎再是一意孤行与再讲道理不过。 又或者说这?本就是神明的本性,是那光辉与神圣面容之下的最真实。 “放轻松,路西。” 那本就是追寻这?造物而来的主?如是言,以光辉与恩泽在这?被打上了?印记及烙印的,似乎是被无数次造访了?的身躯间落下。于此同时,随之而落下的,是路西法身前主?的身形。 属于主?的禁制与默示于无声无息间被放开,属于路西法的脖颈仰起,指甲深深陷入到神明的皮肉里。 唇角有破碎的乐章逸出。 血与肉的、经由天使纯粹的灵堕落之后转化而来的身躯自觉或不自觉的绷紧,甚至是生出畏惧与晃动。 路西法开口,艰难的对着?主?、对着?神明吐出一个滚字。 “这?可不行,路西。” 神明抑或是主?轻笑,做出故意的、理所应当的曲解和解读。 “你会感到舒服和满足的,不是吗?” “路西法陛下。” “你说,吾较之以路西菲尔、较之以那其余的生灵又如何?可会叫您满意?” 傲慢的主?君本能地想要反讽和回嘴,想要对这?神明做出嘲讽。只是—— 这?本就是他的造主?,是全知全能的神明。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此世之间当再不会有亦再不可能有任何的造物与神明,较之以这?主?、这?神明更?加熟悉那属于路西法的一切。 即便是这?堕落之后转化而来的身躯,即便是这?身躯上的每一点烙印与痕迹。 以及那所有能够生出感觉的,引起反应的位置。 纵使是傲慢的魔王亦不得不承认,这?似乎是一个再合适与合格不过的床伴。 如果不是因为那诸多?种种的情况的话。 遑论这?造物之所面对的,并不仅仅是造物主?。 还有神明。 现在与未来,存在于不同时间线上的主?及神明于此而交汇。 而对这?造物做出撩拨与反应。 第115章 较之?以?路西?菲尔,较之?以那似乎是对神明极尽信任与忠诚的?,为那主所惑、心甘情愿被其所欺骗和愚弄的?炽天?使长而言。属于这地狱之?主、属于路西法的思维与意志无疑是更加坚定的?,即便这同?那魔鬼的?身份似乎并不相符合。 但一切的种种从来便不因此而被定义和判定,只是当那所有的?一切被?摆放与安置在至高的神明跟前之时,那些原本被?做为定义和准则的?东西?,同?样会因此而生出改变。 所有的一切尽皆是处在那神明的?掌握和掌控之?下。 并不会因此而生出意外。 于是那傲慢的?魔王仿佛因此而陷入到那无尽的?深渊之?中,甚至是因此而以?齿咬住了唇,直至一片血肉模糊与鲜血淋漓。 却并不愿再将任何的?话语与乐章泄露。 即便属于这魔鬼的?、堕落之?后转化而来的?身躯在这样的?情/事里,因此而感?受到无尽的?欢愉与慰藉。 甚至是头皮发麻,几?乎不能够再承受。 魔鬼的?欲与念无穷,但属于这造物的?意志与灵魂却似乎并不因此而改变,更?不愿在这神明之?所铸就的?幻象及幻境里沉沦。 于是不知是谁在路西?法的?耳边叹息,不知是谁的?手沿着这造物的?腰线而落下,又不知是谁于这造物之?所在的?领地间冲撞......直至这魔鬼的?身躯仿佛是要因此而异变,生出异化。 有手指撬开了路西?法的?唇,以?指尖落到这造物的?口中。 叫这七罪之?傲慢的?主君的?齿狠狠咬下。 有再是温热与甜腻不过的?血充盈到这造物的?口腔,沿着喉管而落下。 路西?法的?眼中倒映出主的?眸。 冷漠与寒凉的?,没有任何悲喜及波澜的?眸。 属于路西?菲尔之?所见的?,那存在于主目中的?温暖及温和,还有那所谓的?缱绻与缠绵俱皆是虚妄,俱皆是不真实。 但除此之?外呢? 是混乱与疯狂,是足以?将这世间所有的?一切与种种欺骗和毁灭的?盲目及痴愚。 属于这造物的?思维仿佛要因此而冻结。 又或者说因此而陷入到那全然的?、经由神明之?所构筑的?世界里。 只是......只是什么呢? 有什么似是在路西?法的?脑海之?中生出,飞快的?闪过,却又没有个头绪。于那弹指瞬息里,恍若那阳光下的?泡沫一般消抿,再没有任何的?痕迹。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有什么似是叫这造物所忽视,再没有任何的?痕迹。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这造物被?迫在那欲与念的?海洋中沉沦。在造物主及神明的?安抚与慰藉之?下,得到那巨大的?、无以?言说的?满足及欢愉。 原本破碎而后又再度重?组了的?一切仿佛由此而得到完全,由此而获得那最终亦是最初始的?来源及归处。 第213章 纵使这造物、这傲慢的?魔王、这地狱的?主君再如何的?清楚与知晓,这一切的?一切很可?能仅仅只是那又一个陷阱,是那不可?知亦不可?测的?深渊。可?是属于路西?法的?思维与理智却似乎再那躯体,在那欲与念的?背叛之?下向着深渊而滑落。 直至那某一个,原本陷入到睡梦与昏沉里的?路西?菲尔再度睁开双眼,那双恍若苍穹的?、似乎尚且带着空茫的?蓝眸同?路西?法相对?。 倒映出这极混乱与疯狂的?,带着无尽欲与念的?,本不该出现的?这一幕。 “不要这样,雅赫维。” 或许是短短的?一瞬间,或许是那漫长的?,时间仿佛因此而失去?意义的?千年与万年。瞳孔中的?光芒缓缓凝聚,路西?菲尔开口,吐出如是的?言语。属于这炽天?使长的?指尖扣紧了云床之?上那分明是经由神力之?所编织的?、再是柔软与舒适不过的?布料。 整个身形与每一寸肌肉骨骼与发丝之?间,都似乎呈现出一种紧绷的?、防备与防御的?状态。 仿佛是随时会做出攻击或者逃跑。 恰似是那张牙舞爪的?,将所有防备竖起了的?、再是不安与警惕不过的?,虚张声势的?小猫。 有属于神明的?身影散开,在予那七罪之?傲慢的?主君以?莫大的?、足以?叫路西?法为之?而头皮发麻的?慰藉之?后自这造物的?身躯间脱离,出现在路西?菲尔的?面前?。 将这炽天?使长的?身形间隔与禁锢在那方寸之?间。 然后以?指尖掐住了这造物的?下颔。 “那么你会离开吾吗,路西?菲尔?” 主唤这造物的?全名,问出疑问。 “你可?会畏惧、害怕吾,怨恨吾,同?吾相背离?” 属于造物主的?眸望进?这造物的?眼,于神明的?目光之?下,所有的?一切俱皆是真实。 再明显与明确不过的?真实。 依从于那本心,并没有任何的?欺骗及隐瞒。 于是路西?菲尔点头而后又摇头,仿佛是被?蛊惑一般,以?手臂圈住了主的?腰,将头埋在神明的?怀,给出那答案。 “我是您的?,不是吗?” “愚蠢。” 尚且被?迫在那不知是现世还是未来的?神明身上起伏的?,仍是在同?主相交的?路西?法恍若从那深渊里爬出来一般,以?手搭在神明身后,落下道道的?印痕。喉咙口带出不自觉的?喘,开口,给出那并不带有任何情面的?评判。 似是试图在将路西?菲尔从那虚假的?幻象里拉回。 “你忘了吗,路西?菲尔?你只是你,你只属于你,而不是任何生灵与造物的?母亲,更?非是谁的?妻子。更?不会......” 属于这七罪之?傲慢的?主君的?、更?多的?、未曾出口的?话语叫神明落下的?吻所吞没,但所有的?一切于路西?菲尔而言,本应当是再明显与明确不过。只是这光辉且闪耀的?炽天?使长,这经由神明一手所塑造和雕琢而成的?完美造物与生灵,同?创造他的?造物主是如此的?相同?而又不同?。 并不因那所见的?、所预知和猜想到的?种种而改变。 不撞南墙不回头,但纵使是撞了南墙,于他们这等具有着超凡力量与再是寿命悠长与强大不过的?生灵而言,凡是叫他们所认定的?想法及准则......世界对?于他们而言,本就是可?以?轻易被?更?改和改变的?,不是吗? 不管是于路西?菲尔,还是于神明而言,俱皆是如此。 即便那深受神明纵容与宠爱的?炽天?使长并不曾过多的?将那手中的?权力与权柄滥用,更?不曾做出那过多的?改变。但只有你真正的?身处在其间,置身在那至高的?位置之?上,触目之?所及俱皆是日月与星辰,是天?地与世间的?最根本及本源...... 这世间的?种种纵使于你的?眼中有秘密,却未必有太?多的?秘密。 那么你之?所知晓和认同?的?一切,对?于你而言,又岂是轻易的?可?以?被?更?改和左右? 所有的?一切对?于他们而言,都是自成逻辑与体系,都是可?以?被?自圆其说,被?用之?以?自欺和欺人。 神明如此,路西?菲尔与路西?法同?样是如此,并不会被?改变。 因而路西?法口中之?所说出的?言语对?路西?菲尔而言,有触动,却又未必有想象中的?触动,更?不曾因此而生出过多的?效果。 于是路西?菲尔的?蓝眸之?所映照中,属于神明的?金眸似乎愈发的?光辉及璀璨,带有着缱绻与缠绵,温暖及温和,还有那无尽的?情意。 主似乎因此而被?愉悦,而将指尖沿着这造物的?下颔、脖颈而向下。 主掐住了这造物的?腰,而后将其抱起。 或许是彼此之?间早已经是太?过熟悉,或许是眼前?所见之?种种的?影响,或许是那被?主打下烙印及印记的?、孕育着神子的?身躯在渴求着神明的?慰藉与降临。 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属于神明的?痴愚与愚弄遮蔽了这造物的?眼。 一切恍若是水到渠成,又似乎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路西?菲尔的?身躯将神明所接纳。 第214章 一切似乎变得是如此的?放纵与迷乱,恰如同?那阳光下细碎的?剪影。 所有的?种种俱皆是虚幻与不真实的?,在那欲与念里纠缠。 一点点的?向着深渊里滑落和沉沦。 只是......只是什么呢? 纵使是知晓时间与空间于此相交汇,知晓那是属于自己的?过去?抑或是未来,但—— 有笑意于神明唇角生出,有混乱与疯狂在主的?眼中蔓延,仿佛是有意与无意一般,路西?法与路西?菲尔的?身影被?摆放在那云床之?上。 恰如同?临水照镜,又好似是那光与暗相对?立的?两极。 于至高的?神明与主的?身下显露出不一样的?情态与色彩。 然后在那某一瞬间,路西?法与路西?菲尔四目相对?。 彼此的?眼中俱皆是呈现出对?方的?模样。 于是下一刻路西?法忽然急剧挣扎起来,有似虚还实的?、恍若暗夜一般深沉与华美的?六翼、黑羽自身后张开,带着足以?将一切摧毁的?不安及暴虐。 “滚开,耶和华。同?样的?话语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这七罪之?傲慢的?主君如是言,那黑色的?瞳孔之?中,分明是有极端的?恶意、混乱与疯狂在蔓延。 同?那至高的?、似乎是将那璀璨的?金眸之?下所有的?一切不加以?任何隐瞒的?造物主是如此的?相同?而又不同?。 似乎并没有过多的?区别。 又或者说这本就是近神的?生灵,是经由神明之?所创造的?、只差那么小小的?一点和一步便足以?超出造物之?极限的?完美作品。 世间本没有最完美,又或者说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并不存在任何最完全。 然后当这造物从造主的?手中诞生,又或者说在那更?早之?前?,在主的?脚步因那光和驻足和停留。 主在那造物的?身上赋予了所有对?于美、对?于完全、以?及对?于那所有的?定义。 这世间如果有造物与生灵,有谁能够真正将那一步踏出,将那份界限打破。 那么不会是加百列,不会是米迦勒,甚至不会是路西?菲尔。 而是,是......这是经由唯一神明搜创造的?世界,亦是存在且仅仅只存在那唯一真神的?世界。 于是在下一刻,在路西?法的?背后,在这七罪之?傲慢的?主君所不曾注意到或者说所被?蒙蔽了的?地方,神明缓缓覆上了路西?菲尔的?手。 恰如同?过去?无数年里,主将无尽的?权柄及荣耀赋予。有如同?在那彼此相伴的?千年与万年的?纠缠中,主握着这造物的?手,一次次的?做出教导及那种种一般,属于路西?菲尔的?手臂缓缓扬起。 有风刃仿佛是无声无息里在路西?菲尔的?手中凝聚,而后缓缓的?、一点点的?,从后往前?刺入到路西?法的?胸膛。 与之?相伴随的?,是路西?法的?手掌落在自己身前?主的?脖颈间,缓缓收拢。 路西?菲尔似是想要将手收回,想要将那利刃撤出,想要做出反抗。 但于身后主的?力量与引导之?下,所有的?一切却似乎是且仅仅是徒劳,并没有任何的?用处。 甚至于属于这造物的?口,似乎无法有任何的?言语及字句吐出,所有的?一切都恍若是叫神明所禁锢。 属于现世的?神明的?手覆在路西?菲尔的?手上,牵引着这光辉且闪耀的?炽天?使长将风刃捅入到路西?法的?躯体。 从背后捅入,缓慢且坚定,并不带有任何的?犹疑与颤动。而属于路西?法、属于这七罪之?傲慢主君的?手则落在那追寻他而来的?神明的?脖颈之?上,一点点收拢,带着那说不出的?怨与恨、混乱和疯狂。 有属于这魔王的?血似是因此而滴落,而落在那云床之?间,晕染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色的?、恍若是盛放在暗夜里的?蔷薇。 于是下一刻,所有的?场景与画面仿佛因此被?延伸和拉长,而失去?那所有的?色彩。 扭曲与变幻,愚弄与痴愚的?阴影及帷幕因此而落下。 于那似乎是真实又似乎是虚幻的?疼痛里,路西?法终是将脑海中视之?不见听之?不闻的?思绪所串联起来,意识到那本应当再明显不过的?真实。 “原来,竟然是这样吗?” 有叹息仿佛是在虚空之?中、在路西?菲尔的?耳边响起。 属于这炽天?使长的?意识与灵魂,由此而陷入到昏沉。 等到路西?菲尔再度睁开双眼,再度将那意识凝聚,倒映在这造物眼中与脑海中的?,是且仅仅是属于这至高之?造物主,属于神明的?颜。 第116章 这炽天使长仿佛是从一场久远的幻梦中醒来,最后的意?识之所停留的,是一双冷漠且讥诮的、分明是望着自己的眼。 而那?眼的主人,有?着一张同自己一般无二的面容。 即使那神情与神态等种种,同自己并不相同。 恰如?同那光与暗的两极。 但,但什么呢? 属于这炽天使长的蓝眸于神明的目光里垂下,有?什么叫这自欺欺人的造物所忽略。 又或者说这造物主分明是在主动的选择将?那?真相的探寻放弃,选择任凭着自己沉溺在这所谓的虚假与谎言之中,不得半点的逃脱。 第215章 于是神明仿佛由此而被取悦。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是在发?展,在推进,在维持着那?表面的和谐与平衡。 天国是如?此,大地之上是如?此,甚至于那?地狱之中,似乎同样是如?此。 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恍若是那?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而在那?大地之上,亚当与夏娃的长子,那?被亚当命名为?该隐的,同样进入到成年。 不仅仅是如?此,在这夫妻俩生下该隐之后不久,又生下了该隐的兄弟亚伯。 同样业已经长大。 当然?,这本没什么,亦不值当引起太多的关注。毕竟神明将?这人类的男女驱逐出伊甸园,未尝没有?使其?于大地之上繁衍生息的目的。 又或者说这本就是神明之所想要?的。 只是在此之后,在这兄弟俩接连成年,某种甚至可以被称作是命运齿轮的东西,同样在转动。 恰如?同那?精灵母树与生命之泉曾染上了弑亲者的血液一般,在大地之上,在人类脚下的泥土里,同样被沾染上了来自于至亲的血液。 该隐杀了亚伯,属于他兄弟的血,侵染在泥土里,灵魂随之而向着神明发?出哀告。 如?果说亚当与夏娃食下那?不被允许食用的果实,所犯下的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桩罪行。而这样的罪与孽流淌在血脉之中,永远无法?断绝。那?么该隐杀害他的兄弟,所犯下的便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二桩罪行。 只是这样的罪行是由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神明看中了亚伯所献上的祭品却对该隐所献上的蔬菜和粮食全然?没有?任何?的反应?还是自亚伯出生之后所有?来自于父母的关心与关注似乎是在被幼子所吸引?又或者是在那?更早之前,在该隐所出生的时候,同魔女的孽缘便早已经被结下? 至高神明的意?与掌控之下,谁也无法?给出那?个答案。 但一切却又似乎有?了答案。 在有?关主对于该隐的判决被下达,在神明的诅咒被施加在该隐身上,在那?犯下大错的人类拜别父母,选择离开之时,路西菲尔的蓝眸之中分明是有?血色在闪逝。 然?后这造物开口,却是对着神明问出疑问。 “那?叫亚伯的,真的存在吗?” 夜之魔女对此感觉不可思议。 即便这一切似乎同莉莉丝相关,即便有?恶意?与恶念经由莉莉丝的手,自该隐的心中被放出。但—— 月色之下,莉莉丝轻笑,以指尖划过该隐的胸膛。而后开口,问出疑问。 “你真的杀了你的兄弟吗,该隐?” 似乎尚且残留着几分稚嫩的该隐同样回?之以笑容,似是揽住了一阵风一般将?莉莉丝揽入到怀中,给之以回?答。 “你在怀疑什么,莉莉丝?” 这男女之间似乎是极暧昧与缠绵的,恰似是一对再亲密不过的情人。 虽然?彼此的年龄与辈分等并不相当。 并且就某种程度上而言,莉莉丝还是该隐的父亲亚当的前妻。 再是货真价实不过的前妻。 只是年龄与辈分甚至是伦理于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而言,至少于此时刻,在现世的时间线上,并没有?过多的意?义。 纵使是再是孱弱与不堪的凡人,他们之所拥有?的寿命,亦非是后世人所能及。 更不必说,莉莉丝足够美丽,足够风流。 不管是对同性?还是异性?而言,都具有?那?足够的魅力与吸引力。 对恶魔以及那?黑暗中的生灵如?此,对此前的该隐及亚伯亦然?。 所以方才有?了此前兄弟反目的戏码,有?了这本应当是再是亲密不过的骨肉之间的渐行渐远。 但莉莉丝的诱惑与催化也好,来自于父母、来自于神明的偏颇也罢,当莉莉丝的眼望向这被神明诅咒的、拜别了家?乡及父母的年轻人时,莉莉丝却忽然?觉得,这或许是原因,却并不是主要?的原因。 有?什么叫世人所忽视,或者未曾注意?到。 但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便是莉莉丝再如?何?的回?想,将?她?同这兄弟间认识与交集的种种与脑海中过上那?一遍又一遍,亦不曾察觉到有?任何?的异样及不同。 但这本就是最大的异样及不同。 于该隐的目光之下,莉莉丝瞳孔瞪大,渐渐流露出莫名的恐惧。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似乎是游戏人间的、并没有?任何?惧怕的魔女如?是言,在那?某一瞬间,内心里却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有?阴影盘旋在莉莉丝的心头。 于是该隐轻笑,一点点抚过这魔女的指骨,却是开口,仿佛是好奇道: “要?不然?你猜,那?至高的父,那?众生的、仁慈的父,又为?何?会给出那?样的诅咒?” “凡杀该隐者,必遭七倍报。” “只是我不知晓,如?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魔女,又为?何?会感到惧怕与恐惧?” 敢于反抗神明安排的、私自逃离伊甸园的、甚至是选择堕落的魔女自然?是从来都不缺乏决心与决意?的,只是于刚刚经历了重?大变故的该隐眼中,这魔女在某些方面而言,却又似乎是显得极为?的胆小。 第216章 甚至可以称得上怯懦。 莉莉丝的身形有?那?么一瞬间僵硬,而后缓缓散开,只留下那?余音袅袅,回?荡在该隐的耳侧。 “这样的玩笑并不好笑,该隐。又或者说,当你直面......” 直面什么呢? 莉莉丝剩下的话语被那?风所吹散,然?而该隐的思想与思维,却似乎回?到那?一日。 他将?亚伯杀害的那?一日。 “在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语言体系之中,亚伯是指虚空,而虚空,本就是不存在的,不是吗?” 金发?白袍的炽天使长如?是言,望向神明的目光里,似乎带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同的意?味。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雅赫维?” 第117章 那至高的主,众生的父究竟想要什么,达成什么目的,路西菲尔其实是知晓的。 至少在那隐隐然之间有所察觉。 只是不愿意去相信,更不愿意去挑明。 想要自欺欺人的将那份表面上的稳定维系。 但这又怎么可能? 于是路西菲尔再度见到了路西法,这属于他的未来。黑发的魔王勾唇浅笑,语音暧昧且缠绵。 “你害怕了,不是吗?路西菲尔。” 然而路西法的目光是冷的,贴上来的躯体同样是冷的,并?没有任何温度。甚至于那心核衣料与皮肉之?下的心核之?中,感?受不到任何跳动。恰如同一道冰冷且不存在的幻影。叫路西菲尔心里陡然生起一阵烦躁。 这样的烦躁似乎没有任何来由,只是下一刻,四目相对眉心相贴,有属于过往的种种被揭开。过去现在与未来不同的时空和记忆相交汇,所有自欺欺人的表相被拉下,路西菲尔所看到的,不过是无尽的欺骗、隐瞒和愚弄。 这样的认知叫骄傲的炽天使长为之?愤怒和不安,心头终是被怒火所席卷被无力?所包裹,然后在那某一瞬间,属于路西法的灵魂似乎同自己相重合。 又或者说在这重启不知多少次的时空之?内,存在于过往存在于现在的炽天使长同来自未来的魔王和解,并?且相融合。主动走向堕落,走向那终将堕落的未来。 这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时空及轮回里,属于神明之?最?完美造物所做出?的选择,亦是无从被更改的未来。纵使是神明...... 这原本就?是神明所希望的,不是吗? 有烈焰在席卷,周遭之?所有的一切仿佛是在被燃烧。伴随这路西法与路西菲尔灵魂相融合而生出?改变的,是周遭所有的一切俱皆好似是在破碎,如同蛛网一般的蔓延开来。 原本是在至高的天上的神明忽然对着那炽天使长所在的方向而望过,世?间之?所有的一切仿佛因此而被按下了暂停。唯有那天光穹顶之?下,法则幻化而来的白鸽再度飞下,停留在那御座的扶手之?侧。 似乎只是一瞬间,又好似是那久远的千年与万年,燃烧的烈焰之?下,有人影从中再走出?。 是路西法,却不再是路西菲尔。黑发黑眸的魔王浅笑,充满恶意的回望过神明,并?不掩讥讽及嘲弄。 “你输了,耶和华。” 伴随着路西法无声的话语而落下的,是白鸽的同神明相重合,于是在下一瞬间,法则与神明再度归于一体。 又或者说那本就?不是法则,而是神明的一部?分,是神明之?神性与人性在拉扯。是在这一季的轮回开启之?前,神明主动将自身分裂,并?且想要寻求改变。 但最?终的结果所导向的,是且仅是那唯一。属于神明的欺骗与愚弄,最?终所走向的,同样是彼此的对立和仇恨。是不死?不休,再没有任何可能。 只是这样的情况之?下,神明却又缓缓露出?笑容,仿佛再是欢喜与愉悦不过。 并?不因此而沮丧,更不因此而失望。 第118章 所有?的一切都在神明的掌控之内,掌握之中。然而?纵使是神明,这世间众生的?主与父,若当真可以随心所欲而?肆意?妄为?,又如何会有?彼此间的对立、仇视。甚至是世界与轮回的?一次次重启,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渐行渐远。 因而?主所能够握住的?,永远不过是一道幻象,一道幻影,一道存在于过去里的回忆。 一个并不存在的路西菲尔。但主却又是偏执的?,偏执且冷漠、自私而?无所畏惧,更不因这世间任何生灵与造物的存在而改变。于是下一瞬间星河倒卷时?光重流,金色与白色似乎要将那?黑发黑眸的魔王一点点染回。 神明开口,再是冷淡与平静不过道: “吾不会输的?,路西。” “滚!” 教?养再是良好不过的?路西法忍不住想要爆粗。 指尖风刃席卷与凝聚,化作长剑叫路西法握在掌中,而?后刺入到骨髓,刺破皮肉穿透胸膛,对着神明透胸而?过,并不带有?任何不忍及迟疑。与之相伴随的?,是路西法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炸毛的?话语。 “这便?是你的?公义吗,耶和华?” “阴险、狡诈、自私、满口谎言......” “你口中可曾有?一句真实?” 眼尾泛红握着风刃所化之长剑的?路西法指尖隐隐泛白,望着神明的?目光中透出不加以任何掩饰的?怨毒、恶意?、嘲弄及厌恶。然而?神明的?目光却又是深情、缱绻且温柔的?,看似平静的?面色之下,所隐藏的?是细密的?、如同潮水与无处不在的?罗网一般的?偏与执。 第217章 嚣张同任性。 “我是神。这世间的一切由我制定,同样由我掌握。” 至高的主如是言,理直气壮且恍若将一切当成了理所当然。自顾自的将路西法的周身封锁,将这造物揽入怀中。以指腹按在路西法那泛红的眼尾,而后缓缓摩挲。 本是再圣洁与光辉不过的面容间似是有阴云在笼罩。开口,对路西法道: “你比谁都更清楚这一点的,不是吗?路西法陛下。” 神明的言语与态度、动作无疑是极强势的,同路西法相对的、仿佛是再光辉与璀璨不过的金眸中,分明是有任性与疯狂、有偏与执在滋长。 恰如同无处不在的阴影与生长在地狱深处的,将所有生灵捕食的藤蔓一般滋长。于是恰如同神明所言一般,世间之所有的规则等种种据是经由其所制定,由其所掌握,而不是产生任何的影响,更不会因此而形成制约。 于是一切似乎因此而回到原点,回到所应处的轨迹之内。路西法对此...... “就这样自欺欺人,遵循着我的意而行。不好吗?路西。” 至高的造物主如是言,面目与眉眼间带着近乎极是困惑与极天真、不解的残忍及残酷。 主全知全能,自是知晓祂同这造物之间的种种,更知晓彼此的症结所在。知晓当路西菲尔成为路西法,那么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便不存在任何的妥协及可能。 但,主不在乎。 第119章 “你总是这般,耶和华。” 路西法如是言,在那某一瞬间,将身躯放松所有的挣扎停下,目光静静地望向神明。似是将神明所赋予的一切接受,再不曾有任何对立及反抗。然而主皱了眉,心中陡然因此而生出不好的预感。 主全知全能,自是可以随意将众生命运拨弄,使这世间之种种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向而发展。但主又并非全然的全知全能,所以无法将这造物彻底掌控,使一切按照自己想要的而发展。 甚至于若非是万不得已,若非是神明在这造物面前同样是无能为力无法彻底将这造物的意志扭转和改变,又何至于有这无数年的纠缠,有这无数次的世界与轮回灭去而后再重启。 然而当一切种种被揭露所有的事情仿佛因此而回到那最初,于是神明便知晓,一切似乎再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便如路西法所言的一般,自己其实走向了失败。但,至高至上且全知全能的神明又怎会因此而失败? 于是一切因此而走向那重复及循环。光与影,黑与白,造物与造主之间无望且永恒的纠缠。 恰如同衔尾的蛇咬住了自己的尾。不过神明却又因此而同样清楚,神明尚有不殆,那一切之种种,同样并非是未曾无有终结。 只是那是神明的领域,恰如同二维的物体无法对三维的生灵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一般,造物又如何能够真正将一切对准创造他的神明? 一步之隔,恰如同天堑。便如同神前的晨星固然是距离神明很近,却又距离天使很远,却始终无法将那一步踏出无法同造主相等同一般,路西法同神明之间的距离...... 但一次次的循环与重启无数次的重来,以及造主对这造物的偏与执,路西法却又是从中抓住了些什么的。所以神明的目光之下,这造物将周身之种种收束,由此而呈现出一派漠然。 似乎是同造物主无喜无悲面容之下,对这世间万物从不曾放在眼里,更不曾放在心间的漠然。 “我说过,是你输了,耶和华。” 路西法如是言,那被神明强行禁锢的身躯与灵仿佛是因此而散去,再不存在分毫。虚空之中,有星星点点的光芒由此而落下,天地间仿佛因此而失去色彩。 主握住了指尖的沙砾,并且试图将其强留,使其回复到本来。但纵使是神明,所握住的亦不过只是一片虚妄,是终将流逝的、被掩藏在时光长河里的尘埃。 于是眼前的世界因此而消散,主再度回到了那平平如镜的水面之上。神的灵,行走在其间。但当全知全能的神明看遍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每一处角落,却再无法找寻半点有关那造物的残留。 更没有那叫神明一眼而生出偏与执,为之驻足的存在。 若干年后,神明以凡人的身份行走在人间。有天真且懵懂,无知的孩童因此而问出言语。 “你在干什么?” “等人。” “等谁?” “我,不知。”